一个时期以来,中宣系统对温家宝颇有微词,不少人认为温家宝多次提出政治改革和民生问题,树立了自己在国际和民众中的形象,但是给宣传部门带来了不少麻烦,称温是“麻烦的制造者”。不少国外文稿和国内评论遭封杀,对温的言论构成极大的讽刺。为此,温家宝多次在不同场合谈论新闻宣传和言论自由问题,再次引起中宣部门反弹。
中共自老邓退位后形成的集体领导体系,是各把一方,互不参与,分管常委在各自分管领域的权限之内例行职责,不得越权;一把手胡锦涛想干什么事情,也必须和分管常委协商一致,方可实施;重大问题上,胡和分管常委都无法单一行使职权;其他常委之间,也大致如此。牵涉全局的改革,必须常委多数同意。所以,温家宝最近动作,颇有破釜沉舟之勇。私下言论大致整理如下:
我知道,人们不仅看我说什么,我的理想和信念,更看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实现什么样的目标。我可以对大家讲,为了中国的改革开放事业,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奋斗一天。改革要杀出一条血路,不改革,就是死路一条,政息人亡,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政令不通,人民怨声载道,贪污腐败愈加严重,主要问题是出自于缺乏监督。我们党历来主张发扬民主,严格监督,但是我们的宣传舆论部门,起不到监督作用,到处审查,到处灭火,到处封锁,层层设卡;地方保护,报喜不报忧;从中央到省地县市区乡,都有宣传部门在控制舆论,这么多机构人员,鱼龙混杂,层次不齐,管理混乱,任何一家党报党刊电台电视台,都是党的喉舌,任何一个官员干部,都可以代表党说话,大大地降低了党在人民心中的地位。
我不否认改革开放以来,新闻宣传、文化出版战线的同志们作了大量的工作,目前是百花齐放,百家同鸣,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极大丰富了人民的业余文化生活,但同时带来了一些庸俗低下的东西泛滥,比如引进一些西方和港澳台的内容和节目,从中央到地方,说搞啥一哄而上,浪费了不少国家资源,给本来信仰危机的社会带来了很多更加负面的东西,这是很危险的。
大家都在说开放新闻,舆论监督,我完全同意,但是目前新闻部门和记者队伍管理混乱,一说那里出了问题了,偏远小县城的小报记者都要赶去采访,能涌去上千家媒体上万名记者,这些费用可都是政府部门出的。你还没有稍加限制,便是限制采访限制新闻报道;你稍微冷淡一家媒体,便会有报道说你政府官员如何如何。这样的新闻舆论监督,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我多次跟锦涛同志和长春同志谈,是否可以借鉴一下西方发达国家的模式,他们看起来新闻言论自由,其实国家的新闻舆论就掌握在几家大财团控制的媒体集团手里,全美的电视台几千家,大部分隶属于几大全国电视网如NBC、ABC、CBS、FOX、CNN等,媒体发声虽然不是政府说了算,但绝对是老板说了算,雇员毕竟是打工赚钱养家糊口的。不同的媒体虽然有不同的声音,但必须遵守最高法院的规定,即便不违法,出了格了,政府通过财团和其他方式干预,也可以请媒体老板喝茶,也可以请媒体老板接受国会质询。一个媒体只要有一个对的人,领导一个对的团队就行了,平时也不需要政府操心。
我们可以尝试整合国有新闻、广播、电视、报刊、杂志、网络等宣传媒体,省及省以下党和政府部门,除了自身公务网站,不再直管和开办新闻报刊广播电视等宣传机构,将现有隶属于中央和地方各级所属上述机构和单位自上而下拆分或者合并,类似于国有电信企业的重组和经营,重组成立两到三家家国有大型新闻宣传媒体机构,企业化经营管理,围绕党的中心思想,相互竞争,在一定的尺度内可以发出不同的声音。这样,我们就不需要那么多宣传管理部门和干部,让他们都充实到第一线去,我们只需要选拔好这几个媒体的一把手和管理团队就好了。
我相信通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用三到五年的时间,就可以牢固占领从中央到地方的宣传阵地,把握正确的舆论导向,加强对地方各级政府的舆论监督,保证政令畅通,有中央媒体对地方的监督,地方官员也会收敛很多,可以有效抑制腐败现象。至于一些民间媒体和知名网站,组成一个自我管理的协会,形成第三方或者第四方,国家通过立法和审批的形式进行管理。在形成一定的态势后,通过法律和行政法规审批审查等手段,逐步对社会和境外报刊杂志广播电视等新闻传播媒体开放,也就是俗说的解除报禁,在宪法和相关法律框架内,言论和新闻出版自由。到那时候,我们即便放开了,他们也形不成气候,电信市场不是逐步放开了吗,还不是牢牢控制在国家手里。
长春同志就加强对外宣传给我要钱的时候,我就说过,三千个亿也没问题,但是这么多机构,都要派驻国外,重复投资,就目前的管理体制,将在外命有所不受,你怎么管理这么多钱?如果按照我的提议,重组以后,中央和地方就几家媒体机构,有这么多钱,可以办很多事情,而现在这么分摊下去,分散管理,很难收到好的效果,这可都是人民的血汗啊。如果中石化、中石油、中电信、中移动不是集团管理,而是省地县各自为战,各自出境投资,这些企业还能保住吗?
就这些问题,不属于我分管,我也只是说说,关于增加外宣经费,锦涛同志已经答应长春同志了,我如果硬是顶着,不利于党内团结,毕竟宣传战线上的同志们也是很辛苦的。我在常委会上也说过,政治改革,必须由新闻宣传部门的改革作铺垫,不然,有一点风吹草动,社会就会不稳定,不和谐,发生大乱子。这些问题跟锦涛同志私下交流的时候,锦涛同志也赞同,但是稍微遇到点阻力,锦涛同志考虑的比较全面,比较长远,也就暂时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