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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晚上Party 回来已经12点了,网上转转,婚姻生活还在贴照片;子女教育还在讨论爱不爱中国;我口水喷了一下那个满腹牢骚,宣称不应爱国的pdd, 还是了无睡意,更是无聊。 无聊中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不论是升华还是浮华,都要成为过去。然而现在还是清如水明如镜的秋天,我应当是快乐的。”
于是又想起她。
说她,最后只有“倾城之恋“和她留下的一些散文。
《倾城之恋》 故事的結尾,香港沦陷终于成就了白流苏与范柳原的爱情。张爱玲给这个故事开头结尾,都是:“
胡琴咿咿呀呀拉着,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不问也罢!”
后来故事就有了续。李欧梵先生的《范柳原忏情录》和胡兰成的《今生今世》。
《今生今世》,胡兰成坦然、平靖地忆述种种,试图展示一个不失磊落清明的情感世界。 “我与爱玲的事……不用郑重认真到要来保存神圣的记忆,亦不用害怕提起会碰痛伤口。” “我与爱玲在一起,从来是在仙境,不可以有悲哀。”是的,一切都是明净的,美好的前事已经“在”了,在两情相悦的当初天地中,不会磨灭:“心里尚留着一种好,那是什么意义或情调都还未有的好……人世只是历然都在,什么扰乱亦没有。”这就是最令人们津津乐道的他和张爱玲金童玉女天上人间的爱情,虽然短暂,卻值得。
《金锁记》。繁华落尽、时光飘逝后的遭际、心情,读来不胜苍凉委顿难堪。比如“酸梅汤沿桌子一滴一滴朝下滴”--无聊的水滴,近于繁华后的疲乏。 比如:“为了按捺她自己,她迸得全身的筋骨与牙根都酸楚了”,--生命有那么多隐隐的惆怅和伤痛,生活却终将归于淡然。
《红玫瑰与白玫瑰》- 黑色灿烂。……最后一篇,题目是:《留情》,最后一段的头一句是:“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触目惊心,但下一句是:“然而敦凤与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还是相爱着。”——也只能这样了。
《半生缘》, 缘定半生,如果非要说一生,那就是韩偓的:“光景旋消惆怅在,一生赢得是凄凉”。
晚年,张爱玲亲手为自己总结一生,整理自己的照片,重对那些美丽的青春、消逝的容颜,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张爱玲最后留下了一本《对照记》, 是留给人们对她的最好的怀念。
照片里的笑,似乎有藐视的意味,然而那注视里还是有对这世界难言的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