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1)
2012 (265)
2013 (204)
2014 (190)
2015 (154)
2016 (124)
2017 (65)
2018 (113)
2020 (63)
2023 (71)
2024 (79)
2025 (4)
我7岁上小学, 上小学也要通过一个简单的考试。 三姐(19岁)陪我去应试的,学校就在孔府司巷, 从我们后门出去, 走不到十分钟就到, 校名叫振华小学。
在路上三姐和我边走边聊, 她问我:“公鸡下蛋还是母鸡下蛋?”我说不知道,她就跟我开玩笑:“公鸡下蛋你都不知道?”
考试的教室内大约有十几个考生, 一位女老师问大家:“有谁知道公鸡下蛋还是母鸡下蛋啊?”我一举手要紧回答:“公鸡下蛋!”引来哄堂大笑,我居然不知他们为何发笑。这是我在众人面前第一次出丑。 回到家里三姐给我妈妈骂了一顿。
小学我没有好好念书, 在课堂上老是捣蛋。 常常趁老师背过身写黑板时, 我矮了身子到后面同学那里递纸条,引起同学哈哈大笑。结果老师要我罚站,站在她的讲课桌子傍, 一直到她把课讲完。 如果我骂了人, 就在我的嘴上用兰墨水画圈。回家之前要紧找水吧嘴上画的圈洗掉, 不然, 让妈妈看见了也要骂我的。
虽然我挺胆小, 还常常和同学打架。 打架我常常吃亏,时常把我衣服撕破。 衣服撕破之后, 还不敢和妈妈说, 就自己换一件衣服, 把破衣服藏起来。 有一次被我妈妈发现, 她很生气,把我放在一个小天井里关起, 这个小天井只有两平方米大小, 三面有窗, 一面是墙, 没有出路,妈妈把我关在里面, 把窗关上。 我看看没有办法出去, 就一股劲的哭, 哭上一个小时, 我的两个姐姐求妈妈把我放出来, 我才得救。小时候的我,顽劣又讨厌。
由于小时候受到妈妈和哥姐们的呵护,我的脾气也越来越任性。 我看到妈妈喝茶, 我一定要跟着妈妈喝茶。 妈妈也就让着我。 我的喝茶历史是从7岁开始的。 我看到妈妈抽烟, 我也非要跟妈妈学抽烟,结果给哥哥一顿狠揍才罢休。 我见哥哥挺怕, 虽然他也不太打我。
解放前期, 在我们住房的前面的一进住房,靠近凤凰街一侧,原来是空关的, 没有人住。 后来我大表哥为了要增加点收入, 就把它租了出去。 那家人姓顾,除了父母两人外有5 个小孩, 3男2女。 3个男孩中, 一个比我大, 一个和我同年, 一个比我小。 他们三个联合起来经常欺负我, 我当时然打不过他们啊! 只能忍气吞声。 妈妈把两家中间有道门关闭了, 这样可以避免两家小孩的冲突。 但我幼小的心灵中酝酿着复仇的计划。
5-6年后, 我已在初中念书, 一天我从孔府司巷出去, 顾家兄弟两人正好从巷口进来, 巷子里没有人,就我们三个。 那时, 我长的比较高大, 他们两个好像没有长高。 面对他们我喝一声:“留下买路钱来!”他们两个莫名其妙, 不知我讲的什么。 我说:“你们5-6年前打了我一拳,加上利息,我得还你们两拳。”他们两个见我身材高大,一看苗头不对就想溜跑, 我一手一个抓到就把他们两个摔倒在地上,也没有揍他们,放他们一马, 也算报了仇!我小小的年纪, 就有这种复仇的心理, 并不是什么好的性格。 好在成年之后, 由于我的出身不好,对外我始终强硬不起来,慢慢地把性格上的菱角都磨光了。
上面提到过, 我们的住家后面有后院, 是我儿童时期的乐园。 一到盛夏, 初秋的早晨(学校放暑假了), 我就一头扎进后院,出没于草丛乱砖间,弯起腰, 掬起屁股,全神贯注,找蟋蟀。 蟋蟀尾部有两根尾须, 或三根尾须的, 当时我们叫它为 ”二枪, 三枪”。 两根尾须的蟋蟀是雄的, 个大, 会打架。 当然, 我只捉“二枪”蟋蟀。每天早晨能捉到3-5只蟋蟀, 捉来的蟋蟀养在专门的罐内, 给予水,食物,但总要喂点红椒, 居说辣椒能使蟋蟀的牙钳变辣, 有利于战胜对方。 以蟋蟀个儿大小, 我给以封官加爵, 什么“平西将军”, “镇南将军”等等, 等等。
在斗蟋蟀时,把两只蟋蟀放在一只罐内,一旦两只雄性的碰到一起,就会咬斗起来。 蟋蟀是以善鸣好斗著称的。我经常带着我的“将军”们到街上和小孩们斗蟋蟀。我年龄最小, 10岁。 每次斗蟋蟀我都以战败告终。 街上的小孩给我起了个外号--常败将军。回到家里, 灰溜溜的, 生闷气! 我虽然年少,却性情高傲! 非要赢一盘, 以雪前耻! 我把捉来的蟋蟀全放了,花了一毛五分钱, 到蟋蟀市场买了一只硕大的蟋蟀回来, 封以“大元帅”, 带了它再上战场。 十几个小孩看了我的“大元帅”面面相虚, 不敢参战。 只有一个号称“扫平天下无敌手”敢于和我的“大元帅”一斗。 只两个回合, 我的“大元帅”把这个“扫平天下无敌手”摔出盆外。 “大元帅”张开翅膀,抖着身子,蛐蛐鸣叫, 旗开得胜!
小孩总是围了一圈观战。 他们以好羡慕的口气问我, 哪儿弄到这只“大元帅”? 我头一扬说: “今晨后院捉到的。” 抱起我的那只装有“大元帅”蟋蟀罐, 昂起了头, 怀着胜利者的喜悦, 扬长而去!我的童年世界里充斥着好胜和矫饰。
在小学5年级时, 我家的对面空房住进一位特殊人物,前上海银行总经理, 伍克家先生。 他家其实就在我家隔壁, 孔府司巷9号。 一个诺大的院子,至少有二十几亩地,中间有两栋平房, 他自家住一栋, 另一栋出租。 他因为中风,偏瘫,休养在家。 他常常和太太闹别扭。 有一次他一气之下,要搬出来住, 就租用了我家对面的几间房。他太太, 我们叫她伍师母,每天给他送来饮食,需要的物品,风雨无阻。 克家先生常常对他太太发发脾气, 他太太总是一味忍让。
克家先生却和我成了好朋友,当时我读5年级, 正好11岁。 开始教我写毛笔字, 从柳公权体开始, 练了一年,到6年级时在毛笔书法比赛中我拿第一名。虽然,上初中之后没有再练毛笔字, 但我和他的友谊一直延续到大学期间。念大学之后, 到暑期, 他帮我学习英语。除了帮我学习之外, 他常常和我谈到做人的道理,尤其教导我“满招损,谦受益”。 对我幼年时期的道德和思维的一种启蒙教育。 还给我经常介绍民国时期的名人,如严复, 林语堂, 胡适之等等。 同时, 他通读四卷毛泽东著作, 笔录一小册语录赠给了我, 可能这是最早期的毛语录。 他老人家于1962年得肺炎去世,终年66岁。
克家先生的前任上海银行总经理,号称“中国最优秀的银行家”“中国的摩根”, 陈光甫先生,48年去香港时给克家先生留下1000余枚金币,要他保存, 是陈光甫先生几十年的银行生涯中收集到的各国稀有金币, 价值连城。 克家先生去世之后由她太太,黄梅贞,保管, 直到陈光甫先生74年在台湾去世, 黄梅贞将所有金币尽数捐献给国家。中国人民银行对伍克家,黄梅贞给予表彰。
小学期间, 我最最有感受的是每天早操前的升旗活动, 有一人吹号, 两人升旗, 其中一个升旗手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中国国家体委主任,袁伟民先生。 他6年级, 那时我读三年级。 所有学生, 不管哪个年级, 都把两位升旗手当成英雄。 小学生中, 他鹤立鸡群, 比一般同学要高出一个头。 我当时期盼着, 有一天我也要做个升旗手。 结果, 这个愿望真实现了, 在我念大学时, 正好遇到第2届全运会在北京召开,南京五台山体育场有个分会场, 我真当了升旗手, 过了把瘾, 以后的篇章中会详细提到。
很多男孩子小时候的顽皮淘气,反见证了这类孩子的聪慧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