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哎哟!该死的孙猴头!疼死我啦!”
“哎哟!哎哟哎哟!好玩的朱帅哥!笑死我啦!”
朱帅哥一面使劲把带血的刺儿拔出來,一面咬牙切齿咒骂:“你个奸滑该死的猴头,尽来调戏老实人!孙悟空啊孙悟空,我老朱咒你不得好死咧!”骂着骂着扑上前去,举耙就砸:“先吃我一耙!”
“哈哈哈哈!”悟空飞闪,急掏出金箍棒挡开钉耙,压住了,笑得直不起腰来:“‘我跪下求求你啦,嫦娥妹妹!你看,那边有一大堆乌云飘过来了,走,跟我上那棉花垛里去好好耍耍!’”
他一手压牢了钉耙,上前一手揪住天蓬元帅的耳朵,还是笑得打转转:“‘嫦娥啊,还有一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白色三角纯棉短裤也是“美得赢钱啦”!’哈哈哈!‘连我腰上的皮带都是“美得赢钱啦”,不信我脱给你看!’——哇噻,朱部长啊朱帅哥,你还真脱给我老孙秀了呀!真是让我老孙大大开了眼啊你!”
可怜的朱帅哥此时此刻羞愤难当,满面通红,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可惜天上又没有地缝。
“哎呀哎呀,轻点揪啊,我的个大爷!”朱帅哥好容易挣脱了悟空的手,骂道:“该死的猴头,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连女人的东东都搞不懂哦,有什么好取笑我的?”一边学着悟空当年的腔调:“‘唉,我老孙——当时有多傻呀!’你曾经不也是一傻冒么?你还是博士哩,还要竞选总统哩,还是这么野蛮,这么无法无天没有法制观念,到处诳骗欺人!一点儿也没有与时俱进!我要上司法部郑只眼那里,告你一个冒名诈骗罪,把你送到‘关他妈’去!”
“老同学,谁告谁呀?我老孙上灵霄宝殿或是凌霄电视台把这录音一放,管保你要被打到下界做妖精去咧!”悟空说着掏出一个小如打火机的录音机来,一按按钮,清清楚楚听得刚才天蓬元帅讲的话:“怕他怎地?那个糟老头子!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会‘——啊茄!啊——茄——!’ 我老朱恨不得筑他一耙!他自己怕王母娘娘怕得要死,我们走我们的,关他甚事?……”
“哎呀我的个孙大爷爷!孙大博士!我服您啦!看在我老同学、老朋友、老铁哥儿们的关系上,您就高抬贵手再饶了我一回吧!”朱帅哥收了钉耙,恭恭敬敬地给悟空作揖施礼。心里骂道:“贼猢狲!”
“好说好说。”悟空嬉皮笑脸,很怀旧地说:“我老孙最重交情。还记得原来在玉宇大学里读书,你读军事我读人类学,虽然不在同一个系,可是每天早上总是一起练篮球,每次你投篮我都盖了帽——”
“吹牛!”朱帅哥打断他说,“每次比赛我们军事系总是赢!”
“每次都赢?胡扯!”
“当然!还有一次你输红了眼,最后五分钟你拔根猴毛变出个人来,那大个儿两米多高,人人都认得出來的,哇,那不是那个什么大牌篮球明星要命星吗?你們人类学系六人打我们五人,裁判知道是你这猴头捣鬼,把你红牌罚下了场。你还好意思说!”
“哈哈,玩笑开过头啦!我老孙一时兴起,也不顾那要命星是出名的中锋,超级篮球杀手,硬是把他弄上场了!”孙悟空亲热地拍拍朱帅哥的肩膀继续说:“好好,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咱们现在只谈交情,好不好?毕业典礼那天,记得不?由文曲星老儿给咱们一个个戴上高帽儿,颁发毕业证书学位证书——”
“哼,你那是沐猴而冠!”
“好,你搞种族歧视,我马上送你去‘关他妈’!“
“别别,大哥别气,开个玩笑嘛。”
“知道知道,谁不是开个玩笑?接着说。咱们还搂着肩在一起合影留念,从那天起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啦,那张照片我老孙还留着。记得那一天你发誓说要当元帅,现在果然是天蓬元帅了。”
“你还发誓要当总统呢!——啊哈,可不,那时候咱们的志向就很是远大嘛。现在你老孙忙着竞选总统,我老朱忙着带兵打仗。”
“是啊!不过,我竞选总统是为了服务大众;你攻打拉克星是祸害大众!”
“不争论,不争论!政治这玩艺儿争不清楚,反伤了咱弟兄感情。”
“好。”悟空拉着帅哥的钉耙说:“将你的‘哥的耙’给大哥耍耍!”
朱帅哥一把甩开悟空的手:“不行!我老朱可不是傻龙王!这可是来之不易,不要被你像定海神针一样骗跑了!前几年为了这九齿钉耙,由总统亲自下令,整个十二生肖世界大办钢铁,小高炉遍地开花,伐倒毁灭森林无数,才打造出这么个宝贝疙瘩!卿总理亲切地把我这‘哥的耙’命名为洋名‘GDP’,又叫‘硬死你’!哈哈,我老朱在天界也不是等闲之辈。对不?”
“是啊,你们现在挺牛逼,‘硬死你’、‘软死你’和什么‘GDP’都在你们手里。但你也不想想,你那‘硬死你’还有我的金箍棒硬么?还有你们文曲星那一支笔的‘软死你’,尽是假大空鬼话连篇,说得连自己都不信了,——你看玉帝他有什么条件能够竞选连任呢?”
“不争论!不争论!我老朱出身行伍,我只知道一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服从就是硬道理。”
“硬道理?只怕将来你要当一个可怜的替罪羊替死鬼哩!好吧,无论如何,如果你落难,大哥绝不会见死不救的。现在有件事情大哥明白跟你說吧,我竞选需要你支持。等我上台组阁,自然忘不了老弟你的功劳。”
“哼,果然没安好心!我还以为猴哥真是来找小弟叙旧来啦,却是来拉我老朱的选票,哼,还不惜化作美女来勾引我老朱!”天蓬元帅又神气起来,昂着头挺起胸说:“大哥,我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再说我就是打心眼里支持你,现在也不敢打包票投你一票。——当心千里眼看见!”
“得啦得啦!他只会看见辣灯的那个玩艺儿——”悟空手搭凉棚,边学千里眼的身段姿势边嬉笑嘲骂道:“‘那一天臣站在万里晴空的高处,确确实实亲眼看见一个傻大黑粗之物,在拉克星山地间缓缓竖起。’哈哈哈!真亏他说得出来,扯淡!那个顺风耳更荒唐,还学着男人小便的声音‘噼哩啪啦啪啦噼哩’来它个口技表演。——哎,我说朱帅哥啊,你们大把大把花着纳税人的钱,开起内阁会议来却个个像小丑,丢不丢人啊?”
朱帅哥一个激灵,惊呆了:“我的天!原来你刚才偷听内阁会议去了!无法无天,你这个无法无天的猴头啊!——哎,我那可怜的张总统呀!那些个‘啊茄’也是你给整出来的吧?”
“哎,我说朱同学,现在法制时代了,清清世界朗朗乾坤,没有证据,可别冤枉好人!你都受过高等教育和当代文明的熏陶了,又是政府大臣,难道你还不知道无罪推定么?举个不大恰当的例子,你说,千里眼顺风耳是不是同性恋?第一这是人家的私生活,外人无权干涉,自由党作为反对党也从来不在这上面做文章;第二你没有证据。所以朱帅哥你的怀疑没有根据。难道只有他们有千里眼顺风耳,我就没有吗?你忘了我老孙还是火眼金睛咧!”
天蓬元帅震惊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内阁有什么动静,什么也瞒不了我老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竞选起来,玉皇老儿肯定赢不了!”
面对悟空的威逼利诱,朱帅哥心虚冒汗,左右为难。他只好“虚晃一耙”:“到时候再讲吧,大选的日子不是还早着吗?好说,好说。大哥啊,小弟现有紧急公务在身,恕不奉陪了。”说完他急急忙忙扛起九齿耙,腾云远去,头也不回溜之大吉。
悟空见他跑远了,也不追赶,心中暗笑,正好带路哩。于是他也驾起云头,不慌不忙远远吊在后面,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