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多人对于前面一篇文章中关于外资通过对冲撤离的模式不是很理解,这边把里面的模式详细讲一下:
关于撤资问题
谈到资本撤资问题,同样存在大量误区,有的人认为撤资是一个时间点,金融资本开发令枪,然后大家一起撤,事实上,并非如此的,至少没有那么笨的跨国实业资本。第二,很多人想到的撤资,都是通过地下钱庄进来,地下钱庄出去,还有就是一些违法或者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手段进行撤资,这样的撤资方法,存在成功的可能性,但是必须承担法律风险,正如问一个人如何赚钱的时候,他给出一个违法的答案,的确可能赚到钱,但是也得承担法律风险,这本身就存在漏洞。
撤资一直存在,每时每刻都存在撤资,在中国大地,资金从来都是有进有出,而不是存在一个时间节点,突然间全部都往外面跑,我们尚且知道汇率存在高估,难道这些跨国企业不知道么?可能等到发令枪响了,才一起跑路么?
什么叫资金进入中国,什么是资金退出中国,其实单纯的贸易顺差内,就能够充分做文章了。原来卖100块钱的东西,现在卖150块钱,这就是资金进入中国,原来100块钱的东西,60块钱出口,就是资金流出中国。最基本的操作,其实简单,跨国企业只考虑出口退税额和增值税问题即可,当然,后面可以说到更多方法。
这里,我们可以思考,有多少资金是通过资本项目顺差进入中国,多少企业是通过贸易项目顺差进入中国的。从上面卖东西的例子看,贸易顺差并不是那么纯粹的贸易,他必将夹杂着大量其他元素,让资金进入中国,就是其中之一,当然,一些资本找政府申请,在资本项目中进来,这也是可以的,当然,还有一些小散,通过地下钱庄进来,但是灰色地带进来的,始终不会是大资金。
那资金流出同样存在各种手段,有的资金可以从贸易项目中流出,有的是资本项目,当然,有的小散选择了地下钱庄。因此,可以肯定,资金从来都在进进出出,这里并不存在节点,很多东西都是阶段性的。
前面,我所提到的纸黄金和库存撤资,很多人并没有太好的理解,这里会详细说,然后会对历史现象进行对比分析。
在解析这两种方法之前,我们看看2001年阿根廷,1997年的越南,以及现在的越南、白俄罗斯等等国家。我们看到,贬值初期和升值末期,这些国家都面临着严重的通胀,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国家都是汇率管制国家。而对于像英国、日本、欧洲甚至美国,当货币贬值资金撤出的时候,并没有引起非常严重的通胀,甚至出现通缩,利率走高的现象,这从经济角度看,很难理解,为什么汇率管制的国家在货币高估期会出现相对严重的通胀,而在资本撤出的时候,又会面临更为严重的通胀。
据人们所知道的,管制汇率的汇率由官方定价,官方操作是一个隔离国内货币制度和市场汇率制度的防火墙,资本进出受到了限制,特别是出现严重资本跑路情况下,管制会更加严格。我们观察越南,在市场信心受挫的时候,资本会买入贵金属,到了后面,越南政府禁止贵金属交易,人们甚至抢购铝锭,铜矿等等,直接推高大量原材料价格,形成超级通胀。这里,无论是贵金属还是贱金属,他们都起到了联系防火墙内外世界的媒介作用。货币的定价可以扭曲,但是大宗商品价格,从来都是相通的,纵使会存在价差,但是政府不可能禁止原材料交易,这就是操作的根本。
无论是黄金还是其他大宗原材料库存,以媒介看,他们的效果差异并不大。在中国,我们可以通过人民币买入大宗商品,买入金条、银条或者是纸白银纸黄金,而只要海外存在其他币种的定价市场,便可以通过卖空交易套现资金。这样的操作,可以把货币汇率的波动性转化成金属价格的波动性,然后在通过单边走势,使得资本实现转移。
我们在这里做一个模拟,假设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在6:1位置,但是由于汇率管制,资本无法顺利撤出中国市场,而这个企业手上有600亿人民币。计价单位是一盎司=28.3克,黄金价格为2000美元=12000元一盎司 人民币计价为 424元一克
这个企业可以买入1.42亿克,合计差不多500万盎司黄金。
然后他可以在纽约,用期权卖空500万盎司的黄金。这时候,当美元上涨,人民币下跌的时候,黄金这个中间媒介物就可以调整这个企业在中国和中国外的财富天平。
这时候,假设黄金价格从2000美元下跌到1500美元一盎司,人民币对美元变为10:1
我们看看这个企业的财富转移情况如何:
从人民币计价看,黄金价格从12000元一盎司变为15000元一盎司,合计530.04元一克
这个企业手上有1.42亿克黄金,约合752.65亿人民币,另外,在海外,500万盎司看空期权*(2000美元-1500美元)*(1-N%交易成本)=25亿*97%=24.25亿美元 (假设期权费用和交易佣金共计3%)
从这里看,该企业的资产从600亿人民币通过黄金套期变为:752.65亿人民币+24.25亿美元
通过10:1汇率折回美元计价为75.27亿美元+24.25亿美元=99.52亿美元 当然其中因为购入黄金存在溢价问题,最终可能少于理想状态下的99.52亿美元 但是这个企业的操作,已经彻底把现金流的人民币风险化解了。
同理,大宗商品同样可以起到如此媒介作用,而且大宗商品属于企业生产必需品,里面甚至还可以大做文章。
原来企业可能存在100元资产和50元负债,负债率在50%,这时候,企业主可以通过信用证或者其他授信操作,进口大量的生产原材料,把资产负债表扩张到100元厂房资产+150元额外库存,50元正常债务+150元库存授信债务 负债率变为80%,库存历史新高。然后这个外资企业通过海外卖空150元当量的大宗商品,使用美元计价。而当中国经济受挫的时候,大宗商品对美元的下滑,则使得资本可以通过库存套期,把资金转移到海外,计算方法和上面黄金套期大致雷同。
最终,债主和银行,可能就得面对满满一仓库的大宗原材料,而去库存操作,就留给中国的高利贷债主和银行处理了,而不是企业本身。
当事态进一步恶化,连呆呆的散户都发现问题的时候,他们也会紧随其后地买入贵贱金属和其他大宗商品,然后在海外用美元做空进行套期保值,虽然官方汇率依然还维持在高水平,但是汇率压力已经通过资本操作,直接传导到大宗商品价格上,我们可能看到,海外资产价格下跌,在中国却坚挺甚至上升,最终,中国会像过去的阿根廷、越南一样,面对通胀,一种源于汇率制度断层所引起的通货膨胀,而不是单纯的货币泛滥所导致的通胀。而国家最终需要在海外用外汇储备购回大宗商品进行行政干预,以此去抹平涨幅。当全国人都开始形成思维惯性的时候,大家都抢购商品的时候,中国外汇储备就成了全世界所有人的对手盘,包括自己的百姓。最终,中国可能会像过去的阿根廷或者越南一样投降,一次性下调汇率或者被迫汇率自由浮动。
反观我们现在的生活状态,我们可以看到,全球大宗商品已经见顶回落了,但是中国区的物价依然非常高,而且呈上升趋势,这里不排除资本正在中国国内市场上寻求各种原材料进行类似的套期保值。很多企业主可能依然会推高自己的库存,甚至低价出口商品到其他国家,以此来屏蔽人民币的风险。
而说回来,当我们发现,我们的货币,对外升值,对内贬值的时候,这个套期保值的进程就已经开始进行了,他不是一个节点,而是一个时间段,而且早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