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9)
杜莎芯听见微温之语,心中窝火,怒斥木兰烟:"我安排她去哪里是我的决定,你照办就是,轮不到你在这里啰嗦。再若啰嗦,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木兰烟赶紧跪下,趴在地上。她素来忠于本职,总以她服侍之人的利益为首先考虑。现在她服侍卡拉,自然就维护卡拉,便以卡拉预先嘱咐的话来应对:"小的皮薄,请杜大管事的可怜!"
"还没剥你的皮,就装可怜了?"
"小的在飞船上曾碰见邻哥,他威胁小的,说小的若是委屈了卡拉,他要来剥我的皮。可怜小的就一层皮呢!"
"这关邻哥什么事?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来过问这后宫的事,不用多说,快滚!"
"是!小的这就按杜大管事的意思办去。"木兰烟说完爬起来就欲离去。
杜莎芯暗想:如果邻哥真的知道我这样安排,怕要真生我的气。自从上次惹他发火后,一百万年他都没再理睬我。算了,就区区十几年,不值得计较,倒是可以送他一个人情!想定后便看一眼乌真,乌真懂得她的意思,朝木兰烟喊道:"且慢。"然后笑曰:"小妹倒有个主张。这个卡拉正得主人欢喜,又年轻,正巧天堂花园有几个偏僻楼房空着,不若破个例,先送她去那里。她若表现不好,再发配去罗刹场不迟。"
乌别立马吱声说好,弄得个微温心里颇不是滋味,又不敢发作。这边杜莎芯自然顺水推舟:"两个妹妹都如此说,那就这样办。木兰烟,你听明白没有?"
"小的明白,先替卡拉谢过三位管事的。"
木兰烟回转来陪同卡拉走向后宫,叮嘱卡拉见到三个管事的时候小心用礼。她问卡拉可有什么珍贵物品可以送人,卡拉随身只带有KJ的如意石,这如意石与KJ的性命一般,她哪里肯送人?木兰烟见状便道:"请贵妃屈尊纡贵,见到杜大管事的时候,给她行个大礼,以免她日后为难贵妃。今日能被安排进天堂花园,确实也算是破格。"卡拉依言而行。
天堂花园里面有二十九栋楼房,各成一家,卡拉被安排到最偏远的那栋,素称荒心馆,周围多竹,确实幽深。这荒心馆有两层楼,楼上全由贵妃居住。卧房很大,中间一张大床,带有一个不小的浴室和衣间。斜对床的地方,有一根木柱,似乎支撑着房顶。
离荒心馆最近的是雨珠屏,就是微温所在地。卡拉虽然破例住进天堂花园,却仍只有木兰烟一个丫环,她也乐得如此。这些日子与木兰烟相处,两人都互相感觉亲近。
加车回到城堡后加紧催促乐丁司和喀辣汉改进飞船并研制新式武器,也亲身参与其中,因此早把卡拉忘到脑后。过去几日,一天他从乐丁司的实验房讨论新武器设计回来,看到杜莎芯从楼下往上走,便说:"莎芯,你过来一下。"
杜莎芯快步来到他面前,恭身道:"主人最近繁忙,必有所成,今日是该享受享受。"
加车轻笑:"好吧,就你贴心。"
"主人,送到哪个房间?"杜莎芯问。一般情况下她不这样问,反而是直接送到加车的外卧,今日见加车兴致高,心想他说不定自有主张。
"不用,就请莎芯带路,一同前往。"加车今天确实开心,因为乐丁司的新武器的构思设计让他甚为满意。
杜莎芯有意带加车前去临幸微温,是故就往雨珠屏步来。刚到其处还未进门口,远处隐约传来琴声,琴声悠扬静美,若林中小溪。琴声中不时有加车熟悉的旋律,加车停步,问道:"这是谁人在弹琴?"
杜莎芯听出来这琴声来自卡拉居住的荒心馆,她不敢撒谎,应声道:"主人,那边居住的是卡拉。"
加车后宫嫔妃的居住规矩原本是加车规定的,他虽然不再关注,到底记得自己的规定。他有点奇怪,一向完全按照他规定办事的杜莎芯,居然会为卡拉破例。他微笑点头:"莎芯最懂我意,那我们先去卡拉处看看。"
两人轻步来到荒心馆,远远看去,却是木兰烟在弹琴,卡拉随琴声跳舞。卡拉是天生的舞者,此刻她一袭长袖衣裤,舞姿翩翩,身形如风一样随琴声起伏回旋,曼妙之至。杜莎芯咳嗽一声,琴声骤停,木兰烟起身致礼:"小的问好主人和大管事的。"
卡拉正跳得兴致勃勃,突然琴声没了,随之听见木兰烟的声音,她赶紧稳住身形,转过身来,稍稍行礼,却没说话。
"木兰烟,你从何处学得这曲子?"加车问。
"回主人,是卡拉贵妃教会小的。"
"哦。"加车看向卡拉,此刻她脸上微汗微红,正有一种青春亮丽,虽然面容像白菊,但神态却像白玫。加车心动,问:"刚才看你跳舞,如风如飞,这舞可有个名称?"
"主人,卡拉可惜身为女儿,只能跳这小鸟的舞姿,但这舞本身,却是暗合雄鹰腾云飞弛之意。"
"雄鹰腾云飞弛?"加车不由追问,问完也不等卡拉回答,身形骤起,飞冲而上,双手伸张,果然像极雄鹰腾云飞弛。加车自个在空中翱翔,好不惬意,过去一会才想起来刚才的情景,身体一坠,如子弹一般一眨眼就回到荒心馆前的草坪上,临风而立,真个潇洒俊美。
杜莎芯和木兰烟满口尽是赞美之词,加车却看着卡拉问:"雄鹰腾云飞弛可是这个样子?"
卡拉拍手道:"好个鹰云弛!请受卡拉一拜。"说完就要拜身下去,早被加车托住:"卡拉,你的灵魂在哪里?"
卡拉聪明,听完邻哥儿的秘密吩咐后就已经猜到加车甚为怀旧,是故用心练习,偏偏邻哥儿没有从杜莎芯处探得白玫与加车关于灵魂的对话,没有就此交代卡拉。好个卡拉,轻轻一笑,自自然然地答道:"我为人身,若被灵魂修炼者收割,头裂脑陷,可知灵魂必于脑内。再有,最痛不过心痛,最爱不过心爱,可知这心也是灵魂栖憩之处。"
加车听得,闷哼一声,随即僵在原地,仿佛死去一般,吓得三女手足无措。片刻过去,加车恢复过来,表情温和愉悦,对杜莎芯说:"你多安排几个人来侍候荒心馆,凡事不能让卡拉委屈。没卡拉允许,一律人等不得进出卡拉卧房,违令者斩。我这些日子就在此休息。等饮一回来,我要看看他是否真的有神出鬼没之技,能遂我愿。"在加车内心,已有将卡拉整容成为白玫面容之意。
加车一反常态,夜夜宿于荒心馆不说,白天还带上卡拉,一同前去巡视各个项目的进展,且在谈论为卡拉办宴会之事,这让灵魂市的许多人都感觉卡拉隐然有女主人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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