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肖野、涂先求,原来从长沙出来的伙伴,决定择日去延安,做点准备工作。我的痢疾虽然好了,但身体还很虚弱,要先恢复一下体力,多养几天。
严冬逐渐退去,宜川河两岸的桃花含苞欲放。中午棉裤穿不住了,烧档。不知是谁首先发明用棉花擦屁股。我也用裤裆的棉花净手。上厕所无需带手纸,从裤裆缝里撕一块棉花,就是上等的手纸。当气温升高到要脱棉裤时,棉裤自然而然已变成夹裤。我的全部衣服,就是穿在身上的一套棉衣裤和一套内衣裤,没有可供换洗的衣服,开始生了虱子。
我班的刘汉坡、王景奇知道我要去延安的意图,不但没有向队部告密,而且加入我们的行列。他们积极出主意,准备路上的干粮。他们会做饼干,把鸡蛋和在面粉里,在锅里烘干,又酥又脆。我们三个湖南人,如果不是和这两个北方人做伴,哪里能吃到这样的上等食品。
我们五人半夜三更起床,悄悄地离开窑洞,向后山的小路出发,没有灯光,没有狗叫,没有咳嗽,只有脚步接触地面的沙沙声。
一口气走了一个多小时,十里多路,后面并无追赶的人,我们才放心了。坐下休息,吃自己做的饼干。我们终于走上了去延安之路,心里充满对前途无限光明的憧憬。
民大给我们架起了到达延安的桥梁,是民大把我们从全国各大城市招到山西,招到距延安一、二百里的地方,剩下的这点路程要我们自己走了,在这条路上走的,都是去延安的人,我们赶上了两个朝鲜人,又赶上了两个江苏人(许萍奋),我们的伙伴从五人扩大到九人,到达延安时,就汇成了抗大新的学员队,抗大第四期毕业,腾出校舍,接受第五期学生,我编在抗大第五期一大队第二队。
1983.1.9-17 草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