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费莫贴墙而坐,本能地躲闪。燕子一头撞到了墙上,好在墙上没什么物件儿,又是石膏板墙,所以燕子除了头上起了一个大包,并没有受伤,燕子还想来第二次撞击,已经被费莫和快步上前的李姊妹抱住。
徐长老用眼神制止费莫,费莫赶紧松手,沈青萝在一边冷冷地哼了一声。
徐长老说:费莫,圣经教导我们要宽恕、要忍耐、要包容。我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我作为教会的长老,我希望你能向燕子姐妹道个歉。如果你确实犯了罪,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祷告,求神的怜悯和宽恕。
费莫没想到自己的话能让燕子受这么大的刺激,费莫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里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因为大家都是“讲”理的,因此什么事情都能通过“讲”来解决,大不了吵一架,虽然表面上谁也不服谁,但是私下里,有错的一方会偷偷地改正。
而燕子是在小镇的巷子里长大的,从小看惯了小巷里的各种暴力和各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无产流氓,为了利益和饭碗,别说是朋友了,夫妻、父母之间反目成仇,动刀动枪的都不少见。自残的戏,不过是小儿科。
费莫本来想拉着燕子去警察局彻底清洗自己的冤屈,很显然,这只是个如意算盘,因为燕子的自残让祷告室里除自己和沈青萝之外的人同情心砰砰直跳,大家都觉得她好可怜。费莫想,难怪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这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么一弄,没理也变成了有理。
费莫把心一横,说道:我不需要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因为我如果道歉,等于承认了我做过,这是一个原则问题,我不会退步。我知道,在这件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我不适合再参与教会的事工,我可以退出。我现在表个态,这件事,我可以到此为止,但是燕子你要想继续闹下去,不管闹到哪里,我奉陪到底。青萝,我们走。
刚才的表现像个男人!沈青萝称赞道。
费莫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说:只可惜玷污了神的殿。你等着看吧,这种事,人们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各种风言风语都会针对我,不过无所谓了。
沈青萝拍掌笑道:你有我呢,怕什么?正好绝了你那点猎艳的小私心。哈哈哈,越想越开心,你是狐狸没打着,惹了一身骚啊。
费莫苦笑道:还好有你,否则我这个大淫魔以后想找对象可就难了。
不难不难,除了我,你还有一个选择啊,沈青萝笑嘻嘻地挖苦完然后又给塞个甜枣:帅哥,要不要美女陪你喝两杯,借酒浇浇愁啊?
正有此意,只不过放眼望去,这愁云滚滚,望不到边,两杯怕是浇不灭呀。
沈青萝哈哈大笑道:别,我没打算跟你分手,你不用把我灌醉。
费莫说:那你就不能为我装一次,让我扛下了所有罪,拼命挽回?
光说不行,给姐唱一个!
唱就唱。费莫高声唱道:你把我灌醉,你让我流泪,扛下了所有罪,我拼命挽回……
沈青萝勾了勾手指,说:你把脸靠近点,我想奖励你默契的配合。
费莫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才不上当呢,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你先把双手举起来。
哈哈哈啊……沈青萝笑得双手捂着肚子说:不行,我手举不起来,肚子疼,等我缓缓……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你要真跟燕子在一起,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高潮。嗯?帅哥,你高潮了吗?
费莫扭过头,捂着嘴小声说:潮了……还没高,领完奖也许就能高了。
王天勤总结了自己过去打工的经历,觉得中餐的经营有很大的瓶颈,因为中餐的制作过程复杂,而且特别依赖厨师,通常一个饭店如果头厨不在,当天菜品的质量就会大幅下降。但是洋人餐馆和一些成熟的快餐连锁就没有这样的问题。操作程序已经公式化,人员只要经过简单的培训就可以上岗,而且可以保证菜品的质量几乎一样。所以王天勤重新找了两份厨师的工作,一份在洋人的餐馆,从下午到午夜;另一份在一家连锁快餐店,每天只做中午几个小时。找洋人餐馆是为了练习口语,在快餐店打工是为了熟悉快餐店经营的流程,为将来自己开店打个基础。
洋人餐馆主要经营自助餐,里面也有不少中国人做厨师和服务员。王天勤干活勤快而且为人本分,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大家成为了朋友。
于是在知道王天勤的家庭情况后,有好事者要撮合王天勤和餐馆里的另一个服务员。
这女孩叫阿雪,还只有20多岁,本来是出来留学的,读的是专科,但是由于平时贪玩儿,成绩不好,眼见拿到毕业证的可能已经非常小,又不肯回国去面对父母的责难和朋友的嘲笑,于是动了嫁人混个身份的念头。阿雪要求也不高,在朋友圈里放话,只要人好,有个正经工作,年龄大个十几岁也行。
王天勤对撮合的厨师说:别开玩笑了,我就一厨子,人家能看上我?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阿雪说了,不在乎条件,只要人好有身份就行。
王天勤摇摇头:那我还不是块跳板?准备自己给自己找二茬罪受啊?
你蠢啊?现在加拿大的移民政策已经改了,配偶移民必须待满两年才能拿到正式的移民身份,人家一水灵灵的大姑娘,陪你睡两年,你受二茬罪?你占大便宜了。
那也不行,我还没离婚呢,怎么给她办移民?我不能欺骗她吧。
婚没离可以离呀,一年半载的,我想阿雪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