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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影完了,家中堂表姐弟也象长辈们一样围坐在一起聊天,中心话题是围绕新郎的妹妹.望祖的表姐出国之事。
表姐夫前年去了美国,今年回国探亲,走后不久表姐发现自己怀孕了,至今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到底是让孩子做中国人还是做美国人?夫妇俩乃至全家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与讨论,一致认为孩子应该生到美国去。现在表姐正在积极准备资料,争取早日出去陪读。
“那万一去美国时他们发现你怀孕了怎么办?”不知谁担心地问了一句。
“没关系。我有办法不让他们发现。”表姐莞尔一笑,胸有成竹地回答。
谁也没有出国过,谁也没有经验到底怎么出国。心黛是个彻底的爱国主义者,她一直弄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有那么多年轻人向往出国?国门刚刚打开不久,眼见得出国风已经在上海以及周边城市,还有北京.广州逐渐蔓延,成为一种不可阻挡的潮流,现在开始慢慢卷走了自己身边熟悉的人,一些姿色出众的人,臂如玫玫姐妹俩,一些知识精英,包括望祖的表姐。心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要离开自己眷恋的家乡,而且走得比任何人都远。
当天晚上,望祖和心黛坐火车回苏城,身边多了一个同行者,望祖二伯父的儿子-望挺。
在婚礼上第一次见到望挺,心黛忍不住想笑出来,忍住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不熟悉。那身水灰色舶来品西装,做工异常考究,极其合身地套在他中等偏高的身上,肤色雪白胜过诸多女孩子,裤线笔挺,黑色三接头皮鞋擦得锃亮,头发用摩丝梳理得一丝不苟,三七开,油光水亮仿佛苍蝇站上去一不小心就能滑下.摔成骨折似的,活脱一个电影里三四十年代旧上海的“小开”形象。
“他到苏城去干什么?”心黛感觉有点奇怪,于是轻声问望祖。
“去玩啊,你又不能不让他去。”望祖也有些无奈,小时候望祖在上海长大,望挺是他最好的玩伴。
听说望挺几年前谈了一个称心的女朋友,后来没成功分手了,用情至深的望挺失恋后形容枯槁,用了几个月渐渐从感情的泥淖里爬了起来,可是从此就拒绝相亲之类,也不和任何女孩子接触,行为举止比过去略有怪异,所以知道内情的人都不敢刺激他。
望挺的父亲在上海某大医院当内科主任,好端端一个优秀的儿子为情所困,如若再发展下去,说不定进精神病医院指日可待,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悄然动用关系,为儿子争取到半年长病假,然后关照儿子:“你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吧。”
现在望挺要出来散心,何况又是到苏城,家人哪有不允之理?
第二天晚上,心黛下班后即到望祖家,进门后问望祖:“今天你陪望挺到哪里去玩了?”
望祖说:“苏城他都熟悉,不想出去玩。”
“不是说来玩的吗?”
“你知道他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
望祖揶揄地笑笑,告诉心黛:“他让我对你说,想请你帮忙找一个象你一模一样的护士做女朋友。”
心黛一怔,幽怨地朝望祖看看,心想:你是真傻呀还是假装不知?我到哪里去找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还必须是护士的人去做他的女朋友?你总不会大方到把我送给他做女朋友吧?
这样一想。心下便有些不愿意见到望挺,更不愿意见到他直勾勾的眼神,难怪昨晚他跟来苏城时,自己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望祖请了几天假陪望挺,两个人在家里哪儿也不去,望挺天天催望祖,望祖只好当着他的面再催心黛,心黛不回答,只是笑笑,心里疑惑,望挺一反常态,莫不是犯了人们常说的“花痴”?更不敢多言语,答道:“我看看,如果有,一定介绍。”
说归说,一直没有行动。望祖只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望挺,看样子他也醒悟过来了,自己堂哥明摆着是喜欢心黛了,嘴上不便多说,心里已经希望堂哥快快离开苏城了。
捱了一个星期,望挺突然宣布:“我要回上海了。”
望祖如释重负,送了望挺去车站。从那天起,心黛没有见过望挺,似乎望祖再也没有和望挺联系过,从此没有他的消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