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keup - 2011-08-05
(2011-08-05 15:13:59)
下一个
(一)
这是新年的第一天,午阳已经在海关出口等了一个小时,机场再次通告从纽约过来的班机因天气延误。他找了个靠在窗边的椅子坐下,虽然有点焦急,却耐心地静静等着。过去几年里往返机场无数次,接送秦杉的情景在脑海里浮动着。每次目送秦杉进入安检,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总是有点淡淡的伤感,而每次在出口等他,看到他出来,都是掩饰不住的快乐。几年的相爱相守,不曾离开他这么久这么远,这一次才真正明白什么是伤感。离别的痛楚,遥远的思念,哪一个都苦不堪言。知道远隔重洋的他也同样苦撑着,算是一点安慰,却又让人心疼,反而给自己的伤痛雪上加霜。无怨无悔地等着他,不只是为了他的一句‘无论我在哪里,爱你’,而是已经把自己给了他,是对他放不下的牵挂。午阳忽然想,如果那时再任性一点,坚持不放秦杉离开,现在会怎么样?
记得送秦杉的那天是在侯机厅外的 Starbucks ,午阳选了一个背对门口的座位。怕他烦恼,怕他伤心,更是怕自己忍受不住,极力压制着自己什么也不问。真的没有勇气看着心爱的人离开,不知行程,杳无归期,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一次送别还是就此分手。与秦杉面对面的坐着,看着手里杯中的咖啡就那么不停地抖动,秦杉的话在耳边嗡嗡作响,一点也不记得他说过什么。秦杉走时用力抓住午阳的肩,却只说了一句‘回去开车小心’。直到秦杉离开,午阳都没有回一下头。那双温暖的手从肩膀上拿开的时候,午阳已经失去了知觉,直到服务生过来清理,善意地拿来毛巾问,‘先生,还有什么可以帮您吗?’,才看到纸杯早已被握成一团,衣服被咖啡湿了大片。当时,就象在一个醒不来的噩梦中,跑到停车场,坐在车里,耳边不停地鸣响着‘回去开车小心’,很久以后才敢启动。不知道生离与死别相比哪个更痛,至少死别会痛的短些。
新年前夜与午阳在电话中的那番情感宣泄,让两个硬撑着的人近于崩溃,貌似秦杉是两人中坚强的一个,但他先挺不住了。放下电话后,秦杉就只有一个念头,‘回去见见午阳’,他在两个小时内买了票赶到机场。电话中午阳放纵的痛哭在秦杉心底激起强烈的回声,‘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午阳,今生来世,只能遇到他一次’,他对自己说,‘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可以背负任何指责,可以什么都不要,绝不能放开午阳’。赶到机场时,秦杉觉得整个世界重新明亮起来。只为那份相知,做什么都值得。不管多远,不管是几天,甚至几个小时,也要回到午阳身边,看他一眼,抱他一下,对他说一句‘什么都没有改变’,让他放心。
那通电话让午阳难受极了,他后悔自己心软放任秦杉,后悔不阻止他去美国,后悔没有追问他何时回来,甚至后悔为秦杉点播那支歌。挂掉电话后,午阳愈发伤心,抱着个枕头缩在沙发上默默流泪,满脑袋想的都是过去和秦杉一起的时光,忍不住了就小声说一句‘哥哥,我好想你’。过了一阵感觉好些了,迷迷糊糊的睡着。再听到电话铃响已是半夜,哥哥平缓的声音犹如天籁,‘我在机场,快就要登机了,明天晚上七点到’,然后像往常一样问,‘来接我,好吗?’
午阳在那一瞬间踏实了,海誓山盟也比不过这几句话,他回答秦杉说,“好。你回不回来,我都等着你。”
午阳手里拿着电话呆了一会就笑起来,这十几个小时里要做的事还真不少呢。清扫这个空置了几个月的家,再准备秦杉喜欢的饭菜,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早些去机场,‘如果航班提前,哥哥会着急的’,出门之前午阳为自己的急不可耐找了个小理由。
等了三个多小时,繁忙的机场已经安静下来,午阳终于看到秦杉从海关出来,一袭 Armani 黑呢大衣尽显他高大挺拔的身材,有些消瘦却更加英俊,举手投足间英气逼人,‘哥哥还是这么帅气’,午阳呆呆地望着秦杉潇洒的身姿。
秦杉一眼就看到午阳,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赶过来,自知有些失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到午阳身边却见他傻傻的楞在那儿,立时心软如水,好想把他抱在怀里,无奈大庭广众之下,不得不控制自己的冲动,就温和地问,“等这么长时间,累不累,着急了吧?”
午阳如梦方醒般看着秦杉说,“你回来了”。
秦杉悄悄拉起午阳的手,那只手冰凉,‘不知这个可怜的小傻瓜等了多久’,心里这样想着,已忘了身在何处,不由自主把他拉入怀中,“冷吗?我们回家吧”。
温暖安全的感觉就从手上传遍全身,好舒服,午阳绽开明亮的笑容,对秦杉说,“好,回家。”
这回轮到秦杉发呆了,那张完美的脸上,清澈如洗的眼眸,纤尘不染的笑,他觉得整个身心都沦陷在那笑容里,‘午阳,你是在诱惑我,还是在考验我,谁能抵挡得住你这样笑’。
午阳接过秦杉手中的旅行箱,走了两步却不见秦杉跟上来,回过头,仿佛没有注意到秦杉的表情,毫不收敛地继续笑着,恢复了他往日的任性调皮,“别老是盯着我,走呀,你再不回来就不认识我了”。
打嘴仗,秦杉从来不是午阳的对手,还过神来却更加窘迫,低声辩驳一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看着秦杉认栽服输的样子,午阳乐不可支地嗔道,“这么快就投降啦?真傻。”
秦杉不敢回嘴,对午阳做个怪脸,心里偷偷地说“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何必费事呢。”
航班延误,再加上办理出关手续,离开机场已是夜晚。北方的冬夜寒风刺骨,两个人匆匆上了车,午阳赶快关上门,把热风调到最大,问秦杉“纽约也是这么冷吗?”,话未说完,就被秦杉吻住,还来不及反应,那个吻迅速变成了强征暴敛的吸吮。午阳被这狂烈的吻定住了,随后感到捧着自己的手有些发颤,触到他不断滑动的喉结,听到他清晰的哽咽声,然后他的身体开始不住地抽动着,‘他在哭!’。午阳的心一阵绞痛,想抱紧他,却无奈两个座位间的阻挡,只好伸手将他拉近,不断地抚摸着安慰他,乖乖地任他在自己的唇舌间肆意发泄。
吻了好久,秦杉停下来,默默无语注视着午阳,目光如水,眼睛里的温柔却掩盖不住心底的哀伤。
午阳双手捧着秦杉的手放在唇边,迎上那爱怜的眼光,“哥,不用怕,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轻轻的一句话,说的很柔和却坚定的没有丝毫疑问,磁性的声音似一道清泉淌过秦杉焦灼的心,顿时让他安静了。
(二)
一路开车,秦杉紧握着午阳的一只手不放,眼睛片刻不离盯着午阳。虽然再没有别的动作,午阳却被他这副痴迷的样子搞的神不守舍,几次都想停下车把他塞进后排座。好在这个寒风的冬夜,街上人稀车少,忍耐一下赶快开回家才是正道。
午阳出门之前把屋里的暖气调高,还慢炖了一大锅美味。打开门,温热的气息夹着食物的喷香扑面而来,在这个寒冬的夜里,让人心生暖意。秦杉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抱住午阳,在脑中萦绕了数月的“我爱你,我想你”,脱口而出的竟是“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好多了吧?”
午阳头埋在秦杉怀中,闻着他身上久违而又熟悉的醉人气味,在他胸前蹭两下算是回答了,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手。
“想我了,是吗?”, 秦杉问完觉得这就是废话,‘他能不想吗’。
简单的一句废话却引爆了午阳隐忍了三个多月的情欲,他挣脱秦杉的怀抱,劈头盖脸狂吻着,手上一刻不停,迅速去掉两人身上厚重的衣物。随着午阳急速的动作,昏暗中一缕金光从眼前闪过,秦杉下意识地捂住胸前的饰件,一把将午阳搂住,用同样热烈的亲吻回应着他,两个思念已久的身体相互缠绕在一起。
午阳低声说“你要让我等多久才肯回来”,他转过身去,声音有些落寞,似是怨诉,“我想你的时候,你知道吗,你在哪里?”
“对不起,我不在,是我不好,可是我全都知道”,秦杉心里一阵难过,将午阳抱得更紧。
“我想你了”,午阳低下头吻在秦杉手臂上,抑制不住自己微微发抖,“今天好想。”
秦杉把午阳抱在胸前,双手在午阳的胸腹上揉动着,感到自己的身体里呼之欲出的胀满,每到这时候都会担心伤到午阳,这一次更是怕自己失控。他将午阳转过来抵在墙上,低声哄着说“乖,别怕,放心给我”,沿着那紧绷的肌肤逐渐吻下去,半跪着含住他,虽然知道午阳是不允许这样的,情之所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秦杉火热的口舌激得午阳全身猛然簌栗,那匍倒的身形却让人心痛,他用力推开秦杉,嘶哑着低吼“不要!”
秦杉将午阳拦腰抱起,放到那张宽大的床上,翻过身,急切地省去了亲吻,双手捧起他纵向喉咙深处。午阳却是费了一点周折才捉住那个不听话的家伙,轻柔的吸吮让它不满,怒气冲冲地跳动着,直到被紧紧裹住。强烈的刺激使得午阳欲火暴涨,发自秦杉胸腔销魂的哼吟更加火上浇油,整个人从里到外烧成一把火,苦涩的相思,无处投诉的哀怨,在这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激情之后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听着粗重的呼吸渐渐平息。午阳又触到秦杉胸前那个凉凉的金属饰件,伸手将它轻轻握住,想起他过去从不喜欢这些叮叮当当的琐碎东西,嫌它们太碍事,心里不由得揪紧,眼睛也有些湿润,幽幽地问秦杉,“你,好吗?”,知道答案是什么,却自欺其人地等着心爱的人说‘我很好’。
听午阳这样问,秦杉觉得委屈无比,压抑着的眼泪又翻涌上来,他咬紧牙不开口,怕一说话就会哭出来。午阳在秦杉面前随意任性惯了,他也知道秦杉在难过,听不到回答却不肯罢休,好像故意要惹秦杉哭,追着问,“我要你说过的好,说呀!”
秦杉想用亲吻停止午阳问话,嘴唇却抖的吻不住,眼泪再也压不下去了,大滴滚落在午阳身上,他一头扎进午阳的怀里,直哭到全身发抖。午阳紧搂着秦杉,一颗心就这么被他蹂躏着,从酸楚到疼痛再到麻木。秦杉抬起头看着午阳默问‘没有你在,我能过好吗?’,却回答他说,“我,挺好的”。
“可是我过的不好,我想你,你去哪里了这么久不回来,我还是你的宝贝吗?你还要你的午阳吗?不要再离开,我受不了没有你,我不许你走”,午阳由着性子不管不顾地发泄。
听着午阳一连串的抱怨,秦杉的忧郁和委屈莫名其妙地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充满怜爱和甜蜜,‘午阳,你还是那样离不开我,是吗?’,知道自己被心爱的人想着念着,知道他还依靠着自己,眷恋着自己,心里踏实了。秦杉慌忙抱紧正在唠叨的家伙,轻声细语地认错,“宝贝,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离开你。你原谅我,给我个机会让我回来,好不好?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午阳‘哧’的一下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回来?哥,你还会象过去那样宠我爱我,是吗?”
秦杉也笑,“当然不是,会比过去更宠你,更爱你,比过去更想要你。”
“让我看看,还有劲儿要我吗?”,午阳调皮地问,手也不闲着。
秦杉不动,任凭午阳在自己身上揉捏,在午阳的手中再次膨胀起来,抚摸着午阳发烫的脸颊,挑逗地问,“看好啦?你告诉我,我现在该做什么?还有劲吗?”
午阳满怀期待,嘴上却不服,“我才不上你的当,你该去睡觉。”
“不说是吗?那就让我告诉你”,秦杉心里的一股火‘噌’地窜起来,不容分说扯开午阳的两条长腿,急攻到门口却停下了。
午阳被秦杉大幅度的动作窘的满脸通红,情不自禁叫道‘哥哥’,等了一会儿,没有下一步,心急火燎地抓紧秦杉的臂膀摇晃。秦杉按捺着一身欲火,不依不饶地问,“现在跟我说,我该做什么?”
午阳害羞了,却经不住情欲的灼烤,干涩的声音请求着,“要我,求你了,哥。。”,最后一个字没出口就被呻今代替了,整个人顿时落入爱河,被铺天盖地的快乐浪潮淹没。秦杉用手用唇用身体尽情揉搓身下的爱人,刻意忍压着欲望的狂潮,一次又一次温柔地探寻那个饱胀的躯体,感受着他极力的迎合,缓慢而有力的磨擦将欲望不断推向高峰。媚惑般的取悦让秦杉很快受不住了,猛烈地进入那让人迷失的深幽,一声长吟激起惊涛骇浪,用力紧紧压住午阳,真想跟他融合,一起粉碎,一起飞扬,不管生死,去哪里都可以。
激情尽释之后,午阳软软地依偎在秦杉身上,问他,“以后还要我吗?”
秦杉一只手依然护在午阳的胸口上,无力地边亲吻着边说,“要,你是我的,永远都是,记得吗?”
午阳全身一阵轻松,眼皮却变得沉重,模糊地回答一声“记着了”,闭上眼睛。
(三)
早上醒来时,窗外阴沉灰暗,秦杉却心情大好,虽然只睡了四,五个小时,但睡的非常踏实,从离开午阳的那天起就没有睡过这么好。午阳还没醒,一条腿肆无忌惮地压在秦杉身上。怕吵醒他,也是享受这几个月错过的亲密,秦杉不敢动,专心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张俊美的脸,眉目如画,挺直的鼻子,红润的嘴唇勾出好看的弧线,让人禁不住想去亲吻,丰满的下巴上有个浅浅的凹沟,刚劲中透着性感,可惜看不到那双让人心动的明眸。
午阳的长睫毛忽然颤动了几下,好像感到秦杉的注视,嘴角翘起,一只胳膊也伸过来。修长结实的手臂线条优美流畅,淡去的伤痕却依然刺眼,秦杉觉得心尖被扎了一下,扯得胸口生疼,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睡这么好,我在你身边让你安心吗?我真笨,差一点又把你弄丢了,我怎么会傻到放下你就走了呢?’,秦杉心里想着。忽然觉得自己被硬邦邦地顶住,不由得心波荡漾,忍不住吻在那两片诱人的红唇上,放低声音,“宝贝你睡醒了吗?”
“看够了没有?”,午阳闭着眼睛问。
“没有,一辈子也看不够”,秦杉说着咬住午阳柔软的耳垂,舔舐吸吮着,舌尖不断撩拨着他的敏感部位,一只手沿着他挺直的脊背滑下去。
午阳身上一阵阵颤栗,昨夜的激情依然清晰,新的情欲又被轻易地调起来,他翻身压住秦杉,一双明眸变得迷离,“我想要你。。”
低哑性感的声音一下子击中了秦杉,空虚了几个月,对午阳的需求那么强烈,他急切地起身迎上去。午阳托起秦杉却怕伤到他,慢慢地推入,性求与情爱在和缓的移动中积聚。手中的滚烫坚硬,耳边剧烈的喘息,被紧紧包裹的快慰让人痴迷,午阳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了,‘这么长没有在一起,他受的了吗?’,奋力勒住身体里那匹嘶鸣的野马,“你疼不疼?受得住吗?”,声音在极度的控制中变得尖锐而颤抖。他们深深相爱,渴望相互拥有又同时彼此呵护着,向往和犹豫的矛盾将直白的过程变得更加诱人深入。
秦杉抬高下身贴的更紧,费力地挤出一句话“可是我好想你啊”。午阳不再迟疑,放手让欲望的烈马脱缰而出。被午阳占有的感觉很充实,快感在强力的律动中不断上冲,没有顶峰似地越来越高,犹如被狂风撕扯的云,时而撞击合并,时而片片飞散,在承受不住的高潮巨浪里,秦杉不住地叫着午阳的名字,‘午阳。。’,继而变成了无力的呻吟。
狂风暴雨过后,两个人犹如被打落的两片树叶,湿淋淋地贴在一起无法分开。午阳伏在秦杉身上喘息着撒娇,“哥,我还想要”。秦杉弱弱地笑道,“贪心,你是不想让我活着回去了吧”,很疼很累也很满足,残余的快感还在身体里缓缓流动着,他转过头轻柔地贴在午阳嘴唇上,闭上眼睛享受着盛放之后绵软的甜香。
两人沉浸在雨过天晴的快乐中,过了好久,午阳终于问了那句最不愿问的话,“你,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上午的航班”,秦杉低声回答,像是做错了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午阳试探着问:“你打算去看看爸妈和林芳吗?”
“这次时间太短,就不去了,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会再回来,可以吗?”,秦杉拿不准该怎么说,这三天属于午阳,一分钟也不舍得给别人,又怕午阳不满意自己的回答。
看着秦杉怯生生的样子,午阳既心疼又感动,“哥哥,你还是这样,我对你那么重要吗?”
“我爱孩子也想尽力让父母满意,为了这个不得不离开你,可是我错了。跟你通电话的那一刻,我发现我错到几乎失去了你,你知道那时侯我有多害怕,那么远,看不到你,怎么也触摸不到你,你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那感觉就像两世相隔。我真的好害怕,怕你不要我了,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时侯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午阳心里在发抖,秦杉说的正是自己摆脱不掉的梦境,自从秦杉离开就被这种无助恐惧的感觉占据。午阳不知不觉中紧抓住秦杉,“你说过的,不管在哪里都一样爱我,是不是?”
“是,在哪里我都不会少爱你一点,不过我要收回这句话。我哪也不去了,就在你身边守着你。没有你的这几个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觉也睡不着。。”,秦杉觉得自己这话像个怨妇,赶紧停住。
午阳叹了口气,“唉,可怜的哥哥,难为你自己在外面,照顾不到你,让你受苦了,早点回来吧。”
停顿了一下,秦杉将脸贴在午阳胸前说,“午阳,还相信我吗?我不是有意那样做,我不想,真的不想。我知道这个错太大,我已无法弥补,但是无论如何我不能失去你,你可以原谅我吗?还能像过去一样爱我吗?我在你心里,还是你爱的哥哥吗?”
“我没有问过你,也没有问过林芳,以后也不想问那是怎样发生的,因为相信你爱我,因为你是我爱的哥哥。我不敢奢望会有孩子,或许你不知道,对我来说能有两个孩子的感觉是什么样,这是意外也是天赐。你上次住院的时侯我就想,下辈子要做女人,你的女人,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因为今生这份爱情,我不能给你这些”,午阳磁性的声音娓娓道来,秦杉听着每个字都是那么珍贵,记在心里一字不忘。
“我只要你,只要我的午阳,别的都无所谓。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我会记得我曾经做错的事,一定不会再伤害你了。求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原谅我吗?”,秦杉已经是满脸泪水。
午阳看到秦杉这副可怜的样子心里就乱了,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哄他,用力抱紧他轻轻拍着,“哥,我没有当真责怪过你,那时更多是为林芳着急,还说了伤你的话,是我不好。到现在已经这样,别再说什么道歉原谅了,以后还有好多事要做,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你乖,乖,不哭了,你再不停我也要哭了啊”,一通连哄带吓还挺管用,秦杉赶忙抹把脸说:“我没哭,你也不许掉眼泪。”
见秦杉停下来,午阳偷偷舒了口气,揪着的心也放松下来,“还说我,你不傻吗?我们这是谁欠了谁啊,非要爱到这么难过不成,能有两个孩子多好,就是错也值得,你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呀。跟我好好过两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回去后好好干你的活,事情做完了早点回来,我在等着你呢,知道吗?”
“知道了”,秦杉乖乖地答着,被午阳宠爱的感觉好极了,他粘在午阳身上不肯动,午阳只好继续抱着像小孩子一样撒赖的哥哥。
忽然听到‘咕噜’一声,午阳笑起来,揉揉秦杉的肚子,“饿了吧?我做了不少东西给你呢,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不只是秦杉,午阳自己也觉得肚子空空如也,“好饿呀”,两个人同时爬起来跑进厨房,不到十分钟,午阳炖的那锅什锦美味就被灭掉一大半,午阳大笑,“哥哥,你可真能吃,这几个月都在挨饿吧?”
“太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说实话,那地方什么都没有,还很无聊很寂寞。要不你跟我回去吧”,秦杉玩笑着说,心里有点妄想午阳跟自己一起走。
“别说,让我看看,可能真的跟你去几天”,午阳认真起来。
听午阳这么说,秦杉心动了,不由的抓着午阳的手说,“真的?”
午阳点头道:“等我上班去安排一下,大小我也混了个一官半职,不能这点权力都没有吧。”
(四)
两个人像过去一样漫无目的地闲聊着,午阳摸摸秦杉消瘦的脸颊说:“给我讲讲你在美国的故事吧,做什么,去过哪里,好玩吗?”
“每天差不多工作十个小时,没有时间出去,不工作的时候就想你,吃饭的时候更想你”,秦杉找了个舒服位置,让午阳靠在自己身上。
“不会吧?你住的是曼哈顿,放着那么热闹的大都市,你自己窝着干活加班,还没时间出去,你浪费不浪费?到街上走走也好呀”, 午阳惋惜地大叫起来。
“你又不在,没有人陪我,哪儿也不想去”,秦杉苦着脸说。
午阳忽然想到一件事,“喂,晚上睡觉想不想我,老二是怎么过的,没给你惹麻烦吧?”
秦杉红着脸低声说:“怎么会不想,没办法只好忍着了,特别想你的时候,忍不住,就。。”
“就怎么样了?”,午阳见秦杉不说下去,一脸坏笑接着问。
“没,没怎么样”,秦杉脸更红,在午阳面前怎么也说不出口,哀求地看着午阳说,“别问了吧。”
午阳笑个不停,心里又可怜他,在他脸上亲一下,“好了,不问。这么大个人,还让这点事难住啦?你不是抱怨没人陪吗?要不就找个人陪你吧,别把咱家老二憋坏了。”
秦杉使劲在午阳大腿上拧了一把,“闭嘴,胡说什么呢?”
午阳‘嗷’地叫了一声,嘻嘻哈哈的接着说,“可是不许找男人啊。”
“你给我正经点”,秦杉顺手又掐在午阳身上,却挡不住自己脸更红了。
“哎,哎,你怎么还学会掐我了”,午阳被掐的哇哇大叫,扑到秦杉身上把他压在身下,“不学好,看我怎么收拾你”,直笑到肚子酸疼才停下。
秦杉跟着午阳开心地玩闹,心里暖暖的充满快乐,欢笑之余不禁有些后悔,“我真不该走那么远,不该离开你。”
午阳已经被他哭怕了,女人的眼泪好比常规武器,男人哭起来差不多就是大规模杀伤武器了。‘这哥哥哭的挺吓人’,秦杉放纵的情感渲泄,让午阳觉得心脏已经超负荷了,见他神情变得暗淡,真怕他再伤心难过,赶忙连哄带逗地说:“唉,本来挺清楚的脑袋,怎么去美国几天变傻了?你不走,林芳怎么肯跟我结婚,不是都说好了吗,又想不通了,还是后悔了?”
“我总是让你受委屈,为了我的错委屈你”,秦杉抬眼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午阳,“因为你爱我,我就把麻烦都扔给了你。”
“傻,你明明知道那不过是个形式,人家林芳都屈尊下嫁了,我还委屈个什么。倒是你,别在外面待太长了,大家都不放心你。”
当初,林芳的‘高招’暂时缓解了三个人的纠结。过后秦杉和午阳怎么想都不对劲,就算可以三个人在一起生活,却如何跟父母交待,以后如何面对两个孩子,给他们一个正常的家。商量来商量去,也只有午阳与林芳结婚这一招可行。林芳并不同意这样做,虽然与午阳情意深厚,结婚则另当别论,秦杉怎么办?以后怎样与午阳相处?她自觉处理不了这么繁复的关系,那就不如避开,给自己多些空间,也留下一条退路。
迫于情势,权衡过得失,最后秦杉决定放弃当前的职位,申请了那时正在筹建第一个评级机构,因为它有个不小的海外分部,经常需要外派,这样可以很自然的给林芳与午阳留出空间。怕午阳发火,他不敢实说,这个决定无疑是放弃了将来通往央行高层的路,若是午阳知道他这样做,说不准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可是又不得不告知午阳,只好避重就轻地说‘职位变动,需要出国’。
敏感的午阳早就猜到秦杉的意图,却找不出理由阻止他。那时侯,聪明的午阳失去了理智,竟用了个笨女人企图留住花心男人的招数,他每天变着花样为秦杉做晚饭,拼命地在床上取悦秦杉,盼望秦杉能改主意。秦杉心碎地看着午阳做这些,回到家不管午阳在做什么,就抱着午阳不放,还会霸道地对午阳说‘让我抱着,什么也不许做’,好像这样能减轻疚愧和自责,让自己好受一点。午阳知道没有办法改变秦杉的决定,那是秦杉心里的结,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最后午阳只好强迫自己顺从他,眼睁睁地看着秦杉放弃了他自己的事业,心有多疼,多么无助,不能对任何人说。
秦杉走之前,两人一起去见父母。可以瞒过林芳的父母,甚至午阳父亲,却无法对秦杉父母隐瞒,然而,他们却什么都没有问,离开之前,秦杉父亲说‘午阳,秦杉不在,你也常回家来看看’。秦杉母亲则不放心地叮嘱着,‘结婚以后,若是遇到难处就回来,别亏着自己’,午阳含着眼泪答应秦杉父母。回到家后,午阳疯狂地与秦杉做爱,然后就抱着他不停的哭。
那一夜,秦杉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午阳,跟午阳一起哭。‘不能让午阳幸福,护不住他,甚至停不下他的眼泪,难道就是这样爱他吗?如果不曾遇到就不会爱上,他或许早就结婚成家了,现在一定会过的很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放手,为什么还在不停地折磨他?’秦杉走火入魔似的胡思乱想。第二天下班,他突然好想午阳,心急如焚地往家赶,停了车后却坐在里面发呆。不敢回家见午阳,找了个小店独自喝酒,醉到完全失去知觉。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干干净净地躺在床上,只是有点头疼。午阳为他端来热汤热饭,温和地对他笑,‘饿了吧?先喝点汤,别一次吃太多’。那天午阳心平气和地说‘只要你觉得对就行了,你做什么都没有错,我不会再阻止你,你也别再折腾自己了’。
“林芳还好吗?”,秦杉小心地问午阳。
“都挺好的,已经七个月了,你早些回来吧,别错过。”
“好,我一定回来。午阳,谢谢你,哥欠你的永远也还不上了。”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都快要做父亲的人了,你还在犯傻”,午阳亲了秦杉一下说“来,让我抱抱,以后就要抱小宝贝了,你不许吃醋啊。”
秦杉有些羞愧,似乎回来见到午阳后变得脆弱不堪,动不动就大哭一场,这么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被当成小孩子哄,他挺不好意思,却又很享受被午阳宠爱,索性趁机赖在午阳的怀抱里磨唧着。
看着秦杉消瘦的脸庞,眼睛里未退的红丝,温柔的目光里是掩盖不住的伤情,午阳忽然恨自己,怨这伤人爱情,‘为了这份感情,他一个好端端的男人变成这样,逼得他放弃那么多远走他乡,值得吗?过去他曾经那么坚强自信,现在被折磨的苦痛不堪,错了吗?可是自己再也无法放手,再也不能回头,他也被这无情的情丝死死缠住。要是能回到相遇的当初,要是可以重新来过,宁愿不要爱上’,呆呆地想着,不禁脱口说道:“哥哥,对不起,可我没有办法不爱你。”
秦杉笑了,“想什么呢?为什么这样说?”
午阳接着问:“你后悔吗?我还能让你快乐吗?”
秦杉看着午阳清亮的眼睛,摇摇头说,“不后悔,从来没有后悔过,以后也不会。 从见到你的那天起就爱上你,能与你相爱,什么都值得。等到你就是最快乐的,足够了,我别无他求。”
“哥,你答应我,有什么不开心,有什么难处都跟我说。或许帮不到你,至少我可以和你一起为难,如果不能让你快乐,就让我和你一起不开心。我也会都告诉你,我们谁也不要单独承受,不然守在一起有什么用。”
“我答应你”,秦杉认真地点头答着,心中的情爱就在这一瞬间满到肆溢横流,他紧紧抱住午阳,“我怎么会这么幸运,我怎么会得到你?”
(五)
寒冬的早上,两个人像冬眠的浣熊缩在温暖舒适的小窝里缱绻缠绵着,似乎忘记了越来越近的别期。窗外阴暗愈重,不觉中已是雪花纷飞。午阳兴奋地看向秦杉,心里想着‘若是下大雪,说不定机场会关闭的’,话未出口,秦杉却先问“宝贝,你说明天的航班会不会取消?”
午阳又笑了,对秦杉说,“不想回去就别走了,管他航班呢。”
秦杉摇头笑道:“真把我当小孩啦?不说这个,要是雪下大了,今天就出去看雪,好不好?”
“好主意,去郊区那个滑雪场吧,你上次说要带我去北欧滑雪呢,说了也不算数,早忘了吧”,午阳一边笑一边数落。
秦杉好笑地在午阳脸上亲了一下,“呵,你这是在抱怨我?好吧,今天听你的去滑雪,就赌明天航班取消,大不了我改机票。”
“想的倒美,那也不能代替北欧,是你欠我的,不许赖账”,午阳不为所动,继续娇嗔着。
秦杉哄着午阳说,“我又没说不去北欧,不过今年不行”,说完又觉得有点冤枉,“唉,不对,我什么时候赖过账,我冤枉呀”,说着用手指顶在午阳腰间,那是午阳最怕的一招。
午阳痒的使劲笑,“放手,不许用这么阴险的手段。”
“还敢回嘴,我看是没修理够”,秦杉一边说着,手上加了点劲。
“哥哥饶命!”,午阳笑的接不上气,只好认输求饶。
两个人打闹一阵,午阳再想想还是别赌明天了,秦杉工作繁忙,挤出这三天已经不容易了,也实在舍不得仅剩的一天,“算了,还是在家吧,就这么一点时间了,不想浪费。”
秦杉搂着午阳说,“宝贝,对不起了,不能和你多待几天,我也不想走。你好好在家等我,我会尽快回来的。”
“哥,爱上你真好,什么时候一想到你,就知道一定有个人也在想我。能遇到你,跟你走这一趟真的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你去到哪里都带着我,好吗?”
“傻瓜,当然会带着你,我们才刚刚开始,我可不是只跟你走这一生,还有很长呢。你本来就是我的,以后都不许厌烦我,不许嫌弃我,答应我吗?”
午阳用力点头答着,“是,哥哥,我记住了”。抱着秦杉亲热一阵,不知是昨夜太累了还是这个阴沉的天气,抑或这个怀抱太过温暖舒适。午阳渐渐合上眼睛,恍惚中,哥哥温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还有轻不可闻的叹息,眉宇间淡淡的忧郁,‘你还是不能释怀吗?这爱情给你的是幸福还是更多的烦忧?你都没有告诉我,远在异国他乡你的辛酸苦涩。我不再是你的逃兵,我也会为你坚持,为你遮挡风雨,我可以让你快乐,我会努力的’,午阳含糊地叨咕一声“哥,相信我”,伏在秦杉怀里回到梦乡,停留在耳边的是温热的亲吻,柔软的气息包裹着的声音。
秦杉轻轻拥着午阳,安静地看着他,幸福甜蜜的感觉在全身蔓延,低嗔道‘贪睡的家伙’,不由自主地笑起来,‘真希望你就这样睡下去,让我永远抱着你,抱着你作梦’。
午阳再次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在那个安全的怀抱里感觉好舒服,懒懒地伸展一下肢体,“哦,睡的挺好,只是没有梦到你。”
秦杉笑了,宠爱不够地说,“那就再接着睡,一直睡到梦见我,小懒虫。”
“才不是懒虫,都是因为你,你。。,纵欲无度”,午阳撒娇,脑袋里蹦出个词,就直接仍给了秦杉。
秦杉忍俊不禁地问,“怎么都是因为我,你什么都没做是不是?”
不分日夜的连续激情,午阳说的不错,‘纵欲无度’让两个人都有点吃不消了,虽然刚睡醒,午阳却觉得全身酸软,眼看都快到中午了,‘哥哥一定肚子饿了吧’,想到这儿翻身起来,却被秦杉按下,“别动,乖乖在这等着我。”
很快,秦杉搬来个托盘,香肠煎蛋,法式烤面包片,热牛奶,还有切好的甜橙,“好了,别把我的小懒虫饿坏了,快吃吧。”
“哎,不错呀,去美国几天还学会做早饭了。”
“没良心,又不是第一次,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哦,可是以前你都不知道给我搬到床上来”,午阳嘴硬地狡辩,心里早已甜软如蜜。
“那好,别抱怨了,今天不仅搬来,还亲自服务,来啦,张嘴”,秦杉夹起一片面包送进午阳嘴里,顺手又将牛奶端到午阳嘴边。
“一起吃吧,哥”,午阳被宠的有点害羞,脸悄悄地红起来。
吃过饭,午阳问秦杉,“哥,下午还有点时间,去看看爸妈,好不好?”
秦杉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不是不想去,我是不知道现在对他们说什么。这中间打过很多电话,只谈在外面的生活工作,一说到我们与孩子,就在躲避。爸妈也想看到我们幸福,可是更在乎孩子的未来,他们一直以为我和你是为了孩子们分开。我曾经也觉得这是最佳方式,甚至想长期外派在美国。可是这几个月里,我每天都让自己工作到没有时间多想,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以后还有什么希望,看不到你,我过不下去。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是午阳,我。。,我不能没有你,我放不下你。”
“哥,我都懂的”,午阳轻吻着秦杉,“我能体会到你的感受,因为我也是跟你一样熬过这几个月。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放开你,我也做不到。我跟你说过,你回不回来,我都等你,你要与不要,我是你的。我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你怎样决定,我都愿意。”
秦杉用力抱住午阳,“我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要陪着你,不管今后是什么关系,做情人,兄弟,朋友,什么都可以,不能在一起生活也可以,但是我要在你身边,我要能看到你。午阳,我爱你。”
午阳望着秦杉,清澈的眼睛被水雾罩住,嘴唇翕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那个瞬间,秦杉的心被星星般流光闪熠的明眸填满,他望着午阳说“我也愿意,只要有你,我什么都愿意”。午阳使劲忍了一阵,压下眼泪,缓缓吻在秦杉唇上,然后拉过秦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秦杉明白午阳的心意,安静地接受从他的唇上传来的眷爱,再用温柔的亲吻把自己的依恋送给他,让两颗心贴在一起跳动,离别前的难分难舍,把两个人紧紧连在一起。
(六)
夜渐深,美好的时光在甜蜜中匆匆走到尾声,明天的这个时候又将是天各一方。离别在即,两个人不停地亲吻,一遍又一遍相互抚摸着,纠缠拥抱在一起不肯放松。午阳柔声对秦杉说:“哥,我也不后悔,我爱你,永远不会放你走。”
秦杉爱惜地捧着午阳的脸,发自心底的笑意弥漫到眼睛里,低低说一声,“阳阳,谢谢你。”
午阳满脸绯红,娇嗔“不害羞,我爸才这样叫我,你,你。。羞不羞。”
“自从听过爸这样叫你,我就想也这样叫你,很好听的”,秦杉笑说。
“随你,就是听着,噜。。”,午阳做了个抖索的动作,“肉麻”。
“哈哈!宝贝,你好可爱,做你的哥哥就不能叫你阳阳啦?”
“怎么越来越过分了。算了,还是别这样,闹的我都搞不清楚你是谁了。”
“真的不清楚,要不要我告诉你?”秦杉大笑起来。
午阳心里的伤感随着秦杉开心而舒缓,他轻呼一口气,“多好,真希望你永远这样快乐,我喜欢看你这样。”
秦杉抚摸着午阳的头发说,“我会的。说好了明天送我,还象过去那样看着我走,不许难过,要是有时间就来陪我几天。”
“嗯,知道了,不难过,但是会很想你,很想你,我会每夜梦到你”,午阳温顺地回答。
午阳的话在秦杉本来就不安静的心里又激起了一个波浪,翻腾着,既欣慰又伤感,那滋味说不出的难受,只好深深地吻在午阳的嘴上,等自己平静下来才说:“来,让我抱着你睡。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照顾好自己,还得靠你照看林芳和孩子,辛苦你了。好好的等我回来,可以吗?”
午阳不说话了,只默默地点头答应。过了一会儿,午阳猛然抱住秦杉,“哥,你别走!”
‘你别走’,一下子将秦杉推回到海边分手的那个夜晚,心上顿时被撕开一条裂口,疼的禁不住闷哼一声,他死死搂住午阳,“我爱你”,多想回答午阳说‘不走’,却只能无奈地重复着“对不起,午阳,对不起。”
午阳本来是任性的成分居多,没料到短短的三个字让秦杉这么动情,也勾起自己心中积压的愁绪,加上离别的苦痛,在不断的‘对不起’声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抱住秦杉拼命地亲吻,不分部位胡乱地咬着那个让他发疯的人,压抑不住的泪水滴落在秦杉身上。
午阳的失态引来秦杉更加狂烈的反应,霎时间两个人厮缠在一起,被相思和离愁折磨着的爱人,已经找不到语言诉说他们心中的感受。他们似乎忘记了相互怜惜,蹂躏般地进入对方,想用彼此占有来传递心中的爱恋,而这一次,身体间的亲密只能汲取可以触摸的安全感,安抚躁动的性欲,他们面对如此强烈的情感爆发束手无措,完全失去了表达能力。
秦杉一声不吭抓紧午阳,五脏六腑都被剧痛翻搅着,脸色变得惨白。午阳在无可言状的痛苦中挣扎,像个失音的人在试图叫喊,最后无可奈何地放开手,怔怔地盯着秦杉,任凭狂潮巨浪在脑海里呼啸,几乎停止了思维。象个泥塑似的呆了好久,看到秦杉的唇边渗出的一颗鲜艳的血珠,用舌尖将它轻轻舔去,喃喃叫着‘秦杉’。
一声低呼刺破秦杉茫然恍惚的心绪,将他从梦中唤醒,慢慢松开紧抓着午阳的双手,眼睛中的迷乱与痴狂逐渐褪去,荡漾出温和的笑意,重新将午阳抱入怀中,“我在呢”。
“我伤了你是吗,疼不疼?”午阳忐忑不安地问秦杉。
“傻瓜,我喜欢你,我爱你,你不是也喜欢我吗”,秦杉像是在回答,更像自言自语。
“我好笨,哥哥,我说不清楚”,午阳想说些什么,依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可怜兮兮地看着秦杉。
“什么都不用说,我能懂得。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只要记着我们相爱,好吗?”午阳无助的样子让秦杉心疼万分,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他,或许相通的心意,交融的情感并不需要表白。
两人相拥无语,好长一阵,秦杉心中的疼痛才平息下去,他抚摸着蜷缩在怀里的午阳,“别这样,宝贝,是哥不好,对不起你。跟你说过相爱是两个人的快乐不是痛苦,可我总是让你伤心。我想让你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却没有做到。但是哥保证你不管是苦是乐和你一起过,生或死都跟你一起去,不让你孤单,你要我吗?”
“哥,我不要你走”,午阳似乎没有听到秦杉说什么,也忘掉了刚才那个‘你别走’惹的麻烦,不知悔改地继续对秦杉撒娇。
“乖,哥也舍不得你,真的好爱你。就当是哥惹你哭的惩罚,把我送到远远的地方关起来,过两个月放回来,行不行?”秦杉哄他。
午阳垂头丧气地回答,“不知道是谁罚谁呢。”
“还不行呀?天都快亮了,睡不睡了?”秦杉见午阳心情好转赶紧加劲哄逗,“要不我给你唱个歌吧,翻个跟头也行。”
“就不睡。你哪儿学的唱歌,从来也没见过你会翻跟头,骗人。”
“唱歌还不是天生就会的,不信给你唱一个”,秦杉一边乐一边唱着,“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
“停,真难听,还不如狮子老虎唱的好呢”,午阳捂着耳朵说。
“呵,你听过狮子唱歌吗?那叫做河东狮吼”,秦杉搂着午阳轻轻摇晃,“乖,三点多了,快睡会儿,明天还得过呢,是吧?”
一夜无眠,两个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地折腾着,一直疯到天亮。秦杉早早起来洗漱,做了顿丰盛的早餐,去喊午阳起床。午阳坐在床边叫秦杉,“哥,过来”,把那个金钥匙重新套在秦杉脖子上,调皮地说,“看好你的钥匙,大管家。”
秦杉使劲亲在午阳脸上,“我当然会,看好我的钥匙还有我的宝贝。早饭做好了,来吧。”
收拾完也差不多到时间了,怕午阳开车不安全,只好叫了往返出租车。在海关进口处,午阳将那个简单的旅行箱递到秦杉手上,阳光明媚地笑着,“去吧,早点回来,我来接你。”
秦杉看着午阳不说话,抬手从午阳的唇上缓缓滑过,午阳被他这个大胆的动作吓了一跳,秦杉也不管午阳的窘态,捧起他的脸吻下去,然后用力拥抱着他说,“阳,我爱你。不许哭,等着我”。待秦杉转身离开,午阳还目瞪口呆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发楞。
(七)
苏琦上班的第一天是个星期天上午,见到林芳心里有点紧张,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冷清的给人以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其实林芳本是个随性的人,超乎寻常的聪慧和理智,一帆风顺的经历,让她看上去有些高高在上。因为超强的洞察力,很多事在她看来简单到不用解释,对别人就显得太过直接而不近情理,尽管容貌清丽脱俗,却总是像个‘冰山美人’,远不如秦杉表现的那么温和亲切。 苏琦从秦杉那里得到的关于林芳的信息是‘美丽善良’,见到后却不禁暗自担心‘这位大小姐看上去不大好伺候’。
林芳对苏琦的第一印象不错,整洁干练,很职业却不失人情味,不得不佩服秦杉的眼光和他的用心。林芳很礼貌地跟苏琦打招呼:“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来照顾我”,然后简洁地介绍自己的日常生活,“我每天七点钟上班,六点下班,中午在公司吃饭,晚饭自己做或叫外卖,加班应酬除外。你来了就听你的安排,只要不耽误上班就可以了。”
苏琦暗自想‘这位大小姐看着威风,恐怕真不会照看自己,还怀了双胞胎,难怪她的先生那么小心’,赶快回答说:“谢谢林小姐信任,我一定尽力做到最好。以后您的三餐和营养搭配就由我来做,不可口请及时告诉我。还有,我平时也不忙,秦先生不在家的时候,有需要就喊我。”
苏琦是医院特服部的外派护理人员,她这次的工作是是每天照顾林芳的饮食营养和健康,并且为胎儿做例行观测检查,直到产后三个月。这工作对有着多年护士经验的苏琦来说很简单,只是每天需要早来晚走,照顾林芳上下班的时间,不过薪资不错,碰上林芳这样的顾客也挺轻松,林芳去上班,苏琦基本上可以自由活动。
苏琦对这份工作相当满意,想起被秦杉面试的时候还挺紧张的,那个英俊儒雅的男人像个书呆子一样,照着手中的清单一条一条地问,大人孩子面面具到,还记下答案。后来苏琦发现这个‘面试官’不是刁难,而是太过在乎这个工作。面谈之后,秦杉也发觉自己细细碎碎地问了太多,不好意思地对苏琦解释,“我不是故意挑剔你,我是不懂,请见谅。”
苏琦体谅地回答:“没关系,事关母子三人,我理解”,心里却不住赞叹着‘唉,人不能和人比,什么样的女人,嫁了这样体贴的先生真是幸运’。
第二次是说好见主角林芳,但是林芳说只要秦杉满意就可以,不用在见面了。那些日子里,林芳有些心烦意乱,虽然从小到大与午阳感情深厚,可是经过了这些年这么多变化,要跟午阳结婚还真别扭,那感觉就像是一起长大的兄妹,忽然有一天,人家说‘你们不是兄妹,就结为夫妻吧’。对于秦杉的感情更是进退两难,一个被敬重的大哥,成了孩子们的父亲,最棘手的是他与午阳彼此深爱着,没有他不行,有他在又不知如何处理。再加上孕期身体上的各种不适,冷静理智的林芳变得烦躁,她想躲开所有的人,连午阳都不想见。
到秦杉决定离开,林芳觉得亏待了他与午阳,有时会责怪自己‘那只不过是一次意外,也不都是他的错,若是能够再理智些对待这件事,也许他不会选择离开’。林芳为此很伤感,她明白秦杉的苦衷,知道他付出了什么。虽然林芳想出个三人在一起的主意,那是顾及各自舍不下的感情,她不想伤害秦杉更不能伤害午阳。林芳并没有打算结婚,不管秦杉在与不在,可是秦杉走后,她主动对午阳说‘哥,结婚吧’。那一刻,午阳被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感动,她是在努力建造一个不同寻常的家,用自己一生的幸福为孩子,为秦杉,为她的午阳哥哥换取一个叫作‘平安’的港湾。一直以为是自己在照顾她,最后却把那么重的担子都压在她的肩上。林芳的决定让午阳心疼,他怜惜地对林芳说‘傻丫头,哥亏欠你太多了,但以后哥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秦杉去美国后,午阳和林芳很快就结婚了,一个家庭范围的小小婚礼,亲朋好友一个也没请,理由是林芳怀孕累不得。林芳收到来自父母,午阳父亲和秦杉父母的礼物,又意外地收到一对订婚钻戒,是秦杉从纽约寄回来,一个给午阳,一个给自己的,还有张小小的纸条写着‘午阳不能喝酒,拜托照看’。林芳为这句简短的话唏嘘不已,‘在他的心里终究是午阳最重,离开午阳真是难为他’。林芳将所有礼物一并收藏起来,这中间的苦涩与感动无人分享,只有自己去品味了。结婚以后,林芳送了个短信给秦杉,她说‘我和午阳结婚了,等你回来’。
苏琦很快发现林芳是个容易相处的人,没有特别的要求也不挑剔计较,为人虽然冷清,却总是彬彬有礼,只是秦先生去美国后,并不经常打电话回来。一天,林芳对苏琦说“我结婚了,如果你今晚有空想请你吃个饭,和我先生见见面”。苏琦吃了一惊,‘原来她是个未婚妈妈’,想到自己把秦杉当作是林芳的先生,还一直跟林芳夸赞,就向林芳道歉,“对不起,原以为您与秦先生是夫妻呢,不好意思”,心里却暗自奇怪林芳和秦杉都不加澄清。
林芳笑笑说,“没关系,秦杉是我先生的哥哥。”
秦杉走后,午阳没有地方可去,丢了魂一样地在酒店住了些天,原来的家不要说继续住在里面,想想都会心酸好久,却又舍不得卖掉,就让它空着吧。为了结婚,午阳在林芳住的同楼买了个三居室,虽然没有预想的那么宽敞,但是地理位置合适,到公司上班步行十几分钟,交通方便,去医院也近,只好将就了。结婚以后,于情于理都应该与林芳住在一起。过去也曾同居一室,年少时也曾倾心相爱,如今,两个情同兄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再次聚在一起,这一次名为夫妻,却已时过境迁青春不再。
搬进新居的那天,林芳依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迟疑地问午阳:“哥哥,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午阳笑着拥抱林芳,“傻丫头,哥哥爱你的,从你一岁的时候就爱你,哪只是朋友,这么多年了还用问吗?找不到让我放心的人,我不会把你交出去,你就得跟着我,省得我操心。”
林芳时而会觉得自己拆散了这对深情相爱的恋人,从小到大都是被午阳呵护着,可以跟午阳撒娇赖皮,也会对午阳蛮不讲理,却从来不会让他伤心难过,更不曾让他受过任何委屈,‘可怜的午阳哥哥,他那么爱秦杉,该会有多痛,不管怎样要把秦杉找回来’,林芳酸涩地想着,忍不住问午阳,“秦杉还会回来吗?”
午阳轻轻摇头说,“我不知道。别担心,他回不回来,我都是孩子们的父亲。”
“我告诉过他,我们结婚了,在等他回来。”
午阳看林芳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逗她说:“怎么了,这新婚燕尔的,别想他了,我现在是你的正牌老公,不怕我吃醋呀?”
林芳被午阳说的害羞,却不禁笑起来,“讨厌的哥哥,哪有你这么欺负我的。”
“他说过孩子出生的时候回来,放心吧,有我在呢”,午阳安慰着林芳,“累不累?去歇一会儿,等下钟点工就来收拾东西。”
“哥哥,你可不可以让苏琦今晚不要来,我不想再吃她那个营养套餐了”,林芳突然‘抗议’。
见林芳又在撒娇,午阳心里觉得好轻松,乐呵呵地说,“那就让她休息好了,哥今天带你出去,去哪儿都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八)
在一起几年,秦杉处处宠着午阳,平时也照顾林芳,很了解这两个得过且过的家伙,虽然聪明过人,却都是不拘小节的性子,没有牵绊的时候可以活的潇潇洒洒。可是现在林芳有两个孩子在肚子里,午阳则是重伤初愈,抛开感情不说,单是日常生活就让人放心不下。秦杉经过七挑八选找到苏琦才算大致满意,选择好的家政公司也费了不少功夫,出国之前终于安排妥当,‘也只能做这些了’,秦杉暗自叹息。
结婚以后,林芳很快适应了与午阳共同生活,本来在没有秦杉之前就常与午阳在一起,并不觉得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午阳看着林芳的身体日趋沉重,像照看熊猫一样小心地看护着她,心中怜惜却什么也帮不上,好在有苏琦的专业护理,让午阳少些担心,只盼日子赶快过,孩子快些出生。每天晚上要等到林芳睡下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忙碌一天却常常彻夜辗转无眠,那张空荡荡的床对一个孤单的人太过宽敞,让人觉得无可依靠。独自一人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想秦杉,思念已经成了习惯。知道他在远方陪伴着自己,在遥远的彼岸有一份相同的挂念,可这一切只能让相思更苦。孤寂难耐的时候,会去打个电话,又怕惹他伤心,更怕自己控制不住,匆匆问候几句,放下电话就后悔该说的没有说,‘他是怎么过的,他好吗?’,其实心里再清楚不过,满腔满腹的情和爱被压在平静的问候之下,两个人都明白,那只是为了不让他难过。
这几年,因为有秦杉,生活和感情全无后顾之忧,午阳从体能到心力都处在完美的和谐状态,成绩卓著。虽然分开是两个人商定的,各自已经有心理准备,没有秦杉的日子对午阳来说还是意想不到的困难,原来触手可及的爱抚,朝夕相处的亲密,突然之间消失了,那种失落的感觉让人心里空的发慌。
在秦杉决定去美国的时候,午阳是怨恨过的,明明知道秦杉有多疼,他还是任性地说了最让秦杉伤心的话,‘你要走就走吧,你可以不要我,以后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就够了。’
秦杉狠狠咬住午阳的嘴唇,强忍着心痛问‘不要你?你真的以为我是不要你吗?’
午阳立刻就后悔了,可是秦杉不给他回答的机会,也不理他的奋力挣扎,只是咬住他不放。记忆里,那是一次最伤心的亲吻,两个人谁也不肯看对方,眼泪混在一起,不知多久才停下来。秦杉自觉愧对午阳,眼前痛苦的境况,将来有那么多未知,再听到午阳抱怨,更觉前路渺茫,他落寞地对午阳说‘我凭什么要求你?我能给你什么呢?可是如果我失去你,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第一次听到秦杉说这样的话,那种无助无望的语调让午阳很害怕,他抱着秦杉的脖子连道歉带保证,‘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哥哥,原谅我。’
无论日子多么艰难,总是要继续下去,每天的工作依然繁忙,不容懈怠。好在经济在恢复期投资环境良好,减少了不少风险,投资组合也因此简化。午阳自己挑选的两个助理得心应手,几个经理也变得越来越合作与相互信任。午阳并非不思进取,只是自从受伤后,一系列的变故让他不能专注,就不如顺势而为,给自己减少压力也减少犯错误的机会。投资这个行业讲究的是静如止水的心态和纵观全局的掌控力,做不到的时候,最佳选择是不做。或许如林芳所言,控制风险第一重要,然而,在投资这个行业,没有完全的守,不进则退,午阳对此了解颇深。秦杉走后,午阳问过自己是否还适合做这个行业,感情太过投入会影响决断,这是行中大忌。不过午阳胜在智慧和感情之外的冷静与定性,不能控制感情,却可以规范自己的行为,所谓‘不做不错’,但是午阳明白 这样无所作为的日子是不能长久的。
公司的高层的季报上,基金部的年均收益还不错,但数字清清楚楚地摆在哪儿,对冲基金的收益大部分来自上半年,午阳受伤之后就只依靠优质长仓的自然增长和一些红利收入。虽然保持着年增长率,月增长曲线却是下降的,从而影响到下一年的预测,加上外间对午阳受伤消息的传闻,种种原因使得金石投资的股价在上扬的大市中呈负增长,大客户对此疑问重重。午阳不得不花大量时间解答客户的问题,稳定客户情绪,还要出席相关的发布会。一时间,生活和感情上的巨变,工作上的麻烦,将午阳卷入困境,而这样艰难的时候偏偏秦杉也身陷其中,就连林芳也无可幸免。如果是几年前还可以逃跑,然而今非昔比,肩上扛的是占公司三分之一的基金部,午阳根本就没有权利选择退避,只好咬着牙苦苦坚持,希望这一年赶快过去。
终于到了年底,公司的酒会上午阳成了特邀媒体和客户的焦点,问题太多,不得不卯足精神对付。待酒会结束实在有些累,独自到休息室喘口气。不一会儿,祝总也跟着进来,递给午阳一杯清茶说:“来,午阳,以茶代酒干一杯。”
午阳赶忙站起身,“不好意思,祝总,让您担心了。”
祝总拍拍午阳说,“坐,好久没有聊聊天了,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午阳看着祝总慈爱的表情,鼻端发酸,眼睛也红了,“已经没事了。”
“这阵子不大顺利吧”,祝总接着问。
午阳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有点难,但还能撑的住,您放心吧。”
“其实也没什么,这人生就象市场一样,不可能总是牛市”,祝总轻松地说着,“时间是良药,可以治愈一切,只要你够年轻。”
午阳被这个论调逗笑了,“谢谢您给我打气,我还不算老吧?应该还有救。”
正说着,林芳和徐总一起走进来,徐总开玩笑说,“那要看你跟谁比,我是比你老一点,林芳比你年轻。”
大家很少有机会在一起闲聊,今天碰上,祝总高兴地招呼大家,“都来坐,好不容易闲下来了。”
午阳是把祝总当作恩师的,在祝总面前有什么说什么,徐总是公司元老之一,因为主管汇市交易,了解少些也就没有那么熟悉。午阳恭恭敬敬地对徐总说:“徐总请坐,难得今天您也有空。”
祝总看这午阳这态度,笑笑问,“午阳,你猜猜徐总多大岁数?”
午阳想想,公司元老也应该差不多和祝总一样,“五十岁?”
徐总笑道,“我真有那么老?”
午阳赶紧解释,“不是,我是猜着您和祝总梁总一起创办这个公司,应该岁数差不多,所以。。”
不等午阳说完,祝总就打断他,“这次没猜对,我和梁总把他从国外拉回来的时候,他还没有你现在这岁数呢!小徐,你有什么故事说给他们听听?”
徐总微微一笑,问林芳:“给黑老板的年终报告写好啦?”
林芳大吃一惊,“徐总,您也是 Dr. Hills 的学生?”
徐总大笑,“叫我师兄!那报告我都写十几年了。”
顶尖的 H 大学著名教授 Dr. Hills 的博士生不是闹着玩的,他对手下博士生们的特殊要求,从入门那天起,不管在哪里,就算你在干扫地的工作也得写这个年度报告,还得照正规格式,行业分析,经济展望,国际政治及形势,市场预期,还有对你自己上一年的考评,少一样都不行。
林芳恍然大悟,对徐总说:“在公司好几年了您也不告诉我,难怪您没事就来检查我。”
“哪敢,你可是黑老师手下最年轻的博士。你毕业那年他还给我们送 Email 说‘帮我看着芳,她才二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呢’,我是奉了师命的”,徐总说着转向午阳,“你抢了我师妹,以后要是对她不好,我可有权说话。”
午阳摆出一副‘俯首贴耳’的架势,“尊师兄在上,我只敢从命,不敢违抗。”
午阳的样子把大家都逗笑了,气氛变得非常轻松融洽,天南地北的聊起来,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多小时,祝总最后说:“以后有空常聊聊,不早了,回家过新年。”
(九)
飞机降落在肯尼迪国际机场,出来先给午阳打个电话,告诉他平安抵达。新的一年终于来到,见过午阳以后,秦杉完全换了一副心态,觉得这个城市都不一样了。外面的雪还在继续下,新年刚过,交通并不繁忙,也许是很多人还没有从节日的气氛回到工作状态。看看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多,赶去办公室也做不了什么事,干脆翘班一天,想起午阳的话,心中一动,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还没有认真看过这座世界名城,就特意让出租车司机从高速公路下来,慢慢沿着百老汇穿过几条著名的街道。繁华的街上,不少商家已经将圣诞节的装饰拆卸下来,一些尚未除掉的彩灯还保留着一点残余的节日气息,在阴暗的雪天闪烁着各色光亮。或许还是在上班时间,华尔街上不像往日那么拥挤。秦杉一边观看街景,一边回想着与午阳在一起的三天,似乎比初恋时更令人难忘。时间不长,出租车已经停到秦杉租的公寓门口。
进门放下手中的旅行箱,环视一下有点凌乱的房间,桌上是走前没有来得及收拾报纸,水瓶,剩下的一块 Pizza,秦杉笑自己‘那天竟然走的这么急’。这个平时只当作‘窝’用的公寓,现在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烦人了。午阳说的一点没错,这个公寓被秦杉当作窝还真是浪费,它地处曼哈顿,靠近中心公园,远远的可以看到哈德逊河,上班路也不远。秦杉动手收拾房间,想着如果午阳来,这个小窝也还能容得下两个人,就是不知道午阳有没有时间。
这趟短暂而美好的旅行极其消耗体力,明天还有忙碌的一天等着,秦杉准备早点休息了。走进浴室脱掉衣服,从镜子中看到胸前一大片醒目的红色吻痕,肩膀和手臂上是午阳留下的整齐的牙印,现在都已变得青紫。秦杉不禁暗自奚落午阳‘傻小子,还真使劲咬,不是亲哥哥呀’,心中荡起柔情,随后又想‘不知道这些痕迹能留住几天’。摸着有些疼痛,身体的某个部位却不期而然地硬挺起来,午阳温热的气息和调皮的话语就在耳边环绕‘找个人陪你吧’。秦杉羞的满脸发烫,赶快冲到花洒下面打开水龙头,偷偷骂午阳‘害人的坏家伙!’,温暖的水流遍全身,才慢慢放松下来。
没有午阳在身边的日子好象不那么难耐了,早上不到七点钟的时候,会接到午阳的电话,嬉皮笑脸地说‘喂,哥哥你怎么还赖在床上,起来上工啦!还有,别忘了吃早饭’。早安电话象个老旧的闹钟一样,不准点但每天都响,随便玩笑几句就很快挂掉,那笑声一整天都会在耳边跳跃。工作依旧繁忙,还是要加班到晚上才能回家,但是不管多忙多晚,回到家第一件事要给午阳打个电话。
不变的想念午阳,每晚躺在床上,透过窗帘看着冬夜冷雾中暗淡的月光,混杂着大都市的霓虹,爱人的轮廓渐渐在心中生动活跃,他磁性悦耳的声音响起来,就连他那迷人的味道也好似在空气中飘荡着。与他有过数不清的激情,某个场景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突然跳出来,整个人就陷入孤单的缠绵中不能自拔。触摸在午阳咬过的地方,隐隐有些痒痛,那是他用痴爱印下的标记,透过皮肤,肌肉渗入骨中。
孤独一如既往,却不再苦涩,那是和遥远的情人间无声的交流,寂寞也变得美妙,是迷醉在情思中的静谧与安宁。在旖思遐想中入睡,有没有梦或许都是一样的。有时候夜半醒来,不用犹豫就拨通午阳的电话,那边会传来温柔的问询,关切中夹着怜爱,‘睡不着,还是睡醒了?’
那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沉寂里,听着心里踏实,却又让人潸然泪下,秦杉不再掩盖自己的情绪,低声回答,‘想你,就醒了。’
‘乖乖的再睡一会儿,早上我叫你起床。’
‘不行,睡不着。’
‘那就说说话吧。你还加班吗?出去逛街没有?’
‘有时间会去’
‘哎,我今天又摸到小宝贝在动,好像是在打架呢!’
‘真的?太好玩了,替我亲亲他们。’
‘已经亲过了。对了,让你买的奶粉寄回来了吗?’
‘寄了。你真是小题大做,十几亿人就你家孩子是宝贝?’
‘十几亿太多太远,管不到那么多,只能顾自己家的了。’
‘国产奶粉也不是都差,还不能用啦?’
‘你不懂,苏琦都说要尽量用美国原装。不然你在美国有什么用?’
‘你好麻烦,我又不是采购员。’
‘哎,让你干什么就去干,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呀?’
‘你应该是孩子妈,呵呵。’
‘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等下辈子吧,现在只能当孩子爹。’
‘喂,你们做投行的,别老是爹,爹的。’
‘哈哈,你好可爱,我做空,不怕的。’
‘有点困了’
‘嘘,小点声,闭上眼睛,睡了。’
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一个意外改变了午阳,也改变了秦杉和林芳。待慢慢收拾着伤残的身体,爱情也在轰轰烈烈的动荡中悄然改变,生活不再是完美的二人世界,两个在困境中萌发的新生命无言地重新诠释情与爱。
苏琦带着女儿从美国追着海龟的丈夫回国,历经了四年的婚姻保卫战,至今没有输赢,丈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却不同意离婚。本想回到美国,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女儿已经在习惯了中国,她不忍心再让女儿折腾一次,为了女儿呆在这个名存实亡的家里,又为了躲开这个家来做特服护理。
断续凌乱
让他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