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海外的川籍中医师

西医无效或西药付反应太大时,针灸中药便是一种选择。针灸中药,替补医学。有其所能和所不能。谁告诉你中医包治百病,一定是骗子。
中医有其优势病种不必高抬不必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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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鸟

(2025-03-15 10:47:43) 下一个

                      儿时二三事 -- 养鸟

 

崇州外婆家,典型的明清四合院。老式的木结构庭院,从前门到后门,须经过三道门洞,跨过三道高门槛,走过三个天井,整个庭院秦砖汉瓦的房子,优雅清静。

出大门便是诗人陆游故居,陆诗人于1273年即南宋乾道9年,出任蜀州通判,留下30余首与罨画池有关的诗句,"小阁东头罨画池,秋来长是忆幽期"。故居门前的罨画池,建于唐代的南方园林,一汪绿水,一座彩色三叠桥静静地立于水面,水中央一座湖心亭,经过拱桥便可以走到湖中央, 林园十分精致。

每到春天,水面上掠过一群一群的燕子,轻点湖水,落下阵阵涟漪。此时外婆家的屋檐下,便迎来了三三两两的燕子,衔泥筑窝了,过不多久,屋檐下传来初生鸟儿的叫声,搭一个凳子,可以看到幼鸟们齐刷刷地朝天扬头张嘴,伸长脖子,发出吱吱吱的叫声,嘴边淡淡的鹅黄色,刹是好看。此时的燕子爹娘便急急地飞进飞出,忙于喂食了。

都的红砖瓦房不待见燕子,自从到了成都, 便再没有见到过衔泥做窝的燕子。四处可见的皆是麻雀,叽叽喳喳,煞是喧哗。

麻雀 passer montanus 燕雀目,文鸟科,又叫家雀,体长15cm,展翅长23cm,褐头白面黑色双颊,嘴粗短,翼短且圆,喜杂食,昆虫,水果,分布于欧亚中东,世界各地...<百度>。

的确是见诸欧亚,我在北美的独栋屋,门栏下时常有燕子筑巢,跟四川崇州的燕子模样无二。

初夏一天,发现树上掉下来一只幼小的麻雀,一身绒毛,淡黄色的口喙边缘,十分耀眼,张着与幼小的躯体不成比例的大嘴,吱吱叫个不停,是饿的。我和二哥拾起这小生命,家里找一个纸盒,铺上棉花,做一个窝。

[根筷子,用我的铅笔小刀,留下筷子顶部约一寸长不削,其余部分削薄,筷子前端削细削尖,用一根线把两根筷子厚大的顶端捆在一起,手指扭住夹子前端,夹子伸缩自如,一个精巧的竹镊子就做好了。再用一小碟子装上米粒,泡上水,10分钟后,米粒泡软了,用镊子夹起米粒,放进幼鸟嘴里,鸟儿狼吞虎咽似的吞下。一周后,绒毛被一层羽毛盖住了,仍然须要喂食,鸟儿随即就要会飞了。

还是铅笔刀,找来细竹子,削短做成方框,在竹子上面打上小孔,竹子剖开,削成细长竹纤,插上,一个鸟笼立马做成了,把小鸟放入笼子,三周后,鸟儿就可以在笼子跳跃飞舞,十分欢喜。

一天上午,给小鸟喂饱了米粒,打开鸟笼,鸟儿跳出笼子,直飞上树,在我""啧啧"地呼唤中,鸟儿噗地一声飞下来,直接站到我的头上,令我受宠若惊。就是样,我和二哥放飞了我们的第一只麻雀。

鸟儿飞远,消失在云端,我俩心中空荡荡,若有所失。

第二天,我们便开始了搜寻幼鸟的行动,行动不难,只要有幼鸟吱吱叫的地方便是我们目标。成都北郊的冶金厅招待所的四层楼顶房檐下,幼鸟吱吱叫,鸟妈妈们飞进飞出,暴露了目标。我们悄悄地爬进楼顶天花板,躲开招待所员工,特别是避开面目严肃却心地善良的单所长的目光。单所长家有四孩子,三女一男儿,女儿们和这独子都遗传了单妈妈的美丽和俊俏单爸爸的挺拔身躯。单所长一定钟爱自家孩子,也把这爱延及我们这帮费头子: 天花板曾经被我们压塌损坏。

我们镊手镊脚地爬进天花板,在楼顶和天花板之间匍匐行进至房顶边缘,一个一个的鸟窝就在眼前,伸手掏出小鸟儿们,带回家,任凭鸟妈妈在头上撕心裂肺地追逐叫唤...现在想来,当年的毛头娃娃太无"鸟道"主义可言。

捧幼鸟们回家,故技重施,泡米,喂食,铅笔刀削竹子,更大的鸟笼开做,去鸟市买回陶瓷小水碟小食碟,架在鸟笼里,像莫像样的鸟笼做成了。继续抓鸟儿,整个初夏春末都是麻雀繁殖期,我们的队伍扩大了,建国小伟都加入,我们这些小男孩,取代鸟妈妈们,充当了鸟妈妈角色,把鸟儿们请回家,也不管鸟妈妈们多么伤心,多么惊恐不安。大多数的小男孩淘气不拘,脑壳一根筋,麻木无心,不顾小鸟死活,可见一斑。我们心中说:你们不是可以继续生蛋孵鸟吧,我们只是借你们的宝宝养养,以后还给你们。

就这样,冶金厅招待所楼顶,冶金研究所楼顶,西北桥九里堤的苗圃,郫县两路口的竹林里,都是我们抓鸟去处。

农村里树丛里能抓住一种比麻雀个儿还小的彩色鸟,俗称"偷雀儿",羽翼呈蓝灰色,很美,可惜这种鸟刚烈,抓住后不吃不喝,养不活。还有一种鸟,俗称"马斑头儿",体大,羽毛为咖啡色,谛声嘹亮,健壮,筑巢于高大树木上,只能看,抓不住。

就这样,最多的时候,自制鸟笼里大约有30只幼鸟,衣样画瓢,泡米喂鸟,自制镊子,把小白菜空心菜嫩芽放进笼里,鸟儿需要维生素纤维素。

鸟儿的成活率很高,可见命贱好养,或称生命力顽强,且食谱简单,泡米即可,我们也木有能力加喂其他食品,那时米面定量供应,城里人的粮食凭粮票供应。一家人口粮不够吃,还喂鸟,爸妈没有阻止我们,已经开恩了。

转眼间鸟儿们长大了,在笼里扑腾已经不够劲了,我们把锡铅牙膏皮剪成细条,在鸟儿腿上做成脚环,远远地都能辨认,随即敞开笼门,望着鸟儿们一个接一个地飞向蓝天, 消失在房顶树丛后面。不妙,此时风起云涌,雷鸣火闪,暴雨倾盆,活生生断了鸟儿的回家之路,这把我们急的,眼巴巴盼着云散雨停,心想,完了,鸟儿记不得回路,木有指望了。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从房顶闪下一道亮光,一只鸟儿飞回来了,稳妥妥地停在笼里,这时,一只又一只,飞回来好几只,有的直接飞落在我头上或二哥肩上。

我们的鸟儿回窝啦!

人说,鸟儿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谁就把谁当作鸟妈妈,我和二哥多半被当作鸟妈妈了。

从那以后,时不时地还能在我们家房前屋后见到带着我们脚环的麻雀,有时这些有脚环的鸟儿带着木有脚环的鸟儿停留在我们门前的树上,像是给自己的女朋友或男朋友介绍它自己曾经的家。

从此烙下了喜欢鸟的习惯,走到那里都留意鸟儿,北美的鸟儿多,大的如加拿大雪雁,冬飞南方,直插云霄,小到拇指大的蜂鸟,可以停留空中,甚至倒着飞。喜欢在房子后面的树上挂几个鸟食笼子,买来大包的鸟食倒入鸟食笼子,立马便有大小各异,色彩不同的鸟儿们赶来猎食,最多的还是麻雀。

早上聆听鸟鸣,傍晚看鸟儿填饱肚子好度过长夜。

二哥爱鸟持续多年,直到近年还喂了一群鸽子,时时开车数百里,放飞鸽子,等到开车回家,夫人说,你的鸽子早你数小时就到家了,二人一阵开心。

鸟儿世界,海阔天空。

于Annapolis,MD 安娜波利斯 马力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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