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国白痴毛泽东:内政篇(三) 毛泽东治国思想的形成
(2010-06-07 13: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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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国白痴毛泽东:内政篇(三)
三、毛泽东治国思想的形成
“建国”初期,毛因为是绝对科盲,以为苏联模式代表了“客观规律”,而斯大林则是真理的人格化,因此全面“以俄为师”,忠实地按苏联模式建国。就连所谓“过渡时期”(亦即从“新民主主义阶段”过渡到“社会主义阶段”)的长短,都是按照苏俄从内战结束到开始社会主义建设的过渡时段长度忠实拷贝下来的。
苏联实行的是专家治国,“向苏联学习”(这是当时压倒一切的口号)自然也就是学这套。因此,直到1957年,国民经济发展还比较正常。这是几方面原因造成的:一是全面照搬 “苏联先进经验”,按苏联“理性计划经济”模式管理经济;二是工业主要由刘少奇、周恩来、陈云一干正常人负责,毛基本没有介入;三是赫鲁晓夫慷慨援建了140多个大型工业项目,而苏联专家是说一不二的太上皇(毛下令凡中方和苏联专家发生争论,中方要一律“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虽然这使中国人丧失了民族尊严,毕竟也使文盲痞子党委书记的瞎指挥无以施其伎。中国的重工业框架就是那段期间奠定的,直到毛死也是那点本钱,只是多了个大庆。
如果毛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天生拥有威力无穷的自伤神功,守愚藏拙,老老实实按苏联老大哥的指挥棒转,那中国也就有福了。按苏联模式走下去,虽然“民富”断无可能,“国强”是没问题的,爱国者们盼的不就是这个么?就连老芦这种深受西方个人主义价值观熏陶的大汉奸,也终生难以摆脱这思维定式。
不幸的是接连发生了两件事,历史由此转向。
1956年,赫鲁晓夫在苏共20大作了批判斯大林的秘密报告。这报告给毛泽东很大震动。毛的最初反应是惊喜莫名,一面佩服赫鲁晓夫,说他“真了不起,敢整斯大林”(连个死人都敬畏到这地步,可见斯大林当初在毛心目中的地位),一面如梦初醒,发现原来苏联模式并非“普遍真理”,该怎么建设社会主义,其实谁都没谱,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
毛虽然没有明确说出这点来,但从他在赫鲁晓夫秘密报告出笼前后的言行中不难判断,这确实是他与苏联模式决裂的转折点。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 “揭了盖子,解放了思想”。至于那报告会引起一连串灾难性政治后果,当时谁都没预见到。毛和赫鲁晓夫的政治局同事一样,是波匈事件爆发后才发现这点的。党史学者至今似乎没有看到毛对赫的态度有个从钦佩到鄙视到痛恨的转变过程,却为毛后期的态度迷惑了。
在此冲击下,毛攻读了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对苏联模式作了批判思考,写出《论十大关系》,《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等文。他也的确看出了苏联模式的弊病,那就是压制了人的主动精神。因为缺乏最起码的理论能力,他从来没本事如芦某这样清晰表达出来。不仅如此,他没有看出那是一切社会主义制度必不可免的内在弊病,却以为那是实行专家治国造成的。
毛从此开始探索自己的道路,“富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就此出台。但他毫无列宁的理论能力和斯大林的制度建设才能。列宁干革命的方式是蹲图书馆查资料,然后坐下来写本书出来,推出新的革命理论,再以那纲领制造革命,就连制造十月革命他都要先去写本《国家与革命》,乃是典型的“秀才造反”。而斯大林的拿手好戏则是建立一系列的官僚机构,挑选能干而且干劲十足的干部去领导。这两项才干毛都彻底阙如,他只会以模糊口号发动群众运动,间或咕噜两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零言碎语出来,以致他的思想必须由芦某在几十年后使用考证代他总结出来,那“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就是典型范例(请参看我纪念张春桥的旧作)。
毛探索自己的社会主义道路的第一个尝试就是1957年的“百花运动”(这是西方的叫法,中国称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农民叫“大鸣大放,挖坑下象”)。其实毛的本意并不是挖坑下象,而是试图纠正苏联模式的弊病,给社会主义制度注入点活力。前些天为纪念反右50周年,衮衮诸公在华盛顿集会。楼下就有某激进革命同志恶骂所有与会诸公的帖子。不知道与会者中有无人认识到了我上面说的简单真相,谅他们绝无这种洞察力。中国虽大,中国人其实非常之少,知识分子就更少了,举国也就寥寥数人而已。而那些人一个也没去出席那会议。
可惜毛叶公好龙,玩火自惊,被右派的反应吓得走向反面,为维持“全知全能,永远正确”的神话形象,不能不“因势利导”,将计就计,举起了屠刀,还要厚颜诡称那是预谋。这也倒罢了,最致命的还是“共产党不学有术,民主党派有学无术”、“外行不能领导内行”、“现在是共产党小知识分子领导我们这些大知识分子”等右派言论,诱发了毛深重的自卑情结,促成了他与苏式专家治国的彻底决裂。
这两件事诱发并促成了毛的白痴治国症,赫鲁晓夫解放了毛的思想,让他意识到原来其实不必学习苏联,而右派言论促使他彻底抛弃专家治国,改用拿手的人民战争去创造奇迹, “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因而以史无前例的大手笔,写下了中国两千多年历史上见所未见的白痴壮丽篇章。
四、促生产
如上所述,1957年以前,毛并未具体管理工农业生产,但他嫌经济成长太慢,于是在1958年亲自过问经济管理,召开了南宁会议,批判刘少奇和周恩来主持的“反冒进”,把周恩来整到请辞地步。此后他推出了“社会主义总路线”,并同时发动公社化和大跃进。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合称“三大法宝”,毛泽东也果然因此三大法宝名垂青史,万古不朽。
所谓总路线是:“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毛在中央会议上说,本来还想加个“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作“主词”,但后来又放弃了。其实就连白痴都该看出,无论有无那话,“总路线”都是句口号,乃是所谓“命令式”或曰“祈使句”,只有谓语动词,根本没有主语。例如“调动”本是个动词,动作发出者乃是接受命令者,在句中根本就没有指明。
以口号作为国家建设总路线,本身就是白痴事体,更何况那口号充分体现了毛的白痴建国思想,那就是:“抓生产的原理和鞭打牛马毫无二致,无非是将人民的干劲最大限度地释放出来,只要蛮干就能创造奇迹。”此之谓“愚公移山,改造中国”。而 “多快好省”貌似面面俱到,其实体现了毛“为省一寸布,撕破一条裤”的false economy(假省钱)的白痴拿手好戏,这点还要在下文详论。
1、工业
1)“鞍钢宪法”
总路线算是工农业都适用的口号,工业的经营原则则是所谓“鞍钢宪法”:
“坚持政治挂帅,加强党的领导,大搞群众运动,实行两参一改三结合,大搞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
所谓“两参一改三结合”乃是“干部参加劳动,工人参加管理,干部技术人员工人三结合”。
毛分子至今还在网上吹嘘这“宪法”,完全不知道它的出笼背景和在中国引起的巨大灾难。
鞍钢宪法是针对苏联“马钢宪法”提出来的,是对苏联“理性计划经济”的彻底否定。“理性计划经济”又称“数理计划经济”,目的是使用数理手段精密计算确定原料、产品、能源和生产能力之间的配比(主要是解一系列的线性方程组,到后期更是用大型电脑计算),以求实现资源的最优分配,达到最高生产率。
这一套完全是科学的,它之所以失败,乃是因为经济不是单纯的科学问题,而是复杂的社会现象。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忽略了人性的贪欲,也与市场供求脱节。大前提既然错了,当然计算再精密也无法使得经济焕发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活力,甚至无法避免资源的浪费。尽管如此,如果中国也学着搞这套,那就绝对不会有后来的大规模自伤行为。
所谓“马钢宪法”则是苏联马格尼托尔斯克钢铁公司总结出来的一套科学管理体制,强调专家治厂,实行“一长制”。鞍钢所属各个厂矿全面落实了一长制,建立起总工程师、总工艺师、总化验师、总检验师、总会计师的制度。
可惜其时正值大饥荒,鞍钢工人吃不饱,劳动纪律松懈,怪话牢骚频出,产量下降,党委于是便抓起“阶级斗争”来,以此维持劳动纪律,还写成报告送上去。毛看后龙颜大悦,钦定为全国工矿企业必须实行的“宪法”(请参考高华先生有关论文)。
这宪法提倡的“两参”从未兑现——工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和时间参加管理,干部也尽可能逃避劳动。一直到毛死,这都是空话一句。但其他的倒是落实了。所谓“党委领导,政治挂帅”,就是党委挥舞“阶级斗争”的鞭子去将工人的“主观能动作用”最大限度地榨取出来。所谓“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就是废除苏联人制定的科学管理制度。到我进厂时,竟然起码的操作规程都给废除了。岗位责任制、操作规程等等乃是1975年邓小平搞整顿才重建的。“群众性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运动”也在天天搞,为《当代笑林广记》增添了无穷笑料。这我已经在旧作中提到过了:
“全国到处建起炉温连铁的熔点都达不到的‘土高炉’来‘炼钢’,为此把锅碗瓢盆、甚至农具砸了,塞到炉子里去炼出百无一用的‘牛屎疙瘩’;用‘老虎灶’喷出来的水蒸气制造万能的‘超声波’;在报上证明人其实不需要睡觉,可以24小时连续不断地工作;大搞‘群众性技术革新’弄出来的‘车子化’和‘滚珠轴承化’(用手推车代替扁担,连山区都不例外);在大车上装上帆;深耕一米,把生土翻上来;每亩地施万斤肥;密植到小孩能站在谷子上;放火烧去森林来制‘炼钢’用的‘焦炭’;把农家版筑墙或土坯墙推倒作‘肥料’;……”
总而言之,鞍钢宪法的推出虽然晚于“大跃进”,但它是毛企业管理“思想”的非口号式表述,这在他这个彻底缺乏构建理论能力的人还很少见。它的精神就是上面说的那条:砸烂苏式理性企业管理的“框框条条”,利用党委组织人民战争,全心全意地相信、依靠主要由文盲半文盲组成的群众,尊重他们异想天开的“首创精神”,去打破一切客观规律和物质条件的束缚,创造出不可能的奇迹,在短期内便“超英赶美”,让毛成为财大气粗的真正世界领袖。
2)全民炼钢
此乃毛亲自出马管理工业后的第一个大手笔,也是工业大跃进内容,最典型地显示了毛的白痴“纲式思维”。
毛的名言是:“以钢为纲”、“以粮为纲”,“一个粮食,一个钢铁,有了这两个东西就什么都好办了。”在他看来,钢就是工业建设的“主要矛盾”,只要炼够了钢就成了工业大国。所以,它就是全党全民的“中心工作”,一切都要为这中心工作让路(当时的口号是“为钢铁元帅让路,请钢铁元帅升帐”)。
这证明了人可以白痴到何等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毛居然就想不到,让全国各行各业的人改行去炼钢,就算如愿以偿炼出钢来,其他产业不是统统要破产了么?难道那钢铁竟然是黄金,可以换来其他产品包括粮食在内?
这还不算。毛根据57年年产量535万吨,规定58年年产量指标翻一番,达到1070万吨。姑不说这指标以翻番方式人为规定就是胡闹,更可笑的是它体现了毛的“多快好省”到底是什么意思。
毛为何要发动全民炼钢呢?很简单,要按常规方法让钢产量增加到两倍,就必须建造新钢铁厂,但国家又没有这笔钱,于是毛便灵机一动,让地方政府和百姓自己去筹资自行解决。在他看来,此乃最省钱的买卖,中央一个大子儿都不用掏。中央的钱是钱,地方政府和百姓的钱就不是钱!
要这么干其实也可以,以税收、捐献、公债等方式直接从百姓头上刮就是了,是人都只会想到这条路上去。可他那特殊脑袋却“打破常规、破除迷信、解放思想”,竟把整个事推到民间去,让群众自行解决!
世上再没谁比他更“全心全意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了。可他怎么就会想不到,就算人民是万能的,毕竟没有田螺姑娘无中生有变银子的神通。那钱非但省不了,而且大轰大嗡的骡马大会根本就无法有效计划管理,造成的财富浪费和资源毁灭根本就是不可控的。南方大部分树林就是毁在大炼钢铁的狂热里。
这就是毛的“多快好省”。我在旧作中介绍过,苏联某专家曾参加修建13陵水库义务劳动,在评论中频繁使用了idiocy(白痴行为)这个词,说任何非白痴都看得出来,各行各业的人工损失、交通费用等加起来完全是天文数字,只有白痴才以为那是无偿劳动。全民炼钢其实就是这种“多快好省”的白痴哲学在全国范围内的大规模应用。
这还不算,一直到最后,毛都竟然想不到,要全民炼钢就得向他们提供矿石和能源。据李志绥回忆录,毛后来对“小土群”(亦即小土高炉集群)能否炼出钢来也产生了怀疑,曾多次喃喃自问:如果土高炉真能炼出钢来,那西方资本家为何还要花钱去建大钢厂?他们又不是傻瓜,是不是?这人当真有严重智力障碍。他若是根本不想这事还不足以说明这点。既然成天冥思苦想,怎么就会想不到问题还不是小土群能否炼出钢来,最起码的,你得让大家有东西下手才行阿!这是人都能想到的事,为什么他就是想不到?!
更有趣的是,据李大夫说,毛前往各地视察,铁路两侧一望无际,全是小土群,入夜炉火烛天。毛和李在专列上为那壮丽景象深深打动了,觉得一场改天换地的大奇迹正在辽阔的中华大地上发生。李大夫乃是城里长大的洋学生,毛可是农村长大的土包子。他怎么就想不到,他在专列上看到的映红了半边天的土高炉,燃料到底从哪儿来?莫非也是万能的田螺姑娘变出来的?
在这点上,毛绝对可和历史上著名的白痴皇帝晋惠帝媲美,区别只在于晋惠帝只是留下了点笑话,没有害死几千万人还被后人当成大智大慧的上帝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