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意开始初具摇钱树的雏形,日日夜夜每个小时都在生钱。但工作还是不轻松,我们每天还是会收到几本新的销售说明书,需要筛选信息并上传。史蒂夫和我仍然要挑选今日明星债券。好几千看不见的投资者都在依赖着我们的判断、研究和分析。
我们意识到媒体的价值,得让我们的名字常出现在债券投资界的前线。我们在电视台、彭博社和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财经频道缺乏曝光。打进那里会让我们名气大涨。可是怎么才能进去呢?
我最喜欢的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节目是由一个漂亮的女记者主持,她叫凯特·博纳,每天就某个相当艰深的金融主题作十分钟评论。对一般记者而言是艰深的,但我总觉得凯特不一样。她具有一种对复杂问题的敏锐把握能力。在我看来她更像一个金融公司、商业银行或投资机构的高管。她表现出的深思熟虑超过一个时事话题的泛泛而谈。
给她打电话是不可能的,根本没机会打进去。没准有一个清除色狼的屏蔽网络,专门保护像凯特这么漂亮的姑娘,而且我荣登那个名单的话,不会对有利的。
我琢磨着这个问题,决定等个合适的时机,通过互联网传去我的信息。我确信凯特一定有她自己的电子邮箱,肯定是我无望找到的秘密。但我在一个有电脑高手的互联网公司工作,能获得好多技术窍门。我要试着解开凯特的代码。
从电邮地址KBohner@开始,我列了个单子,写出大约三十种不同的排列组合,等候合适时机写去一个友善的问候信息。过了些日子,有天我打开电视,调到凯特的频道,欣喜地看到她换了个新发型,非常顺滑,有点短,很适合她。
我把那三十个不同的电邮地址全输入电脑,写了个简短的信息--今天的新发型很漂亮--然后签上“劳伦斯·麦克唐纳,的合伙创办人”,然后我把它们全发出去了,一通散射,充分准备着它们全带着“地址不详”被弹回来。结果二十九个被弹了回来。十五分钟后,我收到凯特的回复:“劳伦斯,非常高兴你注意到了。谢谢你。”
我就这么有了她的电邮地址,现在需要的是给她写另一封信的理由。这太容易了。等着她就一个我熟悉的题目发表评论的时候,我发去了信息:“凯特,我非常欣赏你今天讲到债券的部分,见解很深刻。我可以在这种题目上帮你个忙,也许能给你提供几个创意。劳伦斯。附言:不要改变你的发型。”
我没有尝试建议一次会面或打电话,只是保持轻松并称赞她。这时候,我已经对这个电视美女做了些初步研究,基于她对金融的敏锐把握,答案不出所料,她在沃顿商学院学商业和国际研究,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新闻系。她父亲是英国文学教授,她在欧洲待过几年。这就是为什么她把工作干得那么好。我还能再收到她的回复吗?她会联系我吗?
另一个回复来了。“很感谢,劳伦斯。顺便问一下,你做什么工作?”
我等了一天才给她发邮件,解释了我们的新网站,告诉她我确信这是一个足具革命性的创意,并且提到我们正在互联网高潮中乘风破浪,《华尔街日报》都提及我们,《巴伦》周刊也报道了。
她又回复了,建议我们会面,也许在下班后喝点什么。我当然立刻同意了,她提议在曼哈顿下城的歌泽酒吧。
到了约会的那天,我充满兴奋地早早结束工作,从格林威治向城里驶去。路上堵车,我几乎是爬到第三区大桥,再到罗斯福路,朝南开。最后我逆着下午高峰时分的车流,高速冲上东河边的高速公路朝华尔街急驰。好消息是我正好准时到达。坏消息是凯特没有现身。我等了许久,喝着矿泉水,越来越郁闷。我没有她的电话号码,说实话,她没有赴约着实令我失望。最后,等了四十五分钟后,我离开歌泽酒吧开回格林威治。我决定不再联系她了,也许爽约是她的特权。
第二天,她发来电邮向我道歉。她的理由一点都不简单,比如加班晚了或车没法启动什么的。凯特遭遇了车祸,车全毁了。这次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以防她再有车祸。我们又约了下周见面,星期三下午六点。
我再次开车进城,这次堵车更厉害。我迟到了两分钟,在歌泽酒吧门外匆匆泊了车就冲进门去,一眼就看见她。她跟一个女朋友坐在长吧台的顶端。
我做了自我介绍,她把我介绍给坎迪斯·布什内尔,《欲望都市》的作者。我记得在我又冲出酒吧重新泊车时,凯特为我叫了杯酒。我出去的时候,从镜子里瞥见坎迪斯微笑着冲凯特竖大拇指,她的口型在说“他很可爱”。
我的自信顿时高涨,泊完车回来,大家很快就相处得很愉快,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我们仨共进晚餐,并回到凯特的住处喝了一杯。坎迪斯先回家了,留下凯特和我独处,我得到机会显示我乃正人君子,而不是急于求成的酒吧二流子。我们的夜晚以凯特在我脸颊印下纯洁的一吻落幕,我们告别时,彼此之间已建立起友谊。我仍然认为她是最好的财经记者。但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没法竞争,我的意思是,老天,她已经嫁给了迈克·刘易斯,《谎言家的扑克牌》的作者。她还参加过巴黎的足球世界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