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好几天的思想斗争让许静虹筋疲力尽,理智告诉她应该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不能打草惊蛇。感情上她却无法平静,进退两难的处境令她烦躁不已。特别是看到每天晚上刘仁宇再晚也会回来、不得不躺在自己身边,她觉得他既可鄙又可怜。特别讽刺的是他还不得不按时上交公粮似的揽她过来,她每次都厌烦地推开他,他也懒得坚持、于是相安无事。
但这只是表面的平静而已。不行,这么下去肯定不行。连我都知道了就难保他不被上面盯上。身为PARTY一员,许静红当然清楚他们的问题不是她坚持把婚离掉就可以安全的,但是我至少得警告他。。。一天午休时,她正想着心事,却接到了弟弟的电话说会回国过年,唉!看来找刘仁宇好好谈谈的事儿只好等弟弟他们走了再说了。也好,那就还是先过个平静年吧。
每周有两天,许大夫的专家门诊都挂号不断,外加回校上课。高强度的工作让本身就身心疲惫不堪的许静虹终于有些吃不消了。她在给一个年轻姑娘拔牙时操作不当、不小心碰伤了人家的嘴唇,女孩子气得跳了起来,这很可能落下疤痕啊!“你这算什么专家?!我倒了八辈子雪霉了我?还专门来排队让你做!”。。。
许静虹自己当时也呆了,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故,幸亏同时在旁边工作的、她的最得意门生麦医生赶紧过来帮姑娘处理伤口,他怎么给她解的围、善的后和怎么安排同事送她回的家,她都觉得好像不是真的一样,也许是大脑在抗拒它的真实性,所以统统都有些恍惚不清了。她痛心于自己在业务上那么多年出色的成绩似乎要毁于一旦,心明明痛苦得要命,可是居然完全没有泪。
刘仁宇是个特别敏感的人。自从那次一向严谨自律的老婆醉酒他就知道情况不对,但他决定以静制动,既然老婆什么也不说他就决定也不问。这一天是周五、他接到同学电话说夏雪来深圳出差,大家决定周日聚聚的消息。
在银监会工作的夏雪,正是曾让他魂牵梦萦、痛不欲生的初恋情人。以往的大学同学聚会、刘仁宇都用各种借口推脱掉了,现在人家是来出差检查工作,他这次是无论如何都脱不了身的。这天下班之后,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先回小家吃晚饭,而是径直回了家。
看见阿姨做的晚饭一点儿也没动,卧室里灯都没开、许静虹包着头巾和浴巾躺在床上睁着眼发怔,他心里暗暗叫苦,明天他还有劳于老婆好好陪他出席聚会呢。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都不晓得吹干,刘仁宇猜想她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他暗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触怒她。
于是他拿来风筒帮她吹干头发,静虹也像只慵懒的猫咪似的任由他摆布,她的思绪依然在远处、依然望着天花板发呆。刘仁宇第一次看见老婆这么温柔听话的娇俏模样,不由地心动起来、他悄悄地解开了她的浴巾,手不老实地在她依然健美的胴体上游走起来,看着她的胸部慢慢起变化,刘仁宇也顾不得老婆一向不准他不洗澡就上床的习惯,脱衣跃身而上,小雨衣也不要了----其实自从生下刘京上了环,他们原本是不必有阻隔的,但芳子的命令他不敢不放在心上。
许静虹似乎是在这个男人进入自己之后才忽然意识到他的存在的,她愤怒地把眼光瞪向这个入侵者和让她陷入苦海的冤孽、她想脱身,刘仁宇却正沉浸在妻子刚刚的柔美中,哪里肯让她溜走?于是两人就在这拉锯战中无声地搏斗起来,许静虹都不懂自己怎么会由最初的抗拒、到后来不由自主的积极迎合,她羞愧于自己身体的不听话,只好难为情地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去做主。
她忽然感觉自己像一朵在春风里肆意层层开放的花,当疯狂的巨浪袭来时,她孟浪得再也矜持不了、禁不住呻吟大声叫了起来,虽然濒死的状态只不过数秒,但她欣喜的泪水还是禁不住流了下来。
刘仁宇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老婆的浪叫,这让他越发勇猛起来,因为兴奋她的胸部明显大了很多,他忍不住轮流去吸住一对迷你樱桃,他把她拉到床沿,买了张欧式大床,他却从没享受过他最喜欢的姿势,他觉得他们夫妻很荒唐。今天趁着老婆乐意,尚未尽兴的他再接再厉起来,这一次静虹原只想配合他好让他尽兴的,但没料到后来身体还是跟着他一起驰骋了起来,最后是一起腾空飞了起来,骇然于老公兴奋失控的叫声,她只好狠狠地咬住他的肩头,才没让自己再次尖叫出来,公家宿舍就是让人烦。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长,感觉到里面的律动一直把他吸空,刘仁宇才恋恋不舍地抽出来,他骄傲于自己的表现,对老婆亲了又亲,两人身上的汗让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休息了好一阵子,他才拉起她去洗了平生第一次鸳鸯浴。
舒服地靠在他身上、浸泡在温暖的水里,许静虹心里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流来得多么讽刺啊!他们从来就如此有多好?唉!在自己打算离开时,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却赫然双倍地奉献在她的面前,这到底是挽留还是一曲挽歌?“仁宇,我有话要跟你说。”他一只手正温柔地在下面帮她洗去滑腻。“说吧,你说完、我也有话要告诉你。”偏头看到他被自己咬伤的肩膀,静虹心软了一下、她柔声说“那你先说吧。”“夏雪、夏雪来深圳出差了,她现在在银监会工作、我没法推。明天有个同学聚会你陪我去吧。”
听到“夏雪”这个名字,许静虹不禁震动了一下。这,就是那个让自己恨之入骨、毁了她半生幸福的名字啊!她哀怨地去捕捉他的眼睛,他却很坦然地笑了一下:“都过去了,对不起!”
听到这声等了这么多年的“对不起”,许静虹的泪水无声地流淌起来,刘仁宇也默默地把她搂在怀里,“别哭了,我会用后半生来补偿你的!”“那她和那俩孩子呢?”刘仁宇苦笑了一下:“原来你都知道了?别以为你老公真的抢手,她从来就不肯要婚姻,迟早也不会要我这个糟老头子的。”“那么就维持这种状态?”“老实说,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享齐人之福,如果我们当初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话。”许静虹狠狠地掐了一把他开始不停地在她胸部搓揉起来的手:“为什么一句对不起会那么难呢?说了会死啊?”“为什么一定要让一个男人没面子呢?”。。。
这一夜,两人推心置腹、聊的似乎比结婚25年的聊天总和还要多。这激情之夜的猝发是多年积郁的纾解?是今天的医疗事故的巨大压力促成?还是夏雪的来访的催化?她不清楚,估计他也不知道。不过银监会的检查工作似乎不会没有由来,或者是对危险的敏锐嗅觉、让他对她找回了患难夫妻感觉?好像也不能这么说,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跟芳子就算再享受都没有同林鸟的感觉,也许她的坚决不肯结婚让他清楚她留有一手,无法同舟共济吧。而静虹、他知道唯有静虹才对他不会大难来临而飞走的,不是她有多爱他,一纸婚书对别人可能只是一张纸,对他们却意味着更多。----这一切他也是今天才忽然意识到的。
后来,许静虹还趁热打铁地问到他为什么会为夏雪自杀的旧事,他说“让我留点秘密好不好?我不也没有缠着你问你前男友的事吗?你不觉得一直纠缠在过去、互不体谅正是我们之间的最大问题吗?老实说在你之前我只跟她谈过恋爱,我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应该是一样的。她是个热情如火的女人,我话少她话特多、好像我从来不必操心该说些什么。老实说你们个性上的截然不同,我真的有些无所适从、经常不知该怎么办。。。”
因为疲惫,刘仁宇终于说着说着睡着了,看到这个跟自己纠结了半生的男人第一次如此坦诚以对,特别是看到原本貌似很强势的他侧身睡着、完全像个在温暖子宫里的胎儿,许静虹柔柔地被触动了,她轻轻地帮他掖了掖被角,深深地吸了吸他身上的味道、还在他面颊上啄了一口,就像当年对小京京形成的习惯那样,最后才满意地放过他。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来得及深谈。唉!明天的烦恼就还是留给明天吧。她反身关掉灯,头一陷入温软的枕头,不久就沉沉地堕入到了梦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