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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0信用的房客也有官司[世界日报]图

(2014-12-31 11:22:40) 下一个
  2014年遇到光头专业恶房客,官司打了5个月,终于收复领地。
  重新站起来,抚平伤口,继续向前。一个文绉绉的白人退休老师斯蒂芬,信用分数860,带着一个矮矮地的又黑又胖的墨西哥老婆要接替光头租房。 7月2日交了1600定金,说8月1日搬进来。为了这美好的信用分数,我宁可破财守空房。撤了所有广告,回绝了二十几个电话,可望有一、两年的平安日子。他们欢天喜地的先搬进一个旧炉头,在车库裡洗了两天。还把我的窗帘布拿回去,说是自己设计窗帘。他们如此开心,我也开心。
     痴痴地等了半个多月,7月22日斯蒂芬突然电话说要搬家去西雅图,不租房了。我赶紧再上广告,当晚就有人看房子,新的工作又开始了……
     我同意退一半押金800块,他们说那旧炉头没用了,要留在这裡,我怕日后麻烦,就多加50块,算买的。
     第二天850支票银行出了账,我们的交易结束。
     这几天裡,查信用,接电话。终于接上了这口气: 8月1日新房客搬了进来。
     这个房子意外总是频频发生,又是一个“没想到”出现了:新房客来电话,要我去拿诉讼状,说一个黑胖的墨西哥女人来两次,告诉她“你的房东很坏,欠了我们很多钱,还抢了我们的炉头……。”这是斯蒂芬的老婆所为!这个斯蒂芬真是死地坟! 860分信用还变幻多端没信用。
      房东的痛苦之一,就是要起个大早,按时去法庭。以前上班打卡,被老闆管着迟到早退,现在是被房客掐着时间工作。
     昨天我们在阿旱布拉小额法庭相见,他要求定金全部退还。台上法官还是上次那个,台下原告被告错了位而已。
  在走廊裡他们两个亲亲我我以示力量。一个瘦弱的女调解员苏锡参与进来。她穿一身黑色裙子,脸色苍白,乌黑的眼睛,尖尖的下巴,说话声音如铃声清脆:“如果调解成功,就没有记录……”。
  斯蒂芬主动到门外签署要求调解,不明白他为什麽不直接跟我调解,而要到法庭来调解?
  一个警察来说:“你们先双方交换证据,等待调解员。“
他拿出两张支票複印件,我也一样。那个老婆仰望着我,眼睛鼓熘熘地转,我要求看他们的送件表格,他说没有。
   我告诉他:“你们的送件是不合规定的。1,你老婆不可以送件,要第三方人送的。2,你老婆把法庭文件公开交给我的房客,还说我欠你们很多钱,抢你们的炉头,这是不可以的。”
   他们两个一起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不是夫妻。”
   我呆了:“你们来的时候说是夫妻,现在这对我来说是新闻啊!不过没有关係,我还是来了。”
斯蒂芬听到“欠很多钱,抢炉头”时,眼睛睁得很大很大,显得很吃惊,身边那个黑老摸女人赶紧闪身走开了。于是走廊裡的“原告”就消失一个,剩下斯蒂芬带着眼镜拿着文件夹静坐着。
       调解员来了:“你们愿意一起面谈吗?”双方都点头同意。 “斯蒂芬先讲吧。”
斯蒂芬打开文件夹,拿出几张纸:“我是7月2日去看房子……”话音未落,忽然来了一个警察:“大家必须离开离开这座大楼,唧唧呱呱……”于是走廊裡的各族人民统统拥向那个[EXIT]小门,缓缓地下楼。
     “发生了什麽?”有人问。
      “地震演习。”有人回答。
       “大楼有建筑危险,”还有人说。
       “只是演习一下。”回答很到位。
      这铜牆铁壁似的大楼,这样庄严肃穆的法庭,原告被告等了半天好不容易面对面,刚刚开口紧张的“司法辩论”,就被一本正经地赶出了大楼,我想着很好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调解员也笑了,“很有趣哦!演习,”。
走到外面停车场,加州和煦的阳光温柔地照耀着原告、被告们,我的心情轻鬆起来。我要求到那棵茂盛的大树底下去“调解”,有逛公园的感觉,就差一盘烤韩国小牛排了。于是他们就都跟过来了。斯蒂芬拿出一张纸对调解员说:“我可以念这张发言稿吗?”
  我一看!这不是和我一样吗?昨晚我用谷歌翻译了自己的发言,也是一张纸,背了半天,还是记不住那个长长的单词“Advertising”就换成“post rantal”……。他是土生土长的美国白人老师,英文也有问题呀?
  他前面说的基本属实,最后吞吞吐吐说不租房是因为厨房龙头有问题,没有热水。调解员引导:“你担心8月1日没有修好对吧?”他顺势点头说“水龙头是向外转的。”
  我做小小纠正:“前面有房客,被驱赶,他们住了半年房子是没有问题的。那个水龙头已经向外转了四十年;如果你接通瓦斯,你就有热水了。”。所有房客在法庭都是藉口“房子有问题”,连这还没拿到钥匙的房客,也到法庭念这一条,看来真是房客的法宝。
  调解员理解我,说也看到过这种水龙头。她听说我已经归还了8百多块订金,恍然大悟:“哦——。你已经给他押金了,那麽就意味着你们已经有协议了。”
      她说要单独和斯蒂芬谈谈,几分钟后,她回来问我:“你愿意给他多少钱?”
     “我为什麽要给他钱?给他钱不是就证明我错了?”我说。
      她把那双细细的手举到我面前,摇了又摇:“NO,NO,NO,你没有错,只是给他一点钱和解了,不用上法庭了。”
        她告诉我斯蒂芬要我再退给他300块就结束。我出门前就定的底线可以再给他200,他今天还算诚实,比光头要好的多了,就当给他一点奖励好了。一秒钟后就达成了协议。
        回到法庭裡,这是第三次见面的法官,他问我:“你已经退给他订金了,还要再多退200块?”这话真让人感到心里平衡。
       我笑笑回答:“我愿意。”这回答好像应该在婚礼上用的,说起来轻鬆愉快。想起一个好朋友安慰我时说的:“去法庭就像去超市一样。”今天还真的找到一点“超市”的感觉。
       算算今年已经跑了三个法庭,见了7、8 次法官,对法官的“畏敬”渐渐地恢复到“敬畏”,那个调解员特别理解我,说“管理房子是非常辛苦的工作,完全不一样的工作,必须是全职的。”
       我的房客,我的教授,他们教会我修房子,教会我打官司,教得我能文能武……

12/28/2014《世界日报》
www.worldjournal.com/view/full_weekly_15/26294692/xarticle--%E7%A4%BE%E6%9C%83%E5%82%B3%E7%9C%9F-%E4%BF%A1%E7%94%A8%E5%88%86%E6%95%B8860%E7%9A%84%E6%88%BF%E5%AE%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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