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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有一圈猪,一百头猪。每年春节前,养猪人要打顿牙祭,挑一两头最肥的杀了吃。
如果这一百头猪和咱们在普通猪圈里的猪不一样,聪明。为了不被养猪的挑出去杀了,他们的生存之道就是饿着自己,不让自己成为一百只中最肥的那只。
每只猪都挨饿的结果,就是一群瘦的皮包骨头的猪中毕竟有一两头比别的胖一点的被拉出去宰了。这两头猪即挨饿又丢了命,倒楣透顶。
如果这一百头猪都是如此理智,这个研究就没多大意思,也没了我们猪圈里的博弈学。我们还要假设,这壹佰头猪里面总有几只,或者是出于愚蠢,或者是悲观享乐主义,总之和其他猪的猪生观不一样,他们不在乎被挑出去宰了,每天抱着食槽子胡吃海喝。结果这几头猪膘肥体壮,年底自然是被宰的候选。
这很公平。肥了自己的被杀,挨饿没白挨饿,活下来。挨饿的猪会对被拉出去宰了得肥猪说,活该,让你贪。
问题是养猪的胃口有限,每年就挑一两头猪宰。假设有五头敞开了吃的肥猪,结果两头被拉出去宰了,剩下三头没被宰的就会幸灾乐祸对
95只饿得皮包骨头的猪说,你们这群蠢猪,白挨了一年饿吧。这
95只瘦猪中会有那么几只一想,是啊,去年挨这一年饿太他妈不值了,那三只肥猪享受了一年也活得好好的。于是这几只猪就加入了享受派,围着食槽子胡吃海喝。这个
LOOP不断循环下去,结果是享受派不断壮大。而且享受派壮大的速度越来越快。因为,肥猪越多,被挑中的概率就越小,就有更多的瘦猪愿意加入享受派。不出几年,养猪的过节前想杀猪,一看满圈肥猪,自觉挨饿的瘦猪剩下少数几头。养猪的也不用象以前那样仔细挑,随便拉出去都是一条肥猪。
每逢有一条肥猪被拉出去宰了,其他的肥猪就会说,这哥们儿倒楣,让他碰上了。饿了一年的瘦猪就自问,我这么饿着,是不会被拉出去宰了。可是如果我敞开吃,被宰的概率也就是百分之一多一点,还剩下九十几头肥猪一点事没有。我为了躲将近百分之一的小概率事件,饿了一年值吗?
以上是兄弟去中南海给政治局讲课时讲的故事。故事讲完,锦涛同志面色铁青,家宝同志低头沉思,邦国同志面带微笑,庆红同志起身如厕,官正同志质问,我们工作都这么忙,请你来就是听你给我们讲一群猪怎么吃饭?
兄弟说,且听我把话讲完。兄弟知道,政治局的同志们都比较木,只能用点初秋战国孔子老子晏子的手法。
中央不是反腐吗?为什么抓了那么多,杀了那么多还是越反越腐败?副委员长成克杰都杀了,再往上杀就是邦国同志了,理论上的根源就在兄弟的猪圈博弈学。
一头猪,进了兄弟的猪圈模型,考虑的就是挨饿还是加入享受派而丢掉性命的概率平衡。
一个人,进了中国的官场,考虑的是当清官还是当贪官并而受到惩罚的概率平衡。一旦贪污腐败而受惩罚成为小概率事件,官员们不比猪傻,就会一致加入贪官队伍,腐败程度就指数增长。
前几年不是有个说法吗?把处长们排成对,全杀了有冤枉的,隔一个杀一个有落网的。如果那是事实,根据兄弟的猪圈博弈论,经过这几年的指数增长,全杀了冤枉的也非常个别。
兄弟有一大学同学,和兄弟同宿舍,上大学时家境非常困难。父亲早逝,全家五六口,靠她母亲二十几块收入过日子。我们上大学时助学金是二十块人民币,他尝对我说天天过年。
此兄大学毕业研究生分配国家一个部委。我也是大学毕业研究生,在国内混了几年出国,最终流落华盛顿。
一日忽接此兄电话,说在华盛顿出差,兴致勃勃驱车去旅馆见之,赫然见一秃顶,满脸阴森森,一口官腔的半大老头。
一聊才知道此兄贵为某部委处长,马上要缩短行程回国,因为过内正在考察副局长,要马上回去卡位。
问之,当得副局长又如何?答曰,下一步就是找个肥缺。
先当官,再当贪官,此乃国内官场哲学是也。
翻译到猪圈模型就是,先挤进猪圈,再挤着个抱着食槽子的位置。
家宝说,你别撤你的同学。你是不是让我们把一圈肥猪全杀了?
万万使不得,那就第二次文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