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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50年前上海衣食住行(三)
(2012-02-10 08: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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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食”
这个真实牵涉太广,说来很难面面俱到,难免挂一漏万,看来要随时补充。
首先是粮食定量供应,普通每人每月27-31斤。最近才听到说,当年全国只有上海发行过“半两”的粮票。“半两”的粮票用途甚多,能够买一根油条(听说当时全国最大的油条是武汉的,一根油条要收二两粮票);或者一碗小馄饨;或者一碗鸡粥(广东的朋友千万留意了:上海的“鸡粥”绝对不是广东的那种。它只是一碗白粥,给浇上一点鸡酱油!当时每碗5分。要吃鸡得另外买);或者一块“奶油”蛋糕(其实是蛋白蛋糕)。。。
要购买米,光有粮票不行,还得带购粮证,到家里附近指定得粮店才能购买。每人每月27-31斤得定量中,规定了供应大米和籼米的比例,这个比例每月在粮店公布。粮食不够吃的,会把自家的大米定量让给别人,交换得到对方的粮票。比如一斤大米可能掉换一斤半籼米。
基本上,一切点心类食品,包括饼干,都是要收粮票的。
买肉凭票,是七十年代末才取消的。此前,上海每人每月“配给”猪肉1.50元(在全国看还是比较高的了),当时猪肉均价约每斤不超过1元。认识卖肉的,让他在操刀的时候有所“倾斜”,绝对是当时上海人无上的荣耀。而当时对于猪肉的这些“施行总裁”们,气势之盛,也绝对不亚于水浒中的郑大官人!
购买熟食的话,0.50元的一张肉票,能够买到比如说0.80元的熟肉(红肠、叉烧之属),这也是合理的,由于熟肉经过加工,售价里含有加工费,该当 “折”成“净肉”收取肉票。熟食店里的鸡头鸭脚不收票,能够买来下酒 ?? 如果经济许可的话。当然,也能够托人到山东买来“便宜”的花生,炒炒下酒,但是香烟和老酒也都要票。
买鱼要鱼票;买蛋要蛋票,买豆制品要豆制品票。。。只有蔬菜和酱菜不要票。
鸡鸭鹅每年大节日(春节,国庆)供应一次。按照户口分“大户”和“小户”,供应的份量不同。每到这等时候,小菜场里半夜三点钟开始排队,也有用菜篮子当作人参加站队的。要买到这个可怜的禽类过节,大致得花6-8小时,脚也要冻僵。家中人多的,还能够替换。排队过程中,当然争吵难免。整个菜场人头潮涌,兴盛繁荣,谁能不过节?谁能不抓住这个一年一度难得的机会比较好地打打牙祭?
(补遗:冬天半夜起来排队,天亮后可能买到2斤的青菜。我单位一位仁兄,用一根链条而不是菜篮子、砖头充当排队的工具,结果后来的人不认,他就抄起铁链子打人,被告到单位,受到了批评。更惨的是,一个少年半夜排队,在菜场的菜板上睡着了,捣蛋者把他搬到马路中间,结果昏睡中被汽车撞成重伤。)
这种肉食供应情况,终文革十年,还延长到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才逐渐好转。
所以,普通人都识相,非不得已,绝不到别人家里吃饭。
然而,自家人就不同。从外地回家,家长疼惜本人地孩子,常常把肉票用到刀口上。看到大家都不去碰那肉,家长作主,用筷子夹了肉往归来聚会的孩子碗里拣,同时也不遗忘拣给家中的小小孩 ?? 小孩子不懂事的,瞪着眼睛看,不能让他们向隅啊。大人们天然都相让。而外地归来聚会的孩子呢,长者赐,不敢辞,嘴里含着肉也不知肉味,眼里噙着的泪水,禁不住滴落到喉咙里,倒是咸咸苦苦的。这肉,是长亲和家人嘴巴里省下来让本人吃的啊,吃着,就有点像吃着亲人的肉 ?? 不是他们身上的肉,而是能够让他们身上长肉的“营养”精神。
多年以后,长亲墓木已拱。当年“推食”时的慈爱愁容,伴随着血缘中的遗传音讯,在后人的心底和身上,就一样留到了永久。
饭店不需要肉票,只是,不会有太多的人有足够的钞票。
“女孩儿永久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不是“最小”,也要“偏怜”,更何况从小体弱多病,显得特别的娇。尽管家境不大好,父亲兜里只需有点钱,会带上女儿,来到淮海西餐馆,叫个汤和牛排,坐在一旁看着女孩儿吃的甜。终于,小女孩哭着撒娇:“爸爸,你不吃,我一个人怎样吃得下去?你不吃,我也不吃了,我们就耗着”。没有办法,爸爸老大不情愿地为本人叫了个汤,才看到孩子破涕为笑。。。父亲去世多年后,当年这一顿顿的西餐,还老挂在女儿的嘴上,说个没完。。。”
当年的上海,逛街,逛公园,妻子给丈夫和孩子买冷饮,本人欣赏着亲人吃的;或者丈夫买了好吃的单给妻子和孩子品尝而自得其乐的,不在少数。君子固穷,伤哉贫也!你没有任何办法改变本人的经济环境,别说努力了,要卖命也没有地方好卖(也有卖血的,天然得不偿失)。想做生意?那叫“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道路?那是找死!
上海人上班路远,半夜普通都吃食堂。单位食堂不必交肉票(上面有计划供应,这一点条件会比外地好得多),但要交油票。油票是每人每月半斤(也比不少地方多),到外地出差,要掉换全国粮票,也得按比例交油票。在那食品贫乏的年代,肚子里缺少“油水”,每月半斤油是不够用的,只好处处留神节省着用。比如煎带鱼,锅子里只放一点点油,慢火,不时把锅子挪移,让油能够“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敌人”。一位长亲说,她至今不舍得把用过的油倒掉,虽然如今这么点油真实值不了什么钱,比起倒掉的剩菜价值差远了。这可能就是当年“油票”在潜认识中的影响。
食堂里一顿饭大概0.15——0.20元。标准配置为:一块肉0.8元,大排骨0.12元,一盘素菜0.03元,一碗汤0.01元;米饭每两约0.02元。
客亦知乎“汤司令”否?“汤司令”来源于当时流行的一部描写解放战争的电影,是国军将领。他亮相时,卫兵喊:“汤司令到!”给人印象深刻。而现行的“汤司令”们,则是男大当婚的小伙子,为了省钱,食堂里每顿只吃一碗汤(0.01元)下饭。下班以后,还得本人动手,努力打制结婚用的家具,营养和膂力,天然都大大透支。若干年后,听到时代精英“英年早逝”的报道,总不由想到“汤司令”,一声叹息。
说到营养,当时牛奶是凭医生证明订购,每天早上送来或者自取。奶粉则凭婴儿出生证明。
探望病人,能够买听装“乐口福”,这是当时一种有点像阿华田的冲服饮品。
(补遗:当时病人发高烧,凭医生证明,可到水果店买西瓜一只。
冷饮——在工厂的,会把劳保的盐汽水带回家来共享。住在电影院边上的人家,会到电影院排队,买冰冻冷却水0.08元钱一热水瓶,是电影院空调副产品,然后到淮海路上的长春食品店,买浓缩的酸梅汤、橘子汁糖浆,大约10多元1000cc,冲着当冷饮吃。当时光明牌棒冰0.04元,雪糕0.08元,还有大雪糕 0.12元,当然,吃雪糕算是奢侈享受了。)
上海人走亲戚,看朋友,流行买“蛋糕”,有下列品种:
“小方盒”,每盒一元。一个半软硬板纸白色方盒子(价值一角),里面能够放:一整块的方形素蛋糕,或者10个心形蛋糕;或者10块蛋白蛋糕;或者10块“干点”,如“椒盐袜底酥”之类。
方盒或者园盒整个奶油蛋糕,大小不等,价格不同。过年用的,多数园形,直径较大,盒子也高。
水果蛋糕:这是一种高密度的蛋糕,咖啡色,很真实,油水也足,价钱最贵,外形像枕头面包,每个3??5元。
早餐。普通都知道,上海人习气吃泡饭,过饭的,能够是隔夜剩菜,或者酱菜。有时想开荤,买两根油条(每根4分,粮票半两),煎开成段放碗里,加点酱油,一家人尝个鲜。
破费点,外面吃的,有:
大饼:3分(补遗:解放初是2分一个),甜的4分,油酥大饼5分;糍饭团(里面包一根油条,加糖粉少许)约一毛几分,按糍饭团的份量而异(1两,1两半,2两……);肉馒头5分;豆沙馒头4分;白馒头3分……。
(补遗:那时的糍饭糕、生煎馒头最好吃,似乎现在再也找不到正宗的香喷喷、金黄色的老到的糍饭糕了,生煎馒头也变了味。)
点心店里坐下来吃的,有:
生煎馒头,每客4个,0.12元;咖喱牛肉汤:0.12-0.20元(清汤,无肉的3分-5分);大汤团,每个4分;煎锅贴;豆浆:淡浆3分;咸浆5分,甜浆5分……
小馄饨0.12元;大馄饨0.20元;阳春面8分(2两);排骨面2毛……
热天供应冷面,清冷面,每两6分。加浇头有各种品种,另计。
能够带走或买回家吃的 ??-糕团
双酿团9分(里面包有酥糖盒豆沙两种馅子),黄团7分;豆沙条头糕6分;方糕5分。。。
小小孩总是嘴馋,母亲最会体谅,不时表示给孩子买块糕团。买到家里,孩子一看,欢喜雀跃,父母看着,当然都笑得灿烂,甜到心底……
下面说说“糖烟酒”,当年,这是一个“零碎”,另一个类似的“零碎”叫“五交化”,留待下文另说。
食糖凭票每人每月供应半斤,比较宽裕,由于亲邻常有买不完的,能够问人家要来买。
糖果凭证不凭票,前面注注兄曾经说过好多。普通的,有各种“什锦糖”,就是不同品种糖果的混合。上海人最喜欢的,是到淮海路和陕西南路交界处的哈尔滨食品店买的糖果。该店是上海糖果西点“第一块牌子”,前店后厂,食品都是本人制造,很有特征。路过“哈尔滨”附近,远远就能闻到香甜的气味,是挡不住的诱惑,脚,会很天然地迈进去。
哈尔滨的蛋糕、西点、巧克力、糖果,都有本店牌子的包装,糖果的纸头也书明“哈尔滨”字样。吃起来,和市面上的“大路货”有明显的不同,高下立判。价钱,也就稍稍贵一点点。那年头,任谁也不敢“脱离工农兵广大群众”啊。
从这里的跟帖欣喜地发觉,竟然还有这么多大白兔奶糖的同好。我本人是每年过年必买的。
香烟是每户按月配给,每月供应的品种不同。普通是:
高端:牡丹、上海选一包,都是0.49元;中端2-3包:可选大前门、光荣。大前门0.35元,有锡纸的0.38元;光荣0.32元,有锡纸的0.35 元;低端:飞马两角八分,有锡纸的0.31元。海鸥0.32元。可能免票的:劳动0.22元;勇士0.13元;经济0.08元。中华牌香烟只有节日才 “放”出。有三种,最贵的一种1.35元,最便宜的0.58元。
普通的零拷酒有时也不须凭票。节日市场的长白山葡萄酒之类,大多敞开供应。瓶装上海牌啤酒,有黄啤酒和黑啤酒两种,是按户凭证供应的,每瓶0.28-0.36元钱。散装生啤每杯0.08元钱,需要排队买。
关于“食”,最后说说水果。水果大致总是凭证限量的。当时不少人都会有一个愿望,但愿有朝一日,能把水果吃个够!直到文革后期,水果店有厄瓜多尔香蕉敞开供应。不过这种香蕉个头大,卖相好,价钱也高些,没有香味,中看不中吃。
大体说来,当时上海的食品供应,都是凭票或者凭证。比如糖果,尽管有充足的货源,但还是凭证。我猜测是怕大量外流吧。该当说,从外地走进上海,到南京路看看,还是会觉得商品琳琅满目,供应充足的。一打听,才知道这也凭票那也凭证,有钱也不能买。
不时会有主要外宾到上海或者其它大城市参观。普通都安排好要参观的市场。这里面鱼、肉、水产、蔬菜天然供应充足,顾客不多,购物者也都是相关部门安排好的,假装挑选购买,事后再退还市场。普通上海人都“懂经”“识相”,哪敢去买?以至走近市场门口就有人出来“挡驾”了,弄不好还得担心事后会不会蒙受“调查”。关于当年这种“市场秀”,台湾出名女作家陈若曦于文革后写过一篇短篇,描写生动逼真。陈若曦于1965年随丈夫从美国到南京大学工作,好像是 1968年离开的。文革后,她写过相关文革的短篇小说集《尹县长》,起初被认为是“反动小说”。后来她回国访问,遭到胡耀邦总书记亲切接见,耀邦同志当场表扬《尹县长》写得好,反映的是真实情况。
关于“食”,拉拉杂杂就说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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