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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前第一次來威尼斯,也許是對她的想像不切實際的太過完美,初見運河兩岸那些斑駁的老屋,衰朽的木樁,我和老公面面相覷,難掩失望之情。 老公搖著頭連說威尼斯還不如我家附近的San Antonio River Walk。
另一個讓人抓狂的現實就是到處遊人如織。 沒料到那個週末是當地的勞工節,感覺上全歐洲人民都湧入了威尼斯,把那些狹窄的小橋老巷擠得水泄不通。 想要領會她的蒼涼,the dignity of decay,背景卻是人山人海的擁擠嘈雜,哪裡給人半點喘息的空間,更不要奢求靜下心來,細細品味。
這座漂浮在水上的城市,美麗又脆弱,據說每年都在下沈,全球沒來過的旅人免不了有“要來要趁早”的壓力,我估計只會比當年更擁擠更殘破,一早就給孩子們打了好幾隻加強預防針。
果然,熱浪滾滾的小巷中人潮洶湧,聲浪喧嘩,加上白晃晃的太陽,熱得我們發暈。 幸好這次訂到一間位置、環境、內部都非常讚的公寓,真是一處鬧中取靜的避風港,特別珍貴,實在要強推。
http://www.cadellarte.com/en/ca-dellarte-suite/
手邊正在讀 “Brideshead Revisited” by Evelyn Waugh。 我原以為這是個英倫“庭院深深深幾許”的故事,沒想到其中也有威尼斯的篇幅。 Evelyn Waugh的文筆優美圓潤,把1920年代的威尼斯寫的這樣缠绵:
“The fortnight at Venice passed quickly and sweetly-- perhaps too sweetly; I was drowning in honey, stingless. On some days life kept pace with the gondola, as we nosed through the side-canals and the boatman uttered his plaintive musical bird-cry of warning; on other days with the speed-boat bouncing over the lagoon in a stream of sun-lit foam; it left a confused memory of fierce sunlight on the sand and cool marble interiors, of water everywhere, lapping on smooth stone, reflected in the dapple of light on painted ceilings”
然而威尼斯再難以尋見那樣兩個19歲美少年的翩翩身影。
坐上水上公車沿著Grand Canal而下,各種船隻不停歇地在綠玉般的運河中來回。 威尼斯比我記得的更美。 無論華麗精美還是殘破老舊,兩岸的建築都有典雅的半圓形拱門配著漂亮的窗欞,或紅棕,或黃綠,那種古典的雅致,仿佛跟著流動的柔媚水波輕輕搖曳,怎麽看都像一副油畫。
Rialto Bridge
公寓离聖馬可廣場不過五分鐘步行。 拜占庭風格的聖馬可教堂,五扇拱卷撐起來所有的莊嚴瑰麗。
鐘樓
華美的總督府
嘆息橋
再訪威尼斯,隨意多了,沒有朝聖must-see的壓力,熱門景點通通過門而不入,大把閒暇都被揮霍在漫無目的的尋幽漫步。 上次來是四月末五月初,蓬蓬簇簇的紫藤越過廊牆,低垂在水面,浪漫得叫人心悸。 這次則驚喜的發現橙花的清新淡雅,隨意踱步過某個轉角庭院,在不經意間,悄悄地鑽入鼻端。
威尼斯是个昂贵的迷宫。 就當是一個遊戲,流連於水巷和窄橋間,看水色天光,鳳尾船輕盈的蕩漾。
黃昏的威尼斯,空氣中浮動著淺淺的慵懶,歸巢的暖意,好像還能聽到輕輕的嘆息。
日落前,回到聖馬可廣場,坐電梯到廣場鐘樓樓頂。 映入眼簾的是鱗次櫛比的橙紅屋頂,千門萬戶,如一片紅彤彤的海洋,波浪起伏。 背景是湛藍的海水,而黃昏的天空已被夕陽暈染成水彩畫。 上一次來,貝貝還在媽媽肚子裡;而今孩子們仰起芬芳小臉,笑靨如花。 在這個溫熙的黃昏裡,“夕陽無限好”,人生諸般似碎金的美好,果然流金歲月。
San Giorgio Maggiore
被拿破崙譽為歐洲最高雅的客廳,聖馬可廣場格局周正,雍容大氣。
下得樓來,聖馬可拱頂鍍金的鑲嵌畫在夕陽中越發璀璨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