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散文]通什的星空
(2009-07-17 22: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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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抵通什已是薄暮时分。朋友安顿我住进了山上的一座别墅,又为我接风。回到住处已经很晚了。
从大陆渡海,经海口而来,一路上酷暑缠人。进入通什顿觉清新而凉爽,也消失了撞击耳鼓的噪音。为了充分领受这珍贵的清爽和宁静,我不愿早寝,推开房门走上了天台。仰头之时,我被所见的景象惊呆了!那一个奇异、壮丽、广大、深远的星空啊!那亿亿万万绵密而各异的星光啊!我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头上的星空,只觉得自己已经融化于其中,眼里、脑中、体内、身外星光浑融,没有了界限。啊,久违了,星空!
还是在童年时代,夜晚我常常面对着星空出神。望着那条迷蒙的银河,盼望它早日干涸,好让被可恶的王母拆散的牛郎和织女,还有他们的孩子们团聚。牛郎和织女的故事是姨母讲给我的,记得姨母在讲这个故事时流了泪。那时我不知道,姨父正因冤案坐牢,姨母带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艰难地生活。姨父和姨母早已去世了。姨父是带着他的冤案走的,但愿在那个世界他能得到公正的待遇。
在少年时代,我读的诗歌和散文中有很多描绘了星星和星空,引发我无数幻想。读了《天上的街市》,我想,天上肯定有一个新奇的世界,那里不会有战争和苦难,不会有掠夺和奴役,不会有屈辱和欺骗……总之,人类历史上有过的种种罪恶和悲惨那里都不会有。那里和平、宁静,星星们友善相待,真诚地交流,热情地互助,闲暇时提着灯笼在如茵的原野上漫步……
回忆在广阔天地的岁月,我曾在草原上夜牧。在马儿们啃啮低矮称疏的牧草时,我常常躺在草地上凝视星空——在漫漫无际的宇宙空间里该有多少个“太阳系”呵!又该有多少个“地球”呵!那里一定也会有生命存在。那里的“人”是什么样子?那里的“社会”又是什么状态?一夜又一夜,我望着星空思索,却不得其解。
后来回了城,生活、工作、运动……我再无暇去瞻望星空,渐渐地竟忘记了头上还有星空。直到那一天我才抬起头来向上望去——那是听到哈雷慧星重返的消息。76年的周期呀——一般人一生只可能遇到一次。我很想看看千百年来被人们视为灾异的那颗星的形象,但是我的目光却穿不破头上的尘雾,找来一架望远镜,也是枉然。我头上的星空被尘埃和烟雾遮挡了!我失去了与哈雷慧星晤面的机会!我将永远告别我曾经顶戴过的浩渺的星空了!
人生的机缘真是无法说清,我从遥远的北方竟能来到梦想中的南方,谁料又来到了通什,见到了久违的星空。无边无际的宇宙空间几乎被繁星充满,辉煌灿烂,奇丽壮美,象永不坠落的节日的礼花,有各种不可言说的形状、色泽和情态,闪闪烁烁,传递着纷繁的信息。那是一个充分展示自己而又互相辉映的空间!那是一个拥挤而又疏朗的空间!那是一个缤纷而又秩序井然的空间!在这里,仰望星空我只觉得神清气爽。我庆幸能再见星空!我建议与星空久违的人们,到通什,观星去!
通什在何处?通什在海南,通什在五指山深处,通什是最接近星空的地方!
从山上俯视,山下的灯光也在闪闪烁烁,象天上的繁星映照在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