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86)
2010 (209)
2011 (252)
2012 (126)
2013 (146)
2014 (159)
2015 (119)
2016 (181)
2017 (128)
2018 (283)
2019 (295)
2020 (360)
2021 (299)
2022 (250)
2023 (208)
刚刚看到美国《侨报》登了一篇文章,放到这里希望给大家一点点新的启示。当然20年后的中国养老制度一定会比今天更加完善和健全,也许完全不需要像今天的老人们这样担心也不再需要儿女们为老人的养老担忧了。可是今天已经到了养老年纪的老人们,现正在需要的养老问题又怎么解决呢?
《中国的养老现状令人堪忧:住不起,住不进,住哪里》
[侨报网讯]冬日暖阳映射在香山脚下,连续的寒潮天气过后,北京的气温已开始回升,这也让香山周围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但这一切,与香山附近一家养老院的老人们似乎并无关联——他们的世界一切都是安静的。
李凤清老人的老伴拄着拐杖安详地坐在爱慕家养老院的坐椅上,这位83的老人已经开始失忆,只是偶尔,他才能够想起当年南下广州造枪造炮的烽火往事,大多数时候,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两位形影相吊的老人背后是一组日益庞大的数字:截至2009年,我国60岁以上的人口已达1.67亿人,占总人口的12.5%,占全世界老龄人口的1/5,成为世界上唯一老龄人口过亿的国家。据预测,到2035年,每两位老人,对应仅有1名孩子。老龄人口的迅速增加,对我国的社会保险、医疗保障及社会伦理等方面都提出了严峻的挑战。
中国的养老现状令人堪忧,仅从城镇养老院严重不能满足日益老龄化的需求就可窥见。私人养老院费用昂贵,公立养老院严重不足,家庭养老问题诸多。住不起、住不进、住哪里,正成为城市老年人的养老心病。
记者在采访中感受到,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如果养老困局未能寻得中国式破解,最浪漫的事,未必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住不起——
民营养老院环境好,但是价位太高
位于香山脚下可仰望整个景区的爱慕家养老院已成立两年。是北京地区规模比较大的民营养老机构,比较具有代表性。12月17日下午,记者走进了这所养老院。
置身其中,时间凝固了一般。看上去,这里更像是一个度假会所。两栋洋房式的宾馆楼窗明几净。在一个样板标准间里,摆放着两张席梦思床,中间是一个台柜,上面有固定电话,还有一个紧急感应器。壁挂电视,空调、卫生间,还有一个阳台。可以说,宾馆里有的这里一切都有。
工作人员刘婧梅告诉记者,这样的一个房间,一个月要5000多元,还不包括吃。这里有两名大夫和一名护士专门负责老人的健康,每天都要给老人测量血压等常规身体指标。一天24小时都有专人值班,他们会紧盯着感应器。
这个养老院还有一个月一万元的房间,里面的装潢均为宫廷风格,欧式的靠椅、壁炉,高级洗浴间,一共两间卧室,两个卫生间。大阳台,独立小院子,里面设有摇椅。
李凤清老人告诉记者,自己对这里的环境和服务非常满意,“但实事求是讲,价位贵了些。”
李凤清原籍河北,在广州一所中心小学当了几十年老师,他的老伴是原六机部的高级工程师,解放前就南下,属于离休,膝下四个女儿,两个在广州,一个在澳洲,一个在北京。由于夫妇两人都是北方人,还是更喜欢北京的生活和饮食,于是回来了。
李凤清说,刚开始来的时候住在女儿家里,女儿女婿对他们非常好,可是外孙每天要弹钢琴,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弹。两个老人一则心脏受不了,二来两人也怕打扰外孙练琴。两位老人一天就坐在房间里,常常大气不敢出,大眼对小眼。
于是他们搬到了女婿在昌平的别墅里,可是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们俩和一个保姆,“凑桌麻将都凑不齐,而且老伴目前逐渐失忆,需要多和人说话。”于是李凤清老人就找到了这个养老的地方。他们打算在这里住到春节,尚未最后决定住在这里。
据养老院的刘秘书介绍,这个养老院只收养具有自理能力的老人。价位在北京算中上,不能说是最高的。
记者了解到,住在这里的老人都是比较高端的人群,分别来自协和医院、新华社以及北大等高校的离休教师。
住不进——
公办养老院床位紧张,根本住不进去
与爱慕家一墙之隔,是香山老年公寓,这是一所民政局下属的公办养老院。从外观上看,环境与设施与新建的爱慕家相比具有不小的差距。当天下午,大门紧锁,里面锁着一条狂吠不止的狼狗。
据住在爱慕家的老人介绍,他们第一时间想去的还是公办养老院,因为在这些老人的观念里,国家办的正规,而且一个月不到3000元的费用也比较少。但一咨询,根本排不上队。
“去公办院得排队,床位太紧张,一排就排到后年去了。”78岁老人刘天庆告诉记者。
床位紧张是老人们提及公办养老院难以解决问题的第一个原因,但刘天庆这位原北大教授告诉记者,公办养老院的服务质量也是个大问题。他的独生子目前在美国,他们也不愿去美国。因此他退休后就早早住进了养老院,最早就去了位于北京祁家豁子的一家号称样板的公办养老院。
“到里面一住发现比之前想象的差远了,我吃了他们餐厅一顿饭,拉了半个月肚子。”刘天庆愤愤地说,见个院长比登天还难,一个老人在电梯里摔倒了,办公室主任看都没看一眼就走过去了。
虽然记者无法核实到老人所说的是否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可以想象,他在那个养老院一定有不愉快的经历。
据了解,北京市现有养老服务床位数不到4万张,只占60岁以上老年人口的1.8%,而在发达国家这个比例为5%至7%。
解难题——
中国式养老破局,需中国式解决之道
刘婧梅是爱慕家养老院的一个工作人员,出生于1987年,刚毕业半年。虽然她十分热爱养老事业,但是她自己并没有打算未来将自己的父母接到养老院的打算。
她告诉记者,来这里的老人都具有一定的修养,但并非都能转变观念,但凡是子女把父母送来的,老人普遍心情沉郁,而自己主动来的,心情才比较平静。
中国具有重视亲情与团圆的传统,在中国的价值观里,将父母送去养老院,或者老人自己选择去养老院,起码在目前,还不能说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尽管有相当一部分家庭并不具备家庭养老的条件。
“我不会送父母去养老院的,条件再好也不能让去,护理人员再好比得上家人么?”在外企工作的齐阳告诉记者。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表态相比社会的现实更像是口号式的表态。因为他即将面临两小养四老这一普遍现实。他和妻子刚刚首付80万元买了一套房子,每个月付6000元月供后生活已经很紧张,很难把父母从山东老家接过来赡养。而且,妻子家的两位老人也已经退休了。
“两小养四老是未来中国最大的养老困境,”北京大学社会学教授夏学銮告诉记者。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认为,中国式的养老困境必须寻求中国式的解决之道。
一些人提出社区养老可能是比较符合中国城市养老现状的一条道路。不同于传统家庭养老和养老院机构养老,“社区养老”除接受家庭照顾外,主要依托社区提供的居家养老网络和义工自愿养老服务,兼具家庭养老和社会养老的优点,被认为是当前最为可行的选择。全国政协委员何小平说,“老人住在家中,但是养老服务却是由社会来提供。老人既留在熟悉的环境中,又能得到生活和精神上的照顾。”
同为全国政协委员杨超也认为,社区养老作为家庭养老的重要补充形式,具有医疗服务专业化、社区规模体系化、资源配置成本低等优势,能够更好地满足我国基本养老的需求。
夕阳下,李凤清老人叫醒了在歌声中沉睡的老伴,她说原来设计枪炮的老伴现在记忆力越来越差,为了避免他担心,自己经常告诉他们只花了2000元来住这里。
“我们的住宿费只有2000元,你就别操心啦。”李凤清大声在他耳边说,“咱们有房子,还花2000元住这啊。”老伴嗫吁着……本报记者 车辉
-采访手记
关心老人就是关心我们自己
车 辉
采访中,心里一直有这样一个感觉:社会发展真是快,快得我们都来不及看到,有些特殊群体与问题就已经出现了,而我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应对。
即将或已经到来的“银发狂潮”就是这样一个问题。我们这个狂飙猛进的社会是不是可以略微地停下脚步,审视下过快前进的过程,是不是有些东西比冰冷的数字更加重要,比如社会福利的跟进,比如收入分配的更加合理,比如流动人口子女教育,再比如大量出现的可能会遭遇老无所依的老年群体。
海淀民政局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完全依靠政府包办养老是不现实也不科学的,需要拉开层次,依靠市场资本投入养老。诚哉斯言。只是,我们在教育、医药卫生各相关领域有过似曾相识的博弈,政府包办还是完全交给市场,在当下国情下,似乎两种极端都已经印证了效果不理想。
目前,在问题暴露的比较严重的医疗教育领域,回归公益化,民办公助的改革已经达成功识,并在稳步推进中。而养老的问题却似乎刚刚开始被关注,既然有如此多的前车之鉴,我们应该尽快拿出问题的解决之策。让我们将脚步稍微放缓一些,认真审视下这个并非马上就出现但不久每一个人都会面临的问题。
民营的价格高,有时过分以盈利为目的的服务会变味,而政府包办回归计划体制更是倒退,没有效率。一些专家提出社区养老,引入社会志愿者是一个办法,国家应给予扶持。
这一切措施的背后,都要有一个态度,社会发展应又好又快,既要GDP、大楼,也要社会保障、公共服务领域的齐头并进,有的时候,步子慢下来未必不是好事,可以让我们补齐短板,毕竟这决定着经济发展的质量。
让社会的步子慢下来,关心下老人,关心他们的今天,也就是关心我们的明天。(美国《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