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来自网络),(爬墙虎照片是人来茶香的拍摄,谢谢)青藤爬满的红楼
秋意深深,几场连绵的雨水以后就是玉树萧森,纷纷落叶满街满巷。
很多采风的摄影把新英格兰和纽约地区的醉人叶色变成了大家分享的精神会餐。
离开纽约西郊,我今年没有机会目睹东北此刻的壮美,每天忙碌奔跑在自己的方寸之间,纵是看见美景也只是用自己的眼睛盯上几秒钟,天然摄像,存留在脑袋的库存里。:)
我现在住的这旮沓气候比较温和,叶子没有东北的那种霜打后的壮观,变色也比较迟缓,待到11月一阵冷风来了就落光了。
某个很早的清晨我跑过一段公路时,看见旁边的隔音墙上爬满了'爬墙虎'的植被已经变成红色,颇为壮观,我边跑边想改天带着相机开车过来拍一张图,爬墙虎这植物是很不错的遮盖物,借势高攀,很快就成了气候,然后张扬于市高过它的宿主,秋天时先被霜打率先红了,叶子很多像瓦一样垒叠着,很快人看不见它依着谁的肩膀,踩着谁的头存在着,它在秋风中红火着招摇着的那样一种天然品行。
人来茶香大侠拍了不少秋天的片子,里边正好有一张他拍摄的波士顿爬墙虎,布满了一堵墙,红黄相间,很像我路过时看见的的爬墙虎!我没请示批准就给抠下来了存在自己的影集里。茶香的秋照诗意丰满,色彩斑斓,处处用心留意。他今年把镜头对准了远山和山谷中如海一样的雾,几张秋叶图也带着清冷的湿润。
不过我看见爬墙虎时脑子里浮现出那青藤爬满的墙,崖,大树。。。。。。
还有一座红楼,它也勾起我一些记忆。
这常青爬蔓的植物,不怕寒,喜欢阴凉,攀高,支爪抓墙很快青藤爬满楼的一面墙,在东北部寒冷地区,很多建筑用它来装饰门面,这大概也源自欧洲旧大陆的习性。
美国东北部最初的八所老牌大学的校园老楼常常见到这些青藤爬满一面墙的模样,于是'常青藤'成了它们的别名。这常青藤到了中国人嘴里就成了爬墙虎,这后边蓄积了许多学问,向往,品牌,标识,名利和辛苦。网络语言'爬藤'是很传神的总结。中国人每个人都有诸葛亮精算的头脑,'借势打势'的围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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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个青藤想起以前在北京的往事,也想起一座爬满青藤的红楼。
王府井附近,从校尉胡同进去 出协和医院后门,有一座协和医院的护士楼,应该是在金鱼胡同吧,是一栋三层的红砖老楼,它的楼门口的砖墙上每一个砖缝都爬满了深绿色的爬墙虎,那些叶子冬天也绿着,在过去北京到处灰色的墙壁中它显得出尘 。老楼很高门窗都是老式结构,结实耐用,制作精良,是洛克菲勒家族建设协和医院时留下来的一栋楼。原来协和医院有许多美国护士,也有一所护士学校,这楼文革前是协和医院护士住用的宿舍。一些协和老护士住在那里,她们干了一辈子护士,单身,这个护士楼最初大概为她们所设。护士楼里每个房间都匹配有家具 ,菲律宾木材深棕色,写字台,梳妆台,铁架子弹簧床。
一楼一个大餐厅大家在那里用餐。
文革开始,一家一家的进驻了护士楼,接着煤气罐的普及使用,很多人就在楼道里煮饭了,从此护士楼那种给单身女人姑子庙似的面貌彻底消失在饭菜的气味里。楼门大堂男女出入,熙熙嚷嚷。传达室的看门人也就只管收信送信。
那座红砖的护士楼制作精良,爬满了常青藤的墙面使它带着一种神秘安静与世隔绝的幽深.闹市中独显与众不同风貌。当我初到美国东北部,看到那些校园里爬满青藤的红楼,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以前我几乎每周都去护士楼看我独身的姑姑,与她聊天吃饭解闷,通报家中老少情况,她总是领我去那个大餐厅花3-5毛钱买一个肉菜。过年的时候我和她一起渡过三十的零点,然后再骑车穿过长安街落满鞭炮纸屑,回家跟我爸说,看过大姑了,一切都好。这样一直到我离开北京。
姑姑退休后也一直住在这楼里,她一辈子大概都住在这栋楼里,以前住三层,老了腿不好,医院就把她调到一楼,她从三十年代在协和做妇产科护士,以后做护士长,干不动了,就到药房,一直干到退休。
她终身未婚,也病逝在这里。那年我正住在圣路易斯,那里的校园与东北部长得不大一样了,楼上不见了那些常青的爬墙虎。
问好姐姐, 周末愉快!
图文并茂。
回复 '娅米' 的评论 : 娅米的句子象诗一样。:)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