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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
天长了,五点五十分闹钟响时,窗帘上已经有点泛亮,我总是伸手闭眼摸到闹钟让它停止呼叫。再赖一分钟在床上,早上多迷瞪哪怕只有一分钟也是有点奢侈的享受。
睁开眼就开始新的一天。人活着跟着表走。
过节时我给儿子买了一个收音机闹钟在一起的东东,不知他怎么调得,叫起来竟是一片鸟声,害得我不知道有一天满屋子找鸟,最后发现在他的床头,这小子!
儿子上了校车离开了。
天正在变暖,能觉出空气里的湿气在晨风中飘游,清新里夹着泥土的味道。就这么几天,院子里的一冬天积存的雪几乎要化光了,草地泛出了藏了一个冬天的绿脸,脚踩上去软软的,刚刚解冻的土地都是泥。去年种下的水仙和好几年以来的风信子都拱出了头,松柏在一冬的冰雪洗礼后在春风里青绿青绿的显示出更多的柔韧劲儿。
太阳出来前,曙色静谧。
我从厨房里端起自己刚煮好的咖啡,添上爱尔兰咖啡伴侣用小勺搅了一圈,奶色和几乎黑色的咖啡在混淆中形成一浅一深的漩涡在杯子里旋转下沉融成咖啡色,香色弥漫沁人肺腑,早晨这一美好的时刻。
我拉开出入凉台到后院的门,站在那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潮湿的空气,静静地端着我手里的咖啡,倾听。
后院里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树上传来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的的鸟语。
这个清晨当我静下心来伸着耳朵,一场音乐会正在我家后院进行着---很多鸟儿在一起在唱。
我屏住气抬着头想分辨出谁是主唱,谁是高音,谁是低唱,谁是伴奏,谁在跳舞,谁是指挥。
耐心。安静,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匀称了的同时鸟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起来·····
只需要耐心地倾听,别做任何事情,一会儿,渐渐地明了起来。在西南方向的那棵高大的榆树的梢儿上站着一只鲜红的凤头鸟清脆而嘹亮的歌声从它嘴里传出飘在云下,歌声高调,音域辽阔:叽瑞---吉瑞----;榆树的斜对面是四棵高大的柏树,枝叶繁茂像四座塔尖伸向天空那上面站着一支浅赭色有点灰色羽毛的凤头鸟胖嘟嘟的地似乎在与那只红鸟遥相呼应,这一该是一只雌鸟。
远处飞来一只知更鸟,落在橡树的顶端,布谷,布谷地叫着;顺着树冠而下我看见一只黑白相间的啄木鸟正从上到下忙着,点头如捣蒜围着树干转圈由上至下地啄着,很尽职。好像有谁再说:‘谷——积极积极’;院子东侧的高大枫树上跳跃着四五只胸部有着黄色羽毛的小鸟,叽叽喳喳欢乐而起伏。一对蓝色长尾的蓝鹊在较低一点的迎春灌木丛中飞来飞去。无论在高端还是矮丛,这个清晨它们都在叽叽喳喳鸣啾不停,春天来了,它们不知一下子从哪里都冒出来参加唱歌比赛,征亲寻偶上下翻腾,跃跃欲试,一片生机。
我放下咖啡在院子的桌子上,把相机放在速度优先上试图给这些欢快的生灵留下此刻。明年会是另一拨了。
太阳升起来了,天蓝如洗。小鸟儿不久都飞了,只有那硕大的黑乌鸦在院子里大摇大摆地像走兽一样走来走去寻着有味的腐肉或垃圾里的骨头什么的发出哇哇的吼叫声。声音凶猛而枯燥,它们一冬天都在发着一种声音,刮刮的一点都不轻灵。
两只黑鹰在天上傲慢地盘旋,不声不响。呵,这个飞翔的世界!这个晴朗的清晨,这个大地复苏的时刻。
万物醒来。我听见迎春的欢快和寻偶的激情在太阳升起时百鸟争鸣。
8点半了,我得去倾听人语了。路上的车一多,马达声很糟杂时候鸟声都淹没了。聆听鸟语是一件必须安静的时候才可以做的奢侈的事情。
在车里,在路上,听收音机,NPR的新闻说日本仙台发生了8.9级地震,海啸,核反应堆的冷却系统被破坏。成千上万的人被海水吞没,生灵涂炭。卡扎非还在丧心病狂地要炸油罐以阻挡革命军。。。。。天灾,人祸,末世的预言正在露出狰狞的征兆?
早上欢快的鸟语带来的美好心情抗不住这些令人无比沉重的坏消息。
天哪,平安是多么难得啊,我们能生活在宁静平安的生活里是多么的幸运。
感到很压抑,尽管自己很幸运地活在鸟语花香春风欲来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