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
(2010-02-02 11:38:13)
下一个
要过年了,想起炮竹声声的整个儿正月和伴着声响后面的人与事。
记得90年的北京,突然决定城里不许放炮竹,从那时起我也几乎没在北京过过春节,春节的鞭炮声声变得遥远而亲切,夹杂着大红大绿和大年早上的拜年声恍恍惚惚地留在记忆的深处。
小时的年节和大了以后的节年过起来味道不大一样。
小时真盼着过年,吃,穿,玩,跟着我哥在街门口放炮竹,他点炮,我听响,有时我负责拿一支玫瑰色细细的香,那时候北京好像比现在冷似的。初一的早上总是要穿得跟隆冬似的,但一定是怯了吧唧的新棉袄裤,和棉鞋,外面罩着罩衣怕弄脏了。
我哥比我大六岁,玩一回儿就要溜了去找他的同学,而我其实是妈派出监督他去向的奸细,他于是就贿烙我,给点儿小好处什么的,回家保持与他口径一致。不过我其实喜欢跟他一起玩,所以他们男孩子玩的东西我大概都知道。有时他们玩特土的游戏时,像攻山头,弹球儿什么的嫌我碍事他就让我一边呆着玩小人书,洋画儿什么的,等到肚子饿了,两个人才灰头土脸回家。有时我哥会挨骂,怎么把我搞得那么脏。这就是为什么要穿罩衣啦。但是他从来不让我受欺负。我到现在还觉着我哥是最酷的男生。后来,文革时他出去串连,我还记得他带回一身虱子,可他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给我讲他们一路的历险。
我插队时他已工作,他去村里专门看我,回家后跟父母说,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妹妹调回来,因为他听了一晚上我们知青点喝酒,醉酒,打架,的乱七八糟的声音。
后来,我到了美国,我哥又千里迢迢找出差的机会来看我。那次,我这个厉害丫头,看见他就哭了,我好想家!那时节,都是他给我打电话,因为怕我花钱。活到现在,如果有难事我第一个想起的仍然是他。他使我觉得踏实。不过他总说,我除了会考试念书,其他都太雏,让我现在不爱理他,小看人,哼。
过节了,哥,祝你新年好运健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