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由Fredrick Sanger辞世想到的
(2013-11-21 08:18:57)
Fredrick Sanger去世了,在他剑桥的家中。这位曾两次获得诺贝尔奖,在测序研究上有突破性贡献的始祖离开了由DNA和蛋白质等顺序组成的我们。
他曾经工作的地方(分子生物实验室,LMB Laboratory of Molecular Biology),就在我工作的地方隔壁,我每天都经过。前几个月LMB搬家到离原址不远的新址,我和同事们还去看了女王来做的新址落成典礼,这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LMB出产的对生命科学有杰出贡献的人有许多,其中跟诺贝尔奖有关联的超过20位,而得奖时在LMB工作的人有13位。英国人称其为诺贝尔奖的生产车间(the factory of Nobel Prize)。现在有无数辛辛学者,继续工作奋斗在此地。这里除了LMB外还有相关的好几个做生命科学研究的院所,这些的所在地总称为生物医学校区biomedical campus,坐落于剑桥的Addenbrooke’s hospital site,我的研究院也隶属于此,我的经费也来自于这个校区。
做科学的人分很多种,最有特色的有两种,一是动手能力极强,非常有钻研精神,致力于亲力亲为的人,一种是极有远见和判断力,领导能力高超,善于把握全局但是并不亲自动手的人。Frederick Sanger属于第一种;我目前的老板以及现今许多研究组的头目(principal investigator)都属于第二种。亲自动手的人,已经很少了,这些人是真真正正全身心的热爱着科学。不亲自动手的人,成功的大部分也是非常热爱科研的,只是选择了做领导和管理为主,他们的科学素养和目光也是相当犀利的,不然无法把握科研方向和领导一个以研究为主的团队。我认为仅从科学成果上说,亲力亲为者有决定性突破的较多,这些人一般对权利,职位和管理等诸事不大上心;而不亲自动手的人,“成功者”也不少,但他们的成功多来自于权利和责任,而不仅仅是科研成果。亲力亲为者,好比螺丝钉,有许许多多只是付出了一生但并无轰动成果,这些人们我在剑桥常见到,大多非常勤恳,谦逊,没有所谓的“野心”,性格腼腆,乐趣仅在做实验上,如果不让他们考虑迁升,经费等诸多琐事,他们会乐得做一辈子的螺丝钉。
这也让我想起了我们研究院新进来的一位做细胞研究的大拿,也是第一种人。此人是美国犹太人,原来是学医的,后来弃医,专门从事科研。这种放弃做医生的稳定收入的,一般都是非常喜欢做科研的才会有那个动力和勇气,且对世事的看法不俗。由于成果十分优秀,他一直经费不断做研究,后来从纽约搬到了剑桥。这人组里有十多个博士后,他还乐于亲自“下厨”做实验,不为别的,就是喜欢。最近有八卦的同事惊奇的发现,他根本没有博士学位即PhD,他只有一个MD (medical doctor),虽然都是doctor,但此doctor并非彼doctor。这样也可以做PI,让知情的同事们非常惊讶。可是,我认为,研究成果可以代表一切,不是非要有那些条条框框的文凭不可才能做研究组领导,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英国科研经费的不拘细节和灵活性,有能力便有经费。
剑桥确实是做科研的天堂。即便不会经常在街上碰到像Frederick Sanger这样已经隐退30年的人,但是他们都生活在身边,呼吸着同样一个小城的空气,而且还有千计的正活跃于研究工作的人们,给大家作伴,相互认识同道中人,相互给予支持和帮助,让科研这个在其他地方会十分孤独甚至无助的行业,在这里可以找到母体和归宿的感觉。我肯定,以后这里的人会继续谱写壮丽的篇章。仅以此文纪念Frederick S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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