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一章 楔子 色戒
“白骨精”女人苏西最爱三件事:吃,睡,吃。
除了创造连睡三天两夜的历史记录外,她还创造过一天正餐加点心十几顿的记录,也就是说那一天她除了睡觉和上厕所外都在吃东西。同事们都怀疑苏西是否得了“贪食症”。
虽说相对于“厌食症”来说,贪吃也许并不那么可怕,但面对大家自以为她失恋了精神受刺激以及她年纪大了担心嫁不出去的种种质疑,苏西只好理直气壮、振振有词,怎么说她也是“白领、骨干、精英”中的代表人物,可不是“白痴、软骨头、精神病”的代名词,平日里不仅要站如松,坐如钟,行如“疯”,工作中瞄准目标更要有闪电鹰眼,行动起来如猛虎下山,一切都要“快、准、狠”。
如此殚精竭虑、筋疲力尽的背后,不好好修养生息、大吃大喝来补充体力怎么能应付得过来?见忠实的观众们点头如捣蒜,苏西心安理得地继续好吃懒做,睡生梦死。
曾经美食与美男是苏西的最爱。记得上大二那年,苏西和系里的第一帅男柳成枫学长因一袋糖炒栗子而恋爱了。那天苏西去学校门口买栗子,柳成枫也来了,正好就剩最后一袋,柳成枫很有风度地把栗子让给了苏西,苏西买下后就请他吃糖炒栗子。
他望望苏西如星的眼眸欣然地答应了,那一刹那间两个人之间好象有电流通过,也许这就叫一见钟情吧。于是就开始了漫步聊天,原来他也是个爱吃会吃之人,共同对美食的钟情一下子拉进了彼此间的距离。那个冬天苏西一边拉着学长的手,一边啃着她最爱的糖炒栗子,凛冽寒冷的天气只让她感到了无限的美好和幸福。
柳成枫经常体贴地把她冰凉的小手放进自己温暖的怀里,对苏西说:“西西,我爱你,假如你需要,我会一辈子温暖你。”苏西感动地一塌糊涂。
但太美好的东西总是如过往烟云。苏西一直后悔为什么那天下午她要那么早回宿舍,她可以在教室里看书等其他姐妹一起回去;或者干脆为声称头痛没有去上课的她最要好的死党陈心琳出去买药,苏西后来回想起来归根结底还是她爱心不够,老天都要惩罚她。
结果让她看见陈心琳依偎在柳成枫怀里两人深情拥吻的那一幕,苏西从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彻底沦落为最命苦的怨妇,头戴绿帽,还直泛荧光。但撞见了就是撞见了,尽管她一厢情愿认为可能是个美丽的误会,努力找借口为他们开脱,可是柳成枫却坦然地向她坦白,他早就爱上陈心琳了,但怕她承受不了失恋的打击所以一直瞒着她。
这算是理由吗,苏西苦笑,双重的感情背叛让她的生活瞬间呈现一片空白,她怎么也不明白,怎么人可以这么不顾道义和责任呢,看来是她没有准备好适应这一切了。后来在全宿舍姐妹的白眼下,陈心琳调宿舍了,柳成枫也比她们早毕业,听说他放弃专业转学厨艺去了,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只剩下苏西寂寥得如同孤魂野鬼般在校园里继续她的大学生活,而她的黯淡感情在剩下的大学两年中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嚼资。
冬天又到了,苏西只感到了刺骨的寒冷,但她还是喜欢经常深夜里在学校附近的大街上游走,她忘不了柳成枫在深夜里背着她跑过行人天桥时大声喊着:我最爱的人是——西西!忘不了他那温暖的怀抱,忘不了所有他对她的好,就算是虚情假义,她也不希望梦醒得那么快。
街角处有一家咖啡店,苏西喜欢在那里小憩,即使是冬天,她也只点一杯“海水冰山”,第一次和柳成枫来这里的时候是夏天,他为她点的就是这种冰淇淋啤酒,他说是谁发明的“海水冰山”,太天才了!在啤酒上面漂浮着冰淇淋,冰淇淋里既混有啤酒的麦芽香气,啤酒里又有冰淇淋的爽滑口感,简直是完美的双重享受。他让苏西吃啤酒上的冰淇淋,他再喝啤酒,“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泪,一滴滴掉到杯子里,掺了泪水的啤酒有点发苦,苏西慢慢地吃完冰淇淋,再把啤酒喝掉,心渐渐地麻木。“海水冰山”,成了苏西治疗失恋的绝佳良药。
失恋后的她曾趁着暑假跑回妈妈所在的那座城市寻求安慰。妈妈对她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妈妈还说,西西,世界上什么都可能背叛你,只有你的胃不会背叛你,所以,男人可以花天酒地,女人需要大快朵颐,生活一样可以很精彩!看着曾经当过小学教师后来当了饭馆老板娘的妈妈咬牙切齿说话的样子,苏西哈哈大笑。在痛痛快快吃过一顿妈妈亲手烹饪的美味后,她苦涩的失恋如同感冒一样,不药而愈。
从此苏西知道,生活中美食比美男更可靠更窝心,前者可以带给你享受和愉悦,后者只会带给你伤心与失望,若要选择的话,苏西宁可选择爱美食。
所以苏西一直没有男朋友,而且也不需要,她戒——色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疯了她再去惹红尘?
早上七点,闹钟响过三遍后,苏西才万分依恋地钻出柔软的被窝,懒洋洋从床上爬起,迷迷登登挣扎着到卫生间里洗漱。镜中的女人顶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苍白的脸色,一双睡眼惺忪的眼,她厌恶地对镜中的自己一吐舌头,说:唉,苏西,一天又开始了,拿出你的状态来,别老是天天不是睡就是吃!这些话都是艾米莉经常骂她的,艾米莉是苏西的同事,也是这几年苏西身边死党朋友之一。
她俯下头用凉水拍拍脸,使劲让自己清醒过来。昨晚和同事们去泡吧,深夜两点钟才回来,今早又要起来上班,太累了。她早就说过,要high就等周五晚上,可以尽兴不说,星期六日还可以用来埋头大睡来补觉。
但业务部王姐刚签了一个大单,难以克制兴奋,非要让几个要好的姐们一起去放松一下,所以大伙就没来得及等周末就集体疯狂去也。记不清喝了多少杯酒,但苏西还是在理智尚清醒的情况下把一群烂醉如泥但情绪依然高涨的女士们一一送回了家,然后自己蹒跚而归。
这已经是惯例了,仿佛她每次去参加聚会就是去垫后一样,这些女人明明都有自己的男人,但她们说有男人的聚会玩不痛快,所以就让苏西冒充护花使者一把,苏西每次都大骂这些女人没有良心,也不看看她瘦弱的体格,让她当醉鬼的搬运工,简直摧残祖国幼苗!
但这些恶魔女人哈哈大笑,抗议无效!因为她们的男人都知道苏西是个乖巧的女孩,见到他们的女人和苏西在一起就放心,即使他们的女人醉得再不醒人事那也是不小心,因为和苏西在一起嘛。在男人与女人的共同推崇下,长此以往,苏西也就认命了。
每回夜半独自归来,虽带着醉意但苏西能感觉到小区门口的保安投注过来异样但强装漠视的眼光。苏西有时也郁闷,在这些人眼里,肯定觉得这个女人不正常,经常半夜神出鬼没,白天却衣着光鲜地出入人群,一看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良家妇女。
但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呢,谁能代替自己生活?我寂寞呀!苏西这样想着,于是便也释然,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看去吧。
毕业后苏西在这座城市停留了下来,不知为什么她对这座城市还是充满了依恋之情,这里有着她曾经的青春与梦想,虽然夭折了的爱情让她美好的回忆有一处败笔,但总体来说她还是喜欢这座城市,谈不上为什么,因为熟悉和亲切。
在这座大城市里,她从一家小广告公司的设计做起,两年后跳槽到4A国际广告公司,短短两年时间从这家公司的前台文秘到现在的策划主管,其中的摸打滚爬、酸甜苦辣只有苏西自己最了解。
毕业已经四年了,苏西也二十六岁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开始“奔三”去了。她时常在心里有一种挫败感,身边没有男朋友,工作并不出类拔萃,也不能用忙于事业为借口来掩盖没有男人的事实。即使身处这个城市最繁华地段的高层写字楼里,苏西也是没有任何成就感。
许多人羡慕这些白领精英,殊不知这些精英们貌似精明,实则茫然,没有人有太多的优越感。快节奏的都市生活、繁重的工作压力、伪劣的生活质量让他们大多已经麻木了,即使生活有什么惊喜,那也是枯木上偶尔蹦出来的一点小火花。
一番梳洗化妆后,苏西满意地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一头及腰的柔顺直发整齐地梳成发髻盘在脑后,不大但晶亮有神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形状优美的小嘴唇闪着淡粉色的光泽,她对镜中露出甜甜的笑靥,镜中的她,一身合体的浅灰色西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段,整个就是一个娇俏的白领佳人,半点也看不出夜生活过度的痕迹,这就是化妆的力量!
收拾停当,看看表,已经八点了,居住在城市边缘的都市人都开始出门上班了,但苏西却打开冰箱准备开始吃早餐。“头可断、血可流,早餐必须吃”一向是苏西的宗旨。她为自己准备了喷香的烤面包、麦芽饼、煎蛋和果汁,还有火腿和金枪鱼,外加一个红富士苹果,她还用特型煎锅将蛋做成心形的。
喝着新鲜的橙汁,女人要多补充维他命C,多C多漂亮,她还是知道的。看着盘中柔嫩如玉的煎蛋和粉色的火腿片,苏西为丰富的早餐满足地叹息。生活中有许多愿望不能实现,那么满足一下容易满足的小愿望,其实就可以让自己品尝到幸福的滋味。
享用过早餐后,苏西拿上拎包,提着笔记本电脑,到玄关处换上一双有镂空花纹的暗色高跟鞋,然后准备将门锁上出发了,在关上门的一刹那,她掉头折回来到厨房看煤气灶有没有关好,一看关着呢,她这才放心夺门而出飞奔着上班去了。
最近一段时间苏西老是这样,用艾米莉的话说,是得了焦虑“强迫症”了。苏西也想改掉这个毛病,但总是没空去改,已经开始习惯性了。
出了小区的门,苏西沿着林荫道快步向前走,郊野早上的空气很是新鲜,苏西深呼吸心中暗自庆幸一年多前决断地买下了这边的房子,现在的房价上升得比飞机还快,以前的那个价格现在已经买不到一个客厅了。
这个小区名字叫巴克寓所,这是二期,是专门为他们这些在CBD商圈工作的白领设计的单身公寓。每套房子面积三十坪米到六十坪米不等,楼的外墙被漆成黑色的,一楼的过道门厅很高,据说这巴克寓所二期还有个名字叫“魔界”,看样子是要与哈利波特挂上点边,每回苏西走过楼道时都感觉要去魔法学校的礼堂朝拜一样。
苏西的房子只有三十六坪米,一厅一卫一厨房,小得几乎转不开身,来回走两步就到头了。她在母亲的帮助下交了首付,余下的分期十五年按揭,每个月还款两千。虽然房子面积不大,但已经让她很知足了,在寸土寸金的城市,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会让许多漂泊的异乡人找到家的感觉,苏西也不例外。
只是苏西偶尔的时候会感叹,等她人到中年之后这套小房子才能真正属于自己,那时她也太老了吧。
小区的地理位置还算可以,到附近的地铁站要走十分钟左右,骑车五分钟就到了。苏西看看表,迈开大步向地铁站赶去,高跟鞋并没有成为她的累赘。还没到地铁站,远远就已经看见入口处排着长长的队伍,每天地铁的人都很多,大家顺着门口一排排的行人隔栏鱼贯而入,犹如一队队排列整齐的机器人被生产流水线上输送到各加工车间等待着被兜售。
苏西走了一身汗,心想减肥的效果倒不错但是太累了,明天还是骑上自行车吧。公司实在离家太远,只能每天坐地铁当沙丁鱼了。苏西随着人流进了地铁站,她家这站是分支线地铁的起始站,到一线地铁要坐大半小时的车程,所以每天的起始站总会引发一轮“抢座”大战。
当瞥见地铁缓缓到站时,原本还在安静等车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大家在心里憋股劲都想抢个座位,因为没抢到座的不仅要苦站大半个小时,还要面对沿途不断涌上的人群,那种被挤成照片的滋味谁都尝过,那不是人受的罪。
地铁到站停下来,人群一下子都向车门涌去,不管是前卫新潮的帅哥酷男还是文雅娇弱的美眉此时也顾不了形象、各显神通,抢座ing。
苏西总结出抢座的经验:第一,要排到队伍的前两行,没排进前两行的根本就没戏,等下趟吧;第二,地铁来时要坚定不移地跟着最近的一个车门走,车门还没开时要站在门的侧边;等地铁门一开,从左侧门上的要往左侧方向找座,从右侧门上的要往右侧,这样才能争取宝贵的时间,避免无谓的来回奔跑而无所获。
苏西抢座十有八九不落空,偶尔有一两次“失座”,她就选靠里侧背靠门的位置站着,即使这样她还是受到了沿途不断上来的人群的拥挤。整个地铁就象永远吃不饱的鲨鱼一样,一路不断吸进小鱼,却不吐骨头。
当苏西被夹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动弹不得,闻着汗臭和香水混合的奇怪的味道时,心里在想,地铁里美丽的邂逅原来都是电视和电影里才有的,现实生活中的地铁是锻炼人的意志和忍耐力的,可真不是个“艳遇”的好地方。
有几次苏西在地铁入口也感受到了帅气男士爱慕的眼光,苏西也微笑着送去似有似无的秋波,但可惜好景不长,当地铁门一开,大家都各顾各的开始抢座,没有人讲风度,也没有人怜香惜玉,尤其是看到这些男子对站在他们面前的老人与孩子视若无睹时,苏西的刚绽开的桃花霎时就开败了。
她觉得无奈与悲哀,因为她也感觉出了自己的冷酷与麻木,换做是她自己也未必情愿地把座让出来,尤其是面对一些本地自我感觉良好的一些人,得了座还拿‘白眼看她,嘴里说些外地人太多尽抢他们的座的话,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以后再也不坐地铁了,干脆买辆车去。
但又不舍地铁的经济和快捷而且还不堵车,于是每天还是搭着地铁上下班,见到弱小还是会让座,苏西想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老呵,希望那时也会有小年青给自己让个座,得把这优良传统传承下来不是?
一天就这样开始了,苏西背靠在车厢的座椅上,望着玻璃车窗外一晃而过的树木,心想时间过得好快,她的人生好象被分成好几个片段,属于青春的片段就像乘坐了地铁一样飞速而过,还来不及细看沿途的痕迹就匆匆一晃而过。
“新鲜出炉的晨报啦,来一份吧!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嘞!”一阵卖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神来忍不住微笑,自己又在无病呻吟了。她从车窗外收回目光,对面座位上的有个男孩对她笑了一下,又紧张地低下头去,苏西看见他的脸红了。
苏西见过这个男孩,有次周末苏西去游泳,回来时的地铁挤得密不透风,她被卡在车门的角落,四周都是人,在她左侧的一个彪形大汉还是不停向她挤来,苏西象只鱼缸里缺氧的鱼,喘得直翻白眼。
就在她悲哀地以为自己就此会闷死在地铁车厢里,明天报纸会多了条“一名年轻女子因地铁车厢过于拥挤而被闷死”的头条消息时,右侧的一个身躯转到了她的前面,为她及时挡住了蛮汉的冲力,并一直为角落里的她空出了一块小空间,让她可以呼吸到珍贵的空气。
苏西感激地抬头看这个有风度的勇士,发觉是个高大年轻的男孩子,很是帅气和英俊,他穿着宽松的运动服,戴着一顶帽子,耳朵上还带着一个镶钻耳环。尽管车厢很挤,但仍然吸引了许多女孩的目光。他发觉苏西在看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朝苏西点点了头,苏西连忙冲他送去感激的微笑,他的脸红了。
苏西觉得很有趣,这年头会脸红的人越来越稀少,这个社会一直标榜的是勇敢大胆,所以苏西见到的男的女的都是以作风开放、勇于索取的姿态出现。见到会脸红的还是个帅哥,真难得有风度又纯情,苏西看他的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一二岁,好不容易让她碰到这样的一个男孩,可惜太小不适合她。苏西喜欢成熟些的男人,虽说现在盛行姐弟恋,但她不可不想被人说成是“老牛吃嫩草”,有损她冷傲冰洁的光辉形象。
所以苏西一直低着头看着地上,看见他的一双穿着adidas运动鞋的脚,她感觉他在看着她,他的呼吸就在她上午头顶上方,痒麻麻的。苏西告诫自己,要镇静。由于在门边,没有扶手可抓,地铁的惯性让她一次次倚靠在他身上,苏西觉得自己好象在向他投怀送抱,很是难堪。
马天浩看着被挤得几乎是在自己怀中的娇小女孩,她看起来很年轻,由于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但刚才的笑容让马天浩几乎失神,那么甜美和纯净。她披着一头及腰的柔顺秀发,他的鼻侧闻到她的秀发散发出的阵阵清香,他的心脏急速地跳着。
地铁一站站停了又开,马天浩和苏西保持着一种姿势动也不敢动,苏西希望快点到站,她的脖子好酸,腿都要断了。妈妈咪呀,她再也不要周末挤地铁了。
马天浩怜惜地看着这个女孩,看她的样子快累得撑不住了,心里陡然有一种想拥抱她,让她靠在他怀里的念头,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定定神,往外挪挪身体,为她又腾出了点地方,换来了她感激的目光,在那瞬间他看清了她的脸,眉目如画,脸带红晕,有一双爱笑的眼睛,马天浩不敢再看,但心里却希望地铁能够慢点开,晚点再到达终点。
终于到站了,苏西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飞速地从他身边逃离,走过他身边时说了句“谢谢”但声音低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马天浩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抹纤细的白影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了。
原以为不会再见到了,但当苏西刚刚上车时,马天浩就认出了她,虽然她把头发盘起,也化了妆。尤其她沉思微笑的样子让马天浩更确定了她是那天的女孩。
正对面看着他,苏西发觉他还不是一般的帅,温柔的眼神,高挺的鼻,丰厚的嘴唇很性感,当他低着头时,长长的睫毛会在眼睛下方投下阴影,微笑的时候有左脸上有酒窝,即使随便在那一坐,他的风采还是让所有人都瞩目。整个车厢里唯一的中心就是他。苏西在心里暗自叹息。
到站了,苏西朝他点点头,便往车门走去,她看见他站了起来,似乎想对她说什么,但随后的人潮推着她向前去,让她来不及回头看。等她在站台上回过身来,地铁已经载着他呼啸而去。没来由的,苏西有一阵失落。
苏西的公司在城市最繁华地段的一座国际商厦里,商厦周围五星级酒店、商场云集,每天这里白领俊男美女如云,一片繁荣景象。商厦的楼底总停着一辆十几米长的加长凯迪拉克,不知是哪位大人物的座骑还是专门放在那当商厦的招牌就不得而知了,过往的行人无一例外地对它行注目礼。
苏西的女同事经常一脸憧憬状说:“要是哪天我结婚了能有这辆车来接我,那该多浪漫啊!”苏西笑笑,结婚对她来说是太遥远的事,真的哪天她要结婚了,如果是自己心仪的人,哪怕坐三轮车逛大街她都愿意。这么长的汽车,气派是有了,但苏西总为开这车的司机担忧,怕他将车掉头的时候要费九牛二虎的劲。哈哈,葡萄吃不着就说葡萄是酸的,苏西笑自己。
但今天苏西无心看风景,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冲进大厦里。大堂保安经理许天看见了,笑着和她打招呼:“苏小姐,早啊!”
“早,早安!”苏西有点狼狈,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肯定好不到哪儿去,脸上的妆花没花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的盘发已经开始松散了。她对许天说:“今天上班有点晚了。”
许天理解地点点头,看着苏西疾步向电梯间走去,有点失笑。他知道这个苏小姐每天上班都是紧踩着点,早一分钟她都不肯,经常见她一溜小跑的样子。他不禁想起远在家乡正上高中的妹妹有个外号叫“金彩玲”,她上学的时候都是紧踩着上课的铃声进教室的,所以同学们就送了她这个绰号,但妹妹的成绩却很让家里人骄傲。估计这个苏小姐也是这样的,每当她要迟到了的时候,当他向她问好时,总会看见她不好意思吐舌头的可爱动作,许天对苏西有一种自然的亲切感。
苏西工作的华奥广告公司在大楼的二十三层。华奥广告公司业务甚广,精英汇萃,在城市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这里的整整一个楼层都属于华奥广告。华奥是业界的一个奇迹,五年前还是个名不见经转的小广告公司,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为了集策划推广、定位包装、影视制作等综合性的4A级国际广告公司,跻身于国内一流大公司的行列。
刚进办公室,苏西就听到一个高分贝的声音:“苏西,你可总算来了,等你半天了!”苏西一看,原来是业务部的姚思甜,正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眼里闪着隐隐幸灾乐祸的光芒。
苏西看她来者不善的样子,环顾四周,知道办公室里的人都正竖着耳朵听着呢,便提高警惕问她:“找我干吗?”
“高经理说,你们给他们公司做的策划案太老套了,没水准,叫你重做!”姚思甜故意又放大声音说,惟恐大伙听不见。
“姐姐,麻烦声音低点,高经理,哪个高经理啊?”苏西故意装糊涂。
“乐源公司啊,他们可是我们的大客户啊!”姚思甜有点气急。
“哦,乐源公司的高经理,他们的陈总看到策划案了吗,我记得是陈总专门让我们给他出一份策划案的,那现在有问题怎么不见他给我打电话?”苏西淡然地说。
“那,那我也不知道啊,反正高经理不满意。”
“那等他们老总看了以后,方案究竟行不行,由他做表态我们再改也不迟,你看这样行不行啊,姚姐?”
提起那个高经理,苏西气就打一处来。脑满肠肥不说还色迷迷的,来过公司几次,看见美女甚多,以为可以利用手中的职权乘机揩点油,曾经涎着脸让苏西请他吃饭,谁知苏西并不买他的帐,结果就来了这招。苏西看看姚思甜妖娆风情万种的样子,心想为了拉这个业务,估计姚思甜也没少付出,但愿她不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那可真划不来。
正僵持着,办公室门口探进一个头来,是业务总监苏东。他往里问:“我妹在吗?”大家知道他找苏西,齐齐转头看苏西。
苏西站起来,苏东笑呵呵地踱进来,看见姚思甜,诧异:“思甜,你怎么在这?”思甜没吭声,定定看着苏东,然后扫了苏西一眼,掉头就走。
苏东用眼神询问苏西,苏西耸耸肩膀摊摊手。苏西原来也不知道姚思甜为什么老针对她,但刚才姚思甜看苏东的样子让苏西隐隐有些明白了。苏东是公司的功勋元老级人物,最早是学设计的,但出色的交际能力和敏锐的思维让他为公司维系了许多知名的大客户,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连老总都要礼让他三分。
苏东满身都是艺术家的气息,尽管他是业务部门的头。一头自然卷曲的长发,深邃立体的五官,一身黑衣穿在他高大健壮的身躯上显得成熟而有气质。关键他还是单身,自然引来公司美女们的青睐。尤其他那整齐洁白的牙齿配上那和煦温暖的笑容,让所有爱慕她的女人都为之疯狂。只有苏西对他有免疫力。
两年前苏西刚进公司,还是他和刘烨总经理一起面试的她。苏东看见苏西的履历就说,苏西?我是苏东,你往西来我往东,看来是有缘分罗,你以后就当我妹妹吧。
于是苏西就糊里糊涂地当了苏东的妹妹,苏东确实也挺照顾她的,经常过来找她聊天,别人也对他们的亲密报以暧昧的微笑,但苏西清楚地知道,苏东只是把她当妹妹看,而她,也不可能爱上他,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磁场,他们真的只能是兄妹。
从姚思甜看苏东的眼神,苏西知道又有只飞蛾向爱情之火奋不顾身地扑去了。苏东这个大情圣,就喜欢享受美女暗恋他的滋味,可等美女向他表白后,没过两个星期他就倦了,他说受不了女人太甜太腻。苏西说他很变态,他点点头也承认了,他说他没有功夫去爱,但喜欢享受情,什么情都好,就是不要和他谈爱情。苏西怜悯他。万树千帆过,谁知是真是假,要一一去剖析真挺累的,不如逢场作戏,反正大家都寂寞,爱情是什么东西,苏西也说不明白。
苏东问苏西,思甜来找你干吗?苏西看他一眼,似笑非笑说:还不是因为你?苏东眼里打满问号,苏西自顾清理桌面,没有理他。苏东思索片刻有点领悟。他忽然嘻皮笑脸地问苏西,苏西你在暗恋我?苏西轻呸一口,白了他一眼。苏东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说:“真的,苏西,要是你喜欢我,不定我会考虑认认真真和你谈次恋爱。”苏西说:“谢谢啦老兄,我还不想被你的崇拜者们用眼光杀死!我可承受不起你老人家的深情厚谊。”苏东扫兴,说苏西不懂情趣,苏西想,是啊,自己就是无趣男人才离开了自己,多年前的一幕虽然她尽力忘掉了,但受伤的刺痛就像关节炎一样,遇到阴雨天气仍会隐隐作痛。
苏东见苏西脸色发白,问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苏西勉强地笑了,说没什么,想起一些事。苏东拍拍她,说:“要遇上了什么事就和大哥说,别憋在心里。”苏西反手拍拍他,感激地笑了。
两个人的亲密落在进来的一个人眼里。苏西转过头来,看见刘烨站在他们身后,苏西连忙站起来,肃手而立,叫了一声:刘总。苏东仍斜倚在她的办公桌上,看着刘烨。
刘烨含笑点点头,清晨的阳光斜照在他的侧面,让他的全身罩着一圈光芒。他颀长的身躯上的一袭白色中式长杉,衬得他目光清亮,温文儒雅,气宇不凡。每回苏西看见他,半晌都挪不开眼睛,只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儒雅男人问苏西:“苏西,乐浩公司高经理打电话来谈策划案,他们的方案你们有在跟进吗?”
“有的,他们公司的陈总说他还在看,明后天就给我们答复。”
“哦,高经理好象有他自己的意见,不过等陈总看过后,他们再商讨一下吧。苏西你注意多和他们沟通一下,好吗?辛苦你了。”
“我知道了,刘总。”
刘烨转头对苏东说:“东子,今天要去美食烹饪协会一下,他们的金厨帽厨王大赛要开始了,要我们帮他们策划推广一下。”苏东点点头。一黑一白,一个阳光一个文雅,两个大帅哥,小小的办公室都要盛不下他们的耀眼光芒了。
刘烨朝苏西点了下头便离开了,苏西看着他俊逸的背影,不禁有点发痴。
苏东见状,窃笑着对苏西小声说:“苏西?”
“?”苏西回过神,抬眼望着他。
“把你的口水擦擦,都快流出来了!”苏东一脸嫌恶状。
“臭冬瓜!你——”苏西脸红了,做状要踢苏东,苏东哈哈笑着走出苏西的办公室。
接电话、打电话、写方案、与媒介沟通、联系活动事宜,一个上午苏西就在昏昏沉沉和忙碌中度过。临近中午,苏西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苏西面无表情地接起:“您好!华奥策划部!”
电话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西西,又忙昏了吧?”
“米莉呀,唉,真是忙乱了,你今天没去电视台吗?”苏西知道,艾米莉在制作部工作,经常在录音棚里待着要不就在电视台混着。
“没呢,在办公室呢,中午一起吃饭!最近吃得都太素,来点刺激的,麻辣香锅如何?”
“好啊,我正要找你准备有空一起吃麻辣香锅呢,好久没吃了,真馋。”一提起麻辣香锅,苏西就两眼放光,她最喜欢川菜了,鲜香够味又解馋。
“那就说定了,叫上王姐和米兰她们,中午一起聚聚。”
“还聚呀,昨晚聚得还不尽兴呀?”
艾米莉在电话那头笑得花枝招展,“乖西呀,就是昨晚没尽兴,所以今天中午再继续。”
苏西听了直晕,昨晚没尽兴?那些疯癫乱晃的女人都是谁?
中午公司有免费的午餐,在大楼的顶层有食堂,五菜一汤还有饭后水果,花样很丰富,但每天都吃食堂的饭菜大家有点受不住,所以经常出去外面吃,通常实行AA制或者轮流请。
王姐是业务部的老员工,刚三十出头,和苏西和艾米莉还有市场调研部的米兰是要好的几个姐妹,经常聚在一起凑分子,哪有新酒楼开张或者有口碑的好菜,哪里就有她们窈窕的身影。自称为“美食侦探组”的她们差不多都将附近的餐馆都吃遍了,其中最受她们青睐的就数隔条街道的“香锅锅”麻辣香锅了。
“香锅锅”外表并不起眼,最早还是苏西先发现这家店的菜很有特色的。它的店面并不大,但生意很好,每天从早到晚都有很多人在排队等位置,中午更是拥挤,去得晚了,根本就吃不上了。因此苏西和王姐她们通常都会提早定位置,就算定了位置也要有一个先早到来守护自己的位置,因为这家店生意好得有时连定的位置都会被人强行霸占去。
中午,当苏西和艾米莉到达“香锅锅”时,老远就看见王姐在一张四人桌前向她们微笑着招手。王姐是个豪爽率真的女人,物以类聚,其他三个女人也是英雌惺惺相惜。因为有了这些女人,苏西才觉得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有了乐趣,淡忘了寂寞的滋味。
苏西和艾米莉走上前去,问王姐:“怎么米兰还没到?”
“她们头儿要她完成一份调查问卷才能出来,”王姐说。
“她的头儿?那个很拽的男人啊?”艾米莉问,她皱着眉头想起调研部的总监丁山,整天冷冷的,好象谁欠他三百万似的。
“那不叫拽,叫酷好不好?”王姐笑着说。
“那温柔的米兰不是被他欺负死了?”苏西担忧地说。
“不会的,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王姐捉狭地朝苏西眯了一下眼睛。
苏西:“啊,什么意思?”
王姐正要说话,远远就看见米兰小跑着进来了。一坐下,米兰就连声道歉:“对不起,来晚了。”
艾米莉问她:“工作这么忙啊?”
“是呀,最近我们有一个商贸公司的调查要做,天天忙。”米兰说着话,拿着纸巾抹去额头的细汗。米兰是个楚楚动人的善良女孩,别看外表属于贤妻良母型,但性格其实有点小倔强。
“你们头没有欺负你吧?”
“恩?哦,没有啊,他对我挺好的。”米兰说着,脸上泛起红晕。
三个女人对视一眼,没忍心捉弄害羞的米兰,叫过服务员开始点菜了。
既然来“香锅锅”了,那麻辣香锅就是重头戏了。据说麻辣香锅源于重庆缙云山土家风味,是当地老百姓的家常做法,以麻、辣、鲜、香混一锅为特点。重庆当地人平时喜欢把一大锅菜一起用各种调料味料炒起来吃,而每当有重要的客人时,便会在平常吃的大锅炒菜中加入肉、海鲜、脆肠、肉嫩,笋片清香,腐竹因为事先炸过,可以吸收各种肉类和海鲜的鲜味,加入本身的香味,混合起来,成就了“麻辣香锅”。
“麻辣香锅”内容混搭有荤、有素、有淡、有辣、有自然形成、也有人工加工……看上去已觉天南地北的食材,融入一锅,就如时尚界将五彩六色混搭在一起一样,享受的是丰富与多样。麻辣香锅制作中对辣椒的选用有着特别的要求,尤以川西的“二荆条”为最佳,因为这种辣椒颜色鲜艳、辣香浓郁、辣感柔和。而香锅的香料采用四川独有的几十味特殊原料,经现代工艺精制而成,不伤胃、不上火、色泽鲜艳,故有“一锅红艳”之称。它香气扑鼻、滋味柔和纯正,具有辣而不燥、鲜而不腥、入口窜香、回味悠长的独特口味,同时在制作上采用单锅单炒,一次使用,迎合了现代人对健康的追求!
而“香香锅”的厨师在香辣与干锅菜的基础上对这种麻辣香锅进行了整理与开发,使麻辣香锅适宜餐厅经营与操作:原料上,扩展到了海鲜水产、家禽家畜、时鲜蔬菜单品多达数百种之多;味型上,融合重庆火锅、川式干锅、香辣菜系特点,突出了麻、辣、干、香的特点;辣味上,进一步细化,采用5-7级的分级方式,点点辣、微辣、中辣、重辣、特辣,因人而异;功效上,在中药辛香原料的独特配伍中加进了清热除湿等功效的中药材,具备了不伤胃、不上火、去湿热等特殊的药膳功能。“香香锅”的麻辣香锅在整座城市都是相当有名气的,天天座无虚席。
几个女人聊着天,一会服务员就端着锅上菜了。一锅红艳,伴随着诱人的麻辣香气很勾起人的食欲,他家香料放得足,辣得也比较爽口。肉滑嫩,鸭肠劲道,葱段和蒜都炒的香气逼人,酱料辣得过瘾,海虾又大又新鲜,里面还有皮蛋、蛋黄、南瓜之类的炸的小丁,金针菇、腐竹、青笋等都很入味。
老饕丽人们吃得很是满意,王姐问苏西:“美女,当初你怎么找到这家的?算你有眼力!”
艾米莉说:“你怎么忘了,苏西是出身厨王世家的吗?自有她的家学渊源。”
王姐想起来说:“是呀,苏西,最近你妈妈好吗?好久不见她了,很是想念她做的苏家私房菜,那味道简直是超级棒!”
苏西笑笑没有说话,她想起了远方的妈妈,估计又是一个人在钻研菜谱,她的饭馆怎样了,忙得过来吗?自从六岁那年爸爸参加厨王大赛失败离家出走后,妈妈就把教师的工作辞掉了,独自一个人经营着苏家私房菜馆,苏西知道妈妈在苦撑着等爸爸回来后再把老字号菜馆完璧归赵,她不忍心老字号在爸爸手里倒闭。但妈妈深恨厨师这个职业,认为是它把爸爸给夺走了,所以坚决不让苏西学厨,即使她再忙,也不叫苏西回去帮忙。苏西一阵黯然。
米兰见状,连忙岔开话题,问苏西:“听说早上姚思甜找你麻烦了?”
苏西没有说话。王姐恨恨道:“这个姓姚的女人,惟恐天下不乱!”
苏西诧异:“你们怎么知道?”
艾米莉笑道:“今天早上公司两个超级大帅哥都到你办公室了,这个桃色消息全公司谁不知道啊?”
“去,乱想!”苏西翻白眼。
“哈哈,所以你要小心公司其他美女醋海生波哦!”米兰也凑上来,和王姐一起笑。
“哪跟哪呀!”苏西简直受不了这些女人的胡乱八卦。
艾米莉想起了什么,说道:“女士们,这周六电视台要录制金厨帽烹饪大赛初选的节目,少了群众品菜员,大家有没有兴趣要去?”
王姐说::“那些品菜员不都是老年家庭主妇们吗?我可不去!”
米兰也说:“我周六还要调研呢,估计去不了。”
艾米莉转向苏西,对她说:“乖西,你可不能不去,这个节目的编导是我一哥儿们,他刚接手这个节目,缺少群众嘉宾,急得他不行,你可得帮帮我,别让我下不来台啊!”苏西看看大家,别的两个女人都双目朝天,她们都知道艾米莉老是喜欢让她们上电视节目,若是当主持人也就罢了,偏偏每次都是群众演员,如同道具一样当摆设,单调无聊不说,还要搭上一整天的时间,打死她们也不去!
苏西看看艾米莉恳求的目光,就说:“那我——就去吧!”艾米莉发出一声欢呼,“苏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反正你也没有男朋友,正好去电视台露露脸,顺道拐一两个帅哥回来!”苏西看着她说:“你再说,我可就不去啦!也不看看我为你牺牲了周末那么宝贵的睡觉时间,还那么戏弄我!”
艾米莉双手合十:“sorry,亲爱的苏西,别生气,今天这顿饭我请了,如何?”
三个女人都笑了,齐声说:“那还差不多!”
这该死的艾米莉骗了我!
苏西坐在电视台演播厅的观众席上愤愤地想着,说什么来当观众品菜嘉宾不仅有免费的美食佳肴可以品尝,还说什么参加这场“金厨帽”厨王争霸大赛都是帅男级人物,可以大饱口福和眼福,但从早上九点到现在,苏西已经整整等了两个小时了节目还没正式开始呢!艾米莉也不知和哪个帅哥私奔到电视台外谈情去了,把苏西一个人撇在观众席上。
苏西只好无聊地四处张望。只见宽阔的台上已经架起了炉灶,除了必要的案板、原料台及洗菜池外,还配备了烤箱、光波炉和蒸箱等设备,整套炊具齐全,一尘不染,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亮光,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苏西心想,哇赛,这个电视台还很舍得下足工夫呢!
舞台正中“金厨帽”厨王烹饪大赛初选赛的几个大字金光闪闪,晃得苏西心神不宁。听说这次来参赛的都是厨艺界的精英和高手,大赛邀请到的都是国际餐饮界重量级的美食评审,有的还是厨艺界的泰斗,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吸引众多的眼球了。
周围都是一些妈妈级的品菜员,年轻的苏西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灯光、道具、主持人还有厨师都还未就位,就只有观众席上的婆婆阿姨们在热火朝天地聊着菜市场的琐事,看样子对这场比赛非常地热心。
每人都发了一条鲜黄色的围裙,上面还有赞助商的绿色广告字样,那个王姓编导要来当观众品菜员的家庭主妇们都围上它,说是这样比较整齐划一和醒目,苏西也不例外地围上了,看看周遭兴高采烈的阿姨婆婆们,苏西无语。
好几次苏西都想拍拍屁股走人,回家睡大觉去,但看见王编导怯生生讨好恳求的目光,再想想艾米莉的嘱咐,苏西咬咬牙,拽拽身上的围裙,还是忍了。
不过那些阿姨们对苏西很有兴趣,苏西乖巧文静的样子很讨她们的喜欢。家里有待娶儿子的老太太别有深意地拉着苏西的手问长问短,苏西如坐针毡,又不好意思板着脸,心中只盼望节目快点开始录制,让她们能转移注意力,让她舒口气。
在苏西的急切盼望中,节目主持人总算亮相了,美食频道的金牌搭档林子峰和方宜隆重登场,演播厅现场气氛热烈,大家都鼓起掌来。苏西拍得最欢,比赛总算拉开序幕了,总比无望的等待要强。
近距离看,苏西觉得现场的男主持人林子峰比他电视上更好看些,至少没有那么胖,镜头是会将人脸放大的。他很高大威猛,女主持人在他身边如同小鸟依人。
女主持人方宜看上去和电视上一样漂亮,但近看会发觉妆化得很浓,一袭玫红色旗袍将她的美好身材一展无遗。不过让苏西受不了的就是她的嗲,女人娇弱可以,但是不要嗲得像棉花糖一样粘不叽叽的,苏西觉得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过看男主持人很乐于享受这样的调调,苏西想,真是箩卜青菜,各有所爱,什么锅配什么盖。
现场的阿姨师奶们难以克制住兴奋,将男主持人林子峰团团围住,有的急于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情,有的向他请教做菜的诀窍,还有的请他给自己签名,把苏西看得目瞪口呆,原来师奶也有追星族,而且狂热的程度不亚于年轻人,难怪报纸杂志上说有些成熟男明星是“师奶杀手”,这股追捧力量不容小觑哦!
林子峰倒是很有耐心地和阿姨们聊天,给她们在围裙下摆上签名,一一满足她们的要求,风度绝佳。他一抬眼看见了独自在观众席上的苏西,眼睛不由一亮。他含笑地对苏西颔首,苏西也礼貌地回礼。
一旁的女主持人方宜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上上下下打量着苏西。苏西不耐她带刺的眼神,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乱没形象的。方宜皱着眉头,眼里的戒备和敌意少了一些。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编导喊:“三、二、一,开始!”,节目录制正式便开始了,林子峰在镜头前面开始主持,他的声音浑厚富有磁性,光听声音苏西差点都沉醉在他的温柔乡里了,但睁眼后梦就醒了,苏西就来回在梦和醒之间徘徊。女主持方宜也开腔了,幸好声音不是苏西想象中的那样嗲死人,还是挺清脆悦耳的,苏西心想这样好好说话就对了,其实这样更好听。
一阵开场白后,林子峰和方宜笑容可掬对观众说道:“下面有请——今天参加比赛的五位选手,他们分别是:陈文鸣、孟建、山奇、武思义以及马天浩!”
王编导在一旁示意观众席上的观众热烈鼓掌,同时挥舞手中的塑料充气棒以示欢迎。
伴随着主持人的简介,选手们一个个出场,选手们频频和观众们挥手,引来现场一片口哨和尖叫声。苏西看见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嬷一边舞着充气棒,一边尖叫,要从观众席上冲到台上去,却被工作人员拦住,苏西心想这个超级粉丝好猛!
前面出来的几个选手,第一个陈大厨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快步出场,在台上一立,孔武有力,他朝台下一抱拳,收到一片热情的掌声;第二个孟建将近四十,微笑着和大家摆摆手,一派温文,换来许多阿姨支持的眼光;第三位山奇出场,观众有点骚动,这是个年轻的帅小伙,他懒洋洋地在台上一走,引来众多爱慕的眼光和口水声一片;而武大厨的出场,并没有唤起大家太多的反应,他只是个瘦小的老头。
苏西脸上的笑一直止不住。她以前不怎么看这类频道的节目,觉得那都是家庭主妇们喜欢看的,今天到现场参加录制节目,没想到这些平日里看着温柔端庄的阿姨婆婆们竟然这么热情和可爱,让她忍不住觉得很开心,她想要是妈妈也在场就好了,她肯定比谁都热情。
突然苏西觉得周围安静了,她不解地四处张望,怎么了?不是该第五个厨师登场了吗?怎么坐在自己两旁的阿姨们都睁大眼睛,一起都安静了呢?苏西一抬头,远远望去,看见一位翩翩美少年正立在展示台中央!
他穿着厨师的制服,但原本可笑的制服并没有削弱他丝毫的风采,反而让他的身形更显挺拔;一头浓密的黑发自然服帖,他明目如星、五官俊美,站在台中央,连强烈的灯光甚至都不如他耀眼。
大家见过的美男子不少,但厨师里有这样的美男子还真是不多见,现场的观众都被他的风采震撼到了,包括在一旁的主持人!
苏西也呆住了,但是不是因为他的美色,是因为这个美男,竟然就是那个她在地铁上偶遇到的男孩!!!
苏西在心里曾经无数次想过地铁男孩的职业和身份,因为他的年轻和纯真,苏西想得最多的还是学生,但今天猛地一看他穿着厨师衣服站在那里,苏西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也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她赶紧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她一激灵,这才相信台上站着的真是他!
马天浩站在展示台中央,聚光灯照得让他有点睁不开眼睛,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这种场合虽然也有过,但是他还是不太习惯。他向观众们欠了欠身,场上顿时爆发出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马天浩有点难为情,脸又开始有点发红,却换来了观众席上更热烈的回应。他抬起头,想向观众席上致意感谢她们的支持,却正好和苏西打了个照面,一丝错愕写在他的眼里。
是她吗?那个梦幻般小精灵?
苏西远远注视着他,看见了他的错愕,也看见他的眼神由吃惊慢慢地变成了欣喜,目光慢慢变得柔和温柔起来,苏西知道他是喜欢看见自己的,心里暗自有一丝欢呼雀跃。
两个人的眼神越过众人,在空中默默交流,苏西只觉得心深处某一个原本冰冷的角落慢慢地柔软了起来。
选手们站成一排,等待主持人宣布开始比赛。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主持人那儿去了,马天浩站在最边上远远望见苏西穿着不合身的广告T恤衫,系着滑稽的围裙,在一群阿姨级主妇中特别突出,忍不住好笑,连主持人接下来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只有3号山奇选手瞥了他们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为展示自己独特的饮食文化,扩大各地烹饪技艺交流,这次大赛让全国各地大饭店酒楼的厨师们齐聚这座城市,共同参与这次美食盛事。“金厨帽”是厨艺界厨师的最高称号,代表着厨师顶级厨艺水平,获得“金厨帽”的厨师不仅可以名扬天下,更可以将自己所擅长的独家菜系作为厨艺界顶级菜谱发扬光大,因为五年才举办一次,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许多厨师朝思慕想、十年磨一剑就是为了这一天,能戴上“金厨帽”集荣耀于一身,但有的人如愿以偿、意气风发,有的人却黯然离去,一撅不振,让人扼腕叹息。
主持人林子峰开始宣读“金厨帽”厨王争霸大赛的比赛规格。比赛以个人赛方式举行,现场展开冷拼、食雕、热菜等多方面厨艺大比拼。每场五个厨师参加,抽签对决,以逐轮淘汰制进行选拔,即五进三,三进二,前两名晋级选手与下一轮优胜者比拼。参赛菜式要求富有特色,姿彩纷呈,推陈出新。以各评委评出的分数及现场观众投票相加,分高者胜。
待评委们点头示意后,随着主持人宣布比赛正式开始的话语声,选手们进入了紧张的准备状态。第一关考验选手的是冷拼。
拼盘亦称冷盘、冷碟、冷盆或者凉菜,是将宜于冷食的菜肴切配拼装而成的盘菜。需要选手用不同刀法将冷菜原料加工成各种形状,以排、推、迭、围、摆、覆等方法装盘,是便餐和筵席上以佐酒为主的头道菜。
坐在台下的苏西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她背诵的关于拼盘的历史。苏西还清楚地记得父亲说,拼盘最早便源于中国。春秋时代,中国就有了食品雕刻艺术,但这还不是真正的拼盘,直到唐代,我国才有了用菜肴仿制园林胜景的习俗,但并不限于冷用;而到了宋代,则出现了以冷盘仿制园林胜景的形式,宋代寺院中用冷菜组制的仿王维辋川别墅的图景,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的拼盘。而在明、清时代,拼盘就已发展得十分精细了,到了现代,拼盘的制作上发展得更是十分精妙细制,像山水、花卉、鸟类、动物等图案的拼盘无不制作得形象逼真,色彩动人。
如今,睹赛思父,苏西黯然神伤。
而马天浩则想起了自己刚入门学艺时,必须每天要在大家到来之前到厨房打开水闸瓦斯闸,用猪骨头和整鸡将高汤吊好,把中午要用的材料准备好。
师傅要求大家练刀工,每次都在每人案下放两桶竹笋,在每人案旁放一根火柴棍儿,他要求切出来的笋丝要跟火柴棍儿一样粗细,他会不时放下自己手中的刀来检查每人的质量,检查方法是将笋丝和火柴对在一起,十根里有一根不吻合给予警告,有两根的话就令你改刀。
别看一根火柴棍儿,它做为检验工具,精确得不在千分尺、卡尺以下。为了练成切笋丝,那小小的火柴棍儿让自己冒了多少回汗,放弃了多少次休息。
后来师傅往锅里倒了一公斤精盐,让自己在灶上翻它,他按照师傅说的要领练了一个钟点,那盐就在锅里自由自在的飞起来。他清楚记得师傅脸上惊与喜交集的表情。
师傅又将瓦斯打着小火,叫他炒盐,盐热了,往里加了把花椒末,又翻了几翻,到闻的出香味儿,师傅叫他把盐摊在报纸上晾凉,说那就是花椒盐;师傅又往锅里放了块捏锅耳朵的手巾让他翻,毛巾比盐轻多了,让它在锅中跟烙饼似的翻跟头可费老劲了,但他终于翻成了,还能将毛巾甩出锅老远再叫它翻着跟头飞回来。
发鱼翅、发海参、捻锅粑、清燕窝等许多诀窍,也都是师傅教他的,师傅说这些不是菜案上也不是灶上,却是真正厨师必须要掌握的本事。
而现在自己也当了真正的厨师才明白师傅的用心良苦,师傅传授的美食诀窍到现在都仍然有效。自从五年前匆匆一别,不知师傅现在还好吗?
台上台下两人各想着心事,马天浩偶尔看苏西,眼神依旧是那么温柔。苏西却有点担心,别的选手速度很快,但马天浩的节奏却很慢,甚至还在教他的助手切牛肉。
马天浩对助手阿年和小齐说:“剔牛肉不是从骨头上往下剔肉,在那过程中要将筋头油膜剃干净,要求细心和通略筋膜肉纹的走向。”说着用修长的手指握住菜刀,示范给他们看。阿年和小齐用尊敬和崇拜的眼神看着这位年纪不大却颇有造诣的师傅老大。
冷拼的环节要求选手们在一个小时时间内完成,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别的选手原料都已经切了一多半了,马天浩的准备工作才进行了一小半。
苏西为他暗自发急,私心里她希望他赢,因为她发觉她——好象有点喜欢上他了。
别的选手苏西没心思看,她只看马天浩。
在她的内心深处,这个原本不相干的少年,已经让她不由自主地慢慢感觉到熟悉和亲近了。有些人见面千次,仍是陌生人;而有些人就如同冥冥之中有安排,仿佛前世许了约,今生注定要相见,心口处会隐隐作痛,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吗?
马天浩低着头在切片,神情专注而认真,动作娴熟而麻利,一把锋利的厨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左右逢源,赢得观众们的阵阵喝彩以及评委们的含笑颔首。没有刻意的,他就是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苏西喜欢工作中的马天浩,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案板和灶台之间游刃有余,动作潇洒连贯,心想原来烹饪也可以这么艺术。马天浩专心致志,俊脸上带着微笑,露出了他的酒窝,不仅令苏西心里一动,观众席上的阿姨师奶们也为他的风采所折服,在心里暗暗地在为他鼓劲加油。女主持人方宜更是近水楼台,撇下其他的选手,一直站在马天浩的身边,都有点看痴了。
“这个男颜祸水,”苏西轻笑,长得好又不是他的错,因为是爹妈给的;但是出来招摇就是他的不对了。
尽管还是有点担忧,苏西还是静下心来看比赛。
花色冷拼是指经过精心构思后,运用精湛的刀工及艺术手法,将多种凉菜菜肴在盘中拼摆成飞禽走兽、花鸟虫鱼、山水园林等各种平面的、立体的或半立体的图案,是一种技术要求高、艺术性强的拼盘形式,要求主题突出,图案新颖,形态生动,造型逼真,食用性强,最能考验厨师的基本功与艺术造型能力。
今天的花式拼盘以“禽”为主题,要求选手在一个小时,独立完成拼盘作品,而且讲究造型优美、意境雅致,还要食用性强。这个环节的分数为三十分,占比赛总分的百分三十。这三十分中评委有二十分可打,十个观众品菜员手中有十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场上的选手大都已经开始摆盘了,各自面前的水晶盘上已经堆红叠绿,选手们的构思开始在盘中慢慢呈现出来了。选手们的刀工精巧细腻,拼摆角度准确,色泽搭配协调,他们拼出的各种造型,五彩缤纷,惟妙惟肖,让人心旷神怡。
1号选手陈文鸣大厨率先完成他的作品,随后其它三位大厨也先后完成了他们的作品,场上只剩下马天浩了,他还是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在码着菜。当最后他往盘上的食品刷上一层明油示意裁判他已完成时,距离环节比赛结束时间就剩两分钟了。
五位选手的作品在台面上一字摆开,真是五彩缤纷、争奇斗艳,难分轩辕。
评委们从拼盘的口味质感、工艺与营养、形态与色泽、创意与实用等方面来评判选手的得分。
最先完成的1号陈文鸣大厨的作品名称是:“拂晓金鸡”,只见五彩斑斓的金鸡在盘中仰首打鸣,活泼有趣。他用到的材料有熟鸡脯肉、金华火腿、烧鸭、鸡蛋黄、咸水虾、叉烧、鸡蛋松、卤水肉水晶肘子等,热忱的陈大厨为评委们介绍着自己作品的创意和制作流程。
2号孟建完成的作品名字为:“喜鹊报春”。喜鹊身体是用用醉鸡丝垫底的,尾部用酸黄瓜拼成,细尾羽用细黄瓜丝,鸟身体用蛋黄糕铺成,鸟的头部用切细的发菜细细簪上,翅尖则用黄瓜皮,翅膀的第二层铺上蛋黄糕,喜鹊的肩部用玉兰片连刀片,嘴用青椒,爪用烧鸡皮剪成,黄瓜皮做成梅枝,樱桃切片做梅花。喜鹊喧闹,鸟语花香。
3号山奇的作品是“花开凤凰”,先用片好的海蜇头片拼出弯曲的两条凤尾,用劈开的蒜苔片做筋,煎卷切片作凤凰头部的花饰,胡萝卜、蛋白丝做尾部的细羽,身体用五香鸭脯做铺垫,西红柿连刀抿开盖面,蛋白糕、猪舌、蛋白糕分三层切片叠压拼出翅膀,冠、腿用胡萝卜镶成,大小花都是用菜卷料切成马蹄片,拼摆而成,盘边料用卷煎、火腿、腊肠、小虾铺成,草叶用青椒片、黄瓜铺成,草地用菜松铺成。工艺复杂,用料考究,堪称鸟中之王。
4号武思义的“荷花鸳鸯”,荷叶下用鸡丝垫底,黄瓜片拼出荷叶的上半部分,莴笋片拼出荷叶的下半部分,小荷叶用黄瓜片铺成,荷花用蜜汁西红柿拼成,酸黄瓜做荷梗,长草、水草用黄瓜切连刀,双鸳鸯身体用火腿丝垫底,右边的鸳鸯用火腿做尾,莴笋覆盖身体,西红柿连刀作颈,口蘑连刀作头,眼、冠用黄瓜,火腿、翅膀用蛋黄拼成,左边的鸳鸯用蛋黄糕铺身,口蘑连刀从下至上拼出鸳鸯的胸与头,眼、嘴用胡萝卜,水纹用莴笋片刻出。巧夺天工,让人只羡鸳鸯不羡仙。
最后是5号厨师马天浩的作品“梧桐双栖”,和三号山奇一样,他也选择了凤凰为主题的花拼。他将凤凰的尾部先用黄瓜连刀切片铺盘边一层,并在上面用蛋白糕、蛋黄糕片层层盖上,再加以樱桃点缀,再分别用紫菜蛋黄、鸡卷、火腿卷、虾茸卷、腊肠等切片后,分层拼出孔雀的尾部,上部的细尾羽用蛋白糕丝拼成,翅膀从下到上用蛋白糕片、火腿、口蘑连刀片叠压拼成,凤凰的头部用蛋白糕片刻成摆入,嘴、眼、冠用黄瓜皮刻制,树干用肴肉、牛肉切片制成,叶子用青椒、红椒刻成,右边的白孔雀身、头同上。双凤交映成趣,双目对视,仿佛要活起来一样.
评委们一一观赏和点评,不时交头接耳,交换意见。
马天浩和山奇对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凤凰为自己作品的主题,是英雄所见略同吗?从刚才的比赛过程中的较量,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功力不凡,在心里对彼此充满敬意,英雄惺惺相惜。
马天浩将目光转向观众席上的苏西,见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评委,看着他们如何评判,没有注意到他在看她。马天浩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在台上比赛一点都不慌张,但只要一看见苏西就心慌失措,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山奇顺着马天浩的眼光看到苏西,忍不住嘿嘿一笑,马天浩觉察到了,一张俊脸窘迫得通红。
同时注意到马天浩的还有主持人方宜,从林子峰到马天浩,他们的目光一直都围着苏西转,那个黄毛丫头到底有什么这么值得注意的,她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苏西,想要从她那张白皙清秀的脸上找到答案。
苏西并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关注她,在她貌似认真专注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被饿昏了的心。早上到现在,她只吃了一片面包和一个苹果,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她一心想要评判快点得出结论,好让她们这些观众评菜员登场。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评判们终于打分了,马天浩和山奇的两只“凤凰”得分一样为十九分,并列第一;4号武思义十八分,姜还是老的辣;2号孟建获得十六分,而1号陈文鸣大厨由于刀工不够均匀,只得到十一分,暂时居后。现在该轮到观众评菜员登场了。
苏西眼睛一亮,兴奋得一跃而起,终于可以上台光明正大吃东西了,为了这一刻,她等到花儿也谢了。
苏西和其他的品菜观众鱼贯上场,逐个对选手的作品进行赏析和评选。对于苏西来说,更重要的是吃。菜做出来不让吃是没有天理的,苏西一向反对暴殄天物。
她端着一只小碟子,喜孜孜跟在品菜阿姨的后面,激动而忐忑地准备大快朵颐。
一、二、三、四……七、八……九!咦,怎么算上自己才九个人?不是说有十个人十张票吗?苏西正在诧异着,突然背上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一看,忍不住要笑,原来是围了一条围裙的艾米莉站在她身后正朝她挤眉弄眼。
“一到有吃的时候就出现了,你可真及时啊,刚才上哪去了?”苏西问艾米莉。
艾米莉说:“刚才在导播室混了会儿。”然后又凑过来神秘地对苏西说:“刚才看见没有?有两个出场的厨师简直帅呆了,让我老人家蠢蠢欲动,特意出山来近距离观赏。”说着扯扯身上的围裙,皱着眉头说:“这个也太丑了,唉,我的美好身材就这么被抹杀了!”
苏西忍着笑,没理这个色女,自顾自的开始赏菜看菜。近距离看着选手们的作品,更是精致。这些花拼菜品真是色彩艳丽,美不胜收。
选手们站在自己的菜品前,为品菜员们殷勤地介绍和布菜。这些阿姨妈妈级的品菜员很是认真负责,她们端着小碟一品再品,随心所欲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让一旁的厨师时而笑逐颜开,时而眉头紧皱。但大多数她们的踪迹还是停留在马天浩的作品前,也不知她们是看菜品呢,还是在看帅哥。
苏西走到1号作品“拂晓金鸡”前,作品意为拂晓,主题是金鸡,陈大厨在拼摆中把重点放在主体金鸡上,并没有太多注意在日出上,因此拂晓的意境没有体现出来。陈文鸣大厨一脸懊丧,可能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了。
莫名的惆怅掠过苏西的心里,也许当年父亲也曾经陷入到如此的窘境吧。她不禁有了一丝对陈大厨的怜悯。她夹起一片叉烧,味道其实还不错,她称赞了一下陈大厨,换来他受宠若惊的感激眼神。
4号武思义的“荷花鸳鸯”让苏西很是赞赏,“荷花”的叶茎和花茎从“水”中长出来,交错生长,粗细搭配,弯直自然,打破了等距离及平行、排列等规律,厨师设计出了自然、生动、错落有致的图案。别看武大厨貌不惊人,却是巧手慧心。苏西对他的蜜汁西红柿片情有独钟,连吃了好几块,引来旁边品菜员的侧目。但武大厨一直以宠溺的眼光看苏西。
3号山奇和5号马天浩的凤凰更让苏西有惊艳的感觉,心想这两个年轻厨师,厨艺却达到了炉火纯青,刀工精细、色泽自然、配比合理、形态美观,苏西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词来赞美他们的菜品,简直就是精美的艺术品,光看着就让不忍下箸。
“梧桐双栖”,那两只凤凰脉脉对望,鲜活得有灵性,苏西在心里惊叹。马天浩,他是个深有悟性和意境的男人,让苏西对他的发现又更进了一层。
苏西想和艾米莉交流一下感想,却发现她正痴迷地看着山奇和马天浩,眼睛里春意荡漾。苏西觉得脸上直发烧,这个女人也太没色品了,美男可以欣赏但不要意淫,所谓风流但不要下流,不仅是针对男人,对女人也适用。
苏西走到艾米莉旁边,用手扯了一下她的围裙,但沉迷于美色的艾米莉甩开她的手,理都不理苏西。厨师山奇用好笑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丽人,一个秀美性感,一个甜美清丽,都围着围裙,简直就是阿姨大婶兵团里的两朵奇葩。娇小的那个他比较有印象,因为他知道马天浩一直在看她,至于另外一个嘛,他眯起眼睛邪邪一笑,好象满符合他的胃口的。
他走上前去,故意压低嗓音问艾米莉:“小姐,需要为你服务吗?“他满意地看见艾米莉差点被电晕的表情。
“不,不用了,”艾米莉结结巴巴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没事,尝尝这个五香鸭脯,我是用祖传的卤汤精心卤制的。”山奇为艾米莉布上菜,让她品尝。
近距离看美女,山奇大饱眼福,眼前的美人长长的卷发尽显妩媚,宽大的围裙掩盖不住她酥胸饱满,纤腰一握的魔鬼身材,烈焰红唇,让他有一种想要她的愿望。
艾米莉从眼前魅惑男人的眼里看出了他对她的兴趣,她含笑地吃下了那片鸭脯,好吃,她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游戏开始了,她和他,终于棋逢对手。
苏西看着艾米莉如花蝴蝶般花枝招展,知道她又找到新目标了,唉,随她去吧,就象艾米莉经常说的“喜欢就爱,爱是无赖”。这个世界,人人爱玩游戏。
阿年难得看见帅气但内敛的师傅头一次会对女孩这么关注,他捅捅小齐,示意他看师傅的眼神,小齐也发现了,他们的眼光在马天浩和苏西间来回逡巡,两个人相视窃笑,看样子师傅不当苦行僧的日子近了,他们也为师傅高兴着呢。
因此当苏西来到他们的菜品前,阿年和小齐殷勤地给苏西布菜,嘴里热情地招呼着:“小姐,尝尝看,这些都是很好吃的,是我们师傅的杰作哦!”他们心想这可能是他们未来的师娘哦,长得还挺漂亮的,要好好表现,给师娘留下个好印象。
苏西一看自己手中的品菜碟,什么鸡肉卷、火腿卷、虾腿卷堆得像小山高,苏西心里虽然很高兴这下可以吃饱了,但是他们的过分热情让她感觉怪怪的。马天浩看了徒弟们一眼,阿年和小齐吐吐舌头,不敢动了。
马天浩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苏西局促不安。他和她的距离,只有一盘菜的距离。
他可以看见她用纤长白皙的手夹起他做的菜,放进嘴里慢慢品味,看着她那粉红色的小嘴一张一合,他只觉得呼吸困难。
苏西品尝的是一块口蘑,很鲜嫩,多重味道一层层在嘴里散开,好吃得让苏西差点连舌头也一并吃下去。苏西终于抬头看马天浩了,她太想知道这个超级小厨师是怎么做出这么好吃又好看的东西来的。
马天浩看着苏西那明亮眼睛,不知所措地避开了眼光,但又在心里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倒是苏西看见他又脸红又低头的神情暗觉好笑,她想了想,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就走开了。
王编导让观众品菜员给选手打分,每个选手最高可以有十分。这次先从5号马天浩开始,毫无悬念,大家不约而同都给他打了十分,苏西听得旁边的阿姨说,这孩子真帅,菜又做得好,分都给他都算少了!
4号武思义得到九分,3号山奇人气也很高,也得到了十分,2号孟建得到了八分,现在就看1号陈文鸣了,他刚才分数最低,这次要是在品菜环节再败下阵来,他就要被淘汰了。
3分!1号陈文鸣只得到了三分,这三分中的一分是苏西的,她希望他能进入下一轮的比赛,但天不遂人愿。
原以为陈文鸣会掩面而去,但他却落落大方地拿过主持人的话筒说:“我虽然技艺不够娴熟,但仍然认真细致做好每道工序,我希望把自己精挑细选的原料,通过自己神奇的双手,烹饪出美味。虽然今天我失败了,但我会继续努力的!厨师不言败!”他的话引来了现场观众的一片热情的掌声,大家全体起立,目送着他离开。
当陈大厨走过苏西的身边时,抬眼看苏西,认真地说:“丫头,谢谢了,以后想吃什么菜了,就来鸣天酒楼来找我,我给你做!”苏西站起来,赶紧点点头,陈大厨朝观众席抱一抱拳,潇洒退场。
苏西望着陈大厨的背影,肃然起敬,这,才是超级厨师的气度与风范。
如果说花拼是可以用嘴来吃的,那么食雕就是可以用眼睛“吃”的艺术品。
苏西和现场观众已被眼前精美的艺术品所震撼,那一件件惟妙惟肖的雕刻作品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精品,苏西真心地佩服着这些化平常为神奇的厨师们,第一次,她觉得厨师是一个艺术家的职业。
场上已进入第二关食雕环节,选手们用自己的一双双巧手,将普通的白菜胡萝卜南瓜等食材雕刻成让人惊叹的作品,以飨观众和评委,带给他们堪称视觉盛宴的享受。
“金凤献瑞”,盘旋着的金凤凰,每一个细节都刻划得惟妙惟肖;“鹏程似锦”,此作品除了大鹰羽毛丰满外,它注视时的神韵最是逼真;“竹趣”,竹笋的造型十分逼真,而且竹子上还有爬行着的小蜗牛,栩栩如生,手工极为细致;“暗香疏影”,一幅清雅的图画,姿态万千的每一朵红花都在师傅的手中变得灿烂,花瓣还是晶莹剔透的呢,很难想象出其实这些花都是镶嵌上去的,难怪得到全场最高分。
老饕苏西虽然一门心思只想着吃,但还是知道红花还需绿叶烘托,食雕是绝品佳肴的顶级陪衬。美仑美奂的盛器,食雕的花色装饰,会让一盘佳肴锦上添花。
但她也知道食雕是厨艺中一个难度系数较高技术,做到形象贴切也实为不易,这就要求厨师要有一定的美术功底,熟练的刀法,方能让菜肴与装饰搭配得体。从《管子》中的“蛋雕”、《烧尾食单》中的“雕酥”到《武林旧事》中的“蜜饯雕”、“山家清供”中的“西瓜盅”,无不代表了食雕发展的辉煌历程。
马天浩记得师傅说过,食雕作品的制作工艺复杂,费料费时费力,往往需要雕刻师有一个良好的氛围,愉悦的心情,宽裕的时间去完成一件作品。食雕还必须追求尽善尽美,形似逼真、细腻、精美,若是没有静心去讲究高效率,是完成不了一副好作品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牢记师傅的教诲,严格要求自己和别人,用心做好每一道菜品,他不希望而因为自己的懈怠和疏忽而给师傅丢了脸。这么多年了,他除了勤勉还是勤勉,心里只有厨艺二字。
直到她的出现,让他过早就如古井的心起了微微波澜。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那么在意这个还未说过话的女孩,只想接近她,呵护她,她的出现第一次让他留意到了厨艺外的事物。
但他又为自己的笨拙不善言谈而郁闷。
进行雕刻时,他选择了梅花,每朵花都是他用心雕刻的,在他雕刻的过程中,随着作品的慢慢呈现,在场的观众为他作品的绮丽绚烂而惊艳,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在他手中娇艳欲滴的花朵上。
他却微笑不语,在他手上,在他心中,每朵梅花都幻化成她的化身,清丽素雅,含苞怒放。
苏西爱梅,柳成枫曾经问过她喜欢什么花,苏西说我最爱梅花。柳成枫诧异,因为和他交往过的女孩都喜欢玫瑰花,只有苏西是个另类。他本想送花给她一个惊喜的,谁料到她会喜欢严寒时的梅花。他便只好作罢,却不仅因为是夏天找不到梅花,他觉得他和苏西总是合不上拍。
苏西却有点懊悔,怎么不说自己喜欢百合或玫瑰呢,她希望柳成枫能给她送朵花,哪怕是路边摘的野花呢。但柳成枫却再也没提过。
看着马天浩的梅花,不知怎的,苏西的眼眶热了。
评委开始亮分,2号孟建的“金凤献瑞”十六分,山奇的“竹趣”十八分;、武思义的“鹏程似锦”十七分,最后马天浩的“暗香疏影”让他们打出了二十分,满分!顿时全场欢声雷动。
到苏西她们上场时,品菜员们已经不是在评判作品了,简直就是追星一族!她们围着马天浩,让他给她们签名留电话。马天浩还没见过这种架势,有点慌乱。幸好此时主持人方宜过来给他解了围,她礼貌地让这些阿姨品菜员们回归原位,继续赏析作品。阿姨品菜员们才不情愿地转移目标,履行职责去了。
马天浩感激地向她点头,她娇笑地向他抛了个媚眼,可让她失望的是他没有任何反应。
更让她下不来台的是当她施展出所向无敌的柔媚神功,想让他在比赛结束后把这个梅花作品送给她时,他用一句淡淡的“已经有人定下了”就把她轻易打发了。
这个呆子,难道不了解她只是以这个为借口想进一步和他开始吗?谁稀罕那些萝卜花,还不如别人送她的玫瑰花呢,还当是个宝贝似的!
方宜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头一次在男人面前吃憋,让她的自尊心受打击了。
相比较其他作品,苏西喜欢山奇的“竹趣”,因为它有一份童趣。小蜗牛让她想起了小时侯老喜欢捉蜗牛,让它在纸上爬。她在作品面前伫足观望。而艾米莉依旧和山奇眉目传情,空气差点因为电流过强而开始滋吱燃烧。
山奇对比赛的结果看似漫不经心,但苏西知道他还是志在必得的。看着这两个热情似火的男人和女人,苏西暗暗祈祷他们不要被他们所自己制造的高压电流所烤焦。
马天浩看着苏西向他一步步走来,尽管已经做好准备了,但还是有点心跳过速。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苏西却抬着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让他为之目眩。
他看着苏西,苏西也看着他,两个人相视而笑。苏西想既然这个美男厨师那么害羞,那我就假装大方好了,免得场面总是很尴尬。
当苏西站在“暗香疏影”前时,不由心神俱醉,此时此花让她只想到一句话“醉要似八仙,甘当梅花痴。”她轻轻对马天浩说:“这花,真好!”
马天浩总算听到美人讲话了,兴奋得有点恍惚了,他只是呵呵傻笑,习惯性露出他的白牙和迷人酒窝。帅哥就是帅哥,即使傻笑也是光芒四射,苏西有点招架不住,让她在心里暗骂,小子嗳,没事长那么帅干吗,出来魅惑人吗?
马天浩搓搓手对苏西说:“你,你要是喜欢的话,那比赛后这花送,送你吧?”
“?真的?”苏西以为听错了。
“真的,承蒙不弃的话。”
苏西真想上前拥抱一下这可爱的美男,她垂涎这副作品已经良久了,现在得偿所愿,让她像个要糖吃的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样,兴高采烈。她想也没想就对他说:“你送我花,那我请你吃饭!”
马天浩恨不得高跳起来以示庆贺,他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于是苏西笑咪咪地离开回到座位上去。
皆大欢喜。
最后经过评委和品菜员的评定,马天浩是理所当然的第一,山奇第二,武思义第三,2号孟建虽然其作品气势磅礴、造型优美,但因与其他参赛作品相比,细节处还是经不起推敲,终难获得评委青睐。
败了,孟建没多说什么快速离场,但谁都看得出他的失落与黯然。
现在场上只剩下三名选手了,将争夺与下一论比赛胜者PK的两个名额,比赛已经白热化了。
谈笑间灰飞烟灭,踌躇中志在必得。
那么,下一个走的人是谁?
第三关,生死决战关头。
场上的三位选手已摆开架势,只等评判一声令下,便开奏一曲锅碗瓢盆协奏曲。
谁说厨师都是“下得了厨房,出不了厅堂”的男人?错!
场上就站着两个翩翩美少年,玉树临风,即使头戴厨帽、身穿厨服也不减丝毫风华。苏西和艾米莉简直都要对着他们流口水了。再看看周遭的阿姨婆婆们也是心如小鹿,活蹦乱跳。
爱情,是不分国界和年龄的,苏西深刻明白了这一点。
两位美男的出色表现,让观众们彻底颠覆了对“花瓶”这个词的概念。原来,男人太美也会被误认为是“花瓶”的,美女们不用太愤懑哟。请记住,许多准则其实是男女都通用的。
苏西准备为马天浩加油,因为她喜欢他。他的纯真与简单让她暂时放下了戒备与防范。在这特定的场合下,苏西觉得有必要选择自己的立场,这样看比赛才有动力与激情。就好比看足球比赛,总要选择一方为自己的立足点,才能真正融入进去。
既然牺牲了周末睡懒觉的大好时光,苏西觉得不让自己乘机尽兴有点吃亏。而且既然对他有好感,那就在今天好好听从自己的心意,就算“老牛吃嫩草”,又有何不可?就只喜欢他一天好了!
苏西给自己立了两条戒律,一、只吃美食,不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二、严守心扉大门,未经许可擅入者踢出去!
台上的阿年和小齐冲着苏西憨笑,苏西调皮地冲着他们打了个胜利V的手势!马天浩也看见了,看见这个小女人眼里的支持与鼓励,他的心里有一股充实的细流淌过,这就是那种叫幸福的东西吧?他用手握紧了手中的厨刀,鼓舞力量陡生。
艾米莉远远地朝山奇挥动着她的纤手,山奇眯着眼笑了,等比赛结束了,他会顺道把这个战利品也一道带回去的。
她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风情万种但有点刺,摘下来可能要费点功夫,但有点难度的游戏他才有兴趣,他开始想象她在他怀中的那种美妙感觉,随后他摸了摸带点胡茬的下巴,笑得像撒旦,俊美但邪恶。
场上的另外一名选手武思义并不露声色。苏西觉得他像厨艺界的一位忍者,在平凡无奇的外表下,他的超强实力有目共睹。他也是一位强劲的对手。
场上的三国鼎立,花落谁家,充满了变数。
评判一声令下,第三关比赛正式开始。此环节比赛要求选手在一个小时内做出两道热菜,一菜一汤,菜以海鲜为题,汤由选手自主发挥。
选手和助手们开始了紧张的忙碌。大厨选料构思,助手们洗菜、切菜,飞水,大家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各项工作有条不紊。
大厨武思义刚一拿出他准备的食材就引人注目。他今天要做的菜品为“金盏藏珍”,他准备了涨发好的18头鲍鱼、澳洲鲜带子等海鲜。
助手们也开始做起了准备工作:将鲍鱼、鲜带子切成半厘米见方的丁;芥兰去老皮,切长半厘米的段;彩椒也如是。
大厨武思义则将腰果、夏果放入沸水中大火汆1分钟,鲍鱼丁、鲜带子丁分别放入沸水中大火汆10秒钟,不同的原料汆烫的时间是不一样的,然后把原料捞出控水,放入烧至五成热的色拉油中小火浸炸4分钟;再放入小火滑10秒捞出备用;又在烧至五成热的色拉油中放入芥兰段、彩椒丁小火滑10秒,捞出备用。他很小心谨慎,唯恐火候掌握得不对。
随后武思义又拿出馄饨皮。
馄饨皮?他要包馄饨吗?非也,只见他将馄饨皮放入花型模具中压实成花盏,入烧至五成热的色拉油中小火浸炸3分钟至色泽金黄。
最后是精彩的步骤了,他取出备用锅内留油30克,烧至七成热时放入除馄饨皮外的所有原料大火翻匀,用盐、味精、鸡精、白糖、绍酒调味出锅。助手们赶紧将其分装入花盏中。
菜品香味浓郁,色泽美观,让人垂涎三尺,武大厨果然功力非浅。
而山奇和身穿黑衣的助手们酷劲十足,动作麻利。他要做的菜品名称为“争奇斗艳”,他选用净牙片鱼、大虾肉及菜芯,他先把牙片鱼肉用水冲白,挤干水分入搅拌机内搅成泥,加盐、味精、花雕酒、鸡蛋清、猪油搅打成蓉;助手则将大虾肉,去掉沙线,用鸡蛋清、生粉上浆。
随后他将菜芯入沸水中大火迅速汆烫,取出控水摆入盘中成两个圈;将鱼蓉制重约6克的橄榄鱼圆,入烧至50℃的热水中小火加热至鱼圆浮起,捞出摆入其中一个圆圈内;锅内放入汆鱼圆的原汤,用盐、味精调味后,用湿淀粉勾芡,出锅浇在鱼圆上;将大虾入烧至五成热的色拉油中小火滑炒;锅内留油烧至六成热时加入番茄沙司、白醋、白糖小火熬至起泡,入大虾炒匀,淋明油出锅,装入另一个圆圈内。助手们负责摆盘。
成品鱼圆口味清淡、大虾色泽红亮。山奇得意地朝台下的艾米莉看了一眼,得到美人的飞吻加媚眼两个。
马天浩的作品名称是“吉祥有余”。这道菜用到了长江刀鱼、长江桂鱼、长江回鱼以及带皮长江滩羊肉。
因时间关系经大赛同意,他事先已将羊肉入卤水中卤好成半成品,他将羊肉取出拆去骨头,入盆中压紧凉透。阿年和小齐将三种鱼类分别宰杀治净。师傅的这道菜是他的拿手菜,平日酒店里无数的回头客点名就要吃这道菜,是限量版的。
马天浩将料理好的刀鱼放入盘中,上笼大火蒸10分钟,取出取下鱼肉;鸽蛋从顶端开一个直径为0.5厘米的小口,倒出蛋液,将壳洗净备用;随后将鱼胶粉加清水调开,入蒸刀鱼时产生的原汤加调料及刀鱼肉调匀后灌入鸽蛋壳内,冷却20分钟,剥离蛋壳,取出结成冻的刀鱼,放在波浪托上装入盘中。半成品就已经很漂亮了。
同一时间内阿年和小齐已将桂鱼、长江回鱼、羊肉切成长3厘米、宽1.5厘米、厚1厘米的块;锅入色拉油,烧至七成热时入葱段、姜片、蒜片煸香,倒入羊肉块、两种鱼肉块、冰糖、黄酒、盐和高汤小火焖20分钟,用剩余的调料调味后,出锅。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快速,空气弥漫着鱼的异香。
苏西看着台上的马天浩,心想再这样看下去,她这个老牛可能真的会爱上这个“小嫩草”的。
阿年和小齐将鱼块分别装入龙头龟、鲤鱼容器内,菜品营养丰富,口味多样,颜色艳丽。评委们也暗自点头。
随后三位选手又都拿出自己的绝活,武思义做的汤羹“香菇瑶柱牛肉羹”,入口爽滑,香味浓郁;山奇的“滋补山菌煲乌鸡”营养丰富,易于滋补;马天浩的“南北杏雪梨炖白肺汤”滋润喉肺,香甜宜人。
选手的菜品五彩缤纷,香气扑鼻,难分伯仲,评委一时难以取舍。最后决定由群众评菜员先行品析,再做决断。
苏西先品了武思义的“金盏藏珍”,他用料考究,海鲜滑口,唯一的不足就是带子处理得不够彻底,还留有一丝腥气。而“香菇瑶柱牛肉羹”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牛肉羹,香菇的味儿浓,牛肉爽滑。她朝武大厨竖起了大拇指,武大厨不苟言笑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山奇的“争奇斗艳”虾爽脆,鱼绵滑,很是迎合了大众的口味,这小子的功力不凡。“滋补山菌煲乌鸡”很是滋补,看样子他没少给女人炖补品喝,苏西看了一眼总带着坏笑的山奇,心想这男人可惹不得。
“吉祥有余”让苏西甘心彻底沦落为地成为了马天浩的粉丝,很少有人做这样的鱼,而且让鱼和羊的鲜味统一得这么完美,苏西简直要五体投地膜拜这个美少年了。
马天浩看到苏西如此赏脸,激动地有点颤抖,他给苏西盛了一碗“南北杏雪梨炖白肺汤”,低声对她说:“这个是润肺的,尝尝看。”
苏西端着碗,透过热气看马天浩,眼里慢慢蒙上了一层雾气。
马天浩看着苏西,发现她眼睛晶晶亮,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层薄薄的泪雾。这下马天浩慌了神,不知该安抚还是劝慰她。苏西端着碗将整个脸埋在碗里,不敢看他。自己太不争气了,竟然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优质男人面前掉眼泪,简直太不该,太没用了。
她能感觉到马天浩的温柔无处不在,他的体贴他的好,让一直以来凡事坚强只靠自己的苏西褪去了坚硬冷漠的铁甲,露出了柔软真性情的一面。
就像小时候苏西总和小朋友打架,因为他们说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她人小又寡不敌众,经常被大孩子打得鼻青脸肿,苏西从来不哭。但是只要她看见了妈妈,就会一下子扑到妈妈怀里哭得昏天暗地,妈妈温暖的怀抱让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然后,若无其事。
妈妈心疼着这样的苏西,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该死的,苏西又找到了那种感觉,马天浩的丝丝温柔,竟让她有流泪的冲动,她是怎么了?他只是一根她不敢触碰的小“嫩草”,并且只是匆匆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这样的感觉让苏西有点害怕,她把碗放下,低着头想逃回观众席。却被马天浩一把抓住胳膊。
眼见她要走,马天浩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一把抓住了她,却发觉自己太鲁蛮了,这是在金厨王大赛上。他看着苏西惊慌的眼神,低低说了句:“对不起”,放开了她。
看着她流泪的样子,他不由一阵心疼,是谁伤了这样弱小的她?
是自己吗?
苏西的失态同时也让一个人注意到了,那就是男主持人林子峰。
初见这女孩,只是觉得清丽可人,是个小美女;但随着节目的录制过程中,这个女孩对美食的鉴赏力和敏感度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是学厨出身的,知道每道菜品质的优劣,那女孩虽然话不多,但他能从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她对每道菜的看法,有时大家都认为好的菜品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难得的是她和他的想法竟然分毫不差。
于是她引起了他想深研她的兴趣,她远比他身边围绕着的空有美貌的女人强。整场比赛他一直在注视着她,他知道那个叫马天浩的年轻厨师对她情有所钟,不过还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他的地位与成就足以让不少女人趋之若骛,比如方宜。不过今天方宜的表现让他有点不快,让他觉着怎么她对马天浩有点过分关注了,不过要是有了名和利的诱惑,最终她还是会像只小绵羊一样贴在他身上的,他鄙夷一笑。
经过烹法、火候、技法、调味、刀功等方面的严格评判,评委们裁定由马天浩与山奇胜出,众望所归。这场比赛的决胜者将与其他几场的决胜者进行角逐,争夺进入最后决赛的入场券。
胜了,马天浩却没有象预想的一样兴奋,他初步完成了师傅交给自己的任务,前方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他。而现在,他满脑海只有那张委屈而美丽的脸。
当方宜笑着向他道恭喜,并把话筒递过来要他说两句,他只简单地说了声“谢谢大家的支持”,便打算和其他两位选手握过手就退场。即使这样,他仍得到台下观众的疯狂拥戴,她们喊着他的名字,热情地想挽留他。
马天浩腼腆地向观众们行了个礼,匆匆和山奇以及武思义一一握手,山奇仍是一脸懒洋洋的微笑,武思义则对马天浩说:“好样的,年轻人,继续好好干!”马天浩握紧他的手,拍拍这位令他敬重的对手的肩膀说了声“谢谢”。
节目录制也随着比赛的结束而进入了尾声。厨师们和助手们开始整理着自己的家什,观众也陆续相继离开,有不少观众还等着马天浩想和他多说两句话,马天浩带着歉意的微笑请他们有空到他工作的酒楼来,今天他想早点离开。编导不迭声地对所有来担任品菜员的观众表示感谢。
苏西从品菜席上下来后就没有再回到观众席上去,她站在场上的一个角落里看着马天浩终于取得最后的胜利,这是她的预料之中的,他确实是个不多见的烹饪天才。
只是刚才的出丑让她觉得面对他有点尴尬,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她在心里想,节目结束了一切都归于平淡,正好赶在故事未开始之前,可以及时抽身。
她转过身往演播厅的门口走去,却听见艾米莉在背后的叫声,艾米莉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兴奋地对苏西说:“西西,今晚那个山奇厨师要请我们一起吃饭!怎么样,一起去吧?”
苏西捉狭地问她:“嘿嘿,他要请你的是你吧?”然后看着艾米莉的脸有点发红。
苏西说:“我可不去,这么大颗的电灯泡得多碍眼啊!”
“乱说什么呀,好多人呢,是庆功宴啦!”
“哦,那到时候屋子该得多亮呀!”
“去你的,怎样,去吧?你也不忍心看着妹妹我失去这个大好机会吧?”
苏西笑着摇摇头,突然想起问艾米莉:“那你那个杰逊呢?”
“唉,那都哪年头的事了?”
苏西大吃一惊:“你又失恋了?”
“杰逊泡妞被我看见了,当众给了他一耳刮子,然后踹了他,爽!”艾米莉淡然地说。
苏西沉默。
“去吧,好好high一下,可以忘记很多不开心的事,正好我还想尝尝被酷哥拥抱的滋味呢!”艾米莉一脸色迷迷的样子。
苏西笑着打了艾米莉一下,“好吧,去!先收起你这猪哥相吧!”
马天浩快速收拾好东西出了电视台,但早已不见苏西的踪影了。在停车场,他默立半晌,终于也和阿年和小齐驱车离开了。
城市“嚎叫”俱乐部。
这是一家城市最大规模的集DISCO、HOUSE、BAR和KTV于一体完美结合娱乐场所。近6000平米的营业空间,据说可以容纳5000人共度狂欢之夜。世界顶级L-ACOUSTICS音响系统和国际一流的灯电设备,亚洲顶级DJ组合倾力演绎的最新欧洲舞曲,将客人们带入了狂野动感世界,释放无限激情。
这里愈夜愈美丽,有人尽情消遣,有人寂寥卖醉,是一片自由放纵的天地。
马天浩在吧台桌前的高脚座位上坐着,面前是一杯加了冰的金酒。他抽了一口烟,用手晃了晃酒杯,他喜欢听冰块撞击酒杯的声音,哪怕是在吵杂的环境中,听起来仍然是那样的清脆,响亮。阿年和小齐早就如两条鱼一样,溜到迪厅舞池里就不见了。
两个徒弟希望借庆功之名好好放松一下,看着他们的期待眼神,马天浩没作太多考虑就答应了。这段日子他们跟着自己也吃了不少苦,也应该让他们好好玩一下了。他带着两个徒弟到了“嚎叫”,以前有段时间他经常来这里,因为寂寞。
阿年和小齐如鱼得水,很快就融入到这种热烈的气氛中去了。他们也想拉着马天浩去舞池里跳舞,马天浩笑着摇摇头,他觉得有点累,想一个人待会儿。
但一个人待着也挺难的,他的身边经常有辣妹过来搭讪,甚至女服务员都对他暗送秋波。虽说他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的注视,但还是在心里想自己不过是长得端正了些,这些女孩真的觉得一副好皮囊有这么重要吗?他苦笑了一下,对周围爱慕的眼光只能视若无睹。
“嗨!”突然他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他转过头,竟然是山奇!
马天浩有点意外,但还是很愉快,他对这个敌手还挺佩服的,再见亦是朋友么。
山奇问他:“一个人在喝闷酒?”
“没呢,和助手一起过来的。你呢?”
“我也是呢,不过还多带了两个美女呢!”山奇得意地指着远处的桌子说。马天浩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赫然是艾米莉和苏西!苏西!
艾米莉、苏西、山奇以及他的一群朋友们一起去了火锅城吃饭,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快就混熟了,于是推杯换盏,共同为山奇庆功。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苏西也不例外,不胜酒力的她,在喝下二两白酒和一瓶啤酒后就感觉自己有点喝高了。
整个人轻飘飘的,但又很兴奋。苏西喝得半高的时候会傻笑,笑得喘不过气,但是喝多了时候就会抱着人痛哭。所以苏西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在傻笑时,就知道自己有点喝高了。但今晚她就想放纵一下自己,所以当大家提议再去迪厅high时,她咯咯笑着同意了。
山奇匆匆和马天浩打过招呼,请让他过去自己那桌坐坐便往回走,因为艾米莉在叫他。
艾米莉甩甩一头长长的卷秀发,用魅惑的眼神请山奇去跳舞。山奇拉着她的手,两个人进入了舞池开始摇摆起来。艾米莉柔软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动,她甩动着一头长发,尽情热舞,狂野而奔放。
她扭动着腰肢,跳着跳着,一步步向山奇逼近,山奇感到口干舌燥,这如火般的尤物,勾起了他男性的欲望。他也开始回敬她,诱惑他,两个俊男美女在周围形成了热力的磁场,周围跳舞的人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大家向他们喝着彩,吹着口哨。
山奇贴近艾米莉,下身紧贴着她,用喘息的语气对她说:“今晚去我那,好吗?”
艾米莉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在他耳边挑逗地吹了口气,却说:“不!”然后娇笑着脱离了他的怀抱。
山奇有点气馁,他原以为可以十拿九稳的。
他看着她如蝴蝶般飞舞,周围男人贪婪的眼光在她美好身材上停留,恨不得紧粘在她身上的样子,一股醋劲上来,他问她:“你经常这样出来勾引男人然后和他们上床吗?”
“什么?”艾米莉一愣,但是她还是听见了他说的话。她冷着脸,动作也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他,然后一言不发,推开他就走。
山奇连忙追上去,连声说:“对不起。”艾米莉没有理他,让开人群,径直朝着角落往前走。山奇急了,用手臂拦住她,把她压在角落的墙壁上,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话,原谅我!”
艾米莉还是不吭声。山奇求饶了:“好吧,我承认我吃醋了,见到别的男人死盯着你,我不舒服行了吧?”
艾米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山奇看她笑了,放下心来。
他贴着她,用手指捻着她的发梢问:“爱我吗?”
“我想想看,恩,好象有一点点。”艾米莉抬起头看他笑着说。
“口是心非的女人,”他低声说,“爱我就给我,好吗?”
艾米莉沉吟半晌,说:“不,还要考察一下。”
“多久?”
“快的话,几天,几个星期?慢的话就不知道了,可能要几年吧!”
山奇沮丧地放开艾米莉,艾米莉咭地一笑,缠上了他的胳膊,小声地对他说:“看你表现啦,要是你表现够好的话,考验期说不定可以缩短哦!”
山奇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既然暂时还得不到她,让他先抱一下满足他的渴望也好。
艾米莉在他的怀里悄悄露出妖媚的微笑,“要论感情游戏,山弟弟你还嫩点呢。”
“有人钓了一只鱿鱼。鱿鱼求他:你放了我吧,别把我烤来吃啊。
那个人说:好的,那么我来考你几个问题吧。
鱿鱼很开心说:你考吧你考吧!
然后这人就把鱿鱼给烤了。”
苏西靠在酒吧里的座椅上笑得喘不过气来,山奇的几个朋友在给她讲笑话。这个笑话并不太可笑,但她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狂笑。那些朋友更来劲了,要让美人更高兴,拾掇着要灌她酒。“来吧,尽管放马过来吧”苏西醉眼朦胧。来者不拒,一瓶红酒干罄了,再来一瓶,紧随后又开了一瓶。
喝吧,喝吧,醉了,心就不疼了,苏西笑着。
再来一个,山奇朋友中叫Tony的男孩自告奋勇地要给大家猜个谜语,手有意无意地环在苏西的肩膀上。
“什么东西看不见,什么东西听不见,什么东西听不见又看不见?”Tony问大家。大伙面面相觑,一片迷惘。Tony提示:“跟食物有关。”
不愧是厨师,大伙连讲的谜语和笑话都是跟吃的有关。苏西呵呵笑着,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根本不听使唤,更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什么劳什子的谜语了。她冲着Tony笑,问他:“是,是什么?”
Tony摩挲着苏西圆润的肩头,暗自惊叹手下的质感那么柔滑,那身上的肌肤触摸起来应该更销魂吧,他想入非非。
苏西虽说喝多了,但身上的一只咸湿手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她想把它扯下来,但那只手更放肆了。
“在猜谜语?”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苏西耳畔响起,接着她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拉离了咸猪手的侵犯范围,苏西感觉自己正靠在一个坚实的臂弯中。她使劲睁大醉意朦胧的双眼,看见了这个臂弯的主人竟是马天浩!
苏西想,自己是彻底醉了,连做醉梦都会梦见他,孽缘啊。
但是她听见周围的人都换了一种崇敬的声音喊道:“马老师”,就连那个Tony也不例外。她费劲地偏过头,又看见了马天浩那张英俊的侧脸。天啊,不是梦,真的是他,而她竟然在他怀里?!苏西的耳根发烧,也忘记了挣扎,由于喝得太多她的脸已经很红了,就算害羞也看不出来。
马天浩笑着回答Tony:“是虾子、木耳还有龙虾吧?”说着搂紧了苏西,向所有的人明白无误地宣读了他的占有欲。
Tony强笑着称赞:“马老师就是厉害,一下子就猜对了!”说着责怪地看了其他人一眼,心想怎么没有人告诉他苏西是马天浩的女人啊,早知道他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谁不知道马天浩在厨艺界的地位,他虽然年轻,但可是一位可以呼风唤雨的主。看马天浩平静的笑容背后隐藏的隐隐怒气,Yony的腿有点发软。
山奇的助手小文急忙打圆场,叫上Tony和其他人赶紧一起去跳舞,他讨好地对苏西说:“苏西姐,我们去跳舞了,有事您叫我!”大家附和着,眨眼间便识趣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桌子上只剩马天浩和苏西两个人。
“苏西?”原来她叫苏西,马天浩看着怀中像只醉虾的女孩,不由皱了皱眉头。说好要请他吃饭结果放了他鸽子,接着跑到酒吧迪厅里和男人调情买醉,这又算什么?
酒劲开始涌上来,苏西觉得自己意识渐渐模糊,她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今晚她喝得比以往的每次都多。她把脸贴在马天浩的胸前开始喘息,咬牙让自己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
马天浩感觉到她对他的抗拒,于是便松开了她。看见苏西掩着嘴知道她想吐,赶忙连拖带抱地把她带到了洗手间。苏西没等走到卫生间,就在走廊的树下“哇”地一声吐了。今晚她没吃什么东西,吐的都是清水和酒。
埋头吐了一会儿,苏西才感觉好多了,她蹲在树下,觉得头痛欲裂。马天浩在旁边递过一杯水来,她接过来低低说了声谢谢,漱了口后感觉酒气没那么重了,苏西摇摇晃晃扶着树要站起身来。马天浩伸手揽过她的身躯,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苏西闭上眼睛,觉得自己丢脸透了。
从下午在电视台就开始丢脸,一直到晚上还在出丑,而且是在马天浩面前,她都没脸见他了。
马天浩拂起苏西脸上的散发,轻声问她:“好些了吗?”
苏西咬着牙,点点头,想哭的感觉又来了。
“不是说要一起吃饭吗?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马天浩问她。
苏西半天没说话,马天浩低头一看,她的眼泪已经把自己的前襟弄湿了一大片。他连声问:“怎么了,为什么哭?谁欺负你了吗?”
苏西使劲摇着头说:“对不起,对不起……”
马天浩搂紧了她说:“没事,没关系。”
但是苏西哭得更厉害了,她抽搭着,象个无助的孩子。马天浩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秀发里,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终于可以把她抱在怀里了,虽然是在她喝多了的情况下。
苏西在他怀里动了动,嘴里在嘟囔着什么,马天浩想听清她说什么,于是低下头去,将脸靠近她的嘴边,谁知苏西伸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的红唇已经贴到了他的唇上,他听清了她说的话:“赔给你,赔你好了。”马天浩如被雷电击中,整个人都呆住了。
苏西醉了,她知道放了马天浩的鸽子是不对的,在满脑细胞被酒精刺激得喧嚣跳跃的情况下,她想也不想就给他一个吻,希望能堵住他的嘴,让他不要老在她耳边说话,她困了。
青涩生硬的吻没持续多久,她便将嘴挪开,他很高,她仰着头太累。谁知没等她彻底离开他的唇,他将她拉回,突然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铺天盖地,如惊涛骇浪。
苏西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她张嘴想叫他松开她,却被他以为她是在邀请他,于是他的舌长驱直入,和她的舌抵死纠缠,他的舌舔着她的牙,不断加深,他的身体忍不住紧紧贴着她,苏西感觉自己就要在他的怀里缺氧而死,同时也感觉到了他觉醒的欲望在抵着自己,她又羞又怕,却口不能言,眼泪哗地一下就下来了。
“怎么了?”马天浩尝到了她咸咸的泪水,猛地从火热中觉醒,慢慢松开了她。苏西用残余的力量挣开了他,然后无力地滑蹲在地上哽咽地说:“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马天浩急剧地喘息着,稍稍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羞愧和懊恼涌上了心头,他不应该这么狂野地对她,把她都给吓着了,而且是在她酒醉的时候,有点乘人之危。他长吁了口气,让自己如潮的欲望减退下去。今晚他怎么了,没有喝酒却无法控制住自己。
他看着在他脚边哭泣的娇小女人,心被怜惜填满了。他俯下身去,柔声说:“好,回家吧,我就送你回去。”
苏西戒备地想闪过他伸出来的手,在她不清的神智里隐隐觉得这个内敛的男人其实是个危险的对象。
马天浩见苏西如小刺猬般竖起了她的刺,又是好笑又是责备自己,怎么会那么失控。其实只要她不愿意做的事,他一定不会伤害她强迫她的。
苏西顽强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但一阵夜风吹来,也勾起了她无穷的酒劲,没走两步,她就软绵绵地倒在了马天浩的怀里。
月圆之夜,大家不要酒后乱性哦,呵呵,中秋节快乐!有票就拿来!
马天浩边开着车,一边不时转过头来看着副驾驶座上的苏西。
她蜷缩在座位上睡着了,晕红的脸上还有残余的泪痕。这个美丽柔弱的女人,摄取了他所有的魂魄,第一次他有了这么强烈的占有欲。她的一笑一颦,时时牵动着他的心。
本想找到和她一起来的女孩送她回去的,但是他在场内找了一圈都没有找见他们的半个影子,要在偌大且满是人的迪厅里找人犹如大海捞针。再看看在他身上已经熟睡过去的苏西,马天浩只好先带着她离开。
他抱着她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打开车门把她轻轻放在副驾驶座上,为她细心地寄上安全扣,然后轻拍她的肩膀把她摇醒。
苏西迷迷登登地睁开眼睛,但面对马天浩急切地问她“家住哪里”的问题,她就吐出两个字:“回家”,接着头一歪,又醉沉沉地睡去,任凭马天浩如何呼唤,她就是不醒来。
马天浩无奈地看着她,沉思了许久,随后他关上车门,一踩油门,车向他住处的方向驶去。
到家了,马天浩将车停在车库里,然后抱着苏西出来向电梯间走去。楼底的值班保安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们,他还是头一次看马天浩带女人回家。马天浩向他点了点头,保安赶紧过来帮他们按了电梯。
马天浩住在十八楼。这里是公司为他配备的个人宿舍,三室两厅,有一百多坪米,里面设施一应俱全。
保安见电梯门缓缓关上,心里暗想,马先生总算带女人回家了,他那么帅,又不交女朋友,来的朋友都是男人,他们保安好多人都以为他的性取向有问题呢,一直为他可惜呢。现在可好了,马先生竟然带女人回家了,还是一位漂亮的小姐,明天他就可以向大家广播一下这个惊人的消息了,嘿嘿。
马天浩开了房间的锁,用脚踢开门,将灯打开,进去后又反脚踢上门,然后抱着苏西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将她轻轻放在长沙发上,而自己也倒在一旁的另一张沙发上。
今天忙了一天,他也很累,他将自己放平,吁了一口气。
静止了不知多久,马天浩听见苏西在睡梦中喊:“水,水,我要喝水。”他连忙坐起来,拿杯子倒了一杯水,端近她,让她喝水。苏西无意识地舔舔干涸的嘴唇,张开口喝水,但是她闭着眼睛,嘴老对不准杯口,水便不停地从嘴角边漏下,滴湿了她的衣襟。
马天浩连忙把水杯放在桌上,想扶苏西坐起来喝,但苏西无力地摇了下头,又昏昏沉沉倒在沙发上。马天浩看着苏西,心里打算将她抱到卧室的床上让她好好睡,今晚自己就睡客房好了。
他弯下腰,想抱起苏西,却发现她的前胸因为被水打湿了紧贴在身上,显现出了线条迷人挺拔的胸部,他甚至能看见她里面精巧的蕾丝胸衣。马天浩的脸红了,他急忙将眼光调开,不敢再看。
他直起腰,走到卫生间,想拧把毛巾给苏西擦擦脸。
在卫生间,他先泼了把水在脸上,让自己平静下来,刚才在迪厅里缠绵热吻的一幕又在他脑海里闪现,再看见苏西湿透的身体,让他感觉自己都要喷鼻血了。
他对着镜子,发现自己的T恤上沾着酒痕与水渍,于是将上衣脱掉,镜子里露出他精壮而结实的胸膛。他正想找件衣服换上,突听客厅“啪当”一声脆响,他扔下衣服飞快地冲到客厅里。
只见苏西爬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闭着眼伸手在茶几上摸索,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大理石地板上,有一堆玻璃碎片。看样子,她想自己找水喝,却把玻璃杯碰飞了。马天浩见状方才稍微安下点心来。
但还没等他喘口气,苏西摸到了一瓶水,她拔开塞子直接往嘴里灌,马天浩阻拦不及,苏西已经灌了一大口进去,呛得直咳嗽。马天浩一把夺下苏西手中的瓶子,不让她继续喝,这是他放在桌子上的伏特加酒,是用来研究怎样调鸡尾酒的,却被苏西当成水喝了。
但苏西不让他拿走自己的“水”,即使马天浩给她真正的水她也不喝,她尖叫着又咬又踢,叫马天浩把“水”还给她,勇猛地扑上来抢他手中的伏特加酒。马天浩实在拿这个喝醉酒的女人没有办法,都说不要和醉鬼讲道理的,事实就是这样的。
眼看苏西又要将酒往嘴里灌,马天浩只好一把抢过酒来就往自己嘴里倒,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他的喉咙里一直燃烧到胃里。等苏西抢过来时,瓶子里已经没剩几滴酒了,她把瓶子一扔,看见马天浩因为喝得太急,酒撒了一些他的胸口,她迷迷糊糊地就把脸贴了上去。
马天浩还没反应过来,一种麻酥酥,细痒痒的感觉已经从胸口传了上来,是苏西在舔他!
“不要,”马天浩无力地恳求苏西,请她不要一再地挑战他意志的极限,他快受不住了。
但苏西顺着他赤裸的胸膛一直舔到他的脖子,下巴,然后是嘴。她还把她的丁香舌伸入他的口中,贪婪地汲取他嘴里的残酒。
酒精从马天浩的胃里一直燃烧到他的全身,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觉醒,正和他的克制力在打架。他喉咙发紧,想推开趴在他身上的苏西,但潜意识里又舍不得这美好的感受。
终于他用手托住苏西的后脑勺,深深地吻她。两个人紧紧相贴,舌头在口腔里疯狂纠缠,苏西忍不住发出了呻吟,马天浩被她弄得快要发疯,他翻了个身,将苏西压在地毯上,热切的吻布满她的脸,脖子,一路向下,一直到胸口。
他用颤抖的手解开了她胸口的扣子,露出她了藕荷色的蕾丝胸衣。她的皮肤光洁白皙,圆润丰满的胸脯在一起一伏,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他一把扯去了苏西的上衣,把她的胸衣往上推,露出了她光滑美丽的胸,他把脸埋在她的胸口,感觉自己身体绷得紧紧的,每一寸都在强烈地想要她。
“但是,我不能,不能在她意志不清醒的时候就这么要了她,”马天浩强迫自己停止,他不想苏西醒来时会因此恨他。他挣扎着,用仅余的一点意志力想从苏西身上爬起,看着酒醉情迷中的苏西。她一头长长的秀发散开在地毯上,半裸的身体泛着淡淡粉色,星眸半闭,嘴里在迷糊地喃喃自语。
马天浩舍不得收回自己的眼光,但他不敢再看下去了,怕控制不住自己就在地毯上要了她。他用手撑着沙发想站起来,但苏西柔软的身体又缠了上来,她呢喃着抱住他,嘴里说:“不要离开我,”眼里有一行泪水流了出来。
马天浩没有办法抗拒,苏西的脸正贴在他的胯下,他压抑不住的欲望待势而出。他抱起苏西,将她贴紧自己,彼此的衣服一件件褪去,他疯狂地吻遍她的全身,她生涩的反应让他无限怜惜,玲珑有致的身体让他血脉喷张,这一刻他只想融入她的身体里,和她一起颤抖,带她一起冲向欲望的高潮。
苏西弓起腰,想让充实填满她酒后的空虚,朦胧中她热情地回应着马天浩的狂野与激情……两个人缠绵悱恻,从客厅到卧室,他们用一整夜的时间来到达……
客厅里淡淡的灯光,照着散落了一地的衣服,这个激情燃烧的夜晚,属于两个寂寞的灵魂。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在苏西的脸上,她低吟一声,转过身把头埋进枕头里,继续梦游周公。但窗台上的鸟儿却不让她如愿,热烈而积极地要打扰着她的清梦。苏西嘟囔着,睡意一点点在苏醒。
她半眯着眼睛,想看清那可恶的鸟儿在哪个方向吵她。“鸟儿?”她清醒了一些,她家没有养鸟!
她努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灰和蓝色调相间的陌生房间,落地窗前悬挂着的鸟架上站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正用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偶尔叫几声以示对她闯入的抗议。
这是哪里?!苏西的睡意顿然全消。她挣扎着想起身,但酸痛不堪的身体让她又倒回到了床上,她脑袋里就像有千百个小人在敲锣打鼓轰轰作响,头痛欲裂。她躺在床上努力克服着酒后的眩晕,使劲回忆昨晚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会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艾米莉、山奇、酒吧、迪厅,马老师……马天浩!昨晚残留的记忆闪过了她的脑海,那火热的深吻,狂野的缠绵,天啊,她用手掩住了发烫的脸,是梦,一定是梦,她还没有睡醒!
她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去,却在枕边看见了马天浩熟睡的俊脸。水蓝色的被单只盖到他的腰部,裸露出的胸膛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他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了阴影,刚冒出来青黑色的胡茬显得很man而且性感。
可不可以用尤物来形容这个极品男人,苏西有点看呆了,身上的床单慢慢地滑了下去也不自觉。
这时马天浩的睫毛动了动,还没等苏西反应过来,一阵翻天覆地的晕眩,她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他睁开眼睛,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这么早就来诱惑我吗?”他的声音低哑而性感。
苏西羞不可抑,看看她自己,身无寸缕不说,脖子、胸口还布满了吻痕,一切都提醒着昨晚醉酒后的她和他到底有着怎样激烈的缠绵!她和他,短暂的相遇,却有了彻底的放纵。苏西看着马天浩年轻而帅气的俊脸,闭上了眼睛,她这老牛终究吃了嫩草。
但是做就做了,谈不上后不后悔,苏西不想搬出那个老套而胆怯的藉口:“我是鬼迷了心窍。”
魔鬼不会让你做任何事情。做人必须诚实。
她对自己承认了在潜意识里她还是期待着这次的艳遇,只是没想到激情竟然来得这么猝不及防,让她没有及时做好激情后的心理准备。
苏西感觉到他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脸颊、脖子,当他来到她的胸前时,苏西感觉到他有了一丝迟疑,她半睁开眼睛,将手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里,将他拉近自己,马天浩受到了鼓励,他的吻变得火热起来,如烧红的烙铁印在她的胸上,苏西忍不住战栗着发出了呻吟。
马天浩用唇堵住了苏西的呻吟,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身上游走,每到一处,都燃起了苏西如火的热情,她狂乱地将他抱住,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紧紧不放,她的长指甲掐进他的肩膀,两个人心贴着心,没有分毫空隙,彼此都想融入对方的身体,化为一体……
马天浩看着怀中的小妖精女人双颊羞红、媚眼如丝,只觉得销魂蚀骨,他紧紧抱住苏西,发出狂野的低吼……早晨的卧室里,是一片旖旎的春光……
激情过后,苏西沉沉睡去,马天浩撩开她汗湿的秀发,近距离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小小的瓜子脸,尖尖的下巴,甜甜的笑靥不笑也似在笑,只有紧蹙的眉头泄露了她内心的忧郁。他用手轻轻揉开她的眉头,他不要他心爱的女人有一丝的难过,到底她有着怎样让她牵挂忧虑的心事,他轻叹一口气,想等她醒来再问她。
苏西醒来时天色已是傍晚了,身边已经没有了马天浩。酒已经彻底醒了,她围着床单,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呆呆看着窗外,一股难以言语的落寞涌上了心头。
一阵扑鼻的香味直钻进她的呼吸,她的肚子咕咕地叫着,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而激烈的运动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赧然地低下头。
想了想,她起身寻找自己的衣服,但哪里都没有,只在床上找到了自己的内衣,苏西直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那个在床上热情奔放的豪放女是她吗?
苏西套上了马天浩放在床头柜上的T恤衫,衣服太大,她只好当裙子穿了。她走了两步只觉得腰酸欲折,她将头发掠到脑后,闭上眼休整了片刻才有勇气走出了房间。
马天浩的屋子很宽敞,简洁的色彩与线条柔和的家具反映出主人简单的个性。与他屋子的空旷相比,苏西觉得自己的屋子就像鸽子窝,估计只够给他家的那只鹦鹉住。
马天浩在厨房忙碌着,那阵阵香气就是从锅里散发出来。他只穿着一条牛仔裤,苏西看着他性感修长的好身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没有梳头,但散乱的头发却让他更有了一种男人不修边幅的气质。
他抬头看见了苏西,有点脸红,但给了她一个微笑,他的酒窝忽隐忽现,俊美得让苏西有点自惭形秽。
而他看着她穿着他的衣服忍不住要笑,那么宽大不合身,但让他有一种温暖和亲切感。他的眼光往下看,她露在衣服外的两条腿光洁挺直,脚趾粉红晶莹,让他又有了一种想拥抱她的冲动。
他赶紧克制住自己,尽量不让自己象个急色鬼。他问她:“肚子饿了吗?”
苏西点了点头。
他让苏西坐下,对她说:“稍等会儿,饭马上就好。”
苏西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让她想落泪,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没让苏西等太久,马天浩端着两盘东西放在苏西面前,他给苏西做了“咖喱蛋包饭”,金黄柔嫩的蛋皮上,还用番茄酱画了一个心形,同时拌了一个“青瓜蟹柳紫甘蓝”,还有一碗“百合冬瓜蛤蜊汤”。
他腼腆的笑,对苏西说:“匆忙做的,将就着吃吧。”
苏西对着五彩的饭菜,看着他孩子气的期待眼神,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然后称赞他:“很好吃,谢谢你。”
马天浩笑了。
苏西让他也一起吃,两个人开始享用他们一天的第一顿早餐,或者应该叫晚餐。
桌子上出现了一把钥匙,马天浩把它推到苏西面前,苏西用询问的眼光看他。
他涨红了脸,有点羞涩地对苏西说:“这是我房间的钥匙,以后你要是想过来的话可以……”
苏西低着头并没有去接,半晌,将钥匙推回去给他,“你自己留着吧,我,恩,我很忙,怕是没有时间……”苏西困难地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清楚看见他眼里深深的失望。苏西又低下头,不敢看他。
马天浩勉强笑着说:“那,那好吧,就等你有时间吧。”
两个人一阵沉默。
苏西抬起头,想对他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我,我,你——”
马天浩阻止了她,对她说:“不用说,我明白的。”
晚餐就在尴尬沉默的气氛中结束。苏西抢着要洗碗,但被他拦住了。
马天浩让她去冲个澡,他帮她已经将昨晚沾满污渍和酒渍的衣服洗好晾干了。苏西接过衣服,一言不发。
她匆匆冲过澡,换上了衣服。
马天浩正坐在沙发上,她走过去,远远在一端坐下。看着曾经如火热情现在却如此疏离的她,马天浩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苏西不想这样尴尬地沉默下去,提出要回去。马天浩说:“我开车送你。”
苏西想拒绝他,却看见他脸上固执坚持的表情,没再吭声。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马天浩想牵苏西的手,但她轻轻地抽开了手。他一阵黯然。
车在路上飞弛,车上放着那首“最熟悉的陌生人”的音乐,“…….你还记得吗,是爱让彼此把夜点亮,为何后来我们用沉默取代依赖;转身回到最初荒凉里等待,为了寂寞,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言不发的两个人听着歌词,各怀心事。
马天浩专注着开车,苏西则将头转向车窗外,泪水悄悄盈满了眼眶。
她谢绝了马天浩要送她回家的恳求,在繁华的市区下了车,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上行走。
她和他,是两条原本不相交的平行线,也许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命运的捉弄也好,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他们有了短暂的交集。但在沉沦的午夜过后,他们须将回到各人的生活轨道中去。
既然不会有结果,那何不如就不让它开始。
耳边传来不知名的商店放的一首林忆莲的老歌:“诱惑的街”:
这样深的夜下过雨的街
连星光就要熄灭你赴的是什么样的约
原无意说这些
只是对你还有感觉
以为一切残缺
都能用爱解决
可是我除了爱你
没有别的凭借
话由真心
才说的如此直接
也许是夜色让人不知胆怯
有了我你是否什么都不缺
心再野也知道该拒绝
有什么心结难解
竟让你离不开这一切
只是你生在诱惑的街
只是你生在沉沦的午夜
血里的狂野对真实与幻觉
已无分别……
所以你也无从察觉
情由何时冷却
你从来不了解
心痛有多么强烈
不知若要我为爱妥协
我宁愿它幻灭
若是我生在诱惑的街
若是我生在沉沦的午夜
你的心是否会为我而淌血
从此心绝
苏西听着听着,靠在街边一座公园的围墙上小声抽泣,慢慢地,终于蹲下身,放声痛哭。
茫然,无力,心口就像被一团软软的棉花堵住,使不上劲也喊不出来。
苏西游魂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家。
刚到楼下,一个红色的身影就扑上来抱住了她。苏西在楼道里昏暗的灯光下看见了艾米莉那张焦急和惶恐的脸。还没等苏西开口,一连串问话如同钢炮似的向她飞来:“苏西,昨晚去哪儿了?”“跟谁?”“怎么打手机一直也没人接?”“没出什么事吧,啊?……艾米莉都快哭了。
苏西被她紧紧抱着感觉鼻子有点发酸。孤独生活在这个城市里,能有个人真切关心你是一件难得和幸运的事,她被她感动得有点想哭。
她强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安慰着艾米莉,“我没事,别担心”说着拍了拍艾米莉的肩膀。
可艾米莉借着灯光看见了苏西红肿的眼睛,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一把抓住苏西的胳膊问她:“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苏西摇摇头,眼泪一下子又涌到了眼眶,她撇过脸不看艾米莉,用疲倦的声音无力地说:“我累了,别再问我了,好吗?我想休息一下。”艾米莉松开手,直愣愣地看着苏西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房门进了屋子。
苏西径直走到床前,咚地一声就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就像个死人。
艾米莉坐在床边,被苏西吓住了,也不敢问她。但眼尖的她立马发现了苏西脖子上的斑斑吻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苏西,你,你的脖子!……”
苏西被她的惊叫声吵得头大,她朝艾米莉扔去一个枕头,吼道:“别吵了,我烦着呢!”
艾米莉可不会被苏西的虚张声势吓住,她二话不说,扑上前来,非要扯开苏西的领口看个究竟。苏西用手环抱住自己不让她看,红晕从脸上一直红到脚。
艾米莉停下了手,问苏西:“快老实交代,昨晚上哪鬼混去了?”她一脸咬牙切齿状,苏西是她们所有人的宝,谁竟然敢这么大胆,占尽了这个乖西的便宜,要是被她们知道绝对饶不了他!
苏西一言不发。
艾米莉就像苏西的老娘一样刨根问底:“他是谁?”
苏西将脸埋进了枕头,艾米莉一个个猜:“不能是山奇,他昨晚才送我回来,那是Tony?小文?”
苏西抬起头,白了她一眼。
艾米莉猜了半天都不是,又埋头苦思,那是谁?昨晚他们回到桌子那里,苏西已经不见了,小文他们后来也回来了,但谁也说不清苏西的去向。大家找遍了迪厅也找不见苏西,害得她一夜没睡好觉,就怕醉酒后的苏西会出什么意外,再等不到苏西回来,艾米莉就要报警了。
那昨晚苏西和谁在一起?只听小文说马天浩昨晚也在迪厅。“马天浩?”艾米莉又是一声尖叫,她问苏西:“昨晚你和马天浩在一起?”苏西没有否认。
艾米莉小心翼翼地问苏西:“你们——上床了?”
苏西将头埋在枕头下,沉默等于默认。她闭上眼等待艾米莉的狂吼。
但并没有听到预期高分贝的叫吼声,艾米莉用梦幻的语气说道:“天啊,苏西,你竟然和那个超级美男子上了床,天哪!他可是个精品男人耶!”她一脸的色情。
苏西坐起来看着艾米莉花痴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说:“怎么,和他上床就是让我占了大便宜是吗?”
艾米莉嬉皮笑脸地说:“怎么着也是你啃了人家嫩草呀!”
她挨近苏西,神秘暧昧地问她:“怎么样,很享受吧?”
苏西又朝她扔过一个枕头,又气又羞地笑骂道:“滚!”
艾米莉笑着躲过,然后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问苏西:“那,他知道你以前没有经验吗?”
苏西低着头沉默:“应该没怎么太察觉吧?”她的脸绯红。昨晚以及今天白天她和马天浩热情似火、如胶似漆,两人几乎没有片刻的分离。可能是以前自己太好动又爱骑马,昨夜她并没有流血,而且她很努力地让自己配合跟上他的节奏,估计他也不会发觉她没有经验吧,怎么说她也看过几部三级片,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走路吗?没有察觉也好,这样也不会给彼此带来负担。
艾米莉问她:“后悔吗?”
苏西迟疑了半晌摇摇头,“没什么可后悔的,事情反正迟早要发生的。”
艾米莉点点头说:“不后悔就好,”说着她朝苏西眨了眨眼:“再说他那么帅,也值啦!”
苏西啼笑皆非。
艾米莉走后,苏西在床上躺了许久,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和男人第一次亲密接触,让她有点羞愧又有种释放了自己的感觉。她,苏西,也算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了,她也有了自己的男人了,尽管有些迟,即使只是短暂的一夜。
她羞于启齿自己还是个处女的事实,尤其是面对着已经奔三的年纪。假如在古代一定会有人立牌坊表彰她的纯真,但在现在的人只会用看怪物的眼光看她,心里会想她是不是心理或生理有问题。
从前柳成枫想要时,她是那么义正严词地拒绝了他,只因为她不想在结婚之前跟男人发生关系,她记得他懊恼地对她说“苏西你也太保守了,简直是不可理喻。”她捍卫了自己的贞洁,却永远失去了他。
这么多年来她好几次都想把自己淑良的外衣去掉,彻底干脆地堕落,但到最后她还是觉醒了落荒而逃。昨晚和马天浩这个陌生人,因为醉了酒她没有让自己有时间后悔,彻底沉沦了下去。
现在好了,她终于抛去了累赘,完成了自我的救赎。她呆呆地想着,眼里有泪。
她走到浴室里,脱去了衣服,披散着头发,没有泡澡,却站在淋浴蓬头下,让水从她的头顶顺流而下。
痛痛快快的洗涤能冲去她身上他的味道,却洗不掉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脖子和胸口布满了紫红色的吻痕,如朵朵梅花,他是那么霸道和勇猛,执着地要在她身上留下专属于他的记号。
苏西闭上眼睛,四周仿佛回响起他在她耳边喘息般的低语:“苏西,你是我的,永远做我的女人……”
她叹了口气,还没有分开一会儿,她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她不禁对自己之前做出决绝武断的决定而开始犹豫了。
马天浩看着苏西倔强而决然的背影渐渐远去,却不敢挽留。他低头用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嘴里骂着自己:“该死!”他不怪她拒绝了他想让她留在身边的请求,他只怪自己昨晚控制不住自己,侵犯了他心目中的那朵纯洁的百合花。
他曾看了床单,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从她昨晚对他的反应来看,尽管她尽量在装得很老练,但她那生涩不熟练的动作以及紧张而怕痛的表情都泄露了她并没有什么经验的事实。
他回到了家,空空荡荡的房间因为没有了她而显得格外寂寥。
他静静地走到卧室里,打开台灯,橘黄色的灯光倾泄在整个房间。没有她,没有了温暖。
他躺在床上,枕头上,床单间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清新香气。他翻了个身,将枕头抱在怀里,犹如还抱着她一样,心里稍稍有了点充实。
他想念着她光滑如丝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体,盈盈一握的小纤腰她那娇媚动人的眼波,那颤抖的殷红小嘴,蚀骨魅惑的呻吟以及那难以言喻的紧致,都让他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与销魂。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今夜,注定孤枕难眠。
老饕丽人的爱情游戏也有“潜规则”:
★没有追不到的男人
这话过去常被男人说:没有追不到的女人。
★不做花瓶
努力了这么久,终于修得自己掌握的方向,这么肆意开心,怎么舍得放弃?所以很多丽人都没那命做花瓶,或找个老实中用的男人,或找个花样美男,只要自己开心就是了。
★用智慧调情
一个可以随时在和男人的对话中擦出火花的女人,会让男人刮目相看。要相信自己,美女未必有这个杀伤力。
★永远不成为对方的选择之一
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马上把他列为选择之一,这样的游戏才够公平。
★不吃醋不放弃
因为聪明的女人都了解,男人会经常对其他女人感兴趣,这只是他们的一种习惯。
★偶尔也要喜新厌旧
不必为此感到内疚,男人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好像他们根本没有女友。其实这之中真理是:认识新朋友让我们保持对旧感情的需要,并帮助你重新审视它。
★花20天治疗失恋
老派女人往往用20年还忘不掉一段2年的恋情,而男人可以在2天内忘掉它。丽人折中一下就是了,20天。
中午休息时间,艾米莉窝在苏西的办公室不肯走,还兴致勃勃地拿出一本被她评价为“精辟得无与伦比”的书,把其中一个精彩的选段念给苏西听。
“中国女孩有一个最大的错觉,以为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的,而是属于未来的某个男人的。道德人士的说辞是:这是属于未来的丈夫的,要等婚礼那天才能隆重剪彩。有些恶毒的男人把它篡改了一下,说女人的身体是属于未来的心爱的人的——爱谁,就该给谁。”
苏西瞥了一眼书名《性爱与人生》,忍不住失笑。
艾米莉不满地拍着苏西,让她把下面的话听完,“这两种观点一样之扯淡。你的身体就是你的,它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属于你的事物,也是你最应该善待的事物。总有些傻妞儿,被人一忽悠,就把自己当个礼物隆重地献出去了。拜托你,女孩,想想清楚,身体和后果都是一并属于你自己的……”
苏西听出味道来了,她瞪着艾米莉:“你有的放矢、指桑骂槐是不是?”
艾米莉笑嘻嘻地说,“我可没特指哦,有心人对号入座!”
苏西不理她,自顾自上网。艾米莉趴在她肩头,问她:“怎样了,浪漫过后现在的心情如何,想他吗?”
苏西涨红了脸,从牙根里一个一个蹦出字来:“你这丫头想死啊,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出轨了吗?”
艾米莉咯咯笑得乱抖。
被艾米莉这么一提,该死的,苏西又想起了和马天浩疯狂而激情的一天一夜。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努力忘却那些让自己汗颜与羞愧的片段,只为了使自己可以重新开始,继续平静的生活。
她如往常一样挤着地铁上下班,匆匆地忙着策划的琐碎工作,下了班偶尔也和同事们聚聚餐、喝喝茶打发漫长的夜晚。尽管有时也孤独,但是,她一直没有再和马天浩联络过。过去的就算了吧,苏西也并没有后悔过。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仍是控制不住要想起他,想起他微笑时的酒窝,他的体贴温存,想念他温暖的怀抱,当然更怀念他为她做过的菜,虽是家常菜,却异常美味。除了妈妈的手艺外,苏西干瘪脆弱的胃还没接收过味道那么好的饭菜,害得她再吃公司食堂的饭菜味同嚼蜡。
连艾米莉都在问她,“那么好的无缺点男人,你这女人怎能忍心错过?”
苏西经常似听非听,神游太虚。
艾米莉恨铁不成钢:“苏西你到底在怕什么?”
是啊,我在怕什么?谁规定年纪大点的女人就没有权利去喜欢一个花样美男?
为什么会犹豫不前?仅仅是因为年龄的缘故吗,还是内心的不安定感在作祟,苏西自己也说不清。
艾米莉与山奇却进展顺利。
艾米莉是个敢爱敢恨的强悍女人。她的身边从不缺男人,男人视她为猎物,她视男人为粪土。
艾米莉有一副魔鬼般的好身材,又有着天真无邪的容颜,两种气质混合在一起让她自有着一种让男人癫狂的魅力。她那柔嫩细滑的肌肤简直可以掐得出水来,傲人的胸部、修长的美腿,经常引起男人长久行注目礼。
她的恋爱史归述起来可以写一本书,男主角包罗万象,上至事业成功的成熟男士,下至还在上大学的年轻小男生,如走马灯一样在她身边盘旋。
她深谙自己的美貌,并把其发挥到了极致。她不吝于用最好的化妆品和衣服让自己更美丽。女人本来就容易老,那不在自己最年轻美丽的时侯好好美美,难道要到年纪大的时候再后悔吗?她可不,不能亏待了自己。
因为她深知当女人年老色衰时,再怎么折腾、想回复青春怎么都是枉然,就好象一面旧墙,无论怎么粉刷它还是会掉漆。
艾米莉有许多露肩低胸的衣服,穿起来如同妖艳魔女,走在街上经常要被那些男人的口水淹死,而被男人的女人的眼光杀死。但她泰然自若,美,就是要让人看的。
懂欣赏的男人会认为她性感,龌龊的男人会觉得她是个骚包。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用艾米莉的话说:看得到却摸不到,干眼馋死你!
她喜欢山奇。喜欢他的直接。他想得到她,但他并不龌龊。
有些男人想要你,眼神是猥琐的,言语是试探的;某些男人想得到你,表情是兽性的,心里是色情的。
山奇直白地让艾米莉明白,他想要她,但他不会不择手段;他想爱她,但不会给她压力。这种自在游弋于爱情游戏中的感觉让艾米莉很喜欢。
她隔一两天就和山奇见次面,山奇经常带她开车去兜风,或者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喝酒泡吧。
艾米莉接受了山奇的抚摩与亲吻,也表现得妩媚奔放,但等他情欲萌生,想要更进一步时,她嘎然而止。山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他忍出一身汗,咬着牙骂她:“你这小妖精!”
艾米莉娇笑着如麦芽糖,甜腻地缠绕着山奇,嘟着嘴在撒娇,让山奇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但喜欢她到了骨髓里。
他们俩就这样两军对垒,艾米莉暂居上风。
关于丽人爱情游戏“潜规则”,艾米莉还要加上一条:不要让男人轻易得到你,这样你容易被动;记住一条真理,得不到才是最珍贵的。
又到了周末,精英上班族们一般在心里都暗自窃喜,一周的忙碌在今天下班后终于可以暂告一个段落了,仿佛于茫然无望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苦熬着朝九晚六的日子就指望着这点盼头。
苏西周五这天忙得焦头烂额,刚忙完手头上的事,又有无数的事情在等着她。
让她最头痛的就是那个乐源公司的策划案,那个高经理死活都对她的策划有意见,尽管他们公司的老总已经表态可以通过了,但他仍然不死心,估计天天赖着向他们老总提意见。据说那个高经理是董事长的外甥,连老总也得罪不起他。
陈总后来给苏西打电话,带着歉意说:“苏小姐,以大家的综合意见为主,实在不成你就把策划改改,皆大欢喜吧。”接着他又支吾着说,“苏小姐,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苏西问:“您,请讲?”
陈总一向欣赏苏西的才气和做事方式,他说:“就连你们策划部的同事都打电话给我说你的能力不行,她说她更能胜任我们公司的策划工作。”
苏西:“能告诉是我哪位同事吗?”
陈总避开话题,说:“苏西,我一向认可你的能力,别人对我说的一些话我是不予理会的。但是这次策划请你多包涵。”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苏西好一阵愣神。他是公司的大客户,苏西能说什么,但这意味着她辛苦熬夜半个月的心血付之东流。
苏西向她的顶头上司策划总监程丹萍汇报了情况,程丹萍的办公室在苏西斜对面,苏西走进去,发觉文案黄芩也在总监的办公室,苏西有点惊讶,跟她点点头,但她躲开了苏西的眼光。
程丹萍听苏西说完,眼里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光茫,她对苏西说:“苏西呀,可能是客户对你的思路不太认同。这样吧,你先歇一歇,把这个策划案给黄芩试试,你看怎么样?”说完,并没有征求苏西的意见,直接问黄芩:“小黄,你能接手吗?”
黄芩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点头:“可以可以的。”
说着还满脸歉意和诚恳地对苏西说:“苏西姐,还请你多指点指点我。”
苏西沉默半晌,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迎面走来设计小毅,他想对苏西说什么但忍住了。
程丹萍看着苏西的背影,从心里泛上来一丝冷笑,“黄毛丫头,总算栽到我手上了。”
策划部就这么几个人,苏西的能干与逢源让其他人相比之下黯淡无光,长此以往,她这个策划总监的位置恐怕也难保了。不能给她太多机会让她锋芒毕露,这是程丹萍现在唯一能采取的自保方式。
程丹萍叫过文案黄岑和设计小毅,对他们郑重说道:“机会难得,你们要好好下功夫,别让我失望。”
黄岑讨好地笑道:“丹萍姐,谢谢您的栽培,我们一定好好干,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着她用胳膊捅了一下木讷的小毅,让他也表个态,小毅忙不迭地说:“我们好好努力,好好努力。”
程丹萍满意地笑了。
苏西在走廊上茫然地走着,乐源公司是华奥广告公司的重要客户,公司老板也很重视乐源,对方公司的策划案一直是由她来做的,而且和对方一向沟通到位,算是融洽。他们对她的策划一直都持认可态度,现在半途突然换人,让她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对面走过来一个摇曳生姿的身影,只听高跟鞋的脆响,苏西就知道是业务部的姚思甜,她走到苏西面前抬起脸,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连招呼也不打,便从她身边走过,苏西看着她的背影进了策划部总监办公室,一股被人算计的冷气从后背腾地生起。
看样子大家是早就计划好了的,苏西内心恍然大悟。早在上次姚思甜到她办公室来闹场的时候,她就应该有所察觉的,为什么大家面对姚思甜对她的挑衅抱持着默认状态。
程丹萍一向对她很不以为然,苏西是知道的,她平日里对程丹萍也是恭敬而淡漠。有几次苏西因为出色表现得到了老总的赞赏时,她看见了程丹萍阴沉的眼神,也许那就是妒恨吧,所以程丹萍对她有所举动也是在她预料之中的,但让苏西寒心的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文案黄岑和设计小毅,竟也如此对她。
记得黄岑刚到公司时因为学历不够,差点被淘汰出去,是苏西发现她的文采还蛮有灵性的,于是向老总举荐让黄岑留在她身边工作,她手把手教她策划的每一个细节,直到她逐渐适应环境。当黄岑怯生生向她请求她有个学设计的远房表哥没有工作,也想来广告公司时,苏西便帮忙让小毅也到了策划部做设计助手,虽然他的设计水平还远达不到精细的高水平。
即使知道黄岑与小毅关系暧昧,应该不是她所说的表兄妹关系,苏西好几次开办公室门都撞见了他们在拥抱亲吻,刚开始把苏西惊愕得要死,有哪对表兄妹会这么暧昧的,你以为是旧社会啊,流行表亲联姻?但看着黄岑吓得煞白的脸和小毅惶恐的表情,苏西想大家都出来混口饭吃,都挺不容易的,所以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对他们还是有着感情的,因为她刚出社会时也曾有过一段艰难的日子,她知道那种苦楚与奋力挣扎时的滋味。那时,她也渴望有人能够帮她一把,但,没有,没有人愿意无条件帮她,她只有靠着自己的努力,慢慢地才有了今天。
时隔几年后,苏西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孤立无援的挫败感与沮丧感。
人,是现实的,总会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走,不要怨谁,谁让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呢?苏西对自己苦笑着。
程丹萍给了苏西厚厚一大叠以往的策划方案,让她归类整理。这些事情原先都是黄岑做的,黄岑根本就没有好好整理过。
程丹萍冷冷地看苏西,眼里闪动着解恨与挑衅的光,就等着苏西跳起来,把卷宗甩到她脸上,这样她就可以有个向领导告状的理由了,说苏西恃宠而骄,不服从她的指令。
苏西看了看卷宗,就接过来了,嘴里说:“好的,请程总监放心,我会好好整理清楚的。”
程丹萍诧异地看了一眼苏西,这下拳头打到棉花里了,她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苏西的办公室。
苏西把卷宗放在桌子上,缓缓坐在座位上,她没表现出心里的愤怒与委屈,因为背后有黄岑与小毅在盯着她。
苏西背对着他们,感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与失望充满了心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人会在乎你的真感情,真心算什么!现在的人谁跟你讲真心,有的只有尔谀我诈,踩着你往上爬。也许平日的自己太好说话了,才让人觉得可以尽情欺凌、踩压她而不怕被报复。苏西想,别逼人太甚,哪天我也要撒点野给你们看看!
手中凌乱未整理过的卷宗,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她曾经对人的信任与感情,苏西刹那间有种想回过头来,对那两个男女大声斥喊的念头,但她努力控制住了自己。
苏西想哭,但她忍住了。
下班了,苏西拿起电话,今晚她想叫上几个姐妹去high一下,压抑已久的愤懑与委屈涌堵在她的心头,如果不发泄出来,估计她会内伤。
电话一个个打过去,没有人愿意和她共诉衷肠。
艾米莉忙着和山奇谈恋爱,米兰估计也有情况,“这些重色轻友的家伙,”苏西自言自语。
今天一天深深的挫败感和对现实的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内心,现在就连找个可以吃饭聊天的朋友都找不到,做人太失败了,苏西用小手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怀着一丝希望苏西拨通了王姐王红颜的电话,电话接通了,等有人拿起电话,苏西立马快速地对着话筒说:“不准对我说不,今晚一起吃饭,我实在找不到人,心里郁闷得慌。”
电话那头却传来比她还颓废还低沉的声音,王红颜没精打采地说:“随便啦,反正什么都无所谓。”
苏西听出了王红颜的低落,估计心事重重,但她自己也是心乱如麻,也好,吃饭的时候再聊吧。
日本料理,回转寿司店。
这家寿司店的寿司不仅新鲜,而且做工精致、外形美观,加上服务态度好,吸引了众多的食客关顾。
豆腐皮寿司新香卷、玉米蟹子寿司、鲍汁墨鱼寿司、北寄贝寿司、三文鱼沙律寿司、蟹柳寿司、纹甲鱿鱼寿司、油扬千岛卷、玉鳗千层寿司、昆布千岛卷、八爪鱼寿司、甘虾寿司、亲子寿司、芥辣八爪粒寿司、什锦刺身拼盘、三文鱼刺身、炸虾天妇罗、茶碗蒸蛋……
这里的食物五彩缤纷,品种繁多,让人眼花缭乱,单单看着就很有胃口,更别提口味还很美妙与纯正。
苏西和那些老饕丽人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要是谁受了气,首选的吃饭地点一定是这家寿司店,不止是因为食物鲜美,更重要的是这里的服务生一律都是帅男,而且态度是超级的温顺与体贴,会让她们饱受伤害的心与饥渴的胃得到双重的抚慰。
苏西与王红颜,两个沉默的女人埋头苦吃,面前的盘子堆得比山高,引来一旁食客和服务生的注目。
苏西实在撑不下了,抬起头来问王红颜:“哎,你怎么了?”
王红颜反问她:“你也怎么了?”
苏西沮丧道:“策划案被毙了,换给黄岑接手了,感觉就像掉进了一个圈套,很不爽。”
王红颜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对苏西说:“估计是你们头儿程丹萍和那个姚思甜联合起来干的吧?”
苏西讶异,“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问吗,上次你就说过姚思甜找你茬了,她是业务部的人,依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轻易对你善罢甘休。再加上平日里你们头儿看你的那个眼神,有机会推倒你她是一定不会错过的。”
苏西叹口气,“我太笨了,还是你看得比我透。”
王红颜笑笑,“乖西,那是因为你没有对人的防备之心。以姚思甜的力量她还不会太奈何得了你,还是得有人撑腰她才敢拆你墙角,要不然她把你的策划案弄毙了却没有人接手,公司不怪她拆台才怪!”
她想了想,对苏西说:“还有你们部门那个黄岑,也怪怪的,你也提防点她,她也不是什么善类,就你以前还觉得人家可怜,现在好了,你才是最值得可怜的人呢!”
苏西黯然,“我太失败了,什么都干不好!”
王红颜拍拍她肩膀安慰她:“没事,被人妒忌才说明你优秀!让它过去就好了,吸取经验教训,重新开始吧。”话音一顿,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苏西,苏西被她看得有些发毛,问她:“你看我干吗?”
王红颜神秘一笑,凑近苏西耳边问她:“老实交代,你对我们头儿苏东是不是有点意思呀?”
“苏东?”苏西直翻白眼,“那个花心大萝卜?你杀了我吧?”
“没有就好,省得树敌太多”王红颜一本正经告诫苏西不要淌那趟混水,一个姚思甜就够受的了。
苏西简直要晕死,“拜托姐姐,我们只是哥们好不好!”
王红颜摇摇头,作高深莫测状:“现在是哥们,谁能保证将来友情不会变质呢?”
苏西彻底被她打败了,赶紧转移话题,“你呢,为什么也心情不好?”
王红颜白皙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李哲要结婚了。”
“李哲?”苏西想那不是王红颜在日本的男友吗?前阵子刚学成归来,听说进了一家国内排名第一的网络公司上班。那时王红颜提起他来还一脸幸福,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因为大家知道王红颜等他有八年了,人生最美好的那段时光都在等待中了,更何况王红颜几年来还一直资助李哲在日本的留学费用。所有人都以为王红颜终于可以苦尽甘来,付出都有了回报,新生活的美好画卷已经在她面前展开。
“李哲要结婚?”看着王红颜黯淡憔悴的脸,苏西再迟钝再傻也不会向她道“恭喜”。
果然,王红颜苦涩地说道:“新娘不是我。”
苏西一时不知怎么反应,她的嘴张得很大,吃惊得把自己的苦恼都给忘记了。
王红颜将脸埋在自己的手心里,低声啜泣,“我是怎样对他的,他心里最清楚,结果他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苏西拍着王红颜瘦弱的背,心里充满了惆怅与愤怒。天下人都要欺负老实人吗?
王红颜抬起脸来,心碎已经让她连哭都忘记了,她对苏西惨笑道:“我没事,前几个星期刚刚分的手,没想到这么快他就结婚了。”
“你和他分手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就是我签了个大单的那一天,他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了,他找不到过去的感觉了。”
“难怪你要叫我们那天晚上一起去疯了,还不醉不归!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李哲说,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下,想清楚了再在一起。”
“他在日本那么久,两个人生疏是难免的,但只要还珍惜感情,就一定会去弥补这种生疏感的,”苏西冷笑,“那他现在想清楚了,和别人结婚就是他给你的最好答案吗?”
王红颜痛苦地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他分明是有预谋的,这些人怎么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呢?”苏西愤慨,“和他结婚的女人肯定有钱吧?”
“是的,听说是他们老总的侄女,在他们网络公司广告部当业务经理,赚了不少钱,又有背景,换了我也会选择她。”王红颜笑容惨淡。
一提起什么“老总的侄女、外甥”之类的,苏西就咬牙切齿,她讽刺李哲:“那他不捡到宝了?去了日本没学到什么,卖妻求荣的汉奸样儿倒学齐了!”愤怒的苏西变得有点尖酸刻薄。
王红颜苦笑,“他的胃口比较大,我赚的点小钱已经不在他眼里了。”
苏西怜悯地看着王红颜,李哲刚出国时还是个穷学生,王红颜顶受住了多少压力坚持和他在一起,从豆蔻年华一直等到青春过去了一大半,她的青春与美貌渐渐随着岁月流逝。
她那颗为爱情守望的心一直没有变,一片痴心就换来了今天男人的负心。
不仅女人挑男人要看金钱和地位,现在稍微有点姿本的男人也是要挑女人的,如果可以少奋斗十年,为什么不取现成的?有了钱与地位,就有了一切,此刻女人的痴情只能是他的累赘与负担,在这场感情角逐战中,王红颜注定要失败。
王红颜在业务场上长袖善舞,但在爱情上她还是个新手。
看来还是妈妈说得对:“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这句话还是有它存在的理由的。
苏西默默地揽紧了王红颜,无声的支持胜过言语的安慰。
王红颜对苏西说:“走吧,我们去唱歌吧?”
苏西一愣,但很快点头说:“去!”
虽说她五音不全,轻易不张口怕吓着人,但舍命陪美女了。
王红颜开着她的桑塔纳2000载着苏西,两个人到了“冰酷”KTV。
两个女人要了一个迷你的小包厢,点了一个果盘、一个爆米花、一盆冰镇青梅,又要了一瓶红酒。侍应生放妥物品要出门时,王红颜又叫住了他,再来半打啤酒!
苏西看着王红颜没说什么,想喝就喝吧,虽然醉过以后还是会心痛,感情的事只有让时间慢慢去淡化解决。要是酒能让压抑已久的心情痛快地发泄出来,那干吗不喝?哪怕痛哭一场也是好的。
王红颜低着头选歌,苏西往嘴里放了颗冰镇青梅,酸酸甜甜的很是爽口,她又喝了一大口红酒,醇厚的酒顺着喉咙往下淌,今晚的堕落腐败就此正式拉开帷幕。
苏西闭上眼睛,听王红颜开始唱歌。王红颜选了首S.H.E的《月桂女神》,旋律优美,王红颜清甜的歌声在小小空间里回荡,“阿波罗的光芒,却比不上达芙妮的勇敢,没有一种爱可以在自由之上,达芙妮的伤,化身月桂树倔强……”
王红颜唱着唱着,泪流满面。
苏西没有劝她,递给她一杯红酒,王红颜接过一饮而尽,苏西叫道:“慢点喝!”一边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酒精慢慢发挥了效用,两个失意的女人开始尽情发挥,不再吝啬自己的歌喉,开始放开了高歌。
苏西甩掉了高跟鞋,跳到包厢的沙发上高唱《铿锵玫瑰》,王红颜咯咯笑着,跟着附唱。
“月牙湾”、“青花瓷”、“欧若拉”、“Lydia”、“爱转角”……能想起来的歌她们都唱了,王红颜还唱了伍百的“挪威森林”、“痛哭的人”,苏西不甘示弱,唱了“该死的温柔”、“冷酷到底”,甚至手拿两支话筒重新翻唱了周杰伦的“双节棍”,王红颜为苏西鼓掌吹口哨,苏西哈哈大笑。
两人又唱了“卖报歌”、“儿童团歌”、“闪闪红星”,还有“小叮当”,童趣大发,玩得不亦悦乎。
包厢的灯光早已被她们调得只剩一盏小灯,她们在恍惚的黑暗里尽情撒野。
桌上的酒不知不觉中已经喝完,嗓子也唱干了,王红颜和苏西累得靠在沙发上,但心里是畅快的,看着对方只是傻笑。
王红颜抬起手表看时间,此时已是午夜一点。两个人意犹未尽。
王红颜突然想起什么对苏西说:“西西,我想起来KTV这边附近有一家烤羊肉串的摊儿,味道那是一级棒!两年前和一群朋友到郊区游玩,半夜三更回来一个哥们带去的,要不要现在一起去?”
苏西:“两年前,那现在会不会已经倒摊了?”
王红颜想想,“去看看,反正很近,保证你会喜欢。”
苏西看看这个固执的女人,无条件服从。
两个半醉的女人,互相搀扶,弃车而行。
苏西不知王红颜所说的“反正很近”是个什么概念,反正她们走过了两条街、穿过了一条小巷,连根羊毛的影子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羊肉串摊了。
苏西好几次问王红颜是不是记错了,王红颜却异常肯定没有记错。
鼻子里闻到了一股孜然和辣椒混合着的肉香,王红颜惊喜地一指前方说,在那!
苏西望去,就见得空旷的土地上孤单地支着一个羊肉串摊,简单零落得连个座也没有,不过周围的食客倒也不少,三三两两或站着,或蹲着,或坐在地上。
摆摊的是个近六十岁的老头,也不多说话,被煤烟熏得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的随身家当除了这个羊肉串摊,一堆煤和一个装羊肉大大的保鲜箱,最醒目的就是堆在空地上的一大摞啤酒箱。
食客们和他熟稔而随意,不时有人叫道:“大叔,一百个羊肉串,一箱啤酒!”然后就自己动手从烤肉架上拿肉串,围成一圈开吃了。
王红颜冲着老头喊:“大叔,来二十个羊肉串,先来两瓶啤酒!”
苏西好奇地看着周围,王红颜递来一把羊肉串和一瓶啤酒,苏西接过,咬了一口肉,羊肉串好香!羊肉不知用什么特殊的调料事先腌制过,完全没有一点羊膻味,吃在嘴里又鲜又嫩,苏西含糊不清地对王红颜说:“真好吃!”
王红颜得意地说:“也不看看是谁推荐的!”说着捡过两块砖头,拿一块丢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又拍拍另一块砖头,招呼苏西坐。
苏西看看自己,幸好今天穿的是裤子,于是便坐了下来。王红颜对着啤酒瓶子喝了一大口酒,惬意地叹道:“现在心里舒服多了,能够这么自在地吃喝玩乐也挺好,要男朋友干吗?哎,你说我有多傻啊?”
在一旁喝酒的苏西附和着:“就是,就是。”她已经有了七分醉意了。
两个女人大口喝着酒,大口啃着肉串,倒也酣畅痛快淋漓。
王红颜看着苏西笑,“苏西,你怎么有两个鼻子?”苏西白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喝高了。
王红颜的手机响了,她醉醺醺地接了起来,和电话里的人聊了两句就哭起来,嘴里还喊着:“我喝酒了,你快来接我!”苏西摇摇头,脆弱的女人,干吗哭啊!
看着王红颜又哭了,苏西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冲着电话喊:“李哲你混蛋!负心汉,还有脸打电话来!”
电话那头的人半晌才怯怯地说:“我,我不是李哲。”
“那你是谁?”苏西凶巴巴地问。
“我,我是伍峰,王红颜的邻居,我给她买到了她、她想要的唱片,就想告、告诉她一下!”电话里的男人回答。
苏西不管他是谁,直截了当地告诉他:“王红颜喝多了,开不了车回去了,你会开车吗?”
“会,会!”
“那你来冰酷KTV附近,我们等着你!”苏西说着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经过几次电话确认方位,苏西看到来接王红颜的男人了。
他个子不高,长相一般,不过看上去还蛮老实的。他看见了王红颜急忙跑过来。王红颜带着醉意,看见他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哭。
苏西在一旁摇了摇头有点想笑,看样子这两人还是有故事的。
伍峰扶着王红颜,用询问的眼光看苏西,苏西摆摆手,“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吧,她的车在冰酷KTV停车场里,钥匙在她身上。”
伍峰点点头,问:“那你呢?”
“小子,还算有点风度,”苏西暗想,“不用管我了,我也会叫朋友来接我。记住,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会找你算帐的!明白吗?”
“知道,知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伍峰连连点头。
“那你们走吧,”苏西说。
她看着伍峰和王红颜的背影慢慢从街道消失,心里有了一点慰藉,“王红颜虽然失恋了,但至少还有男人关心她,伍峰长得很安全,估计人也应该比较安全吧。”
她晃了晃脑袋,觉得很沉很晕。今晚她也喝了不少,但是又没有全醉,空虚和寂寞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向她袭来,夜风中,苏西萧然而立。
她拿出电话,给苏东拨了电话,这里比较偏僻,估计半天也打不上车,只好求助这个哥们来接她了。
电话通了,苏东接起了电话,“苏西,这么晚在干吗?”
“在冰酷KTV附近,你在干吗?”苏西问,耳朵里却听见了苏东周遭环境的嘈杂,还有女人的嬉笑声。
“哦,和朋友们在聚会,怎么半夜突然想我了?”苏东依然是一贯的玩笑语气。
苏西无语,今晚她突然对花心爱玩感情游戏的男人没有半点好感。
她淡淡地说:“没什么事,你继续玩吧。”就把电话挂了,也不理会电话那头苏东急切的呼唤声。
苏西呆立了半晌。
然后,她找出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号码,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拨出键。
电话接通了。苏西听见一个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喂,哪位?”
苏西突然连接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她任凭他“喂”了几声,默默地把电话挂断了。
马天浩,这个她日思夜想了许久的名字在她心里来回翻涌,她却无法叫出口。
马天浩很快回过电话来,急切地问:“是苏西吗?说话,是西西吗?”
苏西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对着电话哭了出来。
未语泪先流。
她不该笑王红颜的,她和她,本是半斤对八两。
当马天浩开着车找到苏西时,她正蹲在烤羊肉串摊边,把头埋在她的臂弯里,似乎已经睡着了。一旁的烤羊肉串大叔已经开始收摊了,除了苏西,已经没有食客了。
马天浩跳下车,迈开长腿疾步走到苏西面前,摇了摇她的胳膊,轻轻喊着:“苏西,苏西。”苏西迷迷糊糊从睡梦中惊醒,看见马天浩,伸开双臂搂住马天浩的脖子开始啜泣。
马天浩拍着她的背爱抚着她。
一直不说话的烤羊肉串大叔开口了:“年轻人,两口子磕磕碰碰是难免的,男人要有风度,不要让你女朋友哭,让一让就好了嘛。”
马天浩连连点头称是,他由衷地对烤羊肉串大叔道了声“谢谢”,看得出来大叔是特地等他来了才收摊的。
他上前要帮忙大叔把东西整好,大叔摆摆手,示意他去照顾苏西,然后利落地收拾好东西,推着小车消失在了夜幕中……
四野里空旷无人,已是深夜了。
马天浩看着醉酒的苏西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他饱受相思之苦,但却没办法联络到她,因为她没有留下电话号码。
上次他和她共度一夜之欢后,第二天她就像避开瘟疫一样迫不及待地逃离了他身边,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好一阵失落。她甚至不愿留下她的电话号码,只拿走了他的电话号码,她说有空会打电话给他,语调客气而生疏,接着便如空气般消失了好久。
今晚她打来电话让他喜出望外,但心里隐隐又有点酸,为什么她醉酒后才会想起他?
他抱起苏西往车上走去,她娇小的身躯在他广阔的怀抱里越发显得赢弱,他只愿能永远这样抱着她,让她依赖着他,一辈子他都不放手。
他把她躺放在车后座上,但苏西仍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手,马天浩被她一带,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
苏西抱着马天浩,把他的头压在了她的胸口,嘴里喃喃自语:“不,不要拿走我的洋娃娃!”
马天浩哭笑不得,她把他当成她的玩具了。
他的身下就是苏西蠕动着的柔软身体,而他的脸正贴在她高耸的双峰间。耳边听着她的细细低语,她身上的清香阵阵往他鼻孔里钻,一股热浪冲上了马天浩脑海,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在绷紧,觉醒的欲望蠢蠢欲动。
他紧紧抱着苏西,用健壮的身体狠狠磨蹭着她的娇躯,下体的坚硬强行抵着她的柔软,换来她急促的喘息和娇弱的呻吟。他张嘴堵住了她的双唇,贪婪地吞噬着她的唾液,用舌头舔着她的贝齿。接着又一路顺着脖子往上吻,一直到咬住她白皙小巧的耳垂。
他舔着她的耳朵,一手伸入她的衣服内,探索着揭开了她胸衣扣子,然后用手握住了她的饱满,苏西在他身下不停扭动,忍不住娇吟出声。
她的喘息引发了马天浩男性征服的欲望,他将苏西的衣服解开,她那凝脂般的玉峰刹那间袒露在他面前,他低着头,含住了她胸前粉红色的蓓蕾,引起了她一阵惊喘。
他时而用嘴轻吻她的胸,时而用牙咬着她胸前的红色草莓,苏西想要推开他,他却已经将她的皮带抽出扔在了一旁,褪去了她身上的衣物,从上而下俯视着她。她一头长发散乱在车座上,光滑嫩白的身体在夜风中赤裸着,她半闭着星眸,杏脸晕红,马天浩的眼里因为燃烧着欲望而变得更加黝黑与深邃。
他把她的腿分开盘在自己腰间,一只手探进了她的神秘地带,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裤链。苏西只觉得自己在情天欲海里无法自拔,她咬着他的肩膀,发出无力的呜咽声,等待着他的征服。
马天浩一挺身,强大的欲望深深进入了她的体内,苏西无力地攀着他的腰,身体随着他强有力的律动而上下起伏,如强风里的劲草尽情摇曳,马天浩咬着牙,疯狂地在她体内驰骋,苏西忍不住尖叫出声,汗水打湿了彼此的身体……小小的车厢里充斥着喘息、低吟与迷乱……
终于一切都静止了,马天浩趴在苏西身上动也不动,这场欢爱让他奋不顾身,醉仙欲死。
他支起身体,吻着苏西汗湿的鬓角,轻轻在她耳边呼唤:“西西,西……”
苏西的酒已半醒,她低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马天浩的一张俊脸就在她眼前,她不禁有点脸红想转过脸去,马天浩微笑着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望向自己。两个人就这样四眼相对,苏西看到了他眼里的怜惜与爱意。
他问她:“为什么这么久才给我打电话?”
苏西不语。
他又说:“我每天都在等你电话,每次电话铃响都以为会是你,”话音一顿,他黯然:“可每次都失望。”
苏西定定地看着黑夜中他立体的五官轮廓,终于叹了口气,伸出藕臂搂住了他。
两个人就这样心贴着心,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默默地抱在了一起……
夜就要过去,天就要亮了。
马天浩为苏西穿上衣服,在为她扣上胸衣扣子时,他忍不住捧着她的白雪般的胸深吻了上去,苏西又痒又羞推开他,他却固执地揽住苏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对她说:“西,和我在一起好吗?我是认真的!”
苏西不语,转过身去,扣好了衣扣。
马天浩扳过苏西,用恳求的语气说:“西儿,我想和你在一起,答应我好吗?我想天天看着你,爱着你,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可以吗?”
苏西的心被“一辈子”三个字触动了,她睁大双眸看着马天浩,眼里慢慢充满了泪水。
“一辈子?我们会有将来吗?”她惶恐着,男人不都是不可靠吗?妈妈的告诫仿佛还在耳边,她本能地想拒绝马天浩,但却无法拒绝她内心深处对他的渴望。
她的心,说不了谎。
这么多日子来,岂止是他在想念,自己何曾断过一天想他的念头?
她犹疑地望向他,却看见了他眼里的坚定与执着。
阳光明媚的早上。
苏西慢慢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马天浩的怀里。这个觉,睡了个踏实、香甜,连梦也不做一个。
苏西想有多久没这样踏实睡过觉了,平时她老失眠,经常睁着眼到天亮,心里总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焦虑感。她也试过喝牛奶、在床头放上一个苹果等各种方法来治疗失眠,但是效果甚微,有时睡不着只想哭。
她暗自想着,也许男人的怀抱就是治疗失眠的最好药方。
床上的马天浩还在熟睡中。他的睡容就像个孩子般无邪与天真。
她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上,抚摩着他的脸,然后托着下巴看着他。昨晚他把她带回了家,就像捡到了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他家。
他是个简洁干练的男人,桌子上的东西都是必需品,没有多余的一件摆设。从房间的整体色调可以看出他喜欢蓝白两色,就像他给人的印象纯净中带着一丝忧郁。
窗台上的那只鹦鹉依然瞪着眼睛看着苏西。
苏西嘟起嘴逗鸟,向着鹦鹉小声喊道:“嘿,傻瓜!”
谁知屋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傻瓜,傻瓜!”原来是那只鹦鹉在学舌。
苏西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马天浩有点被吵醒了,他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继续睡,苏西看着他结实宽阔的脊背不禁吞了吞口水,他的皮肤比她的还要光滑,真是没有天理,想让她有自卑感吗?苏西想着,扑到他的背上又舔又啃。
马天浩被苏西一折腾,睡意全无。他一把抓住在他背上撒野的无尾猴,将她拉到怀里,半睁着睡眼开始抚摩起来。苏西紧贴着他的胸口,听他平稳的心跳。
马天浩抚摩着苏西一头长发,对苏西说:“西儿,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喝成那样了好吗?容易伤身体。”
苏西含含糊糊答应了他一声。
马天浩看着怀中的小美人忍不住微笑,尽管她没有表示接受他,但从她对他的依赖与放松来看,他已经开始从她的身体慢慢接近了她的内心。他是个贪心的男人,不仅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
他吻了一下苏西的额头,问她:“饿不饿?”
一说到吃的,苏西两眼放光,她忙不迭地点头:“恩!”
马天浩捏捏她红扑扑的脸颊,笑着要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苏西害羞地把床单蒙住头,马天浩摇摇头,和他已经是亲密的爱侣了,她还是这么害羞,看样子还是醉酒后的她比较大胆些。
他站起身来,准备套上裤子,回头看看苏西,却和苏西打了个照面,苏西惊叫一声又缩进被子里,原来她正痴迷看着他的背影。马天浩捉狭地靠近苏西,要把她的被子扯开,苏西拼命护住自己的床单,又羞又恼,小气的坏男人,不就是偷看了他一下吗,就算她不是淑女,他也要顾全她的面子嘛!
不过他的身材真是一级棒,骨肉停匀的精壮身体、修长的双腿就够让她流鼻血了,他还有个性感迷人的挺翘臀部让苏西的眼睛大吃冰淇淋。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这样的超级美男上了床!
眼前就是马天浩那张帅气的笑脸,她想推开他,但他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脖子和胸口…….
所有的挣扎都无意义,她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和他一起在欲望的旋涡里一起沉沦……
马天浩不要她当淑女,他用刚长出来的胡茬在苏西的脖子上轻轻扎着,又痒又痛,想要燃起她的热情。
苏西痒痛得直要推开他,他却沿途一直往下,在她白玉般的胸部反复停留,用胡茬扎着她细嫩的肌肤,看着她的胸部因颤栗而泛起红色的光泽,情欲的火热从他的眼里一直燃烧到他的手和唇,在他吻过触摸过之处,带起了一片燃烧的火焰。
苏西弓起腰,贴向他,意乱情迷中回吻他。她的纤纤玉指带着生涩和害羞在他的宽背上游走,慢慢滑下他的腰,接着是臀,马天浩身体一颤,低吟一声,他已克制不住泛滥的情欲,分开她的双腿,勇猛地进入了她。
苏西发出了销魂蚀骨的呻吟声,猛地将双腿夹紧了马天浩。
马天浩忍不住低吼一声,这个小妖精,差点让他溃不成军。
他诅咒一声,咬牙控制住,然后,如野马撒缰,狂野地向她挺进,她跟着他的动作摇摆着身体,随着他的每一次律动而呼喊,每一次他强有力的撞击都好象要深深将她贯穿,苏西银牙紧咬闭上眼,紧抱住他,感受那带点痛楚又让她窒息的快感……
喜悦和眩晕的感觉向他们袭来,两个人紧紧拥抱着,直到一起登上了幸福的顶峰……
马天浩喘息着伏在苏西身上,将脸贴在她的头上,这个让他无法自己的女人,总是让他如一只不知餍足的猛兽,无时无刻不想着要她。
苏西娇弱无力地躺在马天浩的身下,她闭上眼睛,喜悦的高潮还没有完全褪去,她的身体和心都在颤栗。她动了动想挪开身体,却遭到马天浩的制止,“别动,还想我再要一次你吗?”苏西喘息着不敢动了。
马天浩吻着苏西汗湿的额角,在她耳边轻声说:“宝贝,我爱你!”
苏西浑身一颤,她看着马天浩的眼睛许久,终于抱紧马天浩,把头贴在了他的脖颈处,低低说了句:“我,我也喜欢你。”
马天浩用吻诉说着他对她的心意,柔情蜜意在两个人心中流淌。
整个周末,苏西都在马天浩的住处待着。
她和他如胶似漆,不知时光如何飞逝。
情到深处苏西问自己:“心,真的又开始爱了吗?”
她看着马天浩在厨房为自己忙碌做饭的身影,一种温暖的爱意填满了她孤单的内心。妈妈的告诫似乎离她很遥远。也许她可以再尝试打开一次心门,让久违的阳光拂去灰尘,照亮她曾经灰暗的角落?
她坐在马天浩的腿上,喝着他精心为她熬制的补汤,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她已悄悄决定了,哪怕她对他的爱是一杯鸠酒,她也准备喝下去了。
手心里的房门钥匙,提示着她已是这个家的半个主人。
她趴在马天浩温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让她心定的气息,慢慢地将手中的钥匙攥紧。
若在男女堆里按相貌能力分成甲乙丙丁等时,通常甲男会找乙女,乙男找丙女,丙男找丁女。
于是,世界上剩下甲女和丁男在单身了。
甲女王红颜,人长得漂亮,还是苏西公司里的业务骨干。自己供了房,还买了车,生活半点儿也不含糊,算是优秀的甲等女人。她刚过了三十岁生日,苦苦等待在日本留学的男友,“八年抗战”,但还是刚刚遭遇到了男友的负心。
而丁男的名字叫伍峰,看样子年纪也不小了,小眼睛大鼻子个子不是太高,应该只是个做汽车美容的工人。
王红颜有好几次去给自己的汽车做美容时见到他,因为不是很熟悉,所以只是笑了笑没打招呼。
不知怎么搞的,王红颜没怎么经意间便和伍峰熟稔起来。
那是因为她和他是同住一个小区同住一幢楼房同一楼层的邻居。
阳台还是相连的,朝不见也晚间见,想不认识对方都有点难。
这伍峰也不是勤奋工作的典范,她只看见他天天在家待着。
王红颜想又不是帅哥不可能构成什么艳遇,又没钱没魅力的,所以没有兴趣。他倒是经常往这边看,但也绝不出声。
城市里的寂寞男女们,谁不是以这样自信或者自卑的姿态高傲矜持着呢?
但有一次,还是个星期天的早上,王红颜刚起床准备洗把脸,卫生间的水龙头忽然漏水了,看着水汹涌喷出,把王红颜急得手忙脚乱,她又不懂如何修理,急忙跳着脚打电话到物业公司,可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水已经漫出来了,客厅的地板已经淹在了水中,王红颜急得跑到阳台想喊救命,正好看见伍峰在阳台上做广播体操。
王红颜如见救星,没功夫去笑话他做操的姿势很奇特,几乎是谄媚地诚邀他帮忙把水龙头修一下。
他倒是热心肠地立即答应了。
他趟着水进了王红颜家的卫生间,先是找到了水龙头的总闸开关,把它拧上,水马上不流了。
然后他察看了一下漏水的水龙头,发现是水龙头老化了关拧不紧的缘故。他二话没说,出去买了个新水龙头帮王红颜换上,王红颜给他钱,他也不要,就只是说:“大家是邻居嘛!”
王红颜是个受人点滴之恩必定涌泉相报的人,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就说:“那我请你吃饭吧?”
伍峰憨厚地笑了一下说,“我煮了早餐了,你要不要一起吃?”
王红颜想了想,就大大方方同意了。她是跑业务的,什么男人没见过,怕这个平常的男人干吗?
看不出来,伍峰人长得不怎么样,煮的咖啡牛奶倒是很香。早餐是中西合璧的鸡蛋葱油饼,自烤小蛋糕,香浓牛奶咖啡,餐桌上居然还插了一枝刚开放的白玫瑰。
王红颜看着貌似体贴周到的他忙来忙去,盯着那朵白玫瑰看了看,感觉倒是很不错。这个男人还蛮会享受生活的。
吃完早餐,他把她送到门口,伸出大手来:“交个朋友吧,好不好?”
王红颜看着他拘束不安的样子,把细白的小手放进他的大手掌里:“好吧。”
他的表情绝对算是受宠若惊。他用力握了她嫩滑的小手一下,就放开了,也不敢造次,说:“今晚我炖枸杞鸡汤,你过来帮我喝好吗?”
她尝过了他出色的手艺后猛听这话,便随口应道:“好呀。”
本来只是客气,傍晚的时候,在阳台闻着隔壁飘过来的香味,她就想:“不吃白不吃。谁让他做得那么香呢?”大快朵颐后王红颜都有点崇拜这个男人了,这个住家男人比她这个职业女人还适合过日子。
再一个月后,他和她几乎无话不谈了。
她托他买些好听的唱片来,放在车上听。因为她平日里总忙得四脚朝天,就只见他闲。伍峰倒是痛快地答应了。
结果他刚帮她把唱片买好的那天晚上,就遇见了酩酊大醉的王红颜。
他按着苏西的指示找了过去,然后开着车把王红颜送回了她家。
刚一到家,王红颜就吐了满地,他把她抱到卫生间里,替她拍着背,让她吐个痛快。
王红颜吐了之后,觉得心口畅快多了。她迷迷糊糊接过他递来的水杯漱了漱口后,便如一堆棉花,软瘫在他身上,人事不知了。
等半夜酒醒过后,她发觉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床头开着一盏小灯,伍峰坐在地上,头靠着床头柜睡着了。
王红颜下意识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一切如常,才放下心来。
她忍着头晕,轻唤伍峰的名字,伍峰立刻就醒了,他探过头来问王红颜:“醒了?是不是要喝水?”
说着,给王红颜倒了杯水递过来。
王红颜正口渴,就着他的手喝光了一杯水,然后说:“还要。”
伍峰倒了杯过来,王红颜又一口喝干,说:“还要喝。”
伍峰又倒。
王红颜整整喝光了一大瓶白开水,然后喘了口气,将头倒回枕头上。
她没看伍峰,对他说:“谢谢,你回家去吧。”
伍峰看着她:“你感觉好些了吗?”
王红颜点点头,催他:“赶紧走。”
伍峰犹豫了一下,说:“那,那我走了。”
王红颜没有说话,一直等到伍峰出了卧室,穿过客厅,一直到门口时,她才突然叫他:“别走!”
伍峰的手停在门把手上。
王红颜呜咽着:“别走,别丢下我。”
伍峰急忙跑回到卧室,王红颜扑上前来狠狠捶打他:“臭男人,死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伍峰一言不发,任由她打,他知道她心里苦。
王红颜又打又骂发泄累了,才停了手,然后抱着伍峰痛哭,嘴里喊道:“为什么要丢下我?”
伍峰无言,反手抱着她。
王红颜在他怀里痛哭良久,突然抬起头来,命令他:“吻我!”
伍峰一愣,没敢动。
王红颜拉下他的头,将红唇紧贴他的唇。
伍峰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机械地抱住了王红颜。
王红颜流着泪吮吸着他的嘴唇,然后又狠狠地咬了下去,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但伍峰哼都没哼一声。
王红颜嫌他像木头,一把推开他,“死人,走开啦!”
伍峰却一把抱住了她。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温柔地吻她。
没有掠夺占有,只有爱护和怜惜。
王红颜在他踏实的怀抱中沉沉睡去,伍峰在昏暗的灯光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此时的夜,似乎也温柔了起来……
一周刚刚开始。
“星期一的早晨雾茫茫,捡破烂的老头排成行,苏西一指挥,冲向垃圾堆,破鞋烂袜拣了一大堆……”
苏西低声念着顺口溜,怀着愉悦的心情在办公室里整理那些如垃圾般凌乱的策划案旧卷宗。
她也想开了,反正再苦再难的工作也是要有人做的,既然这样,何不保持良好心态接受现实?
没有什么坎是不能过的。
黄岑与小毅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她,以为她受到刺激精神不正常了。
苏西忙着自己手上的工作没去理他们。
苏东带着一阵风进了苏西的办公室,看着苏西埋头在卷宗堆里,敲敲桌子:“我妹,那天晚上怎么了?打电话怎么没说两句就挂断了?”
苏西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拜托,大哥,你身边有美女相陪,我怎么敢坏你好事?”
苏东举起手指来弹了她额头一个爆栗子,说:“老是自己瞎猜,那天是和朋友们在聚会,你挂断以后我又打过去,但老占线,后来再打就关机了,把我担心得都过不好周末,怕你出事。”
苏西作感动状:“谢谢了老大,那天手机没电了,本想让你出来接我的,后来就打车回去了。”
她的脸有点发红。她的手机没电是事实,但周末都是和马天浩腻在一起。
苏东仔细看了看她问道:“真的没事?”
“没事,走啦,你不干活吗?”苏西问他,星期一大家一般都忙。
苏东点点头说:“是有一摊子事,但比不上我老妹重要!”
苏西看着他那张风采飞扬的脸,心想多少女人对他暗送秋波,争风吃醋是有原因的,除了他独特的气质外,甜言蜜语也是他的“杀手锏”之一,只要是女人估计都难逃他织下的情网。
苏西还是有点感动,至少他让她感到了被关心的温暖。
她对他绽放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灿烂得让他瞬间有点失神。
苏西对他说:“谢谢啦老大,改天一起去吃饭,我请你!”
苏东受宠若惊,“好啊,好啊,还没和我老妹单独吃过饭呢。”
苏西白了他一眼:“你夜夜笙歌,哪抽得出时间来啊?”
苏东说:“谁说的,只要是我妹吩咐的,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苏西笑道:“别贫了,赶紧去吧。”
苏东点头,笑呵呵地离开了。
苏西转头,无意间瞥见黄岑用一种暧昧的眼光在看她。
苏西耸耸肩,随别人想去吧。
听说王红颜心情不好,艾米莉和米兰终于良心发现,约了中午四个女人一起吃饭。
苏西在电话里听艾米莉说要去吃韩国烧烤,不禁皱眉,大中午的吃烧烤,下午上班的时候衣服不就成了饭店里的抹布——什么味都有啦?
后来一想,她们几个都不介意了,她怕啥?反正躲在办公室整理材料本就是灰头土脸的嘛,呵呵。
那家大长今韩国烤肉店在隔着公司的两条街上,规模很大,很随意温馨。精致的韩式装修和餐具,体现出了地道韩国风格。
大堂里是散座,里边是榻榻米的包房。不过对苏西这帮不想大口吃肉时还要注重礼仪的女人来说,散座为上,省得还要盘腿而食,跟练功似的。
烤炉嵌在长条桌的中间,烤炉是烧木炭的,电子点火灭火,很安全。
这家韩国烤肉主要以牛肉为主,尤以烤牛里脊和烤牛排最有名。用料考究上乘,肉质鲜美爽嫩。据说这里的烤肉要用三十几种上等韩国配料腌制12小时以上,蘸汁由十几种调料精心配制。
苏西她们还喜欢这里的韩国凉拌菜、石锅拌饭、石板鱿鱼、冷面、高丽人参鸡汤等,百吃不厌。
她们点了五花肉、牛肋骨、猪小排还有鱿鱼片。店家还奉送了六小碟小菜和佐料。各式小菜配上烤肉,荤素相搭配,健康又好味,很受食客们的欢迎。
上来的腌牛肋骨很嫩,薄薄的一大片,上面有许多批纹。据店里的大堂经理说每天厨师都要将牛肉正反面用刀划上刀纹,就像我们炸猪排时要用刀背反复敲打,目的都是让味道进去,让火候均匀。烤熟后肉很嫩,甚至比传统的中式烧肉都来得香嫩。
开烤了,四个女人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烤肉在烤架上肉香四溢,她们将烤肉包在生菜里,加点蒜头或小菜,整把送进嘴里,清新爽口,鲜美嫩滑。
艾米莉将一口肉吃下肚子,满足得连舔手指头说:“太过瘾了!”米兰也点头附和:“恩,味道真好!”
只有苏西和王红颜没说话,继续吃。苏西喜欢韩国的泡菜,它对她来说是很有诱惑性的,颜色鲜红,味道浓烈,第一口的感觉并不很辣,脆生生的,有股厚厚的蒜味。直到回味,才感觉有点后辣。
看着王红颜心事重重的样子,艾米莉敲敲桌子对她说:“别难受了,男人如衣服,旧了就换了!”
苏西在桌下踢了艾米莉一脚,怎么没有铺垫就开劝了呢!
王红颜却淡然地说:“没事了,已经痊愈了,暂时心不痛了。”
“暂时?”
“恩,别问了,我挺好的。”
其他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但都识趣地没再问下去。
其实吃烤肉就是图一个气氛,是在闻香,是在寻找一种最原始的情趣。这里的韩国烤牛肉还是不错的,很嫩,至少不会有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米兰用烤肉夹夹了块五花肉进去烤,看着肉在架子上滋滋作响,她问这些女人:“你们说肉要烤几分熟最合适?男人几成熟才最好?”
大家毛骨耸然,以为她憎恨男人都到了要烤来吃的地步。
米兰看着女人们惊恐的眼光,忍不住发笑,“这是我们调研部为一个男性日用品做的调研内容,调查女人对男人成熟度的看法,来请教一下你们的看法。”
怎样的男人才算成熟?苏西沉吟半晌,说:“在我的标准中,不是一把年纪,事业有成就符合标准的。事实上,很多男人一辈子也没成熟过。三、四十岁的“青苹果”在社会这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比比皆是。晃荡着,得意着,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变红的必要。”
艾米莉笑咪咪地说,“不要这么偏激哦,我记得某人好象喜欢嫩点的男人,最好三成熟夹生才够味,”然后暧昧地看了苏西一眼。
苏西狠狠瞪她一眼,粉脸已经通红。
王红颜说,“在我看来,一个男人是否成熟,至少要具备几个条件:首先,能具备养活自己以及一位家人的能力;并且把自己的物欲很好地控制在经济范围内,不奢望,不空想,不贪图;好高骛远是男人的通病,自知才能自明,懂得量力而行的男人比较诚实可爱。”
米兰点点头,“原来你喜欢熟透点的男人,不过也不能太老了怕咬不动,九成熟够不够?”王红颜苦笑一下,脸上飞起一片暗红,她想起了伍峰。
艾米莉说,“男人,我喜欢体贴、勇于承担的男人。是真正的体贴哦,不是咬手指头就做心疼状,那种伎俩只能暂时骗骗无知的少女。至于会动手打女人的雄性动物,那已经不算人类,故不在讨论之列。所以我喜欢五成熟的男人,不硬不软,火候正好,适合我的口味。”
女人们一阵哄笑。
她们你一言我一言,讨论得热火朝天,倒把劝慰王红颜的来意都给忘记了。
但就连王红颜自己也忘了。
苏西笑着听这些女人自由讨论,在心里想,男人几成熟才是个宝?其实欣赏男人就像吃烤肉一样,有人爱吃夹生的,有人爱吃焦脆的,甚至有人爱啃烤焦的骨头的,谁能说得清?
最主要的还是看欣赏的人喜欢就好。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才是硬道理。
米兰没对苏西她们说出口,这次做市场调研的男性日用品其实是——安全套!
一看到是避孕套的市场调研,米兰的头一个有两个大。
上个月刚做过卫生巾的市场调研,已让她很是尴尬。但由于是女同胞还好,能了解女性的需求意向,现在倒好了,又来了一个大喇喇的安全套市场调查,看来可真是个棘手的烫山芋。这个安全套的广告语竟然还是:今夜你安全“套”了吗,暧昧且煽动气氛,真是有够窘的。
米兰简直要哀号,现在出来混口饭吃可真不容易。
安全套调查问卷分为A卷,即对女性同胞的提问:
1、“你对男人成熟度的认知?”
2、“喜欢男人用安全套吗?”
3、“平时使用安全套的目的?
4、“会考虑使用女性避孕套吗?”
…….
B卷,男性同胞的问卷:
1、“与性伴侣一般谁去购买安全套?”
2、“对安全套的尺寸有什么要求?”
3、“安全套越薄感觉越好吗?”
4、“对安全套香味与颜色有什么建议吗?”
……
唉,这该怎么去问消费者这样的问题啊,她看着手中的调查问卷长长叹了口气。
一个声音在她背后静静响起:“小米,有什么问题吗?”
米兰一激灵,知道身后站的是调研部总监丁山,她在心里嘀咕一声:“想吓死人不偿命啊?”但站起来转过脸仍是平日里一贯温顺的微笑:“哦,没有什么问题,总监。”
丁山点点头,同时对调研部的所有人员郑重地说:“这次市场调查要好好做,对整个产品的推广策划致关重要!大家一定要提起精神来好吗?”
调研部的下属们齐声答应。
丁山淡然看了大家一眼,摆摆手:“那各自忙吧!”大家如临大赦,急忙分头干活去了。
丁山的“冷”和“狠”在华奥公司是出了名的,但他对市场需求的敏锐分析力和掌控力也让大伙有目共睹。经他调研过而推出的产品,上市后无一不卖得红火,好多商品一上市都供不应求。
因此丁山是厂家客户心目中的天神,也是公司老总眼里的宠儿。
但他并不是一个外向的人,总是以冷冷的面孔示人,而且工作起来不讲情面,赏罚分明,谁的面子也不卖。公司中人送外号:“调研冰山”,大伙对他是又敬又怕。
其实丁山长得还是帅的,一米八几的个头,因为懒得打理所以是平头的发型,每天都是T恤和牛仔裤,但他立体的五官,充满男性魅力。若是他肯以微笑示人一定会迷倒一大片公司里的美女,但通常他都是面无表情,冷淡对待所有人和物。
尽管如此,他还是和总经理刘烨、业务部总监苏东并称华奥广告“三俊男”,是闻名广告界最具有发展潜力的“钻石王老五”之一。华奥广告因此每年吸引了无数名校名媛毕业后削破脑袋往里挤。无奈三个俊男对于她们,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米兰是丁山的助理,她一向温顺服帖,安分做好自己的工作,丁山对她的表现也颇为满意,原因有二:一、她不多话,他听见女人叽叽喳喳就头痛;二、她不花痴,他实在是怕了那些自动贴上来的莺莺燕燕,就像八爪鱼一样,甩都甩不掉,这一点,米兰倒是让他挺省心的。
这次的广告客户是国际知名的“第7感”避孕套品牌。该公司历史悠久,品牌深入人心。在国际已经挂牌上市,是世界著名、大规模的橡胶乳胶制品生产商。该公司除了生产安全套,还生产胶带、手套、轮胎、医疗器械、户外活动、运动等用品,以其安全、舒适等优胜品质一直深受世界消费者的欢迎,在国际同业产品中始终占有重要一席。
这次该产品想打入国内市场,其前期的市场调查非常重要,关系到日后产品的定型与推广。
他已经召开了调研会议,把这次调查的思路与重点布置下去,让他们分工明确、提高效率。他从影响安全套购买行为的各个因素,如外包装、广告和推广方式、购买方式和态度、安全套需改进之处,以及不同城市、不同性别、不同婚姻消费者的安全套品牌使用情况都制订了相应的调查问卷。
他拿起一盒避孕套,撕开袋子看着样品,蹙着眉头想,推广安全套还是要讲求方式,毕竟国人还是太含蓄内敛了。他打算先将一些访问人员安排到相应地点开展访问工作,看看消费者能否愿意接受调查,调查效果如何。
他把米兰叫进来,米兰走近他的办公桌前,恭敬地问他:“丁总监,您找我?”
丁山点点头,对她说:“小米,这个调查你也帮我盯紧点!”
小米赶紧点头,却看见了他手里把玩着的安全套,不禁俏脸通红,连忙低着头。
丁山浑然不觉小米的尴尬,对她说:“小米,我会派出专人到各大访问地点跟踪检查调研员的工作情况,以保证数据的真实性和调研效果。你看有空的话也去现场看看,把调查情况汇报给我。”
小米低着头应了一声。
丁山有点奇怪,“怎么了?”猛地看见了自己手中的安全套,冰山般的俊脸也有点发红。
他清清喉咙,说:“这个是你和我要研究的对象——”刚说出话发觉这话更加让人有歧义,便停住。
米兰的脸更红了,她对他说:“丁总监,明白了,那,那我去做事了。”说着就象只小白鼠沿着墙角溜了出来。
在丁山的办公室外她才吐了口气,刚才真是有够难堪的。不过难得看见冰山男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她暗笑。
丁山看着米兰落荒而逃的背影,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这个小丫头,没见过安全套吗,也不用害羞成这样吧,让他也有点感觉怪怪的。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安全套,这个号称是世界第一薄的套套还是带花纹和香味的,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也许他也该找个女人来好好来体验一下,这东西究竟好不好用?
“第7感”安全套市场调研工作就此拉开序幕!
随着总监丁山一声令下,华奥广告公司调研部的人员倾巢出动。
与以往调研不同的是,这次女调研员大都有点羞答答,而男调研员则雄赳赳、气昂昂,比起上次做卫生巾调研时的躲躲掩掩,多了点难以言喻的兴奋。
米兰也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制作大量的调查问卷外,还要不时地到各调查地点查看调研员的调查情况,了解受访者的意向,然后适时地将情况汇报给丁山。
天气虽是夏末,但“秋老虎”更有威慑力。顶着烈日奔波几天下来,米兰腿都跑细了,回到家里,就象一摊烂泥倒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娇弱的她有时感觉都要顶不住了。
但是每天早晨她还是咬着牙准时起床,她不能让自己停下来,她要勤勉,因为,她需要这份工作。
家里的生计都还要靠她呢,她是家里的顶梁柱。
与艾米莉、苏西她们相比,米兰的家境并不好。她家里有一个体弱多病的父亲,母亲靠着给人打零工赚点钱来维持生活,而父亲治病的钱与弟弟上大学的费用都由米兰来负担了。
工作了这么些年,米兰并没攒下多少钱来,她也没有能力象苏西她们一样在这个城市买房子,成为这个城市的半个主人。她那可怜的一点积蓄轻易不敢动,那是用来应急的“救命钱”。
每当生活的压力压得米兰喘不过气来时,她甚至会萌生一个念头,干脆找个大款傍了得了!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没这个心与胆。她不想把自己的清白与尊严就这么轻贱地卖了,即使严酷的现实生活有时让她欲哭无泪。
虽然有苏西她们这些好朋友,但她并不想麻烦她们来帮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家难念的经。
她唯一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了。所以她异常努力地工作,想靠自己的力量好好地发展,让家人不用再受苦。
她自尊而自强。
这段时间市场调研部忙得人仰马翻。
因为人手不够,调研员全被抽调出去做访问了,因此像复印表格、将调查情况输入电脑等繁琐的工作就落在了米兰一个人的身上,加班就是她的家常便饭。
但她并没有怨言,她知道每个人都很辛苦。调研员们在外的工作也不好做,尤其是这次的安全套调研,暧昧的产品让调查工作多了一丝难为情。
在她巡查的过程中,就看见一个新来的调研员就被一个猥琐的男人用下流的言语调戏,那个小女孩羞窘地当众哭了出来。虽然米兰和其他的工作人员挺身而出教训了那个男人,但那个女孩还是泪流不止。
米兰在心里暗自叹息,即使她是办公室管理人员,但和那个女孩都是在社会底层挣扎着讨生活的人。
她在心里陡然升起了一丝同病相怜的凄凉与酸楚。
回到公司后,米兰埋头在满桌的资料辛勤劳作。
昏天暗地了也不知多久,等米兰抬起头来,发觉窗外已是华灯初上了。从办公室的落地窗望出去,霓虹灯闪烁,道路车水马龙,一片繁华景象,但这一切她无心欣赏,因为要把手头的活干完。
她站在复印机前,开始复印调研表,明天还等着用呢,所以她着急赶着将调查表安排到位。
刚复印了两张,复印机就发出“嘎拉”刺耳的声音,卡纸了!
米兰郁闷得敲了一下这个破机器,越着急越出乱!
她低下腰把复印机旁侧的机盖打开,要拉出卡在里面的纸,但只拉出半张,还有半张还在里面怎么拽也拽不出来,她的纤纤手指上也粘满了油墨。
她气得直诅咒,把机盖重重一合,直起腰来,准备去拿工具来把纸扒拉出来。但就在她直起身来的一瞬间,突听“哧啦”一声,原来匆忙中她身上穿的宽松丝衬衫被夹在机盖和复印机之间,由于她匆忙起身,把单薄的丝衬衫给扯破了!
米兰低头一看,自己的前襟已经被扯破了一大块,简直可以用“坦胸露乳”来形容自己此时的狼狈样。她差点哭出来,这件丝衬衫可是她能穿出见人的贵重衣物之一,就这样生生毁在了一台破机器上。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胸部,紧张得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看见她现在的狼狈样。还好,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就剩她一个人了,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看见复印机旁有一盒安全套样品,最近整个调研部常常看见它的身影,原本应是隐私的物品现在却成了大家习以为常的东西。
她气得信手操起它就往外扔去,这个破玩意,让这么多人这么多天像磨盘一样围着它转,她偏要扔了它,但她今晚的运气就是那么衰,扔出去的安全套竟然好死不死地砸在了此刻进门的人的头上!
而那个人竟然是冰山男——丁山!
米兰吓得赶紧背过身去,一手掩住脸,一手紧捂住胸部,该死的,杀了她吧!
丁山抄住迎面砸来的东西,拿在手里一看,避孕套!
他一脸阴沉,冷冷看着米兰。
这个小丫头也知道害怕了!他看着她瑟缩的背影心想。他今天也很烦躁,他知道调研工作遇到了不少困难,从反馈回来的情况来看,进展就如他预期的一样不太顺利。
他好好思索了一番,重新修改了调研方式和访问对象,准备拿过来让米兰帮他输入电脑打印出来。这几天他知道她天天加班很晚挺辛苦,心想等这次调研过后请示公司给点米兰适当奖励,这个女孩还是挺肯干的。
谁知他刚到她办公室,她就给了他这么个见面礼!
他握着安全套,准备等着她道歉,但半天,她背着他仍是不吭声。
他有点恼了,这几天忙让他没睡好有点上火,他用冻死人的声音冷冷地说:“小米,你对我有意见吗?”
米兰一颤,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嗫嚅道:“丁总监,我,我……”打算听他劈头盖脸一阵臭骂。
但却看见那个冰山男指着她的脸,哈哈笑出声来!
冰山男也会笑,是她看错了吗?难怪今晚她状况不断,原来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丁山猛地看见面前的米兰顶着一头乱发,脸上被油墨抹得黑一道灰一道的,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丫头像个小乞丐,之前他只见过她一丝不苟的端庄打扮,这样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他的笑容如同阳光灿烂,冰山融化显出了他英俊摄人的光彩。米兰想要是别的美女在这里,估计要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因为就连她自己也感觉到呼吸困难,被他的光芒照得直晃眼。
丁山笑了几声,然后把手里的资料递给米兰说,“小米,把这个材料打一下,重新再做一张表出来。”
米兰答应着却不去接,丁山挑高了眉毛看着她,冷冷的表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米兰看着他阴云密布的脸,怯生生地伸出一只手去接他手中的材料。但就在这时,放在复印机上的一叠调研表突然倒塌下来,米兰急忙伸出双手就去扶,却忘记了自己的一只手原先是捂着胸口的。
结果,但是,调研表没扶住,而她的裸胸就这样暴露在了丁山面前!
空气刹那间就此凝结,丁山愣愣地看着眼前突如乍现的美胸,半天没有说话。而米兰,羞惭得只希望此时就死过去!
她用颤抖的手胡乱掩住胸部,慢慢蹲在了地上,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丁山半天回不了神。他的眼睛刚才吃尽了一顿大餐。无带的米色纹胸罩杯托衬出她三分之二丰满嫩白的胸部,深深的乳沟引人遐思,他甚至都能看见她那粉红色的蓓蕾在罩杯边缘忽隐忽现,看不出来,平日总穿着宽松衣服的她竟然这么有料。
他收回眼神,干咳了两声,想打破这尴尬的境地,却看见散落在地的纸上慢慢有水滴下,他仔细一看,是米兰低着头流下的泪水。
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知道她的难堪。
他默立了一会儿,便悄悄地走了出去。
米兰没有说话,听到他的脚步渐渐远去,她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啜泣起来。无地自容的羞愧漫溢在她的心中,她想自己怎么不死了好,她都没脸见人了。
丁山的脚步声又近了。
米兰感觉到他正站在她身边,她连头也不敢抬。
一件衣服轻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丁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是我放在办公室的备用衬衫,你先拿去换吧!”说着他便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米兰拿下肩上的衣服,是一件白色衬衫,上面好象还有他身上的气味。米兰的脸红得像块红布,她把衬衫抱在胸前,急忙走到女洗手间去换衣服。
刚照了照镜子,她就被自己邋遢的形象吓了一跳,镜子中的她散乱的头发象个疯子,脸上还黑乎乎的,破烂的衣服显示着她无比的狼狈。她赶紧把他的衣服换上。
衬衫太大,她把它在下摆打了个结,并把袖子挽了起来。她又把头发重新扎起,然后洗了把脸,这样才好多了,显得比较自然清爽。
她对着镜子吐出了一口气,心想再怎么尴尬,也得把今天的工作任务赶出来才行啊。她酝酿了半天勇气,才慢慢走出来。从洗手间到办公室的路有点长,她一直在想该如何面对他,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羞人了。
在办公室门口,她看见丁山正坐在她的座位上,对着他手上的材料在打字。
她急忙走过去,但声音低地像蚊子叫:“丁总监,让我来吧。”
丁山抬眼看她,一丝难以察觉的欣赏闪过他的眼。她穿他的衬衫别有味道,很是利落与清纯,还夹杂着些许说不出的性感,想起刚才看见的美胸,他只感觉有股热气从下身直传上来。
他极力摄定心神,一定是最近太忙,身边没有女人陪伴,所以才让他对眼前的小丫头有了非分之想。
他腾地站起身来,把米兰吓了一跳。
丁山尴尬地笑笑说,“那你来吧。”
米兰不敢看他,坐下来便开始打字。
她打了一会儿,转头竟看见丁山已经把散落一地的材料收拾起来,然后又走到复印机前,准备复印表格。
她连忙站起来说:“丁,丁总监,那个机器坏了。”
丁山一顿:“哦?”他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米兰,米兰与他相望,在一瞬间,两个人都有点不自然。
米兰不敢看他,说:“复印机卡纸了,我拔半天也拔出来。”
丁山看看复印机,再看看米兰,眼里闪过一丝了悟。
米兰脸红过耳。
丁山将机器捣腾了一会,只听得咯咯两响,复印机开始正常工作了。米兰用崇拜的眼光看了看这个男人。看见丁山帮她在复印,她急忙喊:“丁总监,还是我来吧!”
丁山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先把你手头的活干完。”说完仍继续低头干活。
米兰感激地“恩”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丁山忙完复印工作又走了出去。
米兰松了一口气,他在身边让她有一种压迫感,但在心里她还是很感激他的。看他利落干练的工作方式,米兰很是钦佩。
过了二十分钟,丁山提着两个纸袋进来,他把其中一个放在米兰桌上说:“你还没吃晚饭吧,这里有汉堡和饮料,太晚了没处买快餐,先对付着吃吧。”说着也没等米兰答话,便掉头出去了。
米兰看着汉堡和饮料,眼睛有点热,谁说他是冰山酷男,其实他也是体贴有风度的好男人呢!
丁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手中的食品纸袋扔一边,坐在座位上,把长腿架在桌子上,深深吐了一口气。
他也没吃晚饭,但不想吃,他想吃了刚才用感激眼神楚楚看他的女人!
他被自己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今天他是不正常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难道是因为看到了她的胸脯吗?可再“波涛汹涌”的*他都见到过,也不至于会有今晚这般强烈的愿望啊?!
那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目光一转,看到了桌上的安全套样品,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这个安全套,最近老在他的视野内外出现,才会让他对米兰的感觉暧昧了起来!
看样子他得急需发泄一下自己的男性需要才能阻止一下他这个荒唐的愿望。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苏西和艾米莉好几天没见米兰一起来吃午餐了,中午趁下班休息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找过来看米兰。
米兰还在全神贯注地录入资料。
苏西笑着问:“小米,还在奋发图强呢?”
米兰抬眼看是她们俩,笑着露出两个小梨涡:“哪阵风把你们俩给吹来了?”
“最近研究安全套进展如何?”艾米莉捉狭着问。
米兰的脸有点发红,无奈地说:“还好,现在已进入调研收尾阶段,大家都累得两眼一抹黑。”
苏西深表同情:“唉,你们也不容易呀。”她看了看四周,发觉没一个人影,对米兰说:“你也真够累的,别人都吃午饭去了你还在忙乎呢!你们那个冰山头儿也不管你吗?”
米兰笑笑,一抹红晕爬上了她的脸。
自从那天加班后,丁山最近对她这个下属还是比较关切的,这段时间忙,有时中午她加班晚了,他还会给她带饭回来,她能感觉到他冷冰冰的脸孔背后其实隐藏着一颗善良和善的心。
艾米莉发觉她脸红了,问她:“嘿嘿,美女,怎么红着脸,有什么情况要从实招来哦!是不是和你们头儿——?”
苏西打了一下艾米莉,笑嗔她胡说八道。
艾米莉笑着对米兰说:“你们头儿倒是支优质潜力股,英俊又有钱,要铆紧他,别让他跑了哦!把你对付勾引Jack的手段通通使出来,让他一步步掉进去!”
米兰和苏西都打她,三个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Jack是米兰收养的一只流浪狗,和米兰相依为命,平日里苏西她们都说她对狗比对男人都好,干脆下辈子跟狗过好了。
她们的一番话被此刻路过的人统收入耳。本来就冷酷的脸上更是冰冻凌人。
丁山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
“Jack?勾引?”他冷笑一声,看不出来米兰一副清清纯纯的样子,却是勾引男人的个中高手。他错看她了。
想起那天晚上她裸露出来美丽的胸,以及她那楚楚动人的样子,他眼神一暗,下腹蠢蠢欲动。那是她在勾引他吗?那她倒成功了,她确实勾起了他想要她的欲望。他还把她当纯情玉女,却不知他已成了她的处心积虑要猎取的目标。
他叹了口气,原来她和别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一阵淡淡的失落拂过他的心胸。
刚才老总刘烨找他一起吃午饭,告诉他单羽薇要回来了。
“单羽薇?”他的心被狠狠捶了一下,她要回来了?
刘烨看看他,小心翼翼地说:“单羽薇想见你。”
他笑一下,一丝阴郁闪过他的眼,“她找我,找我干什么?”
刘烨顿了顿说:“听说她和男朋友分手了,想回来发展。”
他淡然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刘烨问他:“你和她,没有可能了吗?”
丁山苦笑一下。“什么叫可能?在她绝情绝义背叛他之后,他和她就没有任何可能了。”
刘烨看着他沉冷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说:“反正我只负责带话,具体你自己看着办。”
单羽薇和他以及刘烨是美术学院的同班同学,三个人都是老师宠爱的得意门生。单羽薇美丽青春,是朵璀璨的校花。曾经的他那么痴恋着她,将她当做心目中的女神,为了她,他甚至不去理会好友刘烨的告诫,差点和好友形同路人。直到有一天当他看见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床上翻滚,他才从幻梦中醒来。
不要和女人谈感情,成了他之后和女人交往的唯一信条。他只要女人的身体,不要她的思想与感情。女人不都是善变的吗?也有痴情的女人哭着缠着他,但他无动于衷。
他无意识地把弄着桌上的安全套,眼里充满了冷酷的笑意。好,米兰,你要跟我玩勾引游戏,那我也就不用再克制自己了!
米兰加班到很晚,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整个楼层静悄悄的。
她站起身来,总算完成工作了,她伸了个懒腰。她开始收拾东西,可怜的Jack,这几天估计要把它给饿坏了,她感到有点内疚,还好过几天就不这么忙了。今天晚上回去要给它加餐。
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接起一听,电话那头是丁山一贯低沉的声音:“小米,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米兰放下电话,没想太多,可能又有什么工作要急着赶出来,她这个头儿,工作起来就像个拼命三郎。
到了丁山的办公室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丁山的声音:“进。”
米兰打开门走了进去,丁山叫她顺便把门关上。
米兰照做了,她走到丁山的办公桌前,问他:“丁总监,您找我?”
丁山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她。米兰被他看得有点畏缩,低下头去。
丁山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尽管她很纤细,但他知道她的宽大的衣服里隐藏的美好身材。
他问她:“小米,最近的工作量很大,你能承受得了吗?”
米兰迷茫地看着他。
丁山看着她,淡淡说:“要是你感觉吃不消可以提出来,我可以让公司给你调岗位?”他确实也希望她不要在他面前出现,他憎恶敢在他面前耍心机的人,尤其是女人。
米兰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要给她调岗位!不,不要,她是做调研的,别的部门也不需要她这种人才,换岗就意味着下岗。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不,不会,我感觉挺好的,真的,不用调,调岗位!“她结结巴巴地说,会不会是那天她出了丑,让他瞧不起她吗?泪水在她眼里打着转。
她困难地说:“总监,那天,那天晚上的事,我,我很抱歉……”她说不下去了。
他看着柔弱无依的她,泪花还噙在大眼里,正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她还在提那天的事,存心要勾起他的欲火吗?这也算是一种勾引吧,那就让她如愿以偿!”他冷笑着,用两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将她压在了墙上,同时吻上了她的唇。
“唔——不!”米兰开始挣扎,他在干什么?
但他并不理会她的挣扎,冷酷无情地将她搂抱在胸前,手从她的衣服下摆伸入,轻易地解开了她的胸罩,放肆地揉捏着她娇嫩的乳房。他用强壮的身体紧紧压着她,冷笑着说:“怎么害羞了,别装了,这些不都是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吗?”
米兰又羞又怕,他疯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躲开他的唇想喊人来,被他看出了她的意图,他在她耳边说:“你想把别人引到这,来看我们在干什么吗?好,就让别人来欣赏我们怎样来好好爱一场吧!”
米兰害怕得紧蜷成一团,他怎么了,怎么变得那么陌生,那个有风度有爱心的男人到哪里去了?眼前的他化身成了邪恶之神,让她心悸慌乱。她无声地挣扎着,拼命用长腿踢他,但腿被他一把捉住,他邪恶的手将她的半截裙撩起,抚摸过她的大腿,来到了她的大腿根敏感处。
他低声诅咒了一句,难道她一直这样准备着要挑逗男人吗,她穿着的丝质内裤手感好得让他不忍将手移开。他冷哼一声,手指在她的柔软敏感处轻拈画圈,满意地感觉着她的内裤慢慢开始濡湿,她羞惭欲死,拼命想挣开他,但上身被他紧紧抱着贴在胸前,无法动弹,腿又被他压着,她捶打他的肩膀,用牙咬他,只求他能放了她,但他惘若未闻,只顾在她的腿间放肆。
他尽情地用手指挑逗她,感到她的内裤越来越湿。不耐她内裤的碍事,只听布帛撕裂声,米兰只觉下身一阵清凉,她的内裤已经被他一把撕扯开,还未等她惊呼出声,他的一根手指已经长驱直入她的花径,米兰如遭电击,她倒吸一口气,将身体往后缩想让他把手指撤出,但他坚硬的手指却顽固入侵,开始抽动起来,米兰泪如雨下,双腿颤抖,这个邪恶的男人在她身上燃起了一把火,她想逃开却无能为力,她呜咽着,泪水如泉涌。
过了一阵,他终于停了下来,她以为终于他要放手了,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谁知他喘息了一声,又增加了一根手指插了进去,嘴角还勾着一丝魄人心魂的笑说:“宝贝,知道我坏就不要来惹我,”说着重新加快了手指抽动的速度。米兰哭泣着抱住他的手臂,哀哀求他放过她,他用嘴堵住了她柔软的唇,将她的叫声堵在了喉咙里。
他满意地看着她在颤抖,她好滑好软,他一手揉捏着她丰挺的胸,一手加快了手指抽动的频率与幅度,米兰只感到一阵眩晕,高潮像洪水一样向她袭来,她尖叫出声,一阵痉挛的暖流瞬间扩散到她的全身……
丁山喘息着看着怀中的女人,她衣着散乱,衣襟全开,泛着红晕的胸部上蓓蕾颤颤挺立,裙子撩开着,露出了黑色诱人的三角地带,他的眼,因为欲望而显得更加黑沉。
他放开了她,起身走到了办公桌那里。
米兰无力地跌坐在办公桌前的地毯上,因为羞耻泪水不停地往下落。她用颤抖而无力的手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抓住旁边沙发的扶手,全身无力缓缓站起来想逃出去。
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丁山了,现在的他是个魔鬼,她要赶紧离开这里。
手刚触到了门把,她就被他从背后一把抱住。米兰只听他恶魔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满足了就想走?你还没喂饱我呢!”
米兰惊喘一声,就要拧开门把夺路而逃,但他更快,将门反锁上了。她觉得身体腾空,已被他一把抱起,他抱着她来到办公桌前,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开,把她放在了办公桌上。
灯,不知何时被他熄灭了。
都市的夜景灯光正好可以透过玻璃窗,照在这个房间的办公桌上。
桌子,成了他向她索爱的战场。
她是战败的俘虏,而他是胜利的恶魔。
米兰哭泣着想从办公桌上逃下,却被丁山反手困在桌子上。
他将她压在办公桌上,把她的双腿大大叉开,而他站在她两腿中间,姿势暧昧。
他将她的裙子撩到她的腰间,她的下身早已没有了内裤的遮蔽,美丽的身体在他眼前一览无遗。
她的腿修长而白皙,看着她腿间那丛娇媚的黑,他的眼里燃上了一团火,欲望也燃烧到了顶峰。
他一手捉着她胡乱踢他的腿,一手将自己的裤链拉开,他隐忍已久的男性欲望直直挺立。
借着屋外反射过来的灯光,米兰看见了站在她身前的他眼里赤裸裸的欲望,也看见了他下身峥嵘勃起的角兽。
“不要,”米兰惊恐地要躲开他倾覆上来的身体,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躲不过面前迎上来的这张俊脸。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与胸口,他将她刚合上的衣襟一把扯开,她连绵起伏的丰满裸胸尽入眼帘。他低下头用力地吮吸着她的胸脯,将脸埋在她深深的乳沟里,同时用手揉捏着她的蓓蕾,让它嫣红激凸。
米兰难受地弓起腰,无声地哭泣着,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疯狂地对待她?
他听到了她的啜泣声,但此刻欲望如火烧,让他已经没有了思考的理智。
这些日子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她,但总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现在,他一心只想占有眼前这个女人,想将自己狠狠地融进她的身体。
米兰无望地挣扎着,她想咬他踢他,但被他强壮的身躯压在身下动也不能动。她只觉身上的力气正一点点消失殆尽。“不,不要,求,求求你,放了我——”她无力地恳求着他,泪,从她眼里汹涌地流出。
丁山从她的胸口抬起头来,嘴角挂着邪邪的微笑,他修长的手指慢慢划过米兰的大腿,在大腿间的敏感处盘旋,突然没有预警、毫不怜惜猛的戳入了她紧致的花径!异物入侵,米兰觉得浑身一颤,双腿下意识一紧,竟把他的手夹在了她的双腿中。
他冷酷地笑了,“这么热情?喜欢我这么对你吧?”说着开始将手指抽动起来,米兰抽泣着说:“不,不要,不——”在他无情的抽戳下,她颤抖着话不成句。
他看着她羞怯含媚的俏脸,欲望节节升高,下腹的角兽已经昂扬胀痛,但他并不急于占有她,他要慢慢折磨她,想看看这个喜欢勾引男人的女人怎样一步步被他玩弄于股掌间,然后向他索取乞怜。
她想勾引他,那他就让她蜷伏在他脚下,接受他无情的侵占!这也是她自找的,怪不了他。
他冷冷地想着,戳进她身体里的先是一根手指,然后两根,三根……他的手指凶猛地在她身体里进出,晶莹的爱液随着他的手指从她的身体里汩汩流出。米兰脸色绯红,她喘息着,颤抖着,无法控制自己。她的身体在他疯狂的肆虐下起了反应,羞耻与无奈让她呜咽出声。
他抽戳了一阵,借着灯光,看见她的下身的花瓣已是嫣红欲滴,潮湿一片,他将手指从她花径里抽出,手指上的液体晶莹湿滑。
他倾身向前,邪恶地将他的手指展示在她眼前,同时在她耳边低语:“你,好湿。”
米兰星眸半闭,羞窘得全身发红,想转开头,却看见他竟然将手指放入口中吮吸,脸上还带着魅惑神情喘息般对她低声说:“宝贝,你好甜。”
米兰惊喘一声,将脸别开,她挣扎着直起腰,想转身从他身下逃走,他那邪佞的眼神和表情让她感到了害怕,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她,若是她不逃开,面对着她的将是一场更加危险的侵占与肆虐。
但她无法逃脱。他一把将她拉近,高举她两条长腿,将脸匍匐下去。
“你,你干吗?——”米兰惊慌地将身体往后缩,却被他轻易扯了回去,他将脸贴到了她下身黑色的丛林里,闻着属于她的女性气息,然后他的唇,吻在了她两腿间沾满蜜汁的花瓣上!
米兰倒抽一口凉气,声音嘶哑地喊不出声来。
他的舌头如条蛇,在她腿间的神秘地带逡巡,她能感觉到他的嘴在轻舔着她的花唇,汲取她的花蜜。她颤抖得如风中的茅草,他是个魔鬼,他一定是个邪恶的魔鬼!
突然她身体一僵,他的舌探进了她的柔嫩花径,在不停地搅动探索,她惊叫出声,“不要,不要”,她用仅余的一点力气死命拍打他,只求他能停止对她这样羞耻的折磨。但他托高她的臀,只顾将舌擅自深入,在她的双腿间左右逢源挑逗着她,细细吮吸着她的蜜液。
米兰感觉自己就快死去,她无法阻止眼前这个邪佞而强大的男人,她秀发散乱,全身因激情而泛红,意识也渐渐溃散,“谁来救救我?”她含泪如同一只无助的小兽。
半晌他将头抬起,满意地看着她在他身下融化成一滩春水,他的眼,因为过于压抑欲望而深邃如墨。
米兰睁着噙泪的眼与他相望,在他眼里,没有怜惜,有的只是无情与冷酷。
他不爱她,而她只是撞入他网中的一只猎物,不,不要,她不要让他随性蹂躏把玩。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与勇气,她一把推开了紧压着在她身上的身体,从桌上翻跌到地上。她爬起来,象只受惊的小兔要夺路而逃。
他并不拦她,由着她从他身下逃开。黑暗中,她慌不择路,经他爱抚过的身体酸软无力。她恐慌地寻找逃出的门,但在盲乱的奔跑后,撞到了一个坚硬健壮的身体,熟悉的侵略气息向她逼近,一双有力的双手紧紧抱住了她!是他!
她绝望地闭上眼,呜咽着求他:“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并不答话。
黑暗里,他解开了她的裙扣,任由她的裙子滑落在地上。
他不顾她的反抗,迅速除去她和他身上所有的遮蔽物,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赤裸的身体相接,两个人都触电般颤抖了一下,他健壮的身体火热得炙人,而她的肌肤柔滑似绸缎。他不禁低低呻吟了一声,紧搂着她柔软的腰肢,用手托起她浑圆的翘臀,将她的下身紧紧贴着自己,下腹的角兽坚硬如铁。他现在就要她。
再迟钝她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疯狂地挣扎着,但握紧的小拳头和踢出去的脚犹如打到一座铁山,丝毫对他没有任何阻止的作用。对即将失去自己清白的恐惧占满了她的内心。
她是逃不掉了,黑暗中她绝望地哭泣。
犹如一只走投无路被激怒的小兽,张开小嘴,她朝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咬得很深,直到,她的嘴唇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
丁山闷哼了一声,抬起他的手指插入了米兰的长发中,握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向后仰起。
他和她对望。米兰看到了他眼中冷冽与怒气的光。
她有点畏缩,但仍然眼泪汪汪地瞪着他。
他看着怀中紧紧箍住的女人,全身不着寸缕,肌肤滑不留手,美丽的胸膛在光影下不停地波浪起伏,让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想要立刻得到她!但她散乱的头发,满脸的泪痕,以及眼里的恨意让他如火的情欲有了一点消退。
手臂上深深的牙痕是她对他兽行的控诉。
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如筛糠般发抖,这个男人浑身散发出的怒意让她害怕。
他那张邪佞而冷酷的脸缓缓逼近了她的脸,她怕得紧紧闭上了双眼,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挂落在脸颊上,晶莹剔透。
他看着她,良久。
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会引来他加倍的肆虐和侵占,他放下了紧握着她头发的手,慢慢地将她的身体松开。
米兰仿佛被抽去了骨头般,腿软得站不住,跪坐在了地上。她无力地抬起头,透过泪水朦胧的眼看他。
只看见屹立在她面前的黑影高大而摄人,他冷冷地说:“不许这样看我,再看我现在就要了你!”他的声音因克制着欲望而变得沙哑。
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丁山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让自己该死的冲动消退下来,下腹的角兽昂扬着要找个归宿地来发泄即将喷涌而出的欲望。他勉强控制自己转过头去,不再看他面前这具美丽的胴体,怕自己会像只发了狂的野兽一样,将她按倒在地上强要了她!
她的狠狠一咬,咬醒了他残余的理智,却更激起了他想要她的生理冲动,下身的肿胀让他忍得有点颤抖。
他咬着牙想赶快离开她,于是背对着她,在地上寻找着自己的衣物。他找到了自己的长裤,低着头将它套上,裤裆里的勃起不肯屈服,依然直直挺立着,他低低诅咒一声,勉强将裤子穿好。
转过头来,他看着蜷伏在地上的柔弱身体,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就算她是喜欢玩弄男人的女人,他对她的惩罚也许过重了。惩罚?他在黑暗里否定了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还不知是谁惩罚了谁?!
他在地上找到她的上衣与裙子,裙子是缎布的,上衣是丝质的,拿在手上质感顺滑,他的呼吸有点困难,该死的她就喜欢穿着这样的衣服,想挑逗男人的极限吗?却忘了她衣服的款式都是宽大而保守的。
他走到她面前,她低着头,用手抱着自己的身体。他无言地把衣服递给她,她怯怯地抬起眼,经过了他之前那么狂野的侵略,她有点不敢相信他会这样轻易地放过她。她怔怔看着衣服一会儿,慢慢地伸出手去,想把衣服接过来。
他高高站着,从上向下看她的身体,看着她那乌黑的秀发散乱在光洁白皙的后脖,脸上长长的睫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然后是泛着光泽的小嘴,再往下是她如同水蜜桃般红润丰挺的胸,他眼神一暗,想起了那天她穿着他的衬衣时的性感,一股冲动让他无法克制住自己,他低低呻吟了一声。
闻声她的手一颤,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正盯着她的身体看,羞怯地低着头想把衣服挡在胸前。
但他目光已从她的胸口转移到了她柔软的腰肢,还有两腿间的那丛神秘的黑……她的软滑娇嫩他刚才已经用手和嘴试过了,而现在他下身的勃起疯狂地想要冲出桎梏,去代替他的手指和舌头重新品尝她那滑腻与甜美。
他尽力想控制住自己,但眼前的她有种魔力,让他的欲望就像溃了坝的洪水,奔涌而出,冲垮了他的理智与顾虑,也冲毁了他想放过她的想法。他要她,他要她现在就做他的女人……
他喘息着,重重的呼吸冲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她感觉到了危险气息,抬起头来,看见了他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她惊骇得未来得及出声,已经被他的身体压倒在了地毯上,身下是她还没来得及穿上的衣服。
他发了狂般吻她,她在他身下辗转扭动,她挣扎着哭喊:“不要,不要,为什么又要这样……”她的挣扎却激起了他更深的欲望,他喘息着在她耳边说:“我要,我想要你,给我……”
她含泪看着他的眼,他的眼里有着饱含欲望的痛楚与对她的恳求,她犹豫了一下,就在她分神的此时,他抬起臀猛地往前一挺,有力而迅速地贯穿了她!
下身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哭泣着尖叫了出来。她拼命地想推开身上他沉重的身体,但越挣扎他进入得越深,她喊着“求求你,不要了,求求你……”一边呜咽着痛哭出声。
但他并没有停止,她这招“欲迎还拒”确实会让男人为她疯狂,他一边紧抱住她的身体,一边在她体内狂野地抽动,她不可思议的紧致与柔滑让他奋不顾身,挺进驰骋,只想深深嵌入她的身体里,永远不分开……
一记记强有力的贯穿,让她意识溃散,无边无际的痛楚由下身向她全身蔓延,她无力地喊着:“痛,好痛……”神智开始模糊……
他觉察出了她的异样,身体一顿,看着身下她紧蹙的眉头和痛得惨白的小脸,他慢慢停下动作,脸上有着愕然与不相信。
她痛得额头冒出了冷汗,嘴里只是喃喃低语:“不要,不要,好痛,痛……”他怔怔看着她痛楚的脸,忍着未解的欲望将自己由她身体里退出。
昏暗的光线看不清楚,他打开了灯,她蜷曲在地毯上,象一个没有知觉的破旧洋娃娃,而在她的两腿间,赫然是斑斑点点的落红!
他有如遭了电击一般,呆立在那里。难以置信、愧疚、怜惜、悔恨各种情感在他心里翻滚,他长叹一口气,一拳狠狠打在了沙发扶手上,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米兰躺在地毯上,身体的痛与心里的痛一起向她袭来,让她无法呼吸。
曾经有那么一阵子她在心里暗暗喜欢他,因为他冰冷面孔的背后有着温柔和体贴,让她孤寂而无依的心感觉到了温暖。她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能在他身旁默默喜欢他就够了,这是属于她的小小秘密,她羞涩而欢喜保守着自己的这份甜蜜感情。
但是现在,他用狂暴掠夺走了她唯一珍贵的东西,他那毫不怜惜、嫌恶的表情比身体上的痛楚更深地伤了她……
泪,从她的眼角狂涌而出。
她神智溃散,只觉得自己正向黑暗的深渊里坠去,她慢慢失去了知觉……
丁山看着蜷伏在地毯上的米兰,她犹如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折过的花,苍白而凋零。
他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悔意,他蹲下身去,伸手拭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她闭着眼,没有知觉。
他低叹了一声,伸出长臂将她从地上抱起,轻轻放在办公桌前的小沙发上。
坐在她身边,他定定注视着她,然后低下头,懊恼地敲着自己的额头,发疯了他,简直就是个魔鬼,就这样狂暴地夺去了一个女孩的清白,他低声咒骂着自己,烦躁地用手指耙了耙短发。
他早应该想到她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她是那么腼腆与单纯,半点都与荡妇沾不上边。她羞涩与纯真的笑容,就像朵野百合花,每当她微笑着看着他时,他都会有刹那间的失神。
他还记得她将他的衬衣还给他时,晕红着粉脸,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他接过一看,衬衫已经洗熨得干净平整,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小声地对他说:“谢谢”,然后就像一只小白鼠贴着墙根跑走了。而他拿着衬衣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暗自好笑。
一想到她看见他拿着安全套样品把玩时尴尬脸红的样子,他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这个害羞的小女人!但目光转到她现在憔悴而苍白的脸上,他俊朗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下来。
那为什么他听到她要勾引男人,心里就像烧着愤怒与嫉妒的火焰,让他发了疯一样,不顾她的抗拒强行占有了她?“愤怒与嫉妒?”他被自己的想法有点吓到了。
他会愤怒和嫉妒,为了一个女人?
女人对于他来说,原本只是生理需要,她也不例外。
但为什么看见她纤细柔弱的样子,他会有点心疼,而去关心她有没有按时吃饭?在听到她要勾引别的男人,会愤怒得失去理智,不去查询清楚就自作聪明地对她实施惩罚?而见到她现在可怜痛苦的样子会如此愧疚和自责?
他用手掩住脸,长长叹了口气,对自己说,丁山,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但是再忏悔也没有用了,他占有了她,这是个事实。
她在昏迷中瑟缩了一下,她冷。他伸出手触摸她,发觉她肌肤冰凉。
他弯腰找到她的衣服想替她穿上,却发觉她的衣服因为垫在身下,已经皱成了一团。他的手一提,将衣服拿在手上,还是那么柔滑,就像她的肌肤的触感,但丝质衬衣上面触目惊心的血迹,提醒着他对她曾是如何的粗野和狂暴。
她身上有许多淤紫,有些是他太过用力造成的,有的是他在她身上肆虐留下的吻痕。他细致而小心地替她擦拭干净身体,眼里尽是怜惜与愧疚。是他该死,丁山,你真是个恶魔,他苦涩对自己说。
帮她套上衣裙后,他替她盖上自己的外套,然后坐在她身边,静静地等着她醒来。
米兰无力地悠悠醒来,她全身酸痛,眼睛因为流泪过多而刺疼。
她用纤手掩住眼睛,挡住刺眼的灯光,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丁山的侧脸,他在抽着烟,深邃的五官被烟雾缭绕着。他只穿着一条牛仔裤,赤裸着上身,小麦色的皮肤更显得他肌肉结实、胸膛精壮,他英俊的脸上是严肃冷酷的表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如水的记忆向她袭来,她惊恐地想起了他对她冷酷无情的肆虐,想起他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痕,她想要起身逃离他,但牵扯到下身的疼痛让她“啊”地痛呼出声。
他闻声转过头,看着她:“你醒了?”
她不停往后缩着自己的身体,含泪的大眼里闪着惊惶,她怕他,他是个恶魔!
但沙发太小,她逃无可逃。
他将烟掐灭,向她俯下头去,她惊喘出声:“不要,不要,”一边往角落躲,一边用手臂围住自己。丁山捉住她的手,用手指抬起她下巴,要她看自己。
她泪水盈盈看着他,柔软的胸部急剧起伏着。丁山原想安慰她,但看着她颤抖的粉唇与梨花带雨的怯怯模样,仿佛是魔鬼附了身,他一把抱过她,火热的唇再次落在她的脸上和胸口,他的舌头在她的嘴里搅动,一只手从她的裙子里抚摩着她的大腿,慢慢向上……
她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又一次看见他眼里满含欲望的光,他的邪佞表情让她想起他对她狂暴的侵占,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记忆又涌上心头,“不要,”她尖叫一声,痛哭出来。
丁山停住了手,拉回了理智。他将脸埋在她的胸前,平息着自己的欲望,他是疯了,怎么一而再地侵犯她?
看着怀中的她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内疚与自责充溢着他的内心,他把她吓坏了!他抱着她一边拍抚着她的背让她安静下来。但她尖叫着又踢又打他,他一动不动,由着她打。
米兰踢打得累了,呜咽着软瘫在他的怀里。
他抱着她,脸上是挫败而愧疚的表情,他将她被泪水打湿的长发捋起在她耳后,在她耳边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米兰闭上眼,泪水顺流而下。
他伸出手,想将她的眼泪拭干,但她蜷缩成一团,躲着他的手,哽咽着说:“我要回家。”
他收起手,看着眼前的泪人儿,叹了口气。
米兰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的是他的衬衫,这是第二次穿他的衣服,想起第一次穿着这件衬衫时的害羞与甜蜜,她无力揪着衣服的下摆,泪水一颗颗掉下来,滴在她的裙子上。
想到裙子,她修长的双腿畏缩了一下,她没有穿内裤,因为她的内裤早已被他撕毁了,她用含怨带泪的眼看了他一眼。他背对着她在套着他的上衣,光影里,他的背影越发高大魁梧,短短的寸头与黝黑健康的皮肤让他全身散发浓厚的男人味,他是英俊的恶魔。
他回过头向她走来。
她低着头,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他宽大的衬衫,裙下是一双光洁修长的腿,感觉到他盯着她裙子的目光,她难堪地夹紧了双腿,却没发觉眼前的男人冷酷的眼睛里闪过炽热的火光。
他看着她的光脚,返身回去在办公桌下和椅脚下找到她的鞋。
他蹲在她的面前,抬起她的小脚帮她穿好鞋。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脸有点发热。
她听见他对她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一言不发,半晌小声地说:“不,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他不言看着她,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危险的气息,不由往后缩了一下。冷不防她被他拦腰抱起,她惊呼一声,想要挣扎,他却在她耳边说:“你说,我能让我的女人半夜三更在路上独自回去吗?尤其是穿着这样?”
她抬眼看他,看见他的眼光正放肆地盯着她裙子,似乎要透视进去,她连忙收紧了双腿,晕生双颊。
这个恶魔男人,他在说什么?“我的女人?”她的内心混杂着苦涩的滋味,但隐隐的,有点甜?
米兰,你,也疯了。
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大家应该相互微笑
搂搂抱抱这样就好
我喜欢鲜花城市里应该有鲜花
即使被人摘掉鲜花也应该长出来
大家应该相互交好
生命象鲜花一样绽开
我们不能让自己枯萎
没有选择我们必须相爱
鲜花的爱情是随风飘散
随风飘散随风飘散
他们并不寻找并不依靠
非常地骄傲
孤独的人他们想像鲜花一样美丽
一朵骄傲的心风中飞舞跌落人们脚下
可耻的人他们反对生命反对无聊
……
下班了,王红颜却不肯回家。
她不想回到黑灯瞎火,没有人气的家,没有人在等她。
她拧着包,穿着高跟鞋,一个人在大街上晃荡。身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繁华的城市里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温暖她的地方。
她沿着商场门口的一个个橱窗看过去,橱窗的射灯在橱窗玻璃上映出一张落寞孤寂的脸。
她对自己苦笑一下。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更何况是个失恋的人。
她抬眼望去,周围高楼大厦,点点灯光,有哪个窗口的灯是为她点亮的?
李哲,这个她念了千百遍的名字又在她心头浮现,她还记得他回国的时候在机场握着她的手说:“颜,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得的,相信我,我定不负你。”
男人的话是不是都不能听的,还是要像听耳边风一样,让它从左耳进,右耳出,不要当它一回事?
说她不恨他是不可能的,整整八年,她就像个傻瓜一样苦苦等待,恪守自己的诺言,他可倒好,功成名就,顺道让她成了下堂妻。妻?她冷笑一声眼里有泪,他何曾将自己当成妻子?就算有,也是当他需要钱的时候吧。王红颜啊王红颜,你枉自坚强、自以为全身心付出别人也会真心对你,却落得了这么个下场!
泪眼朦胧中她望向天空,一轮明月悬挂天际,似也在嘲笑她,发着冷冷的冽光。
实在无处去,她来到了“五月花”酒吧。
尽管不是周末,酒吧里的人照样不少,这里有靓女、帅哥、音乐、美酒,以供寂寞的人狂欢,暂时忘却现在的烦恼,醉生梦死的世界。
吧台上还有不少各自喝酒的男人,有的埋头喝酒,有的则在四处打量,兴许是在狩猎。
一个单身女人泡吧本就不多,她的进来,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王红颜也不和人说话,在吧台前坐下,要了一杯烈酒一口干掉,火辣辣的酒精入喉,差点将她的胃和痛楚的心烧成灰烬,好痛!好爽!
她一个劲地续杯,喝吧,喝死算了!
一杯橙黄色的果汁放在了她面前,吧台的侍应生微笑地对她说:“小姐,这杯果汁是那位先生请的,他说女孩不要喝太多酒。”
王红颜转头望去,一个还算有气质的男人在对她微笑。
她朝着他点点头,但并不碰那杯果汁。
她是来喝酒的,想喝果汁她可以回家喝。他也管得太多了,但他的心意她还是挺感谢的。
她举起酒杯,遥遥向他示意。他也微笑着拿起酒杯,和她干杯。
这个男人是林子峰。
刚下了一档节目,他感觉有点累,便来到这家他常来的酒吧坐坐,想放松一下。
酒保和服务员都和他很熟,因为他也是这家酒吧的股东之一,这酒吧是他和朋友合开的,他出钱,朋友负责打理,因为注意口碑酒吧扩张得很快,现在也算是城市里的数一数二的一流俱乐部了。
最近他感觉有点倦怠。他主持的节目被评为年度金牌节目,他也刚获得主持人大奖,鲜花和光环簇拥着他,但他就是提不起精神。
假如说事业有瓶颈,那他的情绪也到了“瓶颈”。他拿起酒杯为自己这个形象的比喻,喝了一口酒。
王红颜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她。这个高挑的美女,成熟而知性,估计是从哪个写字楼刚下班,连套装都没有换。她看起来心事重重,脸上总带着忧郁的神情。
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喝酒,他有点为她担忧,这样喝下去她会醉的,难道她没发觉周围的男人都对她虎视眈眈吗?
他虽然也喜欢美女,也奉行美女投怀送抱时“不主动、不拒绝”的策略,但趁火打劫、乘人之危的事他是不会做的,他也不屑做。
他端着酒杯,走到王红颜的身边,彬彬有礼问她:“我可以坐下来吗?”
她抬眼看他,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喝酒。
他也不说话,在她身边安静坐着,偶尔喝口酒,周围的嘈杂对他没什么影响。
王红颜喝着酒,突然觉得身边的人好象很面熟。
她转过头,“你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好象一个人?”王红颜问。
他笑了:“你怎么抢了我的台词?”
王红颜有点脸红,她上下看他,叫了出来:“你是,是那个节目主持人!”
他含笑点点头,但示意她低点声。
他伸出手:“林子峰。”
她连忙也伸手:“王红颜。”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认识你很高兴”,然后一起笑出声来。
王红颜问他:“一个人?”他点点头。
“怎么满世界都是孤独的人?”王红颜苦着脸说。
“怎么,你也很孤独吗?”林子峰笑着问,觉得自己的问话好象带着挑逗的意味。
王红颜叹了口气。林子峰关切地问她:“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王红颜摇摇头,并不想说太多,即使他是个名主持人,但也还是一个陌生人。
她举起酒杯说:“喝酒吧。”
他和她干杯,将杯中酒喝尽,然后问她:“还喝什么?果汁好吗?”
她看着他笑了,“嘿,帅哥,要请我喝东西,就请我喝酒吧,我对果汁没兴趣!”
他也笑了,示意侍应生倒两杯酒。
他环顾四周,然后摇摇头说,“没人,没有气氛。”
她挑高眉毛问他:“没人?我不是人吗?”
他笑出声,“不是,我是说人太少了,喝酒都没气氛。”
几杯酒下肚,王红颜豪兴大发,对林子峰说:“你要是请喝酒的话,我就叫几个美女出来,保证会很有气氛,就怕把你喝穷了!”
林子峰哈哈大笑:“你尽管叫吧,真把我喝破产了,就把我押在这里刷盘子好了!”
王红颜问他:“真的?要是这里的老板逼你卖身呢?”
林子峰笑得一口酒喷了出来,“那就只能怨我命苦罗。”
两个人,单人床。
一对男女。
一场搏斗。
满室春光旖旎。
山奇仰天躺着,艾米莉妖媚得如同一条美女蛇,滑腻地缠绕在他的身上。
她的一头长长的卷发垂在他的胸前,随着她身体的扭动不时轻划过他的皮肤,直痒到他心里去。她的大眼睛看着山奇,娇媚得似要滴出水来,然后俯下头,她的红唇便印在了他的嘴上,她小巧的舌头在他口中来回滑动,他想吸住它,它却调皮溜走了,把山奇招惹得急了,一把按住她的后脑,重重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的唇齿交缠,呼吸越来越粗重。山奇的手在她光溜的身上不停抚摩,他握住她饱满硕大的胸,用力地揉捏着,艾米莉挺着上身,闭上眼迎合着他的大手的抚摸,红唇里迸发出妖媚蚀骨的呻吟声。
山奇听着她的叫唤声,看着她柔若无骨的胴体,下身早已昂挺翘立。
他抱着她,不安分的手往她的双腿间探去,她“咭”地一声笑,将身体滑开,不让他接近,逗得山奇情火如炽,他追着她,她往床角跑。山奇的单人床太小,没两下他就把她抓住,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你这个这个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咬着牙骂她,他被她招惹得差点被自己的欲火烧焦,憋出内伤来。
他按着她的粉臀不让她动,下身的昂扬急不可耐在她的花丛中探寻,接着缩臀一挺便长驱直入了。她叹息似地低叫了一声,抬起玉腿夹在他健壮的腰间,全身扭动着迎接他强有力的撞击。
山奇紧抱着她,大手覆盖在她的乳房上用力揉搓着,同时抬起下身奋力地在她身体里进出,狠狠地撞击着她。她仰躺着,丰满的胸部随着他的撞击而抖动着,划出美丽的波线,山奇的喉咙里猛地吞下口水,面前的她让他简直要发了狂了,他更加猛烈地冲击着她,他想要听她更大声的叫喊……
床随着晃动在咯吱咯吱响,两个人犹如汪洋中的一条船,在情海里上下随浪波动……
当风暴平息下来,山奇喘着粗气躺着,因为床太小,艾米莉只能叠在他身上。他抚摸着她汗湿光滑的身体,在她耳边叹道:“你真是个尤物,是老天爷派你来毁灭我的吗?”
艾米莉伸出纤长的手指在他精壮的胸膛上划着圈,低声笑着不语。
山奇问她:“今天怎么肯给我了?”她挑着他的欲火很久了,就是不给他,他都快绝望地要去当太监了,没想到今天她会同意跟他回家,而且一进门就将他的衣服解开,自己也把衣服脱了,直接跳上他的床,让他差点当场流鼻血。
艾米莉想了想:“因为寂寞呗。”
山奇说:“你一定要这么直白吗,会伤我的自尊心的。”
艾米莉咭咭笑:“我一向很坦诚的。”
山奇一把握住她的丰胸,低哑着嗓子说:“就是这样坦的吗?”
艾米莉笑着拍开他的手,在他的胸前扭动,挑逗着问他:“你想试试我更坦白的样子吗?”
山奇看着她,眼里满是渴望与期待。
她抬起身子,用含媚的眼神看他,然后吻他的耳垂,舔着他的脖子,慢慢地往下,到他的胸前,她轻轻地舔着他胸膛,用舌头在划圈,他痒得一缩,但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他想拉开她,但她匍匐着身子又开始往下,舔过他的肚脐眼,湿吻一直向下蜿蜒,他呻吟一声,全身像着了火。
她将脸埋在他的胯间,舔着他的敏感处,然后她抬着脸朝他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将他的勃起含在嘴里,不停吞咽,他浑身一抖,求饶地喊:“宝贝,不要。”但她不管,依旧埋头舔着他。
他咬着牙,将她从胯间拉了上来,用要吃人的眼光看她,眼里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望。她看着他,调整着姿势,然后坐在他的腿间,让他缓缓进入自己……
山奇闷哼一声,艾米莉已经在他的身上扭动起来,她的秀发飘散着,闭着眼,紧咬牙关,在他身上犹如骑马一样驰骋着。山奇看着她美丽的身体在他上面不停晃动着,饱满的乳房也随之快速地抖动,他简直要崩溃出来,他连忙咬着牙忍住,不让自己兵败如山倒。
他抓住她的纤腰,配合着她,直到一阵高度的兴奋划过他的心间,他颤抖着,在她的体内深深释放……艾米莉也无力喊叫了一声,趴伏在了他的身上……
躺在山奇身上,艾米莉鬓发凌乱,她闭上眼,胸部随着她的喘息而剧烈起伏着。
今天她很寂寞。
每天忙忙碌碌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就觉得很多事情根本没有意义,最近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少,她们也都有自己的生活。谁都以为她的生活很丰富多彩,其实她也很寂寞。
劈腿的前男友被她一脚踹开后,她的感情一片空白。偶尔和山奇玩着感情捉迷藏的游戏,也是虚无缥缈。
但她的内心还是渴望能有一个强壮的肩膀可以依靠的。
不知为什么,今天特别孤单。于是她主动缠着山奇,想从他的身上汲取一些温暖,让自己不要那么寂寞。
她望望山奇,山奇捧着她的脸,给了她一个温柔的长吻。
她的电话在此时响起,她想接起,却被山奇阻止了。他抱着她,将头贴在她的脖颈旁,他的呼吸让她有点痒,但又有点安心。
她反手拍拍他,身边的这个男人,应该称之为男孩,看着他的单人床,他应该也是寂寞的吧?
孤独和寂寞让他们现在成了情人,可是会有继续下去的可能吗?
电话铃一直响着,而她睁大眼,想着自己的心事,惘若未闻。
电话还是执着地响着,在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艾米莉被它打败了,她跳下床,在床底找到她的小包,拿出她的电话。
“喂?干吗?”艾米莉没声好气,她以为又是哪个狂蜂浪蝶、无聊人士打来的。
“米莉,我是苏西,怎么不接电话?”
“哦,西呀,我,我刚才睡着了。”艾米莉有点脸红。
“米莉,王姐现在‘五月天’里,问我们要不要过去,你去吗?”苏西问她。
“泡吧呀,好啊好啊,”艾米莉兴奋起来,一瞥眼看见山奇不悦的脸,她犹豫了一下,“不过……”
“你不方便吗,那我先过去,王姐最近心情不好,没人陪她,我怕她心理闷。”苏西说。
“不是,我,恩——”艾米莉呻吟了一声,山奇不知什么时候起床了,故意抱着她,吻着她的胸,让她一颤。
艾米莉的柔媚呻吟声让苏西耳热心跳,她呵呵笑出声来:“米莉,看样子我坏了你好事啦,对不起,你们继续吧。”
“不是,不是啦,我会过去的,”艾米莉急忙辩解,但苏西已将电话挂断了。
她推开山奇,嘟着小嘴在地上寻找衣物。她有点生气,谁让他弄得她有点丢人了!
山奇却缠着她,不让她穿衣服。
艾米莉瞪大眼睛:“姓山的,你存心要让我艾米莉要当个重色轻友的小人吗?”
山奇看着她嗔怒的样子,连忙举双手投降,“好吧,好吧,是我错,我无权干涉你!”说完走回床边倒头就睡。
艾米莉穿好内衣,套上连身裙,看着山奇赌气的模样,走过来轻推他的背,“嘿,生气啦?”
山奇淡淡地说:“去吧,免得我拖你后腿。”
艾米莉伸出手指拧了拧他的脸说:“别生气啦,阿姨很快就回来,到时给你买糖吃。”
山奇捉住她的手,“你把我当小孩啦?”
艾米莉笑着对他说:“小朋友不要有太多问题哦。”
山奇顿时气结。
艾米莉走到山奇屋子门口的穿衣镜前照镜子。她还蛮喜欢他家的这个全身镜的,镜子将她娇好的容颜和魔鬼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她拉拉自己的裙边,这条深紫色的连衣裙像件小洋装,还是挺端庄的,就是领口很低裙子又有点短。
她朝镜子做了个鬼脸,她就是要这种魅惑人的感觉。
她被人从背后抱住,山奇不知什么时候起床站在了她身后。
他问着镜中的她:“能不能不去?”
她娇笑着:“不行呀,必须去,是朋友找,好像想聚一下,可能最近大家都寂寞。”
山奇说:“那我也很寂寞啊,”他看着镜子中的她,眼里露出对她的依恋与渴望。
她看到他一脸沮丧,抬高手臂反手摸着他的俊脸,对他说:“乖啊,我看要是早的话,就回你这儿来。”
山奇从背后揽住她,他的呼吸就在她脖颈处,他的手从她的细腰慢慢往上,在她的胸前抚摩,她向后仰着身体,陶醉地微闭着眼睛。可他的动作由轻柔慢慢加重,然后变成了用力的揉搓,她呻吟着,想要用手拿开他的手,但他的手像铁箍一样箍着她,根本她挣不开。
她喘息着对他说:“山奇,奇,把手拿开好吗,我要出门了。”
他低着头不言语,眼睛里满是欲望,手上的动作更猛烈了。她向后靠着他,觉得自己身上似也燃起了一团火。山奇亲吻着她的脖子,慢慢将她的连衣裙带子拉下,露出她穿着胸衣的丰满胸部,黑色内衣几乎罩不住她嫩白丰硕的乳房,他扯掉她的内衣,她的两个丰满的乳房像两只受惊的小兔一样跳了出来。他看着镜子中的美景,眼里不由要喷出火来。
他喘着气握着她的胸,她的丰胸让他一手都罩不过来,他感受着手下无比滑溜的质感,欲望直冲脑海,他干脆将她裙子的拉链拉开,裙子顺着她修长的腿滑在脚下,他看着她赤裸的身体,猛地将她往前一推,艾米莉喊叫了一声,他已将她压在镜子前。
她赤裸裸地贴在玻璃镜面上颤栗着,嘴里喃喃低语着:“不要,让我起来……”前面是冰凉的镜子,后面是山奇滚烫的身体,她呻吟着,体验着冰与火的双重考验。可背后的山奇正舔着她的线条优美的后背,痒痒的感觉让她白皙的肌肤上起了敏感的鸡皮疙瘩,她低叫:“不要,不要这么折磨我……”
山奇用手扶着镜子,一手提起她身上唯一的遮蔽物——小小的丁字裤,从她的背后深深进入,她惊喘一声,发出了哭泣般的呻吟声。
他将她抱起,使她直立着,让她看镜子中的自己。她脸色绯红,看着镜子中的他和她,他健壮结实,她白皙柔弱,两个一黑一白的身躯纠缠在一起,如波浪一般起伏,场面魅惑而色情。
她伸长手臂,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向后翘着臀,承受着他来自后方的强烈撞击,忍不住尖声呻吟着……
他舔着她耳垂,在她耳边问:“请问阿姨,小朋友的糖好吃吗?”
她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她向后软软挂着他,感觉自己灵魂化为一缕轻烟,已经飘到天际云外……
……
王红颜的电话响起之前,苏西正坐在床上,对着笔记本电脑写着策划案。虽然她写的乐源公司策划案已经被毙了,但她还是重新将它整理一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思路没有,当做练练手也好。
她写得烦了,便往后一靠,她的背后有一个既温暖又舒服的超级大肉垫——马天浩,他在她背后看着书。
他接住她。两个人一起仰倒在床上。
这是马天浩的床。
双人床很大,超柔软与舒服。
苏西问他怎么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
他说平日里工作很累,经常睡眠不足,所以给自己预备了一张高质量的床犒劳自己。
说着他凑近她:“再说,我也有先见之明啊,现在两个人睡正好够大。”
苏西羞红了脸。
他扳过她的肩膀,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红菱小嘴吻了上去,她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吻,两个人的嘴就要贴到一起
但电话就在此时不合适宜地响起。
两个人同时分开,苏西抱歉地看着马天浩,接起了电话,她已看见来电显示的是王红颜。
她听见王红颜在电话里兴奋地让她到“五月花”酒吧去,她听出王红颜好象喝高了,身边又有男人的声音,心里闪过一阵担忧,她对电话那头的王红颜说:“好,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她放下电话,想开口对马天浩说,但他已含笑对她说:“你朋友找你?”
她点点头:“一个女朋友有点喝多了,叫我们几个姐妹一起去酒吧。”
他的脸闪过一丝失望,但对她说:“你现在要走吗?”
她为难地看着他,但态度很坚决地点了点头。她怕不去,王红颜会有什么事,王红颜最近失恋已经很郁闷了,需要朋友陪在身旁。
马天浩坐起身,对她说:“走吧,我送你。”
她回绝了他,“不用了,我自己去。”
他想说什么,她已经拿起她的包,在他的嘴上蜻蜓点水啄了一下,便开了门出去。
他听着她关门的声音,泄气地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似乎从不把他放心上,甚至吝啬得都不肯亲口说她爱他,可他就是着了迷地爱她。
是上辈子他欠了她吧,才会在初见她的那一刻就把自己的心双手奉上,请她闲暇的时候恩赐般看一眼,却从来不敢奢望她能以心交换,是他太没骨气罢,也缺乏勇气。
但爱情本就没骨气可言,爱得多的一方更注定没有尊严。
宽大的双人床,没有她,显得冷清。
他,一个人,辗转反侧,孤单得难以入眠。
苏西进了“五月天”,一眼就看到在吧台正喝得高兴的王红颜。
王红颜看见苏西,伸手招呼她过来,苏西向她走过去,夺下她手中的酒杯说:“王红颜,你够啦!”
王红颜醉眼朦胧,指着身边的林子峰笑眯眯地对她说:“西儿,来,有人请喝酒,咱们就喝个痛快!”
苏西转头和林子峰打了个照面,两个人都有点吃惊,林子峰更是喜出望外。
天涯何处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
自从那次烹饪大赛节目录制完之后,他一直没有见到她,还在心里暗自遗憾与她失之交臂,没想到会在酒吧里再次遇见这个小美人。他们还真的有缘。
他站起来和她打招呼,苏西也认出了他,那不是那个节目主持人吗,他也在这里,看样子世界真小。
她礼貌地朝他微笑,他则笑得阳光灿烂。
他问苏西:“喝点什么?”
苏西:“来杯苏打水吧。”
他点点头,示意侍应生来一杯。
苏西谢了他,坐在王红颜身边。
她问王红颜:“怎么又想起喝酒啦?”王红颜看着酒杯里的酒低语:“不喝酒,我又该干吗,心里烦呀。”
苏西拍拍她的背,没说话,劝也没用。对于失恋的人来说,别人任何的劝慰都是没用的,借酒消愁也好,自我虐待也好,只有经过他们自己的方式来疗伤,伤口才会慢慢愈合,而时间就是最好的创可贴。
林子峰隔着王红颜向苏西搭话:“好久不见了!”
苏西点头:“是啊,但是我经常在电视上见到您。”
林子峰:“能不能把您字去掉?太生分了。叫我子峰就好,若不见外,就称呼我做大哥。”
苏西笑了:“那是我的荣幸,林大哥。”难得见到这么平易近人的主持人,叫他大哥又何妨。
林子峰:“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点,今晚我请客。”
王红颜乐了,说:“别急啊,人还没来齐呢。”
林子峰笑:“是吗,还有美女啊?来这一个我就已经很惊喜了。”说着,定定地看着苏西。
苏西正喝着水,并没有看他。
王红颜嘟囔:“艾米莉怎么还不来,平常泡吧不是她最积极吗?”
苏西想起艾米莉在电话里的呻吟声,不由有点脸红,她干咳两声,对王红颜说:“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可能有点事吧,也不知来不来。”
王红颜“哦”了一声,埋怨道:“就她事多。”她又问苏西:“米兰呢?”
苏西:“你不是说已经给她打电话了吗?”
王红颜:“是呀,今天好象她没去上班。我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好象感冒了,声音哑哑的。不过她说她会来。”
苏西笑道:“那今晚我们又可以聚一下了。”
王红颜说:“是呀,难得的是还有帅哥请客!”她看着林子峰捉狭地笑:“不介意我们把你当冤大头吧?”
林子峰笑:“怎么会呢,高兴还来不及呢!”他确实很高兴。
正说着话呢,苏西眼尖,一眼便看见米兰进了酒吧,正在东张西望。
她站起来喊她:“美女,这边!”
米兰望向她,向他们这边走来。
隔得远了苏西没注意,近前来,她才发现米兰面色憔悴,还肿着两个大眼泡。
苏西吃惊:“你怎么了,米兰?”
米兰用手掩住眼睛,“没事,就是没睡好。”
苏西怀疑地看着她,“真的?有什么事要讲出来,别憋在心里。”
米兰感激地看她:“真的,没事,别担心。”
王红颜看见米兰,将她拉过身边来坐下,“这丫头,一起喝酒来,苏西也不陪我喝!”
米兰坐下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好啊,来吧!今晚我陪你喝个痛快!”苏西耸耸肩,这两个女人又开始要借酒发疯了。
林子峰见人多了,叫侍应生找了一张大点的靠近演出台的桌子,然后招呼美女们转移战场。
四人落座。王红颜给他们介绍:“林子峰,那个名主持!”苏西和米兰都颔首微笑,早已熟知他。
然后王红颜指着她俩对林子峰说:“苏西、米兰。”
林子峰点头示意,但看着苏西心中暗想:“苏西,简洁好听,人如名字。”
王红颜问她们:“喝什么?”
苏西想了想说:“给我来扎黑啤吧。”既然来酒吧了,就喝酒吧,她并不想矫情。
米兰也点点头:“我也是。”这家酒吧的黑啤麦芽香味和麦芽焦香味口味比较醇厚,酒花的苦味不明显,略带甜味,是苏西的最爱。
林子峰抬起眼看苏西,他也喜欢黑啤。
主持美食栏目久了,他不仅对美食有研究,对酒也有些兴趣。黑啤酒的营养成份相当丰富,发热量很高,享有“黑牛奶”的美誉,起源于德国,以慕尼黑啤酒最为著名。这家酒吧就是他提议用黑啤做主打酒推广的。他将黑啤定位于适合喜欢艺术、感性、沉稳、喜欢走个性道路的男性群体饮用。
五月花的黑啤主要选用焦麦芽,黑麦芽为原料,采用长时间的浓糖化工艺而酿成,酒花的用量较少,很受男酒客的欢迎,但看起来,女酒客对它也情有独钟。看到她喜欢,他心里冒出了喜悦的小火花。
酒上来了,女人们高喊“干杯”,然后仰头咕嘟一起开喝,把林子峰看得有点愣。
王红颜笑着对林子峰说:“别惊讶,这是我们宣告今晚开始High的仪式!”
果不其然,喝过酒后,三个女人开始情绪高昂起来。
王红颜向服务生要过骰子,大家开始赌输赢喝酒,林子峰老是输。
王红颜说:“呵呵,赌场失意,情场要得意哦!”
林子峰看着苏西含笑不语,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对苏西很有好感。
米兰和王红颜起哄,让林子峰再喝一杯酒,林子峰举着酒杯,二话不说便干了,换来旁众的热烈掌声。
只有苏西搞不清楚状况,这些人在干吗?
酒吧中央的演出台上开始有歌手在演唱了,大家安静下来开始听歌,男歌手用低沉的嗓音在深情唱着那首《那些花儿》: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
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
三个女人都有些伤感。
苏西陷入了沉思,这首歌唱的就是她吧,懵懵懂懂过了这么些年,心中的他放下了吗?她和马天浩,是互相依靠着取暖还是真的有爱情,她一脸茫然……
米兰用手挡着眼睛,怕自己流出眼泪,那个霸道强势的男人,不经过她的同意便成为了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想远远逃开他,但最后无奈地发觉根本无处可去……
喝多了的王红颜哈哈笑着,将头靠在桌子上,泪水悄悄地从眼角滑下,物是人非事事休,女人青春也如花,似水流年花逝去……
林子峰点了一根烟,思绪也随着歌声在飘扬,或许他也想起那曾经的青葱往事?……
……
今夜我们不谈爱,枕着酒和歌声沉沉醉去……
一曲终了,各人从有些伤感的思绪中回神,不约而同地为歌手鼓掌。
林子峰看着苏西,对她说:“喜欢听歌吗?”
苏西点点头,她还没完全从那首歌的氛围中脱离出来。
林子峰站起来,走到舞台上,和乐队小声交流了一会儿,然后拿过吉他手的吉他,对着话筒说:“下面我为大家演唱一首歌,我想把这首歌送给苏西小姐和她的朋友们!《挪威森林》,谢谢!”
台下口哨掌声一片,这个酒吧里多是常客,都伸长脖子想看看能让林子峰献歌的是哪位美女。
苏西脸一热,还是头一次有人为她献歌,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她有点难为情。
王红颜和米兰在一旁看着苏西笑。苏西强装自然,直望前方,林子峰站在舞台中央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他把着吉他轻轻拨动琴弦,优美的音符在他手指缝中流泻出来,接着他对着话筒开始唱,“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溶化,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依然爱我无法自拔,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藏着你不愿提起的回忆……”
他唱着歌,望着苏西,眼里闪着灼热的光,像在询问她。
苏西避开他的目光,低着头看桌子上的杯子。
音乐节奏变得激烈,他和乐队配合默契,他在台上继续唱“你说真心总是可以从头,真爱总是可以长久,为何你的眼神还有孤独时的落寞,是否我只是你的一种寄托,填满你感情的缺口,心中那片森林何时能让我停留……”他的声音富有磁性,他唱歌的时候甚至比他主持节目的时候更魅力四射。
王红颜在底下拍着苏西说:“天啊,他简直要让女人为他着迷!他专为你唱的歌,太棒了!”苏西笑笑,她还有点像在做梦,林子峰向她表示好感,她倒是没有想到。
台下台上形成音乐互动,全场掌声、喝彩声雷动,林子峰结束了完美的演出下台来。
苏西有点脸红,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倒是大方地在苏西身边坐下。喜欢就去争取,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王红颜和米兰兴奋地为他鼓掌:“太棒了,帅哥,唱得真好!”
林子峰谦虚地说:“哪里,以前学过点声乐,又学过2年的古典吉他,后转为贝司,大学时期曾搞过一段时间的乐队。”
苏西好奇地问他:“那后来怎么不组乐队了?”
他微笑地看着苏西:“刚毕业的时候不想去电视台工作,还想把乐队当成自己的事业,结果折腾半天也出不了头,差点没饿死在街头,只好放弃了。”
米兰说:“是呀,明星和乐队没出名之前,大都是穷困潦倒的。”
林子峰幽默地说:“因为饿怕了,所以选择当栏目主持人的时候就选了个美食档的,那时心里还想,就算没混出个名堂来,饱饱口福也好!”
大家都被他逗乐了。
苏西也笑。他转过头,直望着苏西:“下次录制节目的时候,有空蛮去看看。”
苏西摇摇头,“天啊,上次坐在那,差点要落荒而逃了,太辛苦啦。”
他低头想想,问她:“那权当来看我行吗?我希望你能来。”
苏西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侍应生又端酒上来了,两个人的对话被暂时打断了。
原来是王红颜和米兰看出他们之间的微妙了,不约而同又叫了酒来。苏西感激地看了她们一眼,她们正对着她挤眉弄眼。
王红颜附在苏西肩头,对她低声暗道:“西儿,你惨啦,桃花要开了!”
苏西掐了她一下,没说话。
大家继续听着音乐喝着酒,王红颜举起酒杯:“来,大家干杯!”
几个人一齐举杯,王红颜又说:“既然大家都是一个人,那就为寂寞而干吧!”
林子峰点点头,这杯酒要喝,他确实很寂寞。
今晚与苏西重逢,让他感到莫名的兴奋,就像刚二十出头的年轻毛头小伙子一样,竟然会有勇气上台唱歌给她听。他望着她长发垂腰的美丽侧影,不由砰然心动。
尽管大家举杯换盏,相处融洽,苏西还是感觉到了不自在。林子峰的眼光一直粘在她身上。
她转过头望着舞台,假装在欣赏音乐。她低下头看看自己,极力想找出林子峰对她感兴趣的亮点来。
但她的眼光在自己的身上逡巡半天,也没找出半点好来。
今晚因为太匆忙出来,她就套着一件大T恤衫,一条破短裤,光着脚吸拉着一双黑色人字拖,简直可以用邋遢二字来形容,她也搞不懂林子峰是哪根筋不对了,会看上她。
她也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龄了,他的深情款款只会让她如坐针毡。
她用求救的眼神看了一眼王红颜,幸好这个女人今晚没有喝得太醉,虽然有点高,但她还是看出了苏西的尴尬,她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米兰,米兰心领神会,三个女人心有灵犀,一齐向他提出要回去了。
林子峰极力挽留,他还想和苏西多待会儿。但王红颜和米兰没给他更多机会,等他站起身来想说点什么,她们也已经站了起来,互相搀扶着准备离开,同时也拒绝了他要送她们的愿望。
他站在那儿,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看他有点可怜,王红颜又返身回来,向他要了张名片,然后对他说:“帅哥,别太失望,若是某人愿意,她会给你打电话的。”说着向他眨眨眼睛,笑呵呵地走了。
林子峰失落的心瞬间又从黑暗见到了光明,他感激地冲着王红颜的背影说:“谢谢。”
总算是有了一线希望。
他重新坐下来,脸带笑容,招呼侍应生过来买单。
侍应生来到他跟前,彬彬有礼对他说:“刚才几位小姐已经结过了。”
他不由一愣,不是说好他买单吗,这些女人与别人还真不一样。
王红颜和米兰晕乎乎出了酒吧,但还是神智清醒的,她们看着因有点羞涩在前头走着的苏西,忍不住相视哈哈大笑。
苏西啊苏西,你也有被男人吓跑的时候啊。
苏西吸拉着拖鞋走在前头,一言不发。
两个女人冲着她的背影一个唱:“前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
另一个在唱《桃花朵朵开》:“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啊哟啊哟,你比花还美妙,叫我忘不了……”
苏西停下脚步,转过一张无奈的脸,啼笑皆非地看着这两个借酒装疯的女人。
“有完没完你们?”
王红颜嘻皮笑脸:“美人,人面桃花相映红啊。”
苏西翻了翻白眼:“美人?是霉人才对吧!是谁大半夜不睡觉,硬生生要把我这个倒霉的人叫出来陪她一起疯的?”
王红颜干笑两声不说话了。
苏西转向米兰:“还有你,把不把我们当朋友了,有什么事老窝在心里,快说!”
米兰低着头也不吭声。
王红颜叹了口气,“今晚怎么不醉啊,醉了就不用想心事了,可以一觉到天亮。”
苏西看着她们苍白憔悴的样子,一种疼惜的感觉袭上心头。
她一手一个揽着自己的好朋友,没有男人怜惜他们,那就她来好了。别以为男人之间才有真正的义气,女人之间也可以惺惺相惜。
为什么这些女人注定要为情所困?要不干脆就当个普通愚笨女,有吃有喝就好了,那也有福啊,非要个个如花似玉、冰雪聪明,偏找不到有担当的男人拿捧着当手心里的宝。
只能说伟大的是感情,强悍的是命运。
……
苏西臭着一张脸进了办公室。昨晚没睡好,要她逢人便笑脸相迎,有点强人所难。
卷宗快要整理好了,下一步策划部总监程丹萍要她干什么,她也不管了,随便,爱谁谁吧。
黄岑和小毅看着苏西那张阴沉的脸倒也不敢惹她,远远避开她,忙着自己手头的活。
离我远点好,免得我要火山喷发!苏西低着头烦躁地将手里的签字笔用手指夹着转着圈。
冷不丁头被人敲了一下,她嗔怒地抬起头来,哪个家伙想死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调皮的笑脸,是苏东。
看出今天他特意修饰过,虽然还是一身黑衣,但衣服合身的剪裁勾勒出他挺拔俊郎的身材,衬衫衣襟上的暗色花纹让他透着一丝优雅,而脖子上的银色项链更让他具有男人的野性。
她眼睛一亮,朝他吹了声口哨:“大骚包,今天打扮这么得帅,准备去泡妞啊?”
脑袋又被他弹了一下,他笑着教训她:“小丫头片子,学别人吹狼口哨!”
她愠怒:“大冬瓜,别老敲我头,难怪我觉得我越来越傻了,都是你害的!”
他哈哈笑出声,“你怎么不说你爹妈生你就这样?”
苏西脸色一沉:“不许说我爹妈!欺负我是,是——”她的眼眶一红,生生将后半句“没爹的孩子”的话吞了回去。
苏东看着她泪光盈盈的模样,倒是慌了手脚,一起同事这么久,他还是看见苏西这么情绪外露。
他连忙道歉,“是我不好,我这个冬瓜不好,别难过了好吗?”
苏西正难过,听他说自己是冬瓜,不禁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小脸仿佛阴霾的天空突然放了晴,阳光灿烂,晃得苏东眩目。他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慧诘的大眼睛里水光波动,粉靥含笑,突然心就像被什么颤动了一下,让他不由一阵失神,痴痴看着她。
苏西笑出声后,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擦擦眼角,抬起头,看见苏东怔怔看着她,她摸摸脸,以为是刚才摆弄签字笔将墨迹弄脸上,连忙问他:“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
苏东回过神来,俊脸上飞过一抹可疑的暗红。他清清嗓子,对苏西说:“是呀,你脸上是有东西。”
苏西信以为真:“真的,帮我擦擦。”说完把脸凑到他的跟前。
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白嫩如玉。她眉目如画,小嘴嫣红,让他不由自主想捧着轻吻上去。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猛地一退后,心脏砰砰直跳。
他是怎么了?会对他一向视为开心果的妹妹产生暧昧的想法,感觉就像要乱伦,天,他想找死啊?
罪过罪过,他在心里念了一声佛。
估计最近吃肉太多,不够诚心向佛。他在心里将晚饭菜谱中的烤肉先清除掉。
他吞吞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然后恢复他一贯爱捉弄人的本性:“你脸上本来就有东西啊,鼻子、眼睛,恩,嘴巴不都是吗?没有东西不成了一张大饼脸吗?”
苏西瞪着他,该死的冬瓜就有本事让她抓狂!她朝着他,一个个字从嘴唇里挤出来:“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滚!”
苏东哈哈笑:“开个玩笑,别生气,今晚哥哥请你吃饭!”
苏西转过头没理他。
苏东捧着胸口作受伤状,“怎么?拒绝我吗?好多女人想请我吃饭都请不动哎,我老人家请你吃饭你竟然不去,太伤我心了!”
苏西白了他一眼:“臭男人,没一句真话,你今晚要和谁鬼混去?”
苏东:“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今晚我就想和你吃饭。”
苏西哼了一声。
苏东摆了一个酷酷的造型,问她:“怎样,我帅吧?”
苏西上下打量他:“恩,不错,挺性感的!”
苏东眉开眼笑:“真的,我还不好意思自夸呢,我也觉得我很性感。”
不仅女人需要性感,现在的男人也喜欢性感这个形容词。
男人对性的理解惊人一致,对性感的解读却五花八门,为自己性感加码的手法各不相同。
苏东认为自己的气质让他很性感,从那些喜欢他的女人眼中他很容易就读到了她们需要他的讯息,他也喜欢用性感的男人味征服女人。
苏东自我感觉良好地说:“性不能天天做,性感可以天天看。”
苏西嘴角勾起一抹笑,淡淡地接下去:“性感的种马。”
苏东气馁地看着她:“你就喜欢打击我是吗?”
苏西:“谁让你来招我呢?”
苏东咬牙:“是啊,我就是吃饱了撑着,不该来招你惹你是吗?”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掉头就走,但在门口又转过头来,“晚上一起吃饭哦!等着我!”
一脸异常的认真。
但苏西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又摆弄着她的签字笔,不可置否。
……
苏东无心的玩笑让她又想起了父亲。
经过多年的寻找,从满怀希望到失望再到无望与绝望,她和妈妈已经由最初的热切慢慢变得木然,犹如伤疤虽然已经愈合,外表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但要是狠狠心掰开来看,里面依然是鲜血淋漓。
她和妈妈都尽量避谈父亲的一切,惟恐对方难过。
伴随苏西成长的除了忧郁,更有深深的伤痛。
她将头埋进手肘,叹了口气。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苏西不想接,任由它响。
小毅怯生生走上前,对她说:“苏西姐,你的电话响了。”
苏西转过脸,不让他看见她红肿的眼眶,哑着嗓子说:“知道了,谢谢。”
小毅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一声不吭地走开了,而黄岑则盯了他一眼,怪他多事。
苏西接起电话,哽咽着嗓子说:“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黑丝绒般的磁性嗓音:“西儿,是我。”除了马天浩没人有这么好听的声音,连那个主持人林子峰也不例外。
苏西一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想哭。
马天浩听到她的哽咽,急忙问:“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昨晚苏西离开他的住所后,他一直担心她,但又不敢打电话问她在哪里,怕她嫌他管得太多。今天实在忍不住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苏西此刻只想躲在他怀里好好痛哭一场,他温暖的怀抱总是会让她心安。
她吸吸鼻子说:“没事,晚上我过你那儿去可以吗?”
马天浩英俊的脸上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笑容,可惜苏西看不见。他连说:“好,好。”
苏西说:“晚上我想吃你做的菜。”
马天浩说:“好,好。”
苏西又说:“那你晚上来接我下班。”
马天浩说:“好,好。”
苏西有点想笑:“你傻啦,就会这一个字吗?”
马天浩说:“好,不是,那个……”
苏西说:“行啦,别说了傻瓜,晚上我等你。”
马天浩点点头:“好,好。”
苏西强忍着笑挂了电话。她在心里暗想,别看马天浩潇洒,其实有点傻傻的,但自己不就是喜欢憨厚点的男人吗?!她眯着眼睛想起马天浩含笑的模样,那么儒雅与风度翩翩,好象很眼熟的样子,她拍拍自己的脑袋,应该是哪个大明星和他很像吧,突然间想不出来了。
苏西不知道马天浩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变得如此手足无措。
有人说恋爱中的男人智商是一位数,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一切只需要跟着感觉走,爱你就等于爱自己,这本只有女人才会懂的事情,却在马天浩身上一一体现。
看起来恋爱确实真是个难解的事情,爱情容易蒙蔽人的双眼,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会有雌雄大盗?为什么古今中外那么多大奸大恶之人也有红粉知己?呵,原来爱,是盲目的。
不过在现代的都市里,一个真正能为情痴狂的男人是难能可贵的,更何况还是一个超级优质男。
……
刘烨和苏东在烹饪协会的商务楼里,与烹饪协会会长李秉成商讨“金厨帽”烹饪比赛的推广内容。
李秉成看着俊雅的刘烨笑着问:“小烨,你父亲最近还好吗?”
刘烨点着头:“还不错,谢谢李叔关心。”
李秉成捋捋已经有点花白的头发说:“时间过得真快啊,看着你就想起当年你父亲夺得金厨王称号时也正像你这般风华正茂,一晃眼20年过去了……”
苏东诧异地看刘烨:“烨,怎么没听你说过?”
刘烨笑:“因为我没有子承父业,所以不想提。”
李秉成看着刘烨说:“这事也不能怪你,人各有志嘛。”
刘烨的笑容有点黯淡,上学那会儿他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不去学厨,而自作主张上了自己喜欢的美术学院,父亲到现在都还不肯原谅他。
李秉成则思绪万千,当年金厨王激烈一战,他还记忆犹新。胜者刘正树凭借“金厨帽”厨王头衔在餐饮界做得风生水起,一片蓬勃景象。而败者苏丹青则销声匿迹,二十年来杳无音讯。既生瑜何生亮?是命中注定还是造化弄人,他身为当年的旁观者与见证人,却也看不透。
而苏东在一旁则频频看手表,刘烨瞥见问他:“你有事?”
苏东并没说话。
刘烨见谈得也差不多了,便微笑着站起和李秉成告辞,李秉成用欣赏的眼光看他,拍拍他的肩头说:“好好干,如今你在广告业的发展并不比你父亲差,这次金厨帽大赛推广全靠你了!”身为会长,他也希望能把“金厨帽”大赛的影响力尽量扩大,最好能让全世界都熟知中国的美食文化。
刘烨谦虚地摆摆手:“哪里,李叔,您太夸我了!不过您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把大赛宣传好的!”
李秉成含笑点点头,刘烨和苏东告辞了出来。
刘烨看着苏东心急火燎的样子,问他:“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别忘了业务是归你管的,怎么尽我来谈了?”
苏东笑:“看你们那么熟络,哪有我插嘴的份?”边说着边让刘烨抓紧时间回公司。
刘烨摇摇头,转过脸问他:“这么急着要回去,是佳人有约了吧?”
“佳人?她?”苏东哑然失笑,“不是,和我妹妹约了!”
“你妹妹?”刘烨有点发愣,他怎么记得苏东家里就他一个独子啊!
“哦,想起来了,是那个叫苏西的吧?”刘烨一下子就猜到了。“你注意点影响,办公室恋情不是那么容易善后的。”
“你想哪去了?还办公室恋情?”苏东捧着肚子笑。
刘烨看他一眼:“那你那么紧张干吗?”
这下换作苏东有点结巴,“那,那个,我怕她不等我。”
刘烨哈哈大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大情圣会怕别人放他鸽子,哈哈,要是让那些老被你爽约的女人知道,估计她们会敲锣打鼓,欢庆一番!”
苏东倒是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他催刘烨:“赶紧的,晚了她下班就走了!”
刘烨忍着笑去把车开来。
当刘烨的奔驰车嘎地一声停在公司大厦的楼下时,眼尖的苏东正好看见苏西从大厦的旋转门出来,他赶紧要摇下车玻璃窗喊她,但却看见苏西笑吟吟地拉开了前面一辆马自达的车门,坐上了车。
“哎,哎,苏西!”苏东解开安全扣,急忙推门下车。
他跑到前面的车前,敲敲玻璃,要苏西摇下车窗。
苏西看见是他,把车窗摇下来,问他:“老哥,这么晚才回来?”
苏东阴沉着脸:“不是说好晚上一起吃饭吗,怎么不等我?”
苏西笑道:“谁知道你是说真的啊?”
“我给你的印象就是那么不守信用的吗?”苏东有点受伤。
“那,改天好吗?改天我请你!”苏西犹豫地说,她怎么觉得今天苏东有点怪怪的。
苏东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马天浩,两个男人对视,苏东勉强地朝他点点头,马天浩含笑地回礼。
后面的刘烨在按喇叭,苏东退后,让苏西他们离开。
望着车子的背影,他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
马天浩的车子在路口拐了个弯,刘烨看见了马天浩的侧脸,不由一愣,“是他吗?”
他探出车窗想看个清楚,车子已经疾弛而去。
苏东上得车来,一脸沮丧。刘烨笑他:“被人捷足先登了吧?”
苏东长叹一声,没说话。
刘烨看看他:“别把自己掉进去了。”
苏东心里一惊,他也觉得自己不太对劲,怎么心里酸溜溜的,像在吃醋?他晃晃脑袋,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感觉给甩开。
刘烨对苏东说:“你也别失落了,今晚我请你吃饭,顺便看美女。”
“美女?”苏东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你要泡妞啊?”
“一边去,”刘烨笑骂他,“是要和单羽薇吃饭。”
“单羽薇?哦,咱们美院的校花啊!”苏东一下子来了精神。学姐单羽薇何等有名,可惜他比她晚了好几届进的美院,没能亲眼一睹芳容,深以为憾。不过他知道公司的那个“丁冰山”曾是单羽薇的男朋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接着单羽薇便去了英国,听说在英国发展得很不错,怎么现在又跑回来了?
“那太好了,一起去吧!不过……”他狐疑地看着刘烨,“我不会当了无形的电灯泡吧?”
“电灯泡你个头!你要是灯泡,那我也是,咱们比着谁亮好了!”刘烨没声好气。
“晚上最主要的是要叫丁山一起出来的,知道吗?”
苏东恍然大悟,“那咱们不成了王婆一样,撮合西门庆和潘金莲?”话一出口他发觉比喻得不对,再看刘烨被他气得铁青的脸,他赶紧识趣地闭嘴。
他心里一阵兴奋,终于可以看到传说中的美女了!
而被他们挂叨在嘴边的丁山,此时正在市郊的一座普通居民楼下徘徊,不时抬头看着楼上的窗户。
他在等着谁?
也不知抽了多少根烟,丁山坐回到了车上。
她,还好吗?还,恨他吗?
他往车座上一靠,神情疲倦。
她两天没来上班了,每次到调研部的大办公室,看见她空空的办公椅,他的心也空落落的。
他又点了根烟,黑暗里只见火红的烟头在发亮。
尽管他知道再怎么忏悔也没有用,但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的手就不由紧握成拳头,在方向盘上狠狠砸了一下。丁山,你真是个混蛋!他骂着自己。那晚他就像个几辈子没碰过女人的急色鬼一样,就那么强要了她,他真没想到她还是个处女,早知道他怎么也不会碰她的。
她的哭泣声好象还在耳边,一闭上眼,他满脑子都是她那含泪恳求他放过她的眼神。这两天他也没心思上班,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弥补他犯下的过错。
她会接受他给予她的补偿吗?丁山在黑暗里苦笑一下,“丁山,你要给她钱吗?还是给她你的人?你不是早已没有了心,既然给不了她感情,那你可怜得只能给她物质补偿了,问题是她会接受吗?”
他蹙着眉头将烟掐灭,推开车门又站在楼下往上望。
那晚他送她回来,到了这座居民楼下,她并不让他送她上楼。
看着她有点蹒跚但决绝的背影,他的心被罪恶感充满。
今晚他在楼下已经等了有好一会儿了,他不知道她住几楼,他想看她一眼确认她还好就走。
夜色中每户人家的阳台都是黑洞洞的。
终于六楼一户阳台上的门开了,一个苗条的身影在晃动,似乎在晾晒衣服。
他心里一动,那个女人,依稀是米兰。
米兰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她刚洗过澡。一整天她都茫然得不在状态。她慢慢将衣服洗好,要拿到阳台上去晾晒。
客厅里阿青与她男朋友在看电视,一边打情骂俏。
狗儿Jaky蜷卧在沙发一角,用一双温顺的眼等着米兰晾完衣服。
米兰租住的套房是个三居室,因为在郊区所以价格要比市区便宜一半,为了更省钱,她和别人合租这套房子。左边的一个房间是一位在音乐学院上学的女孩小丹住的,米兰的卧室在中间,右边的便是在迪吧上班的阿青住的,不过她的男友长期居住在此。
满屋住的都是女人,有个男人确实有点不方便,特别是夏天,想穿得清凉些都不可以,对此小丹颇有微词。但米兰只是笑笑,有个安身稳定的居所她就很满足了,总比住平房要来得安全与舒适些,平时穿衣服注意些就是了,何况现在已经入秋了。
她往睡衣上套上一件外套,确认不会走光后,才走到客厅,打开通往阳台的门去晒衣服。
米兰机械地将衣服一件件套在晾衣架上,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明天要不要去上班。她已经两天没去上班了,再不去的话会被公司开除的。她害怕去上班,因为会看见他。
想到他,她的手不禁一抖,她又想起了那晚他对她狂野的掠夺。
她怕这个男人,原应该恨他入骨才对,但为什么想起他的时候她的内心会有惆怅与哀伤的感觉?答案她自己很清楚,那就是其实心里深处她是爱着他的。
她的眼眶一热,两颗泪珠掉在了自己的手上。
两天了,她躲在家里独自舔舐着内心的伤痛,心里曾闪过一丝小小的期翼,可悲的是她甚至希望他能打个电话来问问她怎样了,但是,他没有。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在他心里,她又算什么?
她也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思考还要不要继续这份工作。但是现在工作这么难找,华奥广告公司是许多人梦寐以求、削破脑袋也想进去的,她也是身经百关才考进去的,放弃了有点可惜。再说她也需要这份工作,弟弟的学费马上又要交了,换工作的繁琐与损失她也折腾不起。
她哀伤地摇摇头,残酷的现实与生活压力容不得她有半点逃离凡尘的思想。
她无意中往楼下看了看,突然全身一抖,一个她想见又怕见到的身影正伫立在楼下!
隔着那么高的距离,她仍能感觉到他那深沉冷冽得让她心悸的眼神。
她的手一颤,衣服掉落在地上,她也顾不得拾起,掉头便跑回自己的屋里,她背靠着门,手捂着胸口,心脏在砰砰直跳。
她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也许,也许是她看花眼了,他怎么可能到这儿来?
她想了想放下手,埋怨自己是惊弓之鸟,胡乱认错人。
她满脑子嗡嗡作响,也没去注意外面客厅里的一阵喧哗声。
她喘了口气,准备出去把衣服重新晾好,顺便给Jack弄点吃的。
刚一拉开门,她就和站在门口的人打了照面,是他!丁山!
她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来,下意识地揪住自己的衣襟,躲在了门边。
他深邃的目光直盯着她,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是阿青,她满脸艳羡地对米兰说:“美女,什么时候交了一个帅哥男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过?”又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小丹看了看丁山,对米兰说:“姐姐,眼光不错,是个极品嘞!”
米兰不知说什么好,她涨红了脸。
丁山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径直进了门,他高大的身影让小小的空间一下子局促了起来。
她的房间很小,估计只有十五坪米,但米兰收拾得清新雅致。屋子里没什么家具,就只有一张桌子一个书架和一张床。他看了看米兰,坐在了她的床上。
门口两个看热闹的人向米兰挤眉弄眼,便离开了,顺手还把门带上,给他们留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米兰局促地站在他的面前,就像被老师罚站的学生一样。他看着面前纤细清丽的人儿,冷峻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惜。天气渐凉,她只套了一件薄薄的小衫,里面穿着一条睡裙,露出她光润美丽的小腿。
他顺着她的腿看到她的小脚,她的光脚踏在自己铺的灰色小毛毡上,显得娇白粉嫩。感觉到他灼热的眼光,她把脚往后缩了缩,这个男人,天生就有一种强势,让她无法抵御。
他站了起来,米兰不住后退,他把她逼到墙上,一手扶着墙,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问:“我就这么可怕吗?”
米兰怯怯地抬起眼看着他,泪水一颗颗地滴落了下来。
他用手去擦,但她流的泪更多更快。
他被打败了,女人都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个女人总爱在他面前哭?他一时没了主意,原先准备要问候她好不好的话语,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被泪水衬托得水滟滟的眼睛,俯下脸,他的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不再像那晚的粗野与狂暴,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与爱惜。她被他的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不知所措,她睁着双眼,连抗拒都忘了,任由他吮吸索取。
他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惩罚性地加深了这个吻,他灵活的舌探进了她的嘴,挑逗着她的丁香舌,并用力地吸吮着,她忍不住低吟一声,却勾起了他的欲望,他抱着她边用手抚摩着她的纤腰,慢慢往下撩开她的裙子,顺着她光滑的大腿往上探去……
“不要,不要,”米兰捉住他的手阻止他,他在她耳边重重喘息,及时控制住了自己,将他的手从她的大腿处抽回。
米兰秀发散乱,脸色绯红,不敢看他。而他的俊脸也闪过一丝尴尬,在她面前他老也控制不住自己。
米兰挣开他想逃到一边,却被他一把拦腰抱住。
隔壁的小丹在房间里放着音乐,一个不知名的歌手在低声唱道:“最是那一场妖娆的繁花过寂,藏在时光交替里的感动在繁华中渐行渐远已看不见,那些雕刻在骨髓里的空旷就像花朵颓废的开放一样一季轮回一季,所有的青春沉淀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场沉迷在回忆里的淡漠往昔,蓦然回首,才发现城市里已是寂寞在肆无忌惮的横行了无边际……”淡淡的哀伤弥漫在空气里。
丁山和米兰相拥着,静静听着音乐声。他闻着她头发的清香,而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眼睛酸涩,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为何总让她的心里充满忧伤?
他抱着她在床边坐下,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在她耳边轻轻问道:“还恨我吗?”
米兰低着头不语,他伸出手想抬起她的脸,但她却将脸埋进他的肩膊处,丁山感觉肩膀一阵湿热,她又哭了。
他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他,而他直望着她的眼睛,对她说:“对不起,原谅我。”
米兰含着泪望着他诚恳而深沉的眼睛,闭上眼缓缓点了点头,泪,从她的眼角纷涌而下。
他抱紧她,看着梨花带雨的她,轻吻去她的泪痕,然后将嘴覆上她柔软的唇。她怯怯地抱着他强壮的身躯,笨拙地回吻他。
得到了回应的他吻得更深了,似乎要将她吞掉一样,辗转吮吸着她红润的唇。而她昏昏沉沉任他索取。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小外衫已经被他褪去,而睡裙的肩带也滑落一边,露出她丰润白皙的胸。他眼神一暗,将她睡裙拉高,抚摸着她的两条修长的大腿,欲望如火,将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他埋头在她高耸的胸前,发觉她竟然没穿胸衣!他隔着丝质内衣轻舔她的红色蓓蕾,她全身一颤,从迷醉中醒来,发现自己衣不蔽体,她羞涩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推倒在床上,而他的身体倾覆了上来。
“不”,米兰捶着他的胸膛想要挣开他的身体,但被他捉住两条胳膊,他一手将她的两条手臂固定在她头的上方,而她裸露出来的胸因为这个姿势而更加饱满挺拔。他看着她,下身隔着裤子硬挺如弓。
他俯下身去,含住她的红色蓓蕾开始吮吸,麻酥酥的感觉象电击一样泛过米兰的全身,她低吟一声,在他的身下无力地扭动着。他脱掉她的睡裙,直到她穿着粉色小裤裤的下体和美丽的胸部完全裸露在他面前。
他眼里饱含着欲望,冲动地一把将她的小内裤也褪去,看着她美丽如玉的身体在他身下不停扭动着,一股热血冲上他的脑海,他将身体密密实实覆盖住了她,并用下身紧紧抵住了她的柔软。她惊喘一声,即使隔着他的裤子,全身赤裸的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坚硬和炽热。
她又羞又怕,门没锁上,要是现在有人闯了进来,那她就不要做人了。她羞怯地恳求他不要继续了,他充耳不闻,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就在这时,门被人在外面轻声撞击了起来,随后挠门声又加重了。
两个人同时停止了动作,丁山直起身来,米兰趁着这时赶紧将睡裙重新套上,她娇羞绯红的脸更显娇媚。丁山看着她,眼里的欲望依然未消。米兰低着头,羞怯地不敢看他,她将小外套穿上,过去开了门。
门口竟然是Jack。
估计它是饿了,眼巴巴地望着米兰要进来。
米兰笑出声来,这个小东西竟然会自己敲门了,她抱起Jack抚慰着它:“Jack乖哦,这就给你找吃的!”
“Jack?它?”丁山看着这只狗。
“恩,它叫Jack,是我在路上捡到的,我给它取的名,”她仍然有点害羞,嘴里说着话却不敢看他,因此她没看见丁山脸上的怪异表情。
丁山“哦”了一声,在心里痛骂自己竟然和一只狗吃醋。
他清咳两声,想说点什么,他的电话就在这时响起,他拿出一看,是刘烨。
他找他干吗?丁山眉头一蹙,想起了刘烨前阵子和他说过的话。
他接起来,耳旁是刘烨爽朗的笑声:“在干吗?”
“你找我有什么事?”丁山没打算和他长聊。
“你看,这么久了臭脾气还是没变,”刘烨笑着,对身边的人说着。
丁山听到刘烨旁边有一个娇媚甜美的声音在说:“他就是这样的。”
丁山身体一震,“单羽薇?”
刘烨对着电话说:“你在哪,赶紧过这儿来,我们几个老朋友正等你一起吃饭呢!”
丁山沉默了一会,对刘烨说:“算了,你们吃吧,我不过去了。”
刘烨说:“那可不成,你想背弃我们这些老朋友吗?想和我们绝交吗?”
丁山直接问他:“是单羽薇?”
刘烨回答他:“是。”
丁山说:“我都说过了,我不想见到她。”
刘烨在电话里不好说话,咳嗽一声:“你还是来一下吧,我们好朋友好久不见了。”
丁山冷着声音:“刘烨,你非让我见她干什么,我们现在已经是陌路人了,见了也没有意义。”
刘烨有点上火:“哎,我好心没好报,好吧,你爱来不来,你也别把我当朋友了!”说着挂断了电话。
丁山看着电话一阵沉默。
半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看见米兰抱着小狗,正用黑黑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想对她露出笑容,但牵着嘴角笑不出来。
他站起身,喉咙干涩地对她说:“有老朋友要一起吃饭,我得过去一下。”她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看着她,脸上有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要离开的急切。
他走到门口,回过身想亲她一下,但是她避开了。
他看看她,说了声:“那我走了。”便开了门出去了。
米兰没有送他出去,只是低着头用手抚摩着Jack的卷卷长毛,眼里的晶莹慢慢凝结成泪雾,让她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谁是“单羽薇”?光是听名字就知道应该是很漂亮的女孩,看着他接电话时对这个名字的异常,她已猜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他那么匆忙离去,是去见她吗?
米兰叹了口气,她有什么资格去询问他,他今晚会来这儿,只是慰问一下她罢了,她还做什么梦,幻想他会喜欢她?他是个风一样不定的男人,留恋的是娇艳的牡丹或是美丽的蔷薇,而卑微弱小的她注定只是他路上随心抚慰过的野草……
她想着,苦涩的滋味从心里直泛到全身,她将Jaky放下,软弱地爬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柔软的被子就像母亲温暖的怀抱,让她暂时得到了一丝安慰。
她躲在被窝里,流出了委屈的泪水……
路易法国西餐厅。
色彩柔和的帷幔营造出舒适诱人的氛围,配以典雅的摆台方式,加之洁白的台布,豪华的餐具,晶莹剔透的水晶装饰,更显其高贵典雅的气氛。这里的菜品卖相精致,口感一流,招牌菜是焗蜗牛和香煎鹅肝,还备有法国典藏佳酿为佐。
刘烨含笑地看着单羽薇,几年不见,她已经褪去青涩和稚嫩,更加成熟,妩媚,性感甚至冷酷。她有着凝脂般光洁的肌肤,五官极富造型感,带有野性的美,她的美会让你震撼,无人能匹敌。
单羽薇用涂着橙红色蔻丹的手徐徐拿起高脚杯,喝了口红酒,美目顾盼生辉。无视西餐厅里男人倾慕的眼神,她的眼睛里是水,还有火,经历旖旎,摇曳生姿,她可以让男人臣服,燃烧每一个有心的男人。
苏东看着传说中的美女,被她耀眼的光芒所震撼,半晌回不过神来。美院的校花称号果然实至名归,她更像一个骄傲的女王。
刘烨不动声色地也喝了口酒,单羽薇还是那么美,那么具有罩住男人的驾驭之魅。还在美院的时候他就看出了她的危险性,多少男人簇拥着她,为她痴狂,其中也包括了他的好友丁山。他亲眼看着丁山为这个美丽的女人坠入感情的深渊,到现在都挣脱不出来。
但刘烨和她也是好友,所以他也硬不起心肠去责怪这个天之娇女,本来感情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与他这个外人何干?他倒有点庆幸当初自己把持得住,没有为她动心,不然今天被感情伤得恍如行尸走肉的就是他刘烨了。
至于为什么要让丁山和她再相见,刘烨只是想让他们两个之间能有一个真正的结果,是再续前缘也好,或者彻底了断也好,至少丁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颓废,身为丁山的好友,他是知道丁山内心的痛苦的。
他抬起手腕看着时间,“江诗丹顿”手表上显示八点三十分,他暗想丁山会不会真的不来了?
但他有直觉丁山会来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丁山的心里其实一直没有放下过她,所以才变得那么冷漠与孤僻,视女人如无物。
夜渐渐深了,烛光晚餐及古典音乐使整个西餐厅的气氛变得更加悠闲、浓郁。法式焗蜗牛、黑松露菌鹅肝酱、阿拉斯加银鳕鱼、加拿大东海岸的龙虾,也盛在全套christofle的餐具端了上来,在灯光下美不胜收,引人食欲。
单羽薇无心用餐,她的一双美目一直望着餐厅的入口,眉宇间闪过一丝焦虑,他会来吗?
离开他那么久了,她一直忘不了他。尽管她的裙下之臣多如过江鲫鱼,但她最惦记的还是他——丁山。
环绕世界一圈她又回来了,这么多年她心里的某一角是专门留给他的。两个人在美院的那段美好青春记忆,让她难以忘记。他对她的深情她不是不珍惜,只是那时还年轻,一心只追求生命的璀璨,觉得不应该只束缚在一棵树上,应该尽情享受生活,于是她放纵了自己,却被丁山亲眼目睹了她出轨的一幕。
高傲的她并没有企求他的原谅,毅然选择出国留学,直到今天她也闯出了一番成就,在伦敦举办了自己的个人画展,成为画界小有名气的女画家。但为什么随着她越来越成功,她对他的惦念也越来越深?
她低下头,紧紧握住酒杯脚,觉得眼角有点湿润。
她听到刘烨在呼唤:“丁山!”
她紧张地抬眼望去,丁山在侍应生的带领下正向他们走过来。他还是那么英俊,就是变得沧桑和冷漠了,但更多了份成熟男人的魅力。只是他不修边幅的风格让她诧异,她还记得他原是个很注重外表的男人。
但英俊的外表或者强壮的身体并不能代表一个男人真正的魅力,男人的魅力应该来源于从生活的磨练中所闯出的阳刚之气,来源于宽厚坦荡的心胸和征服世界的魄力。眼前的丁山让她感到了心弦的颤动,她喜欢这样的丁山。
她站了起来,用自己最美的笑容迎接着她生命中曾经最爱过的男人。
丁山看着眼前如钻石般发光的女人,脚步有点迟缓。
前面带路的侍应生为单羽薇的笑容所着迷,差点失去方向将丁山带到别的桌子去。
丁山用冷冽的眼光看着前面的侍应生,嘴角挂着一丝冷讽的嘲笑。
她还是那么自信、大胆和散漫。她我行我素的风格,好像让男人无计可施,其实正中男人七寸。她就像一朵罂栗花,有着最绝色的容颜,散发着最甜美的味道,即使清楚的知道它会长出最致命的果实,却依旧愿意为它迷醉。
当初他不就是被她的美丽迷失得没有了自我,结果成为一个被别人嘲笑的可怜虫吗?
他走到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她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痴痴地望着他,然后张开花瓣一样的小嘴,有点颤抖地问他:“大山,你还好吗?”
他的身体有点发颤,悄然攥紧了手心。“大山?多久没有听过谁这样喊他了?”
记得她以前跟他撒娇,说:“大山,傻大山,只有我才能这样叫你,记住了没有?”
他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喉咙干涩地和她打招呼:“好吗,羽薇?”
她的眼里泛着激动的泪光,说:“不好。”
他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他。
刘烨看着久别重逢的两个旧情人,适时地让他们坐下再聊。
单羽薇紧贴着丁山坐下,丁山不自然地挪开身子,但她不依,撒娇地偎依着他,好象他们仍是多年前热恋中的情侣,从来不曾分开过。
灯光下看她的美,有人形容“起始是花丛中的一朵嫣红,最后变成最精萃的一滴金黄色的花蜜——这样的美女,正是一句西谚的注脚:美女,是时光雕刻成的。”她的白天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但是,奢侈的夜里,她的美丽是男人的盛宴。
苏东看着面前的一对相依着的俊男美女,他朝刘烨说:“唉,新人扶上床,媒人扔过墙,看来没我什么事了。”刘烨笑着摇摇头,示意这个大顽童吃菜,希望用美食可以堵住他的嘴。
苏东喜欢吃这家的龙虾,来源于加拿大东海岸的新鲜原料,选材无可挑剔,个头中上,做法也是用大西洋传统的烹饪龙虾方法,纵向对切,浇上蛋黄,奶油,蒜等调味品调成的酱,香味四溢。最鲜美的前螯则品尝不加任何调料的原味。由于火候和龙虾本身的质量都很好,所以虾肉的口感非常有弹性,最里面的部分还未变成白色,依然是微微的半透明状。甚至连龙虾配的墨鱼面都做的很好,苏东吃得十分兴奋。
既然他和美人无缘,那就尽情享用美食吧。
丁山喝着红酒,看着身旁的单羽薇,恍然如隔世。
罂栗花般的迷惑之夜有如一张大网,向他悄然撒开……
单羽薇用柔媚的眼魅惑地看着丁山,她的红唇比酒杯里的法国波尔多红酒的红色,更足以撩人心扉。
刘烨和苏东早已识趣地先行离去,刘烨在临走时拍拍了丁山的肩头,示意和单羽薇好好叙叙旧。
单羽薇曲起手指叫过餐厅侍应生,又要了几支红酒。她让丁山和她一起从新到陈、从淡到浓开始品红酒。
她端起酒杯,在酒入口之前,先深深在酒杯里嗅一下,她眯着眼慢慢领会着红酒的幽香,然后再吞入一口红酒,让红酒在口腔内多停留片刻,在舌头上滑动,使感官充分体验红酒,最后全部咽下,她感到一股幽香立即萦绕于唇齿之间。
她低叹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红唇,脸上是满足的表情,殊不知此刻的她简直可以颠倒众生,让男人为之癫狂。丁山避开她勾人魂魄的眼神,他何曾忘记多年前,她就是这样一个眼神,让他着了魔似的在感情旋涡里泥足深陷。
身边的手臂一暖,她柔软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她饱满的胸部紧贴着他的臂膀,而她眼波媚动,伸出一只如白玉的纤纤玉手在他的大腿上摩挲。他身体因为她的触碰而僵硬。
但红酒的后劲已经上来了,身边是妖娆的她,他的意志开始动摇,他想起了她柔软之极的唇,魔鬼般标致的身材,那是当初气血方刚的他怎么也品尝不够的,不知不觉中一股热气从他小腹下升起。
他定定神,将她的手捉住,而她却反手将他的手握住。
她的手柔若无骨,曾经牵过无数次的小手是那么熟悉,他犹豫着要不要将她的手放开,她俯过身来,身上CUCCI“狂爱”的神秘香气向他袭来,她用低柔的声音对他说:“大山,我们走吧?”
他点点头,想将手抽出,但她紧紧抓着不放。
丁山只好牵着她的手叫来服务生付帐,但帐单已经被刘烨签过了,单羽薇在丁山耳边妩媚一笑,“你的哥们对你还挺好的。”当然,刘烨也是她的好哥儿们。
她捉着他的手怎么也不放开,丁山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里牵着她的手一直到了停车场。她*着他的肩膀,他的身体是那么健壮与高大,她在心里问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从这样一个男人身边离开。
到了车前,丁山轻轻将她的手拉开,拿出车钥匙,问她:“你有开车来吗?”
单羽薇摇摇头:“没有,刚回来不习惯国内交通。”其实她的车就在不远处停着。
他看看她,说:“那我送你回去。”
她却头一偏:“不要,我想去你那儿。”
他开车门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她在夜风中飘扬的头发和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恍惚着,仿佛她未曾离开过他,而他仍是那个为她痴迷的纯情男生。
她从背后抱住了他,低声哀求他:“大山,你抱抱我好吗?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想着你。”
他无言地站立着。
她见他没有反应,又转到他的前面,扑到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说:“丁山,看看我,看看我好吗?”
丁山看着眼前的单羽薇,她的脸白得近乎透明,吹弹得破,眼里闪着乞求的光,红唇颤抖着……他想别开脸,但她的唇已经印在了他的脖子和嘴上。他呆立着,任她为所欲为。
她吻着他,挂在他的身上,柔若无骨、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嘴里发出低低的呻吟,她的美和性感会让所有的男人血脉贲张。
丁山勉强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但在她的猛烈攻势下,终于难忍地将她用力抱住。
两个人的唇紧紧贴在一起,深深地吻着,丁山抚摩着她的背,感觉自己的欲望节节攀升……
她身上的性感香水味让他不能自己,但就在此时,他突然想起了她在别的男人身下扭动呻吟的一幕,如电击雷轰般,他猛地将她推开,欲望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般,瞬间熄灭了。
她睁开迷茫的眼睛,看见丁山喘息着转过身去不看她,一丝难堪划过她的脸颊。
她颤抖着问他:“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
她“呜”地一声哭出声来,“大山,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他沉默了半晌,打开车门对她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她睁着眼睛看着他,她不想走。他放软了语气说:“走吧,太晚了。”
她低着头,不情愿地上了他的车。
丁山开着车,两个人一路无话。
她偷偷看他开车的侧脸,是那么有型与Man。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感受一下他胡须的扎人,但他轻轻避开了。她收回手,无言地看窗外。
他看看她,有点不忍,对她说:“现在还住酒店吗?”她低着头“恩”了一声。
然后轻轻地说:“住在花开富贵酒店里。”
他点点头,将车子开得飞快。他知道那个五星级酒店离这里并不远。
到了酒店,他下了车给她开了车门。她一向是要人为她服务的公主,他再清楚不过了。
她不想上楼,只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夜风中她抱紧自己的胳膊,她的衣着单薄,有点凉意。
他脱下外套给她,说:“你穿上吧,赶紧上楼去休息。”
她裹着他的外套,看看他没什么表情的脸,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还是在乎她的,不是吗?
而他坐回到车内,发动了车子,往夜幕中的黑暗开去。
茫然中他也不知道去哪,车子在大街小巷中胡乱逡巡。
他的心中燃着一团火,再见到单羽薇,他发觉自己还是那么在意她,他也想原谅她,但他又忘不了她对他的背叛。矛盾与痛楚让他心乱如麻。他需要找个地方缓解一下他的焦躁与迷惘。
最后他鬼使神差地竟将车子开到了米兰所住的住宅楼下。
……
米兰在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刚刚睡着,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接起,听筒里竟然传来了丁山沙哑的声音:“睡了吗?”
她一震,睡意顿然全消。她嗫嚅着:“丁…丁山?”
他低声说:“是我。”
她拿着话筒却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有点甜又有点苦。
他说:“我,我……”
她柔声说:“怎么了?”
但只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困难地重重呼吸着,她紧张了起来,连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没说话,半天才犹豫地说:“你,方便见我吗?”
“现在?”她看看自己,正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恩,”他停了一下,才又说:“我在你家门外。”
“啊?”米兰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你怎么又,又来了?”
黑暗里她感觉脸发烧一般红了起来,心里又是惊又是喜。
她急忙起来拧亮台灯,把衣服套上,打开卧室的门,向客厅的大门走去。
客厅里一片漆黑,小丹和阿青她们都已熟睡了。
米兰也没有开灯,借着她卧室的灯光,她打开了大门。
昏暗的楼道里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试探着问:“丁,丁山?”
丁山低应了一声,她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酒气。
她怯怯地问他:“你喝酒了?”
他没有说话,却一把抱住了她,找到她的嘴,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不……”米兰想要喊出声来,却被他的嘴唇堵住了。她拍打着他的胸膛想要挣开他,他却紧拥着她进了大门,反手将门关上,并把她压在了门后的墙上。
昏暗里他疯狂地吮吸着她的唇,手摸索到她的睡衣带子,一把将带子扯开,他的手放肆地揉捏着她饱满光润的胸……
丁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再来找米兰,他也犹豫过该不该再和她牵扯上关系,但今夜他就着了魔似的想见到这个女人,就如那次他如同魔鬼附身般强要了她一样。
他也知道他是个可耻的男人,但理智在红酒和单羽薇的挑逗下本已处于崩溃的状态,心乱如麻的他下意识便想起了米兰的甜美和纯真,一想起她的柔弱和娇羞,他心里竟泛起一股想将她揉进身体里好好抚爱她的痛楚……
于是他便来了,在她门口徘徊了许久之后,澎湃的酒劲更让他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见她、想要她,他臣服于酒精的威力,更顺从着自己内心对她的渴望紧紧抱住了她……
他的心是狂乱的,而手,也狂乱地抚摩着米兰光滑柔嫩的胴体,她的皮肤清凉而细腻,他只想紧贴着她的身体,缓解自己狂燥而干渴的身心。
黑暗中他扯开了自己的衬衫,将火热难耐的胸膛紧紧贴着米兰赤裸的胴体,她浑身一震,在他的怀抱中颤抖着,心里又羞又急。羞的是他对她如此这般的疯狂,急的是他们现在是在客厅,万一小丹和阿青被惊醒看到,该会怎么看她?那她不是要丢死人了?
她羞怯地低声求他,但已被欲望占据了意识的他根本没注意去听,他一心只想得到她,占有她,她的喃喃恳求只会让他更加强了对她的掠夺……
她一急,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他一痛,终于拉回了一点理智。
他停下了动作,稍稍松开了手,怔怔看着米兰。他的呼吸撩动着米兰的秀发,米兰以为他终于清醒了,她正要推开他,他却更用力地抱住了她。
“不要拒绝我”,他把头贴在她的发际边苦涩地说。
她被他话语里深深的惆怅与痛楚所震动,他怎么了?从来没见过这个强悍的男人这么无助与脆弱,昏暗的光线里映出他忧郁痛苦的俊脸,米兰的心不由一软,慢慢地将抵抗着他的手垂了下来。
他将抱在她腰间的手重重一收,她被他更用力的抱在怀中。
然后他的吻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耳后与胸口,他将她抱起*在门后的墙上,把她的两条腿分开盘在自己腰间,然后用被强烈欲望刺激得有点发抖的手拉开自己的裤链,将自己早已昂扬挺立的角兽解放了出来。
此刻如火的情欲翻天覆地席卷了他的身心,他用强健的身体将她牢牢顶在了墙上,两手捧着她的粉臀,用他下身的炽热抵住了她的柔软,紧紧贴着摩挲着她,她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低低叹息般喊出了声……
他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乳房,用力揉捏着,然后手指慢慢往下滑走,在她的两腿间的花瓣间轻捻密拈,米兰满脸绯红,他的暧昧动作让她的身体燃起了火花,她颤抖着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咬着他的肩膀,将呻吟声吞咽在喉咙里……
他揉捻了一会儿,满意地感觉到她已经为他春水盈溢,而他下身昂扬挺立的角兽早已忍耐不住了,急切地在她的湿润的花丛中探寻了一会儿,便长驱直入。
她全身紧绷,柔嫩的花径是第二次被他入侵与占有,在最初的不适应与些微的痛楚后,代替的是难以言喻的兴奋与快感,她闭上眼睛,轻咬银牙,承受着他狂野的进出与撞击……
两个人犹如树与藤交缠在一起,在黑暗里此起彼伏,无声地迎合着对方……
丁山在她身体里快速有力的律动,让她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里沉浮,她无力地攀着他的肩膀,犹如在棉花堆般的云层上飘浮,身体不住往下滑,但他接住她的臀,将她狠狠压在墙上,同时疯狂地在她的身体里进出……
米兰娇羞地闭上眼,感受着来自他身体的坚硬与冲击。兴奋、快感、加上因为害怕被人看见的焦灼与刺激,让她很快便冲上了高潮,她全身痉挛,一股幸福的热流从她身体里涌出……而还在她身体里的他,则被她的热流冲击得闷哼一声,也在她的体内深处释放出他热情的种子……
一切静止了下来。
米兰娇弱无力地悬挂在丁山的身上,全身酸软。
丁山重重的呼吸就在她耳边,他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整着自己。
她想挣扎着下来,可他并没有放开她,而是继续托着她的臀,抱着她,往她的卧室走去。
米兰娇羞地两耳发烧,他还在她的身体里,她又感觉到他的反应了。
……
米兰的单人小床上,桌上的台灯给米兰和丁山两个人紧紧贴合的身体镀上了一层橘黄色的光茫……
丁山捧着她的脸,他要看她为他娇羞,为他而呻吟,欲望在他眼里燃烧。
他亲吻着她汗湿的鬓角,用下巴胡茬轻扎着她柔嫩的胸部,而她因他的挑逗而全身泛红,她睁着雾蒙蒙的大眼,柔弱地攀着他的臂膀,用银牙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呼出声来。
他用手指掰开她的嘴,想让她不要咬自己的唇,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便怯怯地伸出了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她无辜又性感的表情让他的冲动达到了极至,他在她耳边喘息着说:“喊我的名字!”
她羞红了脸却不好意思喊出口。
他将头埋在她高耸的双峰间,灵活的舌狂野地舔舐着她的蓓蕾,邪佞地用手在她腿间抚摩着,同时加快了下身的律动,更用力地撞击着她,他再一次对她命令道:“宝贝,喊我丁山,快点……”
米兰被一浪接一浪的快感冲击着,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喊着他的名字:“丁,丁山,山,啊……”
“说,你是我的!”他喘息着,汗水不停从他的胸膛上淌下,滴在她的高耸的双峰上。
“我,我是你,你的……丁山……”米兰软绵绵地仰躺在床上,呻吟着叫唤着他的名字,承受着他对她的抵死缠绵……
他满意地听着她喊他的名字,更加强悍地用行动宣告着她是他的女人,带着她共赴爱欲的颠峰……
夜已深了,但床上纠缠的男女仍不知疲倦,依然进行着一波又一波的爱浪。
山像永不餍足的兽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向米兰无度索取,而米兰则被一浪接一浪的高潮冲击得意识溃散,她喘息着,呻吟着,挣扎在情欲崩溃的边缘,她在他耳边哀求着:“不,不要,山,我受不了啦……”
丁山用吻将米兰的唇封缄,汗水和他们的体液将整张床都濡湿了,而他咬着牙,依然在她身上驰骋,他坚硬的角兽狂野地在她的花径里进出,直到她娇嫩的花径因不堪重负而红肿……
不知过了多久,丁山终于从米兰的身上滑落了下来,剧烈地喘息着。而米兰因承受不住丁山持久而旺盛的冲击,早已昏睡了过去……
此刻的他,耗尽了体力,但乱如麻的脑海,依旧没有思考的能力。他看着她激情过后沉睡的小脸,一向冷冽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与柔情。
他在黑暗中抱紧了米兰,闻着她身上自然的清香,放松过后的他,感到了一种回家的安定。
他亲亲她的嘴角,拉过已揉皱成一团的被单将她盖住,抱着她终于也疲倦地慢慢沉睡了过去……
米兰在睡梦里都感到腰肢酸痛。当她低呻一声,从昏睡中悠悠醒来时,天色已亮。
丁山,已不在她的身边。
她以为自己昨晚做了一场春梦,但身上的吻痕与满床的狼籍提示着她昨晚战况的激烈。她羞红了脸,拉上被单盖住了自己的头。
她又和他发生了亲密关系,但这一次,她的身与心都属于他。
床头边的电话响了,她看见是丁山打来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
她拿着电话,手有点发颤,接起她害羞地“喂”了一声,丁山在电话里问她:“醒了吗?”
她低低“恩”了一声,俏脸发烫。
丁山声音顿了顿,说:“早上看你还睡着,就没吵你,先回家来洗个澡换衣服……”
她还是“恩”了一声,半晌没说话。她听见电话那头他用电动刮胡刀的声音,不禁想起昨晚他用胡茬扎她胸部时那种又麻又痒的感觉,她抬起一只纤手捂住了娇羞的脸……
丁山一边剃着胡茬一边问她:“今天来上班吗?”
她低声应着:“恩。”
丁山说:“哦,还是来上班吧,两天没来,你的工作还压了不少呢。”
米兰小小声说:“知道了。”她听见他那头哗哗流水的声音,想起他现在正全身一丝不挂边洗澡边和她说话,她就害羞得全身发烧。
她难堪地说:“你,你要没,没什么事,我,我就挂了啊。”
丁山在电话那头有点想笑,他知道这个小女人在害羞。
早晨他醒来,看见蜷在他怀中的这个小女人睡得正沉,昨晚她被他索求无度,他知道她未经人事的娇弱身躯一定疲惫不堪,他不忍心惊动她便悄悄起床先行离开,他得回家换件衣服去上班。
一想到昨晚她在他身下呼唤他名字时的千娇百媚,此刻他的下身又开始不听话了,冰凉的清水都浇不熄他对她的欲望。他声音嘶哑地对她说:“那你自个儿照顾好自己,”便匆匆挂了电话,他怕再说下去他想再要她的欲望会变本加厉,无法收拾。
米兰绯红着脸,挣扎着起床,身体虽然酸软得让她想哭,但心里却被甜甜的滋味溢满。
卧室的门被推开,阿青倚着房门口对她别有深意地笑。
米兰脸红得像块红布。
阿青说:“美女,昨晚那个帅哥是你的男朋友吗?”
米兰低着头说:“不是。”
阿青掩嘴笑道:“那你们是先上车后补票了?”
米兰困窘地说不出话。
阿青说:“妹妹别害羞,现在男女发生关系很正常,没想到你们的进展这么快,要不是我早上看见他从你房间出来,还不知道昨晚他是和你一起过的。”说着咯咯娇笑,“那个男人好酷好壮,他很棒吧?”
米兰羞得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她急忙转过脸,徉装在找衣服。
阿青笑着将门关上,突然又探进头来说:“美女,你可要好好把这个男人抓住哦,他可是个难得的极品哦!”
米兰娇嗔道:“阿青,你很罗嗦哎!”
但是阿青无心的话却如同一根针扎得她的心好疼,她又怎能抓住这个卓越不群的男人?她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来获取他的心?她既没有勇气也没有自信。
米兰神情黯淡,原本有点喜悦的心被一股酸涩的滋味所取代……
……
米兰匆匆进了办公大厦,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转头一看,原来是艾米莉。
艾米莉问她:“米兰你这两天没来上班,是病了吗?”
米兰有点脸红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艾米莉有点愧疚地说:“我这两天都泡在电视台做广告片,没空去看你,”说着凑近米兰察看她的脸色,劝诫米兰说:“那你要注意身体,多调理,你的脸色有点苍白哦!”
米兰感激地看艾米莉一眼,说:“知道了。”
艾米莉揽住米兰纤细的腰说:“你快点好吧,我都想念你炖的百合乌鸡汤了!好想吃。”她撒娇着把头*在米兰肩上,故意用长长的卷发在米兰脖子上摩挲,“讨厌,我又不是男人,别挑逗我,好痒!”米兰被她逗得咯咯笑出声,这个艾米莉还是一贯的爱闹。
艾米莉抱住米兰闻着她身上清新的味道,米兰不喷香水但身上有一股自然好闻的味道。艾米莉看着高挑清丽的米兰,嘴里啧啧出声,米兰笑着问她:“你又怎么啦?”
艾米莉摆出一副色迷迷的神情上下打量着米兰,说:“哪个有福气的小子谁要娶了你当老婆简直会幸福死!”
“是吗?”她们的背后有一个低沉的男声问道。
“当然,”艾米莉边说边转身一看,不禁吐了吐舌头,背后是——丁山!
而米兰没有回头,她已听出是他的声音,脸上的红霞已经蔓延到她的耳根了。
艾米莉笑嘻嘻地说:“早啊,丁总监!”她用胳膊肘捅捅米兰:“哎,你们头儿啊!”
米兰无奈,只好转过头,看见了他深邃有神的眼。他直盯着她,她则不敢看他,只盯着自己的脚面,半天才低声说:“早啊,丁,丁总监。”
丁山朝着她们淡淡点点头,但黝黑的瞳眸却在米兰绯红的脸上停留了一下,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艾米莉上下打量着丁山,他的身材高大强健,短短寸头和随意的穿着,再加上他英俊立体的五官让他有着一种粗犷而神秘的浓浓男人味。
她暗自在心里嘀咕:“这个冰山男人真的还挺酷的。”
丁山问艾米莉:“在聊什么?”
难得冰山男会主动问人,艾米莉有点受宠若惊,她连忙回答他:“在说米兰呢!”
“哦?”丁山的眼里有着好奇。
米兰轻扯着艾米莉的衣服想阻止她再说下去,但艾米莉已经向丁山献宝了:“米兰有一手好厨艺,很会炖汤呢,她炖的汤香得能让你狂喝五大碗!”
“是吗?”丁山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他看向那个纤弱的人儿,正好看见她低着头,粉脸绯红。他的心,不由为她的娇柔而微微一动。
艾米莉拿开米兰的手,又对丁山说:“刚才说她是个绝佳的贤妻良母,又会做菜,性情又好,哪个男人能娶到她简直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说着,她一副王婆卖瓜的得意样,只是她卖的不是自己的瓜。
丁山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他的笑容摄人心魄,艾米莉有点看呆了,心里想:“乖乖不得了,这个冰山男笑起来原来这么迷人,怪不得他不常笑,不然不知会有多少女人为他着迷!”
米兰的脸早已通红得像个熟透的红番茄。这个艾米莉在胡说什么呀,她难堪地垂下头,更不敢看他了。
电梯来了,米兰逃难似第一个进了电梯,站在电梯的最角落里。
丁山看见她如小鹿般的逃进电梯,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艾米莉站在丁山和米兰之间,她看着米兰越来越红的脸,有点担心地问:“米兰,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红?”
米兰缩在角落里,直想有个地缝她就钻下去,因为她看见丁山嘴角正挂着邪邪的微笑。
她求饶般地对艾米莉说:“你别管我了,我没事。”
艾米莉怀疑道:“真的?”
米兰回答:“恩。”
艾米莉把脸凑近米兰,笑嘻嘻地说:“那你什么时候炖汤给我喝?”
米兰说:“随便,你什么时候过来都行。”
艾米莉兴高采烈:“真的?那可说好了,我叫上苏西她们上你家蹭饭去!”
她又问米兰:“今晚可以吗?”她有点迫不及待,秋天到了,她急需美容滋补汤滋润一下她有点干燥的肌肤。
米兰正要答应,一旁原本沉默的丁山却开口说话了:“今晚恐怕不行,有好多调研工作要做,小米可能要加班。”
“是吗?”艾米莉好生失望,她看看米兰说:“你非加班不可吗?”
米兰为难地看着丁山,但丁山的表情冷漠而坚定。
她对艾米莉说:“那改天好吗?”
艾米莉嘟着嘴说:“那好吧。”
电梯到了,三个人走出了电梯,艾米莉拖着米兰走在后头。艾米莉悄声对米兰说:“你那个头儿又冷酷又霸道,简直就是个工作狂,自己要加班也就罢了,还得让你也陪着,太男权主义了!”
米兰忍不住发笑,她也认同艾米莉的看法。
艾米莉同情地拍拍米兰的肩膀说:“你自祈多福吧,不过不用怕,有姐妹们给你撑腰呢,他要敢欺负你,拳头伺候!”她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咬牙切齿道,由一个妖媚的女郎变成了江洋强盗。
米兰笑出声来,对艾米莉说:“你赶紧上班去吧!”
艾米莉答应着,摇曳生姿地向着楼层另一个方向的办公室走去。
米兰看着前头丁山高大的背影,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经过昨晚后,她还没做好准备怎样面对这个男人。
他背上仿佛长了眼,知道米兰故意磨蹭不肯往前走,他边走边说:“米兰,跟上。”
她连忙加快脚步,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他却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米兰差点就撞进他怀里,他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
她连忙挣脱开,这是在办公场所,她不想被人看见她和他纠缠不清,惹人闲话。
他也没有强求她,只是低声问她:“痛吗?”
她以为他是在问她有没有撞到,便说:“没事,没有撞到,不痛。”说着她抬起眼悄俏地看他,却看见他脸上别有深意的微笑,她才想到他是在问她经过昨晚身体还痛吗,顿时羞窘得差点连脚指头都红了。
她低着头,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他深深看着她,眼底里有着怜惜与愧疚,然后柔声说:“晚上跟我回家。”
她抬起眼不解地看他,他突然邪邪一笑,“我也想喝你炖的汤。”
两天没来上班,米兰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不知不觉一天便在忙碌中度过了。
办公室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只有米兰浑然未觉下班的时间早就过了,她依然专心于手头的工作。
办公室里还剩下调研部一组组长方鹏飞未走,他走过来,关切地问米兰:“米兰,需不需要帮忙?”他是知道米兰请了两天病假的,担心还没康复完全的她工作太拼命把身体累垮了。
米兰抬起头来,感激地看着方鹏飞说:“谢谢,不用了。”
方鹏飞仍很热心:“要不我帮你干点什么吧,你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米兰露出微笑,她很感谢这个平日老照顾她的同事,她:“不用了,鹏飞,我自己就可以了。”方鹏飞看着她温柔的微笑,忐忑地问她:“那我等你,到时送你回去好吗?一个女孩子太晚了不安全。”
米兰忙说:“鹏飞,没事,我……”话说一半,她看见了丁山正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正冷冷地看着他们,她的心一颤,脸上飞起一抹红色。
方鹏飞感到了背后的冷意,他转头也看见了丁山,连忙肃手而立,恭敬地喊了声:“丁总监。”
丁山走到他们面前,用摄人的眼神看着米兰:“米兰,工作完成了吗?”
米兰站起来,垂首嗫嚅着:“还,还没有……”
丁山说:“那抓紧点时间。”米兰点头低低应了一声,从长睫毛下偷偷看他,他板着一张脸,是谁惹着他了吗?
丁山又看看方鹏飞,淡淡说:“鹏飞,你不下班,是还有事没完成吗?”
方鹏飞慌得忙说:“没有,没有,我马上就走了。”他是知道他这位总监的脾气的,要是让丁山觉得自己很闲,估计又会给他加派一堆任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还是赶紧闪人吧。
他对米兰说:“米兰那就不等你了,我先走了啊!”
米兰回他一个感激的笑容,方鹏飞在丁山平静但异常冷冽的眼神注视下溜之大吉。
米兰脸上的笑容还未敛,就被丁山绷紧的脸上隐隐的怒气逼迫得有点畏缩,她腿有点软坐了下来,佯装看着桌面的文件不敢抬头看他。他冷冷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刚才不是说得很开心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在怪我打扰了你和男人谈情说爱吗?”
米兰怯怯抬起眼,不明白他所指,他又问:“有男人等你下班一起去幽会的感觉如何?”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苍白了起来,她用牙咬着下唇,委屈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他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心里不由有点后悔不该用话语伤她。他也在等她下班,早晨说好了要带她回家的,但等她半天也不见她的踪影,于是他便过来找她,却看见她巧笑嫣然地与别的男人谈笑风生,虽然他知道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但看到别的男人向她献殷情,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他冷声叫她:“起来。”
她抽泣着站起来,面对这个强佞男人的怒气,她不由畏缩得颤抖。
他叹了一声,无辙地将她抱入怀中。这个娇怯的女人就是有办法轻易勾起他的怒火,甚至是欲火!至于一向冷漠淡定的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情绪化,精明强干的他却愚钝得说不清道不明。
她想挣开他,却又怕他怒火更甚,只好老老实实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好温暖,让她感觉很踏实。她鼻子里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和他身上散发的男性气息,一想到很有男人味这句话,她便联想到他衣服下强壮的身体,不由粉脸生霞。
两个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丁山在米兰的耳边说:“以后除了我以外,不许随便答应男人的邀请,记住了?”
米兰低柔地“恩”了一声。
他将她重重地抱了一下,似要把她揉进身体里,然后放开她说:“我下去开车,你收拾一下,我在车里等你。”
米兰迷茫地看着他,脸上有不解。
该死的,她竟然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了,丁山眉头一挑,挫败地说:“是谁说要炖汤给我喝的?”
米兰“哦”了一声小脸沱红,她想起来了。
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暗想自己并没有说要炖汤给他喝呀,是他自个儿要求的便自作主张了,这个霸道的男人!但是伴随着娇嗔,甜蜜的感觉在她心里悄然扩散……
……
丁山带着米兰在大超市里选购晚餐的原料。
丁山知道自己家里的冰箱里除了方便面外就只有酒了。他也记不清上次开伙是什么时间了,他平日里要么就吃工作餐,要么就在家随便凑合一顿,他嫌自己做饭麻烦,所以冰箱里根本没有菜。
米兰细心地挑选着适合炖汤的原材料,煲汤需要时间,今天下班有点晚,她打算做个炖的时间不需要太久的汤。她仔细想了想,决定给丁山做个“鳕鱼味噌豆腐汤”,再炒两个小菜。
她细致地选着鳕鱼,她拿起一盒鳕鱼看它的新鲜度,鱼肉富有光泽且有弹性,她满意地将它放入购物车中,顺道挑了盒嫩豆腐,接着买了味噌还有新鲜蔬菜。她一心忙着买东西,没注意身边的丁山正用欣赏和炽热的眼神看她。
丁山看着眼前这个秀美的女人,她可能不如牡丹艳丽,但如同一朵暗自吐芳的野百合,越接近她越是被她的幽香所吸引。她是朴素的,这点和他有点像,并不太在意外表的修饰,但这无损她的美丽。他眯起眼,不愿过往的一些男人在偷偷看她,他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宣告了他对她的所有权。
她被他突然的揽抱吓了一跳,直觉地要挣开他,但他的手似铁箍,她根本未能撼动他半分,只好由他去了。
丁山体贴地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揽着米兰,不停地采购。相依的两个人,男的高大英俊,女的纤细秀气,倒引来不少人对这一对情侣的艳羡眼光。米兰羞红着脸,任由丁山揽着她一路前行……
他们采购了满满一购物车的东西推到停车场里,丁山把东西放进后备箱里,然后为米兰打开车门让她上车。自己则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室准备开车,一瞥见米兰安全扣没系,他探过身准备帮她系上。
他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纤手,她的手一缩,但被他一把抓住了。
他的鼻间闻到她身上淡淡清香,不由心驰神漾。他拉着她的手稍加用力一带,已将米兰带入他怀中。米兰饱满柔软的胸部压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双峰犹如两团烈火烧起了他对她的渴望。他的手沿着她圆润的玉肩、柔软的腰肢一路抚摸到她圆翘的臀部,而他的嘴也找到了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托着她的后脑,用力吮吸她的唇,他想这样深吻她已经熬了一天了,这一天他一直不停在想她,他狠狠吻着她,好缓解他心里对她的想念与渴望。他一边吻她,一边问她:“想我吗?”充满欲望的声音沙哑。
“恩……”米兰被他吻得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了,她在他的怀中柔若无骨。他看着满面嫣红的她,下身紧绷,要不是停车场上人来人往,他真想就在车上要了她。
他克制着自己放开了米兰,米兰*在座椅背上喘息,他的深吻差点让她窒息。丁山用暗黑的眼眸看着她不停起伏的柔软胸部,下身紧绷得让他难受。他勉强帮她系上安全扣,然后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地向他的家驶去…….
丁山的房子在城市的西边,是一套复式结构的三居室,面积有二百多平方米。楼下是供起居用,有厨房、餐厅还有卫生间等,卧室以及贮藏室在楼上。丁山从大学毕业后便独自一个人住,他的父母住在东城,他偶尔回去看看,但大多时候还是喜欢在自己的空间里生活。
到家了。
丁山把车停在楼下车库里,把买的东西提出来。米兰要上前帮忙,他递给她一个装豆腐的袋子,其他重物则不让她接手。米兰提着轻飘飘的袋子,偷偷看着前面的霸道男人,这个男人虽然强悍但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更具有杀伤力,她一颗芳心不知不觉已被他的身影填满……
丁山开了门让米兰先进去,他跟进去后将一大堆购物袋往地上一放,关上门便直直盯着米兰看。米兰被他的灼热的眼光看得低下了头。
他上前不容分说,一把抄起了她,便往楼上的卧房走去。
米兰惊呼一声,“别,别这样,你,你不是要喝汤吗?”她的脸羞红得一塌糊涂。
他嘴角勾起了一丝邪佞的微笑,他吻了吻了她嫣红的小嘴,然后在她耳边用暧昧的语气,挑逗着她:“我现在只想吃了你!”……
……
丁山的卧室很大,床,也很大。
整个房间窗帘是米黄色的,墙是白色的,而那张柔软的大床,却是咖啡巧克力色的。
丁山抱着米兰进了卧室,站在床边,将米兰扔到了大床上。
卧室的灯很亮,跌在床上的米兰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杯热巧克力里,脸红心跳,头昏目眩。
丁山坐在床边开始脱身上的衣服。米兰红着脸想从床上起来,却被他反手扣在床上。
米兰挣扎着却敌不过他强大的手劲,他只用了一只手就将她的双手背在身后牢牢控制住。他空出一只手解开衬衫的纽扣,米兰想踢他却看不见他的准确方位,想咬他他却在身后。她犹如一只可怜柔弱的小绵羊,无助地等待主人的训诫。
在挣扎中,米兰的衣服被向上高高撩了起来,露出了她杨柳一样柔软的纤腰,甚至还能看到她米色胸衣的耸起的下缘……丁山原只是想逗着她玩,等他换好衣服就带她下楼到厨房去,但此刻看着她美丽诱人的身段,他的眼一暗,欲火就这样被她重新点燃了起来……
他将她放开,赤裸着上身,用沙哑的嗓音对她说:“把衣服脱掉。”
米兰转过身望着这个英俊又邪佞的男人,半天才明白他要她在他面前脱衣服,她羞红了脸将手抱在胸前,她不要!在这么强的灯光下,要在他面前脱光衣服,太羞人了,她做不到。
他看她半天没有动作,便将俊脸凑近米兰,低声对她说:“你是要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说着倾身上前做势要扯开她的衣服,米兰吓得直往后缩,她是知道他脱她衣服总是用撕扯开的,她已经有几件衣服被他扯破了,不能再让他这样了,她本来就没有几件象样的衣服。情急之下,她叫出声来:“不要,我,我自己脱!”
话一出口,她便羞得全身发红。
而他抚摸着下巴,看着她,眼里有得逞的笑意与期待,他就想捉弄一下羞怯的她,但他更想看到清纯的她怎样在他面前脱衣解带,一展她那柔媚的风情。
她抖着手,怎么也没有勇气开始动作。
他装作不耐烦,问道:“怎么?……”
她惊喘一声,怯怯地说:“我,我就好了!”说着她转过身去,用颤抖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她背对着他,衣服徐徐在她肩头滑落,露出了她光嫩白皙的美背,她的腰,盈盈一握,再往下,她的两条腿修长而挺直……丁山除了那次在办公室看过她的胸部外,还没有在亮光下看见过她的身体。他欣赏着她美好的身段,眼里有惊艳与渴望,他的身体瞬间被欲望点燃,下身坚硬如铁。
米兰将外衣脱掉后,身上只剩下胸衣和内裤了,她实在没有勇气再脱下去了。她转过头想向他求饶,却觉得背后一热,他已将自己赤裸健壮的身躯贴紧了她的身体,两只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他掠开她脖颈间的落发,轻吻着她白皙的后脖,她闭上眼仰着头,与他交颈相缠,吹气如兰。丁山解开了她的胸衣,将那一对柔嫩的乳鸽攥在手心,她全身一颤,发出了低呻声。他揉捏着她饱满的胸,轻佻地挑逗着她粉红色的蓓蕾,让它敏感地凸起……她难受地把身体向后缩,却正好和他下身的火热紧紧相贴,她的粉臀上犹如有个烙铁,烫得她浑身打颤……他闷哼了一声,下身更硬更挺了。
他抓过想逃开的她,用自己昂扬的角兽在她粉臀轻顶轻戳,一手拈动着她的乳尖,她感受着他的挑逗,面色嫣红,她向后仰着头,娇躯紧*在他身上,而他的两只手转移着覆在她圆润丰满的乳房上尽情揉搓……欲望的电流通过他的身体,他的手,迅速也传给了她……
他下身的角兽早已按耐不住,驱使他迫切要她满足自己的欲望。他将她按在床上,咖啡巧克力色的床单更显出了她身体的白皙和娇嫩。
他看着她美丽的身体,欲望如火烧,用力扯掉了她身上唯一的内裤,也顾不上她准备好了没,便站在她背后,分开她跪着的双腿,缩臀用力一挺,便从她的背后直直戳入……
米兰尖叫一声,他戳入的动作又快又重,差点让她承受不住。
他听到她的叫声,控制住了自己,在她的体内停了一会儿,让她有时间适应这种强悍的方式。过了几秒,他用嘶哑的声问她:“准备好了吗?”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的花径又紧又滑,让他只想一直在她身体里狂野地驰骋……
不待她答话,他已经用手搂着她的腰,开始快速地在她体内抽戳。米兰跪在床上,他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撞击仿佛要将她的身体贯穿,带给她极致的眩晕。她承受着他狂野强势的冲击,忍不住发出了令她自己都脸红的叫喊声……
他看着她白皙粉嫩的身段,她的腰肢好细,他抚摩着她的小蛮腰,加快了他律动的速度与幅度,他看着她美丽的乳房随着他强有力的撞击而上下荡漾,划出美丽的弧线,兴奋与刺激充斥着他整个身心……
他喊她的名字:“米兰,小米……”
她趴在床上,承受着他狂野的抽动,她咬着红唇,喃喃应着他,同时也呼唤着他的名字,蚀骨魅人。
他听到她低柔而娇媚地叫着他的名字,更加兴奋,下身也加快了对她的掠夺……
随着他几记深而重的撞击,仿佛贯穿了她的灵魂,她的高潮不期而至,她“啊“地一声媚叫,意识已经开始漂浮了起来…….
她因激情而泛红的身躯以及柔媚的低呻声深深刺激着他,让他瞬间达到了兴奋的顶端,他低吼一声,在她的身体里喷射出来……而她两腿发软,也无力跪趴在床上……
丁山从后面压住她,在她的背后剧烈地喘息着,两个人交叠着,彼此感受着高潮的兴奋与颤栗……
平静过后,丁山翻了个身,将米兰抱在怀中,让她趴在他的胸口。他揽着她,抚摩着她光滑的裸背,满足地长吁了口气。怀里这个纤弱美丽的身体,竟然带给他无尽的快乐与满足,他轻吻着她汗湿的额头,眼里有着怜惜与呵护。
他低声问她:“难受吗?”
她闭着眼不敢看他,羞得脸色沱红,半晌,才摇了摇头。
他揽紧了她,亲吻着她的脖子,含住她小巧白皙的耳垂问她:“想我吗,今天?”
她红着脸,许久才含羞地点点头,他叹了一口气,心里竟有一丝窃喜。
他抱紧了她说:“我,也想你。”
米兰一颤,睁开了水蒙蒙的大眼,他,说他想她了?!
两个人对望,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娇羞与妩媚,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疼惜与怜爱……
他们抱在了一起,聆听彼此的心跳声,在这一刻,孤单寂寞的两颗心贴得如此相近……
米兰躺在他怀里突然“啊”了一声,他问:“怎么了?”
她羞怯地说:“你,你还喝汤吗?”
他哈哈笑出声来,抱着她的腰,在她耳边悄声说:“再好的汤也没有你有味道。”
她羞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半晌,她低声说:“那我,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他看着她,柔声说:“好。”手里却不放开她。
她挣扎了一下,他眼里又燃起了欲望,不过,这次他把火压了下去,让这个小女人起了床,他也想尝尝她的手艺……
……
丁山洗好澡出来,米兰已经闷好了米饭,正在做着菜。
桌上已经摆上一盘“蛋黄香酥虾”和一盘“烧椒牛肉,”虾金黄焦脆,牛肉柔嫩软滑,直勾人食欲。
丁山看这正在厨房中忙碌的女人,感受到了一种家的温暖,他那颗坚硬许久的心渐渐在软化。好长时间,他已经忘记厨房实际用途了。
他看着她认真地在为他忙碌着,不由的想起自己的母亲,她总是任劳任怨操劳着。他走上前,从后面抱着她的纤腰,低声问她:“还在煮什么,好香.”
她回过头展开一个灿烂的微笑,说:“在给你做鳕鱼味噌豆腐汤啊!已经好了,我盛一碗给你喝好吗?”
他看着她纯净的小脸,接过汤碗顺手将它放在餐桌上,然后情不自禁扳过她的身子,捧着她的脸要吻她……
她羞涩地伸手回抱着他的腰,手触及的竟是他富有弹性的男性的肌肤!
她细细一看,发觉洗完澡的他竟然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里面自然什么也没穿。他结实健康的身体一览无余。
她羞不可抑,语塞道:“你,你怎,怎么……”
他将俊脸贴近她,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我?我怎么啦?我不是早被你看光了吗?怎么还这么害羞!”
她嘤咛一声,早就被他抱在怀中,一场春光旖旎的画面在厨房展开……
当丁山终于怀抱着娇媚无力的米兰重新坐下喝汤时,早已做好的汤已经有点凉了。
他喝了一口汤,尽管不是热乎乎的,但依然汤汁醇厚,极尽鲜美。
他不由地赞了句:“真是好喝!难怪艾米莉争着抢着要上你家蹭饭吃!”
她见他夸她,不由羞红了脸,心里甜丝丝的。
他喝完汤对她说:“没饱,还要!”
她伸手准备要帮他再盛,他却握住她拿碗的手,将她抱入怀里,把脸贴在她高耸懂得双峰间,哑着嗓子说:“我还要~你!”
她惊喘一声:“别,我,我不要了……唔……”唇已被他堵住……
在楼下缠绵的两个人沉浸在激情的天地里,没有听见楼上卧室丁山的手机响了好几遍……蓝宝石镜面的手机屏上显示着来电“我的爱:单羽薇”……
艾米丽最近总上火,老觉得自个儿需要喝点汤滋润一下干渴的心,正郁闷着没地儿喝汤呢,李雨晨的一个电话让她瞬间活了过来。
李雨晨高大帅气,是个漂亮的阳光男孩。他喜欢别人用漂亮或美丽的词来形容他,因为在他的心里,他觉得他就是个女人!
他像个真正的女人一样喜欢男人。现在有很多艺术家为了追求艺术灵感就像患了近视眼一样,得了“假性同性恋”,但他喜欢男人是与生俱来的,他不喜欢“同性恋”这个词。
他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个女人,甚至比女人还女人,只不过老天将他的灵魂安错了躯壳而已。
艾米丽虽然有汤喝了,但看着面前的英俊美男,哦,不,应该说美女才对,郁闷的感觉又来了。
她托着腮,瞪大眼睛看着李雨晨,问他:“今天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
李雨晨一笑,魅力四射,艾米丽长叹一声,唉,白白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啊!
李雨晨说:“能有什么理由?赚了钱就花呗。”说了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凄凉与茫然.
艾米丽看着面前那张美得惊人的脸,不由感到一阵恻然,她问他道:“又和你男朋友吵架了?”
他黯然的说:“彻底分开了。”
艾米丽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说:“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李雨晨苦笑一下说:“还好。我都已习惯了。”他端起茶杯,无意中翘起了兰花指,要是换个别的男人这么做一定让人侧目,但放在李雨晨身上却一点也不突兀。
艾米丽用痴迷的目光看着眼前阴魅柔美的男人,尽管她知道他是个同志,她也忍不住为他着迷……
初次见他是在一次出差的飞机上,那天机舱里有个旅行团,人都堵在过道上,有的旅客还在聊天,艾米丽被卡在中间急的要翻脸,这时一个高挑的英俊小伙子彬彬有礼请那些游客让道,他抄艾米丽做个手势让她先过来。
艾米丽看见他身上的制服,原来他是空中少爷。她朝他绽开一个风情万千的笑容,他的脸红了。艾米丽新如小鹿乱撞。她对这个男人很有好感。
下飞机时她向他要了手机号,他犹豫了一下后便给她号码,艾米丽高兴得简直要欢呼雀跃了。
她约了李雨晨,他也如约而至,两人相谈甚欢,一切都如艾米丽的预期那样进行,但艾米丽越和他接触就越觉得不对劲,李雨晨简直太完美了,他让她自渐形秽,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有一手好茶艺。
当她坐在他家看他为她表演茶艺,当看到他翘起兰花指为她泡茶时,艾米丽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她如坐针毡起来,她预感此次的恋爱又是荆棘密布。果不其然,当她试探性地向李雨晨表达了她对他的好感时,李雨晨尴尬而又抱歉地对她说:“米,米莉,抱歉。我只喜欢男人。”
“什,什么?”艾米丽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大眼睛,直望他那张秀美的脸,想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答案,但从他尴尬绯红的脸色告诉她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哦,不!”艾米丽哀嚎一声,掩住了脸!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开眼,好不容易她刚开始喜欢上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人,竟然还是个同性恋。
她艾米丽活该就找不到男人吗!
她怒视着李雨晨,只喜欢男人?那为什么又要和她约会?把她当傻子耍吗?她腾地站起来,把门一甩,怒气冲冲地走了!
后来李雨晨打了好几通电话向她道歉,说:“米莉我是真心真意想交你这个朋友的,你不知道,在别人眼里像我这种人就是个异类,我太孤独了!”
米莉想想他说的话,不禁为他感动心酸,她答应了他和他成为好朋友。李雨晨在电话里感动得声音哽咽,这个异性朋友来之不易,他从她的平时言行举止中知道她很尊重同志,她曾对他说:“同性恋怎么啦?他们也是人!他们的爱和正常的爱也是一样的,甚至更懂得去爱!”当他听到她这句话时就决定要和她当好朋友。
艾米丽和李雨晨交往就越发觉他的优秀,他甚至比她这个纯正的女人还像一个女人。他做得一手好菜,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还细心体贴懂得生活情趣……
艾米丽和他比觉得自己生活得很粗糙。一来二去,她真心喜欢上李雨晨,把他列入了“闺密”名单中。
只是当她挽着他在街头散步时,看到路上的女人向她投来的嫉妒和艳羡的眼光时,她心里不忿,好端端的怎么是个同志呢?
她甚至厚着脸问李雨晨,“你会不会有可能喜欢女人?”
他淡淡一笑:“不会,除非我死!”
今天李雨晨请艾米丽吃饭的地方选在一品春酒楼,这家酒楼以菜品精致和价格昂贵出名,是城市里有身份和有钱的人经常关顾的地方。
艾米丽为了答谢李雨晨下血本请她吃饭,不停地讲开心的事让他解忧,又是笑话又是做鬼脸,总算让李雨晨展开笑颜。两个人有说有笑,甚是开心。
艾米丽正和李雨晨调笑着,服务生端上来两杯饮料,彬彬有礼地说:“请二位享用。”两个人也没想太多拿起喝一大口,“哇~”艾米丽一口将饮料喷了出来,而李雨晨也呲牙裂嘴,什么东西,酸得他们牙都倒掉了。
“这是什么?”艾米丽拍着桌子怒视服务生。
“不,不知道。”服务生吓得脸色苍白,半天才胆怯地说:“这,这饮料是我,我们主厨送给二位的!”
“主厨?”艾米丽转过头问李雨晨:“你认识这儿的主厨吗?”
“不认识,”李雨晨摇摇头一脸茫然。
“那你们的主厨是谁?”艾米丽凶巴巴地问服务生。
“我!“随着一声低喝,一个穿着雪白厨师服的男人走到艾米丽的桌前,赫然是臭着一张脸的山奇.
艾米莉大吃一惊:“山奇,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服务生怯生生地说:“山,山哥就是我们这里的主厨。”
艾米莉抬起眼,狠狠盯着山奇。
山奇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看着艾米莉,脸上严肃得可怕。他指着李雨辰问艾米莉:“他是谁?”
艾米莉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他:“这两杯饮料是你送的?”
山奇俊脸上飞过一丝暗红,他直视艾米莉:“是的。”
艾米莉问他:“里面放了什么?”
山奇倒是坦白承认:“柠檬汁兑的苦瓜汁。”
“都是原汁原味吧?”艾米莉问,那饮料酸涩得让她一下子吐了出来。
“恩,多喝果蔬汁对身体有好处。”山奇气死人不偿命说道。
“你!——”艾米莉被山奇气得面色铁青,她问他:“你干吗?跟我们有仇啊!”
山奇深深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做!”
艾米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目光顺着山奇能杀死人的视线望着李雨辰,思索了片刻脸上出现了悟的表情,然后“扑哧”一声笑出来。
山奇看着她不怒反笑,倒也愣了神。刚才“一品香”酒楼的董事长牧星叫他去办公室一趟,说要和他商量一下参加“金厨帽”大赛的后继事项。当他路过大厅时,竟然看见了艾米莉!
他心中一喜正要过去和她打招呼,自从那激情的一夜后她就仿佛空气般从他视线里消失,他打她电话她也不接,他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他是她“一夜情”的对象吗?他的心里有一阵苦涩,更多的是看不起自己,他山奇什么时候身边缺过女人?却为了一个不搭理他的女人犯贱!
“犯贱!”他对自己说,“对,山奇,你就是犯贱哪!”
今天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上看见了她!他一下子忘了自己是怎么骂自己的,准备迎上前去,好好和她叙叙旧,却看见了艾米莉正和一个年轻的帅小伙有说有笑、亲密无间,他皱着眉头,心里顿时就像打翻了醋坛子,酸得拧人。
酒楼的服务生都朝着艾米莉看,而她粉面含春,眼波顾盼生辉,酒楼里无数男人的眼光都像橡皮糖一样,牢牢粘在她身上。山奇听见服务生都在议论艾米莉这个美丽的尤物,不由一股莫名的怒气从心头升起,他不要她这么招男人喜欢,更不喜欢那个帅小伙和她相谈甚欢。
他强压住心头的妒火,回到料理间,嘴里喃喃自语:“你们正甜蜜着是吗?那就让你们也尝尝别人心里的酸涩吧!”他拿出许多个青柠檬,榨了两杯浓浓的柠檬汁,然后想了想,又将两根苦瓜榨了汁兑了进去。看着两杯够“分量”的果汁,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然后叫过艾米莉那桌的服务生给他们送过去,他尾随其后。
看到他们喝了他赠送给他们的饮料又是吐又是吼时,他并没有太多的胜利感,可当发现艾米莉对他的醋意并不以为然时,他倒有点困惑,但心里有的更多的是自尊心受了伤害以及不被重视的懊丧。
他将目光从艾米莉的脸上转移到李雨晨的身上,眼里有着杀死人的怒气。李雨晨不由缩了缩身体,避开山奇凌人的目光。
艾米莉也不理山奇,打了一个响指招呼服务生过来,问道:“帅哥,我们点的铁板烧鱿鱼呢?”
服务生说:“菜品很快就好,请您稍等片刻。”
艾米莉的大眼睛骨碌转了转,托着腮问服务生:“那帅哥,我们想让厨师现场为我们表演一下如何制作好吗?”说着朝服务生眨了下眼睛。
服务生受宠若惊,忙点头答应,他正要回艾米莉一个微笑,却不小心瞥见山奇阴沉的臭脸,连忙低着脑袋下去了。
艾米莉坐在餐桌前,这张餐桌很有特点,是和烧烤台联为一体的,李雨晨刚才向她介绍说这里的铁板烧很嫩很脆,非常有名,顺道还可以喝到很多滋补的炖汤,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李雨晨一向很懂得吃,而且会吃,他要不是男儿身,不知会有多少男人想娶他回家当老婆,他在厨房的表现那可不是一般的出色。
“一品香”酒楼有个特色,它的餐桌设置有三种,一种是红木制的餐桌,一种是板烧组合的餐桌,还有一种就是雅致的包厢。这三种设置各有特色,习惯中式用餐方式的食客就可以选择中式的餐桌,这样既可以品尝美味又不影响自如的用餐方式;而想比较有气氛的感受安静氛围和细品精致菜肴的就会选择包厢,纱幔、花纹隔断、线条柔美的座椅,形成一个蕴涵着儒雅文化的氛围,再品尝特色菜,眼睛嘴巴一起上,可谓是双重享受;选择餐桌和烧烤台一体的顾客,一般更多的是想观看大厨师的表演,在这种现场制作的环境下,越多人越热闹,气氛会更好。
铁板烧起源于上世纪二十年代的法式厨房,原是煎牛羊,鱼排的扒炉。厚度为十毫米的铁板是烹饪的主要工具,铁板加热后的温度大大高于常用的法兰煎盘,它能使食材的原味在瞬间凝结,并使营养成分不流失,且口感极佳,并带丝丝焦香味。如此精湛的烹调技艺,往往让食客食指大动。
精明的“一品香”董事长牧星把这种烹调方式加以改进后而登上大雅之堂,美其名曰:“在餐桌上为您烹调美味佳肴”。厨师在顾客面前提供完全个性化、专门化的独享服务,“一品香”也凭借铁板烧在厨艺界迅速受宠,跻身顶级餐馆行列。
董事长牧星和首席主厨山奇从原料的选用到产品的研发下了不少功夫。每一个细节都很考究。一个经常试吃,一个经常试厨,可见对产品的关注。
选择铁板菜肴,食客可以现点现做,这样可以保证食物的新鲜原味,又可以现场根据不通需要调和口味。食客丝毫感觉不到油烟和火热的温度,这样难得的享受实在很撩拨味蕾的欲望和眼睛的期待。菲力里脊牛排、法式小羊排、和风煎生蚝、蒜耳扇贝王、还有加拿大鳕鱼、金针牛肉卷,“一品香”的铁板烧有着让人垂涎的魅力,海鲜不腥,肉类不腻,恰到好处的酱汁浇注更让食客口留余香。
艾米莉和李雨晨点了铁板牛排和海鲜汇萃,然后满怀期待地等厨师上场。
艾米莉瞥了瞥山奇,心想他怎么还不走开,而李雨晨则悄悄地看着英俊懒散样的山奇,他白皙秀美的脸上有点红。
艾米莉忍住了,问山奇:“你怎么还不走开?别耽误我吃饭。”
山奇抱住双臂懒洋洋地说:“没有厨师为你做菜,你吃什么呢?”
艾米莉不解地看向一旁的服务生,服务生陪着笑脸说:“小姐,刚才我们山大厨说他想亲自为你们烹制铁板烧。”
“恩,不用了,还是叫别人来吧。”艾米莉说着白了一眼山奇,他那张脸够臭的,看着他她可吃不下饭。
“那,那个,小姐,许多食客想要山大厨为他们亲自烹饪还要排着号呢!”服务生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艾米莉,有点诧异艾米莉不识抬举。
山奇淡淡笑着,眼神直视着艾米莉,艾米莉调开头避开他视线。
而李雨晨则轻柔地说:“那就请山大厨为我们现场制作吧。”
山奇在心里暗笑:“这可是你们要求的哦!”
他吩咐服务生将一切准备就绪,自己也清洗好双手,戴上手套,开始为他们进行现场表演。
山奇开始使用他专用的厨刀开始加工原料了。
他挥舞着雪亮锋利的刀,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带来道道寒光。他满意地看到艾米莉和李雨晨被刀光的寒气逼得脸色苍白。尤其是李雨晨,*着椅背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山奇尽情发挥着他“小山飞刀”的一流刀工,直到他的气出得差不多了,才微笑着将刀放了下来。案板上,所加工的原料形状清爽利落,不连刀、厚薄大小一致。
接下来他开始进行铁板烧制作了。
只见山奇一边翻滚着高温区的牛排,同时还惦记着卧倒的沙律虾,随手拎起个调味壶,再瞬间撒上胡椒,连贯而不带瑕疵的动作干净利落,食物在铁板平台和他的手间华丽转身,一转眼,两道精致的菜品便呈现在艾米莉和李雨晨的面前。
牛排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奇香,卷曲的雪白鱿鱼和鲜红柔嫩的大虾,在山奇的神奇厨艺完成了从普通食材到精致菜品的蜕变。
尽管脸上还有受惊吓的痕迹,但李雨晨望向山奇的眼神除了崇拜还多了点别的东西,他偷偷看着山奇英俊的脸,亦羞亦喜。
山奇眯着眼对艾米莉说:“尝尝看。”
艾米莉看他一眼,品尝了一口沙律虾,唔,味道很鲜美的,口感很嫩,很多汁,而鱿鱼则肉滑弹牙,且不油腻,沾不沾酱都有着不同的味道,吃一块就忍不住吃第二块。艾米莉享受着美食,顾不上说话。
山奇看着艾米莉这么喜欢,眼里有着一丝笑意。
李雨晨品尝了一口牛排铁板烧,慢条斯理地说:“做出精致的铁板烧火候很重要,因为各种食材成熟所需要的时间不同,时间的配合一定要恰到好处。不过山大厨,如果牛排再加上少许酒,香味会更加浓郁。”他看着山奇,表情很是诚恳。
山奇心中一动,这个情敌倒是懂得不少。若是在平时,他一定会有兴趣和李雨晨好好探讨一番,但今天,那就算了,他可不想戴着绿帽子和情敌谈天说地。
正好一个服务生过来请他过去查看一下酒楼厨房里的情况,山奇点点头,对艾米莉说:“我先过去了,你慢慢用餐吧。”
艾米莉连头都没抬起来,只淡淡应了一声:“恩。”
山奇的身形停了停,看艾米莉还是没有反应,只好走开了去。
李雨晨看着山奇的秀颀的身影远去,压低了嗓门问艾米莉:“你怎么不爱搭理他啊?”
艾米莉埋着头吃东西,说:“我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钓凯子的。”
李雨晨饶有兴趣地说:“这个山大厨还是满有个性的!”
艾米莉嘲笑他:“刚才是谁被他的刀吓得缩在一旁?”
李雨晨有点娇柔地说:“那是因为人家害怕刀光剑影嘛!”他平日里都是以阳刚男儿的形象出现,不知迷死了多少漂亮的空姐。只有在自己熟知的朋友面前,他才会流露出小女人的样子。
李雨晨的脸上泛起一抹梦幻般的色彩,他小声地说:“山大厨好帅啊,他那种神情很酷的!”说着喝了一大口刚才山奇送的“神奇”饮料,竟然仿佛没感觉到酸与涩。
艾米莉瞪着李雨晨,终于顾不上吃菜了,她有点口吃:“妹,妹妹,你不会看上那个家伙了吧?”
李雨晨嫣然一笑:“不可以吗?反正你也不要他了,我可不嫌捡你剩下的。”
艾米莉:“我,你…他…”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面前的美味佳肴一下子对艾米莉失去了吸引力。
正在愣神之间,服务生给她们端上一锅热气腾腾的汤锅,笑眯眯地说:“先生小姐,我们山大厨吩咐过给你们再送上一锅本店特色汤煲‘薄荷鸡枸杞汤’。”
艾米莉没声好气:“他有这么好心?喝了我还怕中毒了呢!”
服务生忍着笑,山大厨平日里就很风趣,没想到交女朋友也这么有故事。
李雨晨笑了笑,盛了一碗喝起来。一口下肚,他赞道:“这汤果然不错!”
服务生在一旁自豪地说:“本店特色,客人来都要点的。这是山大厨特地为这位小姐点的,他说算是给二位道个歉。”
李雨晨说:“薄荷叶清凉解热,气味清爽宜人,炖出来的汤自然爽口不腻了,而且绝对是新意十足!”
服务生笑说:“这位先生对美食很有研究!”
李雨晨笑着摇摇头,给艾米莉也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说:“尝尝看,很不错的!”
艾米莉只好拿着汤匙喝了一口,鲜美清凉的味道顺着喉咙而下,让她的味蕾得到了极大的享受,连带着她的胃也舒服了起来。她在心里暗想:“这家伙果然手艺不错。”但她面上仍装作不在意,冷漠得不发一言。
李雨晨对服务生说:“请代我们向山大厨致谢,谢谢他的一番美意!”
服务生点点头,对他们说:“那二位请慢用!”便退下了。
李雨晨说:“米莉,别再不高兴了,那个山大厨还是很在乎你的。”
艾米莉冷笑一声:“男人要追女人都是用心良苦,手段无所不及,等得到手了便弃之如敝履!”
李雨晨说:“你太悲观了吧,怎么以前受到伤害了吗?”
艾米莉疲倦地叹了口气:“可能是男人见太多了吧,分不清真和假,所以要不为男人所动,以不变应万变。”
李雨晨说:“有个人喜欢总比没有人喜欢得好!”他凑近艾米莉说:“你要是真的不要那个山大厨,就告诉我一声,我接收了啊!”
艾米莉一惊,脱口而出:“他可不喜欢男人的!”随后立马感到了后悔,她对李雨晨说:“对不起!”
“没事,”李雨晨苦笑着说:“谁让我是男人呢!”说着,他的表情变得凄凉了起来。
艾米莉拍拍他手背,却不知怎么劝慰他,白费了一晚上的功夫,结果却被自己搅得一团糟……
……
食不知味地吃完饭,李雨晨让艾米莉站在酒店门口等他去停车场把车开来,他总是很体贴,知道停车场很黑,怕她穿着高跟鞋不好走。
艾米莉站在酒楼门口百无聊赖。
今晚怎么就这么巧遇见山奇了呢,自从那晚之后,她就刻意拉开和他的距离。
在她的感情游戏规则里,一旦有了亲密关系,一定要保持距离,不然两个人在一起就有继续发展的可能。爱情是美好的风景,但通往风景的路上总是埋伏着无数的陷阱,她可不想就此一头栽进感情的旋涡里。而且她不想只为山奇这一棵树错过了美好的风景。
太美好的东西总是棘手的。
她也后悔那晚太寂寞,放纵自己和山奇有了关系,所以她要极力弥补自己的错误。她也知道山奇也许会生气,但男人嘛,她见得多了,过一阵子等他有了新欢后,估计她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记得她是谁。
她自顾自想着,没发现山奇追了出来,正站在她身后。
她感觉到了背后有人,还没回头,就被山奇用力搂住。
他在她耳边说:“就这么要逃走了吗?”
她拉开他围在她腰间的手,冷冷地说:“山奇,别这样!”
山奇看着她,脸上有受伤的表情,他怔怔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转过头不看他,说:“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谢谢你给我们送的汤。”
“你们?”山奇惨笑:“原来你喜欢上了别人,那我算什么?”
他一把抓住艾米莉,将她压在酒店门口的大石柱上,逼问着她:“在你眼里,我又算个什么?我是你一夜情的对象吗?”
艾米莉睁大眼看他,说:“是的,就是这样!”
山奇气急:“你!——”扬起了手。
艾米莉闭上眼,等着他打她。
山奇掠开了她脸上的长发,她依旧是那么美丽动人,但她的心已经不属于他了。正确的是她从来就没有对他用过心,所以才会这样刚从他的床下来,就迫不及待地要跳上一个男人的床!
他捧着她的脸,这个让他心动过的女人依旧让他着迷。他看着她的眼睛,深深吻上她的唇!
艾米莉睁开眼,急忙开始挣扎,山奇压着她拼命吻她。两个人无声而奋力地对抗着……
随着山奇热切的吻开始深入,艾米莉慢慢放弃了抵抗,她感受着山奇身上的男性气息,他宽阔温暖的怀抱让她又有了想沉沦的欲望……
她的手不知不觉盘上他的脖颈,两个人紧紧拥抱,热吻缠绵,好象从来没有争吵与绝望过……
一声清脆的汽车喇叭惊醒了艾米莉,她急忙挣脱开山奇,向李雨晨的车上跑去。
等山奇从火热中清醒过来,李雨晨的汽车已经绝尘而去。
山奇咒骂一声,狠狠踢了石柱一脚,却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他骂着李雨晨:“臭小子,你等着!”
艾米莉坐上车还没喘上一口气,李雨晨就探过脑袋笑她:“姐姐,刚才你很投入啊!”
艾米莉的脸上一片绯红,更显得明艳动人。
李雨晨叹道:“还是女人好啊,尤其是漂亮女人!”
艾米莉轻骂他:“赶紧开好你的车!”
她转过头看着窗外,遥遥的仍然看得见山奇的身影,挺拔而固执。没来由的,她的心不禁微微一动。
她伸出手指轻抚自己的红唇,他的火热与气息还清晰地印在上面,那种心里淡淡的痛楚不仅只是他才有,竟也传染给了她,她发出若有若无的叹息……
窗外夜色正浓,山奇的身影越来越远,成了一个小黑点……
车到了小区门口,李雨晨问艾米莉:“今儿要不要上我那儿去喝茶?”
艾米莉笑笑说:“灌饱了一肚子的汤汤水水,还是改天吧!”
李雨晨笑道:“也是,那你早点休息!”说着看着艾米莉说:“谢谢你陪我这个晚上!”
艾米莉笑着打他一下,“我还没谢谢你请我吃了丰富的晚餐呢!”
李雨晨摇摇头不可置否,他定定看着艾米莉说:“说真的,姐姐,你要真不喜欢那个山大厨,就把他让给我好吗?”
艾米莉一惊,“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李雨晨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说真的,他就是我喜欢的类型!”
艾米莉无语。
直到李雨晨的车子开走,她还没有从沉思中缓过来。
她独自慢慢地穿过小区的花园,花园里有一条长长的花廊,月光透过叶子的间隙照在花廊的路面上,光影班驳。夜晚的风有些冷,她用手抱紧了自己,突然感到有些孤单。
她甩甩脑袋,想把这种寂寥的感觉甩掉,上次就是因为太寂寞,她才招惹了不想招惹的人,足够让她后悔的。她低着头看着路面,突然惊讶地全身一凛,地上除了自己的影子,竟然还有个影子!
她身上发冷,不会吧,难道有鬼?!
她克制住颤抖,待要转过身,身后响起了幽幽的声音:“艾米莉——”还夹杂着叹息声。
“啊——”艾米莉头皮发麻,尖叫一声,“有鬼!”
不对啊!这只鬼能叫出她的名字,那就是她熟悉的鬼了?
她战战兢兢回头一看,旁边的花架下立着一个人,正抱着双臂呵呵笑着,似乎很得意他能给环境造成这样的阴森效果。
艾米莉又叫了一声,不过这次可是大声怒吼:“山奇!你混蛋!”
山奇哈哈笑着从阴影中走出。艾米莉怒视着他:“你知不知道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
山奇上前想搂住她,却被艾米莉一把推开:“滚!”
山奇无奈地站住脚:“我又不是故意的,谁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艾米莉气得掉转头不理他,忽然又回过头来:“你怎么会来这里?你,跟踪我?”
山奇耸耸肩膀:“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不放心你,就打了个车跟来了。”一路上他求着出租车司机将车子开得象去救火一样,才追上了他们。
艾米莉冷笑一声:“不放心我,你来了我还不放心你呢!”
山奇身子一顿:“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艾米莉看着他颀长的身影在夜风中有些瑟缩,不由有点语塞。她转过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从地上的影子看,山奇又跟了上来。
艾米莉边走边说:“山奇,请你别跟着我好吗?”
山奇没有吭声。
艾米莉只好回过身,眼前却出现了一朵红玫瑰。
她惊讶地说:“你?”
山奇朝花圃努努嘴说:“就地取材。”
艾米莉啼笑皆非:“偷花被逮到要罚款的!”
山奇直视她:“那就让他们罚我好了,只要能让你高兴。”
艾米莉避开他炽热的眼光,接过玫瑰花,淡淡地说:“你打搅了一朵花的清梦,也间接毁了它。”
山奇困惑:“有这么严重吗?花不就让人欣赏的吗?”
艾米莉不回答他,将花瓣凑近鼻侧闻了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花香,丰满耸立的胸部波浪起伏。她扯下一片花瓣,将它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说:“不甜。”
她的神情魅惑,撩拨得山奇喉咙发紧,他望向她的眼神炽热得能燃烧。
艾米莉拿着花,袅娜走在前面很远,突然回过头来一笑:“你,还跟不跟我来?”
山奇一喜,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
“坐吧,”艾米莉对山奇说道,将高跟鞋甩掉,一头扑倒在松软的床上。
山奇看看她,坐在床沿,伸出手帮她按摩着肩膀。
艾米莉舒服地发出了呻吟声,山奇有点脸红:“别这样出声,我会受不了的。”
艾米莉将头埋在枕头里,咯咯笑出声,却故意加大了呻吟声,以示对他刚才故意吓人的惩罚。
她偷看着他,只见他满脸通红,按着她肩膀的手都有点颤抖。她挑逗着问他:“山哥哥,你怎么啦?”说着火上浇油地用纤手在他的腿上摩挲。山奇捉住她的手,咬牙说:“再这么坏,看我怎么收拾你!”
艾米莉用手支着脑畔,娇笑着问他:“那你打算要怎么收拾我呀?”
山奇将她放倒在床上,倾身便要吻她,她却伸出一根纤指挡在他的嘴唇上,她娇慵地喘息着说:“不要,我累了……”
他捉住她的纤指,看着她红晕微浮,心神荡漾,稍微加大捉着她的力量仍要吻下去……一只手在她柔软的身上不停地上下抚摸……他渴望再这样抱着她,尝到她身体的芳香已经很多天,熬得都快内伤了……
艾米莉星眸半睁,鬓发散乱,酥胸半露,她用手挡着山奇狂乱的亲吻,正色地说:“山奇,你要是再这样霸王硬上弓,别怪我再也不理你了!”
山奇闻言,慢慢住了手。他喘着气,眼里有欲求未满的红丝,他问她:“为什么?以前你也给过我的!”
艾米莉也娇喘吁吁说:“以前就是给你太快了,所以不知道我们喜欢的是彼此的身体还是心!”
她定定看着山奇:“假如你就喜欢我的身体,觉得我们不需要谈心,那就来吧!”说着她躺在那里,等山奇扑上去直接占有她,以前她交往过的男友通常都是这样的。
山奇喘着粗气看着她曲线诱人的身体,但只是慢慢坐起身,扯过床单盖住了她撩拨他心旌的春光……
他平定了呼吸,转头对艾米莉说:“那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背后却被艾米莉一把抱住,她跪在床上,搂着他的腰,低低问他:“你,生气了?”
山奇转身回抱着她,把脸贴在她的秀发间说:“没有,你喜欢怎样就听你的,我没意见。”
艾米莉抱着他结实的身躯,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充实感。她闭上眼睛,喃喃地说:“那你留下陪我,好吗?”
山奇一阵犹豫,多待一秒他都受不了她对他的无形吸引,更何况是一个漫漫长夜!但看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回答说:“好。”
……
山奇躺在艾米莉舒适的床上,心里却焦躁地想骂人。
艾米莉背对着他,在给身体做保养。她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一头卷曲的长发盘在头上,露出了她柔白的脖子,她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吊带睡衣,嫩白丰满的胸部将睡衣撑得高高的,露出了深深的乳沟。山奇在一旁看得要喷鼻血,但还要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他在心里后悔地嘀咕道:“这简直不是人受的酷刑。”
艾米莉回头媚笑道:“山奇,帮我往背上涂点润肤露。”山奇坐起身来,拿着瓶瓶罐罐,用颤抖的手将润肤露涂抹在艾米莉无暇的美背上,伸手触及的肌肤滑不留手,山奇吞咽着口水,克制着自己不一口将艾米莉吞下去……
终于帮她涂抹完了,山奇出了一身汗。他背对着艾米莉说:“艾米莉,你家有冰水吗?”
艾米莉诧异地看他:“有啊,冰箱里就有,你口渴了吗?”
山奇没有回答她,径直走到厨房里,拉开冰箱门,找到一壶冰水,也顾不上找杯子,直接便往嘴里倒。
他的下身早已将裤裆顶得高高的,艾米莉跟出来*在厨房的门上,视线从他冒着汗的脸慢慢下移,一直看到他裤裆搭起了帐篷,一丝忍不住的笑在她脸上浮现。
山奇狼狈地说:“这下你得意了吧,小妖精!”
艾米莉嘟起嘴:“这能怨我吗?”
山奇控制自己不看她的那张魅惑红唇,他绕过她,声音沙哑地:“我要睡觉了。”
回到卧房,山奇拉起被单盖住自己,不说话了。
艾米莉站在床边,柔声问他:“山奇,你就睡了吗?”
山奇将被单盖住头,瓮声瓮气地说:“睡了,”说着侧着身又说:“你也早点睡。”
艾米莉低声应了一声,看着床上的山奇,眼里闪过一丝柔情与爱意……
头一次,有男人真正体贴关心她,也头一次有男人不是为了她的身体而留下。
她关了灯,爬到山奇的身边,贴在他身后,安定地闭上了眼睛……
……
天色渐渐亮了,艾米莉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昨晚有山奇在身边,她感觉很充实和温暖。
她用手撑起身体,仔细看着山奇熟睡中的俊脸。睡梦中的山奇嘴角还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给他的那张脸带来一种特殊的男性魅力。
艾米莉俯下身去,将一个吻轻轻印在他的唇上。
山奇立刻就醒了。
昨晚他一直与自己的欲望做斗争,基本上就没睡着过。他张开手臂将艾米莉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说:“再坏,我真的霸王硬上弓了!”
艾米莉咭地一声笑,将舌头伸到他嘴里,深深吻着他……山奇全身都苏醒了,他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下面,难耐地说:“艾米莉,怎么办,我,我控制不住了!”
艾米莉悄声说:“那就不要控制好了……”
山奇边吻她边说:“真的?我通过考验了?”
艾米莉更热情地回应他:“恩,你是个好孩子,这是阿姨赏你的!”
山奇低笑一声,欲望如火燃烧,他紧抱着艾米莉,喘息着她耳边说:“我想,想要你,现在!”
艾米莉眼神迷离,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胸膛,喃喃说:“我,我也,也想要你。”
于是全身被热情燃烧的两个人抱着在床上翻滚,疯狂地互吻对方……
山奇拉高艾米莉的睡衣,她的睡衣下什么也没有穿,山奇一边狠狠地吻她,一边用颤抖的手握住她丰腴滑腻的乳房用力揉着……而艾米莉也呻吟着,张开两条长腿盘住了山奇,她长发蒙住了脸,头颈在床上不停辗转,她娇喘地要求山奇:“奇,奇,爱,爱我……”
山奇简直要崩溃出来,他连艾米莉的睡衣也来不及脱去,便急不可耐地进入了她……而她早已为他准备好了,她的湿润和滑腻让山奇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接着便脱缰的野马一样开始拼命驰骋起来……
艾米莉承受着山奇强壮有力的撞击,一边发出了蚀骨媚人的呻吟声,她弓着身,抬起臀迎合着他的律动……山奇在她狭小温暖的花径里快速抽动着,看着她晕红满足的表情,不由也呻吟着,他怎么爱也爱不够她,她这个妖精,让他肝脑涂地只为博她一声娇唤……
天色已大亮,明媚的阳光照在床上不停律动的两具身体上,而身体的主人却早已忘记了时间,一味沉浸在旖旎的春光里……
深秋的这个早晨,空气更显暧昧和氤氲……
马天浩今夜不回家。
他留宿在苏西的闺房。
他*在苏西的床上,看着她在厨房里为他煮着面条。她的动作轻盈而熟练。
她家的空间太小,没有客厅,卧室就是客厅,与厨房相连,只是中间用玻璃门隔开了。
马天浩直接就可以看见苏西纤细的身影,他欣赏的视线停留在她齐腰的长发上,她的头发很顺很飘逸,让他有想抚摩的愿望。他走到她的背后,低着头轻轻拥住了她。
苏西转头向他微笑,他捏捏她小巧的鼻子说:“累吗?还是我来吧!”
“不用,我可以的。”苏西说道,动作麻利地将半只童子鸡斩块,将鸡块烫飞水后冲洗干净。然后她往炒锅内放入油烧热后,投入葱段、花椒,炸至变色时捞去,使其成葱椒油。随后将蘑菇、笋尖、腐竹、海米、姜末入锅内烹烧,再加酱油、盐、胡椒粉、味精和少许高汤,略烧片刻,撒入韭黄段,淋芝麻油,即制成鲜蘑菇汤料。
马天浩含笑看着她敏捷自如的身手,对她说:“做菜还挺有水准的,你这个徒弟我收了!”
苏西朝他扮个鬼脸说:“才不呢!我们苏家人可不随便给别人当徒弟的!”
马天浩抱着她的纤腰,宠溺地看着她说:“那好吧,我的水平不够当你师父,那你当我师父好吗?”
苏西笑着说:“去,胡扯!”
她将面条下入沸水锅中,待面条浮起后点水再煮,等面条成熟得差不多了再用凉水略冲,再夹入面锅中浸烫片刻,捞出后盛入碗内,再浇上鲜蘑菇汤料,然后俏皮地向马天浩说:“马大厨,请慢用。”
马天浩俯过身,亲了亲她如白玉般的脸颊说:“谢谢。”
苏西端着面碗回到她的卧室兼客厅和餐厅,屋里没有椅子,床前的地毯上只有一张小方桌。苏西让马天浩席地而坐,然后把碗快速地放在小桌上,将手放到自己的耳垂上,说:“好烫!”
马天浩捉住她的手,看见她右手的纤纤玉指被烫得有点红,他将她的手放在嘴边吹气:“痛吗?”他轻柔地问。
苏西近距离看着他英俊五官立体的脸,有点怔神,她回答道:“还好,别管了,你赶紧趁热吃面条吧。”
马天浩并没动筷子,却将她的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吮吸,一阵痒麻的感觉从手指尖传来,苏西的脸有点红。她用另一只手推他的胸膛,“不要啦!好痒!”
马天浩含笑抬着头看苏西,他的脸如太阳神阿波罗一样俊美摄人,苏西简直移不开自己的视线,在心里低声叹道:“这个男人,又开始用他的美色诱惑人了!”
两个人对视着,无尽的情意在彼此眼中流露……
半晌苏西含羞地将自己的手指抽出,小声说:“不痛了啦。”
马天浩微笑着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轻闻她发际的芳香,低声说道:“好香。”
苏西穿着一件宽松的大T恤,领口开得很大,马天浩抱着她,抚摸着她的一头顺直的长发,视线无意中从她脖颈处往下看,正好看见了她领子里露出的乳沟以及被粉色胸衣托住的胸,她的胸部不仅坚挺,而且形状优美。
马天浩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伸出手在她仅穿着短短热裤的长腿上抚摩着,她的腿部肌肤光滑而有弹性,他的手沿着她的小腿慢慢往上触摸,一直深入到她的大腿根部,有向她神秘地带进军的趋势……
苏西红着脸,捉住了他的手,低着头说:“别,别这样,先吃饭吧!”
马天浩收住手,把苏西紧紧抱住,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处,苏西能感觉到他炽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同时她的脸更红了,因为此时她正坐在他双腿间,她的粉臀感受到了比他呼吸更炽热的坚硬正顶着自己……
她转过身,递给了马天浩一双筷子,不敢看他,只低声说:“你先尝尝看面条味道怎么样。”
马天浩的俊脸也有点红,他接过筷子,尝了一口汤面,这碗面汤鲜味美,面条爽滑,鸡肉鲜嫩,还有着鲜蘑菇的自然清香。他不禁赞道:“真不错,西儿的手艺真好!”
苏西说:“你别再夸我了马师父,存心要让我骄傲吗?”
马天浩用一只手用力揽住她说:“当然,你值得我为你骄傲!”
苏西用柔软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说:“真的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真的,宝贝!”
苏西笑着亲了他一下,马天浩指指他的嘴唇,示意苏西吻他这。苏西娇嗔地看着他,只好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马天浩可不依她,他捧住她的脸,用力吻着她如花瓣般又香又软的唇,还将舌头探进她的嘴里不停搅动。苏西羞红脸,将他的脸推开说:“不要,我饿了,想吃面条。”
马天浩看着她,眼里有调皮的笑意,他对苏西说:“那好,让我来喂你。”
说着他端起面条吃了一大口,接着抱着苏西对着她的嘴吻下去,苏西刚张开口,他就将面条喂进了她的嘴里……苏西羞不可抑,她没想到他说的“喂”就是这样真正的“喂”!
她推他:“天浩,不,别……”
他喂得正兴起,将她的手别在身后,有了这个借口他可以尽情地吮吸探索她嘴里的芳香……
但渐渐地,这种“喂面”方式慢慢忘却了刚开始的初衷,演变成了一场唇舌与身体的交战……
不知什么时候苏西已被马天浩扳过身体,正面相对坐在他的腿上,马天浩双手托着她的脸,用力吮吸着她的香唇,同时用舌头撬开苏西的牙齿,辗转舔舐,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下去……
苏西忍不住发出了低吟声,他的唇那么火热,将她的意识燃烧成灰烬……马天浩两腿间的坚硬正用力顶着她下身柔软幼嫩的敏感处,她被他的又硬又热顶得不舒服,她挣扎着,想从他腿上下来,却被他更紧地牢牢固定在他身上……
他的手伸进了她的T恤杉里,解开了她的无带内衣,她的胸罩应声而落,他急切地将她的衣服撩高,将脸贴在她柔软而坚挺的双峰间,忍不住满足地呻吟了一声。苏西向后仰着头,手指掐进他的肩膀里,从被他轻啃细咬的红色乳尖处传来的敏感和刺激让她全身颤抖……
不知什么时候,苏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马天浩一一褪了去,他看着坐在自己腿上娇吟、全身因激情而泛红的尤物,欲火如焚。这个他心爱的女人,有着天使般的笑容,却给了他最性感的诱惑……
马天浩忍住欲望,将苏西抱离了他身上,苏西睁开一双迷醉迷朦的眼睛,看着马天浩。马天浩沉吟一声,声音嘶哑地说:“等我一会,宝贝,就好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解开了自己的裤链……苏西呻吟着,喃喃叫着马天浩的名字,突然她全身一紧,感觉一个坚挺滚烫的硬物顺着她的双腿,霸道地滑进入了她的身体……她低叫一声,已经重新坐到了马天浩的腿上,只是,他,已在她身体里……进入得那么深,而他们则贴得那么紧…….
马天浩抚摩着苏西光滑的身体,在她耳边说:“西儿,让我好好爱你吧,”说着他托起她的粉臀,用力将她撞向自己的腿间,苏西闭上了眼睛忍不住低喊出声,这个姿势让她和他没有了任何的距离,他是那么火热与强硬,直戳进她身体的最深处……
她坐在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顺着他的手势,抬起身子迎向他的冲击,慢慢地,她掌握住了节奏和主动,她在他身上不停地扭动和起伏,让他跟上自己的节奏。马天浩紧握着她的腰肢,他喜欢她这么主动,也愿意全力配合着她……她让他感受到了无限的快感……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宝贝,我喜欢,喜欢你为我疯狂,就像这样……”她用唇堵住了他的话,抬起粉臀一次次将他带进了情欲崩溃的边缘…….汗,让她美丽的身体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晶莹,而让他健壮的体魄更显性感,苏西闭着眼睛长发散乱,她饱满的胸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她呻吟着,眼神迷乱,而马天浩的眼因她而更加充满欲望,他在她的身体里也更硬更烫……
渐渐地她的身形迟缓了下来,她的长指甲深深嵌进马天浩结实的肩膀里,她挣扎着哭叫出来:“浩,浩,我,我不行了……”一阵高潮的眩晕正向她席卷而来…….
马天浩用力托住她的腰肢,对她急切说:“宝贝,等着我,我来了……”他抬起下身,疯狂用力地向上顶去,在她的身体里奋勇抽动……苏西迷乱地紧抱着马天浩,眩晕的喜悦像浪花一层层扑向她,终于她“啊”地一声叫出声来,全身颤抖着冲上了幸福的颠峰……而马天浩依然用力撞击着她的身体,让自己也随着她一起共赴高潮的顶点……
苏西无力地趴在马天浩的肩头,马天浩抱着她站起身,将她放在了床上,而自己也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他吻着她汗湿的胸,眼里深处依然有着欲望……苏西看见了他的表情,娇羞地拉起被单盖住了两个人,她娇喘着说:“不要啦,你讨厌…..”
马天浩笑着望着她,说:“是吗?那我就讨厌给你看!”
苏西惊叫一声,马天浩整个人都已经钻进了被单里,他的手和嘴又开始动了。
她全身酸软,娇羞地任他为所欲为……
★要和男人玩暧昧之前,请先记住男人是经不起诱惑的。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男人的暧昧法则。
★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他和你玩暧昧,就是不够喜欢你。真爱你的男人会明明白白告诉他爱你,就算没有向你表白,他也会表现出对你的在乎,而不会故弄玄虚,粘粘嗒嗒得拎不清。所以对暧昧你的男人一定不要多情,就算抱过、亲过、上过床,也依然不代表什么,什么都不是。
★掌握暧昧的主动权。
谁说女人就不能主动?当然可以主动引诱,但不要主动表白。男人的十句话里只有一句是正事、五句半带着暗示、三句半是夸你。然后呢,就静静等着你上钩了。所以想和男人玩暧昧,需要积极抓住主动权。对他想理就理,不想理就不理。想通了,这种爱玩暧昧的男人其实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奉行打死也不说的政策。
如果真的中招了,就算是天天无时无刻不想着他了,也要烂在心里,绝对不让他知道。因为女人玩爱情游戏的姿态一定要漂亮,就算你输了,也只有自己知道,他没有机会看低你。
★想和男人玩暧昧?最好别,这种事不好玩。
好好的去爱一个男人多好呀!别干这吃力又一无所得的事。
……
第二天,容光焕发的马天浩开着车送苏西去上班。苏西窝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马天浩看着她强睁着睡眼一会儿醒一会儿看窗外的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他捏捏她的小脸,柔声说:“睡吧,到了我叫你!”
苏西沱红着脸看了他一眼,某人的亢奋从昨晚一直延续到今天,他还是跟没事人一样,却把她折腾得全身无力,极度缺乏睡眠。她闭上眼,嘟囔着说:“你当然不累了,光顾着欺负我了!”说着便沉沉睡着了……
马天浩用爱怜的眼神看着睡着的她,体贴地将车内的温度调到适当的位置,同时关小了音乐的声量……
车子快速地在高速路上飞驰,从苏西家开车到公司其实只需四十分钟,当然这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马天浩看着苏西,心想要不什么时候也给她买辆车,省得挤地铁那么辛苦。其实他的薪水也足够养得起她,但他不敢开口让她辞去工作一心一意陪着他,她是不可能为了他当一个全职家庭主妇的,马天浩知道她是个不愿意依附于男人的独立女人。
车子路过公路地铁站的时候,他看着身边的女人,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他还得感谢那次他一时兴起坐了趟地铁,结果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了她,她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原本他以为自己早已丧失了爱的能力,但她的出现,让他对老天爷的愤懑减轻了许多,毕竟这世界还是公平的,你失去什么,老天总会从另一方面补偿你……
苏西伸了懒腰,醒了过来,她转过头,看见了他脸上的笑容,问他:“有什么让你整天这么乐呵的?”
马天浩笑着说:“你呀,因为有你。”
苏西笑他:“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甜腔滑调的了?”
马天浩挑高眉说,“那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嘴甜不甜吧”,说着要凑过脸吻她。
苏西惊慌地推开他的脸说:“你,你赶紧开好车,太危险了!”
马天浩说:“那你亲我一下!”
苏西白他一眼,“不要!”
马天浩笑着作势还要倾身过来,苏西赶紧求饶:“好吧好吧。”她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这个英俊得惑人的男人笑得很得意。
到了苏西公司所在的商务大厦,马天浩把车子停*在行道边。
他深深看着她说:“宝贝,到了。”
苏西也看着他,两个人忍不住在车内拥吻。
马天浩边吻边问她:“今晚,再在一起好吗?”
苏西美目迷离地说:“恩……”
马天浩用唇又堵住了她的,悄声说:“晚上我再好好爱你……”
苏西羞红了脸推开了他,说:“我该下车了。”
马天浩依依不舍。
她突然发现了什么问他:“你怎么不戴你的耳环了?”
马天浩俊脸红了,“不想戴了。”
苏西看着他:“干吗不戴了?”
马天浩看了她一眼,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怕你觉得我不成熟……”
苏西看着他,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容,她俯身过去,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怎么会,傻瓜!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她心里暗想,不管你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都是个英俊男子!她当然不能对他这么说,免得他骄傲。
马天浩红着脸,握住她的手柔声说:“晚上我来接你。”
苏西点点头。她望着他说:“我走了。”说着开了车门下了车。
她站在原地看着马天浩将车开走,然后回转身,向商务大厦的旋转门走去。
她感觉到背后有个人在盯着她,一回头,是个她想不到会遇见的人,她连忙恭敬地叫了一声:“刘总,早!”
刘烨含笑着颔首,儒雅而英俊的他吸引了过往的白领丽人们,她们放慢了自己急匆匆的脚步,只为了多欣赏他一眼。
苏西有些局促,但她还是微笑着请刘烨先走。刘烨笑了,“一起走吧,怕我在后面对你企图不轨吗?”
苏西红着脸和他一前一后进了大堂。
苏西一路和每个人打招呼,有别层相识的同事,甚至还有大楼里的保洁阿姨。大堂的保安经理许天笑呵呵地向苏西打招呼:“早,苏小姐!”
苏西愉快地回应他:“早,许经理!”
许天没注意到她后面的刘烨,戏觑地对苏西说:“今天还挺早,没有掐着点来上班哦!”
苏西红着脸说:“今天蹭了别人的车,所以早来了。”
许天哈哈笑着,眼里有着对妹妹般的宠溺,随后他看见了刘烨,一时语塞,他看着刘烨说:“早,刘总!”
刘烨微笑着点点头,许天看着苏西,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说错话,担心她在刘烨面前下不来台。
苏西朝他挤挤眼,示意他别在意。
苏西按了电梯。刘烨笑着说:“苏小姐,你好象和谁都认识呢。”
苏西转头绽开一个微笑,说:“是吗,我倒没注意。”
刘烨的心微微一动,她的微笑清新动人,有着说不出的亲切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她。他俊雅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她的魅力果然无法抵挡,于淡淡然中已经捕获了许多人的心。
电梯来了,因为来得早,没有人和他们抢电梯。刘烨请苏西先进,苏西进了电梯,忐忑地按下楼层的数字,没料到刘烨也伸手过来,他修长的手指正好压在她的纤指上,两个人同时手一缩。
原本只是一个很普通寻常的细节,但刘烨却破天荒地感觉到了心跳,她的手指很细很冰凉。
他悄悄望向她,只见苏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顺滑的头发遮住了她一半的脸,他只看见她侧面长长的睫毛和翘挺的鼻子。
刘烨清咳一声,想打破两个人之间无形的尴尬,他对苏西说:“苏小姐,早上是坐车来的吧?”
苏西点点头说:“朋友送我来的。”
刘烨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问她一些比较私人的问题,但那个“他”的影子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他沉吟一会儿,终于还是问了:“那个帅小伙是——你男朋友吗?”
苏西有点讶异,但还是大方地承认:“是的。”
刘烨“哦”地一声,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闪过一丝失落。
他问她:“冒昧问一下,你男朋友现在从事哪一个行业?”
苏西看看他,说:“他是个厨师。”
刘烨点点头,厨师的天赋应该还是会遗传的,“他”现在竟然是个厨师了。今天又让他看见“他”了,尽管许多年没见,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刘家男人的俊秀与独有的气质是不变的证据,他悄然在心里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有点激动,该不该让父亲知道这件事,总算有人继承他的衣钵了。十几年前是父亲不肯认那个孩子,现在就算父亲想认,估计“他”也不会回头认祖归宗了。
他揉着额头,男人哪,还是不要随便乱惹风流债。上一代人的恩怨,却让无辜的“他”承受了大人的罪过。这些年,“他”吃了不少苦吧?而他这个“大哥”也没尽到自己的责任。
他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就算后来他想代父亲弥补一下犯过的错,但已经找不到他们母子俩了。这么多年了,每当想到“他”,他心里还是有一丝愧疚的,除了替父亲赎罪,更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作的祟。
他在一旁出神地想着心事,没注意电梯已经到了楼层了。
苏西喊了他几声,他也没反应。苏西很是奇怪,她拍拍刘烨的肩膀,说:“刘总,到了哦!”
刘烨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对苏西笑笑,出了电梯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苏西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有不解,他在思考什么,脸上的神情竟然忽忧忽喜,连她叫他都没听见,和他平日里儒雅不动声色的表情竟然有天壤之别。
她叹了口气,看样子谁都有本难念的经。
她慢慢往前走着,后面的走廊里又有人在喊她,她回过头,看见了业务总监苏东正笑嘻嘻看着她。
苏东抱着胳膊望着苏西,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微笑……
五十三章 别和男人玩暧昧2
★暧昧是个什么东西?
暧昧是甜津津但又酸溜溜的杨梅,未开始品尝就已叫人心存念想,即使吃多了会付出牙倒、心酸、上火的代价,但总还是有人跃跃欲试想尝那口鲜。
★暧昧是一种距离。
它比好朋友再亲一点,但比情人远一点。
★暧昧是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就是:仿佛你缺不了他,他也离不了你,但其实,各有各的阳光空气和水分……
★暧昧是一种无奈。
你知道没有可能,但又舍不得放手。你明白了人生有太多的无奈,现实有太多的限制。
★暧昧是一种冲动。
你有进一步的冲动,却没有进一步的勇气。
★暧昧是一种折磨。
每当她提及她的另一半时,你会万箭穿心,但你也希望她幸福;你明明知道问他你的爱情问题会令他担心、甚至会令他难过,但你除了他,却不知道要问谁。
★暧昧是一种挣扎。
你常常挣扎彼此关系,你怕透明化之后,你既得不到一个情人,却又失去了一个知心好友。
★暧昧是一种暧昧。
有时你可能不知道自己更喜欢对方还是更喜欢暧昧,不清楚自己因为喜欢对方而选择暧昧,还是因为喜欢暧昧而选择对方,但你不需要了解太多,不需要朝思暮想,更不必消得人比黄花瘦,暧昧其实就是两性之间最纯粹的关系……
……
苏西看着苏东,调皮地笑了:“大东哥(瓜)!”
苏东无奈地摇摇头说:“是我老了耳朵不好使,还是你的口音不准?我怎么听不清你是叫我东哥呢,还是冬瓜啊?”
苏西吐吐舌头,嘻嘻笑了。
苏东本来有很多话想跟她说说,但看见她倒不知从何说起了。他看着她娇俏可人的样子,心里像被蘸了蜂蜜的针扎了一下,有点刺疼又有点生甜。
他看看苏西,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今天怎么和刘烨一起来上班了?”
苏西瞪大眼看他:“只是一起坐的电梯好不好?”
苏东迅速地笑了一下,脸上瞬间没有了阴霾,他的精神又回来了,“妹妹,今晚一起吃饭好吗?”
苏西看看他:“怎么,今晚没有佳人相约了,找我吃饭?”
苏东笑道:“怎么?就请你吃个饭哪来的那么多猜测?”
苏西说道:“你不嫌妹妹我很无趣吗?”
苏东仰头大笑,“怎么会?我求之不得呢!”
苏西也笑了,但摇摇头说:“不成啊,东哥,今晚怕是不行,我和别人有约在先了。”
“是吗?”苏东的脸阴沉了下来,“和谁约了?”
“一个朋友。”苏西的脸上带着一丝甜蜜的微笑,马天浩的影子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她笑眯眯地对苏东说:“东哥,反正你身边总是不缺人相陪,多少女人排队等候着你的召谴呢,所以也不差我一人啦。有空我请你吧,如何?”
说着她转身急匆匆要走,上班时间就要到了,她没时间和他闲聊了。
“喂!苏西——”苏东还想说什么,苏西已经走远了。
这没心没肺的女人,苏东沮丧地叹了口气,在她的印象里,他就是花心大萝卜的代名词吗?他摸摸下巴,倒是有点后悔原先招惹的女人太多,暧昧的游戏玩得太过火,才让苏西对他避舍三尺……
……
苏西埋头整理着资料,最近她没什么事可做,就等着策划总监程丹萍给她分派任务。但程丹萍迟迟不给她分配工作,似乎故意要把苏西晾在一旁,吊在半空中,让她上也不去下也不来。
但苏西只是耸耸肩膀,无所谓反正她也习惯了,有空就看点资料学点东西。
她看着自己的电脑,最近公司内部的网络上发布了不少新动向,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金厨帽”烹饪大赛的策划项目。据说这次的策划推广连老总刘烨都亲自出动了,可见公司对其的重视程度,因此组建了个临时策划组,阵容强大,都是由公司各个部门精英组成的。
谈起“金厨帽”烹饪大赛,苏西心情错综复杂。她应感谢那次初赛让她和马天浩有了开始,但她一想到父亲因大赛失意而去向不明,便对这个烹饪大赛兴奋不起来。
一阵高跟鞋的脆响,程丹萍飘袅地进了苏西她们的办公室,她径直走到苏西的办公桌前,敲敲桌子说:“苏西,刘总叫你去一下。”
苏西有点错愕:“刘总,叫我?”老总叫她这个小兵有何贵干?
程丹萍看着苏西,眼里有一点幸灾乐祸:“苏西你做了什么好事竟然能让刘总召见你?”
苏西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她站起来说:“那总监,我先到刘总办公室了。”
程丹萍看着苏西的离去的身影,冷笑一声。黄岑凑过来说:“程姐,苏西不会犯什么错误了吧?”
程丹萍撇撇嘴说:“谁知道?真要犯了事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喽!”但她心里又有点不安,按理苏西是不会犯大错误的,莫非是……?她心里一惊。
黄岑问她:“程姐,怎么啦?”
程丹萍烦躁地说:“没什么,忙你的去吧。”说着就要走出办公室。但没走两步她又转过身来,对黄岑和小毅冷声说道:“你们俩个给我争气点!尤其是你——”她指着黄岑说:“你做的策划案连乐源公司的高经理都通不过,给退回来了。他们说实在不成还让苏西做,还好我把他们的意见压下来了。你多放点心在上头,要不然真的盖不住了我也没辙!”说着,也不看他们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神气什么呀,老姑婆!”黄岑冲着程丹萍的背影小声嘟囔着。
“你小声点!”小毅说:“你想让她听见吗?”
黄岑气呼呼地说:“你看她这么说我。”
小毅叹了口气说:“她说得也没错,你是该用点心。”
黄岑嘟着嘴说:“我也努力了呀,可还是得不到认可。”
小毅说:“其实你可以请教一下苏西的。”
黄岑看了他一眼说:“你倒是天真,她现在能帮我吗?估计她自身难保了吧!”
小毅看着黄岑一副自以为是的神情,摇摇头坐了下来。黄岑整个贴了过去,小毅小声阻止她:“别这样,小心让人看见。”
黄岑媚笑一声,“都忙着呢,现在谁还会来咱这啊?”说着抱住了小毅,小毅也反手抱着她,暧昧的气息在两个人中间流转……
……
苏西敲了敲刘烨办公室的门,听到他浑厚的声音说:“请进”,才推门进去。
她问刘烨:“刘总,你找我有事?”
“是的,”刘烨含笑望着她。
苏西看着他,眼里有询问。
刘烨站起身,对苏西说:“大家都忙,我长话短说了,你听说过‘金厨帽’烹饪大赛吗?”
苏西回答道:“知道,上次初赛我还当了品菜员呢。”
刘烨笑着说:“哦?那厨师做的菜好吃吗?”
“恩,不错,现在想想有时都会流口水呢。”苏西眨眨眼说。
刘烨哈哈笑出声。他问苏西:“听说那次初赛的冠军被一个叫马天浩的夺了去,是吗?”
苏西说:“是的,”她的脸上有点发红,但心里还是为马天浩骄傲。
刘烨看着苏西红晕的脸,没来由心跳慢了半拍,差点将她叫来的目的给忘记了。他定定神,问苏西:“怎么,你认识那个厨师?”
“恩,那,那个,您早上也见过他的。”苏西有点羞涩地说。
“是他?你那个男朋友?”刘烨暗暗一惊,心里五味杂陈。
他默立思索了一会,对苏西说:“交给你一件任务,能完成吗?”
苏西看着他,说:“只要刘总吩咐,我一定会尽力的。”
刘烨看看苏西,说:“这次我们承接的‘金厨帽’烹饪大赛的策划推广方案由你负责,可以吗?”
苏西大吃一惊以为听错了,她口吃道:“刘总,这,我,我怕自己没有能力……”
刘烨微笑看着她,眼里有鼓励,他对她说:“我也是经过仔细考量了你各方面的能力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他问她:“你们策划一组不都是负责食品类范畴的吗?正好你也有经验。”
苏西呐呐地说:“可还有比我资格老的前辈能力都比我强,您怎么……?”
刘烨说:“总要给新人一个锻炼的机会,不是吗?包括我,我也曾经是个新人。”
苏西还要说什么,刘烨阻止了她:“要对自己有信心,再说还有我在呢!”
苏西望着他一双诚恳认真的眼睛,不禁有点怔神,他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办公室的阳光灿烂,将他英俊的轮廓照得如天神下凡。她不禁有点恍惚,他的眉宇之间和儒雅的微笑像极了一个人,她看着他,不由自主有点痴了……
而刘烨如星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层柔光,不知此时此刻他的心跳悸动是否是为了她……
五十四章 今夜你会不会来?
苏西成为“金厨帽”烹饪大赛策划案专责的消息在公司传开后,立刻引起了一阵小骚动,策划总监程丹萍气得面色铁情,论资历苏西比她浅,论水平她觉得要比苏西强,凭什么就让这个小黄毛丫头上了位?!
而策划部一组并没有人为苏西喝彩,黄岑和小毅只是用沉默来对待苏西,尤其黄岑,她眼里是妒羡与不善。别的部门不少人也用疑惑的眼光看苏西,不熟悉她的人就等着看笑话,明嘹苏西的人则支持她,他们知道苏西会做得很好。
苏西开始埋头准备策划方案了,各色的眼光她并不在乎,她只想认认真真履行自己的职责。她接手这个任务一方面是想证明自己能力,她憋屈了太久,机会是老天给的,但还必须自己掌握。另一方面,她还存了个私心,希望多了解‘“金厨帽”烹饪大赛相关情况,说不定天可怜见,还能让她找到关于寻找父亲的重要线索呢也说不定。
苏西全神贯注研究着刘烨给她的大赛相关资料,桌面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一听,刘烨在电话那头说:“苏西,今晚8点烹饪协会在帝景饭店有一个招待酒会,可能想扩大声势,听说会有不少媒体以及名厨和赞助商参加,晚上你也一起去可以吗?”
苏西思索了半刻说:“好的,刘总。”
刘烨说:“那晚上7点半我过去接你,”他顿了顿又对她说:“最好穿着正式些,你可代表了公司美女的形象噢。”
苏西笑着说:“知道了,刘总,我会注意的。”
放下电话,她拨打着马天浩的电话……
五星级帝景饭店。
这家饭店位于繁华的外交及商业中心,以拥有完备的豪华设施和风格迥异的中西餐而出名。它有9个中西餐厅和酒吧,是国内外商务活动和休闲旅游客人首选的一家酒店,素有不俗的口碑。
饭店厨房内,马天浩正在逡巡督导各位厨师做好每天的菜品制作,他时不时对他们工作予以指导,确保菜品质量达到客人的高标准。
一身雪白的厨师服更显得马天浩身形颀长,俊秀英挺。马天浩的俊美与出众在整个帝景饭店都是赫赫有名的,不仅许多服务小姐把他当做“梦中情人”,甚至饭店里很多女“金领”也借吃饭为名来悄悄看他。他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爱慕的目光。
但他不是个滥情的人,对所有向他表示好感的女人,他都抱以微笑,但从越雷池半步。
“好好去爱值得爱的人,不要做负情的人。”十几年前妈妈在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要他答应即使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剩孤单一个人,仍要有勇气好好过下去,不要偏激不要颓废不要去恨任何一个人。看着妈妈被病魔折磨得奄奄一息但仍固执等着他点头的样子,他答应了,让妈妈放心安然地离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按照妈妈的嘱咐一个人好好活着,不管有多么艰辛,他也从不放弃自己理想。但每当夜深人寂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一丝恨意,恨那个将妈妈始乱终弃的人,恨那个人的无情将妈妈过早逼上了绝路。
马天浩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是有一天自己有爱人,一定会好好爱她呵护她,绝不要发生像妈妈那样的悲剧。
现在他过的每一天,都很他愉悦与满足,一想起苏西,他情不自禁想微笑。
也许这就是那种叫幸福的感觉吧,他想。
徒弟阿年看着师父神采飞扬,和小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笑嘻嘻问马天浩:“师父,今天和师娘有约会吧?”厨艺圈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从山奇那儿知道马天浩正和苏西在交往,也为他们感到高兴。阿年私底下就对小齐说:“你看被我说准了吧,只要师父一出马,没有搞不定的女人!”
小齐笑呵呵地说:“我看情况不是那样的吧,好象应该是师父迷上人家苏小姐了吧?”
阿年敲敲小齐的脑袋说:“嘘,你小声点,要是被那些喜欢师父的女生们听见,估计会有不少人跳楼去的!”
小齐吐吐舌头说:“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阿年绉有介事地说:“恩,问题相当严重!”
今天他们看师父心情好,大胆地问起马天浩和苏西交往的近况套取情报。
他们也很关心师父的情感问题,原因是因为先前马天浩的俊美以及不近女色,被人推测过性取向的问题,他们要探听情报为师父正名。
马天浩看了两个八卦的徒弟,笑着承认说:“是啊,约好今晚上见面。”
阿年说:“哦,难怪师父今天春风满面的!”
马天浩困窘地说:“有这么明显吗?”
阿年和小齐看着他呵呵直笑。
小齐说:“师父,那你有什么要干的活就交给我好了,别晚了耽误你和师娘见面。”
马天浩拍拍他俩的肩膀点点头,却忘了自己的手机还落在更衣室的柜子里……
苏西打了半天马天浩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听。她看看表,已经快下班了,她还得赶回去换衣服。
她着急地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心想等有时间再给他打个电话好了,今天还是以工作为主,毕竟这场酒会是熟悉厨艺界的好机会,对她的策划推广也很有帮助。
今天放了他鸽子,等明天再好好补偿他吧,她在心里说。
……
晚上7点半,刘烨准时在苏西的楼底下等她。
他在车上听着音乐,眼睛望着底楼的门。
听得高跟鞋的响声,苏西姗姗从楼门走出,她看见刘烨的车,向他挥挥手,然后慢慢迈下楼门口的几级台阶。
刘烨却半天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美女是苏西吗?
她头发低低挽起,化了淡妆,美目顾盼生辉。她穿着一件黄色雪纺晚装,深V字领口镶有Swarovski水晶及精致的菱形切割碎石,飘逸又时尚,而一双晶莹剔透的鞋子将她的双腿衬托得更加修长。她看起来艳光照人,高雅婉约。
他的眼里有深深的惊艳。直到苏西走到车前,他才回过神来,急忙下了车,为苏西开了车门。
他体贴用手扶住车门顶部,生怕她的头撞到。微小的细节让苏西很感动,她巧笑嫣然地对刘烨说:“谢谢了刘总。”
刘烨笑笑,称赞道:“今晚很漂亮,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苏西俏皮说道:“那你是说我平常都不漂亮吗?”
刘烨俊脸微红,“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我是想说你今天很特别。”一向精明镇静的他竟然有点口吃。
他坐上车,看着身边美得梦幻的女人,感觉自己也在做梦似的……车子朝着帝景饭店的方向驶去……
而与此同时马天浩的车正从饭店出来,向苏西的公司开去……
他心急火燎开着车,今晚烹饪协会有个酒会在饭店举行,该死的,昨天他忘记了和苏西说,今天一天忙碌起来也顾不上打电话给她。直到晚上他到更衣室开柜子时才发现手机上有苏西的好几个未接来电,他急忙回拨过去,但她的手机先是占线,后是关机。
烹饪协会的酒会在饭店举办,身为厨师长的他本不应出来,他怕她等急了,便和饭店副总请了一会儿假,到苏西的公司去看看她下班了没有。
车子在路上疾驰,马天浩心系着苏西,今夜她会不会来,还在等着他吗?
五十五章 我的爱赤裸裸(1)
帝景饭店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轻柔的音乐在宽敞的空间里低低回荡。华丽的会场以及绅士淑女们优雅考究的穿着,组合成了繁华的夜。
烹饪协会的招待酒会,与会者都是商界和厨界名流,还有各路媒体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分外显眼。
刘烨和苏西进入会场时,成为了全场瞩目的一对璧人。刘烨一身白西服,俊逸儒雅、风采飞扬,衬托得苏西娇美如花,艳光四射。
刘烨微笑着和相识的熟人打着招呼,一边将苏西引见给他们。苏西含笑颔首,应对得体,换来刘烨赞许的目光。两人配合默契,进退有余。
刘烨附耳苏西低语道:“那位就是烹饪协会会长李秉成。”苏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立着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慈祥和蔼地望着大家微笑。
刘烨领着苏西走到李秉成面前,恭敬地喊道:“李叔。”
李秉成看见是刘烨,一把握住刘烨的手说:“小烨,你来啦?”他的目光转到苏西身上,苏西向老人微笑行礼,“会长好!”她亲切乖巧地说道。
李秉成眼睛一亮,笑着对刘烨说:“这是你的小女朋友吗?很出色啊!”
刘烨含笑看了苏西一眼说:“我也希望是,可惜却不是,她叫苏西,是我们公司的策划主管,这次‘金厨帽’策划方案由她在做。”
“哦,那苏小姐的能力很强啊,”李秉成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的光,这个女孩很年轻呵!但既然刘烨都认可了她,那他也不会去担心她是否有能力来胜任策划推广的工作,他相信刘烨的眼光。
他笑着和刘烨打趣道:“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小烨你怎么不好好把握一下?”
刘烨俊脸发红,他看了一眼苏西,说:“这就要看她给不给我机会了!”
苏西也有点羞窘,她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回应这个问题。
李秉成看着眼前的这对金童玉女,拍着刘烨的肩膀意有所指地低声说:“小子,加把劲,看你的了!”刘烨笑着点点头。
这时又涌过来一群商界名流和会长打招呼,苏西认出其中有一个矮胖子正是乐源公司的高经理。她朝会长以及刘烨点点头便走到了一边,她不想打扰会长他们和赞助商的交谈,更不想看见那个好色的高经理。
高经理从苏西一进门就牢牢盯住了她,没想到那枝带刺的玫瑰稍加修饰竟然绽放出这么耀眼的光芒,她本就是块璞玉,让他有点心痒难耐。
他走到苏西身边,殷勤讨好地说:“苏小姐今天可真漂亮啊!”说着直勾勾盯着苏西的胸口看,眼里有着赤裸裸的欲望。
苏西看着他油光发亮的脸和色迷迷的表情,再闻到迎面而来扑鼻的酒气,感觉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她冷淡地和他打了声招呼,转头便要离开,但却被高经理一把拽住了玉手。高经理也不顾众目睽睽之下,拉着苏西的手不停抚摸着说:“苏小姐,别走这么快嘛,我们好好聊聊。”
苏西又气又羞,要换了平日里她早一巴掌甩过去了,但在这种场合下,她可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她勉强笑道:“高经理,要聊可以,请你先放开手好吗?”
高经理借酒涎脸,拉着她的小手不放。她的手多光滑呀,他看着她晕红的脸庞更觉兴奋。
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将苏西拽离了高经理的魔掌,转瞬间苏西就到了一个温暖宽阔的胸怀里,她抬起头,刘烨温和但威严的俊脸近在咫尺。
他笑着和高经理打招呼:“高经理,好久不见了!”
高经理正在恼怒谁坏了他和美人亲近的好事,看见是刘烨,刚刚扳起的脸眨眼功夫便堆上了笑容:“是啊,是啊,真巧。”
他的眼恋恋不舍地看着刘烨怀里的娇美可人的苏西,意味深长且暧昧地对刘烨说:“刘总,你好眼光啊,哈哈。”
刘烨揽紧了怀中的女人,也笑着说:“谢谢高经理的夸奖,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高经理打着哈哈说:“哪里哪里,互相关照,互相关照!”虽说他是刘烨的客户,但他还不敢得罪这个广告界的新晋人物,他知道刘烨拥有广阔而良好的资源与渠道,假如因为泡妞连累了乐源公司被媒体封杀,那可就划不来了。
他随意聊了几句便悻悻离开了。
刘烨低柔地对苏西说:“好了,没事了。”苏西怔怔地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此时此景,何其熟悉!甚至人也那么相像!那次在酒吧,也是这么温暖的怀抱,也是这么温柔的人,让她的一颗心从此彻底沦落……
“马天浩”这三个字如火光闪过她的脑海,她连忙挣开了刘烨的怀抱,红着脸说:“谢谢你,刘总。”
怀中突然失去了芳香的温暖,看着苏西娇柔的样子,刘烨的心里闪过一丝怅然。
他静立了片刻,脸上还是一贯温文的笑容:“别放在心上,”他说:“出来应酬总会遇到一些另类的人。”
苏西抬头看他,展开一个感激地笑颜,她对刘烨说:“我没事的,刘总。”
刘烨温柔地看着她,轻声说:“没事就好。”两人相视而笑。
酒会正式开始了,烹饪协会会长李秉成随后上台发表了简短的讲话,感谢各位嘉宾的到来,他介绍了“金厨帽”烹饪大赛的赛程和情况,恳请嘉宾们给予支持。他的讲话平易、亲切、实在,博得了酒会嘉宾的热烈掌声。
会长讲过话后,嘉宾们便开始喝鸡尾酒,品尝点心。五星级帝景饭店准备的点心具有六星级的水准,让到场的美食家和名厨们称赞不已。
李秉成给各位敬过酒后,便笑呵呵地暂时离开了。他对助理悄声说:“可以调动一下嘉宾的情绪嘛,让大家放松一下。”助理会意地点点头,让请来助兴的乐队演奏一些轻快的乐曲。
很快地,有人在大厅中央跳起了舞。
刘烨伸出手,对苏西发出了邀请,他望着苏西说:“可以请你跳个舞吗?”苏西不好意思拒绝他,便把手里的酒杯放在了长形酒桌上,由他牵着手,随着音乐跳起了华尔兹。
两人在优美的音乐伴奏下翩翩起舞,他带着她旋转,舞动带起了微风撩动着苏西的裙裾,让她翩然若仙,刘烨深深凝望着她的粉脸,从未感到如此怡然轻快过,他的臂弯中拥着个最可爱的精灵,他带着她像清风一样四处飞舞,周围的一切似乎全都消失了……
周围的人都慢慢停了下来,看着这对璧人以优美的舞姿在旋转,一曲终了,所有人都为他们鼓掌喝彩。
苏西俏脸绯红,和刘烨向大家颔首谢意。
远远的,一双忧郁的眼睛在望着他们,一个寂寥的身影已经站了很久了。他看见了刘烨对苏西的温柔呵护,看见了苏西脸上灿烂的笑容,她是人群里耀眼的钻石,发出璀璨的光芒,却让他感觉到自己的黯淡无光和微小。
他的心刺痛着,他呆立了很久,终于默默地离开了……
苏西往嘴里喝了一大口鸡尾酒,甜甜的很好入口,她一下子便喝光了杯中的酒。刘烨制止她,“别喝太多,会醉的。”苏西笑着说:“放心刘总,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刘烨看着她说:“私底下你就叫我刘烨好了,刘总我听着怪别扭的。”
“是吗?”苏西又喝光了一杯酒,她眼神发亮,笑呵呵地说:“那好吧,刘烨。”
刘烨摇摇头,看着这个不听劝的小女人。
这时舞台上出现了两个大男人,看样子喝得有点情绪高昂,一个拿起了话筒,一个则对乐队说:“你们的音乐太温柔了,来点带劲的吧!”苏西定睛一看,那两个人不正是那次“金厨帽”初选赛上的厨师陈文鸣和孟建吗?
陈文鸣还是印象中的豪放与热情,他请开鼓手,自己先敲了一段架子鼓,节奏热烈激昂。而孟建等鼓声稍停,便对着话筒说:“各位先生女士们,咱们来点摇滚如何?!”
苏西原以为这些穿着西装和晚礼服的文雅嘉宾们会先是一阵哑然,然后冷场。谁知道大家发出了雷鸣的喝彩声:“欢迎,好啊——”差点把她的耳朵给震聋!
孟建一改比赛时的斯文样,他酷酷地手扶话筒架,低沉地说:“《我的爱,赤裸裸》!送给大家!”
大家一阵欢呼,情绪高昂,掌声、喝彩声响彻大厅!
孟建用嘶哑的嗓音唱着:
她似冷若冰霜
她让你摸不着方向
这是她心里寂寞难当
充满欢乐梦想
有一天我们相遇
孤独的心被救起
面对她的疯狂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惊慌
一段尴尬的沉默
我说你要做着什么
突然紧迫住我说
哎..已经顾不了太多
因为我的爱
赤裸裸
你让我身不由己的狂热
我的爱
赤裸裸
你不能让我再寂寞
……
暴露了内幕真相
就急着防备抵抗
你可以给些温暖也可以给个悲伤
没谁要可求你
那他妈的没有意义
你不必为谁压抑只要你能够对得起你自己
痛苦会紧随着欢乐
可我不在乎这结果
想说的说了
想做的做了
让泪水在前面等我
啊咿呀啊
我的爱
赤裸裸
......
他大幅度摇晃着身体,声音狂野而奔放,陈文鸣大厨则将架子鼓敲得震山响,将在场的人听得热血沸腾,一起摇滚了起来。苏西看见几个温雅淑女正跺着穿着高跟鞋的脚,摇晃着脑袋扭动着身子,情绪很high……
苏西看着自己身上优雅的晚礼服,叹了一口气,要是换了平日她肯定也加入到她们的行列中,但今天不行,她带着任务来的,况且身边还有Boss呢,不能太不顾形象了。
她往嘴里又喝了一大口酒,环顾四周,发觉刘烨不知上哪去了。她正愣神呢,台上的陈文鸣大厨看见了苏西,朝她微笑,苏西举起手中的酒杯向他致意!同时她将手指曲起放入嘴中,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陈文鸣大厨看见了,忍不住边敲鼓边大笑……
而孟建则继续让他的爱,“赤裸裸”去了……
五十六章 我的爱赤裸裸(2)
刘烨站在宴会厅外铺着厚厚紫红地毯的长廊里,看着前面转角处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正站在玻璃窗前,定定望着窗外,在沉思着……
刘烨看着“他”那张似曾相识的侧脸,试探地喊了一声:“刘燠!”
“他”全身一震,缓缓回过身来,正是马天浩!
两个男人相互对望,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彼此会认不出对方,但事实证明,即使相隔再久,他们还是会在第一眼就认出彼此,因为他们在对方的身上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刘烨清清干涩的喉咙,向来平静的脸上强掩着心潮的激动,他问马天浩:“真的是你?刘燠!”
马天浩努力克制住自己波动的情绪,淡淡地回答道:“我不是刘燠,现在叫我马天浩。”
刘烨的视线从马天浩的脸移到他制服上的胸牌,胸牌上写着:厨师长马天浩。一丝惊异与佩服闪过刘烨的眼睛,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抚在了马天浩的肩膀上,“你改名字了?”他低声说道。
马天浩没有回答,他眼眶有点热,掩饰着低下了头。虽然他恨那个伤透了母亲心的人,但对面前的这位他应该称作是“哥哥”的人,他却并没有太多恨意。
他还记得当年患病的母亲带着他上门去认亲,被那个他叫做“父亲”的人狠心驱赶出去的时候,是这位“哥哥”追出门外,往他的小手里塞了一卷钱,急促地说:“这是我积攒下来的零花钱,你们拿去用吧。”这么多年了,他的脑海里一直忘不了这一幕,是他曾经给了幼小的他一丝残存的温情。
刘烨看着清瘦的马天浩,又问:“阿姨还和你在一起吗?”
马天浩摇摇头,惨然一笑:“她十几年前就不在了。”
“啊?”刘烨的身体剧烈晃动了一下,“什么原因?”
“还用问吗?”马天浩咬着牙说:“还不是某个人害得她忧郁成疾!”
刘烨长长叹了口气,半晌没有说话。
马天浩向后一退,晃开了刘烨放在他身上的手,他抑制住自己激动而想哭的愿望,冷漠地说:“别再提过去的事了,何必呢。”他朝刘烨点了下头,准备离去。
突然一声清脆的呼唤声让他停住了脚步,“天浩!”一个黄色轻盈的身体向他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了这个身体的主人。“苏西?”他惊讶道。怀里红晕着脸,醉意可掬的娇美女人正朝着他呵呵傻笑着。
“咦,天浩你怎么在这里?”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咬了他一口,本想以疼痛来确定自己有没有醉。马天浩闷哼一声,原本俊脸上的愤懑忧郁被宠溺和爱惜所取代,他柔声说:“你又喝多了!”
苏西喃喃道:“我才没有喝多呢!”是的,她虽然有点飘飘然,但意识还是存在的,只是反应迟钝了点。她刚才在宴会门口,使劲睁大朦胧的醉眼,有点分不清长廊里那两个人谁是刘烨,谁是马天浩?怎么搞的,他们怎么会这么相象,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英俊,让她头更昏目更眩。
还好,凭着她对他的熟悉和直觉,她在八分醉意的情况下,十分准确地扑进了马天浩的怀里。她闻着他身上让她心定的气息,嘴里嘟囔着:“天浩,我们回家吧。”
“家?”马天浩的心一颤,接着拥紧了她说:“好,我们回家。”
苏西睁着醉眼望着刘烨,笑呵呵地说:“对,对不起啦,刘总,我先,先回去了……”
马天浩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刘烨,他刚才在宴会厅里知道了苏西的老板就是刘烨。不管他和刘烨之间有什么瓜葛,马天浩不希望因为这样会影响了苏西的事业。
刘烨看着马天浩怀中的俏佳人,他本可以用个堂皇的工作原因留下她,但他知道她的一颗心只在马天浩的身上。他叹了口气,挥挥手对马天浩说:“你们先走吧。”
马天浩点点头,揽着苏西就要走,刘烨又叫住了他:“你——好好照顾她!”他的眼睛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舍,却被马天浩捕捉到了。
马天浩淡淡地应了声,便带着苏西离开了酒店……
刘烨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不用说他也知道刘燠这么多年一定吃了不少苦,难为他这么年轻就是五星级酒店的厨师长,他应该有不同寻常的际遇吧?苏西跟着他走了,虽然有点不舍,但这样也好,就让苏西去抚慰刘燠那颗受过伤害的心,毕竟他们刘家亏欠刘燠母子太多了……
……
柔和的灯光照在马天浩和苏西紧紧纠缠的光裸躯体上,苏西娇喘着承受着马天浩勇猛有力的冲击……床上和床前的地上,凌乱地散落着他们的贴身衣物……
她弓起身,纤手紧搂着他结实的肩背,指甲深嵌进他的肌肤。他低头亲吻着她的脸,揽住她的纤腰紧贴着自己,狂野地向她挺进,嘴里忍不住发出满足的低吟。他叫着她的名字:“西儿……”
她睁开如梦的大眼,迷乱应道:“恩?”
他看着她散乱的秀发,晕红的脸庞,美丽的身体,心里泛起一股真想爱死她的念头,他一边用力地在她身体里抽动,一边喘息着说:“西儿,我爱你……”
苏西伸出纤手抚摩着马天浩英俊的脸,呻吟般地说:“浩,我,我也爱你……”
马天浩身体一顿,他低声道:“西儿,你,你再说一遍给我听。”
苏西娇喘着,微笑地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柔声说:“浩,我爱你…….”马天浩狂喜得堵住了她柔软的唇,更加奋力在她身上驰骋……盼了那么久,等得那么苦,他总算听到了她说爱他……
苏西呻吟着紧紧抱住了马天浩,她在他身下颤抖,扭动,让他欲罢不能,醉仙欲死……终于他受不了她的娇媚销魂的相缠,低吼一声,在欲望的边缘快意地崩溃……而高潮后的她则媚眼如丝,双颊绯红,犹如藤缠树般柔软地缠绕在他的身上……他抚摩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满足地叹了口气。
虽然他担心她老喝醉酒会伤身体,但是他实在是爱极喝点酒后的她积极主动又热情的样子……他亲吻着她汗湿的额角,原本忧郁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微笑……
……
苏西半夜醒来,酒已全醒了。
她扶着有点沉重的头,从马天浩的胸前抬起身子,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了马天浩正睁着眼睛,原来他还没有睡着。
苏西低声喊他:“天浩?”
马天浩低柔地应她:“恩?”
苏西问他:“怎么还不睡?”
马天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睡不着。”
苏西说:“怎么了?有心事啊?说来听听。”
马天浩没有说话。苏西等了半天,干脆翻起身子,俯看着马天浩,却发现他的眼睛水莹发亮。
她有点恐慌,摇动着他的身体:“你到底怎么了?天浩?出什么事了吗?”
马天浩一把搂过苏西,将脸埋在她芳香的长发里,闷声说:“别担心,我没事。”
苏西抚摩着他的臂膀,柔声说:“浩,有事说出来会好受些。”她从来没见到这个刚强的男人这么无助和脆弱过。她吻着他的脸,低低地说:“让我为你分担一点好吗?”
马天浩沉默着,半晌终于开口了:“西儿,我——其实是个私生子。”
苏西淡淡地应了一声,搂紧了他。
马天浩抬起头看着苏西:“你不惊讶一下吗?”
苏西亲了他一下说:“那也只是你家上一代人的原因,又不是你的错。”
马天浩捧着她认真而诚挚的小脸,深深地吻了她一下,说:“我很小就没有妈妈了,爸爸也从来不肯认我。”
苏西抱紧了他,怜惜地说:“那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马天浩“恩”了一声,幽幽道:“妈妈去世后不久,我捡过垃圾睡过桥洞,还给别人当过小工,但人家嫌我小不肯收我,那段时间差点被饿死。”苏西抱着他,想起那时的可怜的他,忍不住泪水盈眶。
马天浩抱着苏西,哑声说:“别为我难过,西儿。”他接下去说:“后来我遇见了师父,他教我厨艺让我学做菜,才有了现在的我。”
苏西展眉:“那你师父可真是个好人。”
马天浩说:“是啊,他是个好人,虽然他有时对我很严格。”他吻了吻她,忐忑地说:“西儿,你会嫌弃我吗?”苏西将他抱得紧紧的:“傻瓜,爱你还爱不过来呢,嫌弃你什么呀!”
马天浩感动地拥紧了她。他原来的想法竟然那么可笑,他一直为他的身世而自卑,可是她根本就不介意他是个没有身份的孩子,她爱的就是他本来的自己。
半晌马天浩问她:“西儿,能告诉我你的一些状况吗?我想知道。”敞开心扉后,他终于有勇气开口询问她的一切了。他想进一步了解她,因为他想让她成为自己永远的另外一半,不管她的身世与家境如何,他都要定她了!
苏西的眼里有一丝黯淡,她对马天浩说:“其实我小时侯的情况也和你差不多,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只剩我和妈妈相依为命。”
马天浩摸摸她的长发,没有打断她,听她静静说下去,“我家里开了一个私家菜馆,父亲原是一个厨师,因为参加比赛不顺意就离开了我和妈妈,妈妈没有办法就辞掉了教师的工作专心经营着自家的菜馆。我想帮忙她也不让,她说她痛恨厨师这个行业,但她每天却为了当好私家菜馆的厨师而努力。”
苏西说着眼角有些湿润,“有时真的挺恨父亲的,他的心这么狠,从来没有回去看过我们……”
马天浩问她:“你父亲的名字是——苏丹青?”他试探地看着她。
苏西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苏丹青也是我们厨艺界的名厨之一,我听你说起你家的概况,就想起了苏丹青,他也姓苏,情况也正好符合。”
“哦,”苏西说:“那你见过我父亲吗?”
马天浩摇摇头,“苏师傅成名的时候我还太小,不过我想我师父应该会认识他。”
苏西有点惊喜:“那你能帮我问问你师父我父亲的下落吗?”
马天浩说:“没问题,不过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师父了。”
“是吗?”苏西眼里兴奋的光芒又暗淡了下去。
马天浩吻着她,说:“西儿,别难过了,你现在还有我……”苏西回吻他,“没事,我和妈妈现在也挺好的,我和妈妈说定了,即使没有爸爸,我们也要*着自己的努力活得更好。”
马天浩微笑地说:“就应该这样。”
苏西看了看马天浩,说:“浩,要不哪天我们回去看妈妈吧?”
马天浩受宠若惊,“可以吗?”这不是意味着苏西已经彻底接纳了他?
苏西点点头说:“当然,我想妈妈会喜欢你的。”
马天浩握着她的手,喜悦和感动充盈着他的内心,他痴痴望着她,无限的爱意在眼中流转……
互相表明心迹后的两人相依相偎,心情畅快。
苏西匍匐在马天浩宽阔的胸膛上,用手指在他的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突然扑哧一笑,马天浩揉揉她的头发也笑着说:“干吗发笑啊?”
苏西说:“没什么,想起了陈文鸣和孟建大厨的摇滚乐。”
马天浩也忍不住闷笑,他说:“他们两个人是厨艺界的歌王。”
苏西说:“真的啊?那他们干脆当歌手去吧,干吗还要当厨师?”
马天浩捏捏她的鼻子,笑着说:“他们的职业才是厨师,唱歌只是他们的爱好!”
苏西说:“他们唱得倒挺有专业水准的。”
马天浩“恩”了一声,赞同地点点头。
苏西把脸贴在马天浩的胸口,想起陈文鸣和孟建今天唱的“我的爱,赤裸裸”,她翻了翻身,心想有时爱情就是要“赤裸裸”,两个人只有彻底坦诚,把心交换,才能加深彼此相爱的程度……
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带着满足的笑意和他一起进入了睡梦中……
昏暗的黎明过后,迎接他们的会是一个明媚的晴空......
五十七章 剩男剩女凑合的爱情
★爱情可以凑合吗?
生活中可以凑合的事情很多,衣、食、住、行,都可以,但爱情不行。
★凑合是一种生活状态,与爱情无关。
似乎只有凑合才能符合婚姻的标准,找一个差不多的人过一辈子,人生就是这么简单。现在的许多人都是凑合的过日子的,跟爱情无关。
★凑合的爱情,婚姻的任务。
你为年纪越来越大感情无着落而恐慌,为完成婚姻的任务,所以爱情的凑合队伍中多了你一个。不要以为每个人都有对象只有自己没有,不要以为失去真爱就再也找不到爱情。还是对自己的幸福负责吧,没有对象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们开始了一段爱情后,发现他不是你想要的爱情,只是因为一时的寂寞。
★凑合的爱情是方便面。
这是一个凑合的时代,人们总是强调没有物质基础就无法奢谈爱情。确实,一方面是由于这个世界上美女太多,男人抱有很多幻想,另一方面是对面包完全不在意、而只追求爱情的女人无处可寻。生活的压力让纯真的爱情成为一种奢侈品,还是凑合的爱情方便,一泡就好。
★凑合的爱情是自欺欺人。
当你选了几个朋友都不如意,特别是当你的亲朋父母出来保媒,再选惟恐引起舆论压力时;当你抵挡不住对方的甜言蜜语和百般乞求时,凑合的选择,虽能使你摆脱眼前的痛苦,但同时又极可能把你牵进更大更长的痛苦之中。凑合的爱情不是所谓的“缘”。因为你和任何人的结合都可解释为“缘”,这只是自暴自弃的人乐此不疲、自欺欺人的借口。
……
秋更深了,深得看见初冬的影子。黄叶下,秋如许,碧桃花正红。
但冬天一来,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让人忘记了什么是浪漫,只顾得上在寒风中萧瑟取暖。
王红颜偶然经过一条两边都栽种着大法国梧桐树的马路,看到好多树叶都变黄了。鸟儿有南飞的方向,虫儿也会找到冬眠的小窝,而她还在徘徊找不到前行的路。
又一阵冷风袭来,几片黄叶从枝头飘落,飘来荡去却不肯坠下。王红颜看着落叶,明白她八年的恋爱如秋风中的落叶一样注定只能成为一种回忆,就象秋雨里的小草一样注定只能枯萎。初恋的甜蜜和苦涩就这样定格在那个秋天了。
她低头叹息着拂去身上的一片落叶,就像拂去那场给她痛苦记忆的爱情一样,让一切该去的去,不要再强求了。
初冬这个季节,很多人都是孤独的。王红颜也不例外。
但她有点庆幸自己失恋症状已经慢慢痊愈了,不然在这个萧条的冬天她会孤单得熬不过去的。
人都说,治疗失恋最快最好的方法就是投入下一次恋爱。
王红颜也开始积极寻找目标。但找来找去,她身边现成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她同住一个小区同住一幢楼房同一楼层阳台还是相连的邻居——伍峰。
他虽然长得不出色,普通得随便一抓一大把,而且还没什么钱,但他做得一手好菜!
女人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通过抓住他的胃,这话要倒过来说。
自从那夜王红颜醉酒强吻了那个丑男之后,两个人之间便起了微妙的变化。他看见她便脸红,而她则大咧咧地看着他,一副要赖定他的模样,经常上门蹭吃蹭喝。
而他也将她女皇一样地伺候着,每顿换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餐桌上的花也一天一换。
他还制作了一根钓鱼杆,专门用来挂小纸条叫她过来吃饭。
王红颜就觉得这段日子以来,越来越自信,越来越迷人,皮肤也越来越好。不知是伍峰的赞美有功劳还是他的美味养颜汤水有功劳。
这天王红颜要去超市采购。伍峰自告奋勇当搬运工。其实认识的男人中可以相陪帮拿东西的男人也不是没有,可她总觉得自己买卫生纸呀、牙膏牙刷、拖把、面膜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找伍峰这种男人才好。
采购完毕的时候,她把一袋零食勾在拿了一大堆东西的他唯一空出的小指上:“我开车去。”
旁边一对情侣经过,侧目,那女的说了一句:“鲜花插在牛粪上。”声音倒也不大,但清清楚楚落入两人的耳朵里。
一路上,王红颜便不说话了,伍峰和一堆东西坐在车后座上,也没说话。
他再用鱼钩送纸条来请吃饭时,她看了一眼纸条再看一眼泡面,不再过去了。她在心里思考着自己和这样的剩男厮混算不算在凑合爱情?难道失恋后她就这样自暴自弃了吗?她叹了口气,满脑子一团糨糊。
他打开阳台探半个身子过来,往她的阳台这边看,看呀看,就是不见她出来。
他把做好的汤锅搬到阳台上,风一吹,那香味往她这边飘呀飘。
她忍不住冲出阳台:“要吃你自己吃去。”
那边厢声音低低的,像做错事的小孩:“是你喜欢的韩国泡菜汤。”
王红颜杏目怒睁,想说什么,最后都没说,风一样冲屋里去了。开了音响,是前阵子那家伙给淘回来的CD,哼,那个丑男人,怎么连她喜欢听什么都知道了呢?越看那泡面旧越讨厌,最后还是跑出阳台:“开门给我!”美美地干掉两碗深得她心的汤水。
吃着她喜欢的宫爆鸡丁,王红颜问伍峰:“干嘛对我这么好?想追我呀?”
一脸惶恐又假装平静的他不算白的脸一下红了:“是,是呀。”
她放下筷子:“万一我不愿意,怎么办?”
他盯着她看呀看,看得她都快不好意思了,才说:“那我也没办法。”说完还是盯着她看,像得不到糖的孩子。
她问:“你有多少钱?”
他答:“不,不多。”
“全给我。”
“好,好呀。”
“房子也要。”
“好,好呀。”
然后王红颜走了,伍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于走廊,愣着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她的态度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大清早,王红颜做完瑜伽敷上面膜听歌。看了一眼阳台,没动静,再竖起耳朵,听一下门口那边,还是没动静,干脆到阳台看对面,仍然没动静。
看吧看吧,不管他看起来是多实在的男人,在这个利字当头的世界,说到钱就跑了。钱她自己能挣,试他一下而已,再说了,他伍峰能有什么钱?房子都是租别人的。
晚上八点多,隔壁还是没有动静。王红颜不知道为什么,叹了一口气,打算出门去吃顿好的。吃不下泡面,她还不能到外面吃不成?
打开门却看到伍峰提着个箱子站在门外:“我的钱、房契还有人,都是你的。”
……
在女人尚未成熟为女人的少女时代,有几个女孩子没有在梦里勾画过自己的如意郎君呢?但又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傻到按图索骥的地步,死抱着理想中的脸谱和条件不放。
嫁给一个人的理由,其实很简单的!完全理想化的郎君,可遇不可求。无论目光如何锐利的女孩,在选择配偶的那一瞬间,她也无法保证自己判断准确,哪怕她集一生的才智。
嫁得一生的幸福靠什么?靠一颗朴素的心。你首先要明白自己要嫁的究竟是什么。哪怕有一点点让你感动的理由,你都可以把自己嫁出去。
……
五十八章 爱与痛的边缘
王红颜和伍峰两人在超市里采购食物。伍峰推着购物车跟在王红颜后面,购物车上满满当当。
王红颜则左挑一包薯条,右挑一袋瓜子,通通往车上放。伍峰没说什么,笑眯眯地只是看着王红颜。
王红颜红着脸凶他:“看什么看?”
伍峰嘿嘿笑着说:“没事,我就喜欢看你,没够。”
王红颜娇嗔地斜弋了他一眼,将一包他爱吃的脆皮花生放入购物车中。
王红颜现在也习惯了别人看他们的奇怪眼神。他不就是比她矮吗,那她和他出去就不穿高跟鞋好了,他不就是长得不好看吗,那他就当绿叶好了,这样更能显示出她红花的娇艳啊,她渐渐习惯了用调侃的心态来化解他们存在的差距。
他带来的箱子她并没有打开过,她其实就是想考验他一下有没有诚意,值不值得她交心而已。事实证明他不仅诚恳,而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他甚至比她更珍惜彼此之间的感情,什么都先想着她,以她的喜好为出发点。
说没有被感动是假的,多年来王红颜自己一个人独立惯了,尽管她和李哲谈了八年的恋爱,其实她就是一个人生活着,没有尝到多少被爱人呵护的滋味。而如今那种恋爱中的幸福和感动,她竟然在一个貌不惊人的男人身上找到了。
她看着他,用手将他领口的一根线头扯下来,就像一个贤惠的妻子。
他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回去我给你熬点汤补补,最近累了吧,脸色不太好。”她点点头,主动勾起了他的胳膊,两个人一起推着满满的购物车,相视一笑。
平平淡淡的家常爱情,其实也完满。
……
王红颜挽着伍峰的手,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看到什么喜欢的吗?”伍峰问她。“喜欢什么就买。”
王红颜没说话。伍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前面有一对靓丽的男女背对着他们选购东西。
王红颜看着他们,脸上有惊愕的神情。他握紧她的手说:“你认识他们?是熟人吗?”他以为王红颜紧盯着的男人就是李哲。
他说:“是那小子吗?别怕,有我在呢!”说着他盯着丁山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拳头,好象要为她出头。
王红颜白了他一眼,“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好象看到同事了。”但她还是感动地看了这个丑男一眼,悄悄贴近了他。
前面的那两个人,假如她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丁山和米兰了。只是让她没想到他们是以情侣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丁山搂着米兰在速冻食品区里挑选着东西,两人交头私语,很是亲密。
王红颜在心里说,难怪好久都没看见米兰参加老饕姐妹们的活动了,原来是在和丁山谈恋爱呢。
她笑着和伍峰说:“总算被我逮到好朋友在私自谈恋爱,看我上去要他们老实交代!”
伍峰闻言舒了口气,黑黑的脸上有一丝暗红,不禁为自己鲁莽的猜测而脸红,为了捍卫剩男的爱情,他草木皆兵。
王红颜正要上前戏觑米兰和丁山,却见丁山接了个电话,然后和米兰说了些话,便匆匆离开了,就剩下米兰和一大购物车东西留在原地。
王红颜看着米兰纤细而寂寥的背影,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前去。
她拍拍米兰的肩膀,笑着说:“嘿,米兰!”
米兰一惊,转过身来,看见是王红颜,惊慌的脸上才闪过一丝释然。
王红颜假装没注意,问她:“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米兰看看王红颜,她明白王红颜一定看见了她和丁山在一起,毕竟是好朋友,便不再隐瞒,低声说:“王姐,我,是,是和丁山一起买的。”
王红颜笑着说:“是吗?你们发展得倒挺快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好,有一阵子了吧?”
米兰红着脸点点头。
王红颜说:“那改天得让丁山请我们这些姐妹们撮一顿,就当审核通过了!”
米兰笑着,但眼里有着黯淡的光,“他一直都很忙。”
王红颜道:“是吗,有什么事这么忙,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还买了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拿呀?”
米兰勉强笑道:“没事,我可以自己拿。”
王红颜看着她苍白的强抑着失落的小脸,说:“不怕的,今天我们有免费搬运工。”她挥着手叫伍峰过来。
伍峰上前来,王红颜介绍说:“米兰,我的好朋友。”接着有点脸红道:“伍峰,我,我男朋友。”
米兰礼貌地对伍峰点头微笑,心里为王红颜重新找到爱情而高兴,看样子伍峰是个很好很踏实的一个男人。
而伍峰听着王红颜向朋友宣告了他男朋友的身份,兴奋得只是笑。接下来便是卖力地为女士们尽心地服务了。
尽管米兰再三推辞,但王红颜和伍峰还是开车把她送到了丁山家的楼下,伍峰还帮她把好几大袋的东西提到屋里。
米兰请他们上去坐一会儿,王红颜说:“不了,还是改天吧,忙你的。”世事通透的她知道米兰为丁山应该还有许多事要忙。
她携伍峰翩然离去。
米兰看着王红颜和伍峰开着车离去,眼里除了感激还多了份羡慕。她羡慕他们相爱得随性、爱得堂堂正正。
而她呢?她的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前不久在丁山的要求下,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搬过来和丁山一起同居了。但丁山从来没有开口承认她的名分,白天在公司他们只是上下属的关系,只有到了夜晚,两个人才在一起。
尽管他们也如胶似漆,但她总觉得没有确定结婚就同居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要是被艾米莉苏西她们知道了又该笑话她是个保守的土妞了。
丁山对于她和他的同居倒是处之泰然,除了没有向外承认她是他的情人外,对她倒是挺宠爱的。有时他在书房里加班工作,而她在一旁看书陪他。她偷偷看着他英俊认真的侧脸,脸红心跳,心里充满了爱意。他发现了,会邪佞地一笑,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吻她爱抚她。尽管他大多时候都是冷冽和淡漠的,但在他怀里的那一刻,米兰感受到他是喜欢她的。
她本不敢奢求他亲口认可她的存在,但随着她对他感情日益的加深,身为一个等爱的女人,她不可免俗地想要他更多的爱。她既怕他,又渴望能和他在一起好好爱他。
她也明白她只是痴人说梦,丁山心中一直有别的人存在,那个叫单羽薇的女人。
她知道单羽薇是个画家。有一次帮丁山清理家里卫生,米兰在楼上的储藏室里发现了单羽薇的肖像画,是单羽薇画给丁山的,因为落款是单羽薇。肖像是用炭笔画的,尽管已经有点泛黄,但能看出单羽薇惊人的美。画被丁山珍惜地用镜框镶好,外面还用块软布盖住。
她不知道他和单羽薇之间有什么故事,为什么单羽薇会在他的生活中消失又重新出现,她只知道丁山依然对单羽薇恋恋不忘,有一次她还听见他在梦中呼唤着单羽薇的名字……
米兰现在有了失眠的习惯,因为一个男人。这场不能称之为恋爱的恋爱,让她身心俱疲。
……
她将买来的食物收拾好,放进他家的冰箱。这段时间里,他家的冰箱里总有她为他准备的东西,她喜欢打开冰箱,就有琳琅满目的美食,这样会让她觉得生活很满足。
本来说好了今晚他要她一起共进晚餐的,但一通电话却让他匆忙离去。最近他经常这样,早早出去,回来时已是半夜三更,尽管他一身酒气,但敏感的她却闻到了他衬衫上的香水味。
米兰不用香水,偶尔只用一下“三宅一生”的“纯净之水”。他衬衫上残留的同一种香气证明都是他都是和同一个女人在一起,而那个女人用的是CUCCI“狂爱”,那种性感浓郁的香氛适合成熟诱惑的女人。他,是和单羽薇在一起吗,那个他喜欢的女人?
她从来没有问过他和谁在一起,既没有勇气也不敢问。她现在算他的什么人?在他的心里何曾在意过她的感受?她驾驭不了这个强势的男人,她承认了自己无能为力。
一切都变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被已被他搅得纷乱如麻,她犹如一个不会游泳的溺水者在水里拼命挣扎,他却冷眼旁观,吝于伸手。
泪水一串串滴下来,她顺着冰箱门慢慢滑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无声地啜泣,空旷的屋子更显得她孤单和寂寞。怪不了谁,是她自己自愿搬来和他一起住的,是她纵容自己将心沦陷,明知是一场爱情游戏而已,却一厢情愿地入了戏……
过了很久,她擦干泪水,站起来,为他开始做晚餐。明知他不会回来吃,她依旧为他准备了一份色香味俱佳的饭菜。她并没有为自己准备,她没有胃口,不想吃。
她挪着沉滞的步伐,走到沙发边,柔弱无依地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等着他回来……
等着等着,米兰靠在沙发背上睡着了……
楼下一阵汽车的引擎声惊醒了她,她睁开睡意朦胧的眼,望向墙上的钟,已是凌晨一点多了。
她站起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撩开窗帘往下看。
楼下停了一辆红色的车,不是丁山的车,她失望地叹口气,正要回身,却看见车里钻出来了一男一女,女的她没见过,那个男人,却是丁山!
他们站在车前聊了会儿,米兰看见丁山转身想要向楼门方向走,那个女人却一把抱住了丁山!
米兰用力掩住嘴,不让自己喊出声,她看见在昏暗的路灯下,丁山和那个女人在深深拥吻……
泪,无声地从米兰的眼里奔涌而出,她的手紧紧攥着窗帘,身体软弱无力地靠在窗边,一种深入心扉的痛楚蔓延到她的全身,痛得她无法呼吸……
五十九章 不爱我放了我(1)
和丁山拥吻的女人是单羽薇。
她用纤细的手指抚摩着丁山的脸,用梦幻般的语气说:“大山,总算你又抱着我了,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想你……”
丁山抱着她,把脸伏在她的发际,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今晚单羽薇特意请了原先美院的恩师出来,叫他也一起出去陪老师吃饭。恩师难得出山,他当然要去了,和老师谈天说地喝了不少酒,最后还得单羽薇送他回来。
单羽薇柔软芳香的唇在他的嘴上、脖颈间急促地吻着,想要唤起他的兴奋。他喘息着,用残余的克制力轻拉开她不断缠上来的娇躯,让冰凉的夜风吹醒他麻醉的意识。
他往后退一步,说:“夜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羽薇,谢谢你送我回来。”
单羽薇紧抓着他不放,问他:“你家的在哪层?带我上去,好吗?”
丁山摇摇头:“改天吧。”
单羽薇笑他:“怕带我回家?是不是有女人了?”
丁山没有回答她,却下意识抬起头,望向自家的窗户。他家的窗户正亮着,灯光通过窗帘透出柔和的光晕,他英俊粗犷的脸不由也柔和了下来。
单羽薇顺着他的视线往上望去,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闪过她美丽的眼睛。那是他家的窗户吗?这么晚了还亮着灯,有谁在等着他?而他在看谁?眼神那么温柔,都不像她记忆中的丁山。
丁山拉开单羽薇的纤手说:“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些。”他的语气是温柔的,但带着不容余地的坚定。
单羽薇看着他,有点气急败坏。最近她费尽心思找各种借口让他出来陪她,他出来是出来了,却只是纯粹地陪她,她几次暗示他可以和她回酒店,可他总是在酒吧陪她过了午夜便飞车而去。今晚她费了不少周折才将恩师请出来,就是想把他灌醉可以送他回家然后重新虏获他,可是现在估计她的打算也落空了。
她幽怨盯了他一眼,难道他不知道她渴望他吗?她怀念他男人的味道和强壮的体魄,原来的他们是那么水乳相融,默契贴合。她经历过的男人也不少了,但直到今天她都忘不了他带给她美好享受。
她抬眼看看他家窗户,又看看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不管他有没有女人,她会用尽一切方法让他重回她身边的!……
丁山用钥匙开了门,客厅里亮着灯,但没有人。
他轻轻关上门,米兰应该早睡了吧?他解开衬衫,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到卫生间去冲澡。
冰冷的水从他的头浇下,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不少。他一直洗冷水澡,这是从少年时就养成的习惯。
最近他一直陪着单羽薇出去,经常到现在才回来,等他回来时米兰早已睡下了。想起米兰,他的心泛起一阵迷乱。他也说不清他们之间现在的状态是什么,她只是他的情人,但与他以前视为暖床工具的女人不同,她时常左右着他的情绪,让他身不由己,心为她悸动。
但他知道自己的心里一直放不下单羽薇,因为她是他的初恋。尽管单羽薇曾经背叛过他,但他从来没有忘记她。现在羽薇回来了,不知是她的美丽还是往日的旧情让他难以割舍,一直逡巡在她身边。他也知道这样对米兰不公平,但米兰隐忍的态度,让他总是漠视了米兰的感受。
不过奇怪的是,每当他拥抱着单羽薇的时候,脑海会不自觉地浮现米兰的脸,让他有一种自责与负罪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用手擦了一把满是水的脸,有点狼狈。看样子他得找出解决的方法,不能让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他都要被自己搞得发疯了。
他洗好澡出来,竟然意外地看见米兰坐在沙发上,正用一双黑朦朦的大眼睛看着他。她的脸色苍白,还有哭过的痕迹。
他的心没来由地一颤,走上去低声问她:“怎么了?”
米兰低垂着头,没有回答。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却躲开了。
他提高了声音问她:“你到底怎么了?”这么晚了,酒精的后劲还很强烈,让他没有耐性任由她耍小性子。
她全身一抖,眼泪就掉了下来,滴在膝盖上面他的衬衫上。
他顺着一看,他衬衫的领口和胸前竟然留有口红印!他当然知道那是单羽薇的唇印,衬衫是白色的,口红的印子分外显眼。
他的俊脸发红,有着做贼被逮到的难堪与羞愧。他呐呐道:“这个,那……”
米兰蜷缩在沙发角落里,啜泣着,泪水奔流得更汹涌了。
丁山呆坐着,半天叹了口气,倾身过去抱她,她往后一缩,沙哑着嗓子说:“别碰我!”
他的手顿住,一股酒劲上来,他逼近她,说:“为什么不能碰你?你不是我的女人吗?”
她抬起眼看他,眼里有着心痛和失望,“你喜欢是别的女人,不是我!”她满脸是泪,呜咽着对他说道:“我不再是了,我再也不要是你的女人了。”
他被她眼里的绝望震撼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一直娇娇弱弱,含羞带笑,任由他索取,而现在却仰着小脸冷漠地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不要,休想!一股害怕被她拒绝的惶恐涌上他的心头,他上前一把抱住了她,不顾她的挣扎和惊惶,吻着她,他要她继续当他的女人,她永远只能当他的女人,一辈子都休想逃开!
他把她压在沙发上,不顾她的反抗,将她乱捶着他的双手紧紧抓住,然后一把扯开她的睡衣,直到她美丽高耸的胸露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眼神一暗,发了狂一样亲吻着她的胸,然后一直往下…….米兰拼命挣扎着,她不要,不要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关系了,从一开始他就不爱她,却又这样折磨她,她做了那么久的梦,应该要醒了吧?
她哭着,在他坚硬的身下辗转扭动着身体,却刺激得酒后的他更加兴奋。他疯狂地亲吻着她,容不得她半点的反抗与拒绝……
突然他闷哼一声,缓缓抬起脸来,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淌下,她把他的唇咬破了!
他用手摸了一下嘴唇,手指上有血。她咬得真狠!他看着她,眼里有着被触怒的的冷冽。
他冷冷地看着她:“你究竟想要怎样?有必要这样抗拒我吗?”
他单手抱起她,用手指托起她的脸,让她直望着他,然后咬着牙对她说着:“我丁山并不缺女人,想上我的床的女人多了,你也只是其中的一个!”说完他松开手,让她重新跌落在沙发上。
他从上而下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不要激怒我,你只能是我的女人,现在是,将来也是!”说着他用强劲有力的双手撕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重新向她俯下了脸……
米兰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泪水如放开了的水闸一样,拼命地涌出……她不要再爱了,那么千辛万苦爱的,竟然是一个没有情感的魔鬼!
她抽泣着,任由他在她身上狂野地索取和肆虐,他疯狂地在她身体内律动着,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一味地让泪水在脸上奔流……
……
天色已亮。沙发上的丁山翻了个身,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满地的狼籍。
地上、沙发上都是米兰的衣服碎条。
他用手揉着太阳穴,醉酒后的眩晕让他有点茫然,米兰呢?他习惯性地寻找着米兰的身影。
但整套房子静悄悄的。
昨晚的记忆涌上他的脑海,他猛地坐起身,寻找着米兰的身影。
但米兰不在客厅和厨房里,他连卫生间都看了,还是不见米兰。
他想了想,又冲到了楼上急切地寻找着,推开的每一扇门后依然没有米兰的踪影。
他在卧室里打开了衣柜,柜子里一半是空的,米兰的衣服已经不见了。
他缓缓地关上柜门,慢慢地走到了楼下,坐在沙发上,沮丧地用手掩住了脸……半晌,他抬起头来,看见茶几上有一个晶晶亮的东西,再定睛一看,是他给米兰的家里钥匙……
六十章 不爱我放了我(2)
清晨六点,米兰提着行囊,回到了自己原来在贫民窟的家。
阿青早起上厕所,看见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如幽魂的米兰,吓得尖叫出声。发现是米兰后才一手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一边问她:“米兰你回来了?”
米兰却没有答话,她木然地提着行李,梦游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呆坐在床沿,一言不发。
一夜的痛苦与失眠,以及郁积的心结,让她苍白憔悴,心如死灰。
阿青跟了进来,看见她毫无生气的样子,慌得有点手足无措。她拍着米兰瘦弱的肩膊说:“米兰,怎么啦?出什么事了?”米兰睁着呆滞无神的大眼,没有回答她。
阿青看看地上的行囊瞬间醒悟了,坐在床边安慰米兰道:“被臭男人欺负了吧?没事,去他的!”
米兰愣愣看着阿青,阿青同情地对她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米兰抱着阿青,呜地一声哭出声来。
她呜咽着,泪水从她红肿的眼眶里狂涌而下,将阿青的衣襟都打湿了……
天没亮她就从丁山的家出来了,路上冷冷清清,没有行人也打不到车,她提着行囊孤单地在马路上行走,感觉自己就像被整个城市放逐与遗弃。她边走边流泪,冬日清晨的风寒冷入骨,衣着单薄的她也感觉不到冷。
沿着路边走着,她慢慢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她用含着泪水的眼睛望着丁山家的方向,就这样和他说再见吧,当初错误的开始,就这样错乱的结束吧。
尽管还有依恋,还有不舍,但她的心已经被他撕成了碎片,再也拼凑回原来的样子了。是前世欠了他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这就是爱上他的惩罚吗?
风撩起她散乱的头发,她站在萧萧的寒风中,哭得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
丁山满腹心事来到公司。不出他的所料,米兰果然没有来上班。
一整天他也都心不在焉,工作不在状态。
桌上烟灰缸里的烟蒂都已经满出来了,他盯着桌面上的文件,但一个字也没看进脑子。
他烦躁地拿起电话,不知是不是第一百遍拨着米兰的电话,电话的那头依然是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他挂断了电话,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他终于腾地站起身,胡乱地跟一个调研部的组长指派了今天必须要紧急处理的工作,便快步离开公司驱车而去。
调研部的组长看着丁山急匆匆的背影,心想丁总监这是怎么了,很少看见人称“工作狂”的头儿像今天这样早退过,而且一向以冷静著称的他还这么急躁……应该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丁山心烦意乱地开着车。米兰一天都没消息了,她就这么离开了他,连句话都不留,她真这么决绝吗?是的,他承认他昨晚那么对她是有故意的成分,现在如他所愿将她逼走了,可为什么他的心里空落落得出乎自己的想象,难受得甚至有点刺痛?
他长长叹口气,握着方向盘的一双手有点颤抖,宿酒后的脑子一片混乱。过马路时就连红灯了他也没注意,差点撞上前面的车!还好他及时回神,赶忙紧踩刹车,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状况不断地将车开到了米兰住所的楼下。将车停好后,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站在米兰家门口,他倒有点踌躇了,他不知道她是否还愿意见他,在他那么混帐残忍对她之后。
他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应门。
他更加用力地敲门,屋里还是没有动静。他停住了手,难道今天米兰没回来过?那她又会去哪呢?
他的俊脸闪过一丝焦急,在门口的过道里点了一根烟,借着抽烟来平定自己纷乱的心绪。
这时楼道过来一群嬉闹的女学生,看见丁山突然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用梦幻和爱慕的眼光看着正在抽烟的丁山,尽管他紧蹙眉头,但他的高大英俊与充满男人味的形象仍让她们心如小鹿撞。
丁山将高大的身形往边上退了退,让她们先过。突然为首的一个女孩认出他来,“你!你是——米兰姐姐的男朋友!”
丁山闻言认真看了看她,原来是米兰同屋的室友,那个与在附近音乐学院上学的女孩小丹。他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旁边的女孩纷纷问她:“他是谁呀?”
小丹骄傲地说:“当然是我姐夫了!”也是,平常她都叫米兰做姐姐,丁山理当就是姐夫了。
她问他:“姐夫,怎么不进门去啊?”
丁山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他迟疑了一下,问她:“米兰今天回来了吗?”
小丹点点头:“恩,早晨我起床的时候听阿青姐姐说米兰姐姐回来了,还跟我说米兰姐姐很累,让她好好睡一会儿。”
说着她不解地问丁山:“姐夫,米兰姐姐跟你在一起吗?怎么又回来了?我听阿青姐姐说米兰姐姐是想我们了才回来的。”
说着她疑惑地看看他,然后“噢”地一声恍然地说:“原来姐夫一会儿不见米兰姐姐就想念她了,是想给姐姐一个惊喜是不是?好浪漫哦!”
饶是丁山此刻心事重重,听了她的一意推测也不由哑然一笑。冷酷但帅气的他笑起来更是让这群小女孩着迷。
小丹帮丁山开了大门,跑到米兰的房门前仔细听了听,善解人意朝他会意一笑,说:“米兰姐姐应该还睡着呢。姐夫你进去看看吧。”
丁山说了声谢谢便推开了米兰的房门。果然米兰面朝里蒙着被子躺在床上。见到她果真回来了,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回到了原地。
他走到床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米兰?米兰……”
米兰没有反应。他又叫了几声,米兰还是不吭声。他觉察到了不对劲,连忙把她的被子掀开,将她转过身来,只见米兰双目紧闭,呼吸急促,脸色通红,全身软绵绵的,任凭他怎么摇晃也毫无知觉。
丁山大惊,赶忙将她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脸,提高音量喊她想让她醒来。但触手所及,才发觉米兰全身都在发热。他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一拭,滚烫得惊人!
小丹也感觉到了这边屋里的异常状况,撇下一群女同学,跑过来一看,吓得手足无措。
一种莫名的恐慌充斥着丁山的内心,他一把抱起米兰便快速往外走去,在门口他喊住小丹:“帮米兰拿件外套来。”小丹连忙找了件米兰的衣服跟上前去。
阿青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这一片忙乱的情景,心里一惊。她冲上前去质问丁山:“又是你!你把我们家的米兰怎么样了?”小丹在一旁急得快要哭出来,她对阿青说:“青姐姐,米兰姐姐病得好厉害。”
阿青啊地一声连忙奔到他的身旁看米兰,米兰在丁山的怀中,面对阿青急切的呼唤毫无反应。
阿青自责地说:“早上她回来就已经不舒服了,我也没注意,唉,怪我,谁让我今天出去办事情,没留意她了呢!”小丹安抚地拉了拉她的胳膊说:“阿青姐姐,你别责备自己了……”
丁山在一片嘈杂中冷声说道:“赶紧都给我让开!”他的俊脸上有着心痛、愧疚和慌乱。阿青她们赶紧给丁山让开一条路,丁山抱着米兰飞奔而出,阿青对小丹说道:“你留着看家!”便急忙也跟了出去。
丁山将米兰放在车后座上,叫阿青抱扶着米兰,他自己则上了前面的驾驶座,用颤抖的手拿着钥匙正准备点火开车,却几次找不到车锁孔,他低声咒骂一声,终于将车发动了起来,他回头对阿青说道:“扶好米兰,”车子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丁山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时回头看一下米兰,他揪着一颗心,害怕她再也不醒来而失去她的恐惧感充斥着他的身心,一向如冰山冷漠的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那么无助,他在心里暗暗恳求:“米兰,请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夜幕渐渐降临,这个城市也在冬日的萧条中黑暗了下来……
米兰在高热中昏沉沉地似睡非睡,胸口沉闷得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朦胧中有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在混沌的黑暗中看着她……她好热好渴,朦胧中有一双有力的手扶起她,喂她喝水,动作温柔而小心,她极力想睁开眼睛看是谁,但眼皮仿似有千斤重,她虚弱地又进入了昏迷…….
第二天清晨,她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她有点儿恍惚,这是哪儿?她将散乱的思绪一点点聚拢,同时闻到了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医院,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动了一下,发觉自己的一边手上插着针管正输着液,而全身因为高烧而带来的酸痛让她呻吟出声,惊动了伏在她病床边睡着了的丁山。他抬起头来,看见米兰睁开了眼睛,脸上有一丝惊喜:“你醒了?”
米兰半睁着眼,看着他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他的脸憔悴而疲倦。
他伸手握住了她没挂瓶的一只手,她却无力地挣扎着将自己的手抽出,转过头闭上眼不看他,一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滑下。
丁山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低声说:“米兰,对不起。”
米兰抽泣着转头避开他的手,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但终于慢慢收回了。
他叹了口气,她还恨他!
他在她身边低着头地说:“是我不好,原谅我好吗?”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这么低声下气过,即使当初是单羽薇他也没有这么低姿态过。
又是一个原谅他!米兰虚弱地摇了摇头,不要!她不想再要他的道歉了,爱他已经让她耗费了太多的心血与泪水了,她真的好累,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
她无力地闭上眼,干涩的喉咙困难地发出了声音:“请你走吧……”
他的身体一滞,想说出的话哽在喉咙里,他慢慢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昨晚将她送到医院,医生诊断她是感冒高烧引起的昏迷,紧急给她输了液,他让阿青先回去,自己则在单人病房里守了她一夜,就盼着她早点醒来请她原谅自己。
昨晚害怕失去她的那种恐慌还在他心里犹存未散,他看着她如雪白床单一样煞白的小脸,心头泛起一丝苦涩,她不原谅他是应该的,从一开始他就在不停地伤害着她,也许他就不该再在她的面前出现……
一夜紧张得未合眼,他也不觉得困,倾过身去,他将她的一只手牢牢握住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疲惫而痛楚地说:“米兰,再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米兰睁开了泪水朦胧的眼睛,她哽咽地说道:“丁山,我累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两个人互望,他的眼里有不甘与恳求,而她的眼里则是痛苦和决绝。他看着她的眼,一向平静现在却有点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米兰不说话,但泪如泉涌。丁山俯下身,轻吻着她没有血色的嘴唇,她的唇冰凉。
米兰用虚弱的手推开他的脸,“请别再碰我……”
丁山顿住,他直起身来站在她的床前默立半晌,竟然她这么抗拒他,他就不强求她了,她还年轻,而他也给不了她什么,也许这样分开对彼此都好。
他长叹了一声,低声地对米兰说:“既然你不想见到我,那,我就走了,以后……”他想继续说下去,心头泛上的一股酸痛让他停下了话语。
他木立了许久,得等有人来代替他照顾病中的米兰他才能安心地离开。
抬起手看表,他想阿青应该就快过来了,昨天和她约好这个点让她给米兰熬点粥来,他最后看了一眼米兰,踌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转过身默默离开了……
米兰将头转到墙内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已经将枕头浸湿了,她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当门被关上的的那一声响传入她的耳边,她忍不住痛哭出声……
……
阿青拎着食盒进了病房,看见米兰哭得声嘶音哑,她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过去拍着米兰的背说:“哎呀,我的大小姐,别哭了,这病房都要被你的泪水淹没了……”
米兰仍自顾自哭着,阿青在一旁叹气:“你说你们非要呕什么气呀,一个在这里哭得死去活来,一个明明在意得要死偏偏一副冷酷的样子,昨晚也不知是哪个象疯子一样飞奔着将生病了的这个抱到医院里来的!”
米兰听阿青说着,泪水稍微止住了一点,她问阿青:“昨天,是他送我来的?”
阿青说:“可不是,看他急的那样,就怕你怎么着了似的。就连我说想留下来看护你,他都不让,非要自己待在这儿陪着你。”
阿青瞅瞅米兰,疑惑地问:“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非得要这样互相折磨?”
米兰的泪又下来了,她在心里说:“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他的心是别人的,从来就不该属于我……”
阿青看着米兰,半晌才迟疑地说:“那个,丁山刚才在医院门口等我,叫我把这个东西给你。”说着她拿出了一个小便签袋递给米兰,米兰躺在病床上,无神地说:“你帮我看看吧。”
阿青打开了便签袋,里面是一张银行金卡和一张便签纸,她惊愕地看了看米兰,读着纸上的话:“米兰,对不起,这张卡里有些钱,你先拿着,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找我,希望你快乐。丁山”
她把银行金卡和纸条递给米兰,米兰木然地看着她,并不接。
阿青觉得有点不对劲,眼前的米兰面如死灰,毫无生气,阿青拉过米兰的手,轻轻地把东西放在了她的手上,低声地说:“拿着吧,他给你的……”
米兰将卡拿在手中,眼里有泪,这就是他给她的补偿吗?这就是他付给她卖身的钱吗?她用力握紧了手里的金卡,卡锋利的边缘直扎进她的手心,她惨笑道:“好啊,好……”
阿青抱着她,惊慌地问:“米兰,你怎么了,啊?”
米兰手一松,卡顺着床边翻落到地上,阿青俯下身要去捡,却见米兰将手中的纸条举起,然后用力地将它撕碎,因为太过用力,她还挂着吊瓶的一只手由于血液倒流,整条输液管都是鲜血,很是骇人。
阿青扑上前去,抱住了米兰喊道:“你不要命了吗,米兰?别这样,别这样吓我!”
米兰被阿青抱着却不住地挣扎,手上输液的针头也被她挣掉了,她哭喊着:“阿青,我不要他的钱,我不要他的钱……”
阿青抱着米兰,眼泪也下来了,她安抚着米兰:“好,好,不要他的钱,咱们不要他的钱……”她看着米兰一手都是鲜血,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大声喊道:“医生,护士,快来,救命啊……”
……
丁山失魂落魄地出医院,外面的太阳很大,照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用手揉着酸涩的双眼,步履沉重得像灌了铅。他找到自己的车,开了车门坐上车,却没有急于发动车子。
仰靠在车座上,无边无际的孤独与寂寞向他席卷而来。
车载收音机里交通频道的主持人正用轻快的语调向大家问好,顺便报告实时的交通和天气状况,丁山茫然地点了根烟,这些平日里必然关注的一切似乎离他无比的遥远……
头一次,他不关心工作,不在意周遭的一切。收音机里正放着主持人选的一首情歌《变了,散了,算了》,换作平日里一向不喜欢扭捏作态的他一定会觉得太矫情,但此刻听来,似乎正是他心情的写照。一阵心痛犹如一把利刃,直直穿透了他的心脏……
……
当你我都变了
连心都变了,变得不再专了
是福还是祸,不要想太多
否则受折磨,怎么让人活
当爱情就散了
散得连朋友的关系全都断了
是福还是祸,我都不想了
分手就算了,可谁能甘心算了
变了,散了,就算了
一转眼,心会碎的
你愿不愿承认曾爱我,深爱我
无论时间长短都没关系的
将就这样僵持着
一退却就崩溃了
若分手以后我们还能,想起我
就算天越冰冷,我还会默默含情看着……
六十二章 你这该死的温柔
单羽薇坐在三个超级美男中间,如众星拱月般熠熠生辉。
她坐在那间有精致拉门的榻榻米上,观察着四周,纸糊的灯笼透着白光,餐桌上放着精致的料理瓶,这家日式料理店中雅致的器皿、怡人的就餐格调让她很是惬意。但让她感到兴奋的是围绕在她身边的三个男人,她偎依在丁山身边,正对面的是刘烨和苏东。
今天她将他们都叫了出来,就是以美术学院师兄妹聚会的名义,但最主要的目的当然还是为了丁山。她用温柔魅惑的眼神看着丁山,却发觉他萎靡憔悴、心不在焉,她用纤手轻抚丁山的俊脸,柔声问:“你很累吗?”丁山面无表情地端起一杯松竹清酒一饮而尽,引来单羽薇娇嗔担忧的眼神。
刘烨含笑看着他们俩,心想照这样发展下去,他的任务离达成目标也不远了。只有苏东轻咳一声,说:“怎么菜也不上来?”虽说秀色可餐,但光让他欣赏面前的美女,也抵挡不住他腹中的饥饿呀。
刘烨笑着说:“给点耐心,应该很快就好了。”
单羽薇抿着嘴笑:“师弟饿了吗?”
苏东笑呵呵地说:“有点,不过看见师姐的绝世容光就忘了一切了。”单羽薇笑道:“你就贫吧。”
苏东眨眨眼,“我从来不说假话的,放眼整个美术学院,古往今来能有几个人像师姐一样,成为一个美丽的传奇?”单羽薇咯咯笑着,更显她惊人的美丽。
刘烨摇着头,这个赞死人不偿命的苏东!几人轻声说笑着,只有丁山一个人不在状态。他用手在自己口袋里摸索,单羽薇问他:“是在找烟吗?”说着便递过一盒烟来,正是丁山平日里常抽的三五。
她为丁山点上烟,用眼神询问刘烨和苏东抽不抽,刘烨摆摆手,苏东则要了一根。单羽薇随后给自己也点了根烟,她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了出来,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迷惑,丁山今天是怎么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丁山的脸笼罩在一片烟雾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为什么,此刻他的心里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他的心还记挂着医院里的米兰,担忧着她的病况,归根到底是他害得她成那样,他借着抽烟长叹了一口气。
菜终于上来了,天妇罗、寿司拼盘、生鱼片等料理将桌子摆得五彩缤纷。粉红的生鱼片配着小碟酱油,黄色的小凉瓜,盛在一只考究的竹篓里;寿司拼盘则是把软壳蟹牛油果卷拼上三文鱼腩寿司、吞拿鱼寿司、赤贝寿司、蟹籽寿司、鲷鱼寿司等,其中蟹籽寿司是根据中国人的口味特制的,内有馅肉、虾肉、鸡蛋、苹果、鳗鱼、鱼松、肉松等,外用橙黄的蟹籽裹着,颜色恁是好看。
单羽薇看着苏东将用筷子夹着寿司去蘸酱油,笑着提醒他不要用饭团直接去蘸酱油,以免饭团吸入大量酱油而太咸或松散开来。她问着他:“你还这么斯文干吗?吃寿司直接上手就好。”苏东笑道:“师姐很懂得吃嘛。”单羽薇笑而不语,她曾经交过一个日本男朋友,所以对日本饮食习惯还是略知一二。
刘烨独对盐烤秋刀鱼感兴趣,他先拿一片柠檬挤出汁淋在狭长的鱼身上,再用筷子直接夹肉蘸取加了萝卜泥的调料,外焦里嫩,美味至极。这家店秉承了日本料理的精髓,原汁原味,突出了秋刀鱼的鲜。他对单羽薇说道:“你挑的地方不错。”
单羽薇笑着美目一转,看着侍者端上来一盘河豚“沙西米”,河豚一般都是生吃,先把它切成薄薄的、近乎透明的菊花瓣形切片,再整整齐齐地由外向内叠层排列成菊花的形状,日本人称其为“菊盛”。这是她专为丁山点的,她还记得丁山上大学时有一次请她吃日本拉面时,曾说过想尝尝河豚的味道,因为河豚是有毒的,弄不好会有性命之虞。
可丁山一直在抽着烟,对面前的美食视而不见。他的心里和脑海里闪现的都是米兰的影子,她的温柔她的巧笑嫣然,如今都成为了折磨他的记忆,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疯狂地想她……
刘烨看着丁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正要开口问他是怎么了,丁山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丁山接起一听,电话是那头竟然是苏西!他也有点诧异,脱口而出:“苏西!你找我?”
其他三个抬起了眼看他,尤其是刘烨和苏东,每个人心里都打着问号。
苏西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问丁山:“丁总监,我想你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米兰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看着她不管。我就想问你,你和米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丁山清清干涩的喉咙,迟疑地问:“现在,她还好吗?”
苏西没有答话,问他:“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见面谈可以吗?”
丁山看了其他三个人,说:“我现在和朋友在一起吃饭。”
苏西语气坚决地说:“那你就在那里等我,我现在就过去,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告诉我那家餐馆的具体方位。”
丁山告诉了她,他也想从苏西那里知道米兰现在的状况。
放下电话,丁山抬起头,眼前的三个人连忙避开他的目光,装作在吃东西的样子。单羽薇平静地在喝着梅酒,但从她握着杯子的手泄露了她的紧张,苏西是谁?是个女人吗?……
苏西由穿着和服的女服务生领到了丁山的包厢,一推门,看见了丁山和依偎着他的单羽薇,苏西的眼神一懔,不用丁山开口,她已知道他要离开米兰的真正原因。她的目光一转,看见了刘烨和苏东,不顾他们惊讶的目光,她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笑容已是很勉强。
她冷冷地望着丁山,问他道:“丁总监,我们还是出去谈吧,这里说话恐怕不方便吧。”苏西在心里想,要是他还是一副冷酷的样子,桌子上的一杯冰水就是她赏给他的礼物!
丁山站了起来,低沉地说:“好,我们出去谈。”
苏西看他一眼,先走了出去。
丁山出了餐馆门口,看见苏西和艾米莉正站在车前等他。
苏西和艾米莉以及王红颜接到阿青的电话急忙赶到医院,但任凭她们怎么问米兰,米兰就是不回答她们发生了什么事,嘴里只是念叨着:“我不要他的钱……拿走,拿走!”
她们从阿青的嘴里知道米兰和丁山在来往,王红颜沉默半天说:“早知会这样,我就劝她别和丁山在一起。”苏西看着米兰憔悴和无神的面容,一股酸楚从心底里泛起,米兰一向柔弱,丁山这么做,会让她跌进感情的旋涡万劫不复。
她想了想,让阿青把银行金卡拿来,她想找丁山好好谈一谈,艾米莉见她要出去,连忙说:“我也去。”她也被丁山气得七窍生烟,她早就明了男人以为用钱就可以弥补一切,只是没想到丁山也这么混帐。
苏西见丁山出来,认真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之前他们都是点头之交,没怎么注意去观察他,现在看来他高大挺拔冷酷俊秀,倒确实出色。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娇弱的米兰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强势男人,米兰是需要好好被宠爱的,而丁山这种男人往往不会把儿女私情太当回事,米兰注定要伤害。
她没说什么,把银行金卡交给丁山:“米兰让我们把这个东西还给你。”
丁山脸色一变,并没有去接,他沉默了一会,说:“请你把这个拿回给米兰吧。”
苏西看看他,说:“给她只会让她感觉更痛苦。”
丁山闻言回转脸,看了看苏西,苏西心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这个男人的眼里竟然充满痛楚和愧疚。也许事情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么糟,那个男人应该还没发觉他内心真正的情感吧,她不由放柔了声音,说:“你先把卡拿回去,有空过去看看她,她现在很不好。”
“不好?”原来还算平静的丁山突然一手抓着苏西的手说:“米兰现在怎么样了?”他捏得很用力,苏西不禁痛呼出声。
艾米莉冲上前来,吼道:“放开苏西,米兰现在这么惨还不是拜你所赐?!你还好意思问我们?自己不会去看啊!”
丁山眼神一暗,放开了苏西,嘶哑着嗓子道:“她不想看见我…….”
苏西想要再说什么,前方一个袅娜的身影走近,贴在了丁山的身边,是单羽薇。
她微笑对苏西和艾米莉说:“这里风大,两位小姐有话到里面讲吧。”
艾米莉看见她和丁山亲密的神态,狠狠瞪了丁山一眼,夺过苏西要递给丁山的金卡说:“还给他干吗?害了人本就该赔偿,就算把这钱拿去做善事也比还给他强!”说着她鄙夷地看着丁山:“你玩感情游戏吗?早晚有一天感情游戏把你玩死!”
她也不理单羽薇,拽着苏西就走。苏西看看丁山,又看看一脸戒备的单羽薇,终于没再坚持,和艾米莉离开了……
单羽薇望着远去的车子,问丁山:“大山,发生了什么事了?”
丁山没有回答她,苏西和艾米莉的一番话让他本就愧疚的心绪更是波澜难平。他呼了一大口寒冷的空气,冰凉的空气竟然让他感到自己的心冷得刺痛…….
……
丁山拖着疲倦的身躯开了自家的门,他关上门,拉开灯,怔怔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屋里仍很干净,米兰一向爱整洁,屋子里仿佛还留有她身上淡淡香气。
每当他一回家,她会温柔微笑迎上前,帮他拿公文包,等着他换鞋,然后在厨房忙碌着,为他做上一顿可口的晚餐,虽然家常,但给了他一个家的温暖……他站在屋子中央,四周静悄悄的,即使他和单羽薇在一起,也掩盖不了他内心深处巨大的空虚和孤单。他的眼前晃动着米兰的影子,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但手握之处,只是冰冷的空气…….
“米兰,这该死的温柔!”他坐在沙发上,痛苦地抱住了头……
六十三章失恋乃成熟之母
米兰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座位上,原本漆黑明亮的眼睛失去了活泼,伤心已经影响到她心脏的跳动,她无神地望着车窗外,眼神没有焦距。冬季的风景苍白且憔悴,夜幕措不及防地降临。米兰动也不动,任凭夜色将她笼罩成黑暗里的一抹活动着的剪影。
米兰陷入无边的寂寞中。身体已经康复了,但心伤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了无痕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班坐公车回家的时候,她喜欢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因为没有人会看见,所以一个人可以尽情想心事或者痛快地流泪,而不用面对别人诧异的表情。看着前面的人上车下车,形色匆匆,米兰觉得自己被摒弃在城市之外,她的灵魂飘摇无力地在躯壳外徘徊。
苏西说过,最近失恋好像又像流行性感冒一样开始肆虐了。感觉失恋的过程和感冒还真是有点像,从细微的症状,彻底的发作,即使你毫无感觉,但在痊愈后在你的身体留下了一种叫抗体的东西。而艾米莉则安慰米兰说:“失恋怕啥,失恋乃成熟之母!没有经历过失恋,在感情上一定成熟不起来。所以把它当作一次情感的历练好了。”
话虽如此,假如能重新选择的话,米兰宁愿自己永远不成熟,也不要爱上那个恶魔般的男人!
又是一个浑浑噩噩的早晨,米兰低着头,下了车往办公楼走去。失恋已经让她身心俱疲了,但每天去上班还要面对着丁山,对她来说多看他一眼都是心痛的折磨。她本想辞职的,但一想到现在的经济状况只好暂时硬着头皮先做着,丁山的银行金卡虽说被艾米莉拿回来了,但她根本就不想动用他的钱,用那钱会让她心里充满了屈辱和痛苦。
她最近在积极地找工作,只要能有稍微合适的工作她马上就离开这里。
她慢慢地走着,突然看见前面停车场的方向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的心一颤,停住了脚步,是他!
丁山迈开长腿匆忙地向大楼走去,这阵子晚上老睡不好,结果上班都晚了。进旋转门的时候,他从玻璃门瞥见了身后的米兰,他想回头望她,旋转门已将他带进了大厅里。他站在里面等她,她却犹豫着迟迟不肯进去。
丁山看着在门外的米兰,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她最近一直在躲着他,而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才好。是她执意要和他分手的,他也不能勉强她。但现在的情况有点尴尬,毕竟她是他的助理,他们是直接的上下属关系,每天必须要碰面,而且次数也多。
她最近瘦得厉害,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惜,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用手摸摸冒出来还没剃掉的胡茬,苦笑一下。每晚她都要入他的梦中来,让他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这就是老天对他劣行的报应吧,他应该无条件地接受。
急着上班的人蜂拥而进,丁山看看躲在人群后的米兰,只好先乘电梯上楼了。
等米兰到了办公室,同事们都已经到齐了,调研员小珊对她说:“米兰,今天数你最晚哦!”
调研部一组组长方鹏飞过来关心地问她:“米兰又生病了吗?”他知道米兰最近老请病假。
米兰抬起眼看他,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没有,睡晚了而已。”
方鹏飞看着她消瘦苍白的小脸说:“还是要注意些。”
小珊笑着打趣说:“方组长对小米还是很关心的嘛。”
方鹏飞的脸有点发红,他有点尴尬地说:“大家不都很关心小米吗?”
小珊冲他做了个鬼脸,挤眉弄眼,一副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的样子。方鹏飞瞪着眼睛,但眼里却并没有真正的发怒,相反的有着笑意和喜悦。
米兰低着头,并没有注意这一切。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她接起一听,丁山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米兰你来一下。”
米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她站起身,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小珊。
小珊急忙摆摆手说,“别看我,这回我可不和你一起去总监的办公室了。”
然后疑惑地问米兰:“小米,你怎么了最近,得罪总监了吗?怎么那么怕他?”
米兰叹了口气没有答话,只好一个人磨蹭蹭地到了丁山的办公室外。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敲敲门,丁山在里面应了一声“进来”。
米兰进去了,局促地握着自己的小手,半天才低声问道:“丁,丁总监,你找我?”她不敢抬起头看他,就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明明是他对不起她,但她每回见到他都发觉自己底气不足。
丁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米兰。他问她:“你还好吗?”最近他和她的交流仅限于公式化,她一直回避和他单独相处,就算要到他办公室汇报情况实在躲不了他,也要拖一个同事和她一起进来。
他的眼睛从她纤瘦的身体转到她苍白的脸上,她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在扑闪颤抖。
他站起身来,走到米兰面前,米兰向后畏缩了一下,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他,却看见了她惊慌失措的眼睛和脸上斑驳的泪痕。他的心一颤,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好久没有这么抱着她了,他闻着她身上的清香,贪婪地感受着他熟悉的那种柔软与温暖。他在她耳边低声地说:“米兰,你还好吧?”米兰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下来,她顾不上挣脱出他的怀抱,心里突涌上来的一阵委屈和刺痛让她全身颤抖。
他将她抱得更紧,轻吻着她脸上的泪痕,对她说:“米兰,对不起,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米兰身子一抖,挣开了他的怀抱,这个魅惑邪佞的男人,差点让她又掉进了情感的旋涡。她才刚刚挣扎着爬出来,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回头,那种没有爱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她不想自己爱得那么痛苦与卑微。
她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着距离,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她强自控制着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对丁山说:“丁总监,请你自重!”
丁山看着她,眼里有一丝痛楚,她真的放弃他了吗?即使他恳求她回头?!
米兰贴着门边站着,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半晌她问丁山:“丁总监,您找我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先出去了。”
丁山没有回答,他默默地站着。
米兰不去看他,强抑着让自己不再心软。她打开门走了出去,一到走廊上,眼泪就像开了闸一样,倾泄而出,她用手捂着嘴一路小跑到卫生间里,关上门,闷声痛哭……
六十四章 放纵之初体验1
米兰平复了心绪从卫生间出来,在走廊里遇见了方鹏飞。
方鹏飞站在走廊转角,似乎在等她。
米兰低着头不想被人看见她红肿的眼睛,想避开他走过去,却被方鹏飞拦住了。他柔声地问她:“米兰,你怎么了最近?”
米兰撇开眼光,低声地说:“没事,谢谢。”
方鹏飞看着她半晌说:“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是不是工作不顺心?”他看见米兰从丁山办公室出来,以为是被丁山责骂后才哭的。
米兰摇摇头,勉强地冲他一笑:“别担心我,鹏飞谢谢你了。”她闪过他,要往旁边走。方鹏飞又将她拦下,鼓足勇气问她:“小米,今晚有空吗?”
米兰抬头望着他。方鹏飞清秀的脸上有一抹红,“这个,那,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
米兰睁着迷茫的大眼睛一时有点困惑。方鹏飞见她犹豫,连忙说:“我看你最近好象有心事,所以想借吃饭的机会和你聊聊,能让你散散心也好。”
米兰感激地看着他说:“鹏飞,真的很谢谢你,可是今天我很累,想早点回去,改天好吗?”
“可以,可以。”方鹏飞倒也不失望,只要她愿意和他约会,等多久都可以。
米兰朝他笑笑,回到自己的办公座位。
转眼到了下午,米兰撑着有点发晕的脑袋,直盼望着快点下班。
近来她就像那首《失恋综合症》歌里唱的一样:“盖两床被子还是觉得冷,睡觉永远是凌晨闹钟响了后才开始,吃饭象嚼蜡,喝汤象喝水,痊愈的时间根据个体不同而有差异,最有效的药物就是下一次爱情到来,静静等待……”
正昏昏沉沉,突听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小珊惊呼一声:“哇呀,超级大美女!快来看呀!”
办公室里的人闻言一窝蜂涌到门口,小珊急忙过来拉起米兰,“小米,快来看,一个绝世美女。”
米兰头正晕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拽到门口。果然眼前一亮,走廊里款款走过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她三围突出,身材丰满,曲线明显,一头柔顺的大波浪卷发,是最妩媚最性感最有女人味的类型。一袭蓝色的长裙看似随意,却流露出穿着者的品位,优雅又艺术地散发着挥之不去的魅力,她漂亮得仿佛是上天的恩赐给人世间的精美艺术品。
所有人都被这个女人绝代芳华的光芒所震慑,只有米兰在惊艳的同时脸色煞白,她认出了眼前这个美女正是那晚和丁山拥吻的女人。
她悄悄退出人群,用手扶着桌子,全身像被抽空了一样无力,缓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那天晚上虽然距离很远,但那个女人的一头长长卷发和有着玲珑曲线的身段还是让米兰过目不忘。那个女人确实出色,别说丁山了,就连自己都会为她的风采所折服。
米兰看着自己身上保守陈旧的衣服,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形象,她拿什么和别人竞争?凭她的平凡和寒酸吗?丁山和那个美女才是相称搭对的,一股热泪猛地涌进了她的眼眶,她强忍着想哭的冲动,下意识地抓起了一只签字笔,紧紧攥在手中,心里泛起了苦涩和自怜。
涌在门口的那些人还在七嘴八舌:“这个大美女是谁?”“快看啊,她走到丁总监办公室去了!”“是丁总监的女朋友吧?”……
米兰充耳不闻,脸色煞白。正在别的办公桌前整理调查数据的方鹏飞觉察到她的异常,连忙走上前来问道:“米兰,哪儿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米兰含着泪,本就已伤痕累累的心此刻揪成一团,她无法阻止这种无依的伤痛,她看了方鹏飞一眼,思绪混乱地脱口而出:“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
方鹏飞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米兰混乱地邀请他:“我请你吧?”
“好,好的,”方鹏飞高兴得有点语无伦次,怎么老天开眼了吗?!他激动的忙不迭地说:“那你下班后等我,一定要等我……”
米兰点点头,嘴角微微向勾起,心里却酸涩得无法抑制……她低着头微闭上眼,对自己说道:“米兰,就当过去的你已经死了吧……”
……
单羽薇坐在丁山办公室的沙发上,星眸直盯着他的俊脸。最近他越来越不修边幅了,连胡子也不刮,但她更喜欢他现在的样子,虽然颓废但男人味十足。
丁山对她的突然造访倒是有点意外,他一边忙着手头的事情,一边问她:“羽薇,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并喜欢他工作的时候有客人打扰他。
单羽薇嘟起嘴,撒娇地说:“人家想你了嘛。”
丁山眉头一蹙,没有说话。单羽薇走到他的身旁,用纤手替他按摩着肩膀,丁山躲开她的手,说:“羽薇,这是办公室,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单羽薇自尊心有点受伤害,这个丁山简直不知好歹,她以前交往过别的男人哪有这样冷待她的?她收起手,转过身要走,不满地说:“既然你不喜欢我来,那我走好了。”
丁山喊住她:“羽薇,抱歉,我最近心情不太好!”
单羽薇转过身,美丽的笑容如花儿一样绽放,她说:“那你今晚得和我一起吃饭,就当道歉了!”
丁山无奈地点点头答应,“那你要等我很久,我工作还没完成。”
“没事,反正我也不饿。”单羽薇一双美眸痴迷地望着丁山。
……
米兰故意磨蹭了很久才和方鹏飞最后走出办公室。
一是怕被人看见说闲话,二是她估计丁山和美女已经离开公司了她才有勇气出来。她不想撞见他们结伴亲密的样子,即使她和丁山已经分手了也不成。
她沿着长廊走到电梯口,方鹏飞怀着兴奋和喜悦的心情陪在她身边,天知道他盼望这一天有多久了!从米兰进公司的第一天,他就被她的温柔和娴淑所打动,只是一直没有勇气约她,平日他只能默默关心她,在心里暗暗喜欢她。没想到今天她肯答应和他一起出来,激动得他一颗心砰砰跳。
米兰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黑,差点跌了一跤,方鹏飞连忙扶住她。
她站住了脚,定定神,刚刚大病初愈加上心绪郁结,她的身体还很娇弱。她看见方鹏飞焦急的脸,虚弱地朝他笑一下:“没事,可能饿得有点头昏。”
方鹏飞关切地说:“那我们赶紧去吃饭吧!”米兰点点头。她想挣脱方鹏飞的手,但一阵眩晕袭来,她只能靠在方鹏飞的身上,她无力地说:“对不起。”
方鹏飞摇摇头,只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但这美妙的感觉没能维持住多久,方鹏飞就感到背脊发凉。他当然知道谁才有这么冷冽的目光,战战兢兢转头一看,果然背后站的就是他敬畏的总监——丁山!
六十五章 放纵之初体验(2)
米兰忍着头昏,随着方鹏飞转过头,也看见了丁山和他后面的单羽薇,她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
丁山冷眼直盯着方鹏飞扶在米兰腰间的手,方鹏飞被他看的有点胆怯,想把手放开又怕米兰倒了下去,便只好讪讪笑着:“丁总监,您也这么晚还没走?”
丁山冷漠地点点头,目光转到米兰苍白的脸上,一丝担忧从他的俊脸上掠过,但更多的是妒忌与恼怒。她这么快就找到接替他的男人了吗?!他看着她如小鸟一样偎依在别的男人的怀里,一股无名的妒火直窜胸口,却忘了自己的身后也站着一个单羽薇。
米兰只觉得头痛欲裂,摇摇欲坠。她揪住方鹏飞的衣袖,低声说:“鹏飞,我们快点走吧。”方鹏飞应道:“好的。”正好电梯也来了,方鹏飞扶着米兰进了电梯,丁山和单羽薇也随后进去了。
方鹏飞一直温柔地看着米兰,轻声问她:“会不会很难受?”米兰摇摇头,回他一个感激的微笑。丁山从电梯中的光滑镜门中看见了他们的亲密,俊脸冰霜冻结。
单羽薇看了看丁山,发觉他情绪不对,不由疑惑地看了看电梯里的其他两个人,一双美目最后落在了米兰的身上。细心的她从镜面里觉察到丁山也直直盯着那个女孩,不由多打量了几眼米兰。这个女孩朴素的衣着掩盖不住她的清丽,尽管脸色苍白,但仍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单羽薇感受到了一种威胁,她站在丁山的身后,贴着他的臂膀,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丁山望向米兰的视线。丁山身子一动,想闪开单羽薇紧贴过来的身体,但单羽薇却将他搂得更紧了…….
米兰低着头,不想看前面两个偎依在一起的身影,心里还没愈合的伤口又被撕扯开来,鲜血淋漓。她逃避地将头埋在方鹏飞的背后,换来方鹏飞受宠若惊的眼神…….
…….
酒味,烟味,震耳欲聋的音乐,令人眩晕的霓虹灯构成了“High”迪吧的热闹纷杂的场景。
“米兰,别再喝了,你会醉的!”方鹏飞拉住米兰的手急切地要阻止她。
米兰甩开他的手不理他,端着一杯红酒仰头一口干掉,桌上的两瓶红酒已经见底了。方鹏飞叫苦不迭,早知道这个女人是出来买醉的,他怎么也不会跟着她来迪吧。饿着肚子晚饭还没吃不说,先陪着她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他拉着米兰的胳膊乞求着她说:“米兰,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啊,非要喝这么多酒干什么?再说你的身体还不舒服呢!”
米兰睁着醉眼朦胧的眼,看着手里的酒杯,低低地说:“你不知道,不喝酒我心里会痛的。”
“痛?什么?”方鹏飞被震耳的音乐声吵得没法听清米兰说的话。
米兰笑了一下,身处这样的纷杂环境竟让她的孤独感减轻了不少,感觉受伤的心也没有痛得那么厉害了。她带着酒劲有点歉意地看着方鹏飞,是她痛极乱投医硬把他拉着来陪她。虽然她隐隐感觉到他对她的好感,但是不可能的,一个丁山就够她受的了,她可再也不要发展什么办公室恋情了,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还是越少越好。对不起了鹏飞,你是个好人,我可不想伤害你,她在心里暗暗说道。
酒精加上动感的音乐以及热情疯狂的人群,让她感到有点热,她慢慢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里面是件黑色紧身的小吊带背心,她没去注意方鹏飞张大嘴惊艳的神情,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就往舞池中走去。
方鹏飞赶紧也跟着站起来,拉着她问:“你干什么去?”
米兰笑着说:“来这能干什么?当然是跳舞去呀!”
方鹏飞看着酒后的米兰俏脸晕红,紧身的衣服将她美好的身段尽显无遗,他四下里望去,身边的好几个男人的眼神都在她身上停留,他直觉到了一种危险。他哄着米兰:“米兰,别去跳了,我带你回去吧?”
“我不要回去!我,要跳舞!”米兰摇晃着身子笑呵呵地说,她就是要放纵一下自己,为什么男人可以寻欢作乐,视女人如衣服,一天换一件,女人就不可以?她受够了自己温婉淑女的样子,今晚她也要High一下,就像谁说的一样:女人不在放荡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
米兰挥开方鹏飞的手,婀娜地进到了舞池,方鹏飞想拦住她,但此时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提示着来电。他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下,竟然是丁山打来的!就在方鹏飞愣神的那一会儿功夫,米兰已经进入到了人群中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了。
米兰随着音乐刚开始扭动着身体,身边就围了不少的男人,他们靠近了她,冲她吹着口哨。若换成是平日,她一定早就被吓跑了,但今晚也许是在酒精的驱使下,也许是她潜意识里想报复和赌气,她甩开头发,
曼妙的身段象蛇一样地轻柔扭动,动作优雅妩媚,女人味十足,她那光洁的皮肤在灯光的抚慰下晶莹剔透,眼波娇媚诱惑,瞬间“秒杀”了周围的男人,他们一个个望着她,眼里充满了欲望。
米兰无视这些男人贪婪的眼光,酒精已将她的情绪燃烧到了顶点,她跟着动感的煽情音乐摇动着身体,仰着头,她闭上了眼睛,一股酸涩的感觉滑过她的心间,为什么即使这么放纵了自己,丁山那个男人的脸竟然还在她的脑海里出现?!米兰,你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红酒的后劲上来,本就头疼的她更眩晕了,她趔趄一下,踩在后面一个人的脚上。她连忙回转头说:“对不起。”背后的男人笑着说:“没关系。”
此时音乐声变得舒缓起来,那个男人向米兰伸出手说:“能请你跳支舞马?”米兰犹豫一下,昏暗的灯光下这个男人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在微笑着,脸上是友善的表情,他长得还挺英俊有气质,至少没让她觉着恶心。
她把手递给了他,他拥她入怀,两人随着音乐在轻轻踱着舞步。
陌生男人问她:“小姐贵姓?”
米兰没有回答。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作声了。
音乐很是轻柔,米兰将沉重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嘴里低喃着说:“对不起,借我肩膀靠一下……”
陌生男人笑着回应说:“当然可以,求之不得。”
他将她搂近了些,让她靠得更舒服。他低头看着怀中的米兰半闭着眼、面色酡红,让人恨不得直接亲上她娇嫩柔软的小嘴,她的腰肢在他掌握中柔若无骨,他不禁心里在暗想这个端庄兼妩媚的女人有主了吗?假如有的话,是哪个笨蛋男人由着她出来展露她的妩媚?没看见多少男人对她虎视眈眈、垂涎欲滴?!
不过看她一副忧郁的样子估计有什么心事,是失恋了吗还是在发泄情绪?最好她名花未有主,她可是第一个他在迪吧这类场所看上的女人…….
他在黑暗中露出一丝面对猎物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的手在米兰柔软的腰间移动,顺着她美丽的曲线轻轻抚摸着她,将她慢慢贴近了自己。他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醉美人吐气如兰,不禁向她凑过脸去,吻上她幼滑的唇…….
米兰没有抗拒,任由着这个陌生男人亲吻着她,她的内心充满了报复的快感……黑暗中两人紧紧相拥,陌生男人越吻她就越想得到她,他将她紧贴在自己身上,火热的双手在她身上游移,米兰昏昏沉沉,陌生男人的吻也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让她想起了丁山第一次吻她的霸道和邪佞……
一行热泪从她紧闭的眼中落下,陌生男人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他的动作迟疑了下来,慢慢松开了她,他轻声问她:“你,怎么了?”米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他怀里哭出声来……哭声里有为自己行为的羞愧和强忍着的委屈……
六十六章 春光乍泄①
陌生男人轻抚着米兰的后背,说:“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这样会好受点。”
米兰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直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
场内又换成了动感音乐,迪吧的舞池内人多了起来。陌生男人揽抱着米兰,将她带到一个较僻静的角落里,用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温柔地问她:“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为你出气去!”
米兰摇摇头,用纤手捂住了脸,凄然地说:“没有人能帮我……”
陌生男人拿开她的双手,低声地说:“让我帮你吧。”
米兰避开他炽热的眼光,说:“不用了,谢谢。”她摇摇晃晃地挣开他,想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去找方鹏飞,她走开有好一阵了,方鹏飞应该在到处找她了吧。
但陌生男人并不着急松开手,他直直望着米兰,将她逼到后面的墙上,她的娇弱和美丽激起了他想要她的欲望。他用手摩挲着她晕红而光滑的脸庞,低声说:“你叫什么名字?”
米兰躲开他的手不敢看他,求饶般对他说:“先生,请你放开我好吗?”
陌生男人笑了一下,把手放下,米兰如同大赦一般,挣脱出他的怀抱,踉踉跄跄地沿着过道跑走了。这时一个随从模样的男子走到陌生男人的身边问他:“牧老板,要跟上去吗?”
陌生男人盯着米兰远去的背影,笑着说:“先不用了,有缘自然会再相见的。”
……
米兰慌不择路地回到原来和方鹏飞待着的地方,眩晕和羞愧让米兰有点失措。过道边上有一个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低声道:“请让一让。”男人一动不动。
“对不起,请——”米兰话说一半,突然瞪大眼睛,用手捂住砰砰乱跳的胸口,即使她已有七八分醉意,但还是一眼认出了面前熟悉的身影。
丁山冷冷地看着米兰,米兰清晰地感觉到他全身都散发着怒意。她畏缩地想往后躲,却被他如老鹰抓小鸡般轻易抓住,将她带入了怀里,他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从紧闭的牙关里一个一个迸出字来:“你玩够了没有?”
当她在舞池里妖媚地起舞,当她肆意地挑逗着男人,丁山正在角落里看着她!妒火已经快要将他烧成了灰烬,当他看见她和别的男人深深拥吻,差点要冲上前去将她拉开,但最终还是握紧拳头咬着牙忍住了,她已经和他分手了,现在有选择男人的权利。
米兰泪水盈盈地看着他,不发一言。就像她没有权利去过问他的事一样,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管她的私生活。酒壮了她的胆,她睁着大眼睛看他,回敬他说:“丁总监,我们不是已经没有关系了吗?我玩我的,与你何干?”
她冷冷推开他的手,意带讽刺地说:“丁总监,早点回去吧,您的女人该等急了。”话说出口,一股酸楚涌上她的心头,她急忙转过身去,掩饰自己要掉出来的眼泪。
丁山看着米兰,一时语塞,眼里有着一丝狼狈,她戳到了他的痛处。
沉默了半晌,他哑着嗓子说:“米兰,跟我回去。”
米兰摇摇沉重的头说:“不!”
丁山逼近她,俊脸上有频临爆发的怒火,他压低嗓子再问她:“跟不跟我走?”
米兰含着眼泪拒绝他:“不,我,不会跟你——啊!”她尖叫一声,身体腾空已被丁山抓起扛在肩上,她用双手握成拳头胡乱捶着他的肩膀,叫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丁山没有理她,扛着她便往外走。方鹏飞在一旁看得呆了,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丁山和米兰之间关系不一般。丁山冷冷回头看他一眼,说:“拿上她的东西,走!”
方鹏飞回过神来急忙拿着米兰的外套和手提包跟上前去。
……
丁山将挣扎中的米兰扔在车子的前座上,不顾她在车里喊叫拍打关上了车门,他看着尾随来的方鹏飞,接过米兰的随身物品,问他:“自己开车来了吗?”
方鹏飞连忙点点头:“是的,是的。”
丁山说:“那你自个儿回去吧!”说着拉开前车门便要坐上驾驶座。方鹏飞看着米兰在车内求助地看着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拦住了丁山:“总监,你要带米兰去哪?”
丁山看他一眼,说:“回去。”
方鹏飞说:“你不能带走米兰!”
丁山哦了一声,淡淡问他:“为什么?”
方鹏飞说:“米兰是我带出来的,我得负责她的安全。”
丁山笑了一下,方鹏飞却感觉到一股冷气从脚底下窜起,这种微笑是丁山发怒前的征兆,他战战兢兢地看着丁山,却听得丁山低声说了一句:“我自己的女人,我不能保护她的安全吗?”
“你,你的女人?”方鹏飞吃惊地嘴都闭不上。
丁山没有再说话,对他说:“让开,我要带她走了!”
方鹏飞下意识地闪到了一边,不过直到丁山的车子开出去老远,他也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丁山将车子开到了自家的楼下,转过头问米兰道:“你是要自己上去,还是要我扛着你上楼?”
米兰不言语,转脸看着车窗就是不肯下车。丁山下了车,拉开车门就要去抱起米兰。
一直沉默着的米兰终于爆发了:“走开,走开,不要碰我!”她胡乱地挥着手,长腿乱踢,委屈的脸上已是泪水纵横。
丁山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用力抓住她的手和腿,怒声喝她:“我不能碰你,难道别的男人就可以碰你吗?”酒吧里她和男人的接吻一幕还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竟然那么刺疼。
米兰哽咽着说:“那你呢,你不是也和别的女人亲热吗?”
丁山如电击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手。他望着米兰那张受伤害的小脸,不由轻叹了一声,声音缓和下来说:“我知道我不好,是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米兰蜷缩在车座上,只是流泪。丁山直起身,又对米兰说:“下车!”
米兰看着他不容置疑的神情,只好慢吞吞地从车里出来。还没有站稳,她就被他一把抱起,直直上了楼。
身后的门刚关上,丁山便放下米兰,将她压在门板上,深深吻她……好久没这样抱着她了,他发狂地吻着她的眉毛、眼睛、嘴唇……米兰躲着他如狂风骤雨般霸道的吻,想推开他,但他的力气是那么大,酒后无力的她根本无法和他相对抗……
丁山辗转吮吸着她的唇,直到她快无法呼吸了才松开她,他用手指抚摸着她红肿的双唇,低语道:“不准别的男人再碰你。”米兰无力地喘息着,她快被他吻得窒息了。
丁山的视线往下移到她剧烈起伏着的饱满柔软的胸部,眼神一暗,正要重新将她抱进怀里,米兰却捂着嘴挣开了他。
她脸色发白,一整天了她没吃什么东西又喝了不少酒,胃里翻山倒海,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卫生间,对着抽水马桶就吐了出来,吐出来的胃液酒气冲天。
她吐了一阵,身子一软,滑坐在了地上。丁山上前轻拍着她的背,她虚弱地挥开他的手,不让他靠近她,怕他看见污物。丁山却不以为意,蹲下身来将她抱起,米兰全身软得像一团棉花。
他将她轻轻放在浴缸的边缘,让她靠在浴缸后的墙上。然后他往浴缸里放水,准备让她洗个热水澡。
米兰睁着迷蒙的眼,看着丁山的一举一动,她有点不太习惯他这样的温柔。她闭上了眼睛,不去再看他英俊的侧脸,怕自己再次身不由己地掉入他无形中织就的情网……
丁山放好水,用手试了试温度正适宜,便轻唤米兰来洗个热水澡。
米兰靠在墙上已快睡着了,她不胜酒力,头脑还是混混噩噩,听到丁山叫她,她下意识地起身便跨进了浴缸里……
当她坐在浴缸里,听到丁山的笑声才睁开眼睛迷迷登登地看着他。她沿着他的视线往身上看,才发觉自己没脱衣服在泡澡,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她急忙扶着墙羞怯地站了起来,但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紧贴在她的身上,尽显出诱人的曲线。
丁山的笑声嘎然而止,湿透的衣服让米兰黑色的小背心变得透明,她内里穿着是米色胸衣,因为布料薄透,显出了她整个美丽高耸的胸部轮廓,他甚至看到了她隐约忽现的胸前凸点。
他看着她那美丽的胴体,欲望如火苗迅速窜上了他的心头,他向前一步,将她柔软的身体抱在怀中,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米兰沉吟一声,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要阻止他的猛烈进攻,但娇弱无力的身体承受不了他火热的亲吻,她身子直往后仰,为了怕跌倒只好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但她的身体依然往下坠,终于连带着丁山也随着她一起滑落进了浴缸……
六十七章 春光乍泄(2)
扇形的按摩浴缸,宽大而舒适。
米兰坠带着丁山滑进了浴缸,滑进了一片水的世界。
她从水中探出头来,张开湿漉漉的眼睛,惊慌地连忙伸手攀着丁山的肩膀,想要挣扎着起来。她不会水,害怕自己会完全滑落水中,他的肩膀是她唯一的依托。
丁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满意地看着她紧紧搂抱着他。酒后的米兰俏脸酡红,星眸低垂。他黑色深邃的眼睛燃烧着欲望,手和唇带着火,在她湿滑的身体上游走……他的吻落在她的脖颈间,轻舔她的耳后,接着慢慢往下,移到她穿着内衣的胸前……他用牙齿轻轻啃咬着她湿透衣物下敏感凸起的蓓蕾,用舌头在上面划着圈,引起米兰的娇喘与颤栗。
米兰用残余的意志力想挣脱他的怀抱,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亲密关系,但身体被丁山紧紧箍在怀中,他紧贴着她柔软的身体,透过彼此薄湿的衣物她能感觉到他健壮的身体烫得惊人,而他的腿间的昂扬正坚硬地抵着自己……她推他不开,只好无望地闭上了眼,她知道她从来都逃不过他强势而邪佞的诱惑……
他低下头,用牙齿咬开了她的胸襟,她雪白的双峰随之欲出,峰尖上的蓓蕾嫣红诱人。丁山低吟一声,吻上了她饱满美丽的胸,他吮吸着她的乳尖,握住她的乳房用力揉搓,米兰在他身下辗转扭动着身体,嘴里溢出了细碎的呻吟声,昏沉中她为自己对他的反应依旧那么热情而脸红,她不是该恨他吗……
丁山看着她娇羞的小脸,重重地吻着她娇嫩的红唇,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探进她漂浮在水中的裙子里抚摩着她修长结实的大腿,接着慢慢往上托住了她圆翘的臀,他惊诧于手下圆润幼滑的触感,不住地触摸揉捏着她的娇臀……
米兰虽然有醉意,但还是羞不可抑,她挣扎着想推开丁山阻止他,两条长腿在他的身下不住蹬踢,溅起了朵朵水花……丁山用自己强壮的身躯压制住她,他狂野地亲吻着她,手在她光滑的身体上不停地肆虐……米兰只觉下身突然一松,她的贴身内裤已经被他脱下漂在了水面上。
“别,别这样——”米兰挣扎着,突然身体突然一僵,丁山修长的手指已经探索到了她的神秘地带,然后在她的花径里长驱直入抽动了起来……“不,不要,求求你——”米兰弓起腰,低喘着求他。
“求我什么?”丁山英俊的脸上挂着一丝邪佞的笑,坚硬的手指地加快了抽动的速度,“求,求你——”米兰想说求他放了她,但在他手指的狂野肆虐下抱着他的肩膀语不成声。她身体往后缩,想让他的手指退出,但却遭到他手指更猛烈节奏和幅度的惩罚……
身下的米兰在氤氲水蒸汽中更显粉嫩柔美、娇媚可人,丁山看着她曲线毕露的身体,下身的坚挺早已按捺不住,要冲出桎梏,代替手指去重温她温暖而美妙的销魂滋味……他在水中解开了衣物的束缚,同时抬起下身向前一挺,深深进入了米兰的身体里……
米兰闭上了眼睛,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肩膀,承受着来自他勇猛的冲击,她呻吟着,指甲深嵌进他背上的肌肉里……两人在水波中沉浮着,水波被他们的激情荡漾得水花飞溅。氤氲的水汽如云如雾,他们被湿热的气息包围着,在感官极致愉悦的境地里缱绻缠绵……
……
浴缸里激烈荡漾的水波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丁山抱着米兰翻了个身,让她躺在他的健壮的身体上。
他抚摩着她滑腻的肌肤,闭上眼,平息着自己剧烈的喘息。他对她的渴望程度超越了自己的想象,自从她离开后,他的心里象空了一大块角落。一直以来他以为他的心是被单羽薇占据着,但没有米兰的日子他想得更多的却是米兰。也许他该好好审视自己的内心,理清所有的思绪,只是他还需要时间……
他知道自己是喜欢米兰的,他怜惜地用手指轻抚着她美丽的脸庞,将她更用力地抱在了怀里……
米兰伏在他的身上,缱绻的感受着他的味道。按摩浴缸里热水冲缓着她紧张的神经、疲乏的身体,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等着时间在慢慢流逝,她的眼睛慢慢有点湿润,永远和他在一起,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种奢望……这个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她不是远离了他了么?可他为什么一直要把她拖进感情的泥沼呢,他明知道她跌进去了,便是万劫不复。
丁山轻吻着米兰的额头,在她耳边低语:“在想什么?”
米兰动了动身体,轻轻摇了摇头,不发一语。
丁山将她散落的秀发归拢到一边,说:“搬回来住好吗?”
米兰身体一僵,从丁山的身上起来,跨出了浴缸,她拽过一条浴巾,将自己裹住。丁山欣赏地看着她袅娜的身姿,还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他又问了她一遍:“小米,回到我身边好吗?”
米兰站在洗手盆的镜子前,用手抹去上面的水蒸汽,镜子里出现了她那张美丽却哀愁的脸,她对着镜子苦涩地一笑,像在低低耳语,又像是在回答丁山:“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丁山从浴缸里出来,他没有裹浴巾,赤裸的男性身体健美强壮。他走到米兰身后,从背后抱着她,轻舔着她的耳垂,说:“还没想好吗?”
米兰低着头,摇了摇头。
丁山一愣,“还不肯原谅我吗?”
米兰抬起头来,望着镜子中的丁山,半晌,她终于问他了:“丁山,你,你让我回来,只是想让我当你的情人吗?”
丁山抱着她一凛,没有说话。他还没有思考清楚,也给不了她任何承诺。
米兰凄楚地笑了一下,他的意思如此清楚,她永远只能当他见不得人的情妇。原来他要想的,只是她的身体而已,可怜可笑的她,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过来。他的情与爱都不属于她,只属于别的女人。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她仿佛听见自己心底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心碎了也好,让她终于彻彻底底断了所有爱他的念头。
她掰开他环绕在她腰间的手,木然地说道:“我想先去休息了。”
丁山抓住她的胳膊,说:“米兰——”
她站住了,回过脸来,脸上挂着一丝奇异的微笑,她看着他说:“今晚我不会离开的,我本来就是你的情人。”
丁山看着她,俊脸上有着迷惑。
米兰直直回望着他,眼里有着泪雾,“你,不是已经付给我钱了吗?”
六十八章 让我用身体来记住你
这个夜晚,是属于情人的夜晚。
夜深了,伴着深夜寂静清冷的空气,米兰无望的爱不停地在盘旋着…….
咖啡巧克力的大床上,丁山和米兰身体交叠,紧紧相贴着,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似的极尽缱绻缠绵……
米兰双目迷离,曼妙曲线迸发着诱惑,她搂住丁山的脖子,生涩而温柔地吻着他,柔软的身体在他身上扭动,今夜她是他的女人,所有的迷乱与颤抖,只为这个她第一次爱上的男人……
她芳香如花瓣的唇贴着他的嘴,丁香舌探进了他的嘴里撩拨着他的舌头,两人疯狂互吻着,米兰饱满丰挺的胸部在他健壮宽阔的胸膛上摩挲,仿佛要深深嵌入他的身体里……丁山喘息着,觉得欲望如燃烧着的火,直要将他焚毁…….
她灵活的舌轻舔着他的喉结,一直亲吻到他的胸膛上……她也学着他对她那样,用贝齿轻啃噬咬着他的**。丁山闷哼一声,这个妖精,他被她的纯真和娇媚撩动得几乎已经无法克制了。他想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但她却按着他不让他起来,她细密的吻一直往下,舔着他的肚脐眼,让他又麻又痒……
她秀发散落在他的身上,如情丝将他紧紧缠绕……丁山呻吟一声,想拉住米兰,阻止她向他胯间继续下去,米兰的俏脸晕红,她反手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摩,他的手温暖而有点粗糙,她垂下眼睛,眼里泛上了一丝水雾,过了今晚,她将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暖与爱抚了。
无论他是好还是坏,无论是温柔还是邪佞,天亮后一切将成为过去。既然没有办法让他爱上她,那么就让她用身体记住这个属于他们的夜晚吧……
她直起身将自己的长长秀发归拢到脖颈一侧,丁山用欣赏和渴望的眼神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虽然她还是那么娇羞,但此时无疑是他所见过的她最大胆最魅惑妖媚的一刻。她媚眼如丝,慢慢低下头,用舌头舔遍他的全身,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张开樱桃小嘴含住了他早已坚硬如铁的昂扬……
丁山全身一颤,又是惊异又是难耐地喊出声来:“米兰——”他扶着她的肩膀,感觉到她的小嘴正和他下身的欲望在零距离地接触着,她的舌先是迟疑地在他挺直的角兽上逡巡,接着便开始灵活地挑逗撩拨着他那不听话的它,他想挣开她,但又舍不得那极致难以言语的奇妙滋味……他闭上眼,忍不住呻吟出声……他全身的细胞亢奋得处于要爆炸的境地,他将她从胯下拉了上来,一个翻身将她重重压在了身下,一个猛挺,又急又快地贯穿进了她的身体里……
他咬着牙,疯狂地在她身上驰骋,而她也抬着身子,迎合着他猛烈的撞击,丁山惊讶于米兰如此热情的配合,这种飘然欲仙、销魂蚀骨的感觉更让他脱缰的野马,狂野地在米兰身体里律动……米兰在他身下辗转呻吟,她的纤手抱住他的头,狂乱地揪着他的头发,他的寸头很短,从她手中滑开,她抱住了他强健的肩膀,张开嘴,咬了下去……
丁山丝毫没有感觉到痛苦,他用力在她体内抽动着,汗水从他身上不停滴下,落在她光滑似绸缎的肌肤上,分外性感撩人,丁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妩媚的米兰,他呼唤着她的名字,而她睁着迷乱而沉醉的眼睛,低柔地回应着他,他们的身体是如此契合,似乎天生就该属于彼此……
高潮的喜悦如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一浪高过一浪,终于漫天盖地席卷而来,她抱着他的宽厚的背,扭动着腰肢,手指深深掐入了他的肌肤里,全身颤栗着尖叫出声……而他在几记重重的抽送之后,也在她的身体深处释放……
有时侯,情人会因为绝望而缠绵。以为身体的交缠可以躯散内心的寂寞,可以忘记不再相爱的尴尬,可以唤回曾经的甜蜜。而事实上,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即使身体还在一起,心早已相隔千山万水。
咫尺天涯,是人世间最难逾越的距离,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你在我身边,却不知道我爱你……
微弱的灯光下,丁山和米兰不知疲倦,依然在抵死缠绵……是她撩拨着他,还是他舍不得她?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见证着这对情人的缱绻与缠绵……
米兰如风中的柔柳,随着丁山猛烈的律动而摇曳,她犹如濒临窒息的溺水者紧紧缠绕着丁山,汲取着他身体的温暖。两个人呻吟着,紧紧拥抱着,共赴天堂般爱欲的颠峰……
只是米兰在迷乱热情地回应着丁山的同时,在深深看着丁山,一行行泪悄然从她美丽的眼眸中流下……
……
天亮了,米兰起身,一夜的缠绵让她全身酸痛。
在清晨的光线中,她神情专注地看着睡梦中的丁山。他的脸英俊粗犷,充满着男人味。她伸出手,用手抚摩着他刚冒出来的胡茬,他的胡须就像他的人一样,刚硬不逊。她轻轻低叹一声,将手抽回。
再见,丁山,我曾经的爱,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两个陌生的路人了。她在心里默默对他说着,最后一眼看了看他,眼里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决然……
冬日温暖的太阳光从没拉严实的窗帘缝中透了进来,丁山沉吟一声翻了个身,伸手习惯性地去搂抱着米兰,却只搂抱到一个枕头。他探手一摸,身边的床是空的,他睁开了眼睛,卧室里光影班驳,已是中午。
他躺在床上,昨夜的抵死缠绵与刻骨铭心的滋味,仿佛只是一个梦。
他抱着枕头,深深吸进一口气,枕头被单之间还留着米兰身上淡淡的香气和昨夜狂欢后的气息,只是,米兰,已经悄然离开了。
六十九章 相亲进行时(1)
苏西娇慵地伸个了懒腰,嘴里嘟噜着将头埋进枕头里准备继续梦游周公,却被身后一个温热的身体抱住,接着温暖而湿润的吻落在她白皙的后颈上并向她的裸背下延伸……苏西“咭”地一声笑出声来,好痒。
她转过身,正对上马天浩微笑的俊脸。昨晚他在她家留宿,想起他们的缠绵,她的脸不由有点发红。
“早!”她掩饰自己的害羞嘟起粉红色的小嘴亲了他一下,却被他拉进怀抱,他的唇在她脸侧摩挲,然后在她耳边用磁性而有点沙哑的嗓音低语:“早,宝贝……”
苏西看他赤裸着上身,星眸里又闪着炽热的光,不由耳热心跳、俏脸绯红,她轻推他步步逼进的身躯,被床单盖住的娇躯已经感受到他滚烫的昂扬已经觉醒……他翻过身,把她压在身下,用手将她的手扣在头顶上,然后吻上她蜜糖般的小嘴。
他的吻由轻至重,然后变得炽热急迫,恨不得将她整个吞没……他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中,固定住她的头,灼热的舌尖舔吻着她的耳垂。
她被他吻得全身发麻,呼吸急促起来,“不要……唔……”当他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当他的唇齿轻咬她耳垂,她不禁浑身敏感地绷紧,不由弓起了背贴紧了他。
两人赤裸的身躯相贴,马天浩伸手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调皮地用大拇指压着她的蓓蕾,同时手掌不住揉搓着她饱满的双峰,苏西呻吟一声,柔软的双臂如藤般缠上了他的脖子,他们迷乱地互相找到了彼此的嘴开始热吻……
唇舌相交,马天浩用力吮吸着苏西嘴里芳香的津液,舌头和她的舌互相逗引缠绕,他的欲望随着这个法式深吻而节节攀高,下身的挺立如烙铁般炙烫着苏西。苏西辗转呻吟着,已经为他融化为一滩春水……马天浩看着身下的女人全身因激情而全身泛红、分外娇媚,欲望在他眼里燃烧,他按扶着她的腰,一寸一寸进入了她的身体……直至完全进入……
他撑起上身深情地看着她,如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他低声说着:“西儿,我爱你…….”
苏西睁开眼,将他的上身拉近自己,然后埋首在他的臂膀里,喃喃地说:“浩,我也爱你……”
马天浩吻着她,抬起了下身开始在她身体内抽动,速度由慢再加快,动作从温柔而狂野,他一记记重重的撞击,都给她带来难以言语的刺激和快感……她咬着唇难耐地从嘴里溢出销魂的呻吟声,同时抬起身子,迎合着他快速的律动……
剧烈的心跳、沉重的呼吸、魅惑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这个早晨分外暧昧妖娆……
……
终于火热在急促的喘息中慢慢平息,马天浩从苏西的身上翻下,仰躺在床上,将她揽在怀里。
他伸手抓起她的一缕长发,在手里把玩,然后将一小撮长发在她的裸背上轻轻刷过,苏西光滑的玉背敏感地微微一颤,她娇嗔地咬了他一口,马天浩哈哈笑出声,用爱惜而宠溺的目光看着她。
他抚摩着她光滑的肌肤问她:“最近工作还顺心吗?”
苏西点点头,又摇摇头,“工作状态还好,就是不知怎么开展起来。”“金厨帽”烹饪大赛的策划案她已经初步拟出来了,但展开具体工作还是有一些困难,她的资历尚浅,和厨界各方的咨询沟通还有点吃力。
马天浩拍拍她:“要不要我帮你?”
苏西摇摇头,“不用了,我想自己试试。”马天浩看看她,笑着没说话,他是知道她的倔强和自主的。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她俏皮地捏着他挺直的鼻子......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将正在缠绵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苏西一看电话号码,赶紧叫马天浩别出声,是她老妈打来的。
苏西接起撒娇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老妈陈茵茵不满的声音:“死丫头,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从来想不起世界上还有你老妈这个人啊?”
苏西吐吐舌头,笑嘻嘻地说:“怎么会呢,我的心里只有我老妈一个人,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她听见老妈的身后的环境很是嘈杂,如花的笑靥不由黯淡了下来,她又担忧又自责地问老妈:“你还是没请个会饭店管理的来帮你吗?”
陈茵茵在电话那头说:“没呢,哪有人肯来这小地方?太差的我也看不上。”她想起什么似的说:“别老打岔我,想说什么又给忘了。”
苏西笑道:“老妈,看样子你是老了记性衰退吧。”
“呸,呸,别叫我老妈,都被你叫老了,谁说我老了,你老妈我还貌美如花呢!”
“如花?”苏西哈哈大笑。
陈茵茵在电话那头也笑道:“死丫头,又在心里胡乱联想啥!对了,老妈问你个正经事噢。”
“哦?什么正经事呀?”苏西倒是奇怪自己粗线条的老妈怎么这么郑重。
陈茵茵问她:“你现在还一个人吗?”
苏西一愣,明白老妈是在问她交男朋友没有,她看了看马天浩,犹豫了一下说:“是呀。”
陈茵茵说:“那太好了,昨天有个客户的太太和我聊得很开心,我给她看了你的照片她很是喜欢,非要给你介绍男朋友,说那男孩子条件很好,也在你们那个城市里,好象自己还有事业。你老妈我都被她说的有点心动了,怎样?你去见见如何?”
“不会吧,那不就是相亲吗?!”
“就算是吧,相亲有什么不好,知根知底的?”
苏西哀号一声,“不要啊,我不要去相亲!”一旁的马天浩闻言脸色一变,紧张地看着苏西。
他低声地命令苏西:“不许去相亲!”
苏西都笑不出来了,而陈茵茵则还在电话那头喜滋滋地介绍着苏西要相亲对象的情况。
苏西听着电话里老妈的絮叨,再看着马天浩那张铁青的俊脸,终于冲着电话喊:“老妈,别说了,我全招了!招了还不成吗?”
陈茵茵愣住了:“乖囡,你说啥呢?”
“老妈,我有男朋友了,怕你不喜欢,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嘿嘿,西儿,你现在说有男朋友,刚才怎么不说啊,想把男朋友当挡箭牌是吧,你说我会相信吗?”
苏西头大如斗,她把电话递给马天浩,说:“你跟我老妈讲吧。”
马天浩接过电话,有点结巴地对电话说:“阿,阿姨好!”
陈茵茵半天没说话,大清早的,怎么会有和苏西在一起的男人?“男朋友?”她想起苏西刚才跟她说的话,“同居!”她的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突然间——
马天浩的耳朵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苏西——你好大的胆子!”
七十章 哎,相亲的好像不是我吧?
★如果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相亲就是为自己的墓地看风水。
★去相亲之前要有这样的认知:最完美的产品在广告里,最完美的人在悼词里,最完美的爱情在小说里,最完美的婚姻在梦境里。
★通往婚姻殿堂无非有三条路,其中征婚是“招标”,恋爱是“直销”,相亲是“经销”。
★相亲的女人凭直觉就可以读懂一个男人,用一夜就可以彻底了解一个男人,不过不提倡太快去了解男人。
★相亲的男人其实无非两种,一种是让你动心的,一种是让你动容的。要警惕让你动心的那种,因为会让你患得患失,闹不好还会黯然神伤;不过对于能让你动容的那种也要擦亮眼睛,因为他要不是恐龙,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
马天浩的耳朵快被电话里陈茵茵的咆哮声震得失聪,他本来就比较害怕见长辈,现在又是他未来的丈母娘,他求助地看着苏西,饶是一向处事平静的他也是举足无措。
苏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电话,对电话中的陈茵茵说:“老妈,先冷静一下。”
陈茵茵还在吼:“怎么冷静?你这个死丫头,交了男朋友也不和你老娘说!还上车后补票!”
苏西拉拉裹在身上的床单,再看看身边不着寸缕露着健壮身躯的马天浩,俏脸不由绯红,她把床单的一角扔给他,让他稍微盖上,别那么春光外露。马天浩看看害羞着的苏西,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但还是老实地拉着床单盖住自己的下身。
苏西期期艾艾地说:“老妈,这个,这个现在不是很普遍吗?”
陈茵茵总算从震惊过后慢慢平复过来,是呀,女儿终究已经是成年人了,也有了自己生活方式和空间,她这个老妈也是鞭长莫及,唉,女大不中留呀。她高亢的声音低了下来,“西儿呀,不是老妈干涉你,可你总得告诉你老妈一声吧。”
苏西连连点头:“老妈,对不起啦,下次一定预先通知你。”
“还有下次?门都没有!”这次马天浩和陈茵茵倒是异口同声。
马天浩咬着牙瞪着苏西,压着声音说:“你还想再找一个?休想!”苏西冲着他扮个了鬼脸。
马天浩的话却被耳尖的陈茵茵听到,她不由乐出声,“乖囡,看样子那小子醋劲还挺大!”
苏西脸红道:“老妈——”
陈茵茵正色道:“西儿呀,别嫌妈妈罗嗦,我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找个人,不管他穷还是富,你早日有个依靠有个家,就是妈妈最大的愿望。”
苏西眼眶有点热了,她低声应道:“知道了,老妈别担心,他,他对我挺好的。”
陈茵茵点点头道:“好,那我就不替你瞎操心了。告诉那小子要对我女儿好点,不然的话,哼哼!”苏西不禁笑出声来,马天浩也听见了陈茵茵的话,伸手揽过苏西,冲电话做了个OK的手势。
陈茵茵又说道:“那,那个林太太介绍的就算了吧?”她边说着边有点可惜,“听说是千里挑一的人才呢。”
苏西想了想,突然对电话里说:“等一等,老妈,那个,相亲照常进行!”
就感觉身后的马天浩一僵,苏西笑着转过头,对上他一双不满的眼眸,她亲了他一下,继续对陈茵茵说:“就这么安排吧,老妈!”
……
星期天的早晨。
米兰被逼到角落,将手抱住自己的胸前,用一双惊慌和控诉的水眸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你,你们要干什么?”
苏西用手指抚摩着下巴,眼里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王红颜则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着她修长苗条的身体;而艾米莉干脆上前用手抚摩着米兰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
“哎,哎,你们想干什么?!”米兰直往后缩。这几个女人疯了,大早上地跑到她家,用这样的表情和眼神看得她毛骨悚然,心里直嘀咕。
苏西笑嘻嘻地上前去,看着米兰对王红颜说:“怎么样?这小妞不错吧?”
王红颜点点头,眼里有赞赏,“不错,是个美人胚子。”
艾米莉咯咯笑着说:“很有改造前景。”
“什么改造?——”米兰还没表示出疑惑,就被她们拉坐到床上。艾米莉四下张望,说:“米兰你也太朴素了吧,连个梳妆镜都没有。”
苏西打量了一下米兰对她说:“你看你,本来就是个天生丽质的美女,只要稍加修饰就会更漂亮的!”
王红颜将米兰的头发用手挽起道:“发型最好换一下。”
艾米莉自顾自打开米兰的衣橱,皱着眉头看着里面不是黑的就是灰的保守衣服,转头对苏西和王红颜说:“报告,基本没什么可以穿得出去的衣服,鉴定完毕。”
苏西点点头,“准备好了吗?”她问王红颜和艾米莉。
两个女人笑着点点头。
“那开始吧。”苏西下令道。三个人一齐上前,将米兰架起,给她换上一身出门的衣服。
米兰挣扎着,“干,干吗?”
“出门啊,去好好改头换面一把!”
“为,为什么?”
“因为,你要相亲了!”
“什么?相亲?!不——!!!”
……
米兰躺在美容院的美容床上,脸上覆着一层厚厚的营养面膜,只露出两只大眼睛。她用哀怨的眼光看了一眼躺在她左右两边的三个霸道女人。
米兰沉默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姐姐妹妹们,我,我可不可以不去,去,那个,相亲啊?”
“不行!”那三个女人整齐划一地回答道。
艾米莉说:“据说那个男人很出色,有钱又有头脑,是钻石王老五……”
“那,那你去吧。”米兰怯生生说。
“切,你以为我不想啊,要不是那个沙猪老管着我,哼,我早就去了!”艾米莉愤愤说着。
苏西笑她:“得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是山奇喜欢你才那么对你!”
艾米莉也笑了,最近山奇确实对她体贴得很,让她竟然有了踏实的感觉,不再像只花蝴蝶一样四处飞了。
米兰望向王红颜,王红颜朝她笑笑,没接茬。
艾米莉说:“你别看她了,估计她都要当家庭主妇去了,不会再相亲了。”
王红颜笑骂她:“胡扯,八字没撇呢。”
艾米莉道:“是呀,八字没撇,九字倒写好了。”
苏西也笑了,“米莉,你就贫吧!”
艾米莉嘿嘿笑:“西西,你倒是逍遥在外了,非要米兰代替你去相亲。”
米兰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苏西。
苏西笑道:“是呀,我就是不希望肥水流了外人田。”
她转脸问米兰:“你还想着他吗?”
“谁?”米兰问,随之反应过来苏西指的是丁山。她脸色一暗,摇摇头:“不,不想了,早忘了。”
苏西侧过脸,认认真真地看着米兰说:“要放弃就要早放弃,要忘记就要早忘记。”
米兰不敢看她,眼里有了一层水雾,她幽幽道:“我们早就不来往了。”她离开丁山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她也履行了自己对自己的诺言,做到了与他再相见时形如陌路人。只是没想到竟费尽了她全身的气力。
苏西说:“既然不想他了,那就让自己重新开始吧。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
米兰看着苏西,苏西眼里有着鼓励与支持。米兰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艾米莉说:“你们别再讲了,做面膜这样子会有皱纹的!哎哟,惨了,我的脸哟!”
……
“好了,”耳旁听到苏西她们柔和而兴奋的声音,米兰睁开了眼睛。
刚买的穿衣镜里出现了一个时髦美丽的俏佳人!长长的秀发,发尾稍烫了烫,就把灵动飘逸的感觉发挥得淋漓尽致;做过美容的脸色红润,细腻得如白瓷;而一套做工精细、剪裁合身暗红色的羊绒连衣裙将她的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长长的黑色高筒靴更显得她两条腿笔直修长。
苏西愉快地打了个响指说:“改造成功!”
艾米莉和王红颜兴奋地互相击掌庆贺。她们用赞赏的眼神看着米兰,没想到稍加雕琢了一下,米兰会重头到脚都变了模样,焕发出的光芒让人目不暇接。
米兰看着镜子,几乎不认识自己的新形象了。她用感激的眼光看了一下自己的好朋友们,她改变形象的所有费用从新买的衣物、全套的化妆品甚至连眼前的穿衣镜她们全一手囊括了,根本没有她插手的机会。
米兰知道苏西她们是想让她尽早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所以才给她安排了这场相亲。虽然她对这次相亲并没有多大兴趣也没有信心,可要不想让姐妹们失望,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米兰犹豫了半天,觉得心脏砰砰跳,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相亲还是紧张得小腿肚发软,于是问她们:“那,那个,不去可以吗?”
苏西瞪着眼:“不行!”
米兰嗫嚅着问:“那要是,要是那个男人看不上我怎么办?”
王红颜:“他敢?!”
米兰又说:“那,那要是我,我看不上他怎么办?”
艾米莉回答:“你敢?”
大家一致瞪着她,艾米莉反应过来,连忙讪讪笑着说:“不是,不是,我是说随便啦,那就踹了他!”
王红颜问苏西:“约好几点?”
“今晚七点半。”
“那做我的车去吧?”
“当然。”
“我们都陪米兰一起去吗?”
“那还用说?——当然!”
……
七一章 别走,你还欠我一个吻!
相亲的地点约在一家素食馆。地点是那个男人定的。
素食馆名叫“欢喜阁”,环境素雅、整洁,与普通餐馆相比少了份喧闹,多了些古朴与清净。
名家墨宝点缀其间,门口的书架上放着佛经和养生的书籍,座位间用紫纱帘子隔开,还有古筝悠扬的声音相伴,清新脱俗,犹如身处世外桃源。
相亲的男人还没有来。苏西和米兰她们本对相亲选在这种地方颇有疑虑,但一边欣赏着餐厅四周富有灵性的艺术品,耳畔不时传来缈缈乐音,如此高雅的进餐氛围加之出于名厨的美味天食,让她们自然心生欢喜,流连忘返,不禁暗暗对这个即将要相亲的男人产生了好奇心。
苏西捅捅米兰的胳膊肘说:“看样子这个男人还是个有佛心禅缘的人呢。”
米兰的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她低着头对周围置若罔闻。苏西从侧面看她,只看见她簌簌颤抖的眼睫毛,便担忧问道:“米兰,没事吧?”连唤她两遍,米兰才回过神来。
王红颜握住米兰冰凉的纤手低声道:“别紧张,别怕。”
艾米莉四处张望,笑眯眯地对米兰说:“傻妞不怕,我们这么多人在陪你,还怕他吃了你不成?”
米兰求饶地转向苏西:“西儿,我,我要回去……”
苏西连忙安抚着米兰:“没事,忍忍,很快就好。”
王红颜觉得好笑,“怎么搞得好象要挨刀一样。”
艾米莉干脆笑出声来说:“反正横竖都是一刀,痛痛快快挨了得了!”
苏西盯了艾米莉一眼:“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相亲试试,指不定抖得更厉害。”这下连米兰都笑了,艾米莉吐吐舌头不吭声了。
苏西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一刻了。她们来得稍有点早,老妈说作为相亲的女方应该矜持一些,她们还是差了点经验,竟然比那男人还早到。
艾米莉耸耸肩膀说:“早就早了吧,反正咱们等到七点半,他若不来我们就走,多等一秒都不行。”
……
七点二十分。
只听得纱帘外“欢喜阁”女服务生的柔声细语:“先生,请问你是约了朋友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应了,于是纱帘被撩起,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四个女人的眼光齐刷刷望向他,却一齐啊了一声,门口站着的男人竟然是丁山!
米兰吃惊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她扶着桌角站了起来,直视着丁山,眼里有着难以置信,如水的眸子里闪动着又羞又喜的小火花。丁山也看着米兰,为她精心修饰过焕发出的耀眼光芒而惊艳。
他讶异地问着米兰:“米兰,你怎么在这里?”
米兰低着头,脸上闪过一抹红。
苏西望望这个,看看那个,正要说出那句:“有缘人终成眷属”,便打算功成身退,却听得隔壁雅间的纱帘里传来千娇百媚的呼唤声:“是丁山吗?我在这里呢!你走错了!”
是单羽薇的声音!
米兰身体一僵,脸色发白,眼里的火花一点点在熄灭,她转过头不去看一脸尴尬的丁山,慢慢坐回到位置上。艾米莉冷冷地说了声:“哎,丁大总监,走错路了嗬!”
丁山俊脸上有一丝难堪。他避开艾米莉她们不善的目光,问米兰:“米兰,你们在等人吗?”
王红颜替米兰淡淡地回答道:“是在等人,不过等的不是你。”
苏西朝隔壁瞥了一眼,看见单羽薇正探出纤细的上身正往这边望,苏西暗自叹息一声,对丁山说:“丁总监,那边有人在等你,赶紧过去吧。”
丁山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动。看着这些女人的阵势,今晚似乎有重要的约会。尤其是盛装打扮的米兰更是让他一颗心放不下,直觉告诉他,若是此刻走开了,她的身边将永远没了他的位置。
苏西若有所思地看着丁山,说:“人总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吧,去吧,别让想见你的人等太久。”
丁山踌躇着,看了米兰一眼,米兰低头看着桌子,没有再向他望上一眼。他点点头,低声说:“打扰了”,便向隔壁雅间走去,高大的背影竟有些落寞。
……
苏西在米兰的身边坐下,正想怎么开口安慰她一下,米兰已经抬头向她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的,苏西,别担心。”三个女人面面相觑,没人再说话。
艾米莉突然恨恨道:“真是衰呀,又碰见那个臭男人!”
米兰勉强笑道:“这样不是更好,更添热闹。”
苏西从桌下瞥见米兰的一双手在不停地绞绕着,微微在颤抖。她正要再说什么,纱帘再次被撩开了,这次是一个气宇轩昂的陌生男人走了进来。
他微笑地先带着歉意道:“让各位女士先等我了,抱歉抱歉。”
艾米莉看看手表,意兴阑珊道:“七点三十分,真准时。”
苏西站了起来,笑道:“没事,我们姐妹正好可以一起小聚一下。还多亏先生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
男人爽朗笑道:“多谢小姐们不弃,肯赏脸来赴约,很荣幸认识各位。”
苏西问道:“敢问先生怎么称呼?”
男人回答道:“叫我牧星好了。”他的眼神在每个人的脸上逡巡过去,直落到米兰的脸上。
一直低垂着头的米兰意识到他的眼光,抬起头来和他打了个照面。血液一下子冲到了米兰的脸上,这,这个男人——不就是那晚在迪吧里吻她的那个男人吗?!
她又羞又窘,今晚出现的男人怎么尽是她不愿再见到的男人?!地上若是有条缝,米兰就钻进去了。
男人的眼睛一亮,却没有点破他和她认识,只是嘴角浮起了一抹玩味的微笑。
他收回眼光,请各位女士落座,然后招呼服务员过来说:“给各位女士们上杯蜜柚汁吧。”
他也坐了下来,只不过面对八只眼睛的上下打量和审视不由也有点发窘。他清清嗓子,戏觑道:“这个,那个,相亲需要开场白吗?”
苏西笑道:“你要有话就说吧。”她就像米兰的老妈子一样,仔细地先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他一身笔挺的西装、不俗的谈吐、帅气的外表,让她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暗想林太太果然介绍的是一个精英,倒也没让她失望。
牧星笑着说:“我相亲还是头一次,没什么经验,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
“是吗?”苏西笑出声来,“我们也都没经验。不过别紧张,大家就当聚会一样,交个朋友一样也好。”
牧星点点头,望向面前的四位女人,个个娇美如花,不禁叹道:“今天我可是走了运了,见到了这么多的美女。”
艾米莉笑道:“你可别太贪心哦,只能选一个。”
牧星的俊脸有点发红,他有点尴尬地问道:“那能问一下各位,哪个才是和我相亲的对象?”
王红颜笑道:“你看是哪位?”
牧星朗声笑道:“不管哪一位,都合我的眼缘。”说着,他的眼睛却一直看向米兰。
苏西看在眼里,心中暗喜,看样子他和米兰“有戏”!
……
手捧着一杯蜜柚汁,味道芳香又去火,蜂蜜很好地将柚汁的苦味给化了去,相亲的女人们很是喜欢。牧星为她们点的一道道素食不停地端了上来,摆满了桌子。菩提香袋、玫瑰双耳、干烧海皇卷、铁板黑椒墨鱼、脆鳝、蟹黄西兰花…这里的菜都很有创意,口感很是逼真,素菜竟做出荤菜的感觉,确实不易,精致得如同一道道艺术品。
“无锡小排”是用莲藕做的,酸甜宜人;“干烧海皇卷”是紫菜包裹着金针菇和豆腐衣,很是爽口;铁板黑椒墨鱼以猴头菇为主料,香气扑鼻;蟹黄西兰花是用胡萝卜做的,满满的都是蟹黄,加上了醋,味道足以乱真;香菇做的鳝鱼外脆里嫩,口味肥美淳厚…
苏西尝了一口“长相思”,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味道真的很像红肠,牧星见她困惑,为她解答道:“这是蒟蒻和海藻提取物的结晶,无论外形和口感都已接近红肠的口感。”苏西微笑着点点头,心想相亲竟遇见了品菜大师,看来这一次相亲赴约还是值得的。
王红颜对由黑白木耳和玫瑰花瓣凉拌而成的“玫瑰双耳”很感兴趣,色彩艳丽、味道很爽口。她对正在吃着“咖喱蔬菜”的艾米莉说:“这里的素菜味道很独特,我以为素食都是清汤寡水,没想到素菜这么好吃,赶快回家DIY!”
艾米莉点点头:“唔,原来蔬菜可以用咖喱做成这样的味道,咖喱味浓而稠,我好喜欢。”
说着艾米莉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雅间外面偷偷让大家看,餐厅里不时有和尚在穿梭,别有趣味。
牧星笑着说:“欢喜阁比较讲究时尚与健康,推出的菜肴严格遵循素菜素做,素菜素料的原则,所以佛教界人士经常来惠顾也不奇怪。”
这时椰丝奶黄酥端上来了,这道小点心需要现点现做,皮酥馅多,奶味与椰丝味交融在一起,回味无穷。这是他专门为坐在桌子对面的米兰点的。他挟起一块放在米兰的碟子里,柔声问:“吃得不多,口味不合吗?”
米兰摇摇头,红晕生双颊。
王红颜笑着说:“原来牧先生早就一眼识出美人了。”
牧星微笑道:“我相信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
苏西看见他手腕上戴着一串佛教珠串镯子,便说:“原来牧先生是个有佛心的人。”
牧星含笑:“佛心只是觉悟了的凡心,我只是个凡人,有一颗凡心而已。”
他拉过米兰的手,摘下手上的佛珠为她戴上,然后说:“这佛珠长伴我左右,希望能保你一生平安。”
米兰急忙要推却,他握着她的手不让她褪下,竟然不顾众目睽睽。
苏西微笑着和其他两个女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会意,此次相亲大功告成,媒人们该退场了。
米兰望着苏西她们鱼贯离去,又窘又慌,急忙站起也要走。却被牧星一把拦住,轻轻一带,米兰已在他怀中。
“别走,你还欠我一个吻呢”,他低声对她说,将她用力环紧。
七二章 旖旎缱绻不眠夜
牧星抚摩着米兰的秀发,低头在她耳边轻语道:“你相信我们是有缘分的吗?”他的视线从她羞红的脸颊转到了她柔润粉嫩的嘴唇上,眼里闪着想吻她的渴望,他的脸向她凑近了过来。
米兰红着脸偏过头,避开他在她耳边的呼吸,她挣扎着,低声说:“别这样,放开我。”
牧星微笑着,在她的发上轻轻一吻,放开了她。
米兰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低着头不敢看牧星,脸上直发烧。看来人是不能干坏事的,难得放纵自己一次,她就遭到了老天的惩罚。原以为不会再和这个男人相见了,那令人赧颜的一幕可以从自己的脑海里淡忘,谁知道一场相亲竟让她又见到了他。
他相信缘分,她却认为这简直就是孽缘。
她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牧星点点头说:“好。”便招来服务员签了单。
他体贴地为米兰披上外套,眼神里掩饰不住对她的赞赏,“今晚你真美。”
米兰红着脸没有说话。
牧星伸过手牵住她的手,米兰想抽出手但他握得更紧,她低叹口气只好由他去了。
两人刚撩开纱帘却和隔壁雅间出来的丁山和单羽薇打了个照面。
牧星和米兰紧紧相扣的手,刺痛了丁山的眼睛。他深邃黝黑的眼眸在米兰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勉强牵着嘴角说:“米兰,这么巧。”
米兰低着头,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泪水慢慢溢了上来,而心痛则像一根四处疯狂攀爬的藤一样,迅速蔓延到全身……她拼命对自己说:“米兰,不是说好不再心疼了吗?要坚持住,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你的脆弱。”
她用力握住自己的单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也不觉得痛。
丁山转过视线看向牧星,两个男人对视着,电石火光的那一刻,都是明白人,显然都看出一些端倪。丁山没有说话,但眼神明显不善。直到单羽薇扯扯他的衣袖,他才收回目光和她离开。
临走时他回过头来盯了牧星一眼,牧星则坦然地和他四目相对,直到那一对俊男美女的背影消失在大厅口。
牧星发觉掌中米兰的手在微微颤抖,十指冰凉。他温柔地问她:“冷吗?”
米兰茫然地摇摇头,牧星将她揽在怀中,低声说:“靠近我,就不冷了。”
米兰抬眼看着他,他的眼里有安慰与理解。她咬住唇,压下了心头的苦涩,无言地将头埋进了他温暖宽大的怀抱中。
今夜好冷,她需要一个怀抱容纳她那颗无依的心……
……
王红颜开着车,抑制不住兴奋,对副座上的苏西说:“看样子这次相亲还挺有收获的。”
苏西笑着说:“可不是,其实我们也可以考虑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推销出去。”
艾米莉仰靠在车后座上懒洋洋地说:“那可不一定,米兰相亲只是开了个好头而已,米兰的一颗心哪,估计还悬在丁山那个男人身上。”
车里一阵沉默,艾米莉没有说错,明眼人都看出米兰对相亲并不在状态。
苏西叹息一声:“唉,为爱所困,身不由己。”
艾米莉坐在后座长长叹了口气。
苏西问她:“我们说米兰,你叹什么气呀?”
艾米莉没有说话,今晚的相亲触动了她心里深处的那根弦。萧瑟的冬天来了,她竟然有了想拥有一个家的念头。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丈夫和孩子围着她团团转,场面亲情而温馨。
呸呸,胡乱在想什么呀,猪油蒙住了心!艾米莉为自己的荒唐想法吓了一大跳。
王红颜听到艾米莉一个人自顾自在后面嘟囔,不由好笑,问她:“米莉,你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艾米莉没有回答,却突然从车窗外看到什么,连忙叫王红颜停车。
车子一停下,艾米莉下了车,然后对车里的两个人说:“我还有事,你们先走吧。”
王红颜和苏西面面相觑,苏西看着王红颜询问的眼神,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艾米莉就喜欢特立独行,行踪不定的。
苏西说:“让她去吧。”王红颜笑着摇摇头,把车子开走了。
......
艾米莉站在“绝味”鸭脖店前,她记得山奇好象很爱吃这家的鸭颈。
她一边对自己竟然会去讨好一个男人而不解,一边伸手推开了店门走了进去。
店里座无虚席,一个个食客满头大汗、面色潮红、吐舌吸气、猛喝凉水,甭问了,那都是在吃“绝味”鸭脖子。鸭脖子和川菜里的麻辣兔头风格相近,是个只吃味儿、不吃肉、消磨时光的东西。吃鸭脖子没有整根儿啃的,都是切成两厘米左右的段儿,慢慢咂摸滋味儿。
凡是嗜辣的没有一个不爱吃这里的鸭脖的,鸭脖子不是特别干,丰润肥厚,不仅保持了辣鸭脖的醇、韧、有嚼头,还能有鲜鸭肉清香柔嫩的口感。难怪这家店的生意如此火爆了。
“细品鸭脖子就像一个撒了芝麻的油炸小辣椒,真是辣,但是无比酥香解馋。连啃3个鸭脖子,保证你从鼻子以下的部位就失去感觉,最初只觉得嘴里热、血液以每秒钟80公里的速度流转。其实正宗的鸭脖子没有五香的,吃的就是那份辣中有香、香中有辣的缠绵滋味。那滋味让人第一口像被蛇蝎蜇了一般,之后便如看到了绝色美女欲罢不能。”
这些话都是山奇对艾米莉说的。她一想起他啃着鸭脖子脸上的那种满足的表情,就忍不住好笑。她给他买了一堆鸭脖子,还要了几听啤酒,便打车到了山奇的单身寓所。
……
艾米莉开门进去时,山奇正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打字。听到门响,他回过头朝她微笑,又继续埋首于电脑前。
艾米莉问他:“在干吗?这么拼命?”
“噢,在帮李雨晨的航空公司设计空中营养餐。”山奇回答她。
艾米莉的脸色一沉。山奇和她在一起后就知道了她和李雨晨是“闺蜜”关系,误会消除了他便经常和李雨晨聚在一起讨论厨艺和美食之道。李雨晨经常邀请山奇到他“闺房”喝茶,一来二去山奇和李雨晨竟成了好朋友。李雨晨经常让山奇帮他这个那个的,山奇也甘之如饴。只有艾米莉心里犹如醋瓶被打翻般酸不溜丢的,她知道李雨晨一直在打山奇的主意。
想跟她抢男人?门都没有!
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快,举起手中的鸭脖子说:“山奇,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山奇眼睛一亮,高兴地说:“谢谢宝贝,我干完活就来吃。”但并没起身。
艾米莉嘟起小嘴,将手中的重重往桌上一搁,不说话了。枉费她这么对他,她艾米莉什么时候这么去讨好过一个男人了?而他最近竟然对她不那么重视了,难道这个男人厌倦她了吗?!
山奇正在思考着营养餐如何搭配的问题,突然背后被一个东西砸中,他弯下腰捡起一看,是艾米莉的一只高跟鞋!
他抬起身还没说话,艾米莉的另一只鞋子又砸了过来。山奇接在手中,英俊的脸上有错愕的神情,他对艾米莉说:“宝贝别生气,这个事实在有点着急,李雨晨说明早就要的。等我忙完就来陪你,好吗?”
艾米莉没有说话,板着脸。山奇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把她的鞋放下,接着又埋头干活了。
艾米莉呆坐半晌,一股委屈袭上心头,她腾地站起身,想了想,便到浴室里冲澡去了。
她泡在浴缸里想,这个李雨晨最近想玩拖延战术,每天都让山奇帮他干活到半夜三更,没时间陪我艾米莉,想让我们疏远吗?我偏不让你得逞!
她站起身,在镜子里欣赏了一下自己美丽苗条的身段,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容……
山奇原本专心地在计算食物的卡路里热量,但渐渐的他开始心绪不宁了起来。他的电脑前有一面小镜子,可以看见艾米莉在床上的一举一动。
她穿着一条半透明的吊带睡裙,正趴在床边往身上抹着润肤露,一边抹着,一边还故意用魅惑的眼神看着他…….她的睡衣带子滑落了一边,隐隐露出她深深的乳沟和雪白的双峰,她轻轻撩开裙摆,用纤手抚摩着自己修长美丽的大腿,直撩到大腿根部,他甚至都看到了她神秘的三角地带……而让他差点要流鼻血的是她竟然没穿内裤!
山奇呻吟一声,拿着鼠标的手已经有点颤抖,他轻咳一声,对艾米莉说:“宝贝,早点睡吧,别再抹了……”
艾米莉哼了一声,娇笑着说:“我涂我的润肤露,你干你的活,两不相干,你管我干吗?”
山奇沙哑着嗓子说:“你别诱惑我,我受不了……”
艾米莉在心里暗笑,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将长腿伸到山奇的腿上说:“我腿好酸,你帮我按摩一下。”
山奇低哼一声,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拉过她的身子,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咬着牙喘着粗气说:“你这个妖精,存心要惹我是不是?”
艾米莉低声笑着,用手指在他的肩膀上画圈,偏着脑袋问他:“你说呢——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山奇堵住了唇。他托着她的后脑勺,将舌头探入她的嘴里深深吻她,艾米莉犹如无骨的无尾熊紧紧攀在他身上,在他的腿上不住扭动和呻吟……山奇用手撩开她的睡裙,用力揉着她丰满的胸部,唇在她性感的锁骨上不住舔舐着……
艾米莉仰着头,双手环抱着山奇的脖子,嘴里发出了蚀骨媚人的低吟声。山奇眼里充满着欲望,他喘息着拉开了自己的裤链,一个挺身让自己进入了她温暖湿润的体内……艾米莉惊喘一声,不由自主抬起身子,扭动着身体,迎合着他至下而上的猛烈撞击……两个人在椅子上此起彼伏,都想融入对方身体的最深处……
这是冬日里的旖旎缱绻不眠夜,寂寞的人都想找到心灵的避风港……
七三章 刚刚居然被插了,好痛哦!
山奇和艾米莉正在床上百般缱绻,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将他们从迷醉中惊醒。
艾米莉伸出双手环抱着山奇的脖子,低声说:“不许接!”
山奇亲吻着她的唇,下身并没有停止动作,他喘息着说:“现在我只想要你……”
艾米莉热切地回吻着山奇,抬起身子更主动迎合着他对她的撞击,她修长白嫩的腿盘在他精壮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间,两个人紧密贴合着,互相取悦着对方,热情如火在燃烧,欲望节节攀升……
电话铃一直在响,但没有人去理会。
艾米莉与山奇如同长在一起的连体婴,甜蜜得化不开。山奇在艾米莉的耳边说着绵绵情话,逗得艾米莉情火如沸,俏脸飞红。她难耐地扭动着身体迎合着山奇的节奏,同时魅惑地用光滑的小腿肚轻轻摩挲着他健壮的大腿……
山奇喘着气,英俊的脸上有着狂野的表情,他加快了速度,疯狂地在她体内抽动,手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抚摩着,用力揉捏着她饱满的胸,让她发出了媚人的呻吟声......
艾米莉抱着他的肩膀,舔着他的耳垂、喉结等敏感地带,山奇被她的舔吻刺激得全身痉挛,他咬着牙,发出了低吼声,他用力撞击着艾米莉,艾米莉发出哭泣般的求饶声。山奇没有饶过她,重重地在她体内抽送,直到两个人一起登上了欲望的巅峰……
高潮过后,山奇喘着气抱着艾米莉,在她脸侧耳语道:“你这个妖精,就是这样勾引我的。”
艾米莉眼波转动,娇媚地咯咯笑出声来,她低柔地说:“你不是很享受吗?”
山奇惩罚地吻住了她的唇,直到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电话声又响了,艾米莉嘟囔一声:“真讨厌。”
山奇亲了亲她的脸接起了电话。
“山奇吗?”电话那头是李雨晨,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雨晨?出什么事了?”山奇紧张起来。艾米莉围着被单也从床上坐起。
“刚刚居然被插了,好痛哦!”李雨晨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声音中带着痛苦。
“啊?不会吧?!”山奇拿着电话觉得匪夷所思,艾米莉也听见了李雨晨的哭叫声,她紧张地看着山奇说:“雨晨出什么事了?”
山奇看着艾米莉说:“雨晨说他刚刚居然被插了!”
艾米莉的嘴也惊愕地张得好大。
山奇对着电话说:“别怕雨晨,我和米莉现在就过去。你待着别动噢,等着我们。”
他下了床把衣服抛给艾米莉,艾米莉虽然有点怨言,但见雨晨遭遇到侵犯,便也迅速穿上衣服和山奇匆匆出门去看李雨晨。
……
山奇和艾米莉气喘吁吁地敲开了李雨晨的家门。李雨晨开了门,眼泪汪汪。
山奇紧张地问:“李雨晨,你怎样了?”
艾米莉的一双乌溜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李雨晨的下身。
李雨晨却举着一只手,呜咽着说:“好痛。”
山奇和艾米莉互望一眼,满头雾水。
山奇上前搀着李雨晨,一边轻声说:“来,雨晨,坐下慢慢说。”
李雨晨坐在沙发上,紧靠着山奇,哀怨地说:“刚才上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点困,于是就象平常一样想上床躺一躺,没想到床上居然有一只马蜂,一上来就把我的左手背插了好大一个孔,现在手已经完全肿起来了,象猪肘子一样,好恶心哦,有什么方法可以消肿啊?”
山奇一时无语。
而艾米莉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哧——”字,面色铁青。
艾米莉看着偎依在山奇怀里的李雨晨,直恨得牙痒痒,但却无可奈何。李雨晨从山奇的怀里探出头来,冲着艾米莉露出了看似无辜、阴谋得逞的笑容。
艾米莉冷眼旁观着山奇细心地为李雨晨上着消炎药膏,一股烦躁和不耐涌上心头。
难道她现在已经沦落到要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吗?!艾米莉无语问苍天,简直要吐血。
……
夜已深了,丁山仍在酒吧里喝着闷酒,丝毫没有要回家的迹象。
单羽薇夺下他手中的酒杯,不满地说:“丁山,别再喝了,我们回去吧。”
丁山没有吭声,没有了酒杯,他干脆拿着酒瓶往嘴里灌着酒。
酒精顺着喉咙直烧到胃里,心中的疼痛与空虚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他低着头,脑海里出现的都是米兰和那个男人含情脉脉的一幕,那双紧紧相握的手让他的心不由在颤抖。
他叹了口气,用拳在吧台上狠狠砸了一下,引起身边酒客的侧目。
单羽薇冷冷道:“你喜欢她吗?”
丁山置若罔闻。
单羽薇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你喜欢她就去找她啊!为什么在我身边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
丁山没有答话,只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
“丁山,你是个懦夫!”单羽薇爆发似的叫出声来。
丁山低着头,苦笑了一下,“懦夫?是的,你说得对,我就是个懦夫!”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游魂般向外走去。
“丁山,你要去哪?”单羽薇急忙追了出去。
酒吧门外一阵寒风吹来,丁山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他喝得太多了。单羽薇急忙上前扶住他。
丁山站住了,他伸手将单羽薇揽在怀里,低声道:“对,对不起,羽薇,我是,是个混蛋,对不起……”
单羽薇的眼泪下来了,她抱着丁山,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早已离她渐渐远去,她哭着说:“不,不是的,丁山你一直是个好人…….”
丁山苦笑一下,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头痛欲裂。他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对单羽薇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单羽薇哭泣着不肯走,丁山长叹一口气,说:“羽薇,我……”,单羽薇急忙阻止他,“不,你不要说!我不要听,不要听!”她害怕丁山会开口说要离开自己,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了。
丁山木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单羽薇美丽的脸,一股从未有过的悲伤与空洞涌上了心头……
......
七四章 躺着的女人,跪着的爱情
★当一个男人进入一个女人身体时,可以仅仅是身体;而当女人接纳一个男人的时候,首先在情感上就已容纳了他,所以在这样的情感里,女人跪着,男人站着。
★所谓绅士,就是会用双肘和膝部支撑自己体重的男人。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绅士只用优质安全套。
★男人总是用“下半身”考虑,女人更多的是考虑“下半生”。男人接纳一个女人,开始是因为他爱你的上半身,但是当他对你没有了旧日的情感,他用上半身说分手,而对下半身的渴望已经淡漠。
★男人成熟了不一定是因为好女人,女人觉醒了一定是因为坏男人。因此男人的爱是把天鹅逐渐变成癞蛤蟆的过程,女人的爱是把青蛙逐渐变成王子的过程。
★和男人在一起时,你是他的全部;和男人分开时,你什么都不是。和女人在一起时,你是她的全部;和女人分开时,你还是她的全部……
……
米兰坐在办公桌前,静静地望着桌面上那簇洁白的百合,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在百合花的香雾中幽静的流动。那一簇簇含苞待放的花朵,散发出阵阵幽香,既清淡又幽雅。
这些日子来,每天都有花送来,不用看她也知道是牧星送的。那场相亲之后,他对她发起了猛烈的追求攻势,天天送花,每天准时来接她下班,一起共度温馨时光。
面对着同事们艳羡的目光,米兰只是笑笑。当无人注意的时候她会不自觉地发出难以觉察的叹息声。她睁着如水的眼眸,眼神空洞,开始神游太虚。
“喂,喂,美女,发痴啦?”苏西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动。
米兰回过神来,忍不住脸红。
她低声说道:“西儿,你来啦?”
苏西看着米兰,嘴角有一丝戏觑的微笑:“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她闻闻百合花,笑着说:“是想起牧先生了吧?”
米兰羞红了脸,娇嗔地瞪了苏西一眼,说:“胡说些什么呀。”
苏西笑着将一叠文件递给米兰说:“刚去找过你们头儿,他不在。这是烹饪大赛的市场调研方案,麻烦你转交一下。”
米兰低声应了,把文件接了过来。
苏西看看米兰,欲言又止。米兰抬起头,淡然笑道:“西西,想说什么?”
苏西低声说:“最近丁总监没为难你吗?”
米兰浅笑着的脸浮上一层阴云,她轻轻摇了摇头。丁山最近和她很少碰面,也许是两个人都在回避着对方,米兰自己也觉得很尴尬。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等把手中的事情做完,她就打算辞掉工作,离开这个让她有太多不堪回忆的地方。
苏西说:“没为难你就好,唉,感情的事,过去就算了。”
米兰勉强笑着,握了握苏西的手说:“别管我了,忙你的事情去吧。”
苏西点点头。
……
米兰正在低头整理着数据,方鹏飞过来轻声说:“米兰,丁总监叫你。”
米兰抬起头说了声谢谢。她站起身来,把烹饪大赛的市调方案拿上,准备去丁山办公室。
方鹏飞一双眼睛依恋地看着美丽如百合花的米兰,一条灯心绒长裙将她婀娜苗条的身形衬托得更加匀称。他偷偷看着米兰的侧脸,她的脸吹弹得破、白皙红润,有着其他女人嫉妒的自然好气色。只是最近她总带着忧郁的神情,是丁总监对她不好吗?
自从丁总监向他宣告了对米兰的所有权之后,方鹏飞只好把对米兰的倾慕之情压在了心里。可是他最近发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想范围,丁总监另有女朋友,而米兰也被另外的男人追求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弄得他一头雾水。
米兰敲门进去的时候,丁山正坐在办公桌后抽着烟。
米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将方案递给丁山:“丁,丁总监,这是策划部拿来的方案。”
丁山没有说话。弥漫着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脸,半晌他才说道:“先放着吧。”声音低沉而沙哑。
米兰应了一声,低声说:“那,没什么事,我,我先出去了。”
她转过身去要走,却被丁山叫住了,“米兰,等一下。”
米兰身子一颤,顿住了脚步。
丁山站了起来,走到了米兰的身后。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米兰甚至都能感觉到丁山在她头顶的呼吸。
她咬住颤抖的下唇,不敢回头看他。
丁山叹了口气,喉咙干涩地说:“米兰,我们谈谈好吗?”
米兰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丁山过去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米兰抬起头来,一脸的慌乱。他关门的动作让她想起了他曾经在办公室对她的肆虐,就是在这里,他掠夺走了她最宝贵的清白,从此让她万劫不复。
丁山看着米兰惊惶失措的小脸,不由苦笑一下,在她心目中,他就是那么不堪吗?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米兰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丁山的长眉一挑,想伸手拦住她,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
他苦涩地对米兰说:“你就那么怕我吗?”
米兰没有说话,低下头去,觉得眼睛酸涩。
丁山低声说:“抬起头看我。”说着他用手将米兰的下巴抬起。
米兰的眼里已是泪光盈盈。透过朦胧的泪雾,她发觉丁山憔悴的脸庞上胡子拉茬,人也变得消瘦了。她将手背在身后,就怕自己会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
丁山望着米兰,眼里有着深深的痛苦与不舍。
他搂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拉,将她抱在怀里,他在她耳边低声地喊着她的名字,轻吻她的脸。
米兰全身仿佛没有了力气,她靠在他的怀里,任他轻吻。但就在她要伸出手抱着他的时候,手上牧星送她的佛珠串子将她的理智拉了回来!
她一把推开他,平复着自己的急剧的呼吸。她往后退开了几步,远远地逃开他。
她低声说:“别这样,丁总监。”
丁山深深望着米兰,惨然一笑,“米兰,你不要我了吗?”
米兰只觉得泪盈于睫,是谁先不要谁的?他怎么能这么说?
她哽咽着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有他喜欢的人,而她也找到了喜欢她的人,不是皆大欢喜了吗?前尘往事再提起又有什么意义?
丁山咬着牙说:“你喜欢别人了是吗?回答我!”
米兰含着泪没有说话,她望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是你先喜欢别人的!为什么现在还要来追究谁喜欢谁?有意义吗?”
丁山涨红了脸,一下子泄了气。他默然半晌,看着米兰没有说话。
米兰擦去泪水,准备离开。
在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丁山一把抱住了她,米兰只听得他热切而痛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米兰,回到我的身边,好吗?!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可以放弃,真的,我可以为了你把什么都放弃……”
说着,他疯狂地吻着她,双手如铁箍一样紧紧环着她,如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眼睛,脸颊和唇间……他不能失去她!现在他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了,每当看着她依偎在别的男人身边,那种痛苦和嫉妒就像一把火,简直要把他化为灰烬……
米兰在他怀中挣扎,若是以前,她听到他的这番话会是多么惊喜与感激,但现在,难道她要看着另外一个女人因为她而重复着她以前的痛苦吗?她的脑海里闪过牧星真诚而深情的脸,不,不能!她不能再回头了,这样会伤害了更多的人。
她拼命挣扎着,不让他吻她的唇……但丁山抱着她,把她压在了墙上,他吮吸着她柔软的双唇,内心在急切地呼喊着“我要她,要她!”…….
他火热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和胸口……他张开大手,覆上了她饱满的双峰,隔着她的衣裙,他揉捏着她突起的蓓蕾,似乎想用热情唤起她对过去他们缱绻缠绵的记忆……
他伸手将她的衣裙拉高,米兰惊慌地用手阻止他在她大腿间放肆的抚摸,她低声求他:“别这样,丁山,求求你,求求你…….”这是在上班时间,他这样不顾一切的肆虐,让她羞愤欲死。
她徒劳地想紧紧并拢着双腿,但他伸出一条长腿插入她的双腿间,不让她有机会挣脱出他的桎梏。他狂野地吻她,用身体重重地摩挲着她的身体,仿佛要将她融进他的身体里……
米兰双唇被他堵住,下身被他紧紧压制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一行行泪水不断从她美丽的眼中流下……
终将成为别人的某某
米兰双唇被他堵住,下身被他紧紧压制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他短硬的胡茬扎着她,刺着她细嫩的脸庞,扎痛了她的心。
米兰哽咽着,从心底深处泛起来一股无力的酸楚,她流着泪,慢慢放弃了挣扎,她闭上了眼睛,任由丁山狂风骤雨般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和胸口……
米兰纤细的身体在丁山强健的怀抱里更显得无助和柔弱。丁山一心一意疯狂地吻着她,他边吻她边在她耳边低声呼唤她的名字,“米兰,米兰……”他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不让她挣开,他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留不住她在身边。
他急促的呼吸在她脸畔,想要永远留住她的念头在他心中如波涛不停翻滚,他加深了对她的吻,舌头探进她的嘴里,挑动着她的香舌,他重重亲吻着她粉红色的唇,辗转□着她的香津,似乎要把她整个吞噬……而米兰的泪顺着脸颊留下,流进了彼此的嘴里,丁山尝到了咸咸的滋味,他的心此刻竟然也是苦的。
如狂风暴雨的动作慢慢静止了下来,他收回在她身上肆虐的手,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对她说:“原谅我好吗?米兰?别离开我……”
米兰闻声更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她透过泪雾看着他那张熟悉而英俊的脸,爱和痛交织的情感像一团棉花,软软堵住了她的喉咙,她的心一阵刺痛,痛得无力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她呜咽着从他的怀里软软地顺滑在他的脚下,她从地上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恳求着他:“丁山,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好累,如果,你,你不爱我,就请你,饶了我吧……”
他们这样反反复复、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缠,让她心力交瘁,疲累到了极点。
“爱?他爱她吗?”丁山有刹那的愣神,在他的字典里,一直没有“谁爱谁”的这个词。他从来没有跟任何女人说过他爱她,包括单羽薇。从小他就独立习惯了,父母亲在他面前也从来没说过爱,也从来没谈论过关于爱情的事情。父母几十年一直恩爱如初,他们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相互关心,爱对方胜过爱自己。也许这就是现在人追求的所谓爱情?!
在丁山看来,爱一个人是不用说出口的,靠的是默契和领会。开口说爱,就是要兑现一份承诺和责任,那是一辈子的事,是要慎重考虑的,因为一旦说出口了,就不能轻易改变。
他站着看着在他腿边哭泣的女人,心里有怜惜与疼痛。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在爱她,他不仅希望她在自己的身边,甚至头一次有了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是在发疯,他坚硬如砾石的心不知从何时起已悄悄被她的柔情所融化。
但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有一阵犹豫与彷徨,想要开口说爱她之前,他必须确定他的心里没有了单羽薇的影子,他在过去情感的漩涡里已经迷惘了许久。他不想带着过去的未消的阴影去重新接纳一个女人。
也许他会说爱她,但不应该是现在。现在的他,需要点时间。可是米兰能等他吗?他该自私地拖住她一直等下去吗?而自己能真正带给她幸福吗?他在心中否定了自己。她和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他除了让她哭外,好象没做过什么能让她展欢颜的事,反而一直在伤她的心。
他想起那天和米兰在一起的男人的温柔体贴,一种难言的苦涩滑过胸口,米兰需要一个呵护她将她捧在手心的男人,而不是像他这样的混帐,粗鲁而狂暴。他已欠了她太多,现在竟然还幻想阻止她奔向幸福的方向。
一直以来他只用暴力对她强夺豪取,也许现在应让她自己自由做个选择。
他弯下腰将她抱起让她重新靠在他怀里,他温柔地用手背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的眼睛,问她:“米兰,告诉我,和我在一起让你很痛苦吗?”
米兰定定看着他,半晌含着泪点点头,她是很痛苦,尤其知道他心里爱的是别的女人。
丁山拥紧了她,一丝黯然掠过他英俊的脸,她和他在一起并不快乐。他闭上眼睛将脸贴在她的秀发边,她特有的馨香让他无比留恋,她身上的每一寸每一处他都那么熟悉,她的整个人曾是那么深深融入他的身体里,还有,心里。
而现在,她依旧在他怀里,却那么冷漠拒他于千里之外。她要离开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吗?他将她抱得更紧,他也想放了她,但是他的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叫他不要放手,他不想她离开他!!
他张开口,喉咙却干涩得说不出话,他费力地想对米兰说什么,但米兰却推开了他,她泪水纵横的脸上带着一丝凄楚的苦笑,她定定看着他,说:“丁山,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彼此都放手吧……”
丁山身子一颤如遭电击,“回不去了?我们?”他看着对面的米兰,她离他这么近,怎么感觉她已离他很遥远。“真的要放手吗?”他一向冷静的心陡然有一阵恐慌。
“米兰,你听我说,其实我……”丁山伸出手去,想要拉住米兰,但办公室门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丁山话说一半被打断了,两人俱是一震。而米兰连忙在最短的时间整理好衣服,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将视线移向门口,当看清来人时却脸色苍白,神情黯淡。
门早已随着敲门声被打开了,单羽薇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扶着门框,正定定看着门内的两个人。她一双美目带着疑问看着丁山,又看着米兰,当她看见米兰满脸的泪痕时,心里一紧,艳若桃花的脸上不由同样失去了血色。
她的预感是正确的,丁山和眼前的女孩的关系不一般,她从第一次看见他们眼神的交流就看出了异常。那么多年了,丁山不再是当年追风的少年,世事将他的性格磨得生茧,而她在他的眼里看不到当年的细腻与温柔。
即使这次她回来,乞求到了他的原谅,但她从来没有在丁山眼里看到过那种温柔和怜惜的光芒,她的直觉也告诉了她,他的这份柔情不属于她,她在他的眼里看不见自己。而丁山看着这个女孩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了那份久违的温柔和怜惜。
单羽薇用又妒又怨的眼神看着米兰,米兰被她看得有点惶恐和难堪,她咬着下唇,低下了头避开了单羽薇的目光。她垂着头,想从丁山身边逃走,却被丁山一把抓住了手臂,他压低嗓音说:“等等,米兰,我有话要跟你说。”
米兰身子一顿,抬起头看他,又看看门口的单羽薇,她看见了单羽薇眼里浮现的泪光,米兰慢慢地挣脱了丁山的手,没有再去理会丁山的呼唤,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经过单羽薇身边的时候,她并没有去看单羽薇的眼神和表情。她已经把他完完整整从人到心都还给她了,她不想再面对单羽薇的鄙夷和漠视,毕竟在单羽薇没回来之前,自己和丁山也是彼此相互喜欢过。
爱情没有对错,只有先后。
只是三个人的爱情游戏,注定太沉重了。她领悟得太晚了,才会让自己的心陷得太深,她惨痛地承认了自己在这场角逐中的失败。压抑挣扎了那么久,她所有的自尊心已经被践踏得面目全非。她希望在真正离开的这一刻,让自己有那么一点可怜的尊严。
米兰一步步走着,尽管步伐迟疑,尽管心里在疼痛得在淌血,但她让自己的头尽量抬起来,她一步步走出了丁山和单羽薇的视线,也一步步走出了这沉痛的情殇……
……
丁山看着米兰的背影没有说话,但表情的落寞被单羽薇尽收眼底。单羽薇靠在门上,远远看着丁山。丁山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他迟疑了半晌,脸上突然有了一种坚定的神情,他盯着她,张口说:“羽薇,我们谈谈好吗?”
一丝恐慌掠过单羽薇的脸,她的一双美目闪了闪,强自露出了一丝微笑,她走上前去,挽住了他的手臂问丁山:“工作忙完了吗?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
米兰坐在牧星的车上,半天没有发一言了。
牧星边开着车,一边看着米兰,他已经问她好几遍喜欢吃什么菜了,却没得到任何响应。米兰眼神迷茫,不知神游太虚到哪里去了。
牧星笑着摇摇头,他一手稳住方向盘,一边伸手按下车载音响按键,如水的音乐流泻出来,在车厢里一个高亢的女声在深情地唱着:“我们说好一起老去看细水常流,却将会成为别人的某某,又到分岔的路口,你向左我向右,我们都强忍着不曾回头……”
米兰的身子一动,回过神来,“我们说好一起老去看细水常流,却将会成为别人的某某……”,她听着听着不由痴了,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泪雾。她为掩饰着自己眼里的泪,连忙直视前面的挡风玻璃,不敢偏过头看牧星。
牧星不经意扫了一眼米兰,已看见她眼里的盈盈水光,但他没有说话,只是伸过手来,在她的手上安慰地轻轻拍了拍。米兰转过头,用一双泪水汪汪的眼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牧星心里不由一动,他反手握住了她的纤手。这个温婉的女人,从第一眼开始,她的一颦一笑,如同一根柔软的丝带,已将他的心牢牢绑住。他不管她为什么伤心,也不管心里可能会有谁,只要有可能,他会用一切方式将她留住。
这些商场上打拼,他阅人无数,身边的女人也不算少,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由于一直一个人独来独往,心理压力越来越沉重,他希望能有个可以停靠的情感港湾,不要太功利、不用太□,彼此理解相知就好。而米兰,是他第一眼就喜欢上的,纯真婉约,他相信她将来也会是他的好太太。
他握着她的手,感觉着手中的软滑,她的手有点凉,在他的大手里有点微微颤抖。她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出,他也觉察出了她的抗拒,但他就是一直舍不得放开她的手,只希望自己的手心能传递一些温暖给她……
……
牧星带米兰到的餐馆叫做“砚逸斋”,“砚逸斋”位于一座格格府里,据说本是一个亲王女儿的府邸,这家餐馆以靓汤出名,这家的汤倒炖得不糊涂,很少有餐馆只卖汤的,这家馆子却有50多种汤,味道都很独特。
牧星本可以带米兰到自己的餐馆去的,但是一是因为自家的餐馆反而没有了意境,另一方面是因为今天他有重要的事想跟米兰表达,所以他挑了一个将来回忆起来会比较浪漫的地点。“砚逸斋”本是格格府,在他眼里米兰就像公主一样值得细心呵护,这里是她最该来的地方。
做女人就是要水性扬花
★水做的女人是女人的纯粹,而达至杨花境界,则是女人的极致。
……
“砚逸斋”虽然只占用了格格府的一小部分,但院里灰瓦红廊绿树,从每个包间的木格窗望出去,都是一副中国画。牧星自己虽也是餐饮业出身,但擅于集众家之所长,以促自家餐馆之常新,所以他的“一品香”酒楼在他精心的打理下,呈现出勃勃生机,使他更有了探寻美食的信心和动力。
“砚逸斋”的靓汤形式类似于广东的打边炉。和广式的汤有相同的地方,都是精选各种原料和药材,老火熬制。不同在于,它比广式汤油大,吃法不同,汤盛在透明的电火锅里端上桌,汤继续在锅里咕嘟,先喝一碗养胃汤,然后开始吃:消灭那些熬了几个钟点的飞禽走兽和山珍们,再涮配菜。如果锅里的汤少了,服务生往锅里加的是原锅汤。
牧星为米兰点了这里的招牌汤“山珍什锦汤”,这汤以雪莲、松茸为底料,配有8种名贵的蘑菇,很适合女孩喝。牧星平日里喜欢喝汤,他不太喜欢那种粘粘乎乎的羹之类的汤——因为淀粉,汤变得很暧昧,汤里面用的原料也面目模糊。舀一勺羹,勺子上拖泥带水,仿佛是一段没有处理好的出轨感情。
他看出米兰的情绪不佳,女人伤心难过,无外乎两种,一是物质的欲望没有满足,二是被男人伤了心。看米兰不像是爱虚荣的女人,初次见她,她是一朵朴素的百合花。那么让她眉目含愁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心里有爱的人,且被爱人伤了心。
他想起了那次在素菜馆和他对视的男人,是他吗,让米兰如此伤心?他暗自想着,手中对米兰的细心照料却不曾少了半分。
不管她心里有谁,只要她现在是无主的,那就是他牧星的。
……
他给米兰盛了碗汤,温和地说:“喝点汤,暖暖身子。”
米兰本来一点胃口也没有,但看他这么殷勤相待,倒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便伸手接了过来。几口汤下肚,米兰原先苍白的脸开始有了点红润。牧星看着她嫩白的肌肤里隐隐透出红色,仿佛珍珠映射着霞光,不禁有点看呆了。
米兰觉察到了他炽热的视线,抬起头看见了他直视自己的眼神,不由羞红了一张俏脸。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米兰有点期艾地问他:“你,你怎么不吃啊?”
牧星笑着望她,视线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他一边欣赏她一边打趣着说:“秀色可餐,当然要先欣赏了美色再来享用美食了。”米兰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只觉得脸发热。牧星见她羞涩,倒也不好意思再开玩笑了。
他低声说道:“我喜欢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有道‘腊香汤’会让我想起奶奶在世时过年的气氛。”他见米兰放下碗在认真听他说话,忙示意她继续喝汤。
他接着说:“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奶奶一手把我拉扯大的。”他看看米兰温柔想要安慰他的眼神,笑笑说:“没事,现在提起来不会那么难过了。”
他说:“老家过年,奶奶一定要做的一道菜就是‘腊香汤’,蒸腊肉和猪头肉时,箅子下是没有放油的萝卜汤。蒸腊肉时,油滴进萝卜汤里,腊肉蒸好,萝卜也软了。奶奶去世好几年了,也很久没有回家过年了。”
米兰放下碗,他的一番话让她心有戚戚焉。她是懂得那种血融于水亲情的难舍的。她柔声说:“我有时候也自己尝试做些家乡菜,却总觉得没有家里人做得香。”牧星看着她,眼里有深意地说了句话:“那是因为没有家的感觉。”说完,便直盯着她看。
米兰原本想赞同他说的话,却抬起头看见他又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她,不禁有点局促。牧星给她又添了点汤,低声催她喝,“凉了就不好喝了。”米兰连忙点了点头,借着喝汤避开他的视线。
饭后,牧星提议在格格府里走走,米兰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
两人顺着长长的回廊走着,院里树影婆娑,一个人心事重重,另一个人则心里忐忑、欲言又止。
夜晚的月光有点清冷,牧星走着走着,顺手就握住了米兰的手,低声问她:“你冷吗?”
米兰心里一慌,想要将手抽回,牧星已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袋里,温柔地说:“你的手好冷,我给你暖暖手吧。”
米兰在黑暗里只觉得脸在发烫,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么温柔又是那么强势,让她一下子想起了丁山。她鼻子发酸,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咬住下唇,沉默不语。
牧星见她低头不吭声,暗自叹息了一声,她对他,总不似他对她那般在意。但无论如何,今天他的一番话总是要说出口的,他也想早日让自己走进她的心。
他停下脚步,月光下的牧星一脸郑重的神色,他握住米兰的手,不让她挣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他当着她的面打开,一枚钻戒在月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
牧星将戒指拿出,看着米兰说:“米兰,可能,你觉得我有点突然了,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去对待你和这份感情的。我想了很多种向你表达的方式,甚至想过将戒指放在你喝的汤里,但是又怕这样弄巧成拙,被你笑话,所以干脆直接向你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他笑了下以掩饰内心的紧张,顿了顿又说:“米兰,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认定你是我要等的人。我是个不会藏着掖着的一个人,喜欢就是喜欢了,所以我想请求你,以后的日子让我们一直相伴到老,可以吗?”他充满期翼的眼睛很亮,米兰从他眼里看到了真诚与恳求。
但米兰听了他的表白一时间却有点惊慌、有点失措,此刻她隐隐作痛的心里闪过的念头竟是:为何对她说出这些话的是眼前的这个俊朗男人,承诺她未来的也是这个和她相过亲的男人,却偏不是狠狠伤了她的心的他?!
她低下头去,一颗温热的眼泪滴在牧星的手上……
……
艾米莉躺在苏西的床上,无聊地翻着一本书,不时呼唤苏西一声:“苏西,洗好了没有?快来陪我!”
苏西在浴室里应了,她刚洗过澡,顺手把束在头上的发圈拉下,如云的秀发披在肩上。她对着镜子里梳理着头发,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有点不好,眼眶下面有点淡淡的黑眼圈,最近为了忙厨艺大赛的事,她恨不得身上长出三头六臂,脚下有风火轮可踩,她现在每天不忙到三更半夜是不会睡的。
她对着镜子叹了口气,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啊,这么下去,她非得老得快不可。因为忙,她已经两天没见马天浩了,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他想她吗?至少她现在挺想他的。
苏西穿着大笨熊睡衣,吸拉着毛绒大头拖鞋走出来,被艾米莉一阵嗤笑:“西啊,你平时就是这样穿给你家小马哥看哪?”苏西打了呵欠,说:“今天我特意穿给你看的。”
艾米莉皱眉上下打量着苏西,摇摇了头说:“西呀,看来你家天浩的品味真是异于常人啊,看见你这么邋遢,竟然还会有性趣?!”苏西翻了翻白眼,没声好气回答她:“我以气质取胜。”却遭来艾米莉更嗤之以鼻的笑声。
苏西看着这个调皮的艾米莉,不禁也好笑,她问她:“说,今天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你不是正和山奇打得火热吗?”艾米莉嘟起嘴埋怨道:“别提了,最近我堕落了,竟然和一个男人争男人!”
这下轮到苏西笑她了:“小莉呀,真难得,你这个情场女神也会遇到拦路虎。”
艾米莉一脸郁闷,她抱住苏西撒娇:“西呀,你也不同情我,你看我都到这里寻求你的安慰了。”苏西摊摊手,“那你要我怎样安慰你?帮你去毒打那个抢你男人的男人吗?”
艾米莉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不想啊,要不是怕我力气没他大,我早就……”苏西捉狭地看着她笑着说:“你应该穿上性感内衣将你的男人直接引诱回来!打打杀杀干吗?!”
艾米莉点点头说:“我就是这样的……”话未说完,她已看见苏西脸上的坏笑,恍然醒悟苏西在捉弄她,她扑上前去呵她的痒,笑骂道:“好你个苏西,竟敢取笑我!”
苏西一边抵挡一边笑,嘴里还在说:“哎呀,难道我说错了吗?咱就应该不要武斗,要智取!”
正在嬉闹中,突然清脆的门铃响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一阵诧异。苏西想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她?
艾米莉说:“难道是你家小马哥?”苏西摇摇头说:“不可能,他说过最近有酒店请他去给厨师讲课,今天估计会很晚,所以不可能会来。”
苏西边说边走到玄关处。从门上的窥视孔看见了米兰正站在门口,米兰一脸疲倦,眼神悲伤。
苏西连忙打开保险栓打开了门,问她:“米兰,你怎么来了?”米兰低着头,没有回答她。苏西赶忙侧身让她进来。
进了门,米兰上前一把揽住苏西,无力地说:“西,今天可以收留我吗?”
苏西回抱住她拍拍她后背,说:“来吧,我不收留你,谁收留你?”
……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三个女人一张床。
苏西、艾米莉、米兰三个人挤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苏西安慰着难过的米兰,可艾米莉听说牧星向米兰求婚的消息时,倒是激动得忘记了自己的失意。她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米兰说:“小米,那你答应他了吗?”
米兰红着脸摇了摇头。
艾米莉一声叹息:“你错过了抓住一个好男人把自己嫁出去的好机会呀。”
米兰眼里泛起泪光,她低声说:“我刚失恋,转眼就和别人在一起,对牧星也是不公平的。”
苏西朝艾米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添乱了,她嗔怪地对艾米莉说:“你以为米兰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谁知艾米莉却点点头:“当然罗,米兰就应该做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包括我们,都要做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说着她的眼波一转,看见苏西和米兰正一齐瞪她,不禁咯咯笑出声来。她边笑边说:“两个傻妞,都不知道现在流行的女性口号就是:做女人,就应该水性杨花!”
她问苏西:“苏西,水性杨花一词是怎么解释的?”苏西想了想回答道:“按照辞海的解释,水性杨花是指性情行为像水一样流动,像扬花一样飘摆不定,在旧时用来形容用情不专、作风轻浮的女子。”
艾米莉一拍掌说:“错!这解释其实有点牵强附会,在现代人眼里,水性杨花已经不再是贬义词了。人们常把女人比喻为是水做的,是说女人的天性像水一样柔顺、透亮。而杨花则反映出女人的轻盈和灵动,走遍天下都能随遇而安,所以水性杨花现在是咱们女人形容自己的褒义词了。”
苏西立刻领会过来了,说:“旧词有新意,这个水性杨花倒解释得很有创意。”
艾米莉点点头,看着米兰说:“只有成为性情、柔韧的女人,才能领悟做女人的真谛!做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仅要具备外在的气质和内在的素养,还需要有智慧和勇气。”
水不动,就只能是一潭死水,一滴很快蒸发的水珠;花不扬,就只能像件摆设,到凋谢也没人发现她的灵性。水的流动更能突现出水的特性,扬花轻舞就更是一种女人的极致。
……
醉过知酒浓 爱过知情重
★女人获得幸福无非两种方式:靠男人,靠自己。真正的幸福就是获得选择的自由:我可以靠自己,也可以靠男人,我想靠自己就靠自己,我想靠男人就靠男人。
★女人一定不能让一个男人觉得你离开了他,就不能活。事实上,谁也不会因为离开谁就不能活了,地球没了谁都可以再转,没了公转还有自转呢。
★谁没曾被感情这颗沙子硌得眼泪直流?但我们倔强活着不是为了怀念昨天,而是要抓住今天,然后展望明天。
★醉了也好,哭了也好,疯了也罢,女人,一生作践自己一次就够了。
……
艾米莉看看米兰又说:“米兰就是典型的水性女子,水性女人大多温柔顺从,天生就是爱的奴隶,一旦有所爱,就会全心全意无怨无悔地付出,从不任意索取。但是这样还是吃亏了些,容易被男人所左右。”
她拍了拍米兰纤瘦的肩膀说:“看你被丁山给折磨成这样,早点蹬了他也好!”米兰默然半晌,眼里又浮起了泪光。她声音有点哽咽地说:“我也想早点忘了,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苏西搂住米兰轻声道:“刚分开的时候,都是这样割舍不下的,只是千万不要践踏了自己,不要以为委曲求全就能换来一个男人的爱情,离开那个不懂珍惜你的男人,反而是给了自己一个崭新的机会。”
“西——”米兰抱着苏西哭出声来。
苏西拍拍她,心里有点酸楚。看着米兰,仿似看见了被记忆尘封着的当年的自己。爱得也是如此屈辱与卑微,到最后还是以失望伤透心为结局。也许她们都是傻孩子,以为付出真心别人也会对你真,事实上爱情不等价的现象比比皆是。
艾米莉偎依着她们,心里不由也一阵难受。她想了想,干脆从床上起来,直接走到苏西的酒柜前,四下寻找着。苏西问她:“米莉,你在找什么?”
艾米莉边找边说:“找酒啊。”
苏西茫然:“找酒干吗?”
艾米莉瞪了她一眼:“还能干吗,当然是喝啊!”
苏西苦着一张脸,“艾米莉,明天咱们还要上班呢!”
艾米莉叹着气:“西,你现在是幸福的女人,不知道我们为情所困女人们的心情,那滋味就像活生生把心搁在火上煎熬!现在不喝酒平复不了我们心中的苦处!”她转头问:“米兰,喝不喝酒?”
米兰用纸巾擦着眼泪,边哽咽着说:“我喝!”
苏西看看她们俩,叹口气,妥协了:“那就喝吧。”
小酌可以怡情,酩酊可以治心伤,只是,治标不治本。
她是过来人,非常清楚这一点。但何以解忧?还是惟有杜康。
幸好苏西家的酒储备丰富,除了威士忌和白兰地外,还有开胃酒、金酒、朗姆酒、伏特加和龙舌兰。甚至还有韩国的“真露”以及日本的清酒和梅酒。平日里苏西逛街的时候最喜欢逛的就是卖酒区,买到自己喜欢的酒会让她感到心里踏实。
她不容许自家的酒柜是空的,孤单寂寞的时候,她喜欢给自己斟上一杯,哪怕不喝,也觉得是慰藉。她从酒里深刻体会到“醉过知酒浓,爱过知情重”这句话。
艾米莉像是捡到宝,她把酒拎出来,放在苏西家的餐桌上一字排开,然后席地而坐,兴奋地招呼米兰苏西一起过去喝酒。她兴致高昂,拿过桌上的电话就按了一连串数字,苏西连忙问她:“你打给谁?”
“王红颜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痛快也不能忘了她啊。”
“拜托小姐,你看看现在几点钟了?她应该睡了吧?”
“睡了也得把她吵起来,集体活动她敢不参加?”
苏西还要再说,米兰阻止了她,“叫王姐过来吧,以后她结婚了,咱们再这么叫她出来就不太方便了,趁着现在,咱们多聚聚吧,即使以后分开了也好多个念想。”
“米兰——”苏西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她看着眼前兴致勃勃的失意女人,心里竟然有种悲凉的感觉。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
等王红颜被电话从被窝里挖出来,再驱车赶到苏西家时,夜已深了。
她一进门就见到三个女人正盘腿围坐在小桌子前,喝得正起劲。桌子上摆着各色的酒,自行取用。苏西还做了几个下酒小菜:糖醋酥杏仁、芹菜拌香干、蜜汁西红柿和怪味鸡丝。
好久没这么聚了,王红颜也煞是兴奋。她也盘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清酒,说:“今天大家怎么这么好兴致?”
艾米莉抬起水汪汪的媚眼说:“哪有好兴致?是没兴致才喝酒!”米兰晕红着脸笑着和王红颜打着招呼:“王姐,你来了?”
王红颜眼里带着疑问看着苏西,苏西苦笑着耸耸肩。
艾米莉问王红颜:“红颜,你家伍峰肯放你出来?”
王红颜笑着说:“有什么不肯的,我又不是去干坏事。不过他问我干吗去,我回答他我出去私会情人。”
“真的?”苏西也忍不住笑了,“那他相信了?还肯放你出来?”
“呵呵,”王红颜笑着说:“他没说什么,不过他知道我没胆子去干坏事。再说,我确实是来会情人,会我三个女朋友情人。”说着左右一个揽住了艾米莉和米兰。
王红颜看着苍白憔悴的米兰,柔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酒后的米兰蜷在王红颜的怀里,一种温暖和委屈涌上心头,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艾米莉说:“米兰,别哭啊,不就是个男人吗,既然扔了就不要可惜。再说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苏西阻止了艾米莉,说:“让她哭吧,能痛痛快快哭出来也是件好事。”
王红颜问米兰:“还是那个丁山吧?唉,米兰你这个傻孩子,怎么陷得这么深?”
米兰没有说话,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她安静地哭着,却看得其他三个女人心疼不已。艾米莉伸手去抹她的眼泪说:“别哭了,快点把他忘了吧!”
米兰用噙满泪的大眼看着她们,说:“我也想忘了,可是心就是会痛。”
苏西握着她的手说:“别难过,没有他,你还有我们呢,我们不都在你身边吗?”
米兰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们说:“我知道,所以就来找你们了。”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微笑,说:“别管我了,哭出来后好多了,来吧,我们喝酒吧……”
王红颜点点头,说:“好,我们来喝酒吧,把不愉快的通通丢在脑后!”
苏西端着酒杯笑着敬过去,说:“来,为咱们的友谊干杯!”
艾米莉举起酒杯高喊一声:“Cheers!”随着一声脆响,四个女人一起干杯。
……
酒过三巡,醉意正酣。王红颜低声对米兰说:“凡事看开吧,想当初我失恋的时候,觉得天都是黑灰色的,活着真没劲,现在不也熬过来了吗?”
多喝了几杯的苏西也笑呵呵地说:“曾经我也很爱一个男人,但因为他的一次背叛的伤害,让我很痛苦。我就问自己:离开了他,我还能不能活?我问了自己一百遍,第一百零八遍的回答是:我离开了他,我仍旧会活的好好的。然后,我就离开了他。”
艾米莉点点头,“治疗失恋的最好方法就是重新找一份新感情,虽然有病急乱投医的意味,但总聊胜与无。”
米兰叹口气,“我现在不想什么新感情,只希望不要再见到丁山,不然一想到每天还要见面,我的心就揪成一团。”
苏西说:“米兰,实在不成,你就让他彻底从生活里消失。现在这种情况对你来说,确实是一种折磨。”
米兰点点头,但有点为难,“可我还没想好去哪儿呢。你们也知道我的情况,不允许我随意换工作。”
王红颜沉吟了一会儿:“米兰,要不你也试试开个小店什么的。我有一些朋友自己开店,虽然说是累了点,但好象都说要比上班赚工资强。”
米兰原本黯然的眼睛一亮,她怯怯问:“是吗?我真的也可以这样吗?”
三个女人含笑望着她:“当然,你别忘了,我们是老饕丽人我们怕谁!”
苏西说:“那米兰你要想好开个什么店,自己有什么擅长的技艺什么的?”
艾米莉举手:“米兰煲得一手好汤。”
王红颜却摇摇头说:“开个餐馆很累人的,再说米兰的个性也不太适合。”
米兰点点头说:“是,我想开个我能胜任的小店,然后好好经营下去。”
苏西说:“那,米兰以前有没有想象过自己要干吗?”
米兰红着脸说:“说出来你们不要笑哦,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曾经幻想长大后开个花店,把花香带给每个有爱的人……”
艾米莉笑着掐了把米兰的嫩脸说:“宝贝,你还真文艺!”米兰娇嗔地拍开她的手,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王红颜和苏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米兰,那你就开花店吧,我们都支持你!”
艾米莉也颔首:“对,米兰,去实现你曾经的梦想,这样你才会真正快乐起来!”说着她端起酒杯,豪气万丈地说:“来吧,姐姐妹妹们,为实现我们的梦想干杯!不管是曾经的梦想,还是将来的梦想!”
苏西和王红颜笑着和她碰杯,然后一起看着米兰。
米兰低着头,掩饰着擦去眼角感动的泪花,然后抬起头,眼里闪着希望的亮光,拿着酒杯迎了上去。
……
不能分手的分手
会议室里一片静穆。
刘烨坐在会议桌的首位上。他环顾四周,看到人都齐了,便开始宣布会议开始。
他浑厚而有磁性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各位同仁们,想必大家都知道,最近我们公司承揽的年度广告策划重头戏——金厨帽厨艺大赛已经初选结束,下一步我们关键要做好的是此次决赛的宣传和策划活动,从而将‘金厨帽’美食品牌向世界推广。距离美食决赛仅有三四个月,由于我们是从半路切入,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十分艰巨,因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要辛苦大家了,但我还是希望大家都能拿出十分的斗志来迎接这个挑战。”
说完刘烨冲丁山一点头,示意他先开始关于推广策划的会议发言。
丁山微一颔首,拿出相关资料,说:“通过前期对整个国内饮食市场深入细致的了解和调查研究,我们发现虽然‘金厨帽’已是国内的著名美食品牌,但因为其在国际市场尚不具备一定的知名度,因此我们仍将其视做一个刚进入市场导入期的新产品,并为此安排了为期一个月的市场调研活动。”
随后丁山演示了整个调研活动的设计流程,虽然简洁,却使整个调研工作清晰映人眼帘,使整个项目团队对整体活动有了很好的把握。
刘烨满意地朝丁山点了点头,随后转头,问坐在会议桌边角的苏西,“苏西,你的策划方案准备好了吗?”
苏西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自己紧张的心情,笑着点点头。她站起来向着大家说:“下面由我给大家宣读本次金厨帽厨艺大赛的宣传策划方案,若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赐教。”刘烨含笑看着苏西开始讲解着策划方案的重点。
“本次比赛整个活动策划要以中国厨艺、中国餐饮文化、本土文化风情作为基点;比赛活动由金厨帽厨艺烹饪技术比赛为主,中华厨艺绝技绝活比赛、地方特色美食展示大赛、以及私家菜及民间美食小吃展示大赛为辅,旨在向世界宣传中华美食文化,将‘金厨帽’时尚厨艺大赛品牌作延伸推广……”
大家都在认真听苏西的讲解,苏西的方案完备而细致,博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但当苏西讲到:“策划宣传活动以亚洲宣传为主线”时,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亚洲为主?那将品牌推向世界岂不是一句空话?!”
众人都一起望去,说话的人是策划总监程丹萍。
苏西顿了顿,还是面带微笑地接下去说:“鉴于亚太美食市场的发展,让我们看到了亚太市场还有很大的空间,以亚洲为宣传主线并不是指局限于亚洲地区,而是通过亚洲重视传统美食的国家向全世界推广中国传统美食新概念。到时我们会安排对比赛进行全球视频直播。”程丹萍听着苏西的解释,倒也无话可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苏西继续说着:“因为出于对宣传策划费用和人工的考虑,我们的宣传策划组在整个活动过程中制订了严格的时间表和费用控制表,争取做到物尽其用,事半功倍。同时将每个细化工作环节落实到人,既注重整体又责任明确,以确保策划工作的准时及有效完成……”
策划方案演讲完毕,苏西朝大家躬了躬身,眼角瞥见刘烨向她投来欣赏目光。她刚坐下来,坐在身边的苏东就向她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苏西,真棒!”
苏西红着脸微笑,这时才发觉自己手心里都是汗。
会议结束了,大家鱼贯而出。
苏东笑着对苏西说:“不错啊,老妹,有两把刷刷!”
苏西看他一眼,说:“得了,别取笑我了。”
苏东说:“方案大获成功,应该请我吃饭庆祝下。”
苏西呸他一口:“什么人呀,厚颜不惭!”
苏东唉了一声说:“小气的女人,那我请你如何?”
苏西摇摇头,笑着说:“就不去,气死你!”
苏东哈哈笑,苏西也笑着转身要走,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她。
她回头一看,却是丁山。
她诧异地望着他,停住了脚步。
丁山清清嗓子,有点迟疑说:“苏西,你的策划案不错。”
苏东说:“哎呀,我已经夸奖过她了,你就别再让她得意了!”
苏西瞪着眼凶他:“去,快走,没你什么事。”
苏东捧着胸口作受伤状,哀怨地离开了。
苏西转头笑笑,问丁山:“谢谢夸奖,你找我有事吗?”
丁山犹豫了一下,问她:“你知道最近一阵子米兰请假是干什么去了吗?”
苏西看看他,眼里有猜测,“我,不知道,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丁山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说:“噢,没什么事,随便问问。”
苏西暗自摇摇头,准备离开,刘烨却走到他们身边,笑着说:“你们两个的表现真不错,看样子功课做得很足。特别是苏西,我早说过你行的。”
苏西笑笑,白皙的脸上有一丝羞涩,“谢谢刘总夸奖。”
刘烨转向丁山,“丁山,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出差?”
丁山没有说话,冷冽的俊脸有一刹那的走神,但只有几秒的时间,他又了恢复正常,他看着刘烨,说:“你安排吧。”
刘烨点点头,“那就尽快吧,我们要争取时间,过两天你就去吧。”
丁山答应着,便走开了。
苏西看着丁山的背影,突然间那个强势男人竟然给她一种疲惫和落魄的错觉。
她回头问刘烨:“刘总,丁山要去东南亚出差进行调研工作吗?”
“是的,”刘烨点点头。
“要去多久?”
“估计要一个月。”
……
在一家小型花店里,米兰对着花店里精巧的花艺正着迷。寥寥几枝花经店主巧手一插,顿时有了生命力,成为了花店的灵魂。
这家店虽小,陈设也比较简单,但看得出店主人是很用心经营的。店主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清秀女孩,她看着米兰,笑着说:“本来我还在心里嘀咕,来接手我花店的会是什么人,说实话,要是不入我眼,我是宁可关了这个店,也不愿这花店被不懂花的人给糟蹋了。”
一旁的王红颜笑着说:“那现在呢?这个人可入了你的眼?”
女孩笑着看着米兰说:“现在我可以放心出国念我的书了。”
米兰向她投去感谢的目光,她实在是很喜欢这个小花店。
王红颜一拍掌,说:“既然你们双方都你情我愿,那就成交如何?”
女孩点点头,向米兰伸过手来,米兰赶忙一把握住,两人相视而笑。
这家花店是王红颜通过伍峰帮找的,原本经营的效益也不错,只不过店主要出国去深造,所以想转手。王红颜带着米兰请了假过来看,米兰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家花店。
而王红颜也观察了各方面的因素,觉得这个花店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她看着米兰那双明亮的眼睛,心里不由为她高兴,这里将是她实现自己梦想的地方,但愿她早日从感情的伤害中缓过来。曾经同样受过伤的人,能深刻体会到那种无依无助的心情。
签定转让合同、款项过户、物品交接……当原店主将一把钥匙放到米兰的手中时,米兰还不敢相信自己已是这家花店的新主人了。王红颜笑呵呵地说:“恭喜恭喜,米老板!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米兰看着王红颜,眼里隐隐有水光。王红颜笑她:“先警告你,不许哭哦!”米兰点点头,她的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年少的梦想竟然这么快就实现了,但如果没有这些好朋友们的鼎力相助,那又谈何容易!
苏西她们为她垫了不少钱,本来艾米莉提议用丁山给米兰留下的金卡,嘴里还嘟囔着说负心男人的钱不用白不用,但却被大家都否决掉了。因为那钱就算真的派上用场了,估计米兰心里也会有个疙瘩的。所以大家自己给米兰凑了款,艾米莉为了米兰,还叫来自己的“情敌”李雨辰给米兰上花艺课。所有的一切,都让米兰感觉到了深深的温暖。
忙的事情一多,让她心里的伤疤不那么痛楚了,她感觉自己在慢慢从那种喘不过气的黑暗中摸索着出来了。虽然有时半夜醒来还是会流眼泪,但是更多时候她是倦极就睡下,根本没有时间想太多。忙是忙,却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充实。
现在小店开始稍微装修,米兰想变更一下店内布局。她准备抽空回公司递交辞职信。最近她一直在请假,不用每天见到丁山,让她感到了一种解脱。
她轻轻抚弄着挂在店门口的风铃,聆听着清脆的风铃声,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来,她全身笼罩在金黄的光晕中……
……
丁山下了班,走到停车场。他打开自己的车门,并不急将车开走。
他习惯性地抽了根烟,他往车座后一靠,疲惫地叹了口气。
米兰,米兰,他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想念这么一个人。不管他在做什么,上班、吃饭、加班、休息,她的名字、她的影子、她的笑容都会不时跳出来,打乱他的思绪。
那天分手后,她渐渐淡出他的视线范围,她在干什么,他一无所知,也没有资格知道。他自嘲地对自己一笑,然后将车座放下,平躺在黑暗里,任孤单和寂寞包围着他……
车门被轻轻敲响,他收回思绪往车窗外一看,是单羽薇。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车门,让她坐了进来。
单羽薇问他:“下班了,也不走?”
丁山没有回答她。半晌,低声问她:“羽薇,那天我已经说过了,别再来找我了……”
单羽薇的脸上掠过一丝苦涩和难堪,她咬住下唇,“丁山,你是开玩笑的吗?”
丁山直视着前方,默然半晌,说:“我是说真的。”
单羽薇低下头,再抬起头来,已经满脸是泪,“为什么?你不是原谅我了吗?”
丁山叹了口气,转过脸看她:“羽薇,现在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放手吧,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单羽薇哭着扑进怀里,“不,丁山,别让我离开你,我知道错了,从那年离开你的时候,我就知道错了,我用了这么多年时间想忘记你,但是我做不到,做不到……”
丁山僵着身子,半晌拍了拍了她肩膀,说:“羽薇,你这又是何苦?”
单羽薇抬着眼看他,绝美的脸上有着凄楚,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心软,但丁山转过头没有看她。
单羽薇脸上闪过一丝怨恨,她说:“你是爱上别人了,对不对?!”
丁山身体一震,他没有说话。
单羽薇捶着他的胸膛,哭着说:“你说话啊,你是爱上别的女人了对不对?”
丁山沉默如一尊雕像,任她捶打。
……
电梯竟然坏了,米兰郁闷着爬上六楼,不禁娇喘吁吁。
她已经累了一天,回来却还要受这种罪。
不过也好,过两天也要搬走了,她在花店附近租了一小套房子,准备当宿舍和礼品仓库用。她已经提前和小丹和阿青说过了,小丹在学校里找到床位,前两天已经搬走了,而阿青则搬去男朋友的家里住。三个人一起吃了顿最后的团圆饭,依依难舍,然后各奔东西。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人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只要曾经快乐过就好。
米兰现在也希望快点搬走。屋子里现在只剩她一个人,空旷寂冷得可怕。
她一边想着,一边对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找钥匙,她在包里寻找着,眼光一瞥,突然被楼道里的一道黑影吓了一跳。
她颤抖着喊了一声:“是谁?”黑影没有作声。
米兰如临大敌般,将包挡在胸前,努力让自己不再颤抖,说:“是谁?快出来,不然我就喊了啊!”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竟是她最不愿见到的人——丁山!
能再爱我一次吗?
米兰的手一松,钥匙掉到了地上。
丁山走过来弯下腰将钥匙拾起,没有说话,只是将钥匙轻轻放在米兰的纤手里。
米兰拿着钥匙,低着头没有说话,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手在抖,而眼里的泪雾让她看不清门锁孔在哪里,半天用钥匙也打开不了门。
丁山站在她的身后,她能感觉到他在她脖子后的炽热呼吸,让她全身发紧。他等了一会儿,见门半晌都没有打开,便从她的腋下伸过手去,将她的钥匙拿在手里,帮她开了门。
门开了,米兰忍着眼泪想要立刻逃进门去,却被丁山从背后用力抱住。她被他抱在怀里,刹那间莫名的心痛和委屈袭来,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疯狂滑落,但她却不想让他看见。
她僵直着身体,将手移到腰间,将他的手掰开,没有回头看他便进了门。丁山想要跟进去,米兰转身却要将门关上,丁山连忙将手扶住门边想阻止她关门。
米兰哽咽着硬要将门合上,门扇已经将丁山的手夹在门缝里,门越关越紧,可丁山就是不把手移开,他定定看着米兰,说:“米兰,让我进去。”声音嘶哑而急切。
米兰没有回应他的话,她含着泪,硬着心肠将门用力合上,随着门板合上的一声钝响,丁山闷哼一声,英俊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米兰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一阵慌乱,她以为丁山会收回手的,但丁山却扶着门边并没有动。这一下关门可不轻,她想看看丁山的手有没有被夹伤,但还是忍住了,她咬着下唇,将门松开,转身进了屋。
她将包放在床前的椅子上,背对着门一言不发。
她听到丁山进门后将门关上的声音,也听着熟悉的脚步慢慢近了,在她身后停住。
丁山看着前面那个纤细瘦弱的身子,深深叹了口气。
米兰听到他的叹气声,不争气的泪珠簌簌滚落。她揪着包的带子,手指用力得都泛白了。
丁山张口了,他问米兰:“怎么?一起住的女孩都搬走了吗?”他看到客厅里和别的房间都是空荡荡的。
米兰没有回答,她不知道他们在这里重新见面该说什么,她已经不想和他再扯上任何关系,不是已经一刀两断了,他何必又来打搅她的生活?难道不看到她的崩溃他不甘心吗?
她闭上眼睛,一时间心痛如绞。她以为自己可以的,可以忘记他,可以面对他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她错了,她做不到面对他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丁山走上前去,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想用手轻轻抚着她纤弱的肩膀,但被米兰闪开了。她背对着他,冷冷地说:“丁总监,你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什么事,请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丁山低着头没有说话,半晌他抬起头,想要再说什么,突然一阵眩晕和头痛让他说不下去,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声音明显在强忍痛楚。
米兰听到他不对劲的声音,回过头去,却发现丁山面色苍白,冷汗直冒。他用手揉着额角,手背上有被门板挤压出的清晰的紫色淤痕。
米兰的大眼里闪着惊慌,她问丁山:“你怎么了?”
丁山强忍着头痛,低声说:“没事,有点头痛,可能是这几天加班得太晚,没好好休息的缘故。”他看着她,勉强地微笑了一下。
米兰犹豫了一下,终究抗不住自己的心软与内疚,走到了他身边。她伸出手去,却又缩了回来。丁山一把抓住她的纤手,将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胸口。虽然头痛欲裂,以及身体的不适让他难受得说不话来,但他看着米兰仍舍不得松开他的手。他低声求她:“米兰,别,别离开,陪我。”
米兰要挣开自己的手,但他死也不肯放。米兰泪痕未干的俏脸不由浮上了一层红晕。她低头不语,视线从他握着她的手移到了他冒着冷汗的脸上,她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然后无奈地低声说:“真要难受了先坐下休息会儿吧。”
丁山恩了一声,握着她的手想走到床边坐下。但还没等他走到床边,眩晕和疼痛让他高大的身子侧倾了一下,差点将米兰一并带摔在地。
米兰连忙扶住他,问他:“丁山,你怎么了?”声音里带着惊慌和失措。
丁山闭着眼咬着牙,想让头部的那一阵痛楚过去,最近他超负荷工作,每天只睡2、3个小时,可能是因为严重缺乏睡眠和休息,让他铁打般的身体也出现了状况。
他勉强对着米兰微笑,想让她放心。他对她说:“我想躺下来可以吗?”
米兰点点头,将他扶到床边,刚一挨到床边,丁山一下子栽到床上,米兰被他一扯,也倒在他身上。
她想从他身上挣扎着起来,他却拉住她不放。他半闭着眼睛,虚弱无力地对米兰哀求:“小米,陪我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
米兰僵硬着身子没有再挣扎,她在他怀抱里,头正好贴在他的胸口,她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意识到这样不妥,她挣扎着要抬起头来,却被他抱得更紧。他闭着眼睛,疲倦地说:“宝贝,别动,陪我睡会儿,我累了……”
米兰看着他苍白和憔悴的俊脸,犹豫了一下,无言地将头重新埋进他的怀里,她知道自己这样非常不争气,但是又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对他的牵挂与想念。
两个人静静相拥,他闻着她身上那熟悉的芳香,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剧烈的头疼好象也不那么强烈了。他轻轻吻了吻她的秀发,觉得此刻内心无比的宁静与满足……
米兰听着他的心跳慢慢平稳了下来,耳旁传来他平静的呼吸,她悄悄抬眼一看,丁山已经睡着了……他原先英俊充满男人味的脸上胡子拉茬,瘦削了许多,即使在熟睡中也带着忧郁的神情。米兰看着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着他的脸庞,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不是有心爱的人在身边陪他吗,怎么还会这样落魄与疲倦?
她蹙眉望着他,眼睛里有盈盈水光。她叹了口气,将自己内心奔涌的感情强抑回去。她拿开丁山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蹑声下了床。她找来药油,走到床边,俯下身小心地拿起他被门夹伤的手,轻轻为他的手涂抹着药油……
……
米兰洗好澡出来,站在床前不禁犯了难。
床很小,丁山靠床沿躺着,将床占去了一大半,所剩的空间根本无几。她的脸有点发红,一天的忙碌让她已是非常疲倦,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她该怎么休息?是否该shang床去,她很是作难。
她不想再和丁山这样含糊不清地下去了,他和她,已经分开了。即使过去有过亲密关系,但是现在他和她应该回归到陌生人的界线上去。她呆立了很久,屋里的暖气不足,困意和寒气让她抵抗不住自己内心的挣扎,她贴着墙壁上了床,尽量离丁山远一点躺了下来,她牵过被角,勉强将自己盖全,然后将身体侧卧,背对丁山面朝墙壁,由于连日的奔波,她疲倦地一挨到枕头便睡了过去……
半夜,米兰被丁山温柔的吻给吻醒了。
他的唇轻轻吻着她的后脖,锁骨,然后舔着她小巧的耳垂……米兰原本想装作没醒来,但那种痒酥酥的感觉让她偏着脑袋挣扎着,她低声求他:“不要,丁山,别这样……”丁山扳过她的脸,想吻她的唇,却被她闪开了,她紧裹着被子不让他靠近她,整个人紧贴着墙壁,只差没躲着爬上墙去……
黑暗里,米兰只听到丁山叹了口气,他沙哑地问道:“米兰,别这样,好吗?我,我好想你……”
米兰没有吭声,丁山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将头埋进她的肩窝里说:“米兰,让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米兰还是没有回答他,丁山伸手去摸她的脸,触手所及,一片潮湿。他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悔意与痛苦,低声说:“米兰,你又哭了?”
米兰躲开他的手,将脸埋在被子里,她啜泣着说:“丁山,别再这样了,我不要这样……”
丁山没有说话,用手抚着她的肩膀说:“我,我知道你恨我,我是混蛋,但是,小米,再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好吗?”
米兰哭出声来,“怎么给你机会?你有别的女人,丁山,我,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求求你,放了我……”
丁山重又搂紧了她说:“我知道我错了,米兰,现在没有别人了,只有我们俩个……”
他扳过米兰的脸,米兰只觉得他炽热的呼吸向她的脸上逼近,他的唇印上了她的,他边吻她边柔声对她说:“我们之间再没有别人了,我好想你,米兰,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米兰愣愣地任他索吻,她被他的话弄得有点思维混乱……
曾经相爱的两人那温柔的吻,逐渐开始滚烫……
我把我的爱情弄丢了
被窝里的温度越升越高。
丁山的吻热得要发烫,差点要将她灼伤。在他一如既往的强势进攻下,她节节败退。
他辗转□着她香甜的红唇,好久没有这样紧抱着她在怀中,他想她想得心痛,他把对她的想念和渴望都溶解在他如火山喷发的热吻中……
米兰满脸晕红,费力地还想和他对抗,但她挡在胸前的双手形同虚设,他捉住她阻挡他的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手固定在她的头顶上,又低下头要亲吻她。米兰眼见他那张俊脸向她逼近放大,而她柔软的身体也感觉到了他觉醒着的火热坚硬。她羞得全身发颤,低叫出声:“丁山,不,不,别这样……”她哀求着他,窗外的月光照在她那张娇好的脸上,丁山看见了她眼里的泪光。
丁山停下手,问她:“怎么了?是我太急了吗?”
米兰将脸转开,没有说话。
丁山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要她看他。
米兰含泪看着他,与以往的邪佞强悍不同,现在的他竟然如此温柔,她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一切都是如此不真实,仿佛只是个幻梦。
他用手轻抚着她的柔软红唇,沙哑而低声说道:“米兰,以前是我不好,以后让我好好对你补偿你,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米兰没有说话,半晌才苦涩地说道:“那,那个单羽薇……”
丁山微笑,米兰觉得心脏砰砰跳,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他微笑,尽管他不修边幅、胡子拉茬,但他的笑容充满了男性的魅力,即使在黑夜里他的笑容依然有勾动心魄的魔力。他轻声对米兰说:“以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单羽薇了,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以后都不会再和她一起了。”
“真的吗?”太突然的消息让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怯怯地问他:“你没有在开玩笑,哄我开心吗?”丁山将她紧紧揽在怀里说,“你知道我从来不撒谎。”
米兰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她只希望这一切不是泡沫梦幻,她伸出手去,摸着他的脸,他的胡茬扎得她柔嫩的手心有点痛,一切又是如此真实,她定定看着他,不由喜极而泣。
他怜惜地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说:“米兰,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再哭了……”话音未落,米兰张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他也收紧了抱着她身体的手,两个人互相找到对方的唇,两唇交接,如火如荼,都要把对方融进身体里……
彼此都饱受痛苦和煎熬,这一刻,终于心意相通。
丁山紧搂着米兰,他的唇紧紧贴在米兰的嘴上,灵巧的舌尖顶开了她的牙齿,滑了进去,挑动着她的香舌。他灵活的舌头顺着她的眼睑、耳垂、锁骨,慢慢滑向她的小腹……
而她被他吻得双眼迷离、娇喘吁吁,嘴里喃喃自语,无数遍重复着同一个名字——丁山。而他低声应了,手在她柔软滑嫩的身体上徘徊逡巡,她的睡衣早已被他解开滑落到地上,他将她紧紧抱住,肌肤相贴,两人都意乱情迷……
丁山喘息着说:“米兰,我想你,想要你……”米兰红唇微微开启,呵气如兰,她抱着他的宽厚的肩膀,纤手在他的背上抚摩,她娇羞地吻上了他的喉结,丁山全身一震,整个身体被她挑起了火种,情火如沸,他终于难忍身体昂扬欲望的折磨,撑起身子,找准方向,温柔而霸道地贯穿了她……
米兰“啊”地一声低呼出来,丁山等她习惯了自己的存在之后,开始动作起来,节奏从快加强,从温柔到狂野,米兰攀着他强壮的身体,随着他的节奏而柔软起伏,被子里的温度简直要烫人,汗从彼此的身体里渗出,她承受着他有力的冲击,从红唇里溢出了愉悦的呻吟……丁山的动作越来越快,米兰直感到自己在云端里漂浮,全身如棉花般无力,当□的眩晕向她袭来时,她的长腿紧紧夹着他的腰间,全身颤栗,他托着她柔软的腰,深深顶住她,让她定格在快乐眩晕的瞬间……而后,他也快意地崩溃……
一切平静了下来,米兰趴在他健壮的胸膛上,她娇软无力,而他的大手仍在轻抚着她光滑的身体。他吻着她汗湿的额头,用鼻子顶着她的鼻子,轻轻摩挲,他用魅惑的声音低声问她:“还喜欢这样吗?”米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害羞得根本抬头看他。
丁山忍不住笑了,米兰在他胸前都能感觉到他笑声给胸腔带来的震动,她伏在他身上,娇嗔地咬了他一口。
丁山一把将她身体托高,狠狠吻住她的嘴,以示对她的惩罚。这个小女人,折磨得他日不食夜不寝,现在他要把这些日子的相思债一一找她要回来。
缠绵的长吻过后,他放开了她,然后摸着她光亮的秀发说:“小米……”
米兰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呼吸,低声道:“恩?”
丁山说:“明天我要去东南亚出差。”
米兰身子一顿,抬起眼看他,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丁山亲亲她的脸颊说:“差不多要一个月后。”
米兰语气里有不舍与失落:“要那么久啊?”
丁山回答:“恩,关于厨艺大赛的前期调研。”
他抱住米兰,请求她:“米兰,要等我回来,好吗?”
米兰握着他的手,轻轻抚着他受伤的手背柔声说:“好。”
丁山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笑着说:“要是我回来看不见你在等我,我会用各种方式好好惩罚你!”米兰瞅见他眼里闪动着调皮和暧昧的光芒,顿时明白他说的惩罚方式是什么了,她嘤咛一声,羞涩的红晕从脸上一直蔓延到身上……
……
第二天清晨,米兰从熟睡中醒来,枕边已不见丁山的身影。她拥着被子坐起身子,以为昨晚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她做的是一场春梦,她的游离的目光移到床头柜上,一张字条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急切地扑上前去,将纸条拿在手中,丁山熟悉的字迹展现在她眼前:“小米,我先走了,赶早班的飞机,你好好休息,不要太累,等着我回来。丁山”
不是梦,真的不是梦,米兰闭上眼睛,片刻睁开眼,眼眶里有喜悦的泪花。
她看着手中的纸条,在心里默默地说:“我等你,丁山。”
……
米兰拿着辞职信在刘烨办公室外徘徊,她在犹豫该不该进去。
花店已经装修差不多,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尽管当初想离开华奥广告公司是因为丁山的原因,但是现在她在准备开花店的过程中,感觉到了创业的激情与快乐,总不能两头兼顾,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再说她是个一心只能做好一件事的人,所以必须对自己的职业生涯做个选择。
她原本想等丁山回来向他辞职,但丁山要一个月后还回来,而花店立即就要开了,凡事都需要她自己面对和解决,广告公司现在正是用人的紧张时刻,她不想因为自己老请假而影响调研部的工作进度。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找刘烨签字批准她的离职申请。
……
她敲了敲刘烨办公室的门。没过一会儿,就传出了刘烨的声音:“请进。”
米兰开门进去,站在刘烨面前有点局促。
刘烨正埋头于一堆文件资料中,抬起头看见是米兰,也有点惊讶。
平日他很少和米兰交流,他只知道米兰是丁山的下属,在他的印象里,米兰是个温柔贤淑的清秀女孩,她的温婉亲切正好和丁山的冷酷强硬互补,他比较欣赏他们这种的工作搭档风格,协调互补。
他含笑望着米兰说:“米兰,有事吗?”
米兰有点不好意思说出要离职的事。她一向敬重刘烨的为人和做事风格,要不是自己要开花店,她是舍不得离开这个熟悉的带给她成长的工作环境的。
“我……”她踌躇了下,正想要开口,刘烨的手机响起,他看一眼来电显示,带着歉意对米兰说:“稍等一下,米兰,我先接个电话。”说着他指着他办公桌前的座位,示意米兰先坐下。米兰腼腆微笑着摇摇头,她依然站着。
刘烨接起电话,对着电话那头打趣说:“羽薇,是你?怎么打我电话,你不是该找丁山吗?哦,是,丁山乘一早的飞机已经走了。”
米兰听到“羽薇”这两个字,不由一震。她咬着下唇,摄住心神,听着他们说话。
刘烨听着电话那头单羽薇说话,又说:“什么?你要去新加坡?要给丁山一个惊喜?”他点头笑着说:“你们两个真是甜蜜,一个前脚刚走,另一个立马追去,果然如胶似漆哈,感情深厚让人羡慕。好吧,你去吧,当作你们提前度蜜月了,哈哈……”
刘烨收了电话,转脸望着米兰,想问米兰有什么事,却看见米兰一脸灰白,像刚遭受过重大打击一样,他忙关切地问她:“米兰,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米兰似乎没听见他在说话,半晌呆滞的目光才游移到刘烨的脸上,她目光空洞,机械地将辞职信递交给刘烨,木然地说:“刘总,我想离职。”
刘烨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工作有什么让你不开心吗?”
米兰摇摇头说:“没有,我,我家里,家里有事……”
刘烨又问她:“是出了大事吗?米兰你再好好考虑清楚,我们公司不希望你走……要不你等丁山回来再做决定如何?”
米兰低垂下眼睛,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不,我,我不等他回来了。还请刘总批准,谢谢。”
刘烨还要再说什么,却看见米兰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更显得纤瘦软弱。他以为她家里真出了什么大事,也不敢强留她。
他只好说:“那米兰,你最好再考虑清楚,你可以改变你的决定,华奥随时都在等你回来。”
米兰点点头,谢了刘烨出来。
她沿着长长的走廊走着,心里默默对自己说:“米兰,米兰,你真是傻女人,竟然真的去相信一个花心男人说的话,你真是傻……”想到昨晚她对丁山的热情回应,她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的鄙视和厌恶,她狠狠骂着自己,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手心,现在的她只有用肌肤上的痛楚来减轻内心被欺骗了的痛苦……
……
旧爱只是一场小车祸
★多年以后,旧爱对她来说,只是一场小车祸。小小的伤口,可以淡淡处理,悄悄愈合。
……
“恩,很好,就按照这样去做吧。”在烹饪协会的商务楼里,烹饪协会会长李秉成笑呵呵地对苏西说。
“真的?您不再仔细看一下吗?”会长如此肯定“金厨帽”的策划案,倒让苏西有点诚惶诚恐了。她诚挚地望着李秉成会长说:“您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李秉成爽朗地笑着:“就这么定了,实话说吧,你的策划案我已经交由烹饪协会主要成员看过了,大家都一致通过,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
“那,谢谢会长和各位前辈的肯定了,我会好好努力的。”苏西微笑着朝李秉成会长点点头。会长的肯定让她增添了不少的信心。
李秉成看着苏西说:“苏小姐——”
“会长,您就叫我苏西吧,”苏西笑着说。
“好,苏西,”李秉成慈祥地笑了,他上下端详了苏西一会儿说:“怎么我觉得你十分面善,你看我这个老糊涂,记性不太好,总觉得和你好象很熟悉似的。”
苏西说:“前次新闻发布会我们曾经见过一次。”李秉成笑着摆摆手,“不是那次,那次我知道,你那么出众,想不记得你都难,哈哈。”
他思考了一会儿沉吟着问:“苏西,能问一下你父母的名字吗?”
苏西一愣,李秉成忙说:“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就是随便一问。”
苏西笑了,说:“没关系的,我的父亲叫苏丹青……”
“苏丹青?”李秉成惊讶地站了起来,“你是苏丹青的女儿?!”
“是的,”苏西点点头。
“那陈茵茵是你的母亲了?”
苏西看着李秉成问:“会长,您认识我父母?”
“当年的那一对金童玉女,谁不认识?”李秉成感慨道:“20年一晃眼就过去了。”
李秉成看着苏西说:“难怪我看着你面熟了,你长得很像你母亲。”
苏西莞尔一笑,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嘴唇微微开启,晶莹而洁白的贝齿如珍珠般闪烁着丰盈的光泽,站在李秉成的面前宛如一株亭亭玉立的水仙。
看着苏西,李秉成不禁联想到20年前的陈茵茵也是这般的风华绝代,让多少男人争相为之心动,尤其是让两个出类拔萃的男子为她一争高下,一个黯然出走,另一个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苏西心潮澎湃,李秉成的话让她陡声激动,她上前一步,急切地问李秉成:“会长,您认识我父母,那请问您知道我父亲的下落吗?”
李秉成摇了摇头说:“这些年我也在打探他的下落,但是一直没有回音。”
苏西哦了一声,情绪从满怀希望的高峰直直跌落,她以为有望探听到父亲的下落呢。
李秉成看她满脸失望的表情倒也与心不忍,他想了想对苏西说:“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人可能会知道你父亲的下落。”
苏西听到此话,蓦地抬起头来,满怀希望地看着李秉成会长。
“有个你父亲的朋友叫马易轩,也是个厨艺界好手,但喜欢深居简出,据说现在在日本隐居,他和你父亲是莫逆知交,当年厨艺比赛两个人都一起参加,他应该知道不少内情。”
他看看苏西,说:“什么都要机缘,20年前你父亲和金厨帽大赛有不解之缘,20年后你是这届比赛的策划,只能说,冥冥之中有安排。”
苏西没太注意去听着李秉成的话,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一定要先找到马易轩才能问出父亲的下落。”
李秉成又对苏西说:“苏西,这次比赛我们评委会也有意向请些厨艺高手来担任评委,你可以借此机会将马易轩请来,到时就可以打听到你父亲的下落。这么多年不见,我也着实想念他们……希望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他们。”
苏西没有说话,她含着感激的泪花给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
苏西从烹饪协会商务楼出来,心里又是喜又是愁。喜的是父亲的下落总算有了个寻找方向,愁的是该如何找到马易轩。
她边走边想,没顾上看路,竟撞上了前面一个刚从一辆奔驰车下来的中年男子。
苏西揉着被撞痛的额头,抬头赶忙道歉:“对不起……”
眼前的中年身形高大、神情不怒而威,尽管两鬓有点班白,但无损他俊朗轩昂的外表。
他没有说话,准备继续前行,但无意间看了一眼苏西,竟然脸色大变,直直盯着苏西半天没有移开视线。
苏西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脸有点发红,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她尴尬地朝那个男人点了点头,匆忙便走开了,走出老远,她还感觉到那个男人犀利的目光还一直跟着她。
中年男人一直目送苏西苗条纤细的背影走出好远,才回过神来,他沉吟了一下,摇摇头,朝商务楼走去。
他轻车熟路,径直走进烹饪协会会长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的李秉成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一抹惊喜的微笑出现在老人的脸上:“正树,你来啦?”
……
苏西坐在出租车上,心绪难平。
总算有个目标可以查找父亲的下落了,这个欣喜和激动让她不禁有点要泪凝于睫了。
她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去帝景饭店。”
她要去见马天浩,让他也分享到自己的好心情。一想到马天浩,一丝甜蜜悄悄溢满她的心间。
出租车司机点头,一踩油门,车子向前方疾弛而去。
但是车子在前方的转弯的路口,却和一辆崭新的奥迪车发生了刮碰。
奥迪车的主人铁青着脸,下了车,走到车后查看车子的损坏的情况。
一心想开快车多赚点钱的出租车司机战战兢兢地下了车,奥迪车主冷冷看着他,说:“哥们,你看怎么处理?咱们找你们的车队领导去反映情况如何?”
“别,别这样,实在对不住了,哥们,你看都怪我,我的车速太快了,刹车不太灵,才会刮碰了你的车,实在对不起,我向你陪不是,对不起……您看这样,您留个电话号码,修车美容的钱我来赔,怎么样?”出租车司机冷汗直冒,这个车主要是去反映情况,他的饭碗就保不住了,现在失业的人多,多少人争着抢他的饭碗。
但是奥迪车主仍不依不饶,他才刚买来的新车,还没开几天,就被刮花了,简直触他霉头,他心有不甘,所以就要故意为难一下出租车司机。
苏西在车上等得不耐烦,不就蹭了点漆吗,至于这样难办吗?而且现在的车子都是保过险的,修理好后找保险公司索赔不就好了吗?!她在车上听说出租车司机没命赚钱是为了家里快要生产的妻子,他也不容易,因此不由对他有点同情。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打算为出租车司机说几句好话。
她走到奥迪车主身后,说:“这位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出来找口饭吃都不容易……”
她还要说下去,奥迪车主转过身来,两个人同时一惊!
她看清了他的脸,那张熟悉的英俊的脸,曾经让她魂牵梦绕,曾经让她无可自拔,曾经让她痛苦万般,竟然这样没有预兆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曾经为了他痛苦沉沦过许久,她也曾经努力奋斗,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他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她,她也曾经将每个和他相似的背影都误认是他,她也曾经每天注意自己的仪表,就是为了某一天再相见他时,显示自己过得比他好……虽然现在想起来有点可笑,但那种爱恨笑泪,毕竟是真实发生过的。
而他也看清了她的脸,身子深深一震。
“苏西?!”
苏西一时愣在那里,她以为她永远也不会再见他了,没想到世界这么小,许多年后竟然就以这样的方式又再度重逢。
他的脸上各种表情纷杂,有愧疚、尴尬、还有不可置信。“苏西,真的是你吗?”
苏西苦笑一下,点点头,“你没有看错,是我苏西,柳成枫。”
柳成枫尴尬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实在太突然了,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西平复了下自己吃惊的心情,她看着出租车司机可怜兮兮站在一边,于是先把自己错综复杂的心绪扔到一边,她对柳成枫说:“你买的新车?”
柳成枫点点头。
苏西看看被刮坏的车漆,问柳成枫:“你车子上过保险了?”柳成枫说:“是。”
苏西说:“那你拿去汽修厂修理后,再给保险公司理赔如何?”
柳成枫看着苏西,无奈地说:“可以,你说了算。”
苏西点点头,“那谢谢你卖个薄面给我,退一步海阔天空,凡事不要太在意。”
柳成枫的俊脸有点发红。
“谢谢你,再见!”苏西说着便招呼出租车司机上车,出租车司机抹了把汗,感激地看着苏西。柳成枫见苏西要走,连忙喊住她,她回头看他,他干涸的喉咙里却出不了声,半天才吭哧出一句:“你好吗,苏西?”
苏西笑笑,往事如电影片段,翻山倒海地在她脑海里一一放映过去,但是此刻的她,好奇怪,不管是爱是恨,却没了半点感觉。
她朝他点点头,并不和他多说,准备和出租车司机上车离开,她走到车门前,仿佛想起了什么,回头问他:“陈心琳呢?还和你在一起吗?”
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苏西笑了,他们,还在一起那就好。也不枉费她这么多年为他们祝福。
她坐上车,车缓缓在他面前经过,她平静如水。
旧爱,多年以后,对她来说,只是一场小车祸。
小小的伤口,可以淡淡处理,悄悄愈合。
只是,一颗莫名其妙的眼泪,轻轻地从她的眼角滑落。
……
爱情也要讲计策
★,求而不得是上策,若即若离是中策,千依百顺则是下策。
……
夜了,苏西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嘟起小嘴长长叹了口气。
她坐起身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拿起打火机,轻轻一摁,金黄色的火苗在她眼前跳跃着。她眯起美目盯着火苗,把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的烟触到了火苗上,淡蓝色的烟雾在她面前袅袅升起,而后弥漫开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把烟停在烟灰缸上方,轻轻弹了一下,动作优雅而慵懒,自从那年失恋后开始抽第一根烟开始,烟和酒曾经是她寂寞时候的抚慰品。不过现在她平日里很少抽烟,只有心烦的时候才抽。
她为自己倒了杯红酒,修长的手指握在高脚杯上,纤指的指甲圆润而晶莹。她端起酒杯,在自己的鼻下轻轻晃动,双目微闭,似乎在享受着红酒那独有的芬芳。殷红的酒液吸附在透明的杯子上,在床头灯的映照下,如一颗颗红钻石般闪着晶莹的光。
她浅浅地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清澈的眼神中似有涟漪泛起,尘封已久的记忆又席卷而来,有了新感情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去回忆过去的事了。今天见到了这么些年一直纠结的人,多年前设想的再次重逢时那种激动和愤慨竟然烟消云散,有的只是见到陌生人的坦荡与漠然。
为何自己一点感伤的知觉都没有?她感叹着喝了一口红酒,时间,原来真的是可以改变一切的。
酒杯已经空了,她把杯子放下,转身把枕头拍松,准备抛去杂乱的思绪,好好睡个美容觉,最近她极度缺眠。
重逢旧爱,花半个小时去祭奠往事就足矣,更何况还是残缺的旧爱。
她正要向松软的大床倒去,却耳尖地听见钥匙开大门的声音。
她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趴在床上闭上眼睛等着开门的人进来。
果然,门开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来。他轻轻关上门,轻手轻脚走到她的床边想看她睡了没有,看到她正蜷着身子闭着眼睛,被子却踢到一边。他笑了一下摇摇头,伸出手想帮她盖好被子。
他的手刚触到她的身上,一双柔软的手臂便圈上他的脖子,将他拖倒在她身上,接着一张充斥着红酒香味和淡淡烟草味的红唇紧紧贴在了他的嘴上,灵巧的舌尖撬开了他的牙齿,溜了进去,她不停地□□着他的舌头,与他的舌纠缠嬉戏。
他低喘了一声,紧紧回抱着她,接着便迷失在天旋地转的热吻中。两个人直到彼此都差点无法呼吸了才松开来。她面色晕红,秀发散乱,一双娇媚的眼睛似要滴出水来。马天浩极力平复住内心对她的渴望,伸手用手指在她的小翘鼻上刮了刮说:“你又瞒着我偷喝酒了?”
苏西笑着没有说话,马天浩又凑上去闻了闻她嘴角说:“而且还抽了烟?”他捧着她的脸说:“怎么?有心事?”
苏西挣脱开他的手,往后一躺,娇慵地说:“是有一点心事,不过已经过去了。”马天浩不相信,又倾身上去说:“真的?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苏西摇摇头说:“不要,不想告诉你。”马天浩低声笑道:“是不是你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良心受谴责了?”
苏西呸他一口,抓过他的手,狠狠咬了他一口。马天浩笑着俯上前去,用健美的身体压住她,温柔而热烈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苏西紧紧抱着他,今晚她觉得自己有点脆弱,她积极主动地回吻着他,她从来没有这么渴望他的拥抱与亲吻。
马天浩被她的热情简直要焚毁了,他喘息着拉开彼此的距离,困难地说:“宝贝,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澡……”苏西娇喘吁吁地不依:“不要,不要离开我……” 马天浩忍着下身□的欲望说:“今天忙了一天,急着赶来见你,还没有顾上洗澡。”
苏西松开了他,想起了说:“今天我去帝景饭店找你,你不在……”马天浩站起身来脱去上衣,回头说:“哦?你找我?我今天去别的酒店讲了一天课,还现场操作了一番。晚上几个厨师又拖着问我问题,直到现在才放人。”
苏西没有接话,她看着他背对着她脱去裤子,他精壮结实的身躯立刻显现在她面前。苏西红着脸,在他背后期期艾艾说:“你,你不能到浴室里去脱衣服吗?”
马天浩转身看她,捉狭笑道:“宝贝你又在害羞了,刚才抱着我不放的是哪个?再说,我身上哪里你没有看见过?”
苏西羞红着脸,忙赶着他进浴室去洗澡,她用小手堵着鼻子说:“快去,我不行了,要流鼻血了……”
马天浩哈哈笑着到浴室去了。
……
苏西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鬼使神差地竟想起艾米莉曾经对她的失败的初恋进行的总结:“西呀,当初你失败就败在太麻痹大意,以为是你的就是你的了,所以才被人钻了空子。其实有时爱情也是要讲求计策的,要牢牢抓住男人的心,女人的情趣必不可少。不要仗着他宠爱你,便放松警惕……”
苏西想想下了床,从衣橱里拿出一条米色的透明蕾丝性感内衣,她看了看内衣,犹豫了一下终于换上了。她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内衣的贴身剪裁托出她丰满的□,性感的蕾丝绸缎因为透明的轻纱不感到过分压抑,反而增添了一份若隐若现的美,让她全身都散发着女人味。
苏西又把一头长长秀发用手抓了抓,让它蓬松凌乱,镜子里的女人魅惑而性感。苏西朝着镜子羞涩而调皮地笑笑,然后光着脚走到浴室门口,轻轻拧开门把,站在门口看着马天浩。她要来勾引他了。
浴室莲蓬头下站着马天浩,他湿着头发,正往健康结实的身体上抹着香皂,身上都是泡沫。他转过头,看见了苏西,他的手立即停住了动作,没有说一句话,视线顺着她穿着的性感内衣一直往下,他英俊的脸上有惊艳的表情,但不一会儿就被欲望的疯狂燃烧所代替。
他定定看着她,忍不住呻吟一声,抛下洗澡用的毛巾,大跨步前去,将苏西一把将抱过来。苏西急忙要推开他,喊道:“哎呀,你会把我的睡衣弄湿……”话音未落,她已被马天浩堵住了嘴……
他将她托高,让她的双腿分开夹在他的腰间,然后抱着她狂野地吻着她,他的唇从她的嘴移到她丰挺的□,将脸埋在她深深的□里。
水已将她的睡衣打湿,紧紧贴在她身上,马天浩隔着睡衣用力□着她凸起的蓓蕾,苏西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呻吟出声,他下身的坚硬抵得她有点难受,她低声对他说:“浩,放我下来……”马天浩已经没有理智去听她说的话,他抱着她的粉臀,同时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她的胸,用力揉捏着,苏西向后仰着身子,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热水的冲刷和他发烫的热吻,让她被刺激得想要喊出声来……
马天浩托着她的粉臀,顾不上冲去自己身上的泡沫,用颤抖的手握着自己还带着泡沫的欲望,找到她神秘的花园,一寸寸地逼进,直至完全进入,他才满足地长吁了口气。他咬着牙,用嘶哑的声音对她说:“宝贝,你忘了男人都是经不起心爱女人的诱惑吗!”
说着他向上挺起身子,用力地开始在她体内抽动,他狂野地撞击着她柔软芳香的身体,如果有可能,他想永远这样融化在她的身体里,和她合二为一……苏西迷乱地抓住他结实宽阔的肩膀,她呻吟着感受着他在她体内的充实感与满足感。
她的嘴找到他的唇,两张唇紧紧贴合在一起,如同磁石一样分不开……
热水哗哗地往下流着,打在紧紧纠缠的两具躯体上……小小浴室里水汽弥漫,没有人去理会时间的流逝……
……
马天浩闭上眼睛,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喘息,他慢慢将苏西放下来,让她从他腰间滑落下来,靠在他怀里。苏西的身子软得根本站不住,她低声喘息着,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纤指在他胸口打着圈,马天浩抓住她的手,说:“又要玩火了是吗?”
苏西笑着将手指收回,马天浩将脸贴在她的头顶,温柔地对她说:“西儿,西儿,我爱你……”苏西低声应了,梦呓般地回答他:“浩,答应我,永远也别离开我……”
马天浩用力收紧了他的胳膊,回答她说:“我不会离开你,也永远不放你走……”
苏西踮起脚,给了他一个缠绵悱恻的长吻。
温柔的吻过后,苏西红着脸说:“我们出去吧,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马天浩火热的视线在她穿着性感内衣的身上逡巡,他笑着露出他迷人的酒窝说:“谁叫你穿了这么性感的衣服来引诱我。”苏西羞涩地娇嗔地轻掐了他一把。
她离开他的身体,想要走出去,内衣贴在她身上,湿乎乎的,她想回卧室去换下来,但马天浩并不放她走,他牵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她又回到他的怀中,他抱着她,轻推着她走到洗手台前,将她压在洗手台前,苏西想回过身来,却被他从背后倾身向前,牢牢控制在臂弯里。
他让她看洗手台前的镜子中的她,她穿着湿透的米色内衣,深v的领口露出深深的□,睡裙已经被他撩起在她的腰间,露出了她笔直的长腿,他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说:“别急着走,你简直让我要发疯……我得让这件内衣的效果发挥得更好才行。”苏西求饶:“别,别这样,浩……”话音未落,她就感觉到他的坚硬的欲望已经顺着她的腿间霸道地进入了她的体内,她低呼出声,承受着他狂野的冲击,他从背后抱着她,和她紧密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这个他心爱的女人,他愿意受她的魅惑,也心甘情愿掉进她无意间编织的情网……
当苏西双目迷离、全身无力地被马天浩从浴室里抱出时,她已经困得没有精力再去思考任何问题了。不过在她沉睡过去的那一刻时,脑海里闪过这样一句话:
“原来有些事都是需要有计划有预谋才能得到的,包括爱情原来也是需要有计策的。只不过不是那种对物质的算计,而是对心灵的捕获。”
但是在最深爱的人面前,我们通常无计可施。
幸福永远缺货
★现实中,爱情总是比我们想象中更快售罄。
……
“兰心惠质”花店内。
“三角型插花是插花最普遍的基本插法。我们可以先插直立顶点的花和横向插入插座的叶子,然后在三角形的框架内,配枝条、填补上花朵,就完成了插花作品……”
李雨晨边说着边将几朵非洲菊插在侧边,最后再依次插入龙胆,然后看着自己完成的精致飘逸的插花作品满意地点点头说,“这个插花的作品就叫做:烟雨花树。”
一旁的艾米莉和王红颜都为他鼓掌,艾米莉赞叹道:“雨晨,你简直太棒了!”
王红颜也笑着说:“是啊,雨晨干脆就别当空少,来米兰这花店当花艺大师好了。”
艾米莉的大眼睛骨碌一转,笑着说:“那可不行,他要不去当空少,那些空中小姐们岂不是要伤心死了?!咱可不能干那种拆散鸳鸯的缺德事。”
李雨晨笑着摇摇头,他看了艾米莉一眼,眼里别有深意。
他低下头,将手中的插花成品缠上粉色丝带,包装好后,双手捧着递给艾米莉,说:“这个送你。”
“送给我?”艾米莉有点受宠若惊。
“恩,最近老麻烦山奇替我做事情,就送他的女朋友一盆花聊表心意。”李雨晨看着艾米莉,诚心诚意地说:“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感谢你带我认识这些好姐妹。”
他说的却是真心话,虽然前阵子对山奇莫名动了心后,做了些现在回想起来都汗颜的事,但他还是希望艾米莉能原谅他,尤其她还不计前嫌地将苏西、王红颜以及米兰三个姐妹介绍给他,她们也真心接纳了他,让他温暖而感动。
男人随处可得,好朋友却可遇不可求。
教米兰花艺是他真心要帮忙的,能为姐妹们做点事,他也感到很开心。今天米兰回原来的屋子去收拾东西,他和艾米莉、王红颜来帮她先看店,也尝试下当小店主的滋味。
他又插了一盆花送给王红颜,笑着说:“米兰的花店试营业,我就当给她做了第一笔生意,庆祝她的店开张了!”
艾米莉扑上去,拖住李雨晨,热烈拥抱他,两人一笑泯恩仇。
李雨晨红着脸要推开她,说:“艾米莉,你有点肉麻。”
王红颜也笑着说:“也是,艾米莉你趁机占李雨晨便宜。”
艾米莉却不管她俩的取笑,耍赖地窝在李雨晨怀里,附耳问李雨辰:“再重新问你个问题,可以不?”
李雨辰点点头,“问吧。”
“你还有没有可能喜欢女人?”艾米莉笑得有点花痴。
“不会,除非我死。”李雨辰一本正经。
“噗——”艾米莉哀号一声,还是句老话,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
米兰在屋子里收拾着东西,今天她回来将最后的一些物品带走,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她坐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床上的被卷以及杂物早已拿到花店那边去了。
环顾四周,她留恋地看着这间屋子,四处都有过去日子的影子。她低下头,眼里有一层薄薄的泪雾。本来前几天就可以把东西都搬走的,可她就是要留下一个行李箱没有拿走。
她在等什么,期盼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用颤抖的手重新又拨了一遍丁山的手机号码。
他走了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但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她打过去都是已关机。这些日子她一直担忧着他的安全,满脑子胡思乱想,夜里老做噩梦,醒来后一身冷汗。
丁山没有音讯她急在心里,却不好意思向别人探听他的下落,且不说她已经离职了,更主要的她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她和丁山的关系。和丁山在一起总让她感觉到自己像一颗小小的尘埃,在空气里似有似无。
连日劳累和担忧,让她本就消瘦的脸又小了一圈。刘烨那天和单羽薇的对话,就像一根针深深扎在她的心里,猜测和悲伤的情绪从来就没离开过她。
她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一边试着又打了一遍手机,没曾想,电话竟然通了!米兰不由一阵狂喜。
电话响了一阵,终于有人接起。
米兰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哽咽地对着电话里喊了一声:“丁山……”
但是电话那头传来却是让她全身温度骤降的声音,单羽薇甜美却冷漠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喂,哪位?”
米兰握着手机全身冰冷。
她挣扎着,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她小心地问着单羽薇:“请,请问丁山在吗?叫他听电话好吗?”
单羽薇在电话里却说:“丁山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恐怕不方便接电话。”她特意加重了“床上”这个词的语气。
不出单羽薇所料,米兰已经彻底被她的话震得全身摇摇欲坠。眼泪在米兰眼里打转,她心痛如绞,半晌没有发出只字片语。
米兰哑着嗓子,还是不甘心地说:“我想和丁山讲话,可以吗?”
单羽薇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旁边的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响起:“你在和谁说话,羽薇?”正是丁山!
单羽薇轻笑着应着丁山:“我就来了,不要心急哦。”
然后她对着电话对米兰说:“不好意思,丁山在叫我,才离开他身边没一会儿,他就受不了,真是的,也不怕被人笑话。你还要和他说话吗?喂,喂?”单羽薇连声问了一声,电话里一片死寂。
单羽薇放下电话,她知道刚才是米兰打的电话,米兰把电话挂断早在她预料之中。她美丽的脸上掠过一丝自得的笑容。
也许那个女孩值得同情,但是爱情都是自私的。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
手机从米兰手中缓缓滑落,心痛让她已经都忘了怎么哭了。她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话看,半晌从床沿滑跪在床脚下,她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一行行,疯狂地掉下来,她用手背堵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放声大哭。
她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背,无声地哭泣,心如死灰。
他终究还是骗了她!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难道她全身心去爱一个人有错吗?!也许她错了,从头到尾她都错了,错在不该爱上一个不当真的男人!可是真相既然是这样残忍,他又何苦还来招惹她,还给她希望?!
她又哭又笑,哭的是自己的可怜与可悲,笑的是自己的天真与痴傻。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无力地坐在地上,双眼肿如核桃。
她慢慢地扶着床沿站了起来,满是泪痕的脸上有过一丝决然。
心碎彻底也好,从此干干脆脆做个了断也干净。
落在地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动也不动,看也不看,呆坐如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像。
从窗户可以看见日光已经西移,天慢慢黑下来了,光线暗了下来,一如米兰黯淡的心。
该走了,米兰拖着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她疲惫地拉过墙角的行李箱,才走两步,脚边便碰到了刚才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她弯下腰拣起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丁山的电话号码。
她苦笑一下,嘴角有一丝嘲讽的微笑,他还打来干吗?还嫌伤她伤得不够吗?她爱他爱得如此卑微都换不来他的真心,那她不爱了,不爱了还不行吗?!
她万念俱灰,将手机关了,然后拆出手机里的卡,走到卫生间,含着泪将电话卡抛进抽水马桶,一摁按钮,电话卡立刻顺着水流消失不见了。
她惨淡地笑着,在心里说:“我所有的忧伤和哀愁,再见了!”
该走了,米兰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挪地走到门边,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里有泪。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虽然简陋但是曾经满载着她回忆的房子,轻轻带上门。
关上门,关闭了过去。
……
丁山从昏睡中彻底醒来时,依旧头痛欲裂,喉咙里干涩地说不出话来。
他环顾四周,看见单羽薇坐在他的身边,他忍着头痛,问她:“羽薇,你怎么来了?”
单羽薇笑着说:“你还问我,你生病了还巴巴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不要命了你呀!”
丁山“哦”了一声,努力回忆起这些日子来的点滴。
他迷迷糊糊地记得他在飞机上就感觉不舒服,全身发烫。当他被当地的烹饪协会工作人员接到到酒店住下后,刘烨的电话就跟了来,他刚和刘烨没说几句话,一阵头痛就彻底把他击倒了,除了一片黑暗外他便没有记忆了。之间他醒过几次,但所有的一切回想起来都是那么模糊。
单羽薇看着他说:“你是不是要吓死谁才甘心呀?发高烧昏迷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医生说你的病因是疲劳过度以及长时间的作息不规律,加上地方水土不服引起的。”
丁山点点头说:“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我的?”单羽薇笑着没有说话。
丁山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他对她千里迢迢追来很不赞同,但他病中多蒙她照顾,还是要感谢她一下的。
单羽薇喂他喝了点水,丁山往后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吃力地喘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问她:“羽薇,有人打过我手机吗?”
单羽薇心里一惊,手里的玻璃杯一颤,水溅出不少。她掩饰着低声说:“没有人啊,你生病的时候手机一直是关着的。”
“哦?”丁山蹙着眉头,努力在回忆着,“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有拿过我手机和谁讲电话?”
“你记错了吧,丁山?估计你是烧糊涂了吧?”
丁山点点头,“可能吧。”
他对单羽薇说:“羽薇,帮我把我的手机拿来一下。”单羽薇磨蹭半天,还是把手机给他拿过去了。
丁山拿着手机,第一个念头就是给米兰打电话。他没想到他一到新加坡就病倒了,他还没有给她抱平安,不知道她会急成什么样子。
电话打通了,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再打过去,便是关机。
他握着电话,一丝忧虑袭上心头,米兰怎么不接他电话?!
单羽薇背对着丁山,暗自庆幸她已经将米兰的通话记录给删了。但她还是能感觉到有着敏锐洞察力的丁山向她投来的狐疑的目光。
……
当丁山打电话回公司得知米兰已经离职时,心头涌上一丝不详的预感。
接下来的几天,就算他的手机从早到晚一直打着米兰的电话,直至手机没电,但是电话永远都是“你打的电话已停机。”
每天丁山的心都是惶恐与不安的,他不管单羽薇的劝阻,忍着还未痊愈的病痛,用十天时间赶完一个月的调研工作量,他是在拼命,但内心有一个声音说:“要快点回去,要快点回去见到米兰才安心。”
十几天后当他提着行李乘上返程的飞机时,已经瘦脱了人形。一路上他坐立难安,一直在心里暗暗祈祷米兰还在家里等他。一出机场他顾不上别的,连忙坐车飞速赶到米兰住的地方,但早已是楼去人空。
恐慌和空虚齐齐涌上心头,他忽然就乱了方寸。他用力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惊动了对面住的房主,房主老太太出来,得知他要找人,让丁山看着门上贴着吉屋招租的字样,说:“都是一群好姑娘啊,早搬走了,不在这里啦。”
失望犹如一盆凉水浇得丁山缓不过劲来,他谢了房主老太太,茫然地走出阴暗的楼道,走到楼下空旷的平地里,他还在回头望,“米兰,你在哪里?你在和我捉迷藏吗?”
“我回来了,可是你却没有等我。”瑟瑟的寒风吹起他黑色风衣,吹得他形销骨立。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拔腿飞奔,他气喘吁吁飞奔到公司,一把将刘烨的办公室推开,刘烨看见他,眼睛一亮,笑着问他:“丁山,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丁山却顾不上回答他,他抓着刘烨的肩膀迫切地问他:“你知道米兰上哪去了吗?”
刘烨一愣:“米兰?不知道啊,她不是辞职了吗?”
丁山又问刘烨:“那你知道她辞职后去了哪里了吗?”
刘烨摇摇头,说:“她没有说。”说完望着丁山,诧异他为什么问起米兰会这么情绪失控。他不是冰山一座吗?!!
丁山拖着失望和疲惫的脚步走到调研部的大办公室,他顺着米兰往常办公的方向望去,米兰的办公桌空空如也。
他呆立了一会儿,他的内心无声地在呐喊,不能就这么失去她,他不相信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一种强烈的痛楚袭上心头,也许这种感觉就是“伤心”吧?他急痛攻心,胸口一疼,一股腥甜冲上喉头,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
……
一个人的牙刷
★,两个人的亲密。
……
一个杯子,两把牙刷。
盥洗室内,丁山站在洗脸台前,伸手拿起刷牙用的杯子,看着杯子里的牙刷。两把牙刷一蓝一粉。
蓝色是他用的,粉色则是米兰曾经用过的。
她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他可以借以怀念她的物件。只除了这把牙刷。
这把粉色的小牙刷是她很早离开他时遗落下的。之后她就像空气一样,从他的视线里就这样消失了。
丁山拧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出来,他用手接了捧凉水,泼在脸上,想让自己更清醒些。他抬起头来,镜子里出现一张英俊但颓废而憔悴的脸。从新加坡回来,那天他急怒攻心吐了血之后,被刘烨和公司里的同事强行送到医院治疗了几天,之后又在家休养了几天。好在年轻,体质还不错,身体已经慢慢恢复正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已经残缺了一大洞,永远无法填补。
镜子里的男人虽然消瘦,但是眼神更加冷冽。她走后他又变回之前冷酷的丁山。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扯过旁边的毛巾擦了擦脸,渐渐他的手顿住了,视线转到牙杯里的牙刷上,他的眼神似乎多了些温柔。
他拿起米兰的粉色牙刷,用手指轻抚着牙刷上的软毛,很软,仿佛是在抚摩她柔软顺滑的秀发。他接了杯水,将一截牙膏挤在牙刷上然后开始刷牙。
米兰的牙刷很小,对于他来说不太好刷,但他依旧在慢慢刷着,他在用她的牙刷,他在想念她。
牙刷上有她的气息,他仿佛闻到她嘴里芬香清甜的味道。
刷着刷着,他闭上眼,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米兰,求求你回来吧。”
……
门铃响了,惊醒了正在沉思中的丁山。他没有去理会它,但门铃一直顽固地响着。
丁山放下手中的牙刷,一甩毛巾,走到大门前将门一拉,站在门口的是单羽薇。
丁山目光一冷,道:“你来做什么?”
单羽薇露出一个微笑,“丁山,你好些了吗?我来看看你。”说着她举起手中的一个提袋说:“是丁伯母叫我拿回来给你的,是她亲手给你炖的汤。”
丁山剑眉一挑,“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让他们知道吗?你想让他们为我担心吗?!”
单羽薇小心翼翼地说:“伯父伯母实在很担心你,本想跟我过来看你,但又怕你生气。所以我已经跟他们说你已经好了,叫他们不要过来了。”
丁山沉默着没有说话。
单羽薇从他的身边挤进门去,说:“我替你把汤盛出来吧。”
丁山怔怔看着她的背影,无言地将门关上,随后也跟了进来。
单羽薇在厨房里找出碗来给丁山盛汤,突听得丁山在一旁淡然地说:“羽薇,以后别上我家去了。”
单羽薇身子顿住了,她问:“为什么?”
丁山没有说话,半晌才说:“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不想我们之间还有太多瓜葛。”
单羽薇没有回头,她盯着手中的碗道:“丁山,我不想离开你。”
丁山依靠在门边,疲惫地说:“羽薇,我们别再彼此折磨了,放手吧。”
“不要,我不要……”单羽薇低声啜泣着,“你不就是喜欢上那个女孩吗?可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丁山回答她道:“羽薇,就算没有她,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可惜我现在明白得太晚了。”说着他看着单羽薇,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你和她其实是通过电话的,对不对?”
“我,我没有……”单羽薇全身一颤,回过头来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却看到丁山眼里冷冽的寒光。
丁山盯着她,缓缓地说:“我查过通话记录。”
单羽薇没有说话,空气里的气压骤然升高。半晌,单羽薇终于情绪崩溃了:“是的,我就是和她通过电话又怎样!我就是要告诉她你和我在一起,就是要让她离你越远越好!凭什么她要和我来抢你?!凭什么你那么在意她,凭什么?!”她的声音尖锐,脸上泪水纵横。
丁山长叹一口气说,“她并没有要和你抢的意思。羽薇,在你回来之前,我和她就已经在一起了。”
单羽薇一呆,丁山又说下去,“她的离开,不都是你的错,犯错的是我,是我太自私,是我对不起她,一直以来我都在伤害她,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该死……”他一急,又开始咳嗽,胸腔一阵疼痛。
单羽薇见了,连忙上前,想扶住他,他的病还没好,不能再这么激动了。
丁山摇摇手,示意不要她扶他。他平息了下急促的喘息,对单羽薇说:“羽薇,你等我一下。”说着他拖着颀长却疲惫的身体向楼上走去。单羽薇看着他进了楼上的储藏室,片刻后他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走下了楼。
他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单羽薇,单羽薇接过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肖像画!
这画是当年她亲笔画给丁山的,是用炭笔画的自画像,虽然已经有点泛黄了,但因为被镜框镶在里面,依然保持得非常完好。看得出来保管的人很珍惜。
单羽薇睁大眼睛询问地看着丁山,丁山朝她点点头:“是你当年送给我的画,现在物归原主吧。”
单羽薇没有去接他手中自己的画,她用双手蒙住脸,眼泪从她的指缝中渗出,她哭出声来,扑到丁山的怀里,她断断续续地说:“丁山,丁山,对不起,对不起……”
丁山犹豫了一下,拍着她的背说:“没有谁对不起谁,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单羽薇抬起泪眼看他,问他道:“丁山,你也曾经真心爱过我,是吗?”
丁山没有说话,片刻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是的,他曾经深爱过她,但是事过境迁,再回首,原来的爱却已经变得很模糊。他曾经也想重温旧梦,但却丢失了不该丢失的真正爱情。现在每天的苦苦煎熬就是对他曾经三心二意的惩罚。
单羽薇满含希望地又问他:“丁山,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吗?”
丁山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还是单羽薇,但丁山,却不是原来的他了。
他叹口气,对单羽薇说:“羽薇,让我们彼此都放开手,各自往前走吧。”既然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又何必再去苦苦纠缠早已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他轻轻地推开她,语气柔和却很坚定,“羽薇,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合适你的人。”单羽薇还想再说什么,丁山英俊的脸上现出一丝冷竣:“羽薇,放手好吗,别逼我恨你……”
……
苏西正专心地在键盘上敲着字,一抬眼,丁山正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等着她。
苏西叹口气,看也不看丁山,便说:“别再问我啊,我都说不知道了。”
丁山不说话,仍直直看着苏西。
苏西双手合十:“拜托,大哥,我真的不知道米兰的下落,求你老人家放过我吧,不要天天来我这里报到,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请了一尊门神放在办公室镇邪呢!”
丁山瞧着苏西,说:“你们是好朋友,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去向呢?”
苏西看着丁山憔悴而落魄的样子,不禁有点心软,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感情若纠葛太多,会爱得太累太疲倦的,她不想让米兰再过上以前那样的生活。
她想了想,正色地对丁山说道:“丁山,你是做市场调研的,我承认你眼光比别人都敏锐。不要说我们都不知道米兰的去向,就算我们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这是我们的权利,我们想要保持这种权利可以吗?”
丁山看着苏西依然没有说话。
苏西长叹一声,说:“丁山,说句实话,我以前还是比较看好你的,以为你会给米兰带来幸福,但是事实证明,米兰自从和你在一起后,天天都过得不开心,她为你流的眼泪让我们都心痛。所以除非她自己回心转意,不然我们是不会让她回头再过那种生活的。”
丁山听了苏西的话,沉默半晌,用沙哑的声音说:“那你能告诉我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吗?”
苏西说:“这个,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应该过得很充实吧,至少不用天天流眼泪。”
丁山有一刹那的失神,他喃喃道:“难道她不希望再见到我吗?”
苏西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但还是硬着心肠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只要一提到丁山这个名字,米兰便出奇地冷漠。她甚至都不愿意再听到这个名字。看得出来米兰已经对丁山彻底死心了。
做为一个局外人,苏西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为他们的情感问题做决策。他们情感上的纠结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去解开。她只是遵循了米兰的意愿而已。
她叹息一声,对丁山说:“你走吧,丁山,算了吧,许多事过了就不能再回头了。”
丁山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终于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便离开了苏西的办公室。
苏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用手托着腮,心想,究竟情为何物,直教人神魂颠倒?!
丁山和米兰,这又是何苦?!
……
翻过那页疼痛的记忆
★疼痛的记忆仿佛风雨夜里中驶过的车身,在脑中溅起一丝追忆。想阻止心痛的唯一方式就是将悲伤的一页翻过。当明天翻过今天时,你会发现再出发时每一步都是新生,每一步都是美丽。
……
米兰的一天,在鸟语花香中开始了。
米兰熟练地从箱子里拿出一扎康乃馨,拆包、分拣。这些花是从云南“坐”飞机来的,前一天晚上7点多到的货,米兰提货回来已经9点了。
“每一束美丽的花都是上天的礼物”。米兰拿起一枝花,先看花头、花瓣,去除蔫了的花瓣,然后剪枝,放进保养液,每一枝花都要经过仔细分拣。米兰纤细的手在给鲜花剪着枝,光洁的脸上有一丝平和与轻松。每天在沉浸在花香中,虽然工作很忙碌,但她是快乐的。
开店已经两个月了,她从忙乱无头绪到现在的应对自如,付出了不少心血和汗水。除了学习花艺外她还经常到同行的店里去取经交流,现在的她做起生意来已经像模像样了。
米兰的花店名叫“兰心慧质”是姐妹们帮她取的名字,米兰也很喜欢。这家小花店位处城东的一条小街上,紧临着一个高级住宅区。据说这个小区是高干家属区,送礼和送花的人很多,因此米兰的生意还不错,原来的店主并没有说谎。花店的生意蒸蒸日上,米兰还请了个小工来帮忙,平日里帮忙送花送货。
她正在专心忙着手头的活,门口清脆的风铃声响了,此时一个中年妇人走进店来,看着一排排的鲜花。
中年妇人面容娇好,气质素雅举止贤淑。米兰觉察到顾客上门,忙站起来微笑着和顾客打招呼,“您好,有什么喜欢的吗?”
中年妇人笑着摇摇头,说:“打扰你了,我就是随便看看。”
米兰点头笑着说:“好的,请随便看。”
中年妇人在店里逡巡了几趟,然后对米兰说:“你是这里的新老板?”
米兰抬头笑着点点头。
中年妇人说:“难怪,我说原来这里的店主女孩说过要出国读书去了,怎么店还开着。以前我经常来这店看看的。”
米兰说:“以后还希望您也常来。”
中年妇人笑着上下打量着米兰,点点头说:“好的,谢谢你。”
米兰腼腆地说:“不客气。”
中年妇人看见米兰乖巧且清丽,心里不由对她有一种自然的亲近感。她停下步子说:“我不买花的,你还欢迎我吗?”
米兰笑了,“没关系的,无论您买不买花,只要是爱花的人我都欢迎。”
中年妇人很是高兴,她上前拉着米兰的手说:“这么可人的孩子,多乖巧。”
米兰被她拉住手,不禁有点脸红。中年妇人上下端详着米兰,越看越喜欢。这么温婉的女孩,要是自己能有一个这样的女儿该有多好!想着想着她叹了口气,自己家里的那个小顽固越来越和老顽固一个模样了,越来越冷冰冰的,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他的人影了,连生病了也不和家里说一声,害她日夜为他担心不说,现在就连想找个人说说体己话都难。
她微笑着对米兰说:“那我以后经常来花店看看可以吗?”米兰笑着点点头,她也喜欢这个中年妇人,虽说她们的年龄不一样,但是感觉很是投缘。
她抽出一支红色康乃馨给那个中年妇人,说:“这个,送给你。”
中年妇人连忙摆手推脱,米兰红着脸说:“这花是送给母亲或者长辈的花。”
中年妇人听了,秀丽的脸上有感动,她迟疑了下接过花,她谢了米兰,有点感慨说:“孩子,这些年还是头一次有人送我花。我家那口子和孩子从来就不知道女人是需要花的,他们总觉得买花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米兰笑着说:“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就经常给您送好了。”
中年妇人紧握着米兰的手说:“你怎么称呼?”这孩子她第一眼就很喜欢了。
米兰回答她:“您叫我小米就好了。”
中年妇人点头,然后介绍自己:“我就在旁边的小区里住的,我家那口子姓丁,你就叫我丁阿姨好了。”
米兰点点头,有点害羞地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米兰和丁阿姨成了忘年的“花友”。两人经常在花店里谈天说地,切磋花艺。白天米兰的日子倒也过得非常愉快。
但是,米兰还是一个人害怕黑夜来袭,她努力去忘掉曾经的那种心痛,但是就如那首歌唱过的那样,“不肯翻过的还是记忆,悲伤反复温习,其实懂我的人还是你,这却不敢再提起,一句哽咽在心底……”
夜晚的枕巾依旧是湿的,尽管白天忙碌得四肢酸痛,但是米兰还是经常失眠。被欺骗的感觉依然在她心底里挥之不去。她犹如一只受了伤的小麋鹿,独自在暗夜里舔舐着伤口。
苏西总在她耳边说丁山一直在找她,但是米兰只是苦笑一下,冷漠地不想接腔。他找过她又如何?欺骗她还骗得不够吗,还想骗她当他的情人吗?也许他还是认为她理所应当会回到他身边,但是她却不想再回头了。
虽然她爱他,但不想爱得如此卑贱,之前无条件无原则地隐忍退让,换来的却是他的背叛和无情的对待。男人仗着女人喜欢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米兰咬着下唇,转身悄悄擦去眼角的泪。就让一切都过去了吧,往事不要再提,她也不想再提。
“伤口总会愈合,我会好起来的。”米兰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着。现在她只想好好将花店好好经营下去,她还希望将来能把花店发展成品牌连锁加盟店,这也是她自己内心里的梦想。她的梦,在这个小小的花店开始启航。
她侍弄着花店里每一盆有生命力的花,那些美丽的花和树用旺盛的生命力启示她,没有男人的庇荫,女人也照样可以生活得很好。
她对着满室灿烂的花丛,露出了一个带着泪花的美丽微笑……
……
花店新招的小工是个叫小白的年轻小男孩,还在上大学,半工半读。他经常羡慕地看着米兰说:“兰姐,真羡慕你自己能当老板。你真能干。”
“能干?”米兰有点失笑。她也能算能干?!她没有告诉小白,短短几个月前,她还是个被男人伤了心孤单无依的可怜虫呢。
她摇摇头,笑笑对小白说:“小白,我是最没用的,可别这么说。”
小白边把客人预定的花篮搬到他的摩托车后座,边坐上车边说:“兰姐,别怕,有我在呢。”米兰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男孩,笑着点点头。
小白正要发动车子,突然转过头,说:“兰姐,你看丁阿姨!”
米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丁阿姨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在沿着马路边散步。那个中年男人头发已经花白,但身形魁梧,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扣子系得一丝不苟,十分威武和严肃。而丁阿姨跟他走在一起,越发觉得纤弱与依人,但他们给人的感觉却如此协调,并不显得突兀。
小白说:“兰姐,你知道吗,据说丁阿姨是个将军夫人。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原先是个将军,现在退下来了,每天他们都会在这附近散步。”
“是吗?”米兰有点吃惊,她一直以为丁阿姨应该是个附近的高干家属,但没想到她是个将军夫人,而且那么没有架子。
丁夫人眼波一转,看见了站在店门口的米兰,她眼睛一亮,微笑地向她点头打招呼,米兰也向她展开一个微笑。丁夫人身边的男人看见自己的女人和别人打招呼,淡淡地问丁夫人:“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人了?”
丁夫人轻声说:“没有,只是有次路过恰巧就认识了。”
男人点点头,没有说话,习惯性地大踏步地前行。丁夫人连忙跟了上去。
米兰看着那一对夫妻的背影,心想,一对夫妻,哪怕人到中年,却还能一起散步聊天,也是一种幸福。
她低头看看自己,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
米兰送走一位害羞的男顾客,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那个男顾客可能是头一次谈恋爱,进了她的店里脸就开始发红,支支吾吾、抓耳挠腮,就是说不出来买什么花。米兰问他要不要买花,他说要,米兰说你要买什么花,他说你拿吧,我不太懂。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米兰不禁暗自好笑,她麻利快速地动手拿了一大束花,对他说:“拿好了,你看,这样行吗?”
男顾客一看,11支粉红玫瑰,1支百合花,还有一些满天星和情人草做修饰,他欢喜地连说,好好,就是它了。
包装的时候,男顾客问米兰:“你怎么知道这些花适合我?”
米兰笑着说:“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送给女朋友的,而且你这个人看起来比较诚实,不会随随便便送花给人,那个人一定是你很重视的,所以就给你选了粉色的玫瑰,女孩子都喜欢这种颜色的花。”
男顾客感激地说:“谢谢你了。我正,正打算买花向她,她表白呢。”
米兰抿着嘴把花束递给他,美丽的花包在漂亮的包装纸里,分外的娇艳欲滴,她对男顾客说:“祝愿你一切顺利。”
男顾客点点头,满意地笑着离开。
米兰也微笑着,她的小小花店,能给爱花的人带去幸福,让相爱的人走到一起,她很早以前的愿望,竟然就这样在生活中实现了。
她低头满足地微笑着,门口的风铃声又叮咚响起了。
她习惯性地抬头正要迎上前去,但笑容却在她的脸上凝固住了。
进来的人竟然是牧星!
她不知如何是好,看着他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她离开时并没有和他打招呼,那时她心里好乱,只想静静离开,所以没有告诉牧星自己的去向,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牧星看着她,半天才说:“米兰,你果然在这里。”
米兰低头不敢看他,他停顿了一下,走上前来,站在她面前说:“米兰,我找你有好一阵了。要不是,要不是我一个朋友聊天时,无意中说起他认识你,你这个花店是他帮忙找的,我估计我永远也找不到你了。”
他冲动地伸出手去,握住米兰的肩膀,问她:“米兰,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要离开?是我那天把你吓到了吗?那我,我向你道歉!”
米兰抬起眼看他,他激动的脸上有急切、担心与焦虑。米兰突然间很想哭,她连忙低头,使劲摇摇头说:“牧星,不,不是那样的,不关你的事的。”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你难道不知道,你一直对我很重要吗?”他的俊脸有点发红,但还是继续说下去:“米兰,我知道我可能太急,把你吓坏了,但,但我是真心的。你这样突然一走了之,你知道吗,我,我,找得你好苦……我……”他一急,说不下去了。
米兰抬起含泪的大眼睛,看着他一张真挚和热切的脸,心里一酸,不禁柔肠百结。
……
岳母大人驾到!
英俊帅气的马天浩正在饭店的后厨为徒弟们演示“印度飞饼”的做法。
他将揉制好的面团,揪好面剂儿拍成饼,用擀面杖稍微擀一下,抹油,然后拽住面饼的边缘进行甩动,利用重力把面饼甩薄,面饼越来越大,越来越薄,薄到饼几乎呈透明色,但就是不破,看得徒弟们叹为观止。
平底锅内早已抹上油,马天浩动作潇洒自若,远远地将饼一抛,薄如蝉翼的面饼不偏不移,正入锅内!马天浩接着往饼上铺一层苹果馅料,抹一层油,再将饼一层层叠起,开始煎饼。
趁此空档,有个徒弟问他:“马师傅,为什么你做的饼可以飞起来,而我做的还没等飞起来就抛到桌上变成抹布了?”大家哄然一阵笑。
马天浩也笑了,他回答道:“问题还是出在饼皮上。面粉和水比例为约3:1左右揉匀。而且面团发酵的时间要在3个小时左右。”
又有徒弟问:“马师傅,那平常该怎么才能练好抛飞饼的绝活呢?”
马天浩回答道:“想练习飞饼,可以拿一张大布块先练习湿布,这样练起来面饼不会重叠,然后再练习干布。手要保持划圆形、先转右手再转左手,慢慢就能熟能生巧了。”
正说着间,马天浩做的印度飞饼已经热腾腾出锅了。他稍做切割,便开始装盘,让大家品尝。
他做的印度飞饼竟然还分为好几层,外层浅黄松脆,内里粉白绵软,略带甜味,有着苹果独特的清香,嚼起来层次丰富,一软一脆,口感对比强烈,嚼过之后,齿颊留芳。
徒弟们分尝后对马天浩都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原先对圈内盛传他那么年轻厨艺就炉火纯青的说法持怀疑态度的厨师们,不由也对他心悦诚服了。
一个很年轻的厨师说:“马师傅,您怎么这么年轻手头功夫却这么了得呢?”马天浩微笑道:“要想厨艺突飞猛进,还是只有四个字的要诀:勤、学、苦、练。”
正说着间,一个在前厅服务的服务生,站在后厨房门口不敢进来,一双眼只看着马天浩,一脸焦灼状。
马天浩一抬眼,看见了,便问:“怎么了?”
服务生恭敬地回答道:“厨师长,那个,有个客人想见您。”
“哦?”马天浩有点奇怪。
“那位客人点了盘意大利炒面,只看了一眼,尝了一口,就说:‘五星级饭店的东西也不过如此。’然后非要让炒菜的师傅出来见她,还将那个师傅说了一顿。”
马天浩听了,问:“那炒那盘面的是哪位师傅?”
服务生回答:“是6号师傅。”
马天浩说:“你叫他来一下。”
服务生作难道:“他还在那里挨训呢。”他偷眼看马天浩,小声说:“那个客人还叫您厨师长亲自过去呢。”
马天浩沉吟片刻说,“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远远的,马天浩就看见6号厨师站在一个顾客的餐桌前满头是汗,点头哈腰,唯唯诺诺。马天浩走上前去,看见训导6号厨师的却是一位美丽的女人。
她眉目如画,星眸晶亮,头发微微带卷,全身散发着浓浓的女人味,光彩照人,但是说话却毫不客气,把个6号厨师说得是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马天浩微笑着走上前,美丽女子抬眼看了一下他,倒是一愣。她美目一转,斜睨了一眼6号厨师,问他:“这位是谁?不会就是你们的厨师长吧?”
6号厨师忙点点头,看见马天浩来了,不禁吁了一口气。
美丽女子上下打量着马天浩,然后笑道:“恩,厨师长先生,久仰久仰。”
马天浩俊脸有点发红,他诚恳道:“这位女士,非常抱歉,要是我们有服务不周的情况请多多包涵。”
美丽女子大眼睛骨碌一转,眼里闪着慧诘的光芒,她伸出纤手指着桌上的一盘意大利面说:“我点了一盘意大利面,可为什么给我端上来一盘掺了色素的东西?”
马天浩一看,桌上的意大利面果然灰不溜秋的,颜色不正。他转头看看6号厨师,眼里有询问。
6号厨师满脸通红,今天他有点思想开小差,在在制面的过程中,面调的颜色不太对,但以前也有这样的小纰漏,顾客通常看不出来,也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了个吃家,指出了菜品的毛病不说,还把厨师长给惊动了。他涨红了一张脸,不敢说话了。
美丽女子看着意大利面说:“厨师长,您看怎么办吧,我吃了有色素的东西,要是坏了肚子可怎么办呢。”说着嘴角挂着一丝戏觑的微笑。
马天浩看着这个美丽女子,隐约心里有种感觉,这个美丽女子不是来吃东西的,似乎专门要来看他如何应对这个困窘场面的。
他诚挚地微笑道:“这位女士,不要担心,我们饭店的意大利面是纯正的天然食物,不会掺杂色素之类的东西的。”
美丽女子挑挑眉毛说:“哦?那你说说看,这意大利面的颜色还有什么讲究?若是说得我不佩服你都不行,我就不追究6号厨师的责任了,你看如何?”
马天浩含笑地指着桌上的意大利面说,“从颜色上来分,红色的意大利面是在制面的过程中,在面里混入红甜椒或甜椒根;而橙色面是混入红葡萄或番茄;黄色面是混入番红花蕊或南瓜;绿色面是混入菠菜;今天的灰色面是混入了葵花子粉末;而黑色面堪称最具视觉震撼,用的是墨鱼的墨汁,所有颜色皆来自自然食材,而不是色素。”
美丽女子点点头,眼里有赞许,她抬眼看马天浩,问道:“还有呢?比如酱汁之类的又有什么讲究吗?尽管说下去。”
马天浩点点头,继续道:“新鲜面条因易吸收酱汁,较适合浓稠的酱汁;干燥面条不论是味道浓淡的酱汁都可以搭配。以体积来看,粗面适合口味浓醇的酱汁,而细面条则适合清淡稀薄的酱,选择酱汁是应一并考虑面的大小形状,酱汁对意大利面而言,虽然重要但仍是配角,不要将面条本身芳香掩盖。”
美丽女子听后笑着颔首,道:“恩,看样子你还知道得不少。”她停顿了一下,拿起叉子搅了搅桌上的意大利面,正要犹豫着说出不再追究6号厨师的责任时,马天浩沉吟一下,却又说话了:“这位女士,因为我们的疏忽而打扰了您的用餐,实在很对不起,这样吧,由我给您重做一盘意大利面,好吗?”
美丽女子正要说不用了,但转念一想,便笑着说:“好吧,那谢谢了。”
不久,马天浩亲自为她烹制的一盘海鲜意大利面就端上来了,热气腾腾,色香味俱佳。
美丽女子看着面前的一大盘美味的面条,眼里放着孩子般兴奋的光芒。
马天浩见状不由心里微微一动,这个美丽女子的神情和他心里的那个小精灵的神情好像,每当看见有好吃的他的她也会露出这般可爱的神情。一想到她,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宠溺的微笑。最近彼此都忙,他也不经常过她那里去,不知道她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那美丽女子只尝了一口,便对马天浩点头赞许道:“恩,味道真不错。”
马天浩笑笑,美丽女子又道:“这面很鲜有股浓香,但是又不腥,你是用了什么方法?”
马天浩回答道:“我淋洒上少许的酒醋提味。这白酒蛤蜊面中用白酒醋或白酒去提升蛤蜊的清鲜,还可以去腥增鲜,而使意大利面的味道更佳。”
美丽女子点点头,道,“我以为都是用红酒醋去腥的。”
马天浩说:“味道较强烈的红酒醋多用于烹煮成浓郁的酱汁,如番茄肉酱面。而且以海鲜为主的意大利面,意大利人习惯不加起司。”
美丽女子用赞赏的目光看着马天浩说:“不错,不错,你很不错。”说完她眉眼放光地又重新又打量起马天浩来。
马天浩被她看得有点脸红,忙道:“这位女士,祝您用餐愉快,为了弥补我们的过失,今天您的餐费会由我们饭店免单。”
但是美丽女子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马天浩俊脸有点困窘,他轻咳下,想要引起美丽女子的注意听他说话,但那美丽女人仍笑呵呵地看着他,好象有越看越满意的意思。
马天浩正满身不自在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嗨!”
马天浩回头一看,竟然是苏西。她后面还跟着艾米莉。艾米莉一脸坏笑,朝着马天浩直使着眼色。
“?”马天浩看着艾米莉,不知道她在暗示他什么。
苏西款款走到他的面前,他眼睛一亮,惊喜地正要说:“苏西,你怎么来了?”
苏西却顾不上和他说话,径直走到美丽女子面前,娇嗔道:“老妈,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老妈?”马天浩脑子里轰轰作响,他看看苏西,又看看美丽女子,事情太突发状况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女婿就是这样炼成的
★丈母娘是:除了妻子,最令已婚男子伤脑筋的女人。
★丈母娘三部曲:“画中妈”、“隐形妈”、“滚他妈”。
★丈母娘和女婿的关系如同办理出国签证,如果被拒签,钱是不会退的。
★挑女婿时,丈母娘把他当作鸡蛋里的骨头;当他做了女婿,她又把他当作骨头里的鸡蛋。
……
陈茵茵笑意盈盈地说:“怎么?还不欢迎你妈妈我来了?”
苏西无奈地看着她的美人老妈,说:“你来就来了,干吗要跑到这里来?”她的俏脸有点羞红,不好意思去看马天浩。
陈茵茵笑着美目一转,看着马天浩说:“我比较心急,来看看我家女儿选的人不成吗?”
她偏过脸问马天浩:“你对我来这里有意见吗?”
马天浩愣愣地连忙摇摇头。艾米莉在一旁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苏西瞪了她一眼,心想艾米莉,要不是你告诉我老妈马天浩在这里,她也不会下了飞机就直杀向这里。
艾米莉见苏西瞪她,表情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这也不能怪她。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忙得四脚朝天的苏西见艾米莉空闲下来找她聊天,连忙叫艾米莉帮她接电话,她急着把一份文件送出去。结果等她回来,就发觉艾米莉正笑眯眯地告诉她:“西呀,你老妈要来了!”
苏西一抬眼,不解地问:“什么?”
“你老妈说要来看你,还有马天浩!”艾米莉兴高采烈地说道,陈茵茵要来,她仿佛看见了美味的苏家私房菜在对她招手。陈茵茵的手艺之妙艾米莉早已领略到,想到她做的苏家招牌菜的那个香,她就口水直流。
苏西忙问艾米莉:“她有说什么时候来吗?”
艾米莉笑着说:“她说她刚下飞机,现在正往帝景饭店去了。”
苏西咬着牙看着艾米莉:“你告诉我老妈马天浩在那里工作了?”
“是呀,”艾米莉不知死活乐呵呵地说。
苏西拍拍脑袋,发愁地说:“艾米莉,我可被你害惨了。”
“啊?怎么了?”艾米莉诧异地问。
苏西苦着脸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妈的脾气,她要是存心去审核一个人的话,你也知道她挑剔人的程度!”
“对啊,”艾米莉突然想起传说中陈茵茵曾有一次招聘厨师时连着面试50多个都还没挑出来,可想她的要求有多高了。
苏西有点着急了,她还不想这么快就让老妈见到马天浩,不要说是马天浩没有心理准备,就连是她自己也还没做好将男朋友带给家人看的准备。再说依陈茵茵的脾气,万一马天浩不入她的眼,还不定得闹出点什么来呢!想到这里她连忙拖上艾米莉说:“走,快跟我去阻止我老妈!”
艾米莉边笑边说:“干吗那么紧张?不是有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吗?”
“喜欢你个头!”苏西拉着她就走。
等苏西和艾米莉急匆匆赶到帝景饭店的时候,苏西一眼就看见马天浩站在陈茵茵餐桌前,她心里一咯噔,知道她家母亲大人一定在考验马天浩。
她偷眼看马天浩,他接触到她的眼光,俊脸有点发红,他怎么也没想到先前来挑刺的美丽妇人竟然是苏西的母亲。那陈茵茵岂不就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想到这里,他有点局促不安,就怕陈茵茵对自己不满意。
看见马天浩红着脸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样子和艾米莉偷笑的神情,苏西顿足羞窘地对陈茵茵说:“老妈,咱们回去吧。”这个场合让她很是尴尬。
陈茵茵笑呵呵地站起来,说:“好吧,这菜也吃了,人也看了,咱们就走吧。”
马天浩见她们要走,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和陈茵茵打声招呼,连忙上前嗫嚅地道:“伯母……”
陈茵茵转头看他一眼,微笑地说:“天浩,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哦?”马天浩好一阵紧张。
“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一半,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陈茵茵继续把下一句话讲完,说完偷偷对苏西使个眼色,悄声对苏西说:“女儿,眼光还不错。”
苏西一张俏脸通红,她瞥了一眼马天浩,心里有点羞窘又有点欢喜。
陈茵茵一手挽着苏西,一手挽着艾米莉,转身就要走。
马天浩局促道:“伯母……”
艾米莉转头笑他:“马师傅,你傻么,还叫伯母,该叫丈母娘了!”
马天浩手足无措,俊脸上有困窘的神情。他看了一眼苏西,两个人相视,互有尴尬但情意涌动。
三个女人坐在苏西家的餐桌前等着吃宵夜。
马天浩在厨房里为她们忙碌着。
陈茵茵悄悄地对苏西说:“西儿,天浩什么都好,就是有个缺点。”
“什么缺点?”苏西赶紧问陈茵茵。
“唉,男人长得太帅不好。”陈茵茵诌有介事。
艾米莉笑出声来,说:“伯母,现在美男正当道呢,西儿只是赶了一把时髦而已。”苏西打了她一下,惩罚她胡说。
陈茵茵也笑着说:“看来我是老糊涂了。”苏西翻翻白眼,“拜托,老妈你别在我面前倚老卖老,走出去要是不说,谁会觉得你是我妈呢?”
艾米莉也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陈茵茵说:“是啊,伯母,你简直是不老神话。你和苏西就像两姐妹呢。”
陈茵茵摇摇头说:“不行了,老了啊。”说着有一丝忧郁掠过她美丽的脸盘。苏西和艾米莉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她们都知道陈茵茵这些年过得不容易,苏西心里不由一阵酸楚。
正沉默间,马天浩端着三盅“血燕炖鲜奶”从厨房出来了。苏西连忙站起来要去接。
“别,小心烫着,还是我来吧。”马天浩说着将盘子放下来,分送到她们面前,
“血燕炖鲜奶!”艾米莉一阵欢呼,“马天浩,你可真体贴,这道甜品不仅可以养颜和胃、祛除皱纹,还可以使肤色光泽滋润。”她问马天浩,“这个燕窝是怎么炖的,告诉我,我回去后也去试试。”
“血燕炖鲜奶用的原料有血燕碎、鲜奶、鸡蛋、鸡蛋白和细砂糖。先将血燕洗干净,用清水浸软,再蒸40分钟,晾干水分,再将鲜奶与砂糖拌匀,用开水浸暖,最后将鸡蛋和蛋白打匀,注入鲜奶拌匀,过滤,加入血燕拌匀,倒入小碗内,用碟盖着,隔水蒸中慢火8到10分钟即成。”马天浩回答艾米莉道。
艾米莉朝马天浩竖起大拇指,看样子马天浩对搞好“岳母和女婿”的关系,下足了功夫。饭店刚一下班就巴巴跑来讨好女朋友和丈母娘了,正好也让她艾米莉赶上,乘机一饱口福了。
陈茵茵也端着炖盅,喝了一口雪燕炖鲜奶,口感滑爽滋润,她品尝后微微点点头,看着马天浩说:“天浩,你的确有厨艺天分,不过你知不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厨师这个职业吗?”
马天浩是不错,陈茵茵也赞赏有天赋的厨师,但是一想到女儿要嫁个厨师,她不由为之担心。毕竟苏丹青离家出走的事情让她到如今都无法解脱、难以释怀。再说厨师的职业注定是非常繁忙的,当个厨师的妻子不轻松。尤其马天浩也要参加厨艺大赛,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将得失心看得太重,她不想苏西步她后尘。
马天浩听了陈茵茵的话不禁一愣,原先轻松的表情一下暗沉了下来。苏西握着杯盅低着头不吭声,但是绷紧的关节显示了她的紧张。艾米莉也放下了手中的杯盏,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看样子事情不好解决,平地起风波了。
陈茵茵看看马天浩,又看看苏西,看着一对小情人都怯怯而焦虑地看着她,她沉吟半晌,但最后不由心软下来,她在心里想,何苦为自己的私念而阻碍了一对有情人呢?再说马天浩确实是个好孩子,苏西跟着他也应该会幸福的。她看得出来自己女儿对马天浩的感情。
也许她该对他们有信心才对,他们并不是当年的苏丹青和陈茵茵。
于是她想了想,说:“我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不当恶人的好。天浩——”陈茵茵叫马天浩的名字,问他:“你能答应我无论出什么事情,都会好好照顾好苏西,让她一辈子都不受委屈吗?”
马天浩抬起眼,一脸慎重和认真:“我会的,请您放心。”
陈茵茵笑着点点头,“既然你答应了就要做到,那苏西,她就是你的了。”
马天浩激动地一时无话,他对陈茵茵说道:“伯母——”
艾米莉在一旁打趣他:“马天浩,还叫伯母,该叫妈了。”
马天浩用眼神看着陈茵茵,看见她在颔首微笑,便喊了她一声:“妈——”
一声出口,他的眼眶有点湿。他已经很久没叫过妈妈这个称呼了,陈茵茵的亲切,加上她和自己母亲很是相像,让他不由打心眼里喜欢亲近她,很自然地便叫陈茵茵做母亲。他得到了一个爱人,同时也重新得到了一个母亲。
他悄悄地握住苏西的手,她回过头来,笑靥如花,他的心,此刻无比踏实。
他们的爱情,有了长辈的祝福与支持,更增添了幸福的内涵。
陈茵茵看着他们,心里有高兴也有酸楚,高兴的是自己的女儿找到了意中人,酸楚的是若是苏丹青若也在场祝福他们该有多好,她笑着,心里却发出了一声叹息。
她回过头看艾米莉,看见她也正为苏西和马天浩高兴呢。陈茵茵对艾米莉说:“米莉,明天把你们另外两个好姐妹也叫来,让我给你们做苏家私房菜给你们尝尝。”
“真的?”艾米莉简直要跳起来,“阿姨万岁!”
她兴奋地叫苏西:“西,你看明天我叫米兰和红颜来好不好?”却没人回应。
艾米莉转头望去,陈茵茵正看着她微笑,而苏西和马天浩正窃窃私语,甜得蜜里调油,根本没有听她在讲什么。
“唉,重色轻友!” 艾米莉嘴里嘀咕一声,不过随后又兴奋起来,这岂不标识着他们二人好事将近了?!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王红颜敲开苏西家的门时,便闻到屋子里一股扑鼻的浓香。
她把手上的礼物递给陈茵茵,是一条保暖的围巾。
陈茵茵推辞着说:“来了还带礼物干吗?”
王红颜笑着说:“阿姨,这是我出差的时候特意给您多带的,这个天气正好用。”
陈茵茵谢了王红颜,苏西的这帮女朋友也就像她的女儿一样,她也不客套了。她对王红颜说:“苏西和艾米莉都在里面呢,不过米兰这孩子还没到。”
艾米莉向王红颜招手道:“红颜,你来了?米兰呢?”
王红颜摇摇头,“有打过电话给她,她现在还在忙,可能要晚点到。”
苏西在厨房探出脑袋说:“可不是,米兰现在自己干,肯定是很忙了。”
王红颜问苏西:“要不要帮忙?”
苏西笑着说:“不用,我也只是给我妈打下手而已。再说,厨房也太小了。”
艾米莉坐在餐桌边,满足地叹口气,“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苏妈妈,你可真伟大呀。”
苏西和王红颜对望一眼,笑着道:“这只馋猫!”
米兰正费力地将店里的防盗门关上,旁边伸过一只有力的手来,轻而易举地便帮她把防盗门拉下,米兰锁好门,回过头来,对这人低声说:“谢谢你了,牧星。”
牧星笑笑说:“下班了要回去吗?正好我顺道。”
米兰迟疑了一下,说:“不了,今天我去苏西家吃饭。你先走吧。”
牧星说:“我送你过去吧?”
米兰本还想推脱,但看他一脸希冀,只好点点头。
两人坐上车,一路无话。
牧星边开车边转头问米兰,“最近很忙吧?多注意身体。”
米兰说:“刚开始都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
牧星又问:“店里生意还好吗?”
米兰点点头,说:“还不错。”半晌,她迟疑地说:“牧星?”
牧星回答她:“恩?”
“那,那个,谢谢你们的酒楼老来我们这里订花,不过,不要太勉强了。”米兰光洁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红。牧星的酒楼距离城东很远,酒楼周围就有很多花店,他们酒楼舍近求远来她这里订花,让她对他的良苦用心很是过意不去。
牧星笑笑说:“反正酒楼经常都需要订花,在哪定都是一样的。”
米兰低头不响,一会儿才说:“谢谢。”
“这么客气干吗?”牧星回头看她,看她疲惫而消瘦的脸,眼里有心疼。他伸过手去,将她的一只纤手握住,说:“别太累了,我会心痛的。”
米兰红着脸想抽出自己的手,牧星却紧紧握着不放。他回头直视前方开着车,半晌低声道:“米兰,就让我照顾你好吗?”同时收紧了他的手。为何她一直不肯放他进她的心扉?难道她不知道对他来说每天见不到她都是一种折磨吗?
米兰的手被他握得生疼,她垂下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
牧星问着她:“米兰,谁欺负你了是吗?为什么突然要销声匿迹?”
米兰低头不说话。
牧星又说:“米兰,你若是不肯说我就不问了。”他看了她一眼,柔声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再放在心上。我们可以重头开始,好吗?”
米兰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眼里慢慢蒙上了一层泪。
“重新开始,她真的可以吗?!”
“米兰!你来了?!”苏西见米兰进门,惊喜地喊道,“我们都以为你来不了呢!所以开始上菜了。”
米兰微笑着和陈茵茵打招呼。陈茵茵正往餐桌上端菜肴。
艾米莉拍着手说,“好啊,苏家私房菜正式闪亮登场了!”
陈茵茵首先端上来的是“苏家百味龙虾”,这道“苏家百味龙虾”,是苏西家乡的爱虾一族必点的菜式,它是由苏家祖传研制的、用66种野生、当地出产的中草药和味料调制,再通过油炒、大火煮、温焖等工序精制而成。
“苏家百味龙虾”一上桌,立即吸引了老饕丽人们的眼球,其汤色红亮、香气扑鼻,靠近点再闻一闻,辣椒和着龙虾的香味隐约飘荡了出来,悠悠的,一缕一缕,似有若无地飘荡在空气中。
王红颜夹起一个肥美的龙虾轻轻尝一口,爽辣鲜香,层次分明,龙虾独特的鲜、香、辣在口中化开,令人想再多吃几口,再试一口浆液一般的膏黄,口留余香,回味悠长。她赞叹一声,“阿姨,苏家私房菜果然名不虚传。”
陈茵茵笑着说:“这百味龙虾还有个特点,那就是吃了它们绝对不会上火,所以各位爱虾一族大胆地放开肚子吃吧。”
王红颜和艾米莉都在吮指回味,顾不上说话。苏西为大家递着湿纸巾,换碟子,服务周到。艾米莉接过一张湿纸巾,笑着说:“西呀,你应该把你家的私房菜引到这个城市来,或者开个分店,肯定火爆全城!”
陈茵茵摇摇头说,“干餐饮这行太累,我不想苏西也干这个。”苏西看母亲一眼,说:“老妈,很累你不也干着吗?唉,哪天我真要在城市混不下去了,就回去接你的衣钵。”
王红颜笑道:“你混不下去?现在公司里挑大梁的又是谁?”艾米莉点头附和,“是呀是呀!”
苏西正要反驳她们,看见米兰举着筷子在想着什么,面前碟子里的菜根本没有动过。
她连忙问米兰,“怎么了米兰,不合你胃口吗?”
米兰回过神来,忙说:“没有,没有。”
艾米莉捉狭地问她:“怎么?在想牧星等会儿来接你?”
“牧星?”苏西有点诧异。“米兰,你和牧星有联系?”
米兰还没说话,王红颜便摇摇头,“不是,只不过牧星正好是伍峰的朋友,聊天的时候凑巧就知道米兰在开店了。”
苏西一愣,说:“那看来米兰还是跟这个牧星比较有缘分。”
王红颜也点头说:“米兰,好好找个好男人,重新开始吧。牧星人很不错的。”
米兰低着头,看着小碗里的龙虾,没有吭声。
其他三个女人也互视着没有说话。
陈茵茵的拿手好菜——最让人期待的“鲍鱼扣鹅掌”上桌了,鲍鱼软绵绵地浸在汁液中,外形美观、色泽厚重,切一块叉起,一口咬下,滑、淋、软、韧,四种感觉一下子在口中散开,汁液浓香鲜甜,细细品尝时口感丰富,回味无穷,牙齿的触感,久久未忘,有点像咬年糕,牙齿一下子陷进肉里而又感到有黏性,口感十分特别。吃得王红颜和艾米莉是赞不绝口。
随后的“活鱼锅贴”更是一绝,香脆可口的薄锅贴饼蘸上鲜美的鲫鱼汁和芝麻,入口香脆,令人回味无穷。苏西见米兰吃得少,便替她夹了块活鱼锅贴,蘸上鲜美的鲫鱼汁放到她碗里,关切地问:“怎么了米兰,吃得这么少?快多吃点吧,最近瘦得这么多。”
米兰感激地看了眼苏西说:“谢谢。没事别担心,最近我可能忙过头了,所以胃口不太好。”说着她蹙起秀眉,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最近一个星期她老是这样,总是没精打采的,吃饭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看了看苏西期待她吃东西的眼神,便夹起蘸了鲫鱼汁锅贴,咬了一口。鼻子里刚闻到鱼腥味,一股恶心的胃酸便反上喉头,她连忙放下筷子,捂着嘴。
苏西忙问“米兰,你怎么了?”
王红颜看着米兰掩着嘴,也问:“是不是要吐?”
米兰点点头。
苏西忙说:“那赶紧到卫生间吐去。”
米兰站起来跑到卫生间,吐出来的都是酸水,直吐得她眼泪汪汪,但吐完后她仍是恶心不止。苏西拿过一杯水来让她漱漱口,拍着她的背担心地问:“米兰,你吃坏肚子了?”
王红颜和艾米莉跟了过来,艾米莉狐疑地问:“米兰不可能吃坏肚子吧,今天的东西都是很新鲜的。”
米兰无力地说:“不关今天菜的事,我,我已经一个星期都是这样了。”
王红颜听了,心里一咯噔,问米兰,“米兰,你最近一直泛恶心吗?”
米兰点点头,说:“恩,胃里一直不舒服,做事情也一直没有精神。”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都想到一处去了。
陈茵茵走过来,恰巧听见米兰说的话,“咦”了一声,打趣着说:“米兰你说的症状,怎么和我怀苏西的时候很像?!”
话一出口,便看见四个女人齐刷刷看着她,而米兰则是面色煞白。
半晌,艾米莉怯怯地对米兰说,“那个,米兰,有这个可能性哦。”
米兰没有说话,苏西拉着她的手,只觉得米兰的手一片冰凉。
苏西安慰地拍拍米兰的手说:“别怕,没事,她们胡说八道的。”
王红颜轻咳一声,问米兰,“米兰,那个,你都没有做安全措施吗?”
米兰睁着眼,仿佛没有听见她们说的话,无言的恐惧和慌乱此刻已经席卷了她的身心。直到王红颜又问了她一遍,她才回过神来。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陈茵茵看着米兰,不禁为她心疼,她柔声说:“米兰,别害怕,有我们帮你呢。真要有了,找孩子他爹去,让他负责任!”
艾米莉也附和着,“对呀,不过米兰,孩子他爹是谁?牧星还是丁山?”苏西盯了她一眼,示意她别添乱,艾米莉带着歉意地吐吐舌头。
王红颜对米兰说:“米兰,你怎么也不注意下,真要有了的话很麻烦的。”苏西挥手让女人们安静下来,她觉察出米兰内心里十分恐慌。她安抚着米兰,“别怕米兰,这也可能是虚惊一场呢。”
但米兰还是死死抓住苏西的手,想从她手中汲取一丝力量。直觉告诉她,可能这一切将成为事实。和丁山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确实疏于做安全防范措施,现在酿成的苦果只能她自己承担了。她想哭出声来,但是眼睛干涩,她只能在内心乞求老天,不要这么残忍对待她。
苏西看着米兰,说:“米兰,要不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吧?”
“西——”米兰无言地抱住了苏西,瘦弱的身子有点在颤抖。
“好了没有?”苏西站在米兰宿舍的卫生间外面问她。
里面一片死寂。
“怎么了?米兰快点出来!”苏西有点着急。
半晌,米兰才拖着无力的脚步出来。
“怎么样了?是一场虚惊吗?”苏西急切地问。她让米兰先用一下验孕试纸看看是否真的是怀孕了还是一场虚惊。
“不,不是,是两条杠。”米兰忍着眼泪说着。
“不会吧?真的是意外中奖了吗!”苏西无奈而同情地看着米兰。
米兰哭泣着抱住苏西,说:“苏西,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苏西?”
苏西抱着米兰,一时无言以对。为什么男欢女爱后,通常更容易受伤害的都是女人?!
她拍着米兰,让米兰镇定下来,苏西问着米兰:“孩子,是丁山的吗?”
米兰迟疑了一下,哭泣着点了点头。
米兰抱着苏西,懊悔地说:“苏西,我好恨自己……我想过重新开始的,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我好怕。”她全身颤抖,一筹莫展。
苏西叹口气说,“别怕,米兰,我们想办法解决它。”她看着满脸泪痕的米兰说:“我们去医院再确认一下,若是真的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是要还是留呢?”
米兰抬起眼看着苏西,满是泪水的大眼睛里无助而彷徨。
失落的天堂
酒吧一角。
光怪陆离的射灯肆意地闪烁,光线下烟圈蜕变着奇异的形状。黑暗的四周充斥着重金属音乐的嘈杂,混浊的空气迷茫着烟草的气息。
调酒吧台前,坐着一个冷酷的男人。杯中的酒浅了又满,满了又浅。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男性脸孔上,一双淡漠一切的眼神,一头稍显凌乱的头发,以及那片紧紧抿着的嘴角,有点颓废和不修边幅的样子,足以让许多酒吧里女人都为之心动。酒吧里一些美丽的女人想端酒前去搭讪,却被他满脸满身的冷意给逼缩了回来。
他的眼神注视着角落,任由吞吐出来的烟将自己弥漫,然后默默端起酒杯,良久,一饮而尽。吧台的服务生很是殷勤而熟练的又把酒杯里加满了。啤酒的泡沫不小心流了出来,但男人好象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不在意。他眼神还是注视着那寂寞的角落,仍然抽着手中那半明半灭的香烟。他在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城市一隅,某个酒吧的角落里,听着陌生的人唱着熟悉而悠远的歌曲。记忆深处的旋律又一次被触动……
他的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丁山,一个人?”
他转过身去,看见来人,淡然地点头:“刘烨,你也来了?”
刘烨在丁山身边坐下,也要了杯啤酒,然后问:“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丁山没有答话。
刘烨喝了一大口啤酒,也不说话了。
半晌,丁山低声问刘烨:“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刘烨看看他,笑一下:“我要干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丁山苦笑一下:“说吧,谁让你来找我的?是单羽薇?还是我父母?”
刘烨叹声道:“谁让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哥们呢,你有事我第一个跑不掉。”
丁山淡淡地一笑,没有接腔。
喝了几口酒,刘烨说道:“羽薇又找我去了,她说,说你喜欢上了……另外的一个女人?”
丁山没有吭声。
刘烨看看丁山,小心地问:“是,米兰?”
丁山回过头,看着刘烨,表情平静地说:“是。”
刘烨有一阵震惊,他有点口吃道:“你,你和米兰完全是两种类型……”
丁山笑了一下,苦涩地说:“是的,我也没想到我会掉进她的坑里。”
刘烨回过神来,说:“对不起,我不知道米兰和你的关系,不然我会尽力挽留住她的。”
丁山一言不发,刘烨的话又揭开了他心底里的疤。他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大口,然后说:“不关你的事,她离开我原因有很多,罪魁祸首他妈的是我自己。”一阵心痛涌上来,他靠着大口喝酒来止痛。
刘烨伸手想阻止丁山:“别喝了,你的胃会受不了的。”他看看丁山说:“你应该去把米兰找回来。”
丁山抽了口烟,将额头靠在酒杯沿,醉意朦胧沮丧地说:“我找了,所有我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但是哪儿都没有。她存心要避开我,她不要我了。”
刘烨看着丁山,叹了口气,丁山如此模样他还很少见到,看样子他对米兰是真的动了情了。他想起前些日子自己撮合丁山和单羽薇原来竟是好心办坏事,越帮越忙了。
他摇摇丁山肩膀,说:“你去问问她的一些朋友们,看她们知道她的去向吗?”
丁山摇摇头,说:“我,我问过苏西了,她坚决不肯说。”
“苏西?”刘烨听到这个名字,一丝黯然掠过他英俊的脸,他苦笑着端起酒杯说:“丁山,我们一起喝酒吧,今晚不醉不归!”
丁山开着他的三菱越野车,车子在路上飞驰,马上就要到家了,他却在心里叹了口气。
路两边熟悉的景象掠过他的眼帘,小区附近变化很大,新开了不少店家,越来越热闹还带着一点繁华景象。
到了小区前面的街道上,行人慢慢多了,丁山放慢了车速,路两旁的商店一家家进入他的眼帘,其中一个招牌让他的心里一动:“兰心惠质”,他特地注意看了看,原来是个花店。
他叹口气,“兰心惠质”,不过就是带了个“兰”字,自己就心跳加速。他甩了甩头,在心里对自己说:“丁山,你怎么了,只要和她能沾点边的东西你都会想起她。你真的完了。”
他转过头,专注开着车,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车子进了高级住宅区,向小区深处驶去,在一个幽静的独门院落缓缓滑停。
独门院落门口的警卫听见声响,看见是丁山,忙微笑地向他行礼,给车放行。
丁山将头探出车窗,朝着小警卫点点头,车子开入了大院。
丁山推开家里门的时候,丁如素正在客厅里蹲着身子给丁鹏揉着膝盖。丁如素听见门响,看见丁山,白皙秀丽的脸上有一抹惊喜的笑容,她看着丁山说:“山儿,你回来了?”
丁山低声应了,他走上前去,看着父亲的膝盖说:“怎么了,又风湿痛了?”
丁鹏哼了一声,并不搭腔。
丁如素说:“你爸这老顽固,都叫他去看老中医,做个针灸理疗可能疼痛就减轻了,可他非不要去,说这点小伤小痛又死不了人的,坚决不去,宁可在这受罪。”
丁鹏看看丁如素,说:“老太婆,你别说了。”
丁山没有说话,他看着父亲,发觉昔日威严不可亲近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头发斑白得醒目,而母亲眼角已经爬上了皱纹,他心里一酸,蹲下身去,说:“爸,去看看吧。”
丁鹏说:“不用了,你听你母亲大惊小怪的。”
丁山伸出手去,替父亲揉着膝盖,揉了一会儿,丁鹏吁了口气,舒服地说:“还是山儿有力气,比你母亲揉得舒服多了。”
丁如素看着父子俩难得今天没有一见面就呛起来,心里很是欢喜。她洗洗手,说:“我去给你们做饭吧。”
丁山闻声抬头问母亲:“家里的保姆阿姨呢?”
丁如素说:“你爸吃不惯别人做的菜,我让那个保姆阿姨每天给我们买菜就好了。做饭你爸还就习惯我做的味。”
丁鹏恩了一声,看看丁山说:“臭小子,最近为什么一直不见踪影?”
丁山迟疑了一下,说:“最近工作忙。”
丁鹏说:“我就知道你要拿这个借口来敷衍我。前些日子羽薇那孩子还来过,说你生病了也不让她告诉家里一声,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既然什么都不靠家里,什么也就不需要父母操心了?!”
丁山埋头不吭声,他往父亲腿上抹上一层驱风油。丁如素听到动静连忙从厨房出来,对丁鹏说:“老头子,你就少说几句,儿子刚回来,你又要存心把他给骂走啊?!”
丁鹏看着沉默的丁山,终究没有说话了。
丁如素摆好菜,就招呼父子俩上桌吃饭。
丁山看见餐桌上摆着一束鲜花,含苞待放的月季。他不禁有点诧异。他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丁如素笑着说:“别看了,要让你父亲买花,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事。”
丁山笑笑没有说话。丁如素又说道:“我最近认识一个开花店的女孩子,她送给我的。你妈我呀,还是头一次有人经常送花给我哩。”说完,看着丁鹏没有说话。
丁鹏说:“买来花又有什么用?既不能穿也不能吃,浪费了。”
丁山也没有说话。
丁如素摇摇头,往丁山碗里夹了块红烧肉说:“快吃吧,妈特意为你做的。”
丁山点点头。丁如素突然想起什么,对丁山说:“儿子,那个花店女孩很温婉可人,妈妈我很喜欢她,你说,我认她做干女儿好不好?”
丁山笑了,说:“你喜欢就好了,随便。”
丁如素偷偷看丁山,小心地问:“山儿,你和羽薇怎样了?你爸和我希望早点抱孙子呢,家里太冷清了。”
丁山没有说话,半晌迟疑地说:“妈,别再提羽薇了,她和我没有关系。”
丁鹏听着气就上来,“你小子,想要当陈世美是不是?!羽薇不是一直是你的女朋友吗?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这个兔崽子!想气死你爸爸是不是!”
丁如素连忙打圆场,说:“山儿,别和你爸生气,你爸也是为你好。那个羽薇和你也有好几年了吧,你爸和我一直以为你们能成呢,前几天她打电话来,哭得那么伤心,让我和你爸也不忍心。你爸从小就教育你,咱不能做对不起别人的事。”
丁山没有说话,他匆匆扒完饭,说:“我吃完了,爸、妈我先上楼休息了。”
丁鹏看着儿子的背影,说:“这个臭小子,脾气还是那么倔!”
丁如素叹口气,说:“他那臭脾气还不是跟你学的!”
她家这个老头从小就美其名曰“军事化”培养孩子,丁山很小就被送到寄宿学校独立学习和生活,结果孩子确实被培养得坚强自主,但由于从小远离家远离父母,也养成他冷酷不容易亲近的性格。
她看了丁鹏一眼,想埋怨他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早上九点。米兰坐在医院妇科诊室里。
医院特有的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她忐忑的心更加不安。
谁也不知道,今天以后,她的生命河流在此改向了另一个河道。
尿检,血检,B超等一系列检查过后,面对着病历单上醒目的“怀孕”的字样,所有的侥幸都被打了个粉碎。该来的总要来,躲也躲不过。
米兰从震惊和害怕的情绪缓缓回过神来,冰凉的手正被另一双温软有力的手紧握着,是苏西。
苏西柔声地问着米兰:“米兰,别怕,有我在呢。”
米兰看着苏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西继续说道:“既然已经是事实,你就要面对它。早点拿主意吧,”苏西看着米兰平坦的腹部,迟疑地说:“对你,对它——,都好。”
在孤独、脆弱和悲伤的重重包围中,这一语石破天惊般,竟深深触动了米兰她的心弦……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腹部,眼泪,潸潸而下。
苏西说:“米兰,你想清楚了,要不,这样?”她看着米兰,试探地说:“我打个电话给丁山?”
“不,不要——”米兰哭着阻止苏西。
“苏西,请你,别,别打电话给他,我,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米兰啜泣着,无力地靠在苏西的肩头,“西,你要是还把当朋友,请你一定不要告诉丁山,请让我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好吗?”
苏西无言抱着米兰,说:“他做的事就该让他负责任啊。”
米兰摇摇头,说:“我,我自己也要负责任。我,我不要让他觉得我拿孩子去要求他什么。”一想起他对她的背叛和欺骗,米兰就心痛如绞。当初离开时她就打定主意不再回头了,现在更不想再去找他面对他。
“那,那你打算不要吗?”苏西问着米兰。
米兰呜咽着,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不知道,苏西。”无助与痛苦让她头昏目眩。
苏西也感觉到一阵鼻子发酸,“它”,也是一条小生命呢。
米兰哭泣了一会儿,终于缓缓抬起头来,无力而茫然地说:“苏西,这孩子也许不应该来这世界上受苦,我,我让他回去吧?”说着,她的眼泪扑簌簌疯狂地掉落下来。
苏西忍不住了,她一把抱住米兰,哭出声来,“米兰,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苦呢?!”
……
穿过你的记忆我的手
★昆德拉说过,“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是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但是婚前□之后的结局往往是女人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所以为了所爱的女人,男人也必须三思。
★关于男女,雨果还说过“我说的是平等,我没有说相同。”
……
空气很静谧,她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甚至还能听到“它”的心跳声。
“它”,是“他”还是“她”?
它若是投生在别人的肚子里,该会带来多少欢乐和幸福,但可惜是在错误的时间到了错误的人身上。“它”终究要离开母体,不是瓜熟蒂落,而是硬生生从她身体里剥离开。
即将要失去“它”的痛苦代替了她即将要进行手术的恐惧。
手术病房的灯光和医生冷漠的眼神是那么刺眼。
米兰微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的土壤里突然间就布满了伤感的种子,像密密实实的根系——一丝丝一缕缕地、细细腻腻地连接着那些曾经激情碰撞的回忆。曾经窒息得不透风的爱和缠绵的伤痛,象树在空中的片片叶子,静静投影在她已然苍凉的心坎上,无风,了无喧哗,一切仿佛无声对话。
医生翻着手术登记表,从口罩后面例行公式地问米兰:“你的名字?”
“米兰”。米兰有点慌乱地回答。
“你正在要做的是人流手术,请确认一下。”
“是的,我知道。”
“术前确认完毕,现在我们要对你进行麻醉了,请放轻松。”医生带好胶质手套,冷冰冰地说着,语句里不带任何情感。
米兰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心跳如鼓。
……
苏西一路小跑赶到医院时,米兰已经坐在手术室前的长凳上,面色苍白。
苏西急忙奔上前去,气喘吁吁地问:“米,米兰,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就自己跑来了啊?!”
因为跑得急,苏西咽着干涩的喉咙,两手插着腰,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米兰,你,你疯了?不等我和你一起来,万一出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米兰没有接话,安静地可怕。
苏西缓缓地坐在她身边,揽着她,半晌低声说:“米兰,手术痛吗?”
米兰摇摇头。
苏西叹口气说,“算了,没有了包袱也好,重新开始吧。”
米兰定定看着地面,没有吭声,从上手术台前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如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苏西默默拍着米兰瘦弱的肩膀,安慰着她。
米兰躺在手术台上在奇怪着,她预约似的,一个人守着,静水深流着。
突然胸口一阵悸动,好象是她的幻觉又好象是真实的,她感觉肚子里的小生命动了一下,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暖意,那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肉,它在提醒母亲自己的存在。
米兰刹那间泪流满面。
在医生示意麻醉师将针头注入她身体的一瞬间,她沙哑地喊出声:“不——!”
爱情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说得清楚,但米兰知道爱一个人不仅仅只有一种形式,如果以伤害许多人为前提,那她宁愿放弃,宁愿远离。但从手术台上落荒而逃的那一刻,米兰就知道她的生命注定和那个她深爱过的男人永远联系在一起。即使他不在她身边,但她的身体里正孕育延续着他的骨血。她不愿将这个无辜的生命看成是困扰自己和这段感情的包袱。
她不能忘记那段过去,她不能剥夺一个生命的诞生,她无法选择放弃。
她承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白眼,重获了母亲的权利。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艾米莉严肃看着米兰,说:“米兰,你可要考虑好了?你真的要当未婚妈妈?现在社会对男人与女人来说谈感情都是种奢侈,更别说一个女人带个孩子独自去沉受情感的煎熬与痛苦。尽管很多人都说孩子是天使,但要我看孩子是天使与恶魔的混合体,而未婚妈妈就像一个人在背两个人的债。”
王红颜也忧心忡忡地说:“小米,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将来的困难会多得让你无法承受。”
艾米莉对一直不说话的苏西说:“西,你也不劝劝米兰!”
苏西叹了一口气。
当一个女人下定决心当未婚妈妈不是件容易的事,在她下决心的瞬间她所需要承受的压力与负荷不是养育一个孩子那样简单,感情的债不是因为孕育一个生命就可以完满。
米兰应该知道在孕育一个生命的背后,是要对即将到来的生命负有责任的,而不是简单的生个孩子那样简单。
苏西摇摇头说:“米兰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无法左右她。假如她已经考虑好了,我们什么也不用多说了,尊重生命的到来吧。”
女人们都不说话了。
米兰抬起眼睛,看着为自己忧虑着的姐妹们,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谢谢,你们别为我担心了,我会把孩子生出来好好养大的。”
苏西走过去握住米兰的手,对她微笑道:“那我要当孩子干妈!”
米兰笑着点点头。
王红颜也走来说:“也算上我一个。”
只有艾米莉闷闷不快,她嘴里嘟囔道:“米兰,你颠覆了我对贤妻良母的所有概念,原来贤惠的女人要是固执起来,比开放的女人更可怕。”
苏西笑着说:“这不叫固执,叫执着好不好!”
艾米莉叹道:“算了,你做主吧,反正有什么事算我一个好了。”
米兰的眼睛开始酸涩,她点点头,掩饰着低声说:“孩子会很高兴有你们这些干妈的。”她摸了摸还很平坦的腹部,脸上有一抹母性的光彩。
三个女人看着米兰,谁也没有说话,心里也不知是为米兰忧还是喜?
马天浩下班后回到自己的公寓。他刚掏出钥匙打开门,背后就贴上了一个柔软馨香的身子。
他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微笑着转身将背后的人一把抱在怀中,然后推开门踢上门,径直将她抱进卧室,抛在床上,然后倾身压了上去。
他低声问她:“西儿,想我了?”
苏西没有说话,她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拉下,使劲地亲吻他的唇。马天浩想对她说什么,但她总是用柔软的唇堵住他的,不让他说话。
吻渐渐变得火热起来,两个人呼吸急促,马天浩用身体紧紧压着苏西,他全身发烫,他伸手解除了她身上和自己身上衣物的束缚,两个人肌肤相亲,毫无缝隙。苏西满足地叹口气,如一根柔软的藤紧紧缠上了马天浩结实修长的身体。
在他深深进入她的那一刻,她低喘一声,随后用双腿夹住他精壮的腰。她夹得他很紧,紧得他无法开始大幅度地进出运动。他喘息地问她:“宝贝,今天怎么这么热情?”苏西紧紧缠着他不放,只是在他耳边呢喃地说:“浩,爱我,好好爱我……”
“好,宝贝,我会好好爱你,永远爱你……”马天浩看着苏西爱怜地说着,一边搂着她的纤腰开始用力律动起来。柔软的床随着快速的节奏颤动起来,两个人的身上渗出了汗,马天浩低喊着苏西的名字,狂野地将自己深深融入她温暖紧致的体内……而她则怕冷般蜷挂在他的身上,即使在他用力的撞击和贯穿下,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直到冲上了□的颠峰,她也不曾松开他……
一切平静了下来,马天浩喘息着在苏西的耳边说:“怎么了,西儿?”
苏西没有说话,反手搂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听着他的心跳。他和她幸福甜蜜得让她自己都害怕遭天谴。她低柔地对他说:“浩,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
马天浩微笑地说:“当然,除非你不要我。”
苏西用力抱紧了他,说:“答应我,天浩,不要离开我。”
马天浩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说:“怎么了苏西?今天你好奇怪。”
苏西没有说话,米兰的遭遇让她心有戚戚,她害怕自己拥有的爱情有遭一日也会突然不见。她用力抱着马天浩,来确认他还好好在她身边。她犹豫着,低声问马天浩:“天浩,你,你说将来我们会结婚吗?”
马天浩笑了,“会的,我还要你给我生一打孩子呢。”
“那,那你喜欢孩子吗?”
“喜欢啊,我恨不得现在你就有我的孩子。”马天浩说着兴奋地看着苏西,眼里闪着光,“西,今天你很反常,不会你有了吧?”
苏西脸红道,“去你的,你想有就有啊?!”
马天浩笑着说:“那咱们就来创造条件让你有吧?”
“别,别这样——”苏西笑着躲开他逼近的俊脸……
艾米莉去找了山奇。
山奇正在自家厨房里刻着一颗冬瓜。
艾米莉走进去,意兴姗阑道:“山奇,你又在雕冬瓜了。”
山奇回过头来,脸上照例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我是在雕刻冬瓜盅呢,准备做个炖盅让你喝我炖的汤。”
他边说着边用一个冬瓜仔在一端开盖,去瓤,在盖口处刻上尖角花纹,在瓜身上雕刻图案。
艾米莉说:“别雕了,反正都是要用来盛汤喝的,雕它干吗,最后还不是一样扔掉了?”
山奇说:“那不一样,既然要做好一道菜,不全心全意怎么行?”说着他仍然用心雕着手中的冬瓜。
艾米莉突然有点不耐烦,她没声好气地说:“别雕了,我不稀罕喝你的汤。”
山奇一愣,停住了手,问道:“你又怎么了?什么事不开心了?”
艾米莉冲着山奇挑衅地喊:“我就不高兴怎么了?”她想了想,对着山奇说:“现在我给你一个表现你对我全心全意的机会怎么样?”
山奇看着她,不明白她说什么。
艾米莉定定看着山奇说:“我怀孕了。”
山奇一震,吃惊地“啊?”了一声。
艾米莉哼了一声道:“你看怎么办吧?”
山奇没有说话,他愣了一会儿,默默转过身去到厨房将手中的瓜雕刻完。然后将瑶柱、大虾仁、肉茸、枣参、蟹柳、翅汤一起放入冬瓜盅中开始炖汤。
艾米莉见他不理自己,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生气,眼里不由流下泪来,她拿起沙发垫朝着山奇的背影砸去,恨恨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汤炖好了,山奇端着冬瓜盅来到艾米莉面前,说:“喝汤吧。”
艾米莉头也不回,“谁稀罕喝你的破汤?”
山奇低声说:“这个汤孕妇喝很好的。”他停顿了一下,说:“米莉,我,我还没准备好戒指,你看,要不我们先去登记怎么样?”
艾米莉腾地转过头看他,“什,什么登记?”
山奇看着她:“结婚登记啊!难不成你要到肚子突出来了再穿婚纱吗?”
艾米莉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破涕为笑,“你这算求婚吗?”
山奇英俊调皮的脸上有一丝羞涩:“我想向你求婚已经很久了,就怕你不同意。”说着他用手小心翼翼地摸摸艾米莉的肚子,说:“还好这个宝宝来了,帮了他爹我一个大忙。”
艾米莉看着山奇喜滋滋的样子,不禁笑出声:“瞧你那样,我骗你的!”
山奇愣住了,看着艾米莉没有吭声。
艾米莉见他开始生气,软着声音说:“对不起,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山奇铁青着脸,“这种事能开玩笑的吗?”
艾米莉低声求他:“是我错啦,你说怎么办才能原谅我嘛?”
山奇想了想,说:“看你认罪态度比较好,这样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天,你跟我登记去我就饶了你!”
“什么?明天就结婚?”艾米莉惊叫一声,“天哪,我不要!”
……
戒指要戴在左手无名指
★古希腊有传说,左手无名指是连接心脏的一个途径,所以结婚戒指要戴在那里,圆圆的一圈,要锁住心。
……
上等剩女王红颜爱不爱下等剩男伍峰,其实她也不知道,虽然她和他在一起已经不短的时间了。
王红颜熟悉伍峰如同熟悉身上的一部分,它在那里,不可或缺但是毫无感觉。
王红颜有时候会想,也许她这个剩女该是时候和剩男结婚了?
女人的一生,总是嫁人才完美。或者说,嫁人是女人一生的开始,最初的也是最后的美丽。每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就会打电话给伍峰,她对伍峰说,我要红玫瑰。
伍峰在电话那头说,姑奶奶,红玫瑰等过情人节时再买,回头我给你带两猪蹄回去,猪蹄比玫瑰实用。
王红颜会郁闷并幸福地放下电话,伍峰貌不惊人,但是一道红烧猪蹄煮的是皮酥肉烂出神入化。只是王红颜想不通,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他也会别出心裁地买花点缀餐桌,现在怎么务实得像个居家老男人一样?不过想到这她会哑然失笑,她认识他时,其实他就已经是个住家男人了。
王红颜到家时,伍峰已经煮好猪蹄,他这个男人很丑,但是猪蹄煮的真是好,王红颜其实挺爱吃肉,恋爱中的伍峰笑她是食肉动物。
但笑归笑,红烧猪蹄仍然是居家旅行、掏心抓胃之必备良菜。
王红颜把自己扔在沙发上,谁说的,沙发是人最好的情人之一,软和温柔如同拥抱,不离不弃还不贵。
王红颜在沙发上舒展着疲惫的身体,就见伍峰走出来,他说,“我煮好东西了东西给你吃,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就像个结婚已经十年的老公对老婆说的话。
伍峰脱掉围裙,王红颜看着他。伍峰穿黑色套头毛衣,不过人看起来还是憨憨傻傻的。
为什么她会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王红颜冥思苦想。仿佛自己过去的憧憬出现在面前,她想起曾经的过去,她在课堂上趴着写理想男人的情形,她说她喜欢的男人必须有气质,修长英俊,有一双干净而清澈的眼睛,笑起来要很温和。
伍峰不是这样的人,她原来已经认了。
伍峰对她不是不好,只是这种好太平淡了,像白开水,虽然知道它对身体有益,但是一杯威士忌在你面前,你知道可能会醉,但是也忍不住喝下去,要得就是一时的热情如火。醉里看花。
王红颜对伍峰说起米兰的事,她以为伍峰会对米兰不以为然,谁知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咱们以后对她好点儿,你经常过去帮她做点事吧。”
王红颜看着伍峰,眼里有一抹感动。这个傻男人,不经意间就会让她动摇的心重新坚定起来。
伍峰对王红颜说,是结婚的时候了。说话的时候王红颜正在吃馒头,伍峰买的山东大馒头,热气腾腾雪白粉嫩,切对半里面夹上红烧肉,再加香菜,红白绿三色煞是好看,吃下去又软又香,有种叫幸福的饱足感慢慢涌上。
王红颜听到他说话,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吃着手里的美味。
可是刚吃了一半,王红颜突地喊了一声“哎呀”,她的牙齿咬上硬邦邦的东西,舌头打个转,是个圆环,是个黄金翡翠戒指,水色很够,老镶工。
她心下明了,却见面前伍峰憨憨窃笑着。
王红颜瞪他一眼,说,“这么老土的手段,亏你用得出来。”
伍峰笑得傻乎乎的,他深情款款地握着王红颜的手,对她说,“你还说老土,这可是我花了2个晚上才想出来的方法。”
“那如果我不小心吞下去了呢?”
“呃,这个,”伍峰想了半天说,“反正没发生的事不考虑了”。
王红颜看了半小时伍峰家祖传的黄金翡翠戒指。
王红颜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这样爱惜自己。伍峰与她,是深入骨血之中。就比如她握他的手,也许不会激动,但很安心,如果在她手上割一刀,他也会痛。
已经不能分开了,就算不是对方的百分百,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也已经渐渐地磨合,拆开来,是会刻骨铭心的。
这就是俗世爱情吧,好吃实惠又不贵,真正提供能量。
王红颜看面前的傻小子,虽然他穿着万年不变的黑毛衣,牛仔裤,笑起来傻乎乎的,只能买白馒头就红烧肉,送戒指都不清楚现在流行的是白金镶钻。
但是他是她的,不会甜言蜜语的宝贝。
王红颜终于哭了,抱着伍峰,她说,“我答应。”
米兰的妊娠反应太厉害了,折磨得她本来就消瘦的身体更显单薄。
店里的帮工小白看着米兰,有点同情和怜惜地说:“兰姐,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呢。”
米兰喘了口气,抚着一直泛着酸水的肠胃,摇了摇头。
店里生意还不错,小白又要帮忙送货,又要招呼店里的客人,已经忙得四脚朝天了。米兰看着这个勤快的小伙子,不禁有点歉疚,原来说好他来只是帮工,现在却要肩负打理店面的责任。她心想,等月底发工资时给他多加点钱。
自己虽然干不了重活,但是在店里好歹也有个照应。她可以给客户插花、包装礼品都行,这样会让她感觉自己不会那么没用。她抚着有点发晕的额头,找了张凳子坐下。
小白忙碌中不忘给米兰倒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米兰抬眼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这孩子知道米兰当了未婚妈妈,但却没有一点鄙夷她的眼神,相反更帮她了。她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还有家里的亲人。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未婚先孕,会是怎样的惊惶与失望啊,她虽然柔弱,却是家里的一片天。她叹了一口气,不敢再深想下去。
有时一个简单的决定,面对的考验确是如此严峻。
花店门口的风铃声响起,米兰顺着望去,原来是丁阿姨来了。
米兰连忙站起来,微笑地说:“丁阿姨,你来了?”
丁如素点点头,示意她不必站起来。然后将随身带来的一个暖包打开,里面是一个炖盅。
丁如素小心的端出来,放在米兰面前说:“来,趁热喝。”
米兰有点措手不及,她不安地说:“丁阿姨,不用了,吃了您那么多的东西,我,我都过意不去了。”
丁如素秀丽的脸上有着慈爱,她低柔地对米兰说:“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你该多补补身子,不为你自己,也要为孩子着想啊。”
米兰没有说话,白净的脸上有一抹红。
前些日子丁如素从米兰的反常举止看出她身怀有孕,虽然丁如素对女孩子未婚先孕持保留意见,但她和米兰接触过,知道米兰不是个随便的女孩。
未婚怀孕并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不是哪个女人会下决心这么做的。丁如素更相信米兰是有苦衷的。所以她并没有和米兰讨论过多关于这个孩子的一切。她也是女人,知道米兰应该有个伤心的过往,她也不愿触及米兰的伤痛。
丁如素经常炖些补品给米兰,米兰的清新和温婉让丁如素一直很喜欢。从米兰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刚二十岁的丁如素遇见丁鹏的时候也是这般柔弱。为了他,身为大家闺秀的她不惜与家里闹翻,跟了他姓丁。她陪着丁鹏行军打仗、风餐露宿、跋山涉水,即使柔弱但同时也是坚强着的。虽然老头子不善言辞甚至对人很是严厉,但她知道他对她其实还是温柔和爱惜着的,只是从来都吝于表达而已。
她看着米兰,不由叹了口气,这个小女孩,竟然给自己选了一条如此难走的路。
米兰端着炖盅,喝着喝着,眼泪就掉到了汤里。丁如素急忙掏出手帕来给她擦泪,说:“你这孩子,怎么哭了呢?”
米兰含着泪摇了摇头,对丁如素说:“阿姨,我想家了,想我母亲了。”
丁如素伸过手去,握着米兰的手说:“孩子,别难过了,要是实在想你母亲了,就把我当你妈妈吧,正好我也缺个干女儿。”
米兰看着丁如素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哽咽地喊了她一句:“妈妈……”
将军楼丁家的客厅里。
丁如素笑着对米兰说:“随便坐。”
突然有了个可心的干女儿,丁如素很是开心。她招呼着米兰坐,又要给她倒茶。米兰忙腼腆地阻止了她,“干妈,不要麻烦了,我坐坐就好。”
丁如素的关怀与贴心让处于彷徨而无助中的米兰感到了冬日里的温暖。她真心感激这个和蔼可亲的妈妈,在丁如素的提议下,米兰来到丁家大院,来认认干妈的门,这是丁如素的原话。
丁如素拉着米兰的手开始唠家常,她一直想要个女孩可以说说体己话,但只生了个儿子,还是块冰疙瘩。现在心愿得以实现,她拉着米兰的手更不愿松开了。
两个女人正聊得开心投缘,客厅的旋转楼梯处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正在讲话的人停了 ,米兰顺着丁如素的视线望去,楼梯口站着是丁鹏。
米兰连忙站起来,嗫嚅着有点不敢称呼丁鹏。丁如素轻推米兰,笑着说:“这是你干爹,怎么不喊呢?”
丁鹏则浓眉一挑,“如素,你什么时候认了个干女儿,也不告诉我一声。”
丁如素道:“你每天都忙自己的,哪还知道我的事情。”
丁鹏说:“是吗?看样子你最近心情好象不错。”
丁如素温婉地笑着:“恩,有了这个干女儿之后,我心情确实不错。”
丁鹏闻言打量了一下米兰,习惯性地,目光很是锐利。
米兰连忙低声喊了一句:“干爹。”
丁鹏点点头,威严的脸上有一丝柔和。
丁如素很是欢喜,老头子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就是对这个干女儿持认可态度了。
丁鹏对丁如素说:“老太婆,晚上多做两个菜,你儿子刚才打电话说要回来吃饭。”
“是吗?”丁如素眼睛有点发亮。
丁鹏看着米兰,说:“孩子,你晚上也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米兰看着老两口,迟疑了一下,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灯火阑珊处,那是你吗
厨房里。米兰帮丁如素在洗菜、切菜。
丁如素不想让米兰太累,让她到客厅去看电视,但米兰还是坚持给丁如素打下手。丁如素没辙,只好抓过一把韭菜让米兰择菜。
丁如素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客厅,对米兰说:“你看你干爹,又到书房去待着了。”说着,叹了一口气。“家里总是静悄悄的,我那儿子也不时常回来。”
米兰看着丁如素说:“干妈,那你平常总是一个人?”
丁如素点点头说:“他们总有自己的事要忙。”说着一丝寂寥掠过她秀丽的脸庞。
米兰没有说话,半晌轻声说:“干妈,以后我陪您多聊会儿吧。”
丁如素闻声笑了,她看着米兰说:“闺女,还是你贴心呢。”说着拍了拍米兰的手。米兰紧靠着丁如素,两人就像亲母女俩一样偎依在一起。
丁如素问米兰:“闺女,干妈可要问你个事。”
米兰见丁如素的视线一直在她肚子上打转,便垂下眼帘,低声说:“干妈,你……”
丁如素点点头,说:“我把你当亲闺女才要问你,唉,不管怎么样,没有结婚就生孩子女人总是吃亏的。”
米兰没有说话,眼睛里有泪。
丁如素搂过米兰说:“孩子,别怕,有什么委屈和干妈说,啊?”米兰忍不住靠在丁如素的肩膀,悄悄用纤指擦去眼角的眼泪:“干妈,我……”
丁如素说:“你告诉我是哪个坏小子干的?”
米兰摇摇头说:“干妈,不怪他,他,他不知道……”
丁如素不解地看着米兰,米兰咬着下唇低声说:“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丁如素叹了口气,“都已经分手了那你还要把孩子生下来吗?”
米兰没有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丁如素看着米兰,无奈地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倔强呢!”她心疼地拉着米兰说:“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凡事也有个照应。待会儿等你哥哥回来,以后有事也可以叫他帮忙。”
米兰眼里有泪光,她看着丁如素点了点头。
说起儿子,丁如素不禁话多了起来,“你那个干哥哥,天天也不着家,你干爹和我都盼着他回来啊,可就是看不见他的人影。”
米兰说:“可能他工作忙吧。”
丁如素说:“是啊,好不容易盼着他回家一趟,可他们父子俩一见面就呛,结果你哥哥经常待不了一阵就走了。唉,这两个冤家哪。”
米兰听着,安慰着丁如素说:“干妈,可能他们以后就会好起来吧。”
丁如素苦笑着说:“但愿如此吧,他们父子俩老的暴躁,小的冷酷,真让人有操不完的心哪!”
米兰听着丁如素的话,心里不由想起了丁山,他不就是冷酷的人吗?但丁山的影子刚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她赶紧在心里打断了想他的念头。她对自己说过不要再想起他的,况且世界不会这么小吧,丁山和丁如素只是恰巧都姓丁而已,怎么也不可能扯上关系,更不可能是一家人了。
对突然泛起的荒谬念头米兰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
丁山开着车,离家越来越近了,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母亲的生日。
想到母亲,他有点愧疚。平日里很少回家陪她。但他知道母亲是孤独的。父亲是个严厉的不容易亲近的男人,自己的性格也有点遗传了父亲的。
他承认自己和父亲有点不合拍,但母亲的温柔和善良,是他疲累的时候回家的动力。
他放慢了车速,想给母亲买件礼物。估计父亲是不会记得母亲的生日的,就算记得也不会费心为母亲准备礼物。
车子沿着一家家商店慢慢开过,丁山最后在“兰心惠质”花店门口停了下来。
他记得母亲那天看着那束月季花脸上喜悦的光芒,他想为她买束花,长这么大他还没送过花给女人。至于为什么要挑这家花店,他也说不清楚,可能是这个店名吸引了他吧。
他找好地方停好车,然后来到花店门口推开门进去了。
门口悬挂的风铃声清脆地响着,店里的一个年轻男店员迎上来,笑脸相迎:“先生,你好,需要什么吗?”
店里花香四溢,布置得很雅致。丁山很少来花店,有点茫然。他正要对男店员说:“随便给我挑束花吧。”柜台边一个男人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个身影他有点熟悉,但却不是熟人。
牧星用手指轻敲着柜台,有点焦灼地再问一遍小白:“你家店主呢?”
小白让丁山稍等,转头回答牧星道:“牧先生,兰姐出去了。”
牧星又说:“她上哪去了?”
小白回答道:“她没有说。”
牧星说:“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
小白摇摇头。
牧星失望地“哦”了一声,半晌道:“她若是回来了,麻烦转告她一下我来找过她。”
小白答应了。
牧星转过身准备离开,和丁山正好打了个照面。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错愕,没有人说话,但随后眼神都是不善的,他们都认出了彼此。
牧星定定看着丁山,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丁山直视着牧星的背影,沉吟片刻,他强抑着内心的激动,问小白:“请问,你们店主贵姓?”
他刚才清楚听见小白称店主为“兰姐”。
这家花店名字叫“兰心惠质”,店主是“兰姐”,而他在这里又遇到了曾和米兰在一起的牧星,所有的一切,让他这些日子苦苦寻找的答案呼之欲出,他的心砰砰直跳,差点要蹦出胸口。
小白有点警觉地看着丁山,但面前英俊挺拔的男人实在不象个坏人的样子,于是他迟疑着说:“我们店主姓米,我们都叫她兰姐。”
声音不大,但对丁山来说有如一声响雷,震得他半晌都回不过神来。难以置信以及狂喜让他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她就在这里,就在他的眼皮下自在逍遥着,而他却像个疯子一样找遍了全城,却独独忘了自家门口。一时间他想笑,但又想哭。
他呆立在那里。直到小白担忧地连声问他:“先生,你没事吧?”他才勉强回过神来。
小白问他:“先生,你不是要买花吗?”
丁山勉强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点了点头,既然她在这里,他也听店员说她出去不会这么快回来,那就等他把花给母亲送回去了再回来在这里守着她。
但难以抑制的喜悦仍让他有点语无伦次,神志恍惚。小白好几次都在心里嘀咕,“这个看上去很英俊冷酷的男人好象受过什么刺激了,不太正常哦。”
“是失恋了吗?真可怜。“小白怜悯地看着丁山。
车子嘎地一声停下,丁山从车上一跃而下,他三脚并做两步,手里拿着一束花快速地进了自家门。
他匆匆地进了客厅,急切地呼唤着母亲:“妈,你在哪里?”
没有听见母亲的回答,却听到父亲的声音:“你回来了?”
丁山定睛一看,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正摆着一盘还没下完的围棋。
丁鹏看着丁山,视线移到他手上的花,问道:“你买花了?”
丁山点点头,说:“爸,你忘了,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丁鹏哼了一声说,“我可没忘,所以才打电话让你回来吃饭的。”
丁山没有说话,他看着父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丁鹏瞪他一眼,“臭小子,这么看你老子干吗?找你妈妈?她在厨房里。”
丁如素已经从厨房里出来,她一脸喜盈盈的微笑,“山儿,你回来啦?”随后一眼看到丁山手中的花,脸上有惊喜,“山儿,你买花了?”
丁山应了,把手上的一束蝴蝶兰递过去,说:“妈,生日快乐!”
丁如素捧着花,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她笑着,但眼角分明有点点水光。她拉着丁山的手说:“山儿,你回来了,妈比收到什么礼物都高兴。”说着,她转头朝着厨房喊道:“闺女,快出来,你干哥哥回来了!”
“干哥哥?!”
丁如素看着丁山如在云里雾里,笑着说:“妈刚给你找了个妹妹,刚才她还和你爸爸下围棋呢,很久没人陪他痛快下过棋了,看把你爸给高兴得……”
丁鹏轻咳一声,也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看不出来这个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女孩竟然会下围棋,她说她在家都陪自己父亲下棋的,看样子如素认的干女儿还确实很乖巧和温婉,连他都有点喜欢了。
“闺女?”丁如素又喊了一声。
“就来了,干妈……”随着一个低柔的女声,米兰端着一盘色彩缤纷、香味四溢的炒菜走了出来。
丁如素连忙走上前去接米兰手中的盘子,说:“闺女,别累着了,都说让我来的。”
米兰微笑着说:“没事,干妈,我不累。”
丁如素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说:“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你干哥哥……”米兰顺着丁如素指的方向看向丁山。
双目相接,刹那间,时间停止了流动,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好似电光火石般短暂。
灯火阑珊处,是你吗?
他,惊喜交加,百感交集。
她,泪光盈盈,摇摇欲坠。
是缘深么?偏天隔一方,路过不相见。
是缘浅吗?却百转千回,千里一线牵。
……
爱我别走(1)
丁如素等了半天,也不见这对干兄妹互打招呼,便奇怪地问:“怎么不打招呼呀?”说着嗔怪地看了丁山一眼,说:“山儿,你怎么也没有个哥哥的样子!”
丁山清清干涩的喉咙,半晌困难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妹妹……”
米兰垂下眼帘,低声叫了声丁山:“哥哥……”声音低得就像蚊子叫。
丁如素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一手一个拉着他们坐下,说:“今天我们就来吃个团圆饭。”她边说边叫丁鹏,“老头子,咱们吃饭吧。”
丁鹏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丁山说:“山儿,今天来陪你爸喝几杯吧?”
丁山口里答应着,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米兰,他怕自己一眨眼,她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米兰却避开丁山火热的眼神,她努力让自己神色淡漠,不去看他。
在场的人兴致都很高,只有米兰满怀心事。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面色显得有点苍白,她沉默着,悄悄地用手挡在自己的腹部前。
丁如素拉着米兰的一只手来,发觉她的手冰凉,不由关心地问她:“闺女,你冷吗?手很凉呢。”
米兰勉强打起笑容,说:“不冷,干妈。”说着,视线冷不防便对上了坐在她对面丁山的眼,她将头转向一旁,假装没看见他眼里深深的关切。
各人都落座好,丁鹏看着围坐在一起的妻子和孩子,有点感慨地对着丁如素说:“来,老伴,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杯敬你。”说着他举着酒杯,随着一句“我敬你”便仰脖喝干。
丁如素连忙拉着丁鹏的胳膊说:“老头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你也不用这样喝呀。”
丁鹏用眼神阻止丁如素,斟满第二杯酒说:“老伴,今天真有点吃团圆饭的样子,不过吃饭之前首先要感谢你这些年为这家所做的一切……”
丁如素也举着杯,看着丁鹏,眼里有水光。丁鹏对丁如素说:“老太婆,这些年,你,你跟着我受苦了,来,趁今天你生日我敬你!”
丁山站起来说:“妈,我敬您,祝你生辰快乐……”
米兰也端起酒杯,说:“干妈,我,我也敬您。”
丁如素含着泪说:“好,好,谢谢,这杯酒,我喝!”她端着酒杯对丁鹏说:“谢谢你,老头子。”她是知道丁鹏的性格的,今日能当着儿女的面对她说出这些话,已经是他对她表达心意的最大程度了,尽管他平日里不苟言笑,但她也知足了。
一家人把酒干了,米兰轻轻抿了一口酒,便把酒杯放下,她有身孕是不能喝酒的。
丁如素接着笑着说:“大家吃菜吧,吃菜。”她为米兰夹了一大筷子“桃仁鸡块”,又为她盛了一碗“竹笋红枣排骨汤”,低声说:“闺女,多吃点,这是补身子的。”
米兰接过丁如素递过来的汤,感激地朝着丁如素笑笑。她羞怯的笑容看得丁山心旌荡漾,他也朝米兰露出一个微笑,但米兰垂下眼睛喝汤,对他讨好的笑容视而不见,丁山的笑容在脸上一纵即逝,他一向冷漠的俊脸上有着尴尬和失落。
这一顿饭米兰吃得辛苦而别扭。丁山炽热的眼神一直粘在她身上,让她避也不是逃也不是。他呆呆看着她的样子都引起了丁如素和丁鹏的注意。
丁鹏咳嗽了好几声,想让丁山将注意力转移到饭桌上来,他也在心里奇怪,今天儿子怎么变了个人似,对这个新认的干妹妹表现如此大的兴趣?不过就算喜欢人家,也不能这么不礼貌总盯着人家看吧?
而丁如素则是暗暗叹气,难得看见儿子会对一个女人目不转睛,本来儿子和干女儿要是互相有意,绝对是一件美事,只可惜了,米兰却是个未婚妈妈。一时间,她也不禁有点感触。
丁如素伸过手去,悄悄用手拽拽丁鹏,朝他使了个眼色说:“老头子,你不是说要和儿子喝酒吗?”
丁鹏会意,冲着丁山说:“小子哎,今天陪你爸喝两杯。”
丁山这才回过神来,他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拿起酒杯说:“爸,我陪您喝酒吧。”
丁鹏点点头,心情大好地说:“臭小子,总算还记得你爸爸。你要是想好好孝敬你爸你妈,就赶紧给我找个媳妇回来,早点让我抱孙子!”
丁山看着米兰,眼里有深意,低声说:“我也想啊,就怕别人不同意。”
丁鹏哈哈大笑,对儿子说:“是哪家的姑娘不同意嫁给我儿子啊?不怕的,咱给抢过来!”
丁如素看了老伴一眼,说:“老头子,你喝多了,又开始教你儿子馊主意了!”
丁鹏笑着对丁山说:“我说得也没错嘛,想当初你妈妈就是我当机立断娶回来的,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果断决定,现在哪来的你啊!”
丁山也笑了,他点点头说:“爸,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丁如素摇摇头说:“你们这对父子……”她朝米兰无奈地笑笑说:“别理他们,他们就是这副德行!”
米兰低着头没有接腔,丁山的强势与果断她比谁都深有体会。
丁如素见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将两父子赶到客厅里继续喝酒,自己则开始收拾桌子。米兰也在一旁帮忙。
丁如素边阻止她边说:“闺女,你也去休息一会吧,让我来。”
米兰摇摇头说:“干妈,今天是你生日,应该你休息一下,还是我来吧。”她想想又不好意思地说:“干妈,你看,我,我也没有给你带礼物来……”
丁如素笑着说:“干妈不是说过了吗,你能来,比带什么礼物都让我高兴。”
米兰说:“那你就让我帮您干点家务吧,这些活我还是可以干的,再说,医生也说过了,多运动有好处呢。”
丁如素看看米兰,不易察觉地叹息了一声,这么温婉勤快的女孩,要是能成为自己的媳妇多好!只可惜……她有些遗憾地想着,柔声说:“闺女,你还是歇着吧,妈妈自己能行。”
两个人正抢着干活,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还是我来吧。”
米兰背对着说话的人,闻声全身一震,说话的人是丁山。
丁山卷起袖子说:“妈,今天你生日,家务活我来干吧。”说着他看看米兰,又道:“我来洗碗,让……妹,妹妹帮我就好了。”他站在她身后,米兰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正往她脖子里钻,她全身发紧,想要走开,却被他挡在桌子和他之间。
丁如素看两个孩子这么坚持,就笑着说:“那好吧。我今天就休息一下。”她对米兰说:“闺女你小心些,别碰到了啊!”米兰点点头,低低应了一声。
厨房里,丁山卷着袖子弯着高大的身躯在洗着碗,米兰接过他洗好的碗,一个个擦干。
丁山一边洗着碗,一边想和米兰说话,但米兰的脸上如同霜冻般,毫无表情。
一个碗擦好了,又是一个。米兰正要接过下一个碗时,却发觉手中接着的却是丁山伸过来的手。她下意识地想甩开丁山的手,但丁山却牢牢握住她的纤手,低声问她:“米兰,你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米兰低着头,丁山只看到她发红的眼角,半晌,她将她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回,再抬起眼,她已是淡然无表情,“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干哥哥。”
丁山有点发急,他扳过米兰的身子,问她:“米兰,不是说好会等我回来的吗?你怎么食言了?你知道吗,我为了找你都恨不得把整个城市的地皮都翻过来找一遍。”
米兰挥开他的手,冷冷说:“别再开玩笑了,丁总监,你会找我?”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又开始在噬咬着她的心,她看着他,含泪的眼里有着痛心和嘲讽,“你希望我等你,等你什么,等着看你和别人在一起吗?”
“你说什么?米兰?”丁山问着米兰,忽然明白过来她在指单羽薇的事,他上前想搂住她,他急切地说:“米兰,那些都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好吗?”
米兰躲开他的手,说:“我不管是什么误会,我现在对你的事情不关心。”她拿过洗好的碗,开始擦起来,她的心刺痛得让她的手也有点颤抖,背对着他,她的泪水已经开始聚集在眼眶里了。
她低着头,擦着碗,却冷不防被丁山从背后抱住,他紧紧搂着她,低声在她耳边说:“米兰,别这么对我,别这么对我……”米兰听着他低沉而痛悔的声音,心里一痛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呜咽着说:“走开,不要碰我!”
“不,我不会放开你的,再也不会放开你!”丁山抱着她,像个孩子般死也不松手,他那么辛苦才找到她,无论如何,这辈子他都不会放她走了!
“放手,放开我!”米兰着急地要挣开丁山,他这么闹,把外面客厅的两位长辈惊动了可怎么办呢。米兰发急地捶打着丁山如铁箍般的臂膀。
“不放,休想!”丁山的声音也渐渐高了,他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好久没有抱着她了,但她却从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变成了一只反抗的小野猫。
“你,你放开……”米兰挣扎着话音未落,却听得“叭当”一声脆响,一只盘子从台面上滑落下来,掉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当被惊动了的丁鹏和丁如素急忙走到厨房门口想看个究竟时,正好看到丁山紧紧抱着依旧在挣扎着的米兰,而米兰泪流满面。
“丁山,你给我出来!”丁鹏面色铁青。
丁如素看着厨房里的两个人,已经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了。
丁山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开了米兰,从厨房走了出来。
刚一走到厨房门口,只看见丁鹏的手一挥,丁山的脸上就重重挨了父亲的一个耳光!
“混帐东西!你,你要气死我!”丁鹏气得全身打哆嗦,“你这个混蛋,忘了平常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你就这么欺负你妹妹?!”
爱我别走(2)
丁鹏打在丁山脸上的一记重重耳光,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丁山抚着被打得有点肿胀的脸,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但终究还是没有吭声。父亲盛怒之下手劲很大。丁山的半边脸都已经麻木了。
丁如素看看挨了打的丁山,又看看哭成泪人般的米兰,叹口气,对丁山说:“这回我也不帮你说话了,山儿,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呢!”
她走到米兰的身边,有点心疼米兰又有点为儿子的行为愧疚,她抚着米兰瘦弱的肩膀说:“闺女,你受委屈了,看在干爹干妈的薄面上,别和那个孽障一般见识好吗?”
米兰看着丁如素,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她抱住丁如素哭着说:“干妈,对不起,对不起……”
丁如素拍着她的肩膀说:“孩子,应该是我们说对不起,是你哥哥对你不住。”
米兰满脸泪痕,她松开丁如素,缓缓走到丁鹏的面前,哽咽着说:“干爹,你别打丁,丁山了,我也有错。”说着,她含泪看了丁山一眼,这一眼饱含着复杂的情感,也许他和她之间曾经有过爱也有过恨,但当着两位老人的面,她实在不愿再和丁山纠缠不清,他刚才的举动已经让她二老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她转过头,对丁如素说:“干妈,我,我先走了。”
“闺女——”丁如素想挽留住米兰,但一想现在场面的尴尬,便不好意思再张口留她了。她怨懑地看了儿子一眼,心里恨道:“臭小子,看你干的好事!”
丁山看见米兰就要走,忙上前一步,他的内心有一抹恐慌,怕她这么一走,从此以后又消失了。一想到这里,他就要上前拉住她。
丁鹏眼一瞪:“混帐东西,你又想干吗?”
丁山被父亲一喝,条件反射地缩回手,自小他就被当将军的父亲打到大,尽管现在自己也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但父亲的命令对他还是有一定威慑力。
可眼见米兰开了门就要出去,丁山一急,不顾父亲的怒容,上前便拉住米兰的胳膊说:“米兰,别走!
米兰甩开他的手,低声说:“丁山,放开我!”她的脸色很是憔悴苍白,今晚一惊一吓,久违的悲伤重又涌上心头,让她本已十分虚弱的身体有点承受不住了。
她感觉自己的腹部有一阵下坠感,她用手护住肚子,脆弱地对丁山说:“丁山,求你,让我走吧。”
但丁山依然固执地拉着她不放,他将她从门边拉回来,关上门把外面的寒气挡在门外,他有点怜惜地看着这个曾经是自己的女人,她怎么这么憔悴和哀伤,脸上甚至还有一丝绝望的神色。
他还想对她说什么,父亲丁鹏已经上前来,扯开他拉着米兰的手,怒喝道:“丁山,你怎么还这么对她纠缠不清?!你的廉耻呢?!”
儿子的不听劝和厚颜让丁鹏脸上无光,这么多年他白教育这个孩子了!他看着丁山,简直怒不可遏。
米兰见状,生怕丁鹏给气出病来,她掰着丁山紧紧握着她的手指,想让他松手,但丁山怎么也不肯放。
丁鹏气得伸手对着丁山劈头盖脸便打了一通,骂着这个不孝子:“放手,你这么纠缠一个小姑娘,传出去我丁鹏的颜面何在?!”
他边打着丁山,边要扯开丁山抓着米兰的手,但丁山宁可被父亲一通好打也不肯松手,米兰被两父子夹在中间,扯来扯去,场面一片混乱。
丁如素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急忙跑过去喊道,“你们都住手,有话好好说!”但丁鹏和丁山谁也没有听她的。
这也太不成样子了,丁如素被气得脸色发红。这两父子怎么又开始扛上了!
她看着米兰苍白的脸色,不由一阵心疼,她大喊一声:“你们都给我住手,不知道米兰是孕妇吗?这么把她碰到了出问题谁负责啊?!”
两个男人同时齐齐住手。
丁鹏看了看米兰,放开紧抓着丁山的手,喘着气没有说话。岁月不饶人,教训了一通丁山让他有点累了,要换在以前,他不打断这个小兔崽子的腿才怪呢!
而丁山则如遭电击,他松开米兰的手,回头看着丁如素,缓缓地问:“妈,你刚刚说什么?!”
丁如素看着丁山脸色大变,以为他是因为米兰是孕妇而深受打击,不由放柔声音说:“山儿啊,你今晚是喝多了吧,你干妹妹,那个,已经怀孕了。你要多照顾人家一点,啊?别任性了。”
丁山没有说话,他转过脸,看着米兰,米兰睁着惊慌失措的眼睛,眼里全是眼泪。隔着一层泪雾,她也感觉到丁山震惊和严肃的神情。她低下眼帘,想垂下头,但丁山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他,他问着她:“告诉我,你,你怀孕了?!”
米兰看着他,不说话。丁山又问了她一遍,他的手捏得她好疼,但她还是不吭声。
丁如素看着丁山怪异的举止,终于也看出了点端倪来。
她走上前去,拉着丁山说:“山儿,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妹妹呢?”
丁山头也不回,对丁如素说:“妈,你别管!”
他继续逼问着米兰:“你告诉我,你是怀孕了吗?”他摇晃着她的身子,米兰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跌落下来,她哭泣着说:“不用你管,不用你管……”
丁如素上前要扯开丁山的手,说:“你要把她拉伤了!”
丁山松开手,但却将米兰拉近自己,说:“怎么不用我管?!你是我的人。”他定定看着她,问道:“孩子,是我的吧?”
一言既出,将旁观着的两个老人惊得是目瞪口呆。
米兰张着嘴终于哭出声来说:“不是,不是,我不是你的人!我没有怀你的孩子!”她摇着头,发髻散乱,衬得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又是憔悴又是狼狈。
她不要,她不要让他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她哭泣着,隐藏已久的委屈和哀伤,加上面对长辈的羞愧和难过,让她哭得有点歇斯底里。
她哭着哭着,不支的体力让她疲累地靠在丁山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丁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提到孩子,她反常的激动和慌张,让他明白她怀的是自己的孩子。
一时间,激动和惊喜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搂紧了她,不管家教甚严而保守的父母还在身边。
米兰,这辈子我丁山再不要放开你!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米兰从昏睡中醒来,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屋里亮着灯光,照着房间里简朴而整洁的摆设。
床头柜上有一张英俊少年的照片,神情是她熟悉的冷漠与强悍。
她挣扎着动了动身子,身边有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响起:“醒了?”
米兰转过脸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和前面看过的照片一样,但却增添了焦急和担忧的俊脸,他是丁山。
她将头转过一边,不想看他。
丁山轻轻握住她的纤手,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米兰,米兰……”
米兰将手从他的大手里抽出,努力支撑着自己发软的身体,要从床上起来。
丁山用手阻止她,说:“米兰,你身子还虚着呢,再休息一会儿吧。”
米兰没有理会他,她挣扎着坐起身,对着面前的丁山说:“让开,我要回去了。”
丁山看看窗外的夜色,对米兰说:“现在是半夜了,等天亮再走好吗?”
米兰说:“不用了。”她拨开他挡在她身前的手,在地上找着自己的鞋子。
丁山叹口气,对米兰说:“米兰,你就这么不愿见到我吗?”他蹲下身,正好和坐着的米兰平齐,他望着她的眼睛,低声说:“米兰,你都忘了吗?我出国出差时你对我说过的话?”
热泪一下子冲进了米兰的眼眶,她咬着颤抖的唇没有说话。怎么会忘了?那晚的缠绵与温暖,深入她的骨髓间。她曾说过要等他回来的。回想起那一瞬间,她冷漠的脸色开始化霜,但下一秒种霜冻又重新凝结在了她的脸上,那种背叛与被欺骗的感觉又回到了她的记忆里。
她冷冷地说:“我全忘了。”
丁山看着和以前温顺柔弱判若两人的米兰,不由深深叹了口气,他柔声对米兰说着:“米兰,对不起,就算我以前有千般万般不是,也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好吗?”
米兰看着面前的丁山,以前英俊的脸上现在是一派沧桑和落魄,半张俊脸上还有清晰的手指印。看着他有点可怜的样子,她强抑着想哭的冲动,撇开脸不去看他,她怕自己会心软。
丁山用手抬起米兰的脸,他向她凑过脸去,他想吻她。
米兰避开他向她逼近的脸,却被他顺势压在床上,米兰心里一慌,她担心他压到孩子,她用手捶打着他强硬的身体拼命要推开他,即使知道自己的反抗对他来讲根本无任何阻止作用。
让她稍微松口气的是,即使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他还是注意避免压到她的腹部。
但就在她这么一分神的时候,丁山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她的嘴一如既往的柔滑和香甜,丁山的吻从轻柔转向狂野,他握着她反抗他的两只手,将它们固定在床上,然后慢慢加深了他的唇和舌对她的探寻和渴望。
他的吻狂野却温柔,他紧紧抱着米兰,手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来回抚摩,他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低声说:“米兰,小米,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不,放开……”米兰挣扎着拼命想推开他。
“米兰,求你,别离开我,让我好好爱你……”
说着,他用力地堵住了她想要说话的小嘴……
我该怎样去爱你?
★有人说,人的一生要爱过三个人才算是真正的记住了爱情。既然如此,就不必用超出的那份痛苦去缅怀,留着你剩下的精力和时间,耐心的等待那即将出现的两个。只是我们深爱过一个人之后,通常会发现,原来我已经不会一个人生活了。
……
丁山重重亲吻着米兰柔软的唇,狂乱而温柔。
他的唇舌在她的嘴里辗转挑动□,炽热的呼吸似乎就要将她燃烧。米兰的鼻息间漫溢着他混乱狂热的气息,彼此的身体紧密地相贴住,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他那灼热到几乎沸腾的温度。她的俏脸通红,却又无法挣脱他。
此刻她就在他的怀里,这一切都是真的吧?丁山的手抚摸着米兰光洁美丽的脸,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想要确定这一切不是他在做梦。
他的手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抚摸着,他不住亲吻着她裸露在衣物外面的肌肤,对她的强烈渴望就像台风一样差点要将他卷入欲望的漩涡。
“不要——”米兰避开丁山火热的唇,她看着他那张英俊但还是那般魅惑的脸,一股突如其来的委屈让她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哽咽着说:“你讨厌,走开……”
丁山无言地抚着她的肩膀、纤腰……最后在她的腹部停住了。他在她耳边喘息着,强迫自己离开她那芳香诱人的嘴唇和身体。他撑起身体看着她,眼里有着怜惜与愧疚,“对不起,我差点又控制不住……”
米兰含着眼泪将头转到一边,他总是用这么强悍的方式让她妥协,她边想着,边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她只希望将来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像他才好。
她流着眼泪说:“丁山,你要是再这样我永远都不要见到你。”
丁山没有说话,默默地从米兰身上起来,他摸索着找到一盒烟,抽出一支,想点上,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又把烟装回烟盒里。他的视线又移到了米兰的腹部,他一向淡漠的眼神此时充满了柔情与喜悦。
他转过头看着米兰,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在他的大手中颤抖,她想抽出他却更紧地握着。他看着她低声说:“米兰,永远和我在一起,别再离开我了,行吗?”
米兰身子一震,但没有回过头看他。
他等了一会儿,见米兰没有回答他,便再说了一遍,“米兰,让我照顾你一辈子。我们,我们结婚可以吗?”
米兰背对着他,泪水不停地流出。现在的这种情况她早就想到了,他果然会为了孩子和她结婚。这样的婚姻她不想要。她一直没有看透过他,他这个风一样不可捉摸的强势男人,从来没有真正和她交过心,即使他说过他喜欢她,想念她,但是从来没有说过他爱她。一想到不知某个时刻他又在哪个女人的怀抱中,她就痛苦得难以自拔。和他在一起,让她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现在的自己,没有他也过得很好,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用孩子去和他谈判什么,交换什么。
丁山见她一声不吭,便上前将她揽在怀中,在她耳边说:“米兰,我会一直等你答应我。”他从背后抱住她,所以米兰没有看见他眼里的执着与真挚。
他亲了亲她的秀发,说,“睡吧,宝贝……”
……
清晨温温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的每个角落,也调皮地照在米兰沉睡的脸上。
米兰翻了个身,从睡梦中醒来。
屋子里亮堂堂的,米兰突地从床上坐起,她睁着还睡眼朦胧的眼睛,环顾四周。白天比夜晚更容易看清楚,房间很大,但陈设非常朴素,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很有秩序,就像个男兵宿舍。
她的视线转到床头柜上,台面上有一个玻璃像框,镜框里少年时的丁山正淡漠地看着她。她拿起镜框,看着照片里的人。相片拍得很早,那时的丁山很小,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衬衫和一条军绿色的裤子,即使对着镜头,他依旧是那副冷漠的酷模样。
米兰拿过丁山的照片,仔细端详着青春年少时的丁山,又看看四周,心里明白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丁山的房间了。她悄悄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宝贝你看啊,这个就是你爸爸……”一丝淡淡的苦涩与甜蜜涌上她的心头。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丁山放慢脚步走了进来。他回头关上门,看见米兰正坐在床沿看着他的照片,她看得正入神,没有发觉他的进来。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站了一会儿,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从背后揽着她的肩膀,说:“很早以前的照片了。”
米兰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他,他已经伸手环着她拿住照片,这样她整个人都靠入了他的怀中。米兰脸红着想站起来,他有力的手臂轻轻一抱,将她抱坐在他的腿上,他俯在她的肩头上低声说:“米兰,让我抱一会儿……”
米兰只觉得耳根发热,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他用手轻抚着她的肚子说:“米兰,是我们的孩子吧?”他说着,感激而温柔地搂紧了坐在他腿上的米兰。他和她的孩子就在他心爱女人的肚子里孕育成长,在前面苦苦忏悔四处寻找她过后,他终于得到了上天的宽恕,让几近绝望的他得到了这份异常珍贵的礼物。
米兰听到他说的话,半晌没有说话。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咬着下唇说:“丁山,你怎么这么确定就是你的孩子?!”
她只觉得丁山的身子蓦地一僵,他没有说话,她知道他震惊得说不出话。
米兰用平淡而冷漠的声音说:“你不要一厢情愿地把责任承揽下来,我也不需要你负什么责任。”
屋里一阵死寂,丁山还是一言不吭。
米兰掰开丁山紧扣在她腰间的手说,“我要走了。”说着便要起身。
丁山一抱,米兰重又坐回到他的腿上,米兰以为他会对着她发怒或者质问她什么,可是,他没有。
丁山抱着她,把头埋进她的肩胛处,疲惫而无力地说:“米兰,别骗我,别再折磨我了好吗?”他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她的话就像利刃一般剜得他心疼。
米兰呆坐着,眼泪淌了一脸,但她惨然笑着,说:“什么事都可以发生的,丁山,我们分开的时间长得足够让我重新开始。”
她狠狠心说:“所以你不要自以为是,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说着,她决绝地挣开他,背对着他说:“丁山,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假如你一意孤行的话,我只有再永远消失在你面前了。
丁山没有应她,米兰推开门走出来,门在她身后关上,她的泪纷涌而下。
门内,丁山神情木然地低着头,半晌,突然随着一声悲痛的低吼“不——!”,他一拳狠狠砸在了柜子上!
米兰沿着楼梯慢慢走下去,她的脚步蹒跚,像踩在棉花堆里。
她扶着楼梯手,一步步向下。
快到楼梯底部时,她抬起眼,看见丁鹏和丁如素正仰着笑脸等着她下来。
丁如素急忙上前扶着米兰,说:“小心了,闺女。”
丁鹏也看着米兰,提醒她:“注意看脚下,别滑着了。”
待得米兰下了台阶,丁如素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昨晚戏剧而离奇的一幕虽然让他们老两口惊讶得不得了,但不知所措过后,他们不禁高兴得合不拢嘴。“闺女”变成了“儿媳妇”,顺便还来了个“小孙子”,这算是从天而降的好事吧,把他们两口子激动得一夜都没睡好。尤其是丁如素,一直念叨着:“你看,这是缘分呢,不然米兰这孩子怎么就偏偏成了咱家的干女儿呢?!”
丁鹏看着老伴,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他对妻子说:“你对,你对,你现在算是咱家的大功臣,行了吧?”
丁如素笑着说:“我不是大功臣,米兰现在才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呢,我还等着她给我添个大胖孙子呢!”
米兰见两口子脸上殷切的神情,不由一阵愧疚与难过。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跟慈祥的两位老人解释这一切。她正要开口,丁如素已经笑呵呵地说:“闺女,你不用说了,我们都知道了。来,来,过去的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先来吃早餐。”
丁鹏也点点头,说:“来,丫头,等着你吃早餐呢。”
米兰说:“干爹,干妈,不用忙了,我,我先回去了,还要赶着开店呢。”
“那可不行,现在你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丁如素说着,拉着米兰到餐桌前坐下。
米兰一看,餐桌上有清粥,小菜,煎蛋,小笼包子,还有面包土司,红肠果酱,满满摆了一桌子。丁鹏和蔼地说:“闺女,你妈妈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口味的早餐,所以给你准备了中西合璧的早餐。”
丁如素说:“快吃吧,闺女,要是不合口味,妈给你再做。”
“不,不用了,已经很丰盛了……”米兰说着,眼里已泛起水光。她忙低头借着喝粥掩饰着自己的流泪。丁家老两口的激动和喜悦之情她都看在眼里,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无比内疚,有关孩子不是丁山的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不容易米兰才将早餐吃完,她站起来,低声说:“干爹,干妈,我先走了。”
丁如素连忙拉着她说:“你等等,让丁山这小子送你去。”米兰现在怀着孩子,可得让孩子的爹时刻看护好这两母子。
“不,不用麻烦了。”米兰赶紧推辞。
“要的,要的,闺女别急,我叫那小子下来。咦,那臭小子呢,刚才还在这里兴奋得不行呢!”丁鹏笑着说。
米兰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她有点发急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不想让丁山下来,免得见面彼此都尴尬。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丁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楼来了,他英俊的脸上还挂着一丝痛楚和企盼,他对米兰说:“走吧,我送你过去。”
米兰还想说什么,但看着他坚定不容推辞的语气,便不再说什么了,她朝丁家老两口道了别,便跟在丁山身后走了出去。
早上的风还是寒冷的,米兰刚出有暖气的屋子,乍一遇到冷空气,不禁一缩。丁山发现了,他停住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她身边,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给她围上。
“不,不用,还是你自己围着吧。”米兰往后退着。
“围上!”丁山命令着她,便转身向前走去。
米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低垂着眼睛,慢慢跟了上去。
快到花店门口了,远远看去,花店已经开门迎客了。只是在花店门口停着一辆车,还站着一个人。
丁山看着那个人,眼睛一眯,停住了脚步。
米兰恍惚地走着,丁山一停脚,她差点撞上他。丁山用手扶住她有点笨拙的身子,一双眼睛里有着复杂的情绪,他低声问她,“是他吗?”
米兰听他没头没脑的一句,没有反应过来,她看着他,说:“什么?”
丁山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前方。米兰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在花店门口的人,竟然是牧星!
丁山看着米兰,突然握住她的手说:“你告诉我,是他吗?”他的手握得很紧,但并不敢把她捏痛。
米兰低着头不说话,丁山看着她,眼里有一丝了悟,他放开她的手,说:“沉默就是不否认了。”他笑了一下,但比哭还让人难受。
他挣扎着困难地从嘴里吐出话来:“那你走吧,米兰,我不阻碍你们的幸福了。”说着,他深呼吸了一下,只觉得满胸腔都是寒冷彻骨的空气。
他低下头,高大的身子在寒风中竟有点颤抖。
他转过身子不去看米兰,只是对她说:“我,我不送你了。米兰,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
米兰使劲咬着唇,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就怕自己一张口,便整个人都崩溃了。
丁山说完,便大踏步地离开了。
他一路快步走着,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赶他似的。走着走着,零星的雪花飘在他的头上和脸上,被他呼出的热气融化了,他感觉到脸颊上有点凉,用手一摸,竟是一片潮湿,他对自己说:“这只是雪融化了。”
“米兰,你昨晚没回来吗?上哪去了?我担心你半天了。”牧星看见米兰的身影急忙迎上前来。他看着丁山远去的背影,脸色有点变了,“他?你们,昨晚在一起?”
……
男人私房菜
“你骗我!说好的,你怎么又反悔了?”他质问着她,然后义愤填膺地指控她说:“你是故意的!”
她瞪圆了眼睛,“对,我就是故意的!你要怎么样?!”
这简直是无赖,令人发指的无赖。
但当她叉着腰,嘟起嘴向他挑衅的时候,他抓抓头发,又软了下来,他嘟囔着说:“我不能怎么样,也不敢怎么样,你是母狮子,你说了算。”
“你竟敢说我是母狮子!不要活了你!”她抓起他强壮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
他一声夸张的惨叫,然后哀怨地看着她:“你以前到底压抑了多久?!”
原来她也有变态的倾向,原来的温文与教养都是假象,骨子里的恶女基因在遇到这个男人之后,彻底爆发了。
他喃喃自语,“我山奇算是栽到你艾米莉的手里了。”山奇叹了口气,亏得他像个傻瓜一样,按照规定的时间巴巴跑到民政局门口等她去登记结婚,结果还是被她放了鸽子。他哀怨地对自己说:“山奇,你真他妈是个笨蛋!”
艾米莉莞尔一笑,索性揽着他的脖子决定玩个够。
她媚眼如丝,纤指□的轻划过山奇的胸膛,“瞧,你都流汗了。”
“……”
“来,我摸摸。”她满足的抚摸着他的胸膛。
“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被欺负了?”山奇傻傻地问。
她噗哧一笑。
“你看起来象个色女郎。”
她忍不住咯咯娇笑,刚刚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
“你可不可以不要像个色狼一样,我会有一种角色错乱的感觉。”
她睁大媚眼道:“怎么,你不满意?”
山奇哀怨的泣诉,“每天晚上,看你扑过来时,我会以为我要失身于一个色狼,你可不可以让我有像男人的感觉?”
“没法子,你看起来真的很可口,很好吃。”
他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压抑的兽性都爆发出来了。”
“什么话!”她眼波一瞟,两手已不老实的往他的胸膛上爬了,“好,我的兽性爆发了,你等着被我吃吧!”
“好吧!欢迎享用。”山奇摊开了手,一副待宰的模样。
她噗哧一笑,送上了她的唇。当然,还是老样子,前半场她主动,后半场主导权就换人。
至于婚姻问题,她不着急,有什么好着急的,有比她还着急的人,她乐于欣赏他的着急。
就说了,她有一点变态。
虽说和艾米莉打情骂俏,但山奇的心里隐隐还是有点失落。
艾米莉这个妖媚的女人,他知道她就像一条滑溜的鳗鱼,根本就抓不住,可自己就是想要将她抓住,永远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简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鬼迷了心窍。
可,是他的修行还不够吗?他根本就镇住不了她。
想到这里,他惩罚性地抱住艾米莉,将她压向身后的大床,有力的大掌粗鲁的解着她身上的衣服,嘴唇移向她泛着幽香的颈间,咬啃着她光洁的肌肤。
艾米莉身上的衣物很快就被山奇脱掉。她在他身下奋力的抵抗全都是白费力气,最后身子还是光溜溜的展现在他的面前。他喘着气说:“半途逃跑的新娘,你应该要受到惩罚!”
艾米莉娇呻一声,才张开想要在抗议的唇,马上就被他给封住了,那侵入性的激吻仿佛要将她的呼吸能力全部夺走般,看来他是打算用热情来降服她。这个熟知她身上每个敏感点的男人,用唇舌和双手在她身上一处处地□着,她惊喘一声之后,身子在他热切的逗引下慢慢地融化了……
艾米莉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酥软和颤抖,他的爱抚总是让她很快就热情起来,而且她从来就没有试过要在这种情况下抵抗他。
山奇迫切地吮吻着艾米莉细腻光润的粉唇,大手握住她饱满丰停的□不住捏弄着,他压住她光洁不着寸缕的身体,突然一使劲便将她的白嫩的双腿下压形成羞人的M字形,让她腿间诱人心魂的美丽在他的面前毫无保留地敞开。
他迅速地解开皮带,拉开拉链,将腿间涨硬难耐的坚 挺,抵在她诱人的花园前。他扶着她的腰,猛地进入了她的身体,艾米莉呻吟一声,忍不住高声哭叫了起来。如此强力又不失温柔的拥抱与冲击,让她的身心和他紧密贴合。
山奇紧紧搂住她丰满而富有弹性的臀部,他的腰用力地往前挺进,身下的坚硬一次次地在她体内来回的抽 插,狂野而有力地侵占着她敏感的花 径。
直觉出山奇的用力反常于以往,艾米莉呻吟着往后退缩着身体,想离开他迅猛有力的撞击,但山奇觉察到她的抵抗,他突然间变换了姿势,将她往后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吻住她的唇,将她的不满和呻吟全部都封住,下身的硬挺猛烈地在她的身体里疯狂律动了起来。
她的紧 窒嫩滑紧紧地圈缚着他,那又紧又热的触感让他呼吸声越来越急促,终于,他放开了她的唇粗喘地呻吟着,舒缓体内不断涌上的快 感。他更用力地撞击着她,动作幅度和力度狂野得让她忍不住地频频求饶,却不知自己呜咽的呻吟反而更加刺激他想要征服她的欲 望。
那强劲又野蛮的律动带来阵阵令人无法承受的激烈快 感,让她频临迈入天堂的入口,终于,她忍不住伸出双臂紧搂住他的背脊,咬上他结实的肩膀,在他猛烈持续的攻势中,达到战栗的高 潮……
随着几记重重的抽 送,他也在她体内释处快意地释放,然后紧抱着她绵软的身子喘息不已。而她紧闭双眼,因为两人同赴最终爱欲的高 潮的震撼而浑身颤抖着……
当火热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静止下来后,艾米莉全身酥软地从山奇身上爬起,现在换她哀怨地看着山奇了,她轻声问他:“你生我气了?”
山奇低低喘息着,健壮的胸口不停在起伏着,他摇摇头:“没有。”
艾米莉用手指划过他的胸膛说:“你心里感到受伤害了?”
山奇看看艾米莉,说:“不,是我的自尊受伤了。”
艾米莉摸着他汗湿的脸说:“对不起。”
山奇苦笑着说:“这个结果正是我预料到的,你要是会乖乖跟我去结婚登记,你就不是我熟悉的艾米莉了。”
艾米莉将脸藏在他的怀里,偷偷笑了。
他还是很了解她的嘛!
艾米莉和山奇两人的感情是不错,虽没有绚丽的火花,倒也平顺的发展,两人夜夜同床,过着形同同居的生活,感情越见水□融,品尝着爱情的甜蜜。至于未来,艾米莉倒没想那么远。
她知道,虽然山奇有点玩世不恭,其实还是满牢靠内向的,这样的他,她喜欢。
其实她原来是脾气尚可、有教养的女孩子,认识的人都称赞的。但不知为什么,一面对山奇时,她就变得有些强悍,有些霸道,把他欺压得死死的。
他能不能抗议?不行!
他只能接受,无条件的接受。
她也知道他喜欢她,他对她在乎都写在眼底眉梢;也表现在平常他为她做的一菜一式上。
但是,他又有多喜欢?会保证一辈子都喜欢吗?她可没底。
男人是盘菜,她爱吃。而且还希望男人这盘菜是私房菜,就像苏西家的私房菜一样美味可口。
这菜一旦成为家常菜就平淡了,她还没这么傻呢。
……
寒风中,米兰面对着牧星有点焦急的问话,没有吭声。
半晌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仿佛下了决心,对牧星说:“牧星,以后,以后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牧星有点诧异,米兰一向温婉,不会这么直白地拒绝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脸上有那么坚定拒绝的神情。
米兰没有回答他的话,但是她快速看了一眼牧星,看见他英俊的脸上有着难过与被拒绝的失落,不禁心里很是愧疚。
他对她的好,她都明白。只是,现在的境况,她不想让无辜的他再卷入其中。她执意要当一个未婚妈妈,怀的还是别的男人的孩子,要是继续和牧星来往,对他是件很不公平的事。直接和他说清楚了也好,免得自己面对他老有一种负罪和欠疚感。
她咬着唇,沉吟着该不该直接让他死了对她的这条心。
牧星见她不说话,便伸手想拉住她的手,他柔声说:“米兰,究竟出了什么事?”他的脑海里闪现出刚才丁山和她在一起的画面,他潜意识感到米兰态度的变化和丁山脱不了干系。
但是他没有再提昨晚米兰是否和丁山在一起的问题,他尊重她的生活,只求她不要这么快就将他摒除在她心门之外,老天爷不会这么不公平吧?他都还没有进入她的心扉呢!
但是米兰抽出他握着她的手,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将他打入了严寒冰窖中,“牧星,对不起,我,我怀孕了。”
米兰鼓足勇气将话说完,不敢去看牧星一下子因震惊而苍白如纸的神色,便推开花店的门,逃也似的进了门。
虽然难堪,虽然困难,但是她总算把话对牧星说清楚了,她的心里倒有点轻松。
牧星茫然地站在花店门外,周围的景物好象一下子退离了他,他的心,空得好象无底无边。
……
不能说的秘密(1)
“选鲍鱼要先看外形,身形完好无缺,鱼身腰圆背厚,肥美肉润,珠边均匀的为佳品,底板阔也比瘦长的质素好些。此外,干爽为好,潮身为差;对光照看,若中间呈通透并有一度红色,及沉坠手为佳,反之有些干鲍鱼干得不透,外干内湿,鲍身内呈现黑点带腥味为差货。”一家顶级海产品干货店内,陈茵茵拿着一只干鲍鱼对马天浩细心讲解着挑鲍鱼的诀窍。
马天浩一边认真听着陈茵茵的讲解,一边点头。
陈茵茵又接着说:“这些干鲍适合以砂锅慢煨的方式来发制,以保持它的鲜美原味。首先,必须在前一晚将其泡于冷水中悉心浸发。隔天取出鲍鱼后将干鲍四周刷洗干净,洗净后加水淹过鲍鱼,置于蒸笼内大火蒸10个小时;再于干砂锅中加入鲍鱼、老母鸡、猪小排、糖等多种材料,慢煨10个小时。”
马天浩问着陈茵茵说:“这砂锅顶汤的制作也是很关键的步骤吗?”
陈茵茵颔首看了女婿一眼,赞许地说:“顶汤的制作是发制干鲍鱼的关键工序之一,顶汤的质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鲍鱼发制的成败。因此制作顶汤时,一是要将原料的血水氽净,二是熬制要够时间,三是要将汤汁过滤干净。这顶汤制作时要将老母鸡、猪五花肉、猪瘦肉、猪排骨、金华火腿一起放入垫有竹箅子的汤锅内,再放入生姜、大葱、陈皮,掺入纯净水,用大火烧开后撇净浮沫,转用小火煨约24小时,捞去料渣,晾冷后用纱布将汤汁过滤一遍,才可。”
陈茵茵笑呵呵地对马天浩说:“早晚你也是苏家人,这些都是我进行苏家私房菜制作的一些心得而已。希望这些心得对你也有点帮助。”
亲耳听到陈茵茵承认自己是苏家人,马天浩的俊脸微红,但心里很是喜悦。他用崇敬的眼神看了看岳母大人,心想陈茵茵虽是个女人,但她凭着坚强和出色的厨艺,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厨大师。马天浩把陈茵茵既视为家人又视为良师。他恭谨地对陈茵茵说:“谢谢您,我都记下了。”
苏家私房菜讲求原汁原味、醇厚郁香,素以鲍鱼烹制为主打产品。苏家鲍鱼捞饭就是其代表菜之一,口味鲜浓,营养丰富。鲍鱼捞饭得用浓汤文火煨长达12小时,而浓汤则是用多种禽类煲十余小时才调制而成,汤汁浓而不腻、主料软烂滑嫩,郁香淳厚,回味无穷,是远近都闻名的。
过两天陈茵茵就要返回苏家私房菜酒楼,她准备购备一些上好的干鲍带回去。此行她对女儿的选择很是满意,马天浩也顺利通过了丈母娘的重重考验,顺利晋级为苏家准女婿。
陈茵茵含笑看着马天浩,简直越看越满意。这个英俊青年年纪虽轻却是厨艺奇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她不禁为女儿的眼光暗暗称许,这下她也放心回去继续当她的私房菜厨娘去了。
陈茵茵对鲍鱼的挑选到烹饪都有自己的独特见解,站在一旁的干货店老板也不住点头说:“这位女士应该也是厨界中人吧?说得都很在理呢,看样子对鲍鱼烹制有颇高的造诣噢。”
陈茵茵微笑地谦虚道:“哪里,老板过奖了,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干货店老板看着眼波流转、明艳照人的陈茵茵,心里不由暗暗称奇。此时店里又进来了客人,干货店老板对陈茵茵和马天浩对说:“您二位慢慢挑选,我先招呼客人去了。”陈茵茵点头微笑说:“您忙。”
她转头对马天浩说:“鲍鱼和海参、鱼翅这些贵价食材一样,也属于无味的食材,它的味道完全依靠于味汁的调配和烹调手法。因此鲍鱼汁也很关键,上好的鲍鱼汁不仅要选取瑶柱、火腿等上品,用上汤熬制,其粘稠度也是鲍鱼美味的标志。将炖好的鲍鱼整只取出,加入鲍鱼汁慢火熬炖,才能催引出干鲍特有的溏心效果,达到柔滑不失弹性,软嫩中却带爽脆的质地。”
马天浩说:“我知道师傅曾经说过,纯正鲍汁冷了没有水,把装有鲍汁的盘子倒过来,鲍汁不掉下来为之正品。”
陈茵茵一听,不禁好奇地问:“你师傅?天浩,你能告诉我你师从何方高人吗?”
马天浩迟疑了下,回答说:“师傅不太喜欢别人提他的名号,他也算我的父亲,从小是他把我带大的,他叫马易轩。”
“马易轩?”陈茵茵大吃一惊,不禁提高了音调,惊动了店里其他的顾客,尤其是刚进门的一个身形高大的顾客。他听到“马易轩”的名字时,心里不紧暗暗一惊,他朝陈茵茵这边看来,当他看见陈茵茵纤细婉约的身影时,顿时蓦地如浇注的水泥雕像,动也不能动了。
陈茵茵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太激动了,便歉意地笑笑,对马天浩说:“抱歉,突然听到你师傅的名字有点惊着了,他是我熟识的一位故知。”
“是吗?”马天浩有点诧异。
“恩,原来世界这么小,你竟然是他的徒弟,这些多年也没有他的音讯。”陈茵茵说着,美丽的脸上掠过一丝黯然,说起马易轩她便想到苏丹青,他们曾是铁哥们,苏丹青不见的那年,马易轩也跟着没有了踪迹,她也试图找过马易轩来查寻苏丹青的去向,但一直也没有马易轩的下落。可是现在竟然遇见了他的徒弟,竟然这个徒弟还是自己的女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难道真是冥冥之中有安排吗?!
她正蹙着秀眉想着心事,没有听到背后有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在喊她的名字,“茵茵,茵茵”,声音里似乎强压着激动。
那个男人的呼唤陈茵茵没有听见,却引起了马天浩的注意,他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全身突然一震,那个男人,那张脸,曾经带给他和母亲多少的怨念与惆怅,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往后缩了一下,他忘不了这个男人冷酷地将他和母亲赶出来的那一幕,也忘不了这个男人对母亲是怎样的始乱终弃。
马天浩看着这个男人,垂下的手握成了拳。
但那个男人的注意力全在陈茵茵的身上,他甚至没有向马天浩看上一眼。
他又喊了陈茵茵几声,陈茵茵转过头来,终于看见了这个男人。她的俏脸苍白,颤抖着喊出:“是你?刘,刘正树!”
刘正树看着依然美丽如初的陈茵茵,岁月几乎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她依然是那么明艳照人!多少年后再见她,她依然是那么摄人魂魄,就如当初第一眼见到她时她给他的惊艳。他深深看着她,眼里是那么痴迷与痛楚。
陈茵茵避开刘正树逼人的眼神,惊讶过后她轻声和他打着招呼:“正树,这么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刘正树没有回答她的话,他仍然痴痴地看着她,二十年后,他对她刻骨的相思之情有增无减。
马天浩看着刘正树看着陈茵茵痴迷的眼神,心中突然如明镜般想起了母亲说过的话:“你父亲从来不会去爱一个人,只除了一个女人。”
马天浩还清楚记得母亲病重时枯黄的脸上那抹无奈与悲伤的微笑,母亲看着病房上的天花板,喃喃地说:“他说,他说我很像她,看见我就好象看见了她,而我,就是她的影子……为什么我要当别人的影子?……”没有人回答母亲的话,而母亲气若游丝地说完,握着他的手,永远闭上了眼睛……
马天浩看着刘正树,又看看陈茵茵,他的视线在陈茵茵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原来,一直让母亲耿耿于怀的女人竟然就是陈茵茵!他早该看出来陈茵茵和自己的母亲确实是很相象,尤其是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以及那如花美丽的笑靥!这种美丽他心爱的女人苏西也具备。
马天浩苦苦一笑,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次看见苏西会觉得那么亲切,为什么第一次喊陈茵茵为妈妈时会那么自然,原来这一切都是有渊源的。他的手握得更紧,老天专门要和他作对吗?!总是出其不意给他开个大玩笑!
马天浩默然地看着正在叙旧的刘正树和陈茵茵,慢慢地往后退,他不想见到这个他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更不想看见这个男人对着酷似他母亲的女人露出那么痴情的神情,他们的眼神交流,在马天浩看来,异常的刺目。
陈茵茵转头想叫马天浩离开这里,她也不想和刘正树多说话,却发现马天浩已经背转身快走到店门口了,她急忙喊道:“天浩,别走,等我一下!”
马天浩停下脚步,迟疑地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刘正树看过来的视线。刘正树脸色突地大变,他看着马天浩,不敢置信地喊出声:“燠,燠儿!”
马天浩冷冷看着刘正树,一言不发,他站了一会儿,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燠儿,刘燠!”刘正树急忙追出店门去,但早已不见马天浩的身影。
陈茵茵跟着跑出来,四下寻找着马天浩,她问着刘正树,“正树,你,你刚才叫天浩什么?”
“天浩?他现在叫天浩吗?”刘正树喃喃自语。
“是的,你——你怎么叫他别的名字?”陈茵茵看着刘正树,刘正树一向是城府颇深、喜笑不苟言色的男人,刚才他的急切与失态让她觉得他和马天浩之间肯定有纠葛。
刘正树木然立着,半晌看着陈茵茵说:“他,他是李婉清和,和我的儿子。”
“什么?”陈茵茵被刘正树的话彻底惊呆了,她睁大一双美目,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不能说的秘密(2)
马天浩一个人乘坐上开往郊区的地铁,他茫然地听着地铁车厢广播里每站的报站声,意识在整个过程中一直是半清醒状态的。
在地铁上,他总会感觉到很安全。看着林林总总的陌生人群,没有沉重的过往,每个人之间都是陌生的。
在地铁里邂逅陌生人,和许多人擦肩而过,和许多人并肩而走,一个眼神,一个转身,一个面对面,一个背靠背。即使有拥挤和压迫,但都不会往心里去。
而他和苏西就是在地铁里相遇的。想起苏西,他明亮的眼神有点黯淡,他直直望着对面的座位,没有和她相遇之前,每当心情失落的时候,他经常不开车一个人坐地铁,任自己湮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样他不会感到那种无望的孤独深入他的骨髓。
到站了,他下了地铁,沿着路边走着,天渐渐黑了,迎面的寒风萧瑟,路上的行人纷纷一路小跑想要早点回家取暖,只有马天浩依然在慢慢走着。
风吹起他的衣角,俊逸的他吸引了不少行人的注目,但他步履茫然地前行,浑然不觉周围的一切。
走了不知多久,他拐进一个路旁的旧楼区,进了一个单元楼,旧楼里没有电梯,他迈开长腿轻车熟路登上台阶到了五楼,楼道里灯光很黑暗,在一扇铁门前他停下了脚步,摸索出钥匙开了门。
他靠在门边,拉开了灯,屋里一片明亮。这是一栋老式五层砖混楼的一个小套间,共总不过30平方米,窗户外面是一排茂密的树木,现在被层层白雪覆盖着,再往前是一片空地,院里有着高大的白杨。
屋里的光线总是不好,但是淡黄色的印花窗帘在灯光的映照下透出一股家里的温馨气息。
马天浩反手关上门,站在门口,望着屋里熟悉的景象,他深吁了一口气,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
他走到屋里陈旧的沙发前,将自己靠入沙发中,俊脸上有一丝痛苦与惆怅。他坐在沙发上,低下肩头,将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
良久,他站起来身来,走到客厅角落的条桌前,他伸出手去,拿起桌上的一个镜框,用手摩挲着镜框里的照片。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抱着一个男孩的合影。他看着照片,在心里低声说:“妈妈,我又回来了。”
这个房子是他师傅以前的老房子,也是他和妈妈曾住过的地方。母亲去世后他被师傅收养,直到他跟从师傅学习厨艺便离开了这里,屋子一直保持原状。师傅没有收回房子,以便马天浩回来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即使后来马天浩成为帝景酒店的大厨,酒店给他配备了自己的住所,但是马天浩还是经常回到这个小屋,这里有他小时侯的记忆,有着母亲遗留下来的痕迹。每当他意志消沉的时候,喜欢回到这里对着照片和母亲说上几句话。
照片的女人笑意盈盈看着他,马天浩拿着照片坐回到沙发上,定定看着照片眼睛慢慢模糊,他低声对照片说:“妈妈,我,我终于又看见他了……”
他说着声音有点哽咽,无言的伤痛涌上他的心头,记忆中母亲惆怅失落的神情以及父亲残酷漠然驱逐他和母亲的片段在他脑海里重复播放。小时侯那种饱受欺凌和孤独的感受又向他袭来,他突然感到此刻的自己无比脆弱。
他闭上眼睛,低下头抱着镜框,静静地一个人靠在沙发上……
门悄悄开了,一个纤细的人影出现在门口。她看着坐在沙发上沉思的马天浩,眼里闪过惊喜的火花,但随后掠过的是一丝心疼。
她慢慢走到沙发前,站在马天浩的面前。
犹豫了一下,她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抚在了马天浩的头上。
马天浩恍惚间仿佛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在抚摩着他的头,就像母亲的手,是那么温暖。他动了动,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就在这个梦幻中伸出双手,抱住了眼前的这个人,他将头埋进她温柔的怀抱中,嘴里喃喃自语:“妈妈,别丢下我……”
面前的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一怔,但随后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将头贴在他的头顶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手在他的背上轻拍着,安抚着他……
两人拥抱良久,马天浩闻着她怀中的馨香,感受着她的呼吸起伏,慢慢回过神来,这,不是梦!他抱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猛地放开紧抱着她的手,惊愕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调皮微笑的俏脸!马天浩看着她熟悉的脸庞,迟疑了下,站了起来,呼出声:“天晴!是你?”
马天晴娇笑着扑上去给了马天浩一个大大的拥抱,“天浩哥,我好感动哦,你没有忘记我!还记得我是谁!”
马天浩被马天晴紧紧抱着,俊脸不由飞红,眼前的马天晴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嬴弱的小丫头,而是一个美丽的大姑娘了。他后退一步,轻轻挣开她,咳嗽一声说:“天晴,你一个人回来的?师傅呢?”
马天晴嘟噜着嘴说:“爸爸还在日本呢,他让我自己一个人回来,还美其名曰锻炼一下我独立自主的能力……”马天浩笑了笑,师傅的要求还是那么严格,对宝贝女儿也不例外。
马天浩打量了一下马天晴道:“天晴,你长大了!”在他的印象里她还是个整天跟在他后面喊他哥哥的小丫头,一晃眼功夫,她就成了个漂亮女孩了。
马天晴笑着问马天浩:“天浩哥,我变漂亮了吧?”她在他面前打了个转。
马天浩含笑点点头。
马天晴开心地对马天浩说:“天浩哥,刚一回来我就去找你,酒店里的人说你不在,我就试着到这里来找你,果然你在这里!”她笑着说:“你看我们多有心灵感应啊!哥哥,我这次回来也到你们酒店实习,爸爸说让你好好带带我。”
马天浩看着马天晴有点诧异,“怎么,你也学了厨艺吗?”
马天晴说:“是呀,这样这样我就可以和天浩哥切磋交流了嘛。”说着她的粉脸有一抹红。
马天浩微笑道:“好啊,想学什么尽管提。”
马天晴拍着手说:“还是我天浩哥最好了。”
马天浩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马天晴看着他微笑,儿时亲昵的记忆同时闪过两个人的脑海。
马天晴回忆起小时侯马天浩总是细心呵护着她,经常背着她,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照顾;而马天浩则想起这个可爱的妹妹总是在他想母亲难过的时候,用稚嫩的小手拉住他的手,对他认真地说:“哥哥,别难过,你还有天晴呢!你等着我,等我长大后就给你当老婆,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说着还伸出小拇指要和他拉勾。至于拉没拉勾,他倒记不起来了,但师傅父女对他的那种亲情却一直铭记在他心中。
他看着马天晴,眼里有着对妹妹的宠爱。马天晴看着马天浩说:“哥哥,刚才我进来时你在想什么心事?”
马天浩闻声脸色一暗,他摇摇头说:“没什么。”
“不对,你说给我听听。”马天晴看着他,“我们以前不是说好了,有什么心事都一起分担的吗?”
马天浩看马天晴,半晌才低声说:“今天,我又遇见我的父亲了。”
“是吗?这么巧?”马天晴看着马天浩,小心地问:“那你认他了吗?”
马天浩摇摇头,说:“他现在对我来讲,根本就是个陌生人了。”
……
苏西拖着疲倦的身体下了班,刚一推门,就见到陈茵茵在等她。
她晃晃昏沉的脑袋说:“老妈,我好累,先让我歇会儿。”说着端起茶几上的温水壶,也不拿杯子,直接对着杯嘴咕嘟咕嘟喝着水。
陈茵茵看着苏西,心疼地问:“上班也这么累呢?”
苏西笑一下说:“最近要搞厨艺大赛策划,所以很累。”她的眼一瞥,看见陈茵茵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有什么事吗?对了,老妈,今天你和天浩出去,买到好鲍鱼了吗?”
陈茵茵摇摇头说:“极品大鲍鱼没买着,惊天大爆料倒是不少!”
“哦?说来听听。”苏西呵呵笑着说。
“西呀,你知道天浩的父亲是谁吗?”陈茵茵问。
苏西想了想摇摇头,“天浩没有告诉我,我也没问。”
“那听说过刘正树这个人吗?”
“哦,听说过。”最近苏西和不少厨艺界人士打交道,不仅知道刘正树是厨艺界首屈一指的大亨,单他名下的餐饮品牌就有好几个,而且都是赫赫有名的美食大牌,在厨艺界风头无两。更重要的一点,她还知道刘正树是刘烨的父亲。
“刘正树和天浩有什么关系——?”苏西正问着陈茵茵,突然停住话头,“老妈,不会吧,你,你是说——?”
陈茵茵点点头,“今天若不是我和天浩在干货店里遇见刘正树,还真不知道天浩竟是刘正树的儿子呢!”
苏西简直呆住了,她也明白了为何她有时分不清天浩和刘烨,原来他们竟然是兄弟!
苏西愣愣看着陈茵茵,震惊得睡意早已全无。
……
马天浩将马天晴送回到酒店安顿下,再回到自己的公寓家中已是半夜了。
他开了房间的门,发现自己卧室的灯是亮着的。
他进了门,门在他身后关上。
他走到卧室里,看着蜷缩在他床上的苏西。她看起来很累,估计等他等了很久,连衣服也没有脱便睡着了。
他坐在床沿,看着她熟睡中的脸,她睡得有点不安心,睡梦里还在轻轻皱着眉头。他伸过手去,抚上她的脸,苏西一颤,扑扇着长睫毛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见马天浩回来了,便要起来。马天浩阻止她说:“你睡吧,我去洗个澡。”
苏西看着他心事重重的脸色,还想说什么,但是马天浩避开她的目光,没有看她。
他脱掉衣物到卫生间里去冲澡了。苏西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马天浩沉默固执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心里有个疙瘩,她可以理解,换做是她,她也受不了那样不公平的待遇。只是,她不要,不要上一辈子的纠葛影响到她和马天浩之间的感情。她黯然地用手揉着床单。
马天浩冲好澡出来,他拉起被子一角,上床躺在苏西身边,没有和她说话。而小媳妇一样的苏西想让他快些忘掉今天发生的不快事件,于是缠吻上他的唇,瞬间变得热切不已,像是看到烈火不顾一切扑上去的飞蛾般。
“你今天好奇怪……”马天浩对苏西说。
“你更奇怪……”苏西回答他。两人对视。
良久,马天浩垂下眼睛说:“我今天心情不好。”
“我知道,”苏西爱怜地看着马天浩说。
马天浩回望着她,似乎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蓦地她的脸被他粗鲁的抬起来,他随即堵上她的红唇。他吻着她的唇,热切的□着她嘴里的甜蜜的津液,她也热切的回应着他。满怀心事的两个人渴望用拥抱和爱抚来慰藉彼此焦虑的内心。
他们脱着彼此的衣物,一件件衣服慢慢地落在地面,相互磨蹭的肌肤传来致命的诱 惑。他将她压躺在床上,充满欲 望的手压在她柔软的□,电流般的感觉瞬间窜过他整片脊背。今晚温文尔雅的他只想狠狠发泄自己的困惑与感伤。
他狂野地吻上她逸出呻吟的诱人红唇,他感觉自己似乎失去理智了,他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不想她分开……
“西,给我”,他翻身压上她的身子,不需要更多的爱抚,他拉高她的腿架在自己的手臂上,身下的昂 挺霸道的侵入她的体内。他紧盯着她晕红可人的脸蛋,下半身开始一阵强猛地冲刺律动,他对她的欲 望从来没有消减过,一想到这一点,他便觉得烦躁不已,身下的律动开始不自觉地急切、粗暴了起来,折腾她频频发出求饶的娇吟。
承受马天浩失控行为的苏西,低声逸出了声音:“浩,不要这样,缓一点好吗?我觉得很不舒服……”但他充耳未闻,仍然有点狂暴地在她身上驰骋……
一直辛苦忍受着的她终于忍不住哀声求饶,她压抑难耐的声音,让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他停下过猛的律动,停滞在她温暖紧缩的通道深处。他吻着她的脸,低声说:“对不起,西,我是疯了……”他开始换个方式缓缓开始律动起来……
她轻叹一声,伸出双手拥住他的背脊。她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背脊,承受他又再度激狂起来的强烈欲求,一次次地将她逼到疯狂的境界……
许久许久之后,终于再度满足的男人翻身从她的身上离开,躺到她的身旁喘息着,舒缓过量运动之后的缺氧感觉。
身体虽然是无比欢愉,但是两人的心里却充满了浓浓的苦闷。
苏西慢慢坐了起来要下床去,马天浩问她:“你干吗去?”
苏西说:“我,我想喝水。”刚才的剧烈运动让她流失了不少水分。她在黑暗的厨房里靠在冰箱门上喝了一口冰水,敏感的她还是有种想哭的冲动。直觉马天浩今夜不像以前那样宝贝珍贵地对她,让她感觉很不习惯。
她呆立了一会儿,平复着自己心里突然涌上的悲伤。她走回卧室,刚想要靠近床边,突然被马天浩一扯,她失去重心地摔躺在他的身边。
他抱住她让她躺在他怀里,俊脸上有着一丝狂乱和迷茫。他看着她那张美丽得让人心折的脸,心里无味杂陈。
她将脸枕进他平缓起伏着的胸膛里,她羞怯的情绪一直无法得到改善,反而有逾趋严重的倾向,因为她身旁紧紧贴靠着的躯体,热度又开始慢慢地高涨起来。
他抱着她,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他翻过身,一个冲动又重新进入了她刚欢爱过不久的身体里。苏西呻吟一声,想推开他要疯狂亲吻她的脸,但他压着她不让她动,他缓缓的缩臀抽出再挺腰挺进,来来回回的连续摩擦的动作将她逼到快 感的最高峰,他每抽 动一下,她就忍不住呜咽的呻吟一次,情不自禁地抱住压在她身上的他。
“浩,我好爱你,好爱你……”苏西低喊着他的名字,深深看着他。
他与她四目相接,身体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喜悦,使得他深受感动。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喘息着问她。
“答应我,答应我……”吻着她不停发出甜美呻吟的嘴唇,他的舌头窜进她口里贪婪地□着她。
“好……好……我,我答应你,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苏西双目迷离,抱紧了她深爱着的这个男人,一股想哭的冲动涌上心头,她的眼里有泪,心里有不安。
他堵住她柔软的唇,渐渐加快下半身律动的速度,一次比一次用力地撞进她湿热的身体里,她摇头承受那令人酥麻发软的快 感,她将双腿缠绕在他的臀 部上,当他每一次激狂地挺腰深入的时候,她也用力地圈住他的身体。他扭腰律动的动作更加大幅度的摆动起来,强烈的快感在他的背脊窜过,他紧紧的钳住她的纤腰,快速在她体内抽 刺律动……
在他连续不断的狂猛进攻中,她经历了骇人的高 潮,她抱紧他的腰,只能用高声的呻吟来反应受到高 潮的愉悦。
“啊……浩,我,不行了……”苏西哭泣着呻吟,而他还在奋力地挺腰抽 插着,他使劲最后一击往前一挺,在她不断紧缩的体内深深释放,然后喘息的压躺在她的身上……
两人心贴心紧密搂抱在一起,却什么也没说,心头各自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烦恼。
夜很短,又很长。
……
爱的方程式,无解
★爱情犹如解方程,解答的步骤和过程极其繁杂,却通常无解。
……
机场。陈茵茵看着苏西,欲言又止。
苏西知道母亲想说什么,牵动嘴角笑笑说:“老妈,别担心了,我会处理好事情的,快上飞机去吧。”
陈茵茵仍是不放心地看着女儿,叹口气说:“都怪你老妈……”
苏西说:“这跟你无关,老妈。”有关马天浩父母的事情与陈茵茵虽有关系,但陈茵茵也是无辜的。她看着纤细的陈茵茵,心里有一丝心疼,这么多年母亲也吃了不少苦,不管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现在她只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快乐地生活着。
她对陈茵茵说:“妈,你放心回去吧,过几天我会去日本,若是能找到马易轩,说不定就能查到爸爸的下落了。”她极力安慰着母亲。
陈茵茵犹豫着点点头,说:“但愿如此吧,可是天浩……”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他应该很快就没事的,你别担心那么多了。”苏西说着,眼睛却不由望向机场候机厅的入口,马天浩是知道陈茵茵今天要走的,他也曾经答应过要一起来送陈茵茵的,却到现在连影子都没有出现。
“难道他仍还是对妈妈心怀介蒂?”苏西嘴里安慰着陈茵茵,心里却闪过一丝黯然。
陈茵茵看看苏西,说:“那,那我回去了,你要多照顾自己知道吗?”苏西点点头,鼻子有点发酸。
陈茵茵的眼圈也红了,她停了一下,说:“走了。”
苏西不舍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在母亲面前她还是那个爱哭的小女孩。
陈茵茵走了两步又红着眼睛转过身,将苏西搂在怀里,说:“西西,要是,要是待不下去了就回家来啊,妈妈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恩,我,我知道了。”苏西点着头,两手眷恋地环抱着母亲。她知道有母亲在的那个家是她永远的避风港。
机场的广播在请最后未登机的旅客赶快上机了,苏西松开母亲,朝她绽开一个带泪的微笑,催着母亲说:“赶紧走上飞机吧,不然来不及了。”
陈茵茵点点头,拭着眼泪提起随身的行李便往安检入口走去。苏西看着陈茵茵孤寂的身影,泪水又不禁涌了上来。
正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向她奔来,是马天浩!
苏西看着这个穿过熙攘人群向她奔来的英俊男人,眼泪流得更急更快,不过此时是喜悦与感动的泪。
马天浩奔跑到苏西的身边,焦急而饱含歉意地对她说:“酒店突然有事走不开,妈妈人呢?”
苏西指指前方机场安全检查入口,“已经进去了。”
马天浩向前望去,正好看见陈茵茵通过安检。陈茵茵回过头来想和苏西示意,却看见了马天浩。她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有喜悦和欣慰的表情。
她远远朝着马天浩做了个手势,叫他好好照顾苏西。马天浩微笑着朝她点点头,同时用手揽住苏西的肩头,让陈茵茵放心。陈茵茵这才含笑放心地登机。
马天浩揽着苏西两个人走出机场。马天浩看着苏西有点红肿的眼睛,笑着低声说:“傻丫头,又哭了。”苏西偏过头看他良久,马天浩被她看得俊脸有点发红,他拧拧她的鼻子说:“这么看我干吗?”
苏西勾住他的脖子,让他低下头来,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浩,我爱你。”
马天浩无声地反手紧紧抱住她,两个人静静地拥抱在一起。
马天浩闻着苏西秀发的芳香轻吻着她,苏西在他怀中抬起头来,还是问他了:“浩,你,你不怪我妈妈了吗?”
马天浩深深地看着她,摇了摇头,纠结是上一辈的事情,虽然最初获知真相的那一刻很让他诧异与痛苦,但是经过思考后,他也逐渐放开心结。本来么,爱情就是无常与无解的,他不应该拘泥于痛苦的往事,而将原先属于自己的幸福放走。虽然还有不少烦心的事,但是他与她之间的别扭已经抚顺,也更加确认了彼此的心意,光是这一点就值得他庆幸了。
马天浩的家。
苏西爱上缩在马天浩怀里撒娇的感觉,她把小脸蹭着蹭着更加深埋进他的颈窝,只想赖在这个位置,一辈子都不要离开。
马天浩抱着她,问她:“你生我气了吗?”
“恩?什么?”苏西睁大眼睛望着他,他的俊脸掠过一抹红,那天晚上他对她的狂野与粗暴,估计把她弄痛了。
他有点期艾地说:“那天晚上……”
苏西反应到他在说什么,她的脸也红了,半晌她摇了摇头。
马天浩紧紧将她抱住,说:“西西,原谅我,那天我太激动了,以后不会那样了。我们好好在一起行吗?”
“好。”苏西微笑着点头。她点头应允的时候,嘴唇唰地滑过他的颈侧。那一瞬间的碰触,让他战栗不已。
“你现在是在诱惑我吗?”马天浩嘶哑着嗓子问她。
“恩?”她惊讶地抬起头。“我有吗?”她明明正在跟他讨论很严肃的事情,哪有□他?
而惨遭渴望电流折磨的马天浩,炽热的目光直盯着她,“不管有没有,我现在突然好想要你。”
说着他嘴角勾起一个微笑,脸颊上醉人的酒窝也闪现了出来。
苏西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这样被他莫名其妙地扛回卧室去,她直到衣服被他脱光之后才羞红着脸向他抗议。
“天浩,我还要回公司上班呢!而且你的酒店不是有很多事等你回去处理吗?”
“这还不简单?”马天浩拿出手机将电源切掉,然后快速地脱掉衣服躺到她身边,霸道地压在她身上。
“我把手机关机,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他微笑着看着她,用强壮厚实的胸膛磨蹭着她,说:“不如我们今天一整天都在床上度过吧?”
“什么?一整天?我才不要……”
她惊讶地瞪大双眼,在听出他话里的百分百真实性和坚决履行意愿之后,她连忙推开他压在她身上健壮结实的身躯,翻身爬行着想要逃开他的压制。
“还想跑哪里去?给我过来。”马天浩双臂一捞,将她牢牢抱住。
他很想她,那天那么粗鲁地对她之后,他一直很愧疚,今天他想要好好爱她。
她在他怀中挣扎着,他将她抱到床上,整个人从后方轻轻横压到她背上,逼得她非得维持着跪趴的姿势,然后他开始舔她优美的后背线条,从白皙的颈部、肩膀一直舔到臀部……
“你好美。”他着迷地称赞着,他的唇、他的手来来回回的抚摸着她细致滑腻的肌肤,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瞬间就将他的欲望勾引□到最高点。
苏西闭上眼睛,后背上的轻吻抚触同样也激起她体内的热情,她的红唇里逸出一丝呻吟。
听见她的呻吟声,他的欲望如野火燎原般迅速烧了起来,他的唇舌和手指滑过她身上每一处敏感部位,他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和她美丽的□。
“别看我。”因为是白天,她光 裸的身体在明亮的光线下一览无遗,全暴露在他炽热的视线里。她伸出手遮住他的双眼,不让他继续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他的手指慢慢的抚过她的脸、额头、眉毛、眼睛、鼻梁、嘴巴到下巴,有如珍宝般的轻触她的五官,他将她覆在眼睛上的手拉到嘴边亲吻着。
她红着脸,看到她如此可爱的娇羞模样,他情不自禁压下胸膛轻吻着她红唇,他的大掌揉捏着她丰满的□,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耐心等着她准备好才缓缓地进入了她的体内,慢慢地开始律动起来……
热情慢慢开始升级,两人紧贴着,感觉彼此的身体在发烫,接着强劲的律动一波接一波,好像永无止息般……一直到彼此冲上了欲望的高 潮……
压在她身上的他微笑地与她四目相对,他并没有马上退出,依然植在她身体的深处,享受着她体内快 感的余韵。他舔吻着她微张的红唇,他慢慢缓和着自己深沉的气息,然后在她美丽的脸上印上一个深情的吻,他在她的耳边反复低吟:“西西,我爱你……”
马天晴坐在一家西餐厅的二楼。她坐在餐桌边,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自在。
她看看手表,马天浩还没有来。今天天浩要请她吃饭,说是要给她接风洗尘。她环顾着餐厅四周,这家的用餐环境很是浪漫,时刻都点着漂亮的蜡烛,氛围温馨且宁静。
她一边看着墙上的漫画,一边想着马天浩,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这次她特意磨着父亲让她一个人回来就是想看看他。好久不见他,他和她都已经长大了,他更帅了,想到他迷人的微笑,她的心不由砰砰跳。
她娇羞地低下头,在心里想等他来了,她该怎样暗示他她一直都喜欢他,而且从小时侯开始就喜欢了。她记得那时她和他打勾,让他等她长大嫁给他,不知他还是否记得,她可是一直都急切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呢。
她正想着,远远就看见英俊挺拔的马天浩从楼梯那里向她走来,她喜悦地站了起来,准备迎接他,但脸上的笑容却有点迟疑,因为她看见他背后还有一个美丽的女人,而他正牵着她的手!
他们两个是如此引人注目,男的神采俊逸,女的魅力四射。
马天晴扶着桌角,不由黯然神伤。
马天浩带着苏西走到桌前,微笑地将马天晴介绍给苏西:“这个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妹妹天晴。”
然后对马天晴说:“丫头,这是我女朋友苏西。”
“女朋友”一词在马天晴听来竟是如此刺耳,她看着苏西几乎要哽咽涕泣。
爱情假想敌
★人的一般特征是:与你的男人保持超过普通朋友之暧昧关系的女人。
★因为敌人有时会充当你男人红颜知己的角色,倾听你男人心声比你多;更有时在你不在的时候取代你的位置与你的男人厮守。所以我们对待假想敌的结果很明显,要么战败,要么战胜,不胜则败。
……
苏西笑着向马天晴打了声招呼,“嗨!”她灿烂的笑容亲切大方。
马天晴微微点头向苏西示意,随之她也觉出自己的表情很牵强,忙掩饰着向苏西笑着说:“姐姐好!”她叫苏西“姐姐”,而不是“嫂子”。
三人落座,马天浩微笑着对马天晴说:“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请客。”
马天晴低下眼帘,此刻她心里堵得慌,什么也吃不下,她随意翻了翻菜单,说:“随便吧。”她转头看看苏西,说:“天浩哥,你还是先照顾姐姐吧。”说着对苏西道:“苏姐姐,你点菜吧。”
苏西笑了,她看着马天晴说:“你是妹妹,还是你来吧。”面前的马天晴有一张清丽的面容,很青春,但并不咄咄而是很温柔善良的样子,很容易招人喜欢。
马天浩笑着说,“你们都不点,那我来吧。”他点了这里的主打美食:烤鸭Pizza。这里比萨的主要特点是面饼比较特别,外脆里软,分了好几层,饼软馅多,烤鸭是烤制好的。最值得称许的还是这家餐厅自制的烤鸭酱和传统的烤鸭面酱不同,味道香甜,有点中西合壁的感觉。
他还为两个女人点了果蔬鲜虾色拉,色拉很漂亮,是把火龙果中间的果肉打碎,和新鲜的沙虾虾仁儿拌在一起,浇了柠檬、火龙果、木瓜汁等新鲜果汁,口感甜滋滋的,就像他现在和苏西的心情。
马天晴看着服务生端上来的外形像个铁锤的一道菜,蹙着眉头问:“这是什么?”
马天浩笑着说:“这道菜叫铁公鸡,是用整个鸡翅根做的,吃起来很过瘾的。”说着他指着另一道菜说:“这是瑞典肉丸,是用猪肉和牛肉制成的,下面垫有一层土豆泥,里面有浓浓的奶油味儿,小孩子最喜欢了。你就吃这个好了。”
马天晴嘟着嘴,说:“人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着低着头搅动着盘里的菜,不再说话了。
苏西嗔怪地看了马天浩一眼,然后又看看马天晴,她的心里突然一凛,是她看错了吗,眼前这个小女孩的眼里竟然有隐隐的水光?!
苏东敲敲桌面,喊着苏西:“嘿嘿,苏西,回魂来!”
苏西从游神中清醒过来,白了他一眼,眼神迷茫。
苏东笑呵呵问:“你今天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是失眠了还是失恋了?”
苏西没有说话,只是懒洋洋地将桌面收拾好,准备下班。
苏东又问她:“刚才在做什么白日梦,那么入神?”
苏西抬起头看他,吐出两个字:“噩梦。”
苏东耸耸肩膀说:“梦到什么了?”
苏西面无表情地说:“你。”
苏东眉毛一挑,呵呵笑出声来,“能入你梦来,噩梦也行呀。”
苏西站起来,整个人依旧处于懵懂的状态。她立在原地想了想,便往刘烨的办公室走去。
苏东在后面喊她:“别忘了早点把去出差的行李收拾齐全,免得我到时又要成你的自选商店了!”
见西没有回答他,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刘烨办公室,苏西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问刘烨:“刘总,我,我能不能暂缓去日本?”
刘烨抬眼看她,问:“为什么?”
“恩恩,”苏西支吾着说不出理由来,她总不能告诉他她现在有危机感吧?她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她和马天浩之间现在出现了个马天晴,在餐厅里马天晴的眼泪让她感觉到马天晴对马天浩应该怀有深厚的感情。自己在这个关头要去日本,而且出差的时候还不短,她有点担心。说自己是惊弓之鸟也好,说自己是神经过敏也罢,但她实在不想让多年前在大学宿舍里的那一幕再历史重演了。
刘烨看着支吾的苏西,不禁有点好笑,他笑着问苏西:“你有正当理由吗?”
苏西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刘烨笑着说:“飞机票都已经定好了,你却反悔了?”他想了想说,“我知道了,是不是这次派你和苏东一起去日本,你当心他是个色狼而不敢去?”
苏西一头黑线,看着刘烨说:“刘总,你当心被苏东听到哦,我可没这么说过。”
刘烨哈哈笑道:“那,换我陪你去如何?”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啊?不用不用了,”苏西连忙说,和老总出差还不如和哥们出差呢,不知怎么搞的,面对刘烨她总觉得不自在,可能因为他和马天浩很相似的缘故吧,她一接近他,还是会感觉心跳加速的。
刘烨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他沉默了一下,说:“苏西,这次派你到日本请马易轩出山,是因为据说他是个比较冷僻的一个人,所以觉得有个女工作人员比较好做他的工作,毕竟女同胞比较细心。你又是个很有亲切感的人,所以……”
苏西点点头,说:“我明白的。”
刘烨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然后突然低声冒出一句,“你明白?你其实什么都不明白。”
“恩?”苏西没有听清,想追问刘烨,但刘烨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这是师傅的地址,注意别弄丢了,”马天浩把一张纸条递给苏西。
苏西恩了一声,小心地把纸条放好。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马天浩问她。
苏西点点头。她看着他,用手圈上了他的脖子,将头附在他的肩膀上,说:“浩,我真想不去。”
马天浩揽紧了她,没有说话,他也舍不得她。一想到她要去那么远,他的心有点空落落的。
他看着正趴在他怀抱中的苏西,说:“西儿……”
苏西应着他,“恩?”
“等你出差回来,然后等我参加完厨艺大赛,我们……你,你就嫁给我好吗?”
苏西全身一震,她撑起身子,抬起眼注视着他,良久。
他则紧张地看着她,眼里有执着与认真。
苏西望着他,眼里渐渐有水雾上来,她说:“你,你这算求婚吗?”
马天浩看着她,坚定地点点头。
他对她说:“这个愿望是我刚遇见你时就有的想法……”说着他的脸又有点发红。
苏西看着他,吸吸鼻子,终于泪中带笑重新投入了他的怀抱,她在他耳边说:“好,那你等着我……”
马天浩紧紧搂着她,说:“西西,这辈子我只要你做我的太太……”苏西在他怀里,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好,等我回来,我就做你的老婆……”
两个人拥抱着,只愿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时刻。
他抚摸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说:“西,要早点回来,我怕想你想得受不了。”说着他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定定看着她,她走了以后,这张美丽的脸估计夜夜都会入他梦来。
她还没有走,可分离后的那种相思之苦却已经侵袭上他的心头。
苏西看着他眼里闪着孩子般的依恋与不舍,心里不由一动,她用手抚着他的俊脸,轻轻吻上了他的唇。本只是想蜻蜓点水,得到了他热切的反应,他将她抱坐在他的腿上,紧贴着她的樱唇,他不断加深这个吻,将舌头探进她的嘴里,和她的舌头纠缠。
他火热的呼吸呼在她的脸上,他伸出手轻抚着她,他略感粗糙的指尖顺着而下,滑过她的脖颈、锁骨,直到她的领口……透过她身上薄薄的衣物,他清楚感觉到他手下她玲珑凹凸的身体曲线,他的手探进她的衣服内,解开了她的内衣扣,轻轻将她的内衣扯下,隔着她一层层薄薄的上衣,他低下头将脸埋入他渴望已久的柔软□里……
他一边让掌心与指尖在苏西背上和胸前来回游移,一边吻舔着她的脖颈和半露的锁骨,她的头向后,秀发如瀑布散落在身后,他看着美丽如斯的她,欲望在他眼里燃烧,身体已经绷紧……他终于难耐地低哼一声,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倾身覆了上去……
热情在彼此眼里燃烧,他们都极力令对方愉悦,当他进入她的身体的那一刻,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而她则拉下他的头,送上了她缠绵一吻……此刻正纠缠悱恻的这一对情侣只盼望时间能慢一些,让那离别的白天晚一点到来……
苏西迷离着美目,感受着马天浩水一样的柔情和火一样的热情,想告诫他离别的女人远一点的话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
第二天一早,苏西拖着行李,搭上航班,前往日本东京。
天气还是有点冷,但她的身上似乎还留着马天浩的气息和温暖……
飞机上,苏西坐在靠机窗旁,看着窗外的碧空蓝天。
终于前往日本了。想着能快点见到马易轩,就能快点找到父亲,她的心底里好象装着许多莫名的企盼。她整理着自己杂乱的思绪,记忆就象窗外漂浮着的云朵,飘得很远。
她愣愣想着自己的心思。身边的苏东则微笑地和空中小姐打着招呼,看得出来,他颇受空中小姐们的欢迎。
苏西看着苏东和空姐们眉来眼去,叹了口气。
苏东见状,眉梢带喜,探过头来问道:“苏西,你吃醋了?”
苏西看着他啼笑皆非。她对苏东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苏东说:“你说。”
“有只老鼠一直都没有找到老婆,有一天终于有只蝙蝠答愚给它,它很高兴。别人笑它没眼光,老鼠说:你懂个屁,人好歹也是个空姐。”
苏东哈哈笑着,说:“好你个苏西,竟敢消遣我!”
苏西戏觑地看他一眼,笑着说:“谁让你对号入座了?!”
苏东笑着摇摇头,若是有人让他又爱又恨,那个人肯定就是苏西。
玩笑过后,苏西靠在椅背上,感觉困意袭来。
昨晚马天浩纠缠她到半夜还不让她睡觉,她都怀疑他要把她出差的这段时间给补上似的,他孜孜不倦地逗引着她的热情,若不是考虑到她要赶飞机,估计他会把她吃干抹净方才甘休。但是尽管他那么狂野霸道,她还是禁不住要想他。
苏东看着苏西昏昏欲睡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怎么?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这么困?”
苏西的脸腾地红了,她假装没听见苏东的话,将头一偏,故意想装作睡着,没想到竟然真的进入了梦乡。
苏东看着熟睡中的苏西,眼里有着怜惜。他向空中小姐要来一条毛毯体贴地给苏西盖上。
飞机在空中平稳飞行,载着苏西寻父的梦想飞向那个美丽的樱花岛国。
微醺淡淡咖啡香
★失恋和醉酒从现象上看基本一样,头晕加胡话,同样都要缓醒。醉酒隔天就醒;而失恋则要缓N天乃至一辈子,根据自己对爱的深浅度和新欢降临身边的时间而定。一般在事后,喝醉酒的人提起酒就恶心,失恋的人提起往昔的情人就伤心。
★说句心里话,某西我醉酒时想的人是我最爱的人;失恋和没钱的时候不算,想的都是适龄未婚分子……
……
伍峰熟练开着王红颜的车在路上飞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王红颜看着专注开着车的伍峰,心想现在的汽车美容工人都真行啊,能把车开得这么顺溜,看样子行行出状元,不佩服都不行。
她对伍峰说:“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啊?”
伍峰转头笑笑说:“咱们去酒吧。”
王红颜不解地看着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喝酒?再说,伍峰你也知道的,我不泡吧已经好多年。”
伍峰笑着说:“我知道啊,只是我一个朋友在酒吧里喝多了,现在过去把他带回来。”
王红颜说:“你去不就好了吗?干吗要我一起去?”
伍峰看着王红颜说:“这个朋友是我一个要好的哥们,是我的战友。他要我带你去见见他。”
王红颜笑了,“去见见他醉酒的样子吗?”
伍峰呵呵笑着说:“可能是他喝多了吧。不过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觉得要时刻把你带在身边才安心。”
王红颜红着脸笑他,但心里有点甜。
伍峰对王红颜说:“有一年冬天我在拉萨遇见他,两人喝了3瓶52度的沱牌大曲,结果跑到街上安全岛上当交警,可是那是晚上12点多了,寒风凛冽,没有车辆供我们指挥,后来在安全岛上睡着了!”
王红颜噗嗤一笑,说:“这么传奇?”
伍峰笑着点点头,说:“战友战友亲如兄弟呀!”
王红颜跟着伍峰进了酒吧,酒吧里的灯光昏暗而迷离,一个乐手正在台上唱着一首舒缓且令人意志消沉的歌,整个酒吧弥漫着颓废黯然的氛围。
伍峰寻找了一会儿,牵着王红颜的手径直走到一个背对着他们在喝酒的男人身边。那个男人似乎已经喝了不少的酒,面前一大堆空酒瓶子。
伍峰拍拍男人的背,说:“嘿,哥们,还喝着呢!”
那个男人停下往嘴里灌酒的手,茫然地转过头看着伍峰。在一旁的王红颜看清了男人的脸,惊讶地呼出声:“你是,牧星!”
昏暗的灯光下牧星英俊的脸竟是那么憔悴,身上的西装也有点皱了,他已经喝得有点迷糊了。他定定看了王红颜一会儿,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说:“是你?”然后看看伍峰说:“这是嫂子吗?”
伍峰笑着点点头。牧星连忙站起来,没想到因为喝得有点多,趔趄了一下,差点没跌倒。伍峰连忙接住他,说:“你干吗?没事喝这么多酒!”
牧星苦笑了一下说:“因为我心里不痛快!来,和我喝两杯!”
伍峰看看他,搀扶着牧星坐下,说:“什么事不痛快了?”
牧星摇摇头,他看着手中的酒,一言不发。
伍峰还想说什么,却被王红颜拉住了。她悄声对伍峰说:“别再问了,你的这个战友,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是米兰以前相亲过的对象。”
伍峰惊得嘴都合不拢了,王红颜看他一眼,低声说:“他现在估计心里不好受,唉,随便换个人都一样难受。”
伍峰有点摸不着头脑,说:“为什么?”
王红颜怜悯地看着牧星,低声道:“因为米兰怀孕了。”
伍峰更糊涂了,“那是好事啊,牧星该高兴才对。”
王红颜斜弋了峰一眼,说:“孩子不是牧星的。”
伍峰一下子沉默了,他坐上高脚凳,对服务生说:“来杯酒!”他看着牧星说:“哥们我什么都不说了,就陪你喝酒吧。”
王红颜坐在一旁看着两个男人喝闷酒,摇摇头。她的面前有一杯黄色的橙汁,她呷了一口果汁,心里想这伍峰说的不放心她是假,想让她来当两个醉鬼的司机才是真的。问题奇怪的是她也自觉地点了杯果汁坐在一旁等他们,算是忠诚的接送员,估计是她的职业病“客户至上”的理念在作祟。
牧星喝多了,他把脸埋在手掌,痛苦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揉着自己的眉头,米兰不会知道他在听到她说她怀孕了的那一刻是多么震惊!在最初的惊讶过后,痛楚就像无处不在的寒气将他全身包裹住,让他无法解脱。
为什么她要这么折磨他?!他一直以为只要努力了,总有一天她会被他所感动,他也愿意用一辈子来好好爱护她,给她幸福。可是就在他以为事情已经顺着他预想方向平稳进行时,她却毫无征兆地,给了他当头一棒喝!让他痛彻心扉!
伍峰没有说话,他伸出大掌,拍拍牧星的肩膀说:“算了,哥们,人总要向前看!”牧星趴在桌上,将脸埋在自己的臂膀里久久没有抬起来……
王红颜看着痛苦中的牧星,不由叹了口气,牧星对米兰的一份心,大家有目共睹,可米兰这个死心眼,偏不爱牧星。唉,人哪,惹什么也别惹感情,一旦惹上了,不是疯就是哭。
……
花店弥漫着咖啡香,米兰看着店员小白在煮咖啡,咖啡的浓香很快溢满四周,米兰吸了一口空气,突然很想喝一口丝滑的咖啡。
孕妇的嘴特别馋,想起吃什么就一定要吃,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会耍性子。但是孕妇喝咖啡是不好的,任是米兰怎么要求,小白就是不给她喝一口。他把一个炖盅端到她跟前说:“兰姐,你喝这个吧。”
米兰揭开盖,闻着醇香的浓汤味道,说:“这汤哪里来的?”
小白说:“是,是丁夫人送来的。”
米兰诧异道:“咦,我怎么没看见她来呢?”
小白道:“是一个很冷但很酷的男人拿来的,他说是丁夫人给你炖的补汤。”他顿了顿说:“我本来想叫他进来坐坐,可他没说话就走了。”
米兰心里一颤,她知道这个男人应该是丁山。她捧着炖盅,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她喝了两口汤,放下,突然想起什么,对小白说:“哎呀,我忘了今天要去做产检。”
小白说:“那兰姐你快去吧店里有我呢。”
米兰看着小白说:“谢谢你小白,老是让你帮我顶着。”
小白腼腆一笑,说:“没有关系的,兰姐,只要你信得过我。”
米兰点点头,说:“那店就拜托你了,我快去快回。”
小白道:“要给你叫辆车来吗?”
米兰摇摇头说:“不用,我走走当锻炼了。”
小白说:“还是叫个车吧,天冷路滑,万一摔倒了可怎么办呢?”
米兰点头说:“知道了,我会打个车走的。”
米兰小心翼翼地在路上走着,今天天气很冷,她看见好几辆出租车上都坐满了人。在好几次伸手招车未果后,她决定慢慢走路去医院。
她慢慢走着,身形已经有点笨重。
一辆越野车默默在她身后跟了一段路,终于超过她身边,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被摇下了,丁山在车里对米兰说:“上车!”
米兰转头见是丁山,咬着下唇没有去理会他,她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丁山开着车跟在她后面,见到米兰因为路滑几次出现险况后,终于忍不住了。他嘎地一声把车停下,开了车门,从车上跳下,走到米兰身边,说:“上车!”
米兰低着头,说:“谢谢,不用了。”
丁山看着她,视线移到她微隆起的腹部,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有怜惜、痛楚、迷茫……他低声对米兰说:“上车,我送你。”
米兰抬起眼看看他,没有说话,但丁山可以感觉到她不上车的执拗。
他靠近她,说:“是自己上车还是我扛你上车?”
米兰含怨地看他一眼,他老是这样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马路本就不宽,着听后面被堵车辆不耐烦的喇叭声,米兰犹豫了一下,终于上了车。
丁山手扶着车门框顶,以免米兰碰到头。待米兰坐好后,他帮她系上安全带,他的视线落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半天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关上了车门。
丁山开着车,问米兰:“你要去哪?”天这么冷路又这么滑,她一个人大着肚子在路上乱走,万一有个什么意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想到这里,他剑眉一挑,问她:“没人陪你出来吗?”
米兰低着眼,半晌摇了摇头。
丁山的脸刹那间冰霜凛人,他冷冷地问她,语气里有着怒气:“那孩子的父亲呢?他不管?!”
米兰用力绞着手指,眼里慢慢蓄满了眼泪。
丁山见她半天不说话,又问她一遍,他提高声音说:“他呢?哪去了?!“
米兰全身一颤,眼泪掉了下来,滴落在膝盖。
丁山见米兰哭泣,没有再说话,他直视前方,自语道:“那个混蛋!”
医院妇检诊室外,丁山看见周围满目大着肚子的孕妇,有点局促不安起来。
米兰看见平日里镇静自若的丁山看见这么多的孕妇,竟然不知所措,不禁有点好笑。本来她只希望他送到医院门口就先回去,但丁山一定要陪她进来,说等着送她回去。她还想要坚持,但一看时间,和医生预约的时间要到了,便由着他去了。
周围的孕妇几乎都有人陪同来做产检,通常都是由老公陪伴在身边。孕妇们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做母亲的自豪与特权。
米兰悄悄看了一眼丁山,发觉他正盯着诊室外面的“育儿指南”看得入神。尽管他冷酷与出众的外表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她分明看见了他脸上那抹柔和的表情。
“下一个,米兰。”护士出来叫孕妇了。
米兰赶紧应了一声,站起来就要进去。丁山也站了起来,用手搀着她,米兰低声道:“我自己能走。”一抹红云闪过她的脸。但丁山并没有松手。
小护士看了一眼丁山,抿着嘴笑,对米兰说:“太太,看样子你先生很关心你。”她看了看丁山笑着说:“先生,你可以陪着您太太一起进来。”
米兰一听,连忙要甩开丁山的手,但丁山却握着她的手,大咧咧地跟着她进去了。
医生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她往米兰的肚子上涂了一层冷凝胶,便把B超的检测探头放在米兰的肚皮上检查起来。
“恩,孩子的各项指标都还不错,不过孕妇还是要加强营养,这样才能保证孩子发育得更好。”医生对米兰嘱咐着,米兰低声应了。
医生又转过头来对丁山说:“孕妇家属也要加强对孕妇的照顾,多给孕妇补充些钙质和各种维生素,以防孕妇后期出现各种孕妇并发症。”
丁山看看米兰,点着头说:“好。”
米兰感觉到丁山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那圆圆的肚子,不禁有点难堪。
她动了动想要起身来,但医生阻止了她,同时招手让丁山凑近B超监视屏,指着上面的一处地方说:“这个就是胚胎。”
丁山心里一动,认真地看了看,就见一个小小人形的生命在羊水里欢快地游动着。
医生笑着说:“你的孩子很健康也很活泼。”
丁山看着活生生的小小人儿,惊奇地说不出话来。
医生用手摸摸米兰的肚子,示意丁山将手放在她所触及的部位,米兰红着脸想要阻止,但丁山的大手已经覆了上去。
“扑通”他的手下传来了一下微弱的震动,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很快,他感觉到有一只小脚准确地踢了他的手一下,他看看医生,俊脸上有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
医生笑着说:“这个就是孩子的胎动。”
丁山将手放在米兰的肚子上半天没有松开,他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到了一个小生命的跳动,那么不可思议,却又那么震撼人心。他看着米兰,脸上有着激动的笑意。
医生也牵过米兰的手说,“来,妈妈也来感受下孩子的胎动吧。”
米兰觉察到了孩子在她手下的欢动,她的眼睛里有着感动的泪花,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尽管她一心一意想要斩断丁山和孩子的瓜葛,但他和孩子还是这么近距离地第一次见面了。
她看着面前专注感受着孩子胎动的丁山,发觉自己无可救药。
她,依然是那么深爱着他,以及他的孩子。
乱花渐欲迷人眼
飞机在日本东京成田机场降落。
苏西和苏东见到了前来迎接的日本美食界有名的美食家田中奈先生。田中奈长袖善舞,与日本的各界都有良好关系,此次烹饪大赛由他负责东亚的各项洽谈业务。
见过面后,彼此的印象都非常好,田中奈先生将苏西和苏东安置在一家环境幽雅的酒店,以便他们休息一下,解除旅途的劳顿。
苏东看看手中的房牌卡,对苏西说:“苏西,我在你隔壁呢。”
苏西看看说:“那很好啊,有事叫你也方便。”
苏东笑着说,“欢迎你随时骚扰我。”
苏西入住的那间是装着拉门铺着榻榻米的和室,感觉很新鲜。给马天浩打过电话报平安后,苏西翻找着行李箱中的备用手机电池,但找来找去也没有。她的心里一咯噔,想起离开时手机电池还插在电插座上充着电呢。她看着手中已经快没电的手机,低声地诅咒地了一声。
她坐了一会儿,想起了苏东好象和她用的是同一款手机,眼睛一亮,便到隔壁找他去了。
她敲了敲苏东的门,得到他的允许后推门进去。苏东正低着头坐在床上整理着行李箱。
他的行李箱不大,但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苏西在里面找到了她要的备用电池和充电器。苏东看看她说:“你又剥削我东西来了,看来我还是没有逃出当你自选超市的悲苦命运啊。”
苏西笑着点点头,她弯着腰看着他行李箱里的东西,说:“苏东,你把整个家都搬来了吗?”
苏东一边往衣橱里挂着自己的西服,一边说:“出门也要让自己过得舒服点,是我的出差风格。”
苏西点点头说:“那我跟你出差是跟对了人。”
苏东回头说:“那可不是,”他想了想又笑着说:“除了出差,你跟了我也不会错到哪里去的。”
苏西双目看天,从鼻子哼出声来:“谢谢,承蒙您的慧眼,我还是敬谢不敏,免得有一天被哪个怨妇偷袭了还莫名其妙以为犯太岁了呢。”
苏东笑着,眼里有无奈,他对苏西说:“苏西,我最近不花心了难道你没看见吗?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真不懂欣赏。”
苏西看着他咯咯笑出声,捉狭道:“冬瓜哥哥,什么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她想了想又说:“花心萝卜心都花了,炒起来怕是不好吃喽。”她笑着假装没有看见苏东恨得牙痒痒的脸。
虽说苏西对花花公子的改邪归正之决心有待怀疑,但她离开时除了手机充电电池外,还是揣走了“花花萝卜”的一本日本地图、一把指甲刀以及两小包茶叶。
“怎样了,接通了吗?”苏西问着田中奈先生。
“接通了,但是没有人接听。”田中奈先生摊摊手。电话已经打了两天了,但是一直无人接听。
苏西和苏东互望一眼,没有说话。
田中奈先生用不熟练的中文说:“据我所知,马易轩在日本美食界是鼎鼎有名的料理厨师。但就是很少人见过他的面,他不喜欢抛头露面。”
苏东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们这么光打电话也不行啊,这样吧,我们过去登门造访他吧。”
苏西赞同地点点头。
苏东问田中奈先生:“请问您有马易轩先生家的详细地址吗?”
田中奈先生有点尴尬地摇摇头,这个马易轩过着的是隐居的生活,就算田中奈先生是日本美食界的通晓大师,竟也不知他的住处。
苏东听了田中奈先生的话,一时作了难,他和刘烨在国内没有做好准备工作,以为有日本烹饪界的名人出场找到马易轩应该不是件难事,谁知道寻找马易轩第一步就受到了阻碍。
正在大家都沉默无声时,一旁的苏西却说话了,“我知道。”
“?”苏东抬起头看苏西。
苏西看着苏东和田中奈先生,避开苏东惊讶的目光说:“我有他的地址,我们登门拜访去吧。”
日本琦玉县蕨市的一处居民区里的一栋小楼前,田中奈先生停住车,诧异地问着苏西:“是这里吗?”
苏西坐在车里将手上的纸条与墙上的姓氏牌对照着,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片居民区的住宅都是普通的独栋两层的房屋,每户住家还有一个小院子,院门口的墙上挂着各家的姓氏牌。琦玉县是东京的临近县份,很多中国人在这里居住,虽然离东京远,但好在交通十分快捷,弥补了距离远的不便,不过每天上下班路上花2、3个小时是很平常的事。
苏东看看这座朴实的小楼,说:“我去问问吧。”
他开了车门下了车,按了这家住户的门铃,但按了好几遍没有人出来应门。
田中奈先生也下了车,用日语喊了几声,但是还是没有人出来。
田中奈先生看看苏东,无奈地说:“估计这家是没人,要不就是我们找错了地方。”
两人等了很久还是没人出现,苏东对田中奈先生说:“可能找错地方了,我们走吧。”
两人正要转身,却看见楼里的一扇门开了,一个男人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他面目清矍,气质甚佳。他走到院门前,看见两个陌生人,便用日语问:“你们找谁?”
田中奈先生忙说:“是马易轩先生吗?我是烹饪界的同仁田中奈。”他又指着苏东说:“这个是从中国来的,也是烹饪协会的,有点事想和您谈谈。”
男人本来还和善地听着田中奈先生说话,当听到关于苏东的介绍时,他神情一变,冷冷地说:“你们找错人了,这里没有马易轩这个人。”
苏东有点纳闷,他指着院门上的姓名牌说,“可是我的一个朋友说马易轩是在这里啊!”
男人看着苏东,淡淡说:“姓名牌上写的是小池俊夫。你们找错人了。”说着颔首示意,转身便要回到屋内。
坐在车里的苏西见刚出来的男人要回到屋内,连忙从车上下来,她紧走两步,上前喊住那个男人:“先生,请留步!”
男人闻身停下脚步,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苏西,一丝惊诧闪过他镇静自若的脸,眼前的苏西站在院门口,一袭淡蓝色的裙装衬托得她清雅可人。
他仔细看了看苏西的脸,原要往屋内走去的脚停了,他向院门口走过来,隔着院门的栅栏,他问着苏西,声音有一丝掩饰不住的颤抖与热切,“你是睡?”这次,他是用中文问的。
苏西愣了一下,还是礼貌回答他:“您就是马易轩先生吧?我叫苏西,是负责这届中国金厨帽大赛的策划,特意前来拜访您的。”
男人一听到“苏西”、“金厨帽大赛”这几个词,面色大变,他逃开苏西的眼光,说:“我,我不是什么马易轩先生,你,你们找错人了,找错了……”他语句混乱,日语里夹杂着中文。他转过身快步进入屋内,砰地关上了门,再也不出来。
在院门口的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愣在了那里。
酒店内,苏东看着苏西,问她:“你是怎么会有马易轩的地址的呢?”
苏西坐在榻榻米上,将脸埋在曲起的膝盖上,说:“别问了,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
苏东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地问苏西:“苏西,若是你真的把我当朋友,有些话跟我讲讲,说不定还能为你分担点呢。”
苏西抬起眼看他,半晌才出声,“谢谢你,苏东。”
今天明明已经找到了马易轩,但马易轩的态度很让她很奇怪,同时也很失望。她轻叹一声,在心里暗道:“天浩,你师傅不愿见我。”
她垂下眼帘,在心里一筹莫展。
马天浩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马天晴,脚边还有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他有点诧异。
马天晴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说:“天浩哥,我想暂住在你这里几天可以吗?”
马天浩有点犹豫,天晴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毕竟一男一女不太方便。
马天晴见他还在犹豫,嘴巴一撇,委屈地说:“我住不惯酒店,酒店里简直憋闷死了。天浩哥哥,你都不关心我,以前你才不是这样的呢。”
马天浩看着马天晴委屈快哭的小脸,说:“进来吧。”
马天晴高兴地眉开眼笑,她扑进他的怀里,在他的脸上“叭”地亲了一口,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谢谢哥哥!”说着她一蹦一跳进了门。
马天浩一愣,但见马天晴一派天真浪漫的表情,不禁摇摇头,将她的行李箱拖进了门。
手机响了,马天浩连忙接起一听,声音不由放柔了,是苏西打来的。
“西西,你还好吗?”马天浩感觉到自己对苏西的思念简直就像无法控制住的洪水,都要溃坝而出了。
苏西听着马天浩熟悉的声音,心里安定了下来。她对马天浩说了马易轩不愿意见他们的事情。马天浩沉吟半晌说:“师傅一向就是不爱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人,可能听到什么邀请之类的就发憷吧。”
苏西没有吭声,马易轩今天异常的反应不像只是因为陌生人这么简单,她清楚看见当他听见“苏西”、“金厨帽大赛”两个词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样。
她一边听着马天浩对她的安慰,一边对着电话里说:“不过我不会就此放弃,我会继续努力的!”
马天浩在电话那头笑了,说:“恩,早点把事情办好,早点回来。我等着你。”
苏西听着他好听的声音,心里有一丝甜蜜,她对着电话说:“浩,我想你。”
马天浩低柔地回答她:“我也是。我,也很想你。”
他对她说道:“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听着电话那头她的应答声,他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马天浩收了线,抬起眼,发觉马天晴正在客厅里愣愣看着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了。
马天浩的俊脸有点发红,他忘了家里还有个客人,刚才他和苏西的绵绵情话想必都入了马天晴的耳。
他站起来,问马天晴,“天晴,怎么了?”
马天晴有些慌乱,连忙回答说:“天浩哥,饭做好了,我,我想叫你吃饭……”
马天浩闻到一阵饭菜香,忍不住夸奖她:“天晴,你真厉害。”
马天晴的脸有点红,她低下头,说:“人家只给天浩哥哥做饭,连爸爸都没吃过我做的饭呢。”
马天浩眉毛一挑,说:“那我岂不是坐享齐人之福了?”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用错了成语,他只好尴尬地一笑。
但却见马天晴娇羞地站着,胭脂色一点点漫上她的俏脸……
柳暗花明又一村
苏西站在写有“小池俊夫”姓名牌前看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按下门铃。
与前次一样,还是等了半天,就在她失望地要转身之际,那个男人又缓缓走了出来。他看见苏西,颀长的身形一震,脸上的表情复杂。
苏西微笑着和他打着招呼:“你好!先生!”
他远远看着苏西,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揣测着什么,终于他走上前来,开口说话了,“姑娘,你找谁?”这次他用的是中文。
苏西犹豫了一下,说:“是马易轩先生吗?我,我找马易轩先生。”
男人又上下打量了下苏西,问:“你找他什么事?”
苏西嗫嚅着说:“是这样的,我是代表中国烹饪协会请他回国去担任评委的。”他一听,说:“那他不在。”便转身要走。
苏西一喜,他说“他不在”,而不是“他不是”,她感觉到事情还有余地,忙说:“先生,是这样的,担任评委只是我来找他的公事之一,我还有件私事……”
男人转过身,看着她说:“你能有什么私事?”
苏西笑意盈盈道:“我,我是马天浩的,女朋友,恩,特意代他过来看看师傅的。”
男人看着她,终于嘴角有了一丝笑意。他说:“我怎么不知道他交了个女朋友呢?”
苏西红着脸说,“天浩说师傅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电话也从来没人接,所以无从通知起。不过他还是很想念师傅,说好几年不见了。”
男人立着,感慨着说:“是啊,一眨眼,浩儿也长大了,还有了女朋友了。”说着他看了看苏西,赞许道:“这孩子闷声不吭的,挑媳妇的眼光还不错。”
苏西直觉得脸上直发烧。
男人打开门让她进来,说:“你怎么不早说,让我以为你们是那群讨厌的电视台的人,老变着花样让我上他们的节目呢。”
苏西眼睛一亮,笑着说:“您就是马易轩师傅吧?”
男人含笑着点点头,带着苏西进了楼里。
屋内陈设简单雅致,墙上悬挂的龙飞凤舞的中国毛笔字让屋子透露出很浓的书卷味。
苏西看着马易轩,激动不已,她总算找到了马易轩,一时间她心绪难平。
马易轩见远方贵客来临,招呼她坐下后,便拿出日本茶道来招待苏西。
他为苏西冲泡了“抹茶”,“抹茶”的制作方法是把精制的茶叶用茶臼把捣成粉末状,喝的时候往茶粉内注入水,用茶筅搅均后饮用,既有营养,也具品味。日本茶道讲究典雅与礼仪,使用的工具也俱为精挑细选之佳品,品茶时更都配以甜品,是为茶食,或称茶点。
苏西恭敬地双手接过马易轩递过来的茶,致了谢,然后三转茶碗,轻品、慢饮、奉还。这些礼节她以前在中国国内一家日本茶道馆里见到过,所以依葫芦画瓢,现学现用了。
马易轩见她品茶举止典雅大方,暗暗点头,他突然问苏西,“日本正宗茶道的茶道精神你可知是什么吗?”
苏西喝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马易轩说:“我听过,应该是‘和敬清寂’”吧?也不知对不对,让师傅您见笑了。”
马易轩笑了,说:“你说对了。和、敬,小而言之,表示主客之间和睦共处,互相尊敬;广而言之,则寄以社会安定、国家和平的愿望。清、寂,表示茶室环境的清净幽雅与陈设的古色古香,暗含隔绝尘世、清心洁身之意。”
说着他用欣赏的眼神看苏西,说:“来品尝一下小茶点。茶道的规矩是先品茶然后再吃点心。这是为了使略带甜味的茶不被点心的味道遮盖。”
马易轩为苏西准备的茶点有甜果子、羊羹等,都是很小巧精致、很有古典韵味的小点心。种类繁多,是甜馅的。茶点讲求色、形、味俱佳,每一样都堪称艺术品。
苏西品尝了一口茶果子,甜糯滑软,入口即化,不由脱口赞道:“这茶点做得好。”马易轩点点头,笑着说:“谢谢你的夸奖,我也没有白忙乎。”
苏西眼睛一亮,说:“师傅,是您自己做的?真太棒了!难怪田中奈先生说您就是在日本也是个远近闻名的料理大师呢!”
马易轩哈哈大笑,说:“你这个小女娃子,很会说话哩!说吧,你这么拍我马屁是为了请我回去当什么厨艺大赛的劳什子评委吧?”
苏西脸红了,但还是坦白地点点头。
马易轩笑着说:“我也坦白说吧,我不会去的,也不想去。”
又是什么“金厨帽”大赛,害得人还不少吗?!
苏西诚恳地说:“师傅,这次烹饪大赛集聚了全球华人美食精英,有各路绝顶高厨上阵献艺。请您出山担任评委,是为了能更好地慧眼识英雄,挖掘出有潜力的新人。”
马易轩说:“那我可不敢当。”
苏西继续说道:“师傅,据说您以前也参加过金厨帽大赛,应该知道年轻的初出道厨师是多么迫切需要一个良师的指点与教导,这个大赛往小了说是长江前浪助后浪,往大了说就是大家都出一份力,弘扬我们中华民族的美食文化……”
马易轩沉默不语。
苏西看看他,说:“师傅,天浩也参加了大赛,现在是初赛的小组第一,过些日子他也要参加决赛。当初您果断地收留了他,将他培养成了一个大厨,现在又为何不能亲眼目睹他是怎样为您争光的呢?”
马易轩看了一眼苏西,半晌才说:“天浩比赛赢了吗?”
苏西点点头,说:“他初赛便轻松取胜。“
马易轩仰天哈哈大笑,道:“这孩子真是个奇才,倒也没让我失望!”他想了想,对苏西说道:“那,丫头,容我考虑考虑下,再决定去或是不去,如何?”
苏西激动地站了起来,朝着马易轩说:“师傅肯考虑,已经是给苏西最大的照顾了,谢谢了!”
马易轩笑着摆摆手,但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苏西:“你说,你叫苏西?”
苏西点点头。
“苏西,苏西……”马易轩嘴里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他看了一眼苏西,试探着问她:“苏西,你也姓苏?”
苏西笑了,说:“是的,师傅,为何如此一问?”
马易轩笑了一下,说:“我有一个故友也姓苏,他有个女儿恰巧也叫苏西,现在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他端着茶碗,仔细地看着苏西,表情有点试探与紧张。
苏西沉吟了一下,决定向马易轩坦白她寻父的目的。
她看着马易轩,眼里有恳切和期待,“师傅,实不相瞒,我的父亲叫苏丹青。”
“苏,苏丹青?!”马易轩腾地站起来,手中的茶碗与盖相撞,咣铛作响。
苏西连忙也站起,马易轩看着她,长叹一声,道:“我早该想到了,从你一开始进来我就觉得你应该是他的女儿!”
苏西双目含泪,想说话却觉得声音哽咽,她颤声问道:“师傅,您,您知道我父亲的下落吗?我,我和妈妈已经找他二十多年了……”
马易轩似乎没有听见苏西在说话,自顾自道:“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我都告诉过他了,唉……”
苏西见状,迟疑地叫着马易轩道:“师傅,师傅……”
马易轩回过神来,神情难掩激动,“孩子,你,你该叫我叔叔,你父亲和我,是生死之交,算是唯一的好朋友……”
苏西叫了声“叔叔”,便急切问道:“叔叔,您知道我父亲的下落吗?”
马易轩脸色一变,有点慌乱,他嗫嚅着:“这个,他,他……”欲言又止。
苏西看见他这副模样,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她颤声问道:“难道,我父亲,他,他不在了吗?”
马易轩长叹了一声,看着苏西,语重心长道:“孩子,你还是别问了,就当他不在了吧……”
“不,不,叔叔,求求您告诉我,父亲的下落吧?只要他还在,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苏西激动地说着,目中已掉下泪来。
她呜咽着说:“叔叔,你不知道,我妈妈她,她有多可怜,整整等了他二十年。”
“陈茵茵?”马易轩全身一颤,长叹道:“这些年可苦了她啊,真是孽债啊!”他立了半晌,想起当初的点点滴滴,无限感慨在心头。有关于“他”的一切就要脱口而出,但是“他”的告诫在他的耳边响起:“从今以后,世上再没有苏丹青这个人,就当我死了吧,是你为我送的葬……”
马易轩转过身去,叹息着对苏西说:“孩子,你走吧,别再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叔叔,师傅……”苏西还想追问下去,但马易轩转身入了别的房间,再也不理会她的呼唤声。
苏西默立半晌,突然悲从中来,眼泪哗地一下,流了满脸。
马易轩听着苏西离开关上门的声音,在内室里叹息着,用手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道:“丹青,你的孩子看起来和你一样执拗,我还能为你隐瞒多久呢?”
苏西进了酒店,看着酒店里穿和服的服务员笑脸相迎,她却心事重重得连一个笑容都回不出。
苏东正从酒店的露天温泉口那边出来,还穿着浴袍,他健壮的身材吸引了许多女客的目光。他微笑着不以为意,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注视的目光。
他看见苏西一脸的沉重,便开玩笑道:“怎么了苏西?谁欠了你一块日元没有还?”
苏西没有回答他,进了电梯便要关门。
苏东连忙跟了进去,却差点被电梯门夹住,他龇牙咧嘴道:“苏西,你好狠,差点没夹死我。”
苏西依然没有说话。苏东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惊讶道:“你哭了?出什么事了?”
苏西摇摇头,哽咽着说:“没事。”
苏东叹口气道:“你总是什么事都隐瞒我,你说,我算不算你的朋友?”
说着他有点感伤,“苏西,我真的是认真的,不要因为我以前花心,你连带着都觉得我这个人都靠不住了吧?”
苏西看看苏东,半晌才低声说:“苏东,我这次来日本,也是为了,为了寻找我父亲而来的。”
“什么,寻找你父亲?”苏东吃惊地看着苏西。
……
与寂寞有染
马天浩下了班回家,一进门就看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马天晴苗条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
马天晴从厨房里探出脑袋,说:“天浩哥,稍等一会儿,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马天浩应了一声,笑着说:“天晴小丫头,现在你倒成了我家的专用厨师了。”
马天晴也笑了,说:“天浩哥,我现在是你的专用贴身服务员,你的一日三餐、生活起居我全包了。”
马天浩想了想,说:“这不太好吧,那耽误你回来的真正目的了,你不是要在酒店实习吗?”
马天晴冲他扮了个鬼脸,说:“天浩哥,你就别像个小老头一样地罗嗦了,我乐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啊……”说完她缩回到厨房去,暗自在角落里说道:“我回来的真正目的才是你啊。”
马天浩在外面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马天晴一吐舌头,说:“没什么,我没说什么……”
马天晴看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晚餐,满意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点燃了餐桌上的蜡烛,同时熄灭了餐厅的灯,顿时整个屋子笼罩在烛光特有的温馨和浪漫之中。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忐忑的心情,敲了敲马天浩卧室的门,轻声叫道:“天浩哥哥,吃饭了。”
原来靠在床头看书的马天浩闻声,答应了一声,他坐起身走出来,看见眼前浪漫朦胧的一切愣住了。他有点诧异地看着马天晴:“天晴,这?”
马天晴笑着对马天浩说:“天浩哥哥,生日快乐!”
“怎么?今天是我生日?”马天浩转头问着马天晴,俊脸上有一丝困惑。
“天浩哥哥,你都忙糊涂了,今天就是你的生日啊!”马天晴笑着说。她推着他来到餐桌前,让他在桌边坐下,言语中带着期待的兴奋,“来尝看看,我做的菜怎么样?”
马天浩感动地看了一眼马天晴,微笑着坐了下来,虽然这烛光晚餐让他觉得有点隆重,但有一个人记得他的生日,还是让他有点感动。
他看着马天晴说:“好,我就来尝尝你的手艺如何。”
马天浩先尝了尝马天晴做的“鱼丸甘蓝菠菜汤”,他吃了口鱼丸说:“鱼丸有点硬,你制作鱼丸的时候要注意掌握好调料、鱼肉、水的比例,这样鱼丸才能松软可口。”马天晴点点头说:“谢谢大厨的指点。”
马天浩又看着马天晴炒的另一道菜“蒜香油条炒牛肉”,英俊的脸上有一丝笑容,“这道菜倒是很有创意。”
马天晴笑着说,“天浩哥哥是不是觉得这道菜很熟悉?”
马天浩点头说:“你是不是根据我们小时侯常吃的那道蒜瓣油条改良而来的?”
马天晴咯咯笑着说:“天浩哥哥,你还记得啊?那时咱们家的状况不太好,爸爸经常将早上剩的油条用蒜瓣炒了来吃,我最爱吃了,我还记得你总是让给我吃……”
马天浩也笑了,他的思绪也随着马天晴追朔到往日的时光。师傅马易轩和师妹马天晴父女对他的照顾与帮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就是自己再苦再难都不会露出一丝对他的嫌弃之情。尤其是小师妹,小时侯总围绕在他身边,有好吃好玩的尽都给他,虽然他年纪比她大,但她总是照顾着他,粘着他,感觉比亲生的哥哥还亲。
他看着烛光下的马天晴,烛光映衬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很是可爱动人。马天浩环顾了下餐桌上丰盛的菜肴,感动地说:“天晴,谢谢你了,还记得我的生日。”
马天晴的脸红了,她垂下眼帘,说:“天浩哥哥,你的一切我永远都记得。”她举起酒杯对马天浩说:“天浩哥哥,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说着她仰脖把一杯酒都干了。
喝完了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说:“天浩哥哥,你也干了这杯酒吧,等会儿,等会我送你一件生日礼物……”说着她的俏脸飞红,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马天浩看着她,眼里有感激,他点点头,“谢谢,丫头,你总是对我这么好。”他也把满满的一杯红酒喝完。马天晴看着他将酒喝了下去,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但随后被兴奋和喜悦所代替。
两个人又喝了几杯酒,马天晴还要往酒杯里倒酒,被马天浩拦住了,他对马天晴说:“别喝了,丫头,这样你会醉的。”奇怪的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股热气从心里散发出来,让他坐立难安起来。今晚他没有喝多少酒,怎么有点意识有点混乱?他赶紧将喝了口果汁,将这股奇怪的感觉暂时压下。
马天晴红着脸看他,眼里有着爱慕的光,平日里清纯的脸被酒一激,竟也红得风情万种。她用汪汪的大眼看着马天浩,鼓足勇气,对马天浩说:“天浩哥哥,你知道吗,那时我和爸爸离开你到了日本,我,我的心里一直就没有把你放下过……”说着,她的眼角有点湿润,低着头不敢看他。
马天浩听着她的话,本来拿着杯子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看了看马天晴,有点听不太明白她说的话,想了想,他浅浅一笑,说:“小丫头,哥哥在家里也很想你和师傅……”
“不要叫我小丫头,天浩哥哥,我,我已经长大了。”马天晴抬头说着,眼里充满了勇敢与执着,她伸出手去,抓住马天浩的大手说:“天浩哥,你听我说,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从小时侯就喜欢你了……”
马天浩看着马天晴,俊脸上有着惊讶与错愕,他是听错了,还是醉了出现幻觉?小师妹竟然,竟然说她喜欢他?!
但手上她的手掌温软的感觉告诉他,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但,但这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连忙动了动,想将手抽出。但马天晴并不放开他的手。
她看着他,脸上有楚楚动人的泪珠,她将他的手拿起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低声说:“天浩哥,你知道吗,我一直盼望你能这样抚摸着我的脸,好想你也能对我说你喜欢我。我以为我现在回来正好,可是可是,你已经有了女朋友,看着你们那么甜蜜,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们拉过勾的,你也答应我长大后当你的新娘,可是你为什么不守承诺呢?”说着,她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打湿了他的手。
她站起来,痴痴看着他那张熟悉英俊的脸,扑进了他的怀抱。
“别,天晴……”马天浩想将她推开,但全身竟然没了力气,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马天晴的影子在他面前变成了两个,迷迷糊糊中他感觉马天晴的唇贴在了他的嘴上,“不,别这样……”他想从嘴里说出这几个字,但喉咙里发出的只是奇怪而嘶哑的呻吟声……
在他完全丧失意识之前,他迷糊听见马天晴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天浩哥,我把自己献给你,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生日礼物……”
马天浩在心里疯狂地想呐喊出“不”,但一阵突然来袭的黑暗让他就此失去了知觉……
窗外的风很大,吹得外面干枯的树枝嘎嘎作响,空气里尽是干燥与萧瑟的味道,尽管冬天要过去了,但是天气反而变得更恶劣了。
半夜,马天浩从意识的黑暗深渊中醒来,感觉嘴里发苦,脑袋像灌了铅似的昏昏沉沉,他用手无力地扶着额头,想挣扎着起来喝口水,但就在他要撑起身体时,他的手触到了身边一个柔软温暖的东西,那个柔软的东西见他动了,也跟着像条蛇般缠上了他的身体。
马天浩全身一颤,那种滑腻的触感让他知道这是个女人的身体,而且从她身上传来的热度让他明白了他们现在紧贴着,而且都身无寸缕。
她不是苏西!他全身一激灵,不顾自己头还晕得像刚晕过船,他一把推开缠在他身上的身体,手在床头柜上摸索,蓦地拉开灯,眼前的一幕令他如遭五雷轰顶!马天晴脸色晕红,媚眼含情正躺在他的床上,而她,则赤 裸着身体!
他看着她,再看看也同样光 裸的自己,震惊着说不出话来,“天,天晴,怎么是你!你……”一时间混乱的思绪让他语不成句。
马天晴含情看着他说:“天浩哥哥,不是你,你抱着我到,到床上,你都没有印象了吗?”她娇羞地低下头。
马天浩看着马天晴,他只记得他喝多了,后面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印象了,他颤抖着问她,“我,我们……”
马天晴的脸更红了,她小声地说着:“天浩哥,你,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我愿意给你……”
马天浩闻声如遭电击,床单上的那一滩鲜艳的红色说明了一切。
一时间悔恨、愧疚与痛苦一起涌上心头,他坐起身,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自己的衣服,马天晴见他如此反应,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她颤声问着他:“天,天浩哥,你,你就这么不喜欢我,我陪你吗?”
马天浩背对着她,俊脸上是难言的痛苦与悔恨,他做了错事了!他用手蒙住了脸,痛苦得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抬起手来,给了自己狠狠一个耳光!转眼又是一个耳光,他狠狠打着自己,他是糊涂了,为什么要喝醉酒?!他做了对不起苏西也对不起天晴的事情,他真想打死自己!
清脆的声音在黑夜特别响亮,马天晴见状吓住了,她扑上去,抱住马天浩,哭着说:“天浩哥哥,你干吗这样打自己?不要打你自己了,不要……”
马天浩挣开她,他低声说:“我该死,我犯了错……”他声音里有无法抑制的哀伤与悔恨,他站起身来,狠狠地用拳头击打着墙壁,慢慢他的手渗出了鲜血,他不觉得痛,但心里犹如被刀割过,也渗出了鲜红的血来……痛得让他无法呼吸……
“苏西,对不起……”他的眼睛里有眼泪,绝望得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
恍然一若梦
马易轩看见又上门来的苏西,长叹一声道:“孩子,你这又是何苦?”
苏西看着马易轩,美丽的眼睛里有着坚定与执着。她恳求着马易轩,“叔叔,请你告诉我父亲的下落好吗?”
马易轩摇摇头避开苏西的目光,低声地说:“这,这我不知道……”
苏西没有说话,她用一双澄净的眼睛看着马易轩,道:“叔叔,我知道您,您肯定也有自己的难处,所以不肯告诉我父亲的去向,但是……”她有点激动地对马易轩说:“叔叔,我有直觉,其实您是知道我父亲的下落的,不是吗?!”马易轩低下头,没有回答她。
泪渐渐盈满了苏西的眼,连日来她一直上门来打扰马易轩,执着地想让他开口说出父亲的去向,但马易轩总是吞吞吐吐,就是不肯说。
苏西既失望又绝望,既然马易轩知道父亲的下落,那为何不让她见到他?!她看了一眼沉默中的马易轩,突然感到一阵疲累袭上心头来,有什么不能说的吗?父亲当年不打一声招呼走,现在连他的好朋友也是这样不肯透露只字片语,究竟有什么秘密呢?!她叹了口气,决定放弃从马易轩身上寻找父亲的念头。
她含着眼泪对马易轩说:“叔叔,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你了。假如您见到我父亲,请麻烦转告他,我和母亲整整等了他二十年,希望这辈子有机会能再见他一次,我们不要求什么,也不要求他回到我们的身边,哪怕知道他现在是平安着的就好了……”她哽咽地几乎说不下去。
苏西清了清喉咙,沙哑地对马易轩说:“那,叔叔,我先走了,打扰您了……”她朝着马易轩深施了一礼,即使无奈,但她还是拖着迟缓的脚步离开了。
马易轩看着苏西寂寥的身影,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又忍住了。
苏东轻轻敲了敲苏西房间的门。没有人应答。
他又敲了敲,半晌屋里才传出苏西无精打采的声音,“进来。”
苏东进得门去,看见苏西坐在榻榻米上,手边是一部电话,而她眼望着着墙角花瓶中的几枝花,表情凝重。窗外的暮色投射进来,让她整个人有种孤单和脆弱的感觉。
苏东看着苏西,没有惊动她,半晌才轻声问道:“苏西,怎么了?你,父亲的事情还没着落吗?”
苏西调回眼光看着他,摇了摇头。
苏东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安慰着她:“不用着急,再想别的方法。”
苏西苦笑一下,轻摇了一下头,说:“累了,不想再找了。”
苏东没有说话,半晌道:“就这么放弃了?”
苏西没有吭声,她叹了口气,思绪混沌一片。
她天真地以为来日本就可以找到父亲,在找到马易轩时的那一刻她有多么急切与兴奋,但是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一想到还在故乡苦苦等待着好消息的母亲,她心里一阵黯然。而更让她忧心的是,已经两天了,她打给马天浩的电话总是无人接听,他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不回个电话给她?他不在意她了吗?她茫然环顾四周,一时间有点灰心丧气。
一种想哭的冲动涌上心头,她微闭上眼,掩饰着自己眼里的泪光盈盈。
苏东看着她强忍着难过与委屈的样子,不禁有点心疼。他倾身向前,将她轻轻揽住,苏西抬眼看了苏东一眼,他平日里总是嬉笑调皮的脸此时有着担心与焦虑,她软弱地将头靠过去倚在他的肩头,她好累,需要个肩膀靠一下。
苏东将她柔软而瘦弱的身体拥入怀中,她在他的怀里默默地流泪,他用力搂紧了她,无言地安抚着她的背。他暗暗在心里对苏西说:“苏西,只要你愿意,我都会在你身边守护你,永远也不会离开……”
苏西将挂在酒店衣橱里的衣服一件件拿下来,叠好,装进行李箱。她准备回国了,此次任务失败,于公于私都算失败了。她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她已经尽力了。
苏东敲门进来看她,笑着说:“真决定就这么回去了?”
她冲他笑了一下,说:“怎么,你还不愿意回去吗?”
苏东笑着说:“当然,这是与美人单独相处的好机会,我不趁机增进感情那才叫傻了呢。”他半真半假说道。
苏西白了他一眼,这个臭冬瓜老是满口胡说八道。她对苏东说道:“赶紧收拾去吧,我们赶傍晚的飞机回去。”
苏东看看她,正要再说什么,房间的电话铃声响了,苏西接起,听了一会儿,原本的平静的脸上泛过一抹激动,她对着电话说:“我知道了,谢谢,谢谢……”
她放下了电话,立了一下平复着自己翻涌的情绪。苏东见状,问她:“怎么了?”
苏西看着他,眼里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她冲到他面前,大力拥抱了他一下,绽开如花的笑靥对他说:“是马易轩,马易轩他来找我了!”
说完她松开他,打开门便冲下楼去了。苏东愣在那里,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为她喜悦的微笑……
苏西冲下楼,还没理顺急促的呼吸就看见马易轩站在酒店大堂里等着她。
她急忙紧走两步,来到马易轩的跟前,问道:“叔叔,您,您找我?”
马易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沉思了半天,然后似乎下定决心说:“孩子,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对许多事情应该有知情权。唉,尽管有负你父亲的嘱托,但是我还是,还是要告诉你。这些年,可苦了你,还有你母亲啊……”说起陈茵茵,他的眼里闪过一种复杂的情感。
他问苏西:“我们找个咖啡厅坐下谈吧?”
苏西点点头,心里忐忑又急切。
酒店的咖啡厅,马易轩和苏西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窗外车来车往,窗内却一片宁静。
马易轩看着眼前的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沉默半晌,对苏西说:“你认识刘正树这个人吗?”
苏西心里一惊,点头道:“认识,是天浩的父亲吧?”
马易轩颔首道:“是的。刘正树、你父亲还有我,原本是同门师兄弟,刘正树排行老大,是我们的大师兄,你父亲是二师兄,我排行最小,是老三。我们三个得到了师傅的悉心照料与教导,师傅对我们三个一视同仁,从小到大,我们三个师兄弟的感情可以说是亲密无间的。”他回忆起过去的时光,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岁月如梭,恍然一若梦。
他接着说:“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个人的厨艺造诣均在我之上,他们两个都是师傅的得意弟子,因为水平相当,所以难免平日里会有比较,不过即使这样,他们还是经常互相切磋、互相进步。直到,直到那一年,我们遇到了你母亲陈茵茵……”他说着,声音一顿,想起了那年初见陈茵茵时的那种场景。她那美丽的身影、微笑的眼神和谦逊的举止,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她不仅美,而且很灵动,她是大哥刘正树的学校里的学妹,因为对美食很有兴趣,所以来我们那里观摩。看得出来,大师兄很喜欢她,我们也都很喜欢她……”说着他看了看苏西,说:“你,很像你母亲。”
苏西会心地微微一笑,继续听着老人的回忆。
“我们谁都以为她和大师兄是一对,可不知怎地她竟然成了你父亲的恋人……”马易轩说着,见苏西也是蹙着眉头,便道:“但是感情这个东西,谁都讲不清的。你父亲和你母亲在一起很是甜蜜,只有我知道大师兄是很痛苦的。他因为这个,不顾师傅的阻止,决定出门去闯天下……”马易轩回忆着,脸上有一丝暗淡。
苏西也没有说话,原来父亲和母亲之间也曾经有过一段曲折的感情纠葛呢。
她抬起眼,望着马易轩说:“叔叔,那后来呢?”
马易轩叹道:“后来我们各自都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你父亲接手你们苏家祖传的私房菜馆,我也成了一家酒楼的大厨。只有大师兄,据说一直借酒消愁郁郁不得志。正好赶上那年金厨帽大赛,我们三个师兄弟又聚头了。我和二师兄看见大师兄都很高兴,以为事隔多年,以前的事情大家都放开了,可谁知……”马易轩声音一滞,停了下来。
“谁知怎么了?”苏西连忙追问。
“大师兄一直对你母亲无法忘情,可能是想报复你父亲,亦或是想在大赛上取胜吧,他用了很多方式去打击你父亲……”马易轩叹息道。“大师兄也不知道从哪里寻到一名与母亲很相像的女人,经常借叙旧的名义约你母亲出去,引起你父亲的疑心后,然后与那个与你母亲相像的女子在前去跟踪的二师兄面前表演出一派亲热的样子,因为每次都隔着距离,让你父亲都以为是真的。”
苏西手中的咖啡勺叮地一声落在盘子上,她吃惊地瞪大眼睛,“和我母亲相像的女子?难道是天浩的母亲李婉清?”
“是的,”马易轩点头道,“结果不出大师兄所料,你父亲很受打击,但因为他深爱你母亲,因此一直隐忍着没有说出口,直到金厨帽烹饪大赛的决赛的前一天,大师兄给你父亲看了一份文件后,你父亲彻底被击垮了。”
苏西的心已经揪成了一团,她颤声地问:“是什么文件?”
马易轩用手揉揉额头,道:“是一份关于你父亲和你的亲子签定。上面证明,你,和你父亲无任何血缘关系。”
“什么?”苏西仿佛被雷电击中,全身僵硬。
就这样就这样
苏西握着咖啡杯的手颤抖着,她瞪大眼睛看着马易浩,颤声问:“那是真的吗?”
马易轩看着苏西,叹口气道:“当时二师兄和我都以为是真的……”
苏西紧紧攥着杯把,指节都泛出白了。她面色苍白道:“那,我和天浩……”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就怕马易轩突然说出爆炸性的消息来。
马易轩用慈爱的目光看了看苏西说:“孩子,别怕,你和天浩并没有血缘关系。”
苏西的纤手一松,整个向后一靠,才发觉手心都是汗。她问马易轩:“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易轩长叹一口气道:“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份亲子鉴定是刘正树费尽心机故意伪造的,不过那时已经太晚了。”
苏西面色黯然,故事后来的发展便是以父亲在比赛失利后又失踪而告终。她低声问着马易轩,“叔叔,我不明白的是为何父亲不好好问一下妈妈,这样不都明白了吗?”
马易轩叹道:“他当年也是年轻气盛吧,再加上刘正树告诉二师兄说,你母亲不好意思面对你父亲,让二师兄悄悄离开,成全他们。你父亲怕你母亲为难,便在大赛后悄然离开。”
苏西没有说话,她的手揪着桌布,心里充满了愤怒与哀伤。这个刘正树,手段真狠!可是,父亲你为什么不当面和母亲好好谈谈呢,难道你们的爱情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吗?!!爱一个人,就应该去相信她,不然彼此都痛苦。
苏西沙哑着嗓子问:“叔叔,那后来我的父亲去了哪里?”
马易轩道:“那时你父亲还待在原来的城市里,他舍不得你和你母亲。但是一个原本事业如日中天、家有娇妻稚女的男人,突然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这种打击是谁也承受不了的。所以你父亲也不可幸免地加入了借酒消愁的行列中……唉,那天晚上我要是在就好了,他就不会变成那样了……”
“变成怎样了?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苏西看见马易轩脸色沉重,不由着慌起来,她问着马易轩,感觉心脏像被谁捏住了一样,又紧又痛。
马易轩一脸痛心,“他酒后驾车,一场车祸……”
苏西面白如纸,紧张地站起来拽住马易轩的胳膊说,“叔叔,那我父亲怎么样了啊?他怎样了?”眼泪不由自主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
马易轩眼里有着难过,“他,他失去了一只手和一只脚,脸部也受了重伤……”
苏西突然觉得全身发软,她松开马易轩的臂膀,缓缓跌坐在座位上,她用手掩住嘴,眼泪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马易轩眼眶发红,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当他接到消息赶去医院,却看见二师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样子,二师兄挣扎着对他说:“易轩,正好,我死了也干净……”可是他还是没有死成,却再也拿不上厨刀了!那么凄惨的场面他永远也忘不了。
苏西哭了许久,问马易轩:“那我父亲现在在哪里?我想,想接他回去……”
马易轩低下头,半晌才道:“他变成了那个样子,我照顾了他一段时间,原等他伤口愈合我就接他回我那里去住的,可是他却离开了,我也一直没有他的下落。直到十年前的一天,他突然和我联系上,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在日本,而恰好我也查到刘正树陷害他的证据,告诉他要他回来,可是他苦笑着说一切都太晚了,怎么也不愿回来,所以我就来了日本,想能尽自己的能力帮他,毕竟我们情同兄弟……”
苏西刷地站了起来,激动地问马易轩:“叔叔,你现在就带我去找他,我要把父亲带回去……”
马易轩看着苏西,黯然道:“你父亲一直嘱咐我,说就当世界上已经没有苏丹青这个人了,他怕自己的那副模样吓到你们,让你们难过……况且……”
苏西已经哭成个泪人了,她可怜的父亲,遭受了怎样的罪啊!她对马易轩说道:“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和妈妈都会坦然接受,请告诉我他在哪儿好吗?”
马易轩拍拍苏西颤抖的手,安慰着她,然后低声道:“他,他现在过得还算平静,不想别人再去打扰他的生活……”他看了看苏西,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你父亲,他身边现在也有人照顾了……”
苏西闻声睁大泪眼,不解地望着他。
马易轩道:“他会到日本是想远远离开他所熟悉的一切,刚开始在日本非常难,谁都看他像个怪物一样,他后来对我说他当时一直没有放弃过自杀的念头,还好有个日本女子一直关心照顾他,而他一直以为你们母女俩在刘正树的照顾下应该会过得很好,所以……后来他和那个女子就在一起了,还有了个女儿,比你要小……”
苏西没有说话,内心充满了苦涩与悲伤。对于父亲重新组成了家庭她并没有多大的责怪,饱受折难的父亲是需要身边有个人照顾,给他温暖。可是她一想起在家乡苦苦等待着父亲的母亲,忍不住悲从中来,痛哭出声……
马易轩看着哭着的苏西,没有说话,眼睛里也有泪水,他从头到尾是这一场悲剧的见证人,是应该哀叹造化弄人,还是该责怪当事人的执迷不悟?!!他望向窗外,鬓角的白发亮得刺眼。
日本横滨中华美食街。过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中华街有约百余间中餐馆,被誉为中国名菜饭馆街,被称为“食的天堂”。在日本,不用跑到中国,在横滨中华街便能尝到中国的广东、上海、四川、北京四大名菜。
苏西走在街上,沿着一家家店面找过去,她要找到父亲在此开的一家小拉面店。她答应过马易轩,不惊动父亲,只悄悄看他一眼就走。
这条街上有不少拉面店,生意看起来似乎都还不错,几乎每家拉面店都排着长龙。她仔细地看着门上的招牌,终于在一家店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家很小的店,店里估计只能容纳下十余个人,不过很干净整洁。苏西看了看上面的门牌,在心里确认了这就是她要找的店。她在门口排了十分钟的队伍,终于进到了店里。
她找了面对墙壁的座位坐下,因为店内的面积很小,墙面用玻璃贴面以增加视觉空间,所以苏西只要抬起头便可看见背后店里的环境。
店里只有一个男服务员,看样子是中国留学生,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以应对忙碌的场面,不过忙归忙,看样子他还是应对自如。
苏西点了一碗拉面,待服务员走开后,她便怀着忐忑与急切的心情看着玻璃镜墙面,她先看见的是一个秀眉细眼的日本女人在拉面操作台前忙碌着,只见她熟练将一团团一碗分量的拉面放入笊篱中,将盛放拉面的笊篱深入滚烫的热水中煮沸,然后将面捞出锅,同时以标准的姿势将汤底盛入,最后放入按比例调配好的配菜,动作快速麻利,整个过程不过2、3分钟左右。
苏西正看得入神,身边有一个小女孩轻轻触了她的胳膊,一个清甜的声音在苏西的耳边响起:“姐姐,你是从中国来的吧?”苏西稍一侧脸,就看见一个约十二、三岁清秀的穿着小和服的日本小女孩站在她身边,红着脸问她。
苏西点了点头,这个小女孩说的是中国话,她看见苏西真是中国来的,有点兴奋,她悄声对苏西说:“姐姐,爸爸说我也是中国人,以后有时间会带我回中国看看,可是我等了很久他都说没有空,所以我,我想问一下姐姐,中国美不美?好不好玩?”
苏西看着面前的小妹妹,小姑娘长着一双丹凤眼,从她的眉宇之间苏西心里清楚这个应该是她的妹妹了。苏西抑制不住心里的冲动,拉着小姑娘的手颤声说:“中国很好玩,以后有机会你要是有机会来中国,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小姑娘的小脸红扑扑的,高兴地眼睛发亮,她对苏西说:“姐姐,你真好,你一进来我就就觉得你很亲切,我很喜欢你……”
苏西看着她微笑,却听到一个低沉却很威严的男子声音在叫着那个小女孩的名字,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让苏西全身一震,她咬着唇让自己不激动得全身发抖,她不敢回头也不敢抬头。
小女孩吐吐舌头,说:“爸爸在叫我了,姐姐,不打扰你了。”说着朝着那个声音发出来的地方走去。
苏西抬起头,从镜墙里看见店里角落的收银台那里坐着一个男人。苏西看见小女孩走到他面前,脸上的表情有点委屈,估计那个男人在训斥她不应该去打扰客人,不过一会儿那个男人又对着小女孩微笑着说了几句话,小女孩便破涕为笑了。
苏西颤抖地紧捏着手中的筷子,睁大眼睛贪婪地看着镜子中的那个男人,他的半张脸很俊秀,但一条长长又可怖的伤疤盘踞在他的另外半张脸上,让人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而他似乎也怕自己的外貌给食客带来影响,于是坐在微不起眼的角落里,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右臂的袖子空荡荡的,而身下的一只腿也是,他坐在那里,一副拐杖默默地倚在桌角边。而他寂寞而专注地看着墙上供食客观看的小电视,表情淡漠而忧郁,似乎与热闹的人群远远隔离开了。
苏西看着那个男人,泪眼朦胧。她还记得小时侯这个男人用他坚强有力的臂膀抱着她去游乐园爬滑梯,还记得他手把手教她削胡萝卜花,还记得他微笑的时候那张英俊而温柔的脸!!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变了,都变了。她真想扑到他面前,呼喊他一声“爸爸”,但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她既不能出声,也不敢上前去。
男服务员端着苏西点的拉面过来,微笑着说:“小姐,请品尝本店的拉面,汤底是我们老板精心调配的高汤,味道很好啊。”
苏西胡乱点着头,眼前拉面的热气升上来,她的眼泪忍不住一颗颗掉落在面汤里。
服务员有点奇怪,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苏西强忍着眼泪摇摇头,她呜咽着说:“芥末,是芥末……”
服务员同情地看着她说:“如果不习惯吃芥末,就是会一直流眼泪的。”说着便走开了。
苏西重又抬起眼看着自己亲爱的爸爸,强烈的心疼袭来,一声难以抑制的悲泣就要脱口而出,她赶紧用手背堵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颤抖着站起来,放下一张一千面值的日圆,转身便走,泪水已经爬满了她的满脸,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怕她会忍不住扑上前去,抱住父亲的腿嚎啕大哭……他不愿别人打扰他,不愿以前心爱的妻子与女儿看见他现在狼狈落魄的样子,那自己就成全他这个唯一的心愿,她不能也不会去打乱他现在宁静的生活……
苏西快步地走着,听到身后的服务员在大声说:“这位小姐真奇怪,怎么没有吃面就走了,还哭成那样?”
苏西再也忍不住了,她用手捂着嘴,飞快地奔跑出店门。
而坐在收银台那里的苏丹青听到服务员的说话声,也诧异地看了一眼正往外走的苏西,他的目光落到她的侧面,再看见她脸上的泪痕,心里如同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了,他全身一颤,连忙摸索到身旁的拐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便追出门去。
但等他出了店门,门外早已没有了苏西的踪影。
他立在店门外,拐杖似乎已支撑不住他轻浮又沉重的身体。他趔趄两下,向后靠在店外的墙上,许久,他的眼睛里有水光。
苏西在街上狂奔,直到看不见拉面店了才停了下来。
她找到街上的一处角落,腿一软,半跪了下来,她嘴里喃喃呼喊着“爸爸,爸爸,爸爸……”然后呜咽着痛哭出声来。
她哭得是那么伤心,她那个曾经玉树临风、意气风发的父亲哪里去了?刚才看见的那个肢体残缺的男人是那么凄清与落寞,让她的心为他在流血在疼痛,她恨不得自己能代替他去承受身体上的痛楚和那种绝望的痛苦。
她蹲在地上,呜咽着低声喊着爸爸,过往的人群用诧异怜悯的眼光注视着她,但苏西毫不在意,她一心一意地呼唤着父亲的名字,一想到她再也不能将“爸爸”两个字当面叫出口,她的心,已裂成了碎片……
苏西,就这样哀哀地哭倒在异国的街头……
……
一辈子是个传说
★《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说,
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我曾经拥有的关于一辈子的梦想,早已支离破碎了;
一只飞过沧海的蝴蝶,一只被固定线长的风筝,如何诉说地老天荒?
……
苏东看着哭累后沉睡中的苏西,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忍不住怜惜地叹息了一声。
她是一路哭着登上返航飞机的。他并不在乎飞机上的人对他们投来揣测的目光,可她憔悴而悲伤的神情却让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他对她的劝慰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
他伸手轻握住她的纤手,接触到的是一片冰凉。无论他怎么做,终不能抵达她的内心深处,也给不了她任何的温暖。
苏东望向机窗外沉闷积压的云层,头一次从心底里感到了一种无能为力。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海关,苏东问苏西:“我送你回去?”她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分外的脆弱与疲惫,她需要足够的休息。
苏西摇摇头,她想去找马天浩,现在除了还不能从见到父亲后的悲伤中挣脱出来外,对马天浩的忧虑和担心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绪。
苏东没有说话,但俊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他默默帮她提上行李,低声说:“我送你去。”
他将她送到马天浩的楼下,帮她从后备箱里拿出她的行李,说:“要不要我帮你提上去?”
苏西看着他,低声感激道:“不用了,谢谢你,东哥。”
苏东牵牵嘴角,露出一丝有点苦涩的微笑,说:“你还跟我这么客气?那我走了。”
苏西点点头。苏东犹豫了一下,又转头对苏西说:“有什么事尽管打电话给我。”
苏西恩了一声。苏东想要再说什么,抬头看看马天浩住的楼上,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离开了。
苏西拖着行李箱站在马天浩家门口,她看看表,时间还早,马天浩还没下班,家里应该没人。
她掏出马天浩曾经给她的钥匙开门,却半天开不了门。
她诧异地抬头看了看门牌,以为走错门了,可看了以后,没错。她凑上前去仔细看了锁眼,摆弄了半天,发觉与钥匙根本对不上,原来门锁换了。
可能是她摆弄的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从屋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声,“是谁?天浩哥,你回来了吗?”
苏西拿着钥匙的手顿在那里,不禁有点发抖,一种不详的预感犹如寒气慢慢地从她的双脚蔓延到全身,将她冻得动弹不得。
门开了,门口出现了一个美丽青春的女子,是马天晴。
她看见站在门口的苏西,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不知怎地,就有一丝胆怯。
她低声道:“苏,苏西姐,你来了啊?”
苏西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马天晴,她没有忽略马天晴话语里的“你来了”,而不是“你回来了”。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渐渐地晕染开来,她不敢深想也不敢去质问。
半晌,她嘴角动了动,勉强牵出一丝笑容,对马天晴说:“是啊,你也在?”说着便拖着行李要往里面走。但马天晴却挡在她的身前。
两个女人对视着,眼里有较量,有敌意。
苏西盯着马天晴,对她说:“怎么,我不能进去?”她的语气很冷,心里不禁开始颤抖,马天晴的所为似乎验证了她心中原不该的猜想。
马天晴避开苏西的目光,苏西锐利的眼神,让她不敢直视。
但尽管心里胆怯,她堵在门口的身形却并没有挪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苏西姐,天浩哥,天浩哥没有和你说吧,现在这个屋子是我和他一起住的。”
说完,她抬起眼看着苏西,眼里有不善。她接下去说道:“我们,不希望有外人来打扰我们。”
苏西看着马天晴,身子晃了一下,突然感到身体发空,脚下软飘飘的踩不到实地。
马天晴在说什么?!!“她和他一起住的?”“我们?”“外人?!!”
苏西盯着马天晴一张一闭的嘴,想要再听一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但马天晴的声音穿过她满耳的轰鸣声,还是清晰地传到她的耳畔:“苏西姐,实话告诉你吧,我,我和天浩哥已,已经……”马天晴说着,脸上有一丝娇羞,“天浩,天浩哥,是我的第,第一个男人,他说过要对我负责的……”
马天晴的话犹如一声声雷轰得苏西半天缓不过神来,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喊:“不,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马天晴看着苏西眼睛发直、面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心里也有点害怕,但想到要将对手摈弃在自己千心万苦才建立的城堡之外,而且这个对手是她一开始就忌惮之极的,她就又有了勇气。
她要捍卫她和天浩哥的爱情,尽管她也知道天浩的一颗心只在苏西身上,但没有关系,总有一天她会感动他的。他是她的,小时侯他们就定了盟约,她决不容许别人将他抢走!
她挑衅地看着苏西,话已说出口她也不怕了,她杵在门口,就等着苏西冲上前去揪她、打她,但等了半晌,苏西却没有动静。
苏西只是冷冷地看着马天晴,目光冰冷得犹如一把寒刀。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黝深、美丽、冰冷、绝望得让人心碎,这比打骂还让自己发憷,马天晴不禁有点畏缩。
苏西冷冷地看着马天晴,问道:“马天浩呢?”
马天晴被她看得往后退缩了下,嗫嚅道:“他,他上班去了吧。”
苏西紧紧抓住行李箱的拉手,借此想让自己还有一丝力气不至于倒下去。她艰难地回转身,再不看马天晴一眼。她要去找马天浩,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一直担心的一切竟然变成了事实!她需要他给她一个解释。
她费力地拖着行李箱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关上,她就闭上眼睛,惶恐与焦虑烧干了她的眼泪,让她顾不上哭。手机不接、躲起不见人,马天浩一切奇怪的举动现在有了理由,但是这个理由却是苏西最不愿见到的。
熟悉的被背叛的痛楚又开始袭来,像一只大手掐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闭上眼睛,无力地背靠在电梯板上,她喃喃自语:“不要,不要,天浩,求你,不要这样残忍地对我……”
狭小的电梯里,她是一只可怜又无助的困兽,就要窒息而死。
马天浩拿起一直在响个不停的手机,看着,想要按下接起的按钮,但犹豫了半天,还是将手机放下,任由着它响。
他用手掩住自己的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苏西,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心里来回地忏悔。
那晚发生那件事后,第二天他就搬来酒店,把屋子让给马天晴住,他在酒店里已经住了几天了,根本没有心思上班,每天都闷在房间里。苏西打来的电话他都没有接,他没有勇气去面对苏西,现在他的心里只有懊悔与痛苦,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他做错了事,却不想苏西因此离开他,在他潜意识里越晚让苏西得知这件事,他失去她的时间就越延迟。
他是那么地爱她,却为什么那么糊涂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一直想要保护她,却没料到伤害她最深的就是他自己!他都可以想象得到她知道这件事后的绝望与痛心!其实他也知道苏西早晚会知道这件事的,可他不要让她知道,他不要让她见到他!他用力揪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无法自拔。
酒店房间的门开了,助手阿年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正在闷头抽着烟的师傅,走上前去说:“师傅,你去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马天浩一动也不动。
阿年的目光游移到师傅平日里英俊光洁、现在却胡茬拉渣、异常颓废的脸上,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师傅最近怎么了,放着自己的家不住,搬到酒店来整天躲在房间里抽烟发呆,表情忧郁。很少看见师傅这副样子,所以酒店后厨的事情大家也不敢怎么去打扰师傅。
阿年用手挥挥满屋子的烟雾,他记得师傅以前是从来不抽烟的,现在怎么这么自暴自弃?出什么事了吗?他看着师傅,想问却不敢问。
助手小齐急匆匆跑了进来,对马天浩说:“师傅,师傅,那个,师娘来了!”
马天浩身体一震,他回头,看着小齐问:“她,她回来了?”
小齐点点头,说:“师娘还带着行李呢,估计还没来得及回去呢。师傅,您快去吧。她来了有一会儿了。”
马天浩缓缓站了起来,她回来了,她回来了,他的神情有激动,有喜悦,但一转眼便消失不见,黯然的表情重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站着,捏着手中的烟,烟头烫进他的手心,他木然地对两个助手说:“让她回去吧,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苏西坐在酒店的餐厅里,身旁人来人往,过往的服务生和顾客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一个美丽的女孩拖着随身的行李坐在一张餐桌前,神情漠然,眼神空洞与忧伤,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有认识她的服务生对同伴悄声说:“那个就是马师傅的女朋友。”“很漂亮,不过怎么表情不对啊?”“不知道,应该出什么事了吧?”
苏西孤单地坐着,身旁嘈杂的声音似乎离她好远,而深入骨髓的哀伤却一点点吞噬着她的心。
他在避开她!这是她从身旁服务生的窃窃私语中得到的信息。
她环顾四周,觉得天花板向她压来,她的天一片黑暗,她全身发冷,心痛得揪成一团。
从酒店的晚餐时间开始,到夜宵时间结束,从客流如潮到稀稀寥落,苏西始终没有等来马天浩。
面对神情尴尬又有点同情的阿年与小齐,苏西终于站了起来,她的手始终握着行李箱的拉手,她看看阿年,说:“他不愿意见我吗?”
阿年低下头,没有说话。
苏西又问小齐,“他一心要躲着我吗?”
没有回答。
苏西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苦笑,他不敢见她?既然有胆做了为什么却没胆认了?!
她对他太失望了,她抬起头闭上眼,将从心底里疯涌上来的眼泪压了回去。
她转过头,对阿年和小齐说:“你们,去告诉你师傅,我在前面的那个公园里等他。他不来,我不走。”
说完,她拖起行李箱,犹如拖着她沉重的躯壳,一步步向外走去。
她的躯体在空气里苟延残喘,而她的灵魂却早已经死了。
苏西坐在公园里的秋千上,时间已接近凌晨。
空气是冰冷的,而身下铁索做的秋千冰冷彻骨,但怎么冷也比不上内心的寒冷。
她的目光空洞,她想起她出国出差之前,他对她说过的话:“等你出差回来,然后等我参加完厨艺大赛,我们……你,你就嫁给我好吗?”
“西西,这辈子我只要你做我的太太……”
他温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旁,但许的却是虚空的诺言,苏西低着头,将脸贴在冰冷的铁索上,笑了起来,只有苏西你这个傻瓜才当真,你这个傻瓜,她凄凉地笑着,眼泪却一串串狂掉下来……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瘦长的身影也跟着立了很久,他看着她一个人在黑夜里又哭又笑,他立在风中一动不动,他的身体被冷风吹得冰冷,而他的心也是冰凉的。
夜色渐深,苏西抬起被风吹得冰冷的手,想擦去脸上班驳的脸痕,却发觉自己的脸早已经没有了知觉。她痴痴地抬头看着天空,寂寥的天空中连星星都稀少,她放任眼泪在自己脸上奔流,半晌,她哭泣着喊出了声:“马天浩,我恨你,我恨你……”
她用手揪着铁索,整个人滑坐到地上,她哭着锤打着铁索,嘴里喃喃道:“我恨你,恨你……”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累了,苏西扶着铁索慢慢站了起来,她脆弱的身体摇摇欲坠,过度的忧伤让她头昏目眩,她摇晃了一下,身体向地面直栽了过去……
她以为迎接她的是坚硬的地面,可是睁开眼,她却在一个她熟悉的怀抱中,她睁大眼睛,怔怔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面对她目光的逼视,他却不敢看她。她看着他那张憔悴消瘦的脸还有躲避着她的伤痛愧疚的眼神,她紧抓住他的领口,喉咙犹如有一团棉花堵着,既发不出声音也不能呼吸。
预感得到了验证,疲倦得如同要死掉的她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传来,在他的怀里昏了过去……
苏西从昏睡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马天浩半跪在她的床前,他一双急切而充满血丝的眼睛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看见她醒了过来,他担忧的表情有一丝舒缓,但随后看见她目不转睛盯着天花板的某一处,眼神空洞,既不哭也不笑,他又开始焦急了起来,他轻拍着苏西的手,“西,西……”
苏西没有回答他,马天浩拉过她的手,将憔悴的俊脸埋进她的手心,他喃喃道:“西西,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苏西毫无反应地躺着,任他怎么呼唤着她,她也不看他一眼。
哀莫大过心死。
以前也曾经被人背叛过,她可以微笑着替别人找理由解脱,很快予以宽恕;但这一次她不能,面前这个男人,她不能原谅。
她看着他焦急而痛苦的脸,心里的痛楚简直要将她整个掀翻撕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爱这个男人,她爱他简直要超越自己生命,而他却以这样的方式来回馈她!
因为爱得太深,所以她无法选择原谅,她现在,只剩下恨他的力气。
她动了下,冷漠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
她光着脚下了床,站在地上,全身摇摇晃晃,她推开他要搀扶她的手,费力蹲下身去,将自己带回来的行李箱打开,将刚到日本就给他买的礼物拿出来,是一件银灰色的毛衣。
她将脸贴在毛衣上,她在日本的时候还在幻想他穿上这件毛衣时的温暖。她笑了一下,突然将毛衣展开,用力开始撕扯。
她几近疯狂的神情吓坏了马天浩,他扑上前去抱住她,对她喊道:“苏西,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但苏西用力推开了他,打开衣橱,将他以前送她的东西全都翻出来,有围巾、还有一些小礼物,原都是她最珍爱的东西,她将它们锁在衣橱深处。可如今,他人和心都不在了,她还留着它们有什么用?!都还他,都还给他!
她流着眼泪,将东西一件件扔出去,砸在他的身上……
她看着他,满眼是泪,一个字一个字对他说:“都还给你,都还给你!”
马天浩一动不也动,任东西一件件砸在他脸上和身上……
半晌,他接住一件东西,拿在手上,一看,是他送给她的一件小食雕,是用南瓜处理后雕刻成的,他以为她早已经丢掉了,没想到她还当宝贝一样收藏着。
他看着看着,捧着她扔来的一堆小什杂,高大修长的身子一矮,他喊了一声:“西……”无力地滑跪在苏西的床前,将脸埋在他曾经送她的礼物中,伤痛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在他瘦削的脸上奔流……
……
番外:情人节请赐予我一个男人吧!
★我喜欢草履虫一样头脑简单的男人。——苏西很没追求地说。
★我喜欢床上功夫和床下功夫都好的男人。——艾米莉色 迷 迷地说。
★我喜欢土匪一样强大有力的男人。——米兰纯真羞涩地幻想着。
★我喜欢没钱但有情调的男人。——还是王红颜的要求比较贴近生活,但,这不是特指小白脸吧?!
……
最后,四个醉醺醺的女人一起闭上眼睛,异口同声地祈祷:“以圣母圣子剩饭剩菜剩男剩女的名义,上帝老天爷啊,情人节请赐予我一个男人吧,阿门,妈吗咪吗咪轰。”说完晃着晕乎乎的脑袋,齐齐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
【美男,要守株待兔】
也不知是谁先怂恿的,二月冷飕飕的天气,这还是在冬日里,一堆女人竟然迷上了水上芭蕾这项运动。
当然,幸好还有室内游泳池这个温暖所在地。
还不至于让这些爱美的只着几片轻薄透布料的女士们被冻得鼻青脸肿、抖得像筛糠。
因此每周末的早上,苏西公司附近的游泳池里,就可以看到泳池里一个个妙曼的身影在水面上扑腾,作溺水者垂死挣扎状……Sorry,没有礼貌,应该说是忽上忽下在水面上作优美的起伏。
“一、二、三、四……转弯……低头,好,很好,再来一次……抬头,挺胸,微笑(有咕嘟咕嘟喝水的声音传来,指导老师的笑容有点僵)……那就最后一次了,专心做……”
指导老师一边就着音乐一边做示范动作。学员灰常勤奋好学。
苏西坐在游泳池旁的长椅上,黑色的游泳衣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段,可惜被随便一裹的大毛巾挡住了。她在水中一群花花绿绿的身影中,找到那个悠游的身影,艾米莉就像一只美人鱼一样在水面上自由翔浮。
老饕丽人苏西和艾米莉于华奥广告公司的茫茫人海中,发现了彼此都热爱美食与美男,这个共同的爱好让她们简直惊喜得热泪盈眶,连呼知音,因此一去二来,眉来眼去便“勾搭”上了,就成了棒打不散的“姐妹淘”。
每周的水上芭蕾舞,艾米莉必然要参加。
原因有三,一是因为她需要保持她傲人的美好身材;
二是因为她需要将自己美好身材塑造成更魔鬼的造型;
三是因为她需要让男人看见她美好身材时,眼珠子会掉出来,心脏会蹦出来,当然口水就不用流出来了,怪恶心吧唧的。
苏西就见艾米莉两条腿在池面乱蹬着,时而像在爬竹竿一样直上直下;时而又像溺水的浮尸一样仰躺着,简直可以与《哈利波特》中隐藏在厕所马桶水箱里的桃金娘相媲美,真不懂这有什么美感可言,但艾米莉喜欢,于是苏西也只好试着去欣赏这种垂死的美感。
终于艾米莉训练完了,她喘着气爬上游泳池,摇着脑袋,像刚洗过澡的金毛狮子小狗抖着身上的水珠,当然宏伟的胸前也跟着波涛汹涌起来了。
艾米莉抖得苏西一身的水,苏西摇摇头,给她递过一块大毛巾,招来游泳池周遭正大饱眼福的男士们怨毒的眼神。
艾米莉无视男人们黑的白的眼球,擦着头上的水珠,问苏西:“西呀,等急了吧?”
苏西说:“还好,你们可算练完了,现在该轮到祖国的幼苗出场了。”说着一指,水池旁整齐排着一排小朋友,一个个像只训练有素的小青蛙一样扑通扑通跳进水池,真是可爱。
艾米莉瞟了一眼苏西,撇嘴说:“苏西,你是不是有恋童癖?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告诉你,”她四下张望了下,低声附耳在苏西的耳边说:“真正好看的还没上演呢,等着啊!”说着向苏西挤眉弄眼。
苏西看着艾米莉神秘兮兮样子,心中诧异,但还没等她问个究竟时,就见距离她们很近的一旁泳池边上有一阵骚动。
她伸长脖子探出脑袋看,原来有一群身穿暴露三点式的女人正盯着三个男人看,她们一副想多看却不敢多看的样子,气氛有点诡异。
不过那三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咳咳,穿着泳裤的男人,身材真的很不错的说。
那个肌肉、那个身段、那个脸蛋,都是上乘的。三个各有各的特点,有冷酷的有邪邪的有温柔的,反正品种齐全,任君评选、随意享用就是了。
当然随意享用仅限于鼻子以上的部位,譬如说眉毛眼睛之类的,鼻子以下的暂不做考虑,恩恩,因为怕他们不肯。
很牛X的嘛,他们!
他们有什么资格可以拒绝凡脂俗粉?!
因为他们是华奥广告公司三大钻石王老五:刘烨、丁山和苏东。
他们三个人都有游泳健身的习惯,所以经常来这里游泳。
一时间众目睽睽下,群星闪耀。
守株待兔这么久就是为了看美男,这是艾米莉的原话,也是在场所有女士的共同心声。
美色当前,本来这是一件会让人心跳加速的事情,可是见到三个披着大毛巾的男人,苏西好死不死地想起了周星驰喜剧片《唐伯虎点秋香》中四大才子出场的画面,她极力想忍住笑,但是笑意越来越浓,她憋得肩膀在颤动。
艾米莉白了苏西一眼,正想告诫苏西不要大煞风景,三个男人已经发现了她们俩的身影,向她们看过来。她们俩也算醒目的美女,艾米莉摆出优雅的笑容,正想抛个媚眼过去,却听得苏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不打紧,大有刹不住车的架势,艾米莉在心里头哀叹,唉,这个浪漫的气氛全让苏西给破坏了。
苏西正自顾自发笑,苏东走上前来,也笑了,“苏西,看见你哥哥怎么也不打招呼?”
苏西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好奇怪,只是因为名字有瓜葛,便硬要自己当他妹妹,这个怪异的男人。她没有回答他。
见她倔强地不回答他,苏东挑高眉毛问苏西:“丫头,今晚是情人节,有没有安排?跟不跟哥哥去混混?”
刘烨也走上前来,他的目光落在苏西那张笑得很灿烂的脸上,眼神里似乎多了点什么。他看着苏东一派古惑仔的口气,笑着摇摇头。
而丁山则是一贯的冷酷,面无表情。
只有艾米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些个超级美男平日里都是衣冠禽兽,啊,不是,是衣冠楚楚,这么近距离观察到他们光 裸而健美的身材还是头一遭。
她简直要流口水了,一双手都要伸出去摸摸他们强壮得梆梆硬的肌肉,但一想到要遵循自己“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爱情游戏规则,也只有忍住了,终于缩回了自己的女狼爪。
那时侯大家还年轻,又都没主,且还爱闹,于是这个情人节苏西和艾米莉跟随着三个大帅哥去了酒吧欢度这个全世界都庆祝的节日。
与美男耳鬓厮磨的滋味销不销 魂,苏西也记不清当时具体的情况,因为那天晚上她很没用、很没出息地喝醉了。
她只记得喝下几杯五彩斑斓的看起来很漂亮的鸡尾酒,又和艾米莉猜拳,输了被灌了几杯红酒后,她就觉得自己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记忆中艾米莉好象叫她不要再喝了,可是自己就是抑制不住兴奋,一杯接一杯地和苏东、刘烨抢酒喝。然后当酒吧里强劲的舞曲音乐响起时,看见舞池里有许多人开始一个接一个开始蹦达着跳兔子舞时,她也兴奋得两眼发光。
艾米莉后来形容那时苏西的眼睛就像黑暗里的狼眼睛,是绿的。
音乐很吵也很high,兔子舞要一个抱着一个的腰跳,苏西迷迷糊糊中只记得她抱着艾米莉的腰,而自己的腰被后面的一个男人抱住,大家排成一排开始跳兔子舞。她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手很烫,两只手环着她的腰,还似乎奇怪她腰围怎么这么小,还悄悄用手丈量了下,被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吓得不敢动了。
再后来再后来的事情,苏西就记不清了。
但是等她稍微清醒过来时,酒吧里已经曲终人散,她才发觉自己正贴在刘烨的怀里睡得正香,虽然酒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她还是知道害羞,连忙挣开他,而他则深深看了她一眼,把抱着她的腰的手松开,没有说话。
他那晚有没有醉她不知道,反正她就当他也醉了吧。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发觉,苏西对他,也对自己开始催眠。
而其他人也东倒西歪,靠在酒吧的沙发上睡得横七竖八。
酒吧里的服务生很有礼貌地请他们出去,因为酒吧要打烊了。
一行人走在凌晨的街头,酒醒未醒。
只有苏西脸色发红,她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非常纳闷自己怎么好好的就到了刘烨的怀抱里呢。这件事让她想了好几年,终究是个谜。
就这件事让她落下了见到刘烨就脸红的毛病。
多年后苏西也很奇怪,怎么那个情人节她就没有酒后乱了性呢?活生生一个大美男呢,钻石王老五刘烨,是全公司女人的终极梦想捏,她怎么就没有扑上去直接用强的了呢?
是刘烨放的电不够,还是命中注定他不是她寻找的那盘菜?但最终她还是归结为:那时太年轻还纯洁得嫩格生生,米有受身边色女们的熏陶,所以定力更强,可以当个“苏下惠”。若是时光再重来一次,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还按捺得住否。
可是苏东他们一想起这个情人节的晚上便觉得印象深刻,因为他们见证了醉酒后的苏西是怎么拽着刘烨的手不放,还扑趴在刘烨的怀里,用手硬扯开他衬衫的纽扣,然后开始上下其手,嘴里还在自言自语,“这只烧猪怎么这么滑?却这么硬?”
既是被误认为一只烧猪,自然刘烨的身上免不了留下苏西的牙印与口水了。
当然,为了让酒醒后的苏西能抬起头来做人,那晚在场的所有人都默契地对苏西的醉酒保持了缄默。
这是发生在苏西刚开始上班的第一个情人节那天晚上的故事。
【剩女,挥泪大甩卖】
情人节到了,又是一年“怀春节”来到。
关于这个“怀春节”,艾米莉有解释,2月14日的情人节通常都是在春节之后,在这个爹亲、娘爱也不管用的日子里,尤其是没有男人的女人眼里,只能怀念春节放假期间的快乐时光了;再者,情人节是情侣们过的,激情迸发,卿卿我我的,个个心里能不怀春吗?!
因此“情人节”也叫:“怀春节”。
同年苏西、艾米莉又“勾搭”发展了两名“老饕丽人”,一名为米兰,一名为王红颜。
经党组织观察与审核,该两名女同学经历住了革命重重的酒精考验,错字,应是此“久经”而非彼“酒精”也,于是乎,这两纯真的姑娘也跟随着苏西和艾米莉而严重堕落腐败了,唉。
这一年是苏西上班的第二年,虽说公司这年的情人节苏西又收到了一大捧玫瑰花,但上面没有卡片也没有署名,而且送花的人也没有约会苏西。很是让苏西纳闷。
他是谁?苏西逡巡了身边可能出现的男人,但遗憾的是,没有让她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那年的情人节,隐隐有点失望的苏西原打算一个人过个没有情人节的情人节,却意外地接到了艾米莉情人节晚上老饕丽人要狂欢的消息。
因为艾米莉破天荒地没有与男人约会,不是没有男人,而是她刚失恋了,因此对所有的男人都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于是她找了男朋友还在日本的王红颜以及待字闺中的大龄女青年苏西和米兰,四个女人一起冲向KTV,打算不唱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坚决不撤退!
这场情人节狂欢的原则是:让我一次high个够!
这场情人节狂欢的潜台词是:剩女,挥泪大甩卖。
几个女人在包厢里唱得是声嘶力竭、鬼哭狼嚎。
酒喝了不少,醉醺醺的老饕丽人们唱着“酒干倘卖无”,“没有情人的情人节”等婉约哀伤的曲目,不禁悲从中来,没有男人的情人节,这可叫人怎么活呀?!!
艾米莉说,情人节那天夜里十二点,听说向上苍许愿你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据说第二年就会实现。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艾米莉胡诌的,但老饕丽人们决定附诸于行动。
于是当夜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老饕丽人们一字排开,一起闭上眼睛,摇晃着晕乎乎的头,异口同声地祈祷:“以圣母圣子剩饭剩菜剩男剩女的名义,上帝老天爷啊,情人节请赐予我一个男人吧,阿门,妈吗咪吗咪轰。”
说完齐齐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艾米莉说,这下好了,明年的情人节我们都有男人了。
她转头问苏西,“你许了什么愿?打算要个什么样的男人?”
苏西举着酒杯,醉态可掬,笑呵呵地回答艾米莉:“对不起,我给忘了。”
……
苏西上班后第三个遇到的情人节基本在加班、贪吃、嗜睡中淡然度过了。因为那时公司正嚣张地扩张,每个人都忙得四脚朝天。当苏西想起这天是情人节时,已经是2月15日了。不过2月14日她还是收到了一束玫瑰花。
花很美,可还是没有署名。
苏西看着花,在心里说,等到第四个情人节,若是那个神秘的送花人还是隐藏在云雾里的话,她就不再对他心存幻想了。
艾米莉提议的那个许愿看起来还没有起效,但在第四年,似乎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第四年的情人节,苏西找到了她心爱的男人马天浩,终于过上了期待已久的“情人节有情人”的快乐日子。
她犹如一夜穷人暴富,农奴翻身做主人,简直高兴得要“得意忘形”了,但她还是告诫自己,要镇静、要淡定,要夹着尾巴做人!
她支着下巴,崇拜地看着她的男人马天浩在福利院里帮着嬷嬷照料智障与无家可归的儿童,他专心致志为孩子们做好吃的,阳光照在他那英俊的脸上,她觉得自己被一种叫爱意的东西重重包围着。
一想到他也曾经那么受苦过,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天浩,我会爱你一辈子,不让忧郁的表情再在你脸上出现。
从福利院回来的路上,他们没有开车,而是去坐了地铁。地铁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们想重温那美好而又罗曼蒂克的瞬间。
在深夜的地铁过道里,他为她买下了一大束红玫瑰,那个有严重罗圈腿的卖花小姑娘因为被人嘲笑,自卑地躲在角落里,一天都没卖出几朵花。
而马天浩买下了小女孩手中所有的花。
他看着苏西手上捧着的玫瑰花,有点歉疚地说:“花有点蔫了。”
苏西笑着摇摇头,“很好看啊,其实就算没花也无所谓,你人在就好了。”
她想了想,对他说:“我爱你,浩,就算你是罗圈腿,我也永远爱你。”
对于酷爱美男的苏西来说,这是她许下的最庄重的誓言。
他看着她,俯过脸去,在她的唇上印下了深深一吻。
是情人节情人甜蜜的吻。
从过情人节的一贯经验来判断,苏西认为,面包会有的,好男人会有的。冬天就要过去了,春天来了,爱情还会远吗?
那天的情人节,当她慵懒而安心地窝在马天浩温暖的怀抱中,她突然记起那年和艾米莉、米兰她们k歌狂欢的情人节,迷迷糊糊中,自己许的愿是:我没别的要求,请赐予一个能“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的男人给我吧。
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曾经最接近幸福
★我,却停留在幸福前方不远处,进退已两难。
……
彻底发泄后的苏西停下手,虚脱而无力地倒伏在床边,她将头埋在被子里,无声地哭泣。不久前她还是最接近幸福顶峰的女人,现在却陷入了悲伤绝望的谷底。
她看见了马天浩在流泪,这个样子的他让她无比心疼,但被他伤透的心像被盐渍过的伤口,痛得在抽搐。恨与爱交加的感情在她心中翻涌,让她犹如万箭穿心般痛苦挣扎着。
他跪在床的一边流泪,而她在另一头哭泣。
曾经深深相爱过的两个人同样的悲伤与绝望。
天幕露出一丝鱼肚白,眼看着天就要慢慢亮起来了。
两人一夜无眠。
马天浩慢慢站起身,他抱起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苏西,想将她放在床上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他憔悴而瘦削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与愧疚,眼看他最爱的宝被他伤害到这样,他心如刀割。他抱着她,她那张小脸上满是伤心的泪痕。他的心一痛,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而她一动不动,在他的怀里仿佛一具没有生命力的蜡像。
他将她平放在床上,拉上被子将她盖好,然后坐在床沿,看着她伸手想擦去她的泪痕,她却头一偏,不想让他碰她。他憔悴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痛楚,黯然地将手收回。
他蹲下身来,开始收拾凌乱的屋子。
苏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目光空洞,半晌,她将目光游移回来,落在马天浩身上。
她看着马天浩弯着身在她床边将她向他砸落过去的东西一件件重新捡起,擦干净又放好。她的鼻子发酸,原以为已经流干的泪水还是不断从她眼角流出。
他回过头来,正好和她的视线纠缠。
他痴痴看着她,眼里有着深深的爱与悔。
苏西看着瘦削而沉默的他,那是她无时无地都在思念的人啊。她痛苦地将眼睛闭上,她多希望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个梦,梦醒来后,他还是她最爱的那个马天浩。但无情的现实让她一点幻想与侥幸的机会都没有。
爱之深则责之切,是她错看了他吗?为什么面对诱惑,男人就意志薄弱了呢?
苏西流着泪哽咽,心里又痛又悔,为什么自己要去日本出差,而放任自己的男人出了差错?
她突然坐起来,掀开被子,马天浩停下收拾,看着苏西。他看着她费力地解着自己衣服的扣子,有点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茫然看着她。
当他看见苏西脱去了外衣,又脱去里层的衣服,露出只穿着胸衣的□,然后又解开胸衣的扣子,她白皙而美丽的□整个暴露在马天浩的视野里。
马天浩看着苏西奇怪的举止,怔住了。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西儿,把衣服穿上,当心着凉了。”
苏西抬头看着他,抽泣着附身过去,拉过他的手按放在自己柔软而高耸的胸前,流着眼泪哽咽着说:“才几天,难道你寂寞得就熬不住了吗?你是因为缺少女人吗?那好,你来要我吧,我不是回来了吗?我在这里……”
她满脸泪痕,全身发抖,脸上有一种混乱而绝望的疯狂。
马天浩终于崩溃了,他抽回手反手紧紧抱住赤 裸着身体的苏西,像个孩子一样嘶哑地哭了。
他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里,痛苦地企求道:“苏西,西西,不是这样的,不是,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你不要这样,求你,求你……”
苏西感觉他伤心的眼泪顺着她的头发渗进了她的肌肤,她忍不住也哭出声来,她两手握成拳,拼命捶打着他的背,质问着他:“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马天浩没有说话,他的心像要裂开一样的痛楚,他紧紧搂着她冰凉而光裸的身体,徒劳无功地想用自己的体温将她冰冷的身体捂暖。
苏西抬起泪眼看他,他拂开她被泪水打湿的秀发,看着她那张美丽却苍白的小脸。看着看着,他凑近脸去,轻轻吻了她一下,苏西哭泣着搂住他的脖子,将唇软软堵住了他的嘴。两个人深深吻着,嘴里都有苦涩的味道,分不清是谁的泪水……
半晌,苏西推开了马天浩,她直盯着他,问:“告诉我,你和马天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天浩一怔,慢慢垂下头没有说话。
苏西说:“说吧,我想知道。”
马天浩的俊脸上有羞愧与懊悔,他不敢看着苏西的眼睛。
苏西看着他说道:“被判死刑的是我,我有权知道死刑犯被处死的原因吧。”
苏西听着马天浩说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里像油煎似的疼痛。尽管她已经快无法呼吸了,但她还是听着马天浩困难地将来龙去脉讲完。
半晌,她都没有说话。
马天浩垂着头,等待着苏西对他的宣判。
可苏西却无力地翻开被子,将整个躲进去,用被子裹住自己,她直觉得自己全身发冷。而屋子里没有任何取暖的东西,包括马天浩的怀抱。
马天浩看着苏西,说:“西西……”
苏西蜷在被窝里,费力地说:“我好累,天浩,你让我休息一会儿,好累……”
马天浩伫立在苏西的床前,久久注视着她那张疲惫而忧伤的脸,他瘦长的身影显得那样落寞孤凄。
……
米兰用手撑着腰,喘了口气,最近身子有点重了,多走了几步路就有点气喘。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按了下苏西家的门铃。
门里没有应声。
米兰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应声,便喊了几声苏西的名字。听说苏西从日本出差回来了,但几天米兰都没有看见苏西,这有点不太正常。以前苏西在家的时候几乎都是天天过去看米兰的,难道苏西最近太忙了,但没理由连电话也打不通呀。
米兰问过艾米莉与王红颜,但谁都没有在公司里见过苏西,米兰想了想,还是决定过来看看苏西在不在家,这个城市里,苏西和几个好姐妹就是她的亲人,让她时常挂念着。
米兰对着门里喊:“苏西,西,我是米兰,你在家吗?”
还是没有人应声,米兰等了一会儿,决定离开。
她刚转过身,背后的门却开了。
米兰转过身想朝苏西展开一个惊喜的笑容,却被眼前的苏西吓了一跳。
苏西头发散乱,双目红肿,脸色苍白,憔悴得可怕。
米兰看着苏西摇摇欲坠、风吹要倒的瘦弱身体,连忙上前扶住苏西,惊慌地说:“苏西,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苏西躺在床上,面对米兰的焦急的问话,只是静静地流着眼泪。
米兰看着苏西脆弱无助的样子,不禁眼里也充满了泪水。
她柔声问着苏西:“西,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苏西只是哭,没有说话。
米兰着了慌,她抱着苏西,轻拍着苏西的臂膀,说:“西,有什么事说出来啊。”
平日里苏西很少哭泣,这个样子的她肯定遇到了伤心欲绝的事。
苏西流着眼泪,无力地对米兰说:“米兰,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很失败,老也抓不住自己爱的男人?”
米兰看着苏西,含着眼泪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也很失败,总是被男人伤了心,却无处伸冤。”
两个情路坎坷的女人互相看着,抱着一起哭了。
……
夜深了,米兰才从苏西家里出来,红着眼眶。她劝慰了苏西很久,但看样子对苏西的安慰作用并不大。
她暗自叹息了一声,感到心里酸楚。就连马天浩那样的男人也会出问题,那天下的男人就更不可信了。她深知道那种被人欺骗的感觉,知道苏西此刻的痛苦。
她望望天,只希望老天能给苏西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不要再让苏西受到伤害了。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心里有一丝苦涩,别说苏西了,此刻的自己也是惶惶然找不到依靠。不过她暗自对着肚子里的宝贝说:“别怕宝贝,再苦再难,妈妈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她正想着,身后有辆车在她身后闪了闪车灯,米兰转过脸去,看见是丁山的车。她的脸一变,往路的里面避了避,但丁山的车还是一路跟着。
丁山踩了下油门,赶在米兰的前面停车,然后跳下车,走到米兰的身边说:“上车吧。”
米兰低着头,没有说话。
丁山上前要牵米兰的手,却被米兰一手甩开。
她冷淡地对他说:“丁山,你不要老跟着我,我都说过了,现在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好吗?”
最近无论她去哪里,只要被丁山问出她的行踪,他都会前来接送。米兰跟店里的帮工小白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叫他不要告诉丁山自己的去向,但奇怪的是丁山每次总会在她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
每回她皱着眉头看着小白,可小白只是耸耸肩膀,对米兰抱歉地笑笑,说:“兰姐,你也知道丁大哥的脾气,我可不敢在老虎的嘴上捋胡须。”
对丁山,米兰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丁山没有说话,只重复了他常说的话:“你自己上车还是我扛你上去?”
米兰看着他,没有理他,径直往前去,她受够了他的自作主张,现在的她和他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吗?即使他陪她去看过产检,即使他这段时间经常陪在她身边,但是,这又算得了什么?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米兰和苏西一样,已对男人死了心。
丁山见米兰腆着肚子,蹒跚着越走越远,眉毛一挑,迈开长腿追了上去。
他一把握住她的臂膀说:“走,跟我回去。”
米兰扯开他的手,低声恳求着他:“丁山,请你放过我好吗?别老跟着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天黑路又不好走,你大着肚子万一出问题怎么办?”丁山看着米兰,冷酷的俊脸上有一丝担忧。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谢谢。”米兰没看他,转身想绕过他继续走路。但突然身体一悬空,她已经被他抱起,往车上走去。
“你放我下来,放手!”,米兰捶着丁山的肩膀。
“别乱动,万一动了胎气……”丁山斜弋她一眼,满意地看见米兰马上安静了下来。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他将她抱上车,然后胜利地将车开走。
可米兰坐在座位上,越想越觉得委屈,这个自大的男人,老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而她却无力挣脱开他有意无意间的桎梏,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你怎么又哭了?”丁山英俊冷酷的脸上有一丝挫败。这个爱哭的大肚女人,他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当年单羽薇出轨让他的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而现在他即使知道米兰怀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而自己却着了魔似的围着她团团转,他摇了下头,真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的转变为什么这么大。
他握着方向盘,一边扯过纸巾递给她,说,“别哭了……”冷冷的话语里却隐隐有一丝温柔。
米兰没有理他,自顾自在伤心,她想起苏西,也想起了自己,都不禁对她们的遇人不淑感到伤心与难过。
丁山看着身旁哭泣着娇弱的女人,蹙紧了剑眉,他问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看着她,视线落在了她的圆圆的肚子上,然后冷声道:“是那个混蛋吧?”
米兰停住了眼泪,不解地抬起头,说:“什么?”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花店前,而丁山正透过车玻璃,怒视着花店门前的一个男人。
牧星左思右想,终究还是放不下对米兰的挂念,驱车前来看她。
不管怎样,她总是他心里最挂念的女人。
他在花店门口等了很久,听店员小白说,米兰出门去看一个朋友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但他还是决定等米兰回来。
虽然他现在心里也很乱,接纳一个怀着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不是每个男人都能迅速做出判断选择的。但他还是决定来见米兰,他希望自己是那个例外的男人。他想和她好好谈谈,不管怎样,他希望能好好照顾她。
他对米兰的用情,原比自己预测的要深,而且竟然已经到了翻不了身的地步。
丁山开了车门,下了车。
而牧星也看见了丁山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米兰。他也看见米兰竟是哭着的。丁山他认识,不就是老让米兰伤心的男人吗?不负责任的花心男人,估计就是米兰肚子孩子的父亲了,牧星想着,心中有一丝苦涩,但更多的是愤怒与鄙夷。
两个男人怒目相视。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他们已将原来漠然无谓的伪装都撕破了。
丁山冷冷地问牧星:“欺负一个女人算本事吗?”
牧星回敬道:“难道不负责任是你的美德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随着两个男人之间的火花越来越盛,也不知道是谁先出的拳,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拳打了起来。
米兰在车里都看呆了,她赶紧从车里出来,惊慌失措地想阻止两个男人的打架。
但他们齐声对她说:“你别管!”然后又你死我活地打在一起。
店员小白跑出来一看,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吐了吐舌道:“我的天呀,都是练家子,这架打得真够劲!”
……
情归何处飞花落(1)
过手两三招,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两个男人的眼睛里更似要冒出火来。
牧星身手不凡、反应敏捷,他鄙夷地对丁山说:“看样子你也是像模像样的男人,偏要做个朝三慕四的男人,可惜了你那副好皮囊!”
说着他狠狠朝着丁山的脸上挥了一拳,“这一拳是替米兰打的,你这小子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
丁山还没来得及出招,脸上便挨了一拳,但他怒而反笑,冷哼一声,“始乱终弃,不顾米兰母子的死活,你也配当个男人和父亲?!”说着他朝牧星快速准确反击了一拳。
“什么?父亲?!”牧星有点愣神,已经挨了丁山重重一拳,他连忙徙手搏击阻挡丁山的进攻,看着丁山说:“你说什么?什么父亲?”
丁山挑高眉毛,不齿道:“看来你是不想认帐了?!”说着攻势更加猛烈。
牧星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忍住了,他集中精神对付丁山凌厉的进攻。
两个男人正搏斗成一团,一旁观战的小白看不下去了,他冲到两个男人的中间,恳求道:“两位大哥,求求你们,别再打了!”
但谁也不理他,两个男人隔着小白依旧大打出手,可怜的小白夹在他们中间,听着虎虎的拳风,吓得面色发白。但两个男人依然大有将这场拳头较量进行到底的架势。
随着一声柔弱但愤怒的声音,“住手!别再打了!!”米兰站到了两个男人的中间。
她呼吸急促,眼睛含着泪水,正怒视着两个为她打架的男人。
丁山和牧星急忙齐齐收回挥向对方的拳头,惟恐不小心打到米兰。
丁山狠狠盯着牧星,牧星已是鼻青脸肿,而丁山用手抚了下嘴角,发觉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嘴唇似乎破了,被牧星打到的地方也火辣辣的疼。
经过一番激烈打斗过的两个男人,喘着粗气,互相瞪着眼睛,就像两只斗角的公鸡。
牧星看着狼狈的丁山,说:“还挺有精神嘛,看来挺耐揍。”
丁山冷冷看了他一眼,说:“有种下次再来较量!”
牧星眦着牙,因为笑起来伤口疼,说:“我等着你,谁不来是孬种!”
两个男人恶狠狠互相瞪着,但转过头看向米兰却都换了温柔的口吻,牧星对米兰说:“对不起米兰,让你受惊了。”
丁山则对米兰道:“你跑过来干吗,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米兰没有搭理这两个男人,只是对着中间的小白说,“小白,咱们把店关了,你可以下班了。”
小白答应了一声,连忙去关店门去了,他边小跑着边看着两个男人和米兰,心想,虽然这两个都是帅哥,但是看样子脾气都不怎么样,兰姐无论跟了哪一个,都简直是“美女和野兽”的组合。
丁山对米兰说:“米兰,我送你回去。”
牧星也紧随其后道:“米兰,还是我送你吧。”
米兰咬了咬下唇道,“你们两个,以后都不要再来了。你们想出丑没有关系,但请不要在我的店门口丢人现眼。”
说着,也不看他们,转身就走。
丁山和牧星这才发觉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正好奇地看着他们打斗,指指点点。
这幸好是晚上,围看的人还少点,要是换做白天,估计两个帅哥打架会引起交通堵塞也说不定。
丁山和牧星互看一眼,俊脸都有点发红。
他们看见米兰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连忙都追了上去,牧星追上前去,对米兰说:“米兰,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米兰听到牧星的呼唤声,停下脚步,她看了看牧星,垂下眼帘,半晌才说道:“好,牧大哥,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牧星看着风中有点瑟缩的米兰,眼里有一丝怜惜。他当着丁山的面,揽过米兰,说:“那我们走吧。”说着还看了丁山一眼。
丁山的手早已握成拳头,但并没有挥出。脸上的伤是疼痛的,但心里的伤却更让他有点承受不住。米兰的眼里只有牧星,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了,这一刻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揽在怀里,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怅然若失,心如刀割。
他看着牧星和米兰相依偎的样子,心里陡然涌起一股酸涩。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一家三口。而他自己算什么,一个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罢了。
眼看着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丁山呆立在原处,任凭夜色一点点将他颀长的身影吞没……
丁山步履沉重地回到了父母的家。
他刚打开门,发觉父母竟然都还没睡,正坐在客厅里等着他。
他赶忙低下头,不想让父母看见他脸上挂了彩。
但是丁鹏已经看见丁山那副狼狈的样子。丁如素看见丁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连忙站起来,走到丁山的面前,说:“孩子,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丁鹏冷哼一声,“他还能干什么好事?”说着看着丁山,声音凌厉起来:“说!今晚在花店门口你和谁打架了?
丁山心里暗暗一惊,抬起头看了父亲一眼,没有说话。发生在父亲眼皮底下的事情,父亲没有理由不知道,所以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丁鹏道:“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还干这种幼稚的事情,你觉得羞不羞啊!”
丁如素心疼地看着丁山道:“孩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丁山低着头。
丁鹏看着丁山说:“你怎么不说话了?靠着拳头打架算什么本事?!要真有本事,也不会连个媳妇都抢不回来,净丢我丁鹏的脸!”
丁山闻言一震,父亲的话犹如根针,扎到了他此刻脆弱而敏感的内心。他抬起看,看着父亲冷冷地嘲讽道:“是,我总是给你丁鹏大将军丢脸了!从小到大,我做的每一件事你从来没有满意过。我请问你父亲,既然你这么不满意我,当初又何必把我生下来呢?!”
丁鹏被丁山的话激得满脸通红,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这个臭小子,现在翅膀硬了,敢这样和我说话!”
丁如素拖住丁山的胳膊,说:“孩子,别顶撞你父亲……”
丁山甩开母亲的手,说:“难道我说错了吗?从小他就把我丢在一边,不管不问,从来不会真正关心我,一心只看我的表现如何,成绩如何,配不配得上当他丁鹏的儿子!我只是一个衡量他是否教子有方的实验展览品而已!”
他说着,直视着父亲道:“是,我今晚是和人打架了,而且还是为一个女人吃醋大打出手!这是父亲你所不齿的吧,可是我就是愿意这样没有出息,我就喜欢这样!!!”
丁鹏气得全身发抖,他指着丁山道:“你,你不是我的儿子,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丁山冷笑道:“你以为我喜欢在这里待着吗?若不是我妈,我早就不会回来了!!!”
丁鹏咆哮道:“那你快给我滚!”
丁山没有说话,掉转身便走。
丁如素赶忙追上拉住丁山的胳膊,苦苦哀求丁山,“孩子,你别听你爸爸嘴硬心软,别走,他说的是气话……”
“气话?”丁山笑了一下,对母亲说:“那他的气话我不是已经听了一辈子了?他不想看见我,我也觉得庆幸,免得我们一见面就呛。妈,我走,别挡着。”
丁如素死死拽住丁山不肯松手,道:“孩子,你别走,这一走,你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你爸爸和我都已经老了,还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了,不要走,留在妈妈身边,有话好好说。”
丁山看着母亲哭泣的样子,心里一软,但脚下还是没有停下。他的心情极度恶劣,他想离开这里,让自己缓口气。
丁鹏看见丁山不停脚,又是难过又是恼怒,他喝道:“你这个混帐东西,就是这样孝顺父母的,枉费我和你母亲白养你这么大!”
丁山看了父亲一眼,说:“我宁可你从来没有生下过我!”
“你!——”丁鹏气结。
丁如素哭得很是伤心,最近不知怎么搞的,干女儿米兰再也没有上门。而丁如素担忧未来的儿媳妇和媳妇肚子里的孙子,想上门去看看,但总被丁山拦住。
她原也不想深究米兰和丁山中间的瓜葛,但是米兰的肚子里有自己的孙子呀,原本她和丁鹏都兴奋了好几天,但看着丁山漫不经心的样子,都为他感到疑虑与担忧。米兰和孩子怎么不和丁山在一起?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吗?今晚又出了丁山和别人打架的闹心事,让丁如素本就揪着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她看着丁山狼狈憔悴的脸,不由心疼起来,她哭着对丁鹏道:“老头子,你就少说几句吧……”她边说边哭,突然胸口发闷,心里一阵绞痛,让她痛得脸都变了,她脸色苍白,她颤抖着用手揪着自己的胸口,想出声发觉自己根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张着嘴,慢慢地软瘫了下去。
丁山发觉了母亲的异样,他连忙张开手将母亲接住,焦急地呼唤着:“妈!妈你怎么了?”
丁鹏赶忙过来将妻子抱在怀中,看见丁如素脸色发青,呼吸困难,赶忙轻拍着丁如素的脸,“素,素,你醒醒……”
“如素,你别吓我,你怎么了,怎么了?”
但丁如素全身抽搐,已经听不到他的任何呼唤了。
丁鹏抱着没有知觉的妻子,心里在发颤,生平第一次那么惊慌失措,他颤抖着叫着丁山,“山儿,快,快叫救护车……”
米兰看着送她到楼下的牧星,犹豫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牧星却伸手阻止了米兰。
牧星低声说:“米兰,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但你先听我说好吗?”
他看着米兰,忍不住握住米兰的手,说:“米兰,我,我还是想请你,请你考虑下我以前提出的建议好吗?”
说着,他用手摸索着自己口袋,他的手刚才在和丁山的打架过程中被扭了下,半天他终于费力地掏出一样东西,说:“还好,这个没被打丢了。”
米兰定睛一看,牧星手上的东西在夜色中闪着亮晶晶的光,这,不是原先牧星向她求婚的钻戒吗?
她看着牧星,眼里慢慢泛上了一层泪光。
情归何处飞花落(2)
牧星举着戒指,眼里有诚挚的感情,他对米兰说:“米兰,假如你愿意的话,我想永远照顾你和孩子。相信我,我会好好待你们的。”
米兰看着牧星,哽咽着说:“牧大哥……”
他对她的一份情让她深深被感动,却无以为报。
她没有伸出手去接戒指,垂下眼帘,满眼眶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掉了下来。
牧星看着米兰,再次恳求她:“米兰,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是认真的。”
米兰睁大泪眼,看着牧星,尽管刚刚打过架的他不再那么风度翩翩,但依然无损他气宇轩昂的气质。他是个可信赖的男人,简直是无可挑剔,但是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将手伸出,说“我愿意”呢?!
半天,牧星看米兰迟迟不予他回应,终于叹口气,说:“米兰,我,是没有机会了吗?”
米兰没有说话,她抬眼看着牧星,哽咽着说:“牧星,牧大哥,对不起……”
虽然米兰的回答早在牧星的意料之中,但一股酸涩的滋味还是席卷了他的心间。他拿着戒指的手蓦地垂下,他苦笑着说:“看来我还是自做多情了。”
“不,不,牧大哥,别这么说你自己……”米兰的眼泪一串串掉下来。牧星看着她,迟疑地伸过手,将她搂在他的怀中。
米兰没有抗拒,她在牧星的怀中哭泣,她是多么感激这个在她最痛苦最困难悄悄帮助过她的男人,假如,假如,他们能更早相识,假如她的心里没有早已被人占据,或许,她就可以接过戒指当他最快乐的新娘,他会给她的幸福的,对此她深信不疑。
牧星将米兰紧紧抱在怀里,久久不愿放手,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拥抱她的机会了。
他抱着她,仰起头,将心头的疼痛和怅惘都咽回到胸腔。
假如可以,他愿意用一切去交换她对他的爱,假如可以,他愿意许她一个地老天荒……
假如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但,无论多少的假设,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没有可以重新选择的机会,没有能够弥补的遗憾。
他和她,其实都明白,于是始终不能越过那道鸿沟。
半晌,他依依不舍松开了她,看着她,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说:“没有谁对不起谁,米兰,
我要感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去爱一个人的机会,谢谢。”
米兰说:“应该我谢谢你,牧大哥,没有你,我,我也不会这么快就站起来。”说着,她含泪感激地看着牧星。
牧星苦笑一下,他要的不是她的感激,但他想要的她给不了他。
两人默默站了一会儿,牧星凝视着米兰,低声问:“那个,刚才和我打架的男人就是孩子的父亲吗?”
米兰全身一震,垂下头没有吭声。
牧星暗暗叹了口气,果然如他所想,那个混帐的冷酷小子就是孩子的父亲。
其实他早看出米兰看向丁山的眼神与看向自己的完全不同,米兰看着自己时更多是对大哥似的感情,而看向丁山的眼神中除了恨还有纠结中的爱。
其实她还是爱着丁山的,只是她不愿亲口承认罢了。
牧星想着,心再一次感到了痛楚。自己再一次用诚意来搏米兰的真心,就想看自己究竟还有多少胜算,但尽管他和丁山打架不分胜负,但在米兰的心中,早已有了高低。
他叹了口气,对自己说:“牧星,你就认命吧。”
他转头,对她说:“米兰,你,不要再和自己过不去了,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孩子着想,你忍心看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亲生父亲吗?”
米兰脸色苍白,没有回答。
她的内心何尝不是在苦苦地挣扎,这些日子丁山对她很是细心与体贴,看着他为她担忧焦急,为她忙前忙后,变着花样哄她开心,她曾经干涸枯死的心里又开始慢慢恢复了生气。
肚子的宝宝一天天在长大,有时她竟然会不由自主想到孩子将来会像谁更多一些?是像自己,还是像丁山?每当想到这时,她就赶忙摄回心神,暗自责怪自己又胡思乱想。
尽管她在心里骂自己意志不坚定,又被丁山三招两式哄得迷失了自我,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偷偷想他。但是当她刚有了告诉丁山他是孩子父亲的念头时,她又想起了他曾经对她的欺骗,她便脸色发白,她怕自己会重蹈覆辙。刚刚那么辛苦地才让自己重新站起来,她不想一切又化为乌有。
她自认为自己是个玩不起的人,所以她害怕不认真的人,她怕丁山对她还是不认真,所以她一逃再逃。
米兰想着,眼里又蒙上了一层泪雾。
牧星看着她,怜惜地叹了口气,说:“米兰,有时爱是需要勇气的,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勇敢去尝试才知道,给别人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许,他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话刚说完,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是中了邪吗?竟然为自己的情敌说话。
但是经过刚才的一番激烈的交战,他还是直觉到丁山虽然冷,但不是个卑鄙小人。交手的时候丁山本来有几次搞小动作的机会,可以把牧星快速撂倒,但丁山并没有那样,而是选择了和牧星光明正大对打,虽然结果不分胜负,但丁山还是给了牧星一个意外。
也许丁山并不是那么糟糕的男人呢,不然米兰也不会一直放不下他。牧星看着米兰,给丁山下了一个结论。
米兰听了牧星的话,没有吭声。
牧星轻轻拍拍米兰的手,说:“不管怎样,米兰,牧大哥都希望你好好地过下去,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首先请先记得我,只要有需要,我希望第一个能赶到你身边。”
米兰泪凝于睫,她看着牧星,说不出话来,只是含着泪点着头,她只怕自己一开口,眼泪便止不住。
牧星朝米兰笑笑,说:“那我走了。”说着,他深深看了米兰一眼,转身大步离去,连头也不回。他已经去争取过了,不管得到什么结果,不管爱是不爱,努力了尽力了,他就不后悔。
米兰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流下泪来,她在心里暗暗祝福着牧星,“牧大哥,愿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会永远祝福你的……”
当救护车呼啸着而来的时候,将军的私人医生示意丁鹏和丁山父子让开,突发心脏病的丁如素被送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上她的心率已经降低到了临界水平,几乎处于停跳状态,这时急救人员不得不采用电击法帮她恢复正常心率。
丁山扶着丁鹏的肩头,就怕父亲会经受不住母亲被抢救时的刺激而突然晕厥过去。
丁山揪着一颗心,看着昏迷中的母亲和悔恨无助中的父亲,强迫自己要镇静下来,他拍拍父亲,说:“爸爸,你镇定点,别先倒下去了。”
威风一世的丁鹏此刻就像个孩子一样脆弱,满心满眼里都是怕永远失去妻子的恐慌。他抓住丁山的手说:“山儿,你母亲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丁山点头答应了,将头偏到一边,不让父亲看到自己眼里焦急的眼泪。
他也害怕就这么突然失去母亲。母亲不能就这么离去,他还没让她享过福,还没有娶个媳妇让她开心地抱上孙子,还没有帮她完成她的心愿,她不能就这么走了,他看着昏迷中的母亲,流下了一个儿子悔恨的眼泪。
丁如素很快被推进了急救室,丁山和父亲丁鹏被挡在了手术室外。
丁鹏发觉自己腿发软,丁山扶着他坐下,说:“爸,你先坐下。”
丁鹏抓着丁山的手,说:“不可能啊,你母亲平常都好好的,她怎么就突发心脏病了呢?”
他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平时好象她有说过她的心很疼,可我都没有在意,对她说你去看看,但她嫌麻烦都没有去,我也没有强迫她去,我真糊涂啊,应该早点让她去看看的……”
说着,他颤抖着手,想在空气中抓什么,但什么又抓不住。
丁山一把握着父亲的手,蹲在父亲的跟前,说:“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顶撞你,不该让妈妈生气……”
丁鹏说:“孩子,不都是你的错,我也有错啊,我有错啊,是我太混,平日里老让你妈妈生气,是我混……”
温婉的丁如素突然倒下了,平日里强硬的两个男人就如同失去温暖庇护的孩子一样凄惶。
手术室门开了,父子俩都站了起来,军医看着丁鹏,深表同情地说:“首长,请在这上面签个字。”
丁鹏一看,要签的是“病危通知书”,顿时如雷击中,他面色灰白,说,“不,不,我不签,如素不会有事的。”
丁山看着医生问道:“医生,我母亲她……”
医生说:“她的情况很严重,请预先做好心里准备。”
丁鹏一听,上前揪着医生,说:“什么心里准备?你是什么意思?”他的眼里有害怕失去妻子的恐慌,他不能接受即将可能发生的事实。
丁山连忙将父亲的手拿开,对着父亲说:“爸,我们赶紧签字吧,这样医生就可以快点动手术了。”
见惯激动的病人家属的医生忙点头说:“是啊首长,请争取时间。”
丁山咬着牙,代替父亲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了名字。医生又急匆匆进了手术室。
丁鹏再也站不住了,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丁山连忙扶住父亲,他看着满头花白无助的父亲,不由鼻根酸楚。他握着父亲的手,说:“爸爸,要坚持住,妈妈不会有事的。”
丁鹏靠着丁山,喃喃说:“山儿,我只后悔平日亏欠了你母亲太多,只要她能醒来,以后她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要她开心就好了,只要她能醒过来,只要她能醒来,哪怕打我骂我都行……”
丁山看着父亲,忍不住想流眼泪。
时间过去了三、四个小时,天都快亮了,但丁如素还是没有被推出手术室。
丁鹏和丁山简直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丁山垂着头,眼角酸涩。
他想起平日母亲的慈爱,想起她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想起她那温暖的笑容,不管他犯了什么错,不管他是否落魄,她都永远微笑等着他回家。
因为有了母亲,家永远都是他避风的港湾。
极度害怕失去母亲的念头在心头盘旋,他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无比脆弱。
这一刻,米兰的笑脸在他心头浮现,他无比想念着米兰,想念她柔和的微笑和曾经对他的温柔。她曾经那么全心全意对他好过,他知道自己是深深伤过她的心。此时他才发觉,他是那么爱着米兰,世界上除了母亲,原来他最爱的女人就是米兰!
为什么他现在连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都能接纳,为什么久久不愿从她的身边离开,就是因为自己心里深爱着她。
可是明白这一切都太晚了,假如她现在在这里,他一定会开口说爱她,而不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想对母亲开口说爱你都那么不容易。
他用手蒙住脸,低着头,无助地看着地上。
地上。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双小脚。是个女人。
他的视线慢慢往上,从她的小腿、膝盖,从她圆圆的肚子再望到那张他熟悉的脸庞……
他抬着头看着她,痴痴地,直到彼此的眼里都含满了泪。
他叹了口气,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而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抬起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静静地搂抱着。
周围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的心跳声。
……
情归何处飞花落(3)
米兰接到小白半夜打来的电话时,才知道丁如素出事了。
她连忙从床上坐起,心里慌乱得空落落的。
尤其听小白形容的那么严重,米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差点也都承受不了。
她赶紧起床,胡乱收拾了下,便出门赶到医院去。一路上她摸黑走了好半天才打到一辆车,到了军医院里又询问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丁山与丁鹏。
远远的,她便看见丁鹏与丁山父子俩正守在手术室前,样子既憔悴又焦灼。
丁鹏靠在靠背长椅上,头仰着,眼睛也不知是睁着还是闭着,周遭的一切他都漠不关心,此时妻子的安危是他全身心关注的事情。
而丁山正低着头,蜷着肩膀,在看着地上。她看着原本坚硬如铁石的丁山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无助,没来由的,她为他而心疼。
她轻轻走上前去,站在他面前,直到他不可置信地看见了她。
当丁山抱住她的时候,她有一刹那间的犹豫,但随后隐藏在心底对他的爱与怜惜,让她也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她希望此刻的自己能给无助的他一点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山松开抱着米兰的手,他站起来,将她揽在怀里,说:“你怎么来了?累了吗?”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她是个孕妇,他不想她也出了什么差错。
米兰摇摇头说:“我没事。”她担忧的看着手术室的门,问丁山:“干妈还没有出来吗?”
丁山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剑眉紧蹙。
他扶着米兰让她坐下。然后问丁鹏,“爸爸,我给你去倒杯水吧?”一夜未合眼,丁鹏毕竟是上了点岁数的老人了,丁山怕父亲扛不住。
丁鹏无力地摇摇头,沙哑着嗓子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如素……只要她……”
米兰的眼眶红了,她喊了声“干爹”,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丁鹏这才看到米兰,说:“闺女,你来了?你妈妈她……”
米兰点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妈妈一定没事的……”
丁鹏仰着头,强抑着眼中的泪水,他的心里苦楚得找不到方向,“如素,你快好好的出来见我,不要这样吓我好吗?……”丁鹏疲倦地闭上了眼。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丁如素躺在手术床上被推了出来。
正在焦急等待的三个人连忙上前围了上去。
“病人特殊,要转到重症监护室,只能有一个家属跟进去。”一位护士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
丁鹏和丁山急忙询问跟出来的军医。
医生疲倦地摘下口罩,说:“幸好送来得及时,首长夫人总算是从抢救过来了。”
丁如素算是从鬼门关外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正要舒口气的三个又悬着心。
医生说:“首长夫人还要移到重症病房进行看护几天,要尽量避免病人情绪激动,不能掉以轻心,她还很虚弱。”
丁鹏和丁山还有米兰连忙点头称是,尤其是丁鹏,简直要给医生磕头感谢了。他忙不迭地说:“谢谢你了,医生。”
军医微笑着摆摆手,他曾经给将军服务过一段时间,和丁鹏算是相熟的朋友了。他知道将军与夫人的感情笃深,英雄也是儿女情长。
医生戏觑道:“首长的感谢我可不敢当,只要首长不揪着我,别让我喘不过气就成了。”丁鹏将军情绪激动起来,力道是那么可怕,差点没把他揪紧得快窒息了。难怪将军年轻的时候上战场能让敌人闻风丧胆。
丁鹏连忙向医生道歉,医生笑了笑表示将军当时的心情可以理解,然后对丁鹏和丁山还有米兰三个人说道:“看不出来首长夫人文文弱弱,但是生命力却很顽强,本来还以为没有希望了,但她的求生意识是那么强,连老天都看不过眼,让她回来了。”
丁山说:“那是因为我母亲放不下我父亲。”
说着他转头看了看父亲,发觉父亲的眼里晶晶亮,依稀有水光。
丁鹏去看刚刚被抢救回来的妻子了,一想到他差点就失去了她,他不由心有余悸。
“老伴啊,快点醒来,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带孙子呢。”丁鹏对着老伴低声说道。
他要一直守在妻子的床边,直到她醒过来。
而丁山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只是看着米兰不说话。
米兰被他看得低下头去,她想站起来走开,却被丁山一把拉住手。
他从背后揽住她,让她紧靠在自己的怀里,米兰想挣开他,被他突然说出来的一句话怔住了。
丁山在米兰的耳边低声说了句:“米兰,我爱你。”
米兰全身一颤,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看着丁山,看着他那张冷酷的俊脸微发着红,这句话对于他来说,原本是那么难以说出口,但在此时,他却脱口而出。
随后丁山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他抱住她,将脸贴进她柔软的肩膊处,喃喃地说:“我爱你,米兰,我爱你,永远爱你……”
泪,悄然从米兰的眼中滑落。
她哽咽着,转过头看着丁山,看见了他眼里湿润的爱意和许下诺言时的坚定。
她看着他良久,终于也含着眼泪投入了他的怀抱。
还是她熟悉的带着烟草味道的气息,她抚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颤抖着说:“丁山,我,我也爱你……”
丁山闻言更加搂紧了她,他亲着她的秀发,在心里打定主意,一辈子都不会再放她离开他了。若是她还要逃,他就追到天涯海角;若是有男人和争她,那他就尽全力去夺她回来!
世事变幻无常,刚刚差点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生死离别,让米兰明白要敞开自己的心扉,好好把握住手中的幸福。
既然骗不了自己还爱丁山的事实,何不如就像牧星大哥说的那样,“有时爱是需要勇气的,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勇敢去尝试才知道,给别人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抚着突起的肚子,在心里说,“宝宝,妈妈替你找到了爸爸,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丁山看见米兰看着肚子,以为她担心他不接纳这个孩子,便抱着她,也伸手抚着米兰肚子,他的动作很是轻柔,他对米兰说:“米兰,不用担心,我会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的。”
米兰闻言转头问他:“真的?你不介意吗?”
丁山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说,“说实话,以前我可能会介意,但是现在不会了。”
米兰问他:“那又为什么呢?”
丁山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那该死的让米兰心动的笑容又出现了,他笑着,犹如冰山融化,刹那间春暖花开,他温柔地对米兰说:“不为别的,只因为,我爱你。”
米兰看着丁山,眼里有泪光闪动,她知道他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既然他答应了,那他一定会做得到的。
她轻轻抚着肚子,说:“宝宝,你的爸爸没有让你失望吧?”她自顾自跟宝宝说话,没注意一旁的丁山听到她的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有迷惘、有不信,慢慢变成了狂喜。
米兰看向丁山,也是时候让丁山知道事实的真相了。
她希望自己会是第一个亲口告诉他这个秘密的人。
她想告诉他,他有个孩子,现在就在她的肚子里。
她噙着泪,用手抚着丁山的俊脸说,“想必现在你也知道了,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丁山一动也不能动,即使他心里知晓了答案,但心里的那种百感交集的不确定让他想亲耳听见米兰对他宣布答案。
当米兰低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时,“丁山,你就是宝宝的亲生爸爸呀。”
她的话语虽然低柔,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天籁之音。
米兰等了半天没感觉到丁山最直接的反应,便想看他究竟是怎么了。
却看见丁山正怔怔看着她的肚子,脸上有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他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抽噎着哭了!!!
米兰流着泪,想取笑他,却被丁山一把抱在怀中,紧紧地抱着,连同他们的孩子!
丁山将米兰搂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与安心。
此刻他的心里无限感激上苍给了他这么一份珍贵的礼物。
同时他也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面前的这个女人。
幸好他一路锲而不舍,才等来了今生的最爱。
……
鲜花。满坑满谷的鲜花。
丁如素看着满眼的鲜花,半天还是迟疑着说:“送一束就好了嘛,干吗拿这么多?”
她转头看了看米兰说:“孩子,你店里的花都到这里了吧,太铺张浪费了。”
米兰坐在丁如素的病床前,正给丁如素削着一个苹果。
她闻言抬起头,抿着嘴笑,“妈妈,这是爸爸和丁山送你的花,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所以每种都挑了一束。尤其是爸爸,说要把以前没给你送的花都补上给你。”
丁如素看着床头柜上、桌上,窗台上姹紫嫣红的鲜花,不禁摇摇头,笑了。
丁如素的面色还是有点苍白,但是精神头还不错。
她看看米兰,又看着米兰突起的肚子,说:“孩子,你歇会儿,别累着了。”
米兰笑着把苹果递给丁如素说:“我不累,妈妈。”
丁如素看着她微笑道,“累不累你说了不算,要问我孙子。”
米兰的脸红了。她低声说:“妈,你刚动完手术,累的是你啊。”
丁如素摇摇头说:“我不累,别担心,孩子,我已经挺过来了。”
她想起动手术那会,昏昏沉沉的,疲倦得都坚持不住了,但心里总有个念头,要看看自己从未谋面过的孙子一眼,所以她可不能就这么离开。再说,她也放心不下自己那个糨脾气的老伴,她还要陪着他走完这漫漫人生路呢。
因此当她术后听到医生对她顽强意志力的赞许时,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丁鹏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壶进来了。
他走到病床边,看了看丁如素,说:“今天好象又好些了。”说着倒了一碗鸡汤给丁如素,然后又倒了一碗给米兰。米兰急忙说:“爸爸,让妈妈多喝点吧。”
丁鹏说:“这鸡汤多的很,快喝吧,不然丁山这臭小子该骂他爸我不懂得照顾他家媳妇和孩子呢。”说完乐呵呵地笑起来了。
他朝着老伴说:“味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丁如素笑着点了点头。
丁鹏沾沾自喜,“这汤是我……恩,是丁山炖的,我调的味道……”
丁如素看他一眼,说:“难怪味道很好了。”
“真的?那等你出院了,我天天研究菜谱给你做好吃的。”丁鹏像个老小孩一样兴奋。
丁如素点头,感觉到幸福就在自己身边环绕。
丁鹏看看米兰说:“孩子,丁山还没到吗?他比我还早出门呢。”
米兰说:“没看见他啊。”
丁如素也问丁鹏:“那丁山去哪了?”
“哦,丁山有说他要去见单羽薇。”丁鹏一时嘴快。
丁如素和米兰都沉默了。
丁如素看着一言不发的米兰,想替丁鹏说点什么话来补救,却看见丁山已经推门进来。
丁如素看见丁山,犹豫了一下,问道:“山儿,你去哪了?”
丁山抬眼看看母亲说:“妈,今天你的气色不错。”
“我问你去哪儿了?”丁如素连忙冲着丁山打眼色。
丁山回答道:“哦,我去见单羽薇了。”
说着,他看向米兰,对米兰说道:“单羽薇今天要回英国,我送她一程。”
米兰看着丁山,丁山的眼里一片清澈坦然。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丁山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米兰抬起手来,握住他的大手,两人相视一笑。
趁着父母两人在回忆甜蜜往事,丁山带着米兰在医院草地上散步。
走着走着,丁山停下了脚步。
他迟疑着说:“米兰,那个,单羽薇……”
米兰抬起眼看他,眼里一片安静与祥和。
丁山说:“单羽薇走了,她说可能不会再回国内来了,准备在英国专心发展事业。我送了她一程。”
米兰点点头,丁山牵着她的手,问:“奇怪,刚才我提到单羽薇,你怎么没有反应啊?”
米兰斜弋他一眼,问道:“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啊?也为你和她争风吃醋吗?”
如今的她,终于明了丁山的心意,现在她知道丁山是个踏实的男人,假如他肯说出来,就代表他的心里早已放下了过去的那一段往事。那她又何必再去追究那过往烟云呢?岂不是自寻烦恼?
是她明白他的心意太晚,所以才把自己囚禁在爱的牢笼里无法自拔。
丁山握紧她的手,说,“米兰,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好,原谅……”话没说完,就被米兰掩住了嘴。
她看着丁山,柔声说:“别提过去的事了,我也有错,老爱胡思乱想。以后,我们不再这样就行了。”
丁山搂住米兰,亲了亲她的秀发,微笑着许下承诺:“好,都听你的。”
苦与乐,都是岁月的纪念。我们总是要经历过无数考验,才懂得珍惜福缘。
爱情,需要敞开心扉;爱,需要让对方知道。
不论喜和悲,爱,永远都是最动人的诗篇。
……
向前向后向左向右
★失恋四项基本原则:
1、爱情既然惨败了,那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2、抓不住男人的心,就请先填抱自己的胃;
3、拿不起要早放下,爱就爱我,不爱走开;
4、拒绝爱情救生圈,谨慎爱上“非爱情”。
……
明晃晃的水面映出苏西一张憔悴的脸,她用手搅动了一下水面,水面晃动着,揉碎了水里她那张模糊的脸,她抬起头,镜子里是一张苍白与瘦削女人的脸。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镜子里的自己,不忍卒睹。
她用手接了一捧清水泼在自己的脸上,想让自己振作起来。在床上躺了几天,将能流干的眼泪都流光后,她该强迫自己起来接受现实——即使又一次遭遇到爱情的惨败。
她乏力地靠在洗脸台边,目光游移没有焦距。
她对马天浩说,彼此都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想,能否回到从前就要看彼此的缘分,所以暂时不用见面了。
马天浩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后来低叹了口气,同意了,她故意忽略他眼里闪过的深深痛楚。尽管她还爱他,可是他犯了最让她伤心的错,叫她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她实在做不到。
于是他离开了,而她则坠入了悲伤的深渊。
虽说是暂时分开,可她的心里却充满了一种生离死别的悲哀。
她明白她和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泪水一串串掉落下来,流过她已经哭得泡肿的眼眶,生生的刺疼。
她机械性地洗脸刷牙,然后木然地开始换衣服化妆。
虽然知道现在有许多工作等着她去处理,许多事情需要她早点做好,可她就是强打不起精神,她身心俱疲。
从日本回来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上班了,刘烨和苏东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来,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只是支吾着说自己生病了,却拒绝他们来看她。但是估计聪敏的他们应该早就猜出了真正的原因,因此他们到后来也不再来催了。
但是再难受再痛苦,她还是要挣扎着振作起来,毕竟她还是要担负起责任,她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失责,而影响整个团队的工作进程。“金厨帽”大赛迫在眉睫。
在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里生活得太艰难,连失恋都不得安生。
她在泡肿的眼皮打上深色眼影,让哭过的眼睛不会那么肿,然后又刷了点腮红,这样看起来至少不会太憔悴。她收拾停当后,顺手拿上包,拖着倦怠的身体开门准备去上班。
她刚打开门,发觉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她心里一动,拿起一看,里面装的都是她最爱吃的菜,旁边还有一罐熬好的汤,还是热的。
她叹了口气,将东西放下,没有穿鞋便飞快地穿过房门跑到阳台上,往楼下望去,果然看见那个她所熟悉的身影正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他走到一半,回过头,抬起眼向她楼层的方向望过来,苏西连忙闪在一边。
只见他踌躇了一下,站在原地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终于还是走了。
苏西望着他远远的越变越小的身影,低声喊了“天浩……”,眼泪终究还是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向前向后向左向右。
都只有路人面无表情的脸。
地铁里照样是人很多,苏西随着拥挤的人群上车下车,身边的行人匆匆而过,而她茫然不知所措。
她望着周遭的一切,触景伤情,关于马天浩的一切,她现在都不能听,不能说,也不能看。
但是此刻她的心里突然又浮现起了他的那张俊脸。
初见时他柔和微笑的样子,他那宽阔的怀抱,曾经那么深深温暖过她那颗孤寂无依的心,而曾经的爱情多像一场甜蜜的美梦,可能她和他太幸福了,预支太多,所以才会遭到天谴,于是如今只留给她一堆幸福破灭了的泡沫。
她的鼻根发酸,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
她告诫自己:“苏西,不准你再哭了啊,再哭会哭瞎眼睛的。而且脸上化着浓妆,你想要自己的脸有油画的效果吗?”她已经重新化过一次妆了。
可是自己对自己的警告无效。
一颗,两颗,大滴大滴的眼泪掉落下来,苏西低着头,无视着周围人的异样眼神,将自己精心化好的一张脸,毁得一塌糊涂。
……
马天浩刚忙完上百桌的专业会议用餐任务,还来不及歇口气,突听得助手阿年说:“师傅,有人找你。”
马天浩抬眼正要说是哪位找,却看见马天晴已经站在餐厅门口,用一双幽怨的眼睛看着他。
马天浩低下头转回脸,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将手上的事情交代完,然后才慢慢走到马天晴的面前,看着她低声说:“天晴,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马天晴温顺地跟在马天浩的身后,看着挺拔而俊美的他,她眼里有深深的爱恋。
他是那么出众那么温柔体贴,是许多女人喜欢的对象,但她要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她想着,紧走两步,贴在马天浩的臂膀边。
马天浩觉察到了她的靠近,加大步伐,不露声色地和她拉开了距离。
马天晴跟在他后面,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在一家茶餐厅。
马天浩看着坐在对面的马天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好。
他迟疑了半天,道:“天晴,我……”
马天晴说:“天浩哥,你已经道过很多遍的歉了,不要再说了。”
马天浩看着马天晴,对她说道:“师傅打电话来想让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马天晴直觉地回应,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后她看着马天浩说:“天浩哥,我,我不想回去。”她不要回去,她要陪在他身边。
马天浩疲倦地叹了口气,说:“天晴,是我对你不起,但是,请你回日本去好吗?”
“怎么,嫌我碍你眼了?”马天晴看着马天浩,语气变得尖锐起来。“我阻碍你和苏西在一起了吗?”
马天浩抬起头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
“天浩哥,我一直喜欢你的,你别赶我回日本。”马天晴委屈地看着马天浩,眼泪汪汪。
她附上前去,拉住马天浩的手,说:“天浩哥,我很乖的,一定听你的话,好不好?”
马天浩收回手,深深看了马天晴一眼,说:“天晴,别再为难你自己了,好吗?”
马天晴抬眼看着马天浩,心里暗暗一惊,他知道什么了?她揣测着,小心翼翼地说:“天浩哥,你,你说什么?”
马天浩看着面前这个看着很是美丽和天真的女孩,一时间不忍对她说重话。
他一直把她当亲人看待,师傅对自己有养育之恩,马天晴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即使他也觉察到她对他的依恋,但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对哥哥的依赖。
直到发生醉酒事情后,他才隐约感到那天晚上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她对他的一切,始终都不像妹妹对哥哥的举动,只是他太迟钝了,结果犯了无法挽回的错。
他的心里,总有一种,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但是大错已经铸成,再说什么就是推卸责任的借口了。
他看着她,叹口气,说:“没什么。”
马天晴悄悄松了口气,撒娇着扯开话题:“天浩哥,你怎么不回去住了,我,我每天都等着你回来……”说着,她低着头羞红了脸。
马天浩看着马天晴道:“天晴,我……”他犹豫着,终于还是决定将话说出口,再这么含混不清下去,只会让她受到更多的伤害。
“天晴,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看,发生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请你原谅我。我希望你,还是能把我当大哥看,好吗?”马天浩诚恳地对马天晴说道。
“天浩哥,你说什么?”眼泪已经开始在马天晴的眼眶里打转了。
“我很抱歉伤害了你,天晴,可是我给不了你幸福,我只希望,只希望你能体谅……”马天浩困难但坚决地说道。
“我不要听,不要听,”马天晴用手堵住耳朵不想听。她白皙的脸上早已满是泪痕。
马天浩愧疚地看着马天晴,无声地坐在一旁。
马天晴突然扑上前,拽住马天浩的袖子,含着眼泪说:“天浩哥,我们从小的诺言难道你都忘了吗?现在你的心里只有那个苏西一个人吗?”
马天浩没有说话,英俊而憔悴的脸上只有疲惫。
见马天浩不说话,马天晴失望地捂着脸哭了。
可怜自己费尽心机,用尽方法,却依然得不到他的心。
半晌,她抬起脸,嫉妒让她那张美丽的脸有点扭曲,她看着马天浩说:“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你眼里只有她一个?”
马天浩没有回答。有时爱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
马天晴冷笑一下,“我知道你对她好,即使你们现在分开了,你还天天去偷偷看她,是吗?”
马天浩惊讶地抬起头看她,说:“你怎么知道?”接着便明了道:“你跟踪我?”
马天晴露出个古怪的笑容,“我不仅知道你去看她,还知道你给她做菜送好吃的……”说着,她用手将一张餐巾纸用力捏成一团抛在桌上,怨恨地说道:“凭什么你就这样伺候她?!看样子我也要让她尝尝吃不了又咽不下的滋味!”
马天浩听到这话,看着马天晴那张因愤恨扭曲而变得陌生的脸,他猛地用力抓住马天晴的手,说:“天晴,你想要干什么?”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大不了同归于尽啊!”马天晴瞪着他狠狠地说着。
“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天晴,你要怎样就冲着我来,别去伤害苏西,行吗?!”
马天晴看着马天浩那张焦急的俊脸,心里有一丝报复的痛快。
她对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不,我就是要去找她!”
马天浩闻言,温和俊秀的脸一下子变得严峻了起来,他盯着她,直到她被他冷洌的眼神看得有点畏缩起来。天浩不是温文尔雅的吗?怎么也会有这么可怕的神情?
马天浩盯着马天晴缓缓说道:“我说过了,是我对不起你,与苏西无关。你对我怎么泄愤都行,但是,若是谁要伤害到她,我第一个不允许。”
说着,他放开马天晴的手,站了起来,不再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
“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大家先去准备烹饪大赛的工作吧。”随着话音落下,刘烨宣布散会。
大家鱼贯而出,当苏西低着头经过刘烨身边的时候,刘烨叫住了她:“苏西,你留下。”
苏西站住了,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刘烨待人都走光,站了起来,和苏西对视。他细心观察了她一会儿,低声问:“你怎么了?”
苏西垂下眼,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胭脂都盖不住她的苍白。
刘烨的眼里只有怜惜与心疼。
他柔声问她:“去见过你父亲了?”
苏西浑身一震,抬起头来看着刘烨,“你,你怎么知道?”
刘烨苦笑一下,“你忘了,我是刘正树的儿子。”
苏西看着他,半天才缓缓道,“我去日本,是你特意安排的,是吗?”
刘烨看着她,很久,点了点头。
苏西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烨盯着苏西,说:“一是替我父亲赎罪,二是想让你安心。”
自从苏西刚进公司,刘烨就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在她的身上,有着奇怪的组合:她温柔而大胆,她认真而幽默,她柔弱而坚强,她爱哭又爱笑,她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喜欢。
第一年的情人节,他本想单独约她出来,但是那天却成了一堆人的聚会。酩酊大醉后的她把他当做一只烧猪,乱摸乱啃,他貌似很狼狈的样子,但心里却有一丝窃喜。若不是大家怕苏西醒来会难堪,估计他会牺牲小我,也学电视肥皂剧里的那种男主角一样,就此赖定她,要她对他负责。
第二年的情人节,他送了束鲜花给她,想和她约会,但在办理公司人事变动时无意中调出了她的档案,知道了她是苏丹青的女儿。
这个信息让他如五雷轰顶,父亲和苏丹青的结怨之深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他怕和苏西两情相悦后,会因为上一代的纠葛而彼此痛苦,于是他放下了对她的这份感情。后来他发觉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选择。
后来他就沉溺于玩公司疯狂扩张的游戏,别人可能觉得他很有野心,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在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与对她的渴望,只有忙成那样,他才能稍微忘掉她那张美丽的脸。
再后来,当他觉得彼此都已经成熟了,想重新鼓起勇气向她表白时,她却有了马天浩。而他的心则被撕扯成两半,残缺的一半在自己身上,另一半还在她身上。若换了别人拥有她,他一定要将她争回来,但马天浩是自己的弟弟,所以他只好将对她的爱意强压在心底。
因为知道她对父亲的失踪耿耿于怀,所以他为她安排了日本之旅。
本来他有点担心,怕苏西见到她父亲后会伤心,但是他想无论如何,总要替苏西完成她的心愿才成,他父亲造的孽太多,他只能尽自己的努力为父亲赎罪。
可是没有料到她从日本回来,就憔悴得不成人样。
她不肯说原因,但他隐约猜到除了苏西见到她父亲难过是一个原因外,估计还有别的原因。但她既不肯说,他就不问。
他看着苏西,柔声说:“不管怎样,我只希望你快乐。”
苏西抬起头看他,良久,朝他感激地笑笑。
他眼里的爱意与柔情,这次让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刘烨无疑是她爱情溺水时的一个救生圈,假如她放下情感纠葛和他交往,可能也只是喜欢那种温暖和安全的感觉,无关乎爱情。
所以,拒绝,将是她唯一的选择。
下班了,天色已黑。
苏西踩着高跟鞋,一个人寂寥地穿越行人过街天桥。
她迈上一层层台阶,走到天桥中央,俯看脚下的车水马龙。
曾经的她,和相爱的人一起奔跑过在这里,夜晚的星空回荡着他们年轻而快乐的笑声;多年以后,她独自在这里凭吊着过往,却是第二次爱情夭折的时候。
她无力抓住爱情,爱情也从来不眷顾她,给她一个所谓的永恒。
眼前满目的霓虹灯闪烁,一派繁华都市的景象。
可是在这个城市里,无论你是向前向后,还是向左向右,都找不到人与你同行。
没有人可以照亮你,温暖你。
纵是似景繁华,喧嚣热闹,但这个城市,它不属于我。
夜色如水,将苏西渐渐吞噬在黑暗里。
她一个静静站着,倦了,累了。
摹地,她的心中顿然萌生退意。
两个傻瓜的爱情
电视台2号演播大厅内,灯火通明。
这里将进行“金厨帽”烹饪大赛试录播。
主办方邀请了初赛的获胜选手到电视台演播厅里熟悉一下比赛场地,过一下机位,以便为决赛做好先期准备。因为烹饪大赛是件盛事,所以电视台从摄影到化妆和道具都动用了最精良的装备和工作人员。
因为演播厅很大,所以厅上空的灯组很多,悬挂于顶端的网状钢结构下,体积庞大,若是砸下观众席,估计足以致人非命。再看舞台顶的射灯更繁琐而密集,台边的脚灯则如低伏的小兽,趴着,于一百八十度范围内旋转,造就一束束动荡不安的光影,晃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许多厨师都有点怯场。
苏西抬头看了看演播厅,没来由地感到一种不安全感。
主持人林子峰看见了,走过来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苏西转头看他,笑笑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演播厅的灯盏似乎有点太多了。”
林子峰半开玩笑地说:“灯光再亮,也比不上你的光芒夺目。”
苏西微微红了脸,假装看着手中的大赛流程的资料,没有接腔。
林子峰的目光一直盯着苏西吹弹得破的俏脸,是缘分吗?他等过她的电话,却一直是失望,以为和她只能在那个酒吧邂逅的夜晚后擦肩而过,但命运却把她送到了他的身边。
但,他和她相对,依旧是他喜出望外,而她则如背有麦芒。
苏西和林子峰交谈着,故意忽略站在台边的马天浩,因为她看见马天晴竟然也跟着来了。苏西看着手中的一叠资料,纤指微微发颤。
艾米莉走过来,对林子峰说,“林主持,导播叫你。”
林子峰点点头,看了一眼苏西,说:“那我先去一会儿。”
苏西礼貌地微笑点头。
艾米莉说:“看样子这个主持人对你有意思哦。”
苏西勾起嘴角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艾米莉朝着马天晴的方向撇撇嘴说:“那个就是缠着你家马天浩的小狐狸精吗?”
苏西握紧手中的笔,指节都泛出白来。
艾米莉说:“她还很嚣张嘛,都敢跟来和你当面挑战了。说吧,要不要我过去帮你出口气?”
苏西压下心头想哭的冲动,她看了艾米莉一眼,对她说:“现在不是扯这个的时候,专心做事。”
不管怎样,总要先把大赛的策划任务完成,现在这是唯一支撑着苏西不半途落跑的信念与力量了。
艾米莉摇摇头,看着苏西叹了口气。
站在场上的山奇看看场下的艾米莉和苏西,对马天浩说:“天浩,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我们四个刚认识时的那个场景吗?”
马天浩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的眼一直看着苏西,但苏西低着头和林子峰说话,就是不看他。一种失落与酸涩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山奇见状,问马天浩,“你们怎么了?”
马天浩还是一言不发。
山奇道:“你们也闹别扭了吗?”无独有偶,艾米莉也刚和他吵过架。
山奇很矛盾。他喜欢艾米莉风情妩媚的气质以及大胆而豪放的个性,但是每当他看见她也对别的男人展露出这种风情时,他心里就有如被火烧一样,火辣辣的疼。
她就像握在手里的一块美玉,既让他心生欢喜,又怕别人觊觎了去。于是他对她爆发了,他对她吼道:“艾米莉,你的眼里还有我吗?你到底要怎样?非要把我逼疯了不可吗?”
艾米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应该是你到底要怎样?!我记得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我不可能为了谁去改变我自己。所以,”她看着他说:“你,想爱我就爱,不爱我就请走开,没人拦着你!”
山奇喘着气看着她,又是心痛又是失望,感情终究是没压得住理智,于是一时冲动,他离开了她。
但前脚刚刚一离开,后脚他就开始后悔了。
天知道他有多爱她,虽然她那么张扬和独立,半点都不对他展现出小女人的温柔与顺从,爱和别的男人巧笑嫣然,甚至在民政局放他的鸽子,屡屡伤他的心,说起来她的斑斑劣迹可谓是一箩筐,但他就是着了魔似的爱她,爱得都不知该用什么方式将她的心牢牢捕获住。
难道爱一个人真的是盲目的吗?山奇很是困惑。但不管怎样,他还是懊恼地对自己的自私与不可理喻感到不齿与惭愧。
今天在电视台见到艾米莉,他讨好地朝她笑,还找借口和她说话,但她只是冷冷看他一眼便走开了,让山奇讨了个没趣。
山奇人在台上,心却在台下的艾米莉身上。
台上英俊挺拔的马天浩和山奇依旧是众人眼里的焦点。但面对众多爱慕的眼光,两个帅男都是面无表情,心事重重。
山奇看着马天晴投向马天浩痴情而哀怨的目光,捅捅马天浩的胳膊,悄声说“嘿,哥们,那是你小三?”
他看见马天浩的俊脸一下子便黑了下来,连忙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山奇皱着眉头观察了一会儿马天晴,然后对马天浩说:“不过,天浩,我觉得你的做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见马天浩不解地看过来,便说了下去,“我觉得爱一个人,就会有折磨。你会担心她的情绪,担心她的身体,你诚惶诚恐,怕她有一天会离开,爱是最大的折磨。但如果是凑合在一起的人,那就无所谓了,你不会太在意。我说的对吧?”山奇很是得意他猜中了马天浩的心事。
不过他再仔细看了看正在埋头工作的苏西,还是耸耸肩膀说:“不管怎样,我还是觉得苏西是最适合你的。”
马天浩没有答话,他只是寂寞地站在台上,眼神忧郁。
台上的主持人开始对到场的厨师点名了,苏西在台下听着,一边也核对着主办方刚刚给她的名单,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了她的眼帘,“柳成枫!”
她惊讶地抬起头来,果然看见台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而柳成枫正向她微笑。
苏西看着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正在愣神间,她的身后有人用怯怯的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苏,苏西……”
苏西全身一震,她缓缓回过身,站在她身后的,竟然是多年未见的——陈心琳!!
苏西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看着陈心琳,发不出一点声音。
还是陈心琳先开口打了招呼,“苏西,西,还好吗?”说着,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惭,毕竟是她当年对不起苏西的。
苏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恍惚的精神回复到正常状态来。苏西回了个招呼:“嗨,陈心琳,是你?”苏西边说着边打量眼前的陈心琳。
陈心琳一身质地上乘的面料,耀眼的首饰,隐隐透出的香水味,让她风韵绰约。
苏西想从面前的陈心琳身上找出以前那个青春活泼的影子来,却发觉几年不见,原来大家都可以成熟为一个妇人了。
只是陈心琳的眉头含愁,眼神幽怨。苏西原想问她为何发愁,但还是忍住没问,陈心琳已经不是多年前自己的闺中好友了,她和她,心里总是有个疙瘩。
苏西朝她点点头,想绕过陈心琳,却被陈心琳挡在了面前。
陈心琳秀美的眼睛里有一丝警惕,她望住苏西说:“苏西,你,你是不是还和柳成枫来往?”
苏西诧异地看着陈心琳,不知她为何会问出这个可笑的问题来。
陈心琳咬咬唇,对苏西说:“苏西,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但是,请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好吗?我已经一直在饱受良心的谴责了。”
她看了看苏西,下了决心说:“柳成枫最近经常喝醉酒,嘴里还喊着你的名字……所以,请你不要去骚扰他好吗?把他还给我好吗?”
苏西睁大眼睛,怜悯地看着眼前这位焦灼而又神经质的妇人,多年前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男人,现在又回过头来,恳求自己放过她的男人,多可笑,是现世报吗?!
苏西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朝台上望去,果然看见柳成枫用痴迷的眼神看着自己。
苏西避开他的视线,调转头看着陈心琳,正色地对她说:“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想必你的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心里明白陈心琳的脸上为何有哀怨之色了。既然当年柳成枫可以舍她而要了陈心琳,那他平日里也可以舍了陈心琳而要别人。
苏西对陈心琳说道:“这个世界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无论你做了如何的选择,你都不要后悔,后悔是一道坏情绪,会让你患得患失。有些事可能我们无能为力,但我们还是可以应该去拒绝的。所以你放心,对于他,当年我不觉得可惜,现在我也不会觉得他值得珍惜。”
说着,她转身离开了陈心琳,不去看她红一阵白一阵的脸。
苏西和艾米莉站在一起,艾米莉问她:“怎么了苏西?脸色这么难看,是心情不好吗?”苏西摇摇头,心说,“艾米莉,假如你发觉曾经爱过的两个男人,都带着他们的小三站在面前,看你心情会好到哪里去!”
苏西觉得自己的心情极度恶劣,她真想冲出电视台找个地方吼叫下发泄自己心里严重的挫败感。
艾米莉意兴阑珊道:“觉得过得真没劲。”
苏西说:“艾米莉,你也别老逗着山奇玩了,其实他还算是个好男人了,别太挑。”
艾米莉嘟着嘴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他的考验不够。”
苏西看她一眼,“你还希望怎样去考验他?非得要他为了你出生入死吗?醒醒,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艾米莉摇摇头,笑着说:“错,是韩剧看太多了。”
台上的主持人方宜用妙目大胆地看着马天浩,对他说:“马师傅,请你看一下我们栏目组为您提供的灶台和厨具还可以吗?”
马天浩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低声说:“谢谢了。”
方宜还想再说什么,却看见马天浩的脸色有点变了,他紧紧盯着观众席上空的灯组,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竟然觉得有个灯组晃了一下?!
山奇也随着马天浩的视线向上望去,也不由屏息静气。观众席上有一组聚光灯似乎要松动,摇摇欲坠。而在那组灯具底下,正站着在低头聊天的苏西和艾米莉!
马天浩心中一紧,似乎听到了螺丝松动般的杂音。
演播厅的一些人可能也感应到了什么,纷纷抬起头看,在苏西和艾米莉的所站处位置,悬挂着在她们头顶的一盏用来打光的大灯似乎突然松动了一下,猛地歪斜悬吊在了一边!
松落的螺丝承受不了过大的重量,眨眼间铁质的灯组脱离了钢架飞坠而下,直砸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一愣之下都猝不及防之时,突听一声“小心!”,众人眼前一花,两条人影一前一后,从舞台上飞跃而下。
苏西闻声抬起眼,正好看见大灯正向自己急坠而下,她有刹那间的愣神,竟忘了闪开。
就在此时,一个温暖的身体飞扑上来,将她牢牢地压在了身下,她惊颤中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听一声钝重的撞击声,紧接着是一声玻璃碎裂落地的巨响,让她震耳欲聋。
她从魂魄未定中醒过神来,发觉马天浩正扑在自己身上,刺眼的鲜血从他的后脑汩汩而出,汹涌不绝,染红了他白色的厨师服,在他和她的身下形成触目惊心的血泊!
而艾米莉被一种强大的冲力推翻到一边,她坐起身来看见推自己的人是山奇,怒吼道:“你干吗,山奇?!”
山奇没有回答她,他回头望见了马天浩满头满脸都是血,忙不顾一切地推开还呆在原地的人群,扑上前去,帮苏西扶起马天浩。
因为离苏西的距离太远了些,当那组灯具砸下时,马天浩来不及将苏西推开,于是便把她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那大灯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头上,然后跌碎在一旁。
苏西心胆俱裂,快要发疯地一把抱起马天浩沉重没有知觉的身子。
而缓过神来的马天晴也尖叫哭着扑上前来,抱住马天浩。
“浩,浩,”苏西全身发冷,在心中呐喊着马天浩。她用手徒劳地想堵住马天浩后脑汩汩流出的鲜血,但鲜血还是喷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苏西魂魄齐失,如坠无底深渊。
马天浩躺在在苏西怀中,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再也无法回答苏西急切而哀伤的呼唤。
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山奇连忙帮忙用衣服堵住马天浩的伤口,但衣服和苏西颤抖的手捂不住马天浩脑后急剧流失的鲜血,马天浩和苏西已都成了血人。
……
隔着眼泪说爱你
苏西抱着马天浩,只觉他的生命力正一点点地消失殆尽。
恐慌与无助充斥着苏西的内心,她颤抖着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在心里呐喊,“天浩,别离开我,你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泪水簌簌滑下她脸颊,她握紧了他满是血污的双手,轻柔地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她的泪水滴在他没有知觉的脸上,将血污冲出了一道道痕……
“天浩,我爱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好吗?……”苏西哭着对马天浩说,“求求你,醒醒,睁开眼看看我,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生气,我答应你,以后再不对你发脾气,只求你,求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呀……”
但是马天浩静静躺在苏西的怀里,已无法回应苏西的哭喊了,他的神色很安详。
也许,在将她护压在自己身体底下的那一刻,他终于让他们之间曾经深刻但濒临绝境的爱得到了救赎,因此即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急救车来了,急救人员将马天浩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便十万火急地将他抬上救护车,一路救护车闪着红色信号灯呼啸着飞驰而过,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与死亡抗衡。
医院急救室门口。
苏西如木雕像一样,茫然坐着,脸上的泪水没有一刻停止奔流。
一路跟来,在苏西身边哭泣着的马天晴抬起悲痛而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苏西恨声说:“天浩哥若是有什么事,都是你害的!你开心了吧,天浩哥是这么护着你,可你却把他害成这样!!他若有三长两短,我,我不会放过你!!!”
一旁的艾米莉看不下去了,对马天晴说:“这位小姐,请你说话注意点,也不知是谁害了马天浩,害得两个有情人不能在一起,大家心知肚明。在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简直是连最起码的廉耻心都没有了!”
马天晴恼羞成怒,站起来对艾米莉说:“你是谁?你说清楚,究竟谁害了谁?”
艾米莉不怒反笑,她上下打量着马天晴,说:“啧啧,现在社会还真是变化大哈,我都赶不上时代了,小三这么理直气壮我还是头一次见着。”
马天晴脸气得又红又青,但一时语塞。
山奇忧心忡忡看着急救室,拉拉艾米莉的衣袖说:“米莉,别吵了,安静点。”
马天浩生死未卜,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到极点。尤其是苏西,仿佛魂魄齐失。他能理解苏西的心情,她和马天浩感情的深厚有目共睹,刚才那位小三姐还真是看轻了苏西和马天浩之间的爱,其实若是马天浩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估计苏西也不能独活了。
他看了看艾米莉,心想,当时若不是离艾米莉比较近,还来得及在大灯砸下来之前将艾米莉推开,那么现在躺在医院被抢救的就是自己了。
但,有爱过的人一定都明白,假如自己受伤能换来自己心爱的人不受伤害,是没有人会后悔的,反而甘之如饴。
他拉过艾米莉的手,用力握紧。艾米莉看他一眼,将头靠在了山奇的肩膀上,两人默默相对,心意相通。
马天浩已经进去很久了,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苏西坐着一动不动,心里慢慢开始发凉。
只有即将失去后才懂得珍贵。她想起马天浩对她的点点滴滴,他微笑时候露出的小酒窝,羞涩的时候微红的脸,为她做的每一道美味的饭菜,她才真正明白他的爱已经深入她的骨髓。
可一想起他忧郁的企求她宽恕的眼神,他孤独寂寥的背影,而自己竟然那么狠心,将他拒之门外,她开始自怨自艾起来。
他是犯了一次错误,而且还是无心犯的,可是自己偏那么固执,将他贴上了永远冷冻的标签,是她太傻,还是对爱情太苛求?
可所有的一切在生与死一线间,变得那么轻渺。
有什么不可原谅的,真的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换取吗?
她想着,哭着,心里呼唤着天浩的名字,“天浩,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求你能平安,能快点醒过来,醒过来我们就好好在一起……”
一夜过去了,转眼一个白天又过去了,苏西依然坐在椅子上,执着地等着马天浩。
她陷入了自责与痛苦之中,身边人来人往,她惘然未觉。
她只知道很多人都来了,好象马易轩也匆忙从日本赶回来;而刘烨和刘正树早就来了,刘正树盯着苏西,眼里有猜疑和隐怒,可是苏西目无焦距,心已渐如死灰。
大家都在叹息,都在等待。
刘烨看着静默而憔悴的苏西,叹息了一声,她已经坐着一天一夜了,身上的血衣还没有换下,触目惊心。他都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弟弟当时受伤的惨烈。
他蹙着眉头,在心里暗暗祈祷上苍,早点让马天浩脱离危险。
刘正树似乎一夜苍老了许多。刚接到马天浩生命垂危的噩耗那一刻,他高大的身形晃了晃,退了几步才稳住。
这个孩子打一出生,他就没有尽过自己当父亲的责任,甚至还狠心将他们母子赶出家门,对于马天浩,刘正树对他亏欠了许多。自从那日相见,马天浩的出现撞开了刘正树父爱的心门,他愧疚地一直想找机会企求马天浩的原谅。他原想等厨艺大赛结束,就将马天浩接回家里,让他继承他的美食王国。他的这个念头也得到了刘烨的支持。
一切都计划好了,但,马天浩受重伤的消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将刘正树打击得快垮了。
刘正树和刘烨急速赶到医院,看见苏西怔怔坐在急救室的门口等着马天浩,刘正树看着苏西似曾相识的脸,不由面色苍白。他盯着她看了很久,但苏西一直没有反应。
刘正树走到苏西面前,盯着她,缓缓地说:“你说,你是来报复的吗?”
苏西从茫然回过神来,被刘正树凌厉的眼神逼得向后靠了一下。
刘烨见状忙阻拦住父亲:“爸爸,你怎么了?”
刘正树甩开刘烨的手,继续问苏西:“你说,是陈茵茵派你来的吗?”说着,他抓住苏西的肩膀,用的力很大,把苏西捏痛了。
苏西看着眼前疯狂急切的男人,一时间不知如何答话。
“刘正树,你冷静点!”马易轩上前拉开刘正树,“这事又和陈茵茵何干?”
刘正树转脸看着马易轩,冷哼道:“不是陈茵茵和苏丹青派来的,那她怎么把我儿子害成这样?”
“你也知道有天谴一说了,刘正树?你也相信多行不义,有报应了吗?”马易轩冷笑一下,说:“但你别以为别人的心都像你一样阴暗狭隘!”
他走过去,拍着苏西的肩膀,说:“这两个孩子是真心相爱的,天浩是为了救苏西才受伤的,哪来的报复一说。”
刘正树仍用猜忌与愤怒的眼光看着苏西,突然急救室的门开了。
一个护士走了出来。
大家赶紧都围了上去,苏西只觉得两腿发软,她不敢上前去,就怕护士嘴里说出她最害怕的噩耗来。
护士环顾了一下,问道:“马天浩,马天浩的家属在哪里?”
“在这里,”刘正树和刘烨急忙上前去,焦急地等待护士说话。
护士说:“病人头颅受撞击太重,现在还在抢救过程中。病人失血过多,血库的血怕不够用,有他的直系家属吗这里?能否给病人输血以备不时之需?”
“有,有。”刘烨急忙说着,“我是他哥哥。”
护士点点头,说:“那你跟我来,先去做血型测试。”
“等等,”刘正树对着护士说,“护士,我儿子马天浩,究竟怎样了?”
护士看看他,有点怜悯有点迟疑地说:“病人家属最好心里有准备,抢救到现在,病人仍然没有脱离危险,而且,而且,就算抢救过来,只怕,只怕也会成为植物人……”
在场的人闻言都面如死灰。
苏西颤抖着嘴唇,她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艾米莉上前拍着她的背,劝慰着她,“苏西,别难过,天浩吉人有天相,会熬过这一关的。”
苏西目光呆滞,将头埋进自己的胳膊中,她蜷缩成一团,她像孤苦无依的孩子,面临着失去马天浩温暖怀抱的恐惧与心伤。
又一个黑夜过去了,天亮的时候,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马天浩全身插满导管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苏西站了起来,颤抖着扑上前去,她看着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马天浩,想叫出他名字,但从喉咙脱口而出的,却只是一声呜咽。
主治医师疲倦得已是满眼红色血丝,他看了看围在推车附近的人群,说:“现在病人非常虚弱,请让让。”同时他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刘正树迎着医生的目光,说:“医生,我是病人的父亲,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医生看看刘正树,说:“病人是抢救过来了,但是受伤过重,一直处于危险期。因为我们医院治疗条件有限,所以我们院方有个建议,请病人家属自行商议,转院到更好条件的医院去接受治疗。”
山奇一听急了,“转院?且不说天浩受伤这么重,经不起折腾,再说,你们医院就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之一,你们要是都治疗不好了,那到别的医院还有什么意义?”说完,他面色发白,眼眶里有热泪,医生这么说,不是代表马天浩没有希望了吗?
医生点点头,对所有人说:“很抱歉,我们都已经尽力了。”说着,朝大家点点头,迈着疲惫的脚步离开了。
苏西看着昏迷中的马天浩,眼泪一串串掉了下来。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包着绷带的脸,喃喃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天浩,天浩……”
她拿起他的手抚摩着自己的脸,将脸埋进他的手掌里,泪水,从他的指缝中渗出……
假如知道救自己需要马天浩以付出生命为代价,那她宁愿他不救自己。与其他死,不如自己死。她不要,不要,她不能不能接受他即将永远离开自己的现实。
她喊着他的名字,用手指抚摩着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哭得不能自己,她后悔了,后悔了,不该和他相爱,不该和他那么甜蜜,不该那么武断一意孤行。
她跪在他的床前,祈求上苍让他醒过来,还她一个完完整整的马天浩。
病房的门推开了,刘烨走了进来。
他看着在马天浩身边哭泣的苏西,不由眼眶也红了。
他站在床边,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苏西那么深爱着马天浩,他们就多呆一会儿吧。
过了一会儿,刘烨看看手表,走到苏西身边,轻声说,“苏西,苏西……”
苏西抬起泪痕纵横的脸,看着刘烨。
刘烨轻声说:“苏西,我父亲联系到国外的一家医院,现在必须将天浩转到那家医院去。”
“真的?”苏西睁大泪眼,忙挣扎着站了起来,心里又有了一丝希望。
“是的,我们已经与对方的医院联系好了,只等天浩一过去便进行救护治疗。”刘烨说着,却没有看苏西。
“那好,”苏西说着,急切地问,“那天浩能经得起颠簸吗?”她的目光落在天浩的脸上,眼里有担忧。
“父亲特意包机,直达国际航班,待会儿我们就要将天浩护送到法国去。”刘烨回答苏西。
苏西点点头,眼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对刘烨说:“那我,我去换一身衣服。”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沾满血污的衣服,既然要陪伴马天浩出国去救护,她得赶紧将衣服换下来,免得满身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苏西——”刘烨欲言欲止。
“怎么了?”苏西抬眼看他。
“我,那,”刘烨不知从何说起,但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我父亲再三要求你不要跟在天浩身边。可能我的父亲,父亲不能接受天浩为了一个女人弄成今天这样,所以,所以……”
苏西紧紧抓住床沿,半晌没有说话。是她连累了天浩,确实是她害得他成这副模样。
“天浩出国治疗是个漫长的过程,而且谁也没有多少胜算,我父亲希望天浩身边有他可以信任的人,”刘烨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马天浩,难过地说,“苏西,请原谅,我的父亲很固执,而且对你有误会……”
泪水无声从苏西的脸上滑下,她回头看了看马天浩,内心在交战着,终于下了决心,她对刘烨说,“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需要我做什么,我,我都愿意……”
说着,她蹲在马天浩床前,拉过他的手,轻轻印上一个吻。
她的眼泪不停奔流着,心里在默默说:“天浩,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看着马天浩被停在医院外面的车接走,过一会儿他将由刘正树和刘烨护送到国外去治疗。
苏西睁大眼睛,透过泪雾要将他那张熟悉的脸庞牢牢记在心里。因为她知道,有可能今天一别,将是相见无期。
尽管不舍,尽管从心里传来的痛楚如针扎般,让她的心开始渗血,但她知道,没有什么比他能平安活着的事情更重要。
“再见,天浩,再见……”苏西在心里默默说着,满脸是泪。
车门被关上,载着马天浩、刘正树和刘烨,以及马天晴的车驶离了苏西的视线。
苏西看着车远去,再也支撑不住内心的伤心与忧虑,她身子晃了晃,朝地面倒了下去,倒了下去……
她恍惚中听着艾米莉的叫喊声,失去了知觉……
……
难以愈合的暗殇
高烧。
连续的高烧。
苏西昏迷中感觉到自己好似置身于熊熊燃烧炼炉中,烈火将她重重包围,火苗舔舐着她的全身,烧得她身心痛楚……她辗转痛苦低吟,喉咙却干涸得叫不出声来……朦朦胧胧中她似乎看见马天浩微笑地看着她,她惊喜地朝他伸过手去,但突然他如水汽般蒸发了,苏西大惊,哭着喊着“天浩,天浩,不要走……”她肝胆欲裂。
“苏西,西儿……”耳旁一直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着她的名字,苏西终于从昏迷状态的噩梦中醒来,她无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陈茵茵那双哭红而担忧的眼睛。
“妈……妈……”苏西想发出声音,但嗓子却涩疼地说不出话。
陈茵茵正拿着湿棉签往苏西干裂的嘴唇上蘸着,看见苏西醒来,憔悴的脸上展开了一个欣喜的笑容,但看着苏西虚弱无力的样子,不由心疼得又掉下泪来。
她想要对苏西露出笑容,但只能勉强地动了动嘴角,一股心伤涌上胸口,她撇开脸,不想让苏西看见自己脸上的泪。
苏西看着陈茵茵,眼泪不住地从眼角流下,她沙哑地对陈茵茵说:“妈,天,天浩他走了……”话未说完,她已哽咽得说不下去,只是像个孩子一样蜷在被子里呜咽着。
陈茵茵点点头,她抱住苏西安慰着:“妈妈知道,你舍不得天浩,不过别怕,天浩会没事的,他会好起来的……”
苏西趴在母亲温暖的怀里,放声痛哭……
哭了半晌,苏西发觉母亲也在哭泣,她抬起头,用手抹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妈妈,爸爸他……”因为怕母亲伤心,从日本回来后,苏西一直没有勇气告诉母亲关于父亲的一切。
可是陈茵茵却点头说,“我,我已经知道了,你马易轩叔叔已经告诉我……”说着泪如泉涌。
当陈茵茵接到艾米莉的电话,匆匆乘飞机过来赶到医院时,已是苏西住院的第二天了。
她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看见了一个瘦削男人的背影。
她的心一窒,有种错觉,好象坐在苏西病床前的是苏丹青。
她颤抖着唇,就要喊出“丹青”这个名字时,那个男人回过头来。
不是苏丹青,是马易轩。
他看见了陈茵茵,先是迟疑了下,接着便激动地站了起来,“茵茵!”他一下子便叫出了她的名字。
当年离开时,都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人,如今一晃眼,人到中年。
马易轩看着陈茵茵,心里有无限感触。这么些年陈茵茵带着孩子过得估计是很艰难,他想起远在日本的苏丹青,不由一阵辛酸。
若是当年不是太意气用事,今日一家三口该是如何的幸福。
一抹失望掠过陈茵茵美丽的脸,但她还是朝着马易轩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顾不上和马易轩寒暄,陈茵茵匆匆和他点头打招呼,急忙走到病床前看着自己的孩子。苏西就是她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当陈茵茵听到马天浩为保护苏西出了事,苏西又为了马天浩病倒的消息时,既心痛又悲伤,她心急如焚,心里埋怨老天怎么不开眼,让这两个孩子受这么大的罪。
直到看过苏西后,知道苏西是忧心过度而昏倒,需要调养休息便可痊愈,她方才放下一颗悬吊着的心。
她抚摩着苏西的脸,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马天浩生死未卜,苏西这孩子该不知有多焦心,现在只希望马天浩能顺利度过一关,早日回到苏西身边。
陈茵茵替苏西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凝视着苏西,半晌她才回过头来,强抑内心激动对马易轩说:“易轩你,还好吗?”
看见马易轩她犹如看见了苏丹青,她知道这个师弟一向和苏丹青感情甚好,也许在他的口中就能得到丹青的下落。
但她不敢开口问,算自己自欺欺人也好,她怕一张口,问到的答案不是内心所希望的,那她宁可不问。
马易轩点点头,道:“还好。”
然后是一阵沉默。谁也没有提起那个人。
犹豫半天,终于陈茵茵还是问起了在她心中魂牵梦绕的人,她问着马易轩,用的是轻柔的口吻,但颤抖的音调还是泄露了她心里的不安与害怕。
“丹青,是,是和你在一起吗?”
马易轩诧异地看了陈茵茵一眼,低声说:“苏西还没有告诉你吗?”
陈茵茵心中一颤,“没有,怎么了?丹青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马易轩看着陈茵茵,半晌没有说话。
但最后他还是说起了关于苏丹青的一切。
当陈茵茵得知苏丹青离开是因为相信刘正树荒谬的谎言时,她明亮的眼眸刹时失去了光彩。
她用力抓住床边,双眼呆滞,半晌才说:“他怎么,怎么就这么傻呢?”
她踉跄着坐在座位上,掩住了脸,“他,他为什么不相信我呢?”说着,一阵悲从中来,让她想哭却哭不出来,脸上只有惨淡的苦笑。别人不了解她无所谓,可是自己的爱人对自己的不信任让她犹如万箭穿心。
也许是刘正树的手段太高明,但是假如当年苏丹青能坚持相信她犹如她相信他,也不会有后来二十年的劳燕分飞与相思之苦,他们也曾那么相爱过,却为何他对自己缺乏信心?
一时间太多的爱与恨在她心头翻涌,让她情绪混乱。
马易轩看着陈茵茵,想上前安慰她却又不敢。
陈茵茵低着头平复自己的心绪,她抬起头,忍着泪水又问马易轩:“那他一直在日本吗?”
她以为苏丹青到现在还在误解她,可是随后马易轩告诉她的事情却让她如坠万丈冰窖,当她听到苏丹青因为车祸毁容孤苦无依的惨状时,她两眼发黑,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
马易轩急忙上前扶住她,“茵茵,你,你没事吧?”
陈茵茵颤抖着嘴,胸口犹如压着一块沉重大石,她挣扎着,半晌,才叫了一声“丹青”用手掩着嘴痛哭出声。等了他整整二十年,不知道为他流过多少泪水,她也怪过怨过,对他的爱与期盼慢慢变成一种忧伤与恨爱,她恨他,尤其是梦回时,她恨他将她狠心抛下,让她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承受着痛苦无依与折磨。
但现在知道他也受了这么苦,遭了那么多的罪,她的心却犹如针刺般的疼。他是她最爱的男人啊,哪怕他不信任的逃脱那么让她受伤害。陈茵茵用手掩面,泪水不停地涌出,她为他心痛。
蓦地她张开手抓住马易轩的手臂,问他:“那丹青现在在哪?”
马易轩神色黯然,说:“苏西前些刚去见过他,他和他妻子在日本开了一家小拉面店,日子算是平静。”
“妻,妻子?”陈茵茵木然地倒退了几步,他,他有别人了?!
一时间世界在她的眼中失去了颜色,天旋地转。
沉默了半晌,“不——”她喊出了这一句,语句里充满了无尽的忧伤、心碎与绝望。
她藏了二十年侥幸的希望,就此破灭。
苏西看着母亲强忍着悲痛在默默啜泣时,她哭着对母亲说:“妈妈,你就痛通快快哭出来吧,哭出声来就好些了……”
陈茵茵含着泪水看着苏西,一把抱住苏西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随着妈妈这么命苦呢?是我们前世欠了谁的吗?”
“妈妈——”苏西扑在母亲的怀里,情伤难以愈合的母女抱头痛哭。
苏西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十来天,终于盼来了刘烨的电话。
刘烨在电话里告诉她,天浩总算病情稳定了。
闻言苏西暂且放下了半颗心。
随后她担心地问,“那天浩脑后的伤……”
刘烨在电话掩饰不住忧虑与疲惫,他说:“苏西,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苏西感到呼吸困难,她颤抖着问:“你,你想说,说什么?……”
“天浩,天浩好象不太记得人了……”刘烨困难地说。
“什么?”电话筒在苏西手中慢慢滑落,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紧紧握住话筒,想努力将心头的悲伤和惶恐压回去。
她怕自己可怕的预感成为现实。
“苏西?苏西?”刘烨急切的声音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
“那天浩现在,现在是什么状态?”苏西强忍着内心的悲痛问。
“他,昏迷了很久总算醒来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苏西都要急疯了。
“但是他只记得小时侯的事情了,记得父亲、我、还有马易轩、马天晴,可成年后的记忆他都不记得了……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当过厨师了……”
“刘烨,你,你是说,他把他的现在忘了,那,也忘,忘了我吗?”苏西颤抖地问。
电话里一阵死寂,很久,才传来刘烨的声音,“是的,苏西。”
电话筒从苏西手中掉下,她无力地滑坐在床边,她嘴里喃喃道:“天浩,天浩,不要,请不要忘了我,不要忘记我……就算你恨我,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边说,她边泪流满面。
所有人都骗了她!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护送他的那些人说他会好好的,只要她不跟着去。
她答应了,她一心只要他能活下去。
可是苦苦的期待,却等来这个结果。他是活下来了,却活在小时侯的记忆中。
即使明知是上天的捉弄,但她却开始恨自己。
他一度用死来换取她的生,而她却不能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假如他有意识,该如何怪她?!
他一心保护她,但她却将他抛在迷路的途中。
“天浩,请你等着我,等着我……”
法国戴高乐机场。
洒满阳光的建筑物散发着巴黎的热情与浪漫气息。
在这里你可以嗅到巴黎的味道,而它也静静地为这座浪漫城市的气质做着注脚。
巴黎很美,不仅因为有卢浮宫、凯旋门、香榭丽舍大道,还有那些经过无数岁月洗礼,并承载法兰西文化积淀的建筑物。
但行走在这座城市里的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女孩却无心看风景,她美丽秀丽的脸上是忧郁与焦虑的神情。
尽管会流利的英语,但她发觉法国人不爱讲英语,靠着手势和有限的几句法语,她终于找到巴黎BICHAT医院。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心爱的人,她的脸上有一丝兴奋与喜悦。
分开没有多久,却仿佛是一个世纪,尤其是经过了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
她,是苏西,她来找她心爱的男人马天浩。
苏西还算顺利在医院里询问到了马天浩的病房,毕竟在这里华裔病人还是少数的。
她正要让和蔼的胖胖的法国籍玛丽护士带她到病房,却看见一个高大的中国男子迎面走来。
苏西乍见到他,惊喜地喊了他一声,“刘烨。”
刘烨站住,诧异地看向她,有点不敢置信,“你怎么来了?苏西?”他只是在电话里告诉她天浩所在这家医院的名字,没想到苏西竟然找到法国来。
他看着她一路风尘仆仆,心里万般滋味。他是该为天浩高兴有个真心爱他的女人,还是该为苏西感伤她的一腔痴情将无法得到回应?!
苏西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她问刘烨,“天浩在哪?我想见他。”
虽然所有人都不赞同她来法国,但她还是来了,她无法一直被动地等待,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她都要见到他!不然她一辈子都会遗憾,她不愿重蹈父母的覆辙,她要努力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来自长辈的阻力她不在乎,来自情敌的压力她不在意,她,只要见到他,是她欠他的,她愿用自己的一辈子来补偿他,好好去爱他。
马天浩已经转出ICU重症监护室病房,转到高级单人病房。苏西随着刘烨走到马天浩病房前,刘烨示意苏西进去。
苏西看着刘烨,她站在病房的门前,却全身发软,失去了推开门的勇气。
门开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当爱情失去记忆(1)
门开了,苏西站在门口,看着在病床上的马天浩。
他静静地躺着,睁着眼睛在看着天花板。
他床边的座椅上,坐着的是马天晴。
苏西缓缓地走上前去,轻轻呼唤了他一声,“天浩……”
马天浩没有反应,但是马天晴却回过身来,她看见苏西,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她上下打量着苏西,说:“你怎么来了?”
苏西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看着马天浩。
他的头依然被厚厚的绷带缠着,一张脸瘦削而苍白,那天他流了那么多的血,苏西心痛地伸出手去,想握住马天浩的手,但他的手一缩,惊疑地看着苏西,随后他的眼神越过她,对马天晴嗫嚅着说:“天,天晴……”
马天晴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说,“天浩,我在这里……你好好睡一会儿,我不离开……”马天浩握着马天晴的手,安下心来,他闭上眼睛睡着了,英俊的脸上有着孩子般的依赖。
苏西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马天浩,心里的酸涩一直蔓延到了她的眼睛里,眼前的一切渐渐都模糊了起来。
她忍着眼泪看着马天晴熟练地将床摇到适当的角度,让马天浩能舒服地躺着;接着给马天浩按摩着酸麻的腿部……马天晴和马天浩的亲近,让苏西感到自己完全是个不搭界的陌生人,泪眼朦胧中,她痴痴看着马天浩,但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行泪水悄然从苏西的眼中掉落下来。原来他真的忘了她……
刘烨上前来,在苏西身后低声说:“苏西,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他看着她苍白悲伤欲泣的脸,心中不忍。
苏西没有说话,她强压下心头突然涌起的呜咽,转身快步走出病房,刚出门泪水便滂沱而下。
“天浩,不要这么对我,不要这么对我……”她的天浩,已经不认识她了,在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她的存在了,苏西感到了前所未有如世界末日般的寒冷和绝望。
“天浩,天浩……”她倚着门哭泣,心中百转千回。她低声呼唤着马天浩的名字,心有种被捏碎的感觉,痛得她无法呼吸……
“苏西……”刘烨站在苏西的身后,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他看着苏西瘦削的肩膀因啜泣而颤抖,她的背影在长长的走廊里显得那么无依孤单,他叹息着,心中涌起一种怜惜与疼痛的感觉。
刘烨走上前,从背后拥住苏西。
他为她心疼,而她为“他”心伤。
苏西看着熟睡中的马天浩,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摩着他那张熟悉的脸。
尽管来巴黎几天了,但这么近距离接触到马天浩还是头一次,因为马天晴实在扛不住回去休息了,苏西才得以接近马天浩。
苏西本想一直守在马天浩的身边,但是马天浩一见到她就向后缩。他很惧怕陌生人。
由于头部受到猛烈撞击而严重损伤,他患上了局部性失忆症,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小时候的阶段,他只记得身边的刘烨和马天晴,只有他们俩才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甚至对刘正树,他的眼里只有惧怕和憎恨。
他经常做噩梦,口里叫着“妈妈”而痛苦挣扎,每当看到他这副样子,苏西就泪眼婆娑,她的天浩,小时侯到底吃过什么样的苦啊。
她想握着他的手安慰他,但他从睡梦中惊醒,会把手抽开,然后寻找着马天晴,直到马天晴出现,他才会安心。
苏西看着视她为陌生人的马天浩,心痛如绞。
是她伤透了他的心吗?他最深层的记忆里竟然没有她,她睁大眼睛看着熟睡中的马天浩,泪水纷落而下,滴在他的脸上……
脸上温热的泪水让马天浩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眼睛,困惑地看着苏西,说:“你,是谁?”
“我是苏西,苏西,天浩,你不记得我了吗?”苏西对着马天浩笑着,泪水却疯狂地落下。
“苏,苏西?”马天浩脸上有努力在回忆的神情,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天浩,再想想,再想想好吗?”苏西握紧马天浩的手,满含希冀地望着他。
马天浩看着苏西的脸,迟疑半天,他伸出手去,却在靠近她的脸颊处停住了,他使劲地想着,但头部的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呼痛出声,苏西连忙替他轻抚着额头,缓解他的疼痛。
而他怔怔看着苏西,叫了一声“天晴……”
苏西手顿住了,她哀伤地看着他,抱着他喊了一声“天浩……”忍不住失声痛哭。
马天浩被她抱住,俊秀的脸上有着懵懂与慌乱,他对她说:“你,你为什么要哭啊,你是谁?”
苏西将脸埋在他的怀抱中,泪水打湿了他的胸膛,她曾经那么熟悉的宽阔的胸膛,容纳过多少她的悲伤哀愁,她以为她可以一辈子赖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再不惧外面的风风雨雨。可如今,却不再属于她,她流着泪,只是低声喃喃呼唤着他的名字,心痛得无法呼吸。
……
刘烨心疼地看着苏西,说:“苏西,你还是先回去吧,在这里你会垮掉的。”才几天,她本就瘦弱苍白的脸更加憔悴了,她犹如风中的落叶,快速地枯萎飘零。
刘烨叹口气,对苏西说:“医生说过了,因为砸下来的重物正好损伤到天浩的脑神经,他脑部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所以天浩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话未说完,他都不忍心看苏西了,她的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
但她对刘烨说:“不管他能不能记得我,我都要陪着他。”
刘烨没有说话,只是对苏西轻轻说了句,“可是他现在只认得马天晴……”
这句话深深扎痛了苏西的心,她低下头去,将脸埋进手掌,无助而彷徨。
刘烨站着,看着蹲在他脚边的苏西,说:“回去吧,苏西,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假如你和天浩还有缘,总有一天他还会回到你身边的。但假如是命运的安排,就不要再去强求,人,总要学会放手……”
“不,不要,我不要放手,不要……”苏西摇着头,沙哑地喊着,她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心仿佛已经被扯成了碎片,再也无法粘合。
苏西独自一人,徘徊在BICHAT医院病房区的门口。
穿过白昼的喧嚣,浓重的黑夜如潮般涌来。
一天仿若一个世纪地慢慢爬过,停留在了夜晚。
身后有个人走近,苏西转过身去,看到的竟然是刘正树。
刘正树盯着苏西说:“你居然也来了?”
苏西恍惚地看着他,说:“我为什么不能来?”
刘正树又问,“你来做什么?还想再来伤害天浩吗?”
苏西定了下神,转过身去,不想再和他说话。
这个刚愎自用且不择手段的男人,他的心里只有狭隘与黑暗,他的所作所为让她鄙视他,她不想和他说话。
但刘正树拦住了她的去路,他盯着她,说:“你赶紧走,不要再在天浩身边停留,听到没有?”
苏西站住脚步,她转头对他说:“走还是留,是我的选择。也许真的需要我离开的时候我会离开的,但绝不会是因为你的意愿而使我这么做。”
刘正树冷哼一声,道:“你凭什么留在他身边?”
“凭什么?”苏西惨淡一笑,“凭我爱他就够了。”
“爱?你懂得什么是爱吗?”刘正树嘲讽道。
“那你呢,你懂得吗?”苏西反问了他一句。
“当然,爱一个人就是得到她。”刘正树理所当然地说。
“所以你就不择手段去得到吗?”苏西问着他。
刘正树的脸上有着难堪,但随后又被一种茫然所取代,他反问道:“不然怎么去爱?”
苏西摇摇头,忽然觉得面前的男人很可悲,这个男人以为爱情就是占有,于是拼命去掠夺,不择手段。尽管他费尽心机,也不一定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感情。
她没有说话,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
但刘正树又叫住了她,踌躇许久,问道:“你,你的父母都还好吗?”
苏西嘲讽地一笑,“还好,他们都快被你的爱给折磨死了。”
刘正树一怔,苏西看了他一眼,最后问了他一句:“经过这么多事,这么多年了,你快乐吗?”
刘正树看着苏西,久久没有说话。他快乐吗,这么些年过去了?
虽然他很想显示一下他的富足与权威说明自己很快乐,但内心深处的寂寥与失落却无情无卖了他,原来,他一直没有快乐过。
阳光很好。
苏西看着马天晴推着马天浩出来晒太阳。
蹲在草地上的马天晴正在给马天浩盖毛毯。
马天晴仰着头对马天浩说,“天浩哥哥,你要快好起来,然后我们就回去,好吗?”
马天浩看着马天晴,点头微笑。
马天晴低声对他说:“那天浩哥哥,你不许忘记我们拉过勾,许过的诺言噢。”
马天浩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迷惘,随后展开一个笑容,他说:“好。”
苏西远远看着他们,没有上前。
阳光很和煦,她的心,却是凉的。
她用手抱着胳膊,蜷在树荫里,她怕太阳会照痛酸涩的眼睛,让她止不住会流出泪来。
……
病房外。
马天晴看着苏西,对她说,“你找我出来干什么?有话快说,天浩等会就醒了,没看见我他会害怕的。”
苏西定定看着她,说:“你很在乎他,爱他吗?”
马天晴直视她的眼睛,说:“是。”
苏西咬住下唇,点点头说,“那你会永远照顾他,不管他是什么模样吗?”
马天晴看了苏西一眼,对她的问题有点不以为然,道:“那还用得着说吗?”
苏西却神情凝重道,“你要发誓。”
马天晴道:“为什么我要发誓?”
苏西说:“因为这样我才能放心。”
“你放心?”马天晴正要嗤笑出声,却突然顿住了声,“你,你——”
苏西点点头,抑制住心里无穷无尽的伤痛,她对马天晴说:“你必须发誓,我才能将他交给你。”
马天晴看着苏西,小声说:“你要离开?”
苏西点点头。她对马天晴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一辈子都不要食言。”
马天晴看着苏西,眼神很是复杂。半晌她点点头,说:“我会的。”
苏西沉默半天,说:“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天浩,哪怕我知道再也见不到你了,生命里再不可能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了,但难过与痛苦让我一个人承受,只要你开心就好。
……
苏西拿着一个红萝卜问马天浩,“这个是什么?”
马天浩说,“红萝卜。”
苏西笑着说,“说得对,奖赏一个礼物给你。”说着她拿出一把小雕刻刀,“我亲手做个礼物给你。”
这些天马天浩和苏西渐渐熟悉起来,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他还是没能记起苏西是谁。
他看着苏西在他面前,用小刻刀在红萝卜上飞刀雕刻起来。很快,她的手上出现了一朵有层层花瓣的花,鲜艳逼真。
她把花放在他的手上,说:“送给你。”然后蹲在他面前,说:“你喜欢吗?”
马天浩看着手中的花,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他慢慢地说:“喜欢。”
苏西又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马天浩看着苏西仰起的小脸,端详半天,笑了,他说,“喜欢。”
苏西也笑了,但眼中却有泪流下。
她问他:“假如我不在你身边,你,你会想我吗?会记得我吗?”
马天浩想了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说,“我,我不知道。”
苏西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哽咽着说:“没关系,你想不起来没有关系,我想你就好了,我会记得你一辈子……”
她将他拿着花的手握紧,对他展开一个悲伤的笑脸,说:“如果你想我,就把对我的想念就像刻这朵花一样刻出来,好吗?”
马天浩茫然地看着她,脸上是困惑的表情。
苏西控制不住自己,她趴在他的膝盖上,将头埋进他的腿上,哭了。
……
深黑色的夜空繁星点点,每颗星星却都像流泪的眼睛。
她寻找过她的爱情,但她和他爱情失忆了。
茫茫人海中,一个不小心,她将他弄丢了。
再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有一个终点。
当爱情失忆时,也许应该忘记彼此几时相识,忘记彼此缘何恋爱,忘记彼此种种不快,忘记彼此曾经迷失,只记得自己曾经如此深爱。
夜里二点,苏西搭乘返程的航班回国。
……
当爱情失去记忆(2)
★爱情让我得了一种叫做“心痛”的病,类似于心脏病,已由后天转为先天性,再无根治的可能。
★若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就把你的背影,加点盐,腌起来风干,等老的时候下酒。然后再恶狠狠的,记住那些我所心疼的。亲爱的,别觉得我残忍,因为这样才能记住你一辈子。
……
灯火辉煌。
恢弘华丽的比赛现场,色彩斑斓的各种食材,踌躇满志的各路精英,让广阔的比赛场地人头攒动,热闹非常。
最优秀的厨师、最权威的评委、最风格迥异的流派;最好的菜品、最讲究的器具、最传奇的宴席,会聚成了一场烹饪界的经典大战——“金厨帽”烹饪大赛。由于华奥广告公司的专案策划,成为第一次以卫星全球直播向世界展现中国饮食文化和烹饪技能的顶级比赛。
苏西站在比赛的场边,环顾四周,目光和评委席上的马易轩接触,两人颔首微笑。
苏西将头发盘起,一身黑色的裙装,黑色的长靴,显得她那张脸透明的白。举手投足之间透出干练和利索,她似乎看起来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但她清减的面容与黯淡的眼神却透露出她的疲惫与哀伤。
这是一次面向全球华人的美食盛会,15路绝顶高厨逐鹿中原,刀光火影角逐厨坛真英雄。若是天浩没有受伤,那到场的高厨中肯定也有他俊逸的身影,但是他却在遥远的巴黎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任她如何努力也不能让他记起自己,更别谈再次爱上她了。
距离第一次在烹饪赛上相遇并没有太久,而她和他的相爱却恍然如隔世。
苏西黯然地想着,泪盈满眶。
苏西看见山奇给她投来一个安慰的微笑,她强打起精神朝他笑着要他加油。山奇充满信心地点点头,艾米莉对他说,若能在大赛上取胜,她就和他结婚登记去。虽然看过也经过一番生死的洗礼,他对名利已经看得很开,但是为了艾米莉,他只愿自己能发挥出色,抱得美人归。
他的视线和坐在台下的艾米莉接触,彼此的眼里都浮现出情到深处的爱意。
山奇默默地在心里说:“艾米莉,等着我,不许你再当落跑新娘。”
艾米莉看着山奇,心里暗笑:“山奇,谁稀罕你的战果如何,其实严格说起来,你达不到我心目中完美男人的标准,但,我还是决定为你这棵大树放弃一片森林,给你下死命令是因为不想我男人输得很难看。”
她朝山奇飞了个吻,露出可以倾倒众生的妩媚笑容。山奇远远看见,却笑着摇摇头,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很是闷骚。可是,自己何尝不闷骚?
天生一对。
王红颜和伍峰翩然前来,她远远地和苏西打着招呼,和伍峰手拉手坐在观众席上,苏西看着幸福的一对人儿,朝他们微笑,看样子他们好事近了吧,也好,幸福的人越多越好,看着自己的知己闺蜜们都能找到好归宿,这样自己也放心了。
米兰本想也前来,但被丁山拦住了,他怕现场人多有个闪失,坚决不让大着肚子的米兰来凑热闹。看见米兰嘟着小嘴,丁山抱住她,将手放在米兰的肚子上抚摸着说:“宝贝,你看,你妈妈生气了,该打她屁股了,因为你还在她的肚子里,她是不应该生气的,为了惩罚一下你妈妈,你再踢她肚子一下……”
米兰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老不教点好的给宝贝?这是什么胎教?”
正说着,肚子颤动了一下,他们的宝贝真的踢了自己的母亲一下,米兰和丁山都一愣,丁山兴奋且新奇地哈哈大笑,英俊冷峻的脸上哪里还有一点“冰山”的踪迹?
他仍是强悍却温柔地抱紧了米兰,戏觑地悄声在她耳边说,“我还想对你做些我很想做的事,已经憋了很久了,不过看样子只好忍着,免得你又说我胎教不好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低叫出声,米兰羞红着脸,狠狠掐了他一把。
丁山吸着气说,“瞧你,又想歪了,我只是想向你再求次婚而已。”
这次烹饪比赛前五场为复赛,15名选手每场的积分进行排名,积分最高的前三名获得进入总决赛的资格。总决赛分三个比赛项目,分别是运用刀功进行花拼的基本功、饮食和文化知识、根据命题进行热菜烹制的操作能力。高手如林,只有一位选手能获得金厨帽大奖,竞争可谓是残酷激烈。
大赛还邀请了国内烹饪界德高望重的烹饪大师、烹饪名师、世界厨师联合会的负责人和著名美食评论家共同组成评判团,按照国际烹饪比赛的比赛规则和惯例,设置评分标准,对整个比赛进行严格的评判。
万众瞩目下,烹饪协会会长李秉成对各位来宾的支持表示感谢,当他说到这是他退休之前参加的最后一次烹饪大赛,想起过去几十年来,“金厨帽”烹饪大赛走过的风风雨雨,不由感慨得几欲泪下,他赶紧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宣布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大家都对这位可敬的在厨艺界默默奉献一辈子的厨艺专家抱以热烈的掌声。李秉成对大家深深鞠了一躬,以示对大家的感谢。赢得大家更持久的掌声。
接着李秉成举高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对着话筒说:“此次‘金厨帽’烹饪大赛能有这样的规模和盛况,和我们的首席赞助商金麋鹿集团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提起金麋鹿集团,大家都耳熟能详。金麋鹿集团一直是‘金厨帽’烹饪大赛的支持者和赞助商,是国内最大的食品集团,主导产品销量均居世界第一,在国际上也很有影响力,其业务范围广泛,产品遍布全球。为了更好地支持厨艺界的蓬勃发展,金麋鹿集团还投资兴建了大型的“食品工业园”。
李秉成微笑着对台下发出了邀请,“现在就请金麋鹿集团总裁上台为我们讲几句话……”
台下一片静默,大家伸长脖子张望,寻找这位传奇人物。
金麋鹿集团的老掌柜已经退休,现在的集团由第二代接棒,不仅将父辈的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而且大胆革新,让老企业焕发出勃勃生机。据说他是年轻有为,不过这个二世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喜欢在报刊电视上露面,所以很少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很是神秘。现在有机会看到这个神秘人物,大家当然要翘首以待了。
见台下没有动静,李秉成又热情诚恳地邀请了一遍。
王红颜见身边的伍峰站了起来,便悄悄拉了他的衣襟说:“你站起来干吗,现在是请嘉宾上台。要上洗手间等会儿再去。”她说着想要他坐下,免得被人误会他是那个总裁,但转念一想,大家也不会将视线投到普通观众席上,嘉宾不都坐在前面的贵宾席吗?
她想想觉得自己有点鸡婆,便松开拉着伍峰衣服的手,带点歉意地说:“那你快去快回。”
伍峰点点头,微笑着对她说:“那我去了,你等在这里,别走开,待会儿我还回来。”
王红颜斜弋他一眼,说:“快点回来,哪来那么多废话!”
伍峰站起来,走上前去,但却不是走向出口的方向,而是径直上了台中央。他上了台对李秉成微笑,李秉成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伍峰对着话筒开始讲起话来,他浑厚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全场响起,平凡的脸上是一个男人的自信与内敛。
王红颜坐在座位上动不了,台上的这个男人是谁?他是伍峰吗?他不是汽车美容工人吗,怎么竟然在台上说话,而且言语流利半点都不发憷,还赢得大家阵阵热烈的掌声?!她看见苏西向她投来惊异的微笑,而坐在她前面的艾米莉转过头来朝她挤眉弄眼,用口型对她说:“王红颜,你赚到了。”
直到伍峰发完言下得台来,他并没有走到贵宾席上入座,而是回到她的身边坐下,她依然是处于懵懂状态的。
伍峰握住王红颜的手,说:“我回来了。”
王红颜被他握着手,恍惚地问,“你究竟是谁?”
伍峰笑着说:“不管别人眼里我是谁,”说着他停顿了一下,轻抚着她纤手上的戒指,深深望着她,道:“我都是你的伍峰,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
王红颜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揽在怀里,他“嘘”了一声,对她说:“专心看比赛,要开始了。”
……
参赛选手大都师出名门,个个高厨的实力都不容小觑。他们大多有着多年的从业经验,善于创新,其中不少人是当地享有声望的、大饭店的总厨,他们不仅有着扎实的厨艺基本功,还具有相当高的文化修养,一场场比赛下来,精彩纷呈,赛事经由电视和网络的传播,向全世界展示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食文化,吸引了全球的老饕一族观看这场厨艺界的盛事。
厨师们有的练就了一手厨艺真刀功,能蒙着眼睛切豆腐丝,切出来的豆腐丝细而不断,并且可以从针眼穿过;有的擅长做分餐小菜,精通国宴设计,现场制作的花拼和热菜作品不仅色、香、味俱佳,体现出中国烹饪的一流水平,不少作品独具匠心、创新突出,令观众叹为观止。
凭着胆大心新和一手过硬的高超技艺,山奇进入了总决赛,与他积分相差无几的是柳成枫。看来冠军就要在他们之间诞生了。柳成枫技法熟练老道,风度翩翩,现场表现热情澎湃,给整个比赛带来了很多精彩的瞬间;而山奇将中西餐烹饪技法巧妙融合,其作品充满新意,使其他的参赛选手获益非浅。
两个人都卯足了劲,准备一决高低。
此次大赛的一大亮点是大赛的专业评委。他们不是烹饪大师,就是烹饪名师,全是清一色的国家级评委,有几位还是世界评委,还真有点洪七公的本领,菜一入口,就知道黄蓉这菜里的油几两、盐几分,是否还放了几钱狍子肉。像马易轩闻一下醋的味道,就知道这醋的产地,让在场所有人都佩服。
由于评委的认真与负责,大赛避免了暗箱和搞小动作的违规行为,真正实现了公平与公正,同时也由于评委们的慧眼识英雄,发掘出了一批很有潜力的新厨师。
主持人林子峰走近苏西,赞许着她:“苏西,你的策划看来很成功。”
苏西谦虚地摇摇头。他看着她,沉吟了许久说:“比赛结束后,能,能否有机会请你喝杯咖啡?”他的心砰砰跳着等她回答。
苏西闻言一怔,随后浮上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说:“不好意思,我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等以后有机会好吗?”
林子峰耸耸肩膀,说:“你在拒绝我?”
苏西看着他不说话,但是眼里是一丝回绝的意味。
林子峰等了一会儿,见苏西不再看他,便失望地离开了。
苏西看着他的背影,收回目光,她很累,累得连敷衍的力气都没有,既然没有爱意,何必给彼此机会呢。
她的爱,已经都留在巴黎,都给了马天浩。
她,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
刀光火影角逐厨坛真英雄,烽烟四起尽显美食新天下。
最后一场总决赛,气氛紧张热烈。
山奇和柳成枫将展开最后的对决。
经过刀功和知识的比拼后,两人的积分咬得很紧。
最后的热菜比赛环节便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了。
评委们围绕着柳成枫的“龙井玉环水晶虾”、“培根黑椒煎鹿柳”和“五彩蟹肉羹”,山奇的“秘辣生烤大金蚝”、“姜洋奶烙虾培”和“浓汤血燕狮子头”,进行细细点评。
柳成枫的“五彩蟹肉羹”是用蟹肉、蛋清、玉米和青豆为原料制成的汤羹,滑嫩醇鲜、风味独特,做法也一样保持了螃蟹的鲜味,先将螃蟹蒸熟取出,再与蛋清、玉米、青豆做成羹,口味清鲜,口感嫩滑。
山奇的“秘辣生烤大金蚝”,经过木炭烤出来的生蚝,两瓣对开,蚝肉紧贴一边,上面盖着厚厚的姜、蒜等各种调料,四边围着烧烤催生出来的蚝油,非常的诱人。享用的时候,用筷子轻微地动一动生蚝根部,肉就顺从地出来了,粉软的肉质合着调料的香味,鲜美极了。
评委们根据选手自选菜的色、香、味、形、器、营养搭配6个方面进行评分,经过一番慎重的斟酌与商讨,山奇终于以总分第一的优势获得胜利。
当颁奖嘉宾伍峰将象征着最高荣誉的金厨帽戴在山奇头上时,山奇的眼角有点湿润。他看见角落里的苏西,将手中的奖杯举起朝她微笑,这个奖,其实是马天浩的,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天浩,好哥们,这个是我们共同的荣誉。”
苏西微笑着,眼里有热泪,她朝山奇竖起了大拇指。
此时台下一阵欢呼和喝彩声,山奇却悄然走下台,他在人群中寻找着,终于将扑上来的艾米莉紧紧抱住,在一片喧闹声中,他对艾米莉说:“你答应过我的,和我去登记,这次不要忘了,要乖一点。”
……
苏西的眼角瞥见失意的柳成枫正黯然地想离去,她想了想,还是上前去,对他说:“不管结果如何,尽力了就好。”
柳成枫回头来看苏西,眼里有着感动的神情,他看着她说:“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为什么这么强烈的想要参加比赛吗?因为我想让你注意我,想让你为我感到自豪,可如今……”
苏西沉默了一会儿,道:“过去的事情就放开吧,不要一味去抓住已经失去的东西,而又将身边的东西错过。”
她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看着柳成枫的陈心琳,对他说:“去找她吧,好好珍惜你所拥有的。”
……
再见,我的爱(小结局)
“金厨帽”烹饪大赛专业厨师赛事算是尘埃落定,取得了轰动效应。
接下来就是与历届比赛不同的“经典私家菜”环节了。
“经典私家菜”是“金厨帽”烹饪大赛新增加的一个趣味环节,通过对私家菜的竞赛,发掘民间的美食珍馐,揭开精美绝伦的私家菜品的神秘面纱。
私家菜起源于古时深宅大院中的美味佳肴,从前官府的厨子,制作菜式均围绕“细致”两个字,环节相当之繁缛。离开府邸后,他们流落于民间,民间的大户人家吃饭同样讲究个气派。拥有家厨,尤其是拥有官府里出来的家厨,是他们财富与身份的象征。这些家厨在官府菜的制作基础上,为迎合主人的口味,进一步将烹饪技术融会发挥。久而久之,自成一种类别,即为“私家菜”。
“私家菜”或有私家做法,或有私家配料,或有私家工序,或有私家典故传承,每一道家常私房菜都是参赛选手多年厨房经验的总结。因此参赛的选手大多气定神闲,豁达洒脱。
虽说这个“经典私家菜”比赛环节的策划是苏西提出来的,但她却并没有想到,母亲陈茵茵竟然也赫然入列在比赛的选手中。
苏西看着母亲,惊讶地说:“妈妈,你怎么也来参加比赛了?”
陈茵茵但笑不语。
她对苏西低声说:“苏西,你来帮妈妈打下手。”
苏西一愣,说:“我?”
陈茵茵点点头,道:“对,我们母女俩一起来合作。”
苏西看着妈妈,被她眼里洋溢的光彩所撼动,她点点头,说:“好的,妈妈。”
陈茵茵要做的菜品苏西都很熟悉,是苏家酒楼的特色菜。凭着苏西从小在母亲身边的磨练,她给母亲打起下手来也是驾轻就熟。她们低着头忙碌着,偶尔交换一下会意的眼神,或者是一个鼓励的微笑,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从她们手下诞生。
而她们美丽的容颜与优美的动作随着电视镜头,向全世界直播。
“经典私家菜”的比赛激烈程度不下于专业厨师赛事,对手们的选料烹制甚为精细,所动用的原料精挑细选,既有长江鱼和猪尾鱼等罕见之物;又有如酸辣鱼翅,龟汁驴肉等堪匠心之作,将平常与不平常物发挥得淋漓尽致,观众和评委们每每尝过后莫不慨叹食艺之神妙。
“私家菜”的最大魅力也许就在于看似家家能做的吃食,却让人过口不忘。
对手“小王家”的主打菜品是“极品果木烤鸭”,选用上等北京填鸭,蜂蜜处理,鸭酱要用六必居的原酱外加二十多种天然原料熬制而成;果木选用山阴之杏木为主料,烤制时间打破以往45分钟出炉的传统方法,加长烤制时间后的鸭子油而不腻、入口即化。
对手“玫香园”的主打应属江浙菜,口味咸鲜、新奇独特——鲥鱼不去鱼鳞,还要配金华火腿和香菇进行清蒸,鲜美到极至,其中一道“百花深处”是海鲜酿豆腐的杂烩,味道奇特,香气扑鼻。
还有选手做了“棒打猴头”,主料是猴头菇,蟹棒做成,鲜嫩可口;更有一道“秋刀鱼之味”,其中鱼炸得焦香无比,浸上用柠檬、辣椒、大蒜调和的汤汁,极为有特色。
比赛正在激烈地进行着。
而在场外,有许多人在默默关注着此次大赛。
日本。一家小拉面馆内。
一个中年男人,正注视着电视里的烹饪大赛,当陈茵茵和苏西的画面出现时,他全身一颤,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从不敢置信、愧疚感伤到殷切期待,在他半张俊秀的脸上不停变幻着。
他喃喃着:“茵茵,西西……”心中的酸楚和苦涩不能止住,他望着电视镜头里那两张美丽的脸,眼睛里渐渐湿润了。
巴黎。
刘正树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里的直播。今天刘烨出去办理事情,而马天晴则去看望在巴黎的一个朋友。只有他陪着马天浩。
他贪婪地盯着电视里的陈茵茵,看着她那双灵巧纤长的手在制作着赏心悦目的佳肴,他不禁要感慨造物者的神奇了。
那是他一辈子都梦寐以求的女人,而他却怎么也得不到她。他叹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到身边的马天浩身上。
马天浩也正注视着电视,虽然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记忆还停留在小时侯,于是刘正树狠心抛弃他们母子的画面成了天浩的梦魇。每当刘正树一靠近他,他就会非常抗拒,脸上是憎恶惧怕的表情。
刘正树看着马天浩,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他感觉到自己心头很闷。
马天浩这几天一直观看着电视里的厨艺比赛,原先迷惑茫然的眼神竟然有一丝光亮,那些厨艺竞技的场面让他感觉很熟悉。
他看着山奇最后夺冠,一种亲切的感觉滑过他的心间。
当镜头切换到苏西时,他睁大眼睛紧盯着苏西,她给他刻过萝卜花,他记得她。
苏西半低着头对着镜头时,他看见了她那张忧愁而美丽的脸,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低着头,靠在他的怀里的。马天浩看着屏幕,只觉头痛欲裂,翻滚的记忆就要冲破桎梏,可是剧烈的头疼让他只能喘着气,无力地靠在轮椅上。
苏西边摆盘边对母亲说:“妈妈,大家做的菜都很棒,咱们还有希望吗?”
陈茵茵忙着给菜品浇汁,说:“不管有没有希望,我们都要坚持下去,哪怕我们不能获胜,也不能给苏家和你父亲丢脸。”
苏西看着母亲,说:“知道了,妈妈,我们坚持到底。”
陈茵茵和苏西端出了苏家特色菜,秘制原只鲜鲍鱼、白菇扣鹅掌、鲍汁玉兰远、金镶银炒饭和生磨龙皇杏仁茶等菜式,浓香扑鼻,菜式美不胜收。
“苏家特色原只鲍鱼”烹制方法独特,鲍鱼要放在有老母鸡、猪排骨、火腿等精选的材料中,采用上汤熬煮长达30多个小时。煲出的鲍鱼口味浓郁,外糯内嫩,入口软滑适中,因为上出锅时淋上了浓厚醇美的秘方鲍鱼汁,因此鲍鱼口质感软硬适中,顺喉鲜嫩,富有纤维弹性,内含饱满琼浆。
评委们品尝过后,只说了句:“真是美味到家了。”
苏西和母亲站在台上,有点忐忑地等待着比赛的最终结果。
台下坐着她的好朋友们,王红颜、艾米莉,还有大着肚子的米兰。她们都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她,为她加油,给她鼓励。苏西朝着台下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现在我宣布,‘金厨帽’烹饪经典私家菜比赛的最后获胜者是——”会长李秉成微笑着,说:“苏家酒楼的陈茵茵和苏西!”
全场一片欢腾,陈茵茵和苏西紧紧抱在了一起。台下的王红颜、艾米莉和米兰使劲地为她们鼓掌。
苏西对母亲说:“妈妈,你真棒!”
陈茵茵笑着说:“你也是,宝贝!”两人的眼里闪着激动的泪光,她们,圆了苏丹青一直未能实现的梦想。虽然只是获得了“金厨帽”烹饪大赛经典私家菜比赛的奖项,但对于她们来说,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主持人上前恭喜她们,采访陈茵茵:“请问一下这位太太,是什么促使你参加这次比赛?”
陈茵茵笑着,眼睛里含着泪水。
她朝着摄像镜头,露出了一个最美丽的微笑,她对着摄像机说,“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不管多苦多难,我都要将苏家酒楼坚持下去,将它做到最好,这次参加比赛,只是圆他一个未完成的梦。我希望我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虽然我做得并不好。”
苏西听着母亲的话,再看着电视显示屏上美丽的母亲,心里突然明白,原来母亲参加这个比赛,是想让远在日本的父亲能看到她,因为这是全球转播的节目。
母亲用心良苦,知道和父亲可能此生再无相见的可能,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和她深爱着的男人告别。爱到尽头,知道了今生无缘,那就放手。没有怨恨,只有宽恕。
鼻头一阵酸涩,苏西的眼睛红了。
陈茵茵继续说道:“可能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不能在一起,但我只想告诉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怪他,只要他能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祝福他永远幸福……”说着,眼泪顺着她那张美丽而忧伤的脸上不停地滑落,但她擦去泪水,笑着呼唤苏西过来。
苏西过去了,站在母亲身边,她们都对着镜头微笑。
苏西在心里说:“爸爸,看见我和妈妈了吗?只愿你过得好,想念你……”
正目不转睛看着比赛的苏丹青看见陈茵茵和苏西夺得最后胜利时,他激动地站了起来,也不顾店里有多少人看他。
当他听见陈茵茵对他说的话时,再看着陈茵茵和苏西那两张善良而美丽的脸时,他缓缓地坐在了座位上,眼泪,也慢慢地流了下来。这个一向刚强的男人将头埋进臂弯里,不管身边的人用诧异的眼神看他,他哽咽着哭了。
正在给客人做菜的妻子看见了,她停下手中的活,走到苏丹青的身边,轻拍着他的背,用柔和的声音劝慰着他,“苏桑,你怎么了?别难过,我和孩子都在你身边呢……”
苏丹青缓缓抬起头来,他可爱的小女儿跑过来,靠在他的怀里,说:“爸爸,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说着用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苏丹青抱着小女儿,将脸埋进她的肩胛窝里,终于在多年以后,可以不再压抑,将心里的郁闷与苦楚都痛痛快快地哭出声来……
刘正树看着电视,也听到了陈茵茵对着镜头说的一番话。他知道陈茵茵是说给苏丹青听的,他的胸口更痛。
这么多年了,他用尽了那么多手段,耗费了那么多的心力,终究还是没能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她永远只爱苏丹青一个人!
他转头看着坐在轮椅上没有表情的马天浩,心中充满一种无力感。就算如今自己财富地位显赫,但是却得不到自己渴望的爱情与亲情。
他想着,朝着马天浩伸出手去,他想对他的儿子忏悔,当初不应该那么对天浩和天浩的母亲,是他错了,只求马天浩能原谅他。
可是还没等他站起来,胸闷和气喘,脑子里突然涌上一股白光般的热浪,让他的神智不清,天旋地转,他看着马天浩,高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马天浩看着刘正树在他面前突然倒下,吓得他往后退着,惧怕万状。
但忽然间,他的脑子和心灵仿佛连通了,记忆也被推闪开了一扇窗,他颤抖着对着脚边没有知觉的男人,喊了一声:“爸爸……”
……
艾米莉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苏西说:“苏西,你一定要走吗?”
王红颜和米兰则眼里含着泪光,将头扭向一边。
苏西恩了一声,将阳台上不用的箱子搬到屋里开始装东西。
王红颜问苏西:“难道,失恋了就一定要离开这座城市去凭吊吗?”
苏西的手顿了一下,转过头来,朝着王红颜无奈地苦笑。
米兰上前来,抱住苏西,低声说:“苏西,不要走……”
苏西强抑住眼里的泪,故作轻松地说:“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再说,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比赛过后,苏西让母亲先回老家,然后自己向公司递交了辞职申请,她想回家好好照顾母亲,为她分忧解难,母亲这么多年实在太辛苦,也是时候让她好好休息了。
尽管同事们热情挽留,但她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办好离职。
在她收拾办公桌的时候,苏东站在门口望着她,苏西回过头来,朝他微笑着。
苏东走上前来,低声问:“真要走?”
苏西点点头。
苏东又问:“假如我求你,你能留下来吗?”
苏西看着他,抱歉地摇摇头。
苏东苦笑道:“我早就明白了,所以也就死心了。”
苏西微笑着上前拥抱着苏东,她感谢这个一直在她身边的好朋友。
苏东在她耳边低声道:“若是过不好,就回来。”
苏西抬头看他,含着泪点了点头。
四个女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给苏西饯行。
除了米兰不能喝酒外,其他三个女人都喝醉了。
艾米莉醉后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希望我们八个人围在一起吃饭的场面一直没能实现?”
王红颜醉眼惺忪,问道:“不是四个吗?怎么成了八个?”
米兰回答她:“是说四个女人,四对情侣,八个人。”
艾米莉说:“对呀,不是缺了这个,就是少了那个,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真正的做到每个人都幸福?”
苏西看着姐妹们,晕红着脸笑呵呵地说:“只要你们幸福,我就放心了。无所谓了,剩下七个人就七个人吧,我们一样都开心。”
米兰看着苏西道:“苏西,你离开后会开心吗?”
苏西默然,半晌举着酒杯说:“来,祝福我心早点开了,然后就开心了!”
艾米莉率先响应号召,她端着酒杯“当”地一声和苏西碰杯,含糊不清地说:“苏西,回去后你要快乐哦,不然我饶不了你……”
苏西抱着她,说:“我会快乐的,你们也要这样噢,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会回来把你们一个个抓到我家的小岛上,关禁闭。”
大家都呵呵傻笑。
苏西揽住米兰说:“生了以后,我要当你家宝宝的干妈。”
米兰掉着眼泪哽咽着说:“当然。谁要不答应,我跟他没完。”
苏西笑道:“注意胎教哦!”
王红颜抱住苏西,对苏西说:“西西,多保重,别忘了我们……”
苏西再也忍不住眼泪,她抱住自己的姐妹们,呜呜哭起来。
四个女人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深夜,苏西坐上了最后的一趟地铁。
她坐在空无一人的车厢里,听着地铁在风中疾驰的声音,想起马天浩,那个她心爱又心痛的男人,想起初次见面的心动,想起他的温柔的眼神,想起他温暖的怀抱。
她心痛初次相遇的心动。
最后一次凭吊他们的爱情,也许,苏西,你也应学会对爱情放手。
她在心里呼唤着他的名字,她将脸贴在冰凉的铁扶手上,低声说:“再见了,天浩,哪怕我老了,我也会永远记住你的……”
地铁在轰轰声中,呼啸着穿入了黑夜……
清晨,苏西最后看了一眼屋里蒙着布的家具,将门锁上。
她提着行李坐上了出租车。
她悄悄地离开,不去惊动还在熟睡中的整个城市。
当飞机在这座城市上空盘旋时,她从机窗俯瞰变得像火柴盒一样的高楼大厦,她离这座城市好高好远。
在那里,有着她的欢笑与泪水,有她的青春与爱情;在那里,她学会了爱人与被爱,学会了宽容与珍惜,也许,这些闪着泪光的记忆,便是成长的代价吧。
她贴着玻璃窗,对着越来越远的城市说:“再见,我的爱。”
……
番外 伍峰之谜(王红颜篇)
在王红颜眼里,伍峰简直就是个一根热狗肠子通到底的男人,所以只有一根筋,有一点呆、一点痴、一点傻。
她一直以为他很简单,很透明,甚至很浅。
初次见面是那天,王红颜将车开进了家附近的一家汽车维修和美容装饰一体的店,她想将车清洗打蜡,顺便换根保险杆。
因为业务繁忙,她天天开着车在路上跑,车身已经是灰尘满布,而且后面的保险杆在拐弯的时候被一辆车追尾,裂开了一条大缝,王红颜诅咒着,气哼哼地将车开进汽车美容车间。
最近工作繁重压力很大不说,感情的事情也一直不顺,人若是倒霉了,连喝口凉水都塞牙。
她停下车,对着正在另一辆车底下正在忙碌的人说:“师傅,帮我换根保险杆。”
见那人没反应,王红颜蹲下身来,冲着那辆车底,不耐烦地提高音调喊道,“师傅,我要换保险杆!”
她的声音很大,在车底下忙碌的男人终于停住了手。他转头看了看王红颜,没有说话,从车底里爬了出来。
他一张平凡无奇的脸,身上一件棉T恤被机油染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尽是油污。他看着王红颜,有点错愕。
王红颜看着他,心想这个汽车美容店的伙计怎么反应迟钝,她正要再次开口,旁边跑过来一个小伙计,对她不好意思点头打招呼,“小姐,您来了,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
王红颜心想,“还是这个服务生的态度好。”便把她的要求对小伙计说了,小伙计连忙点头给王红颜安排了专人服务。
王红颜坐在休息室里,从玻璃窗里看见先前那个在车底下忙碌的男人又钻进了车底开始鼓捣起来,她在心里说:“原来是个新来的维修工,被修的那辆车倒是好车,可别给这个新手鼓捣出问题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从车底爬出来,进了驾驶室发动起车辆,发动机开始轰鸣,车修好了。小伙计冲着那个男人喊道:“伍哥你可真厉害!”那个男人笑了,他的眼睛从外面看到休息室里的王红颜,闪了一丝光亮。
王红颜抬起眼,和他正好打了个照面,他的脸竟有点红,而王红颜面无表情,在她眼里,他只是个普通的汽车美容修理工而已,与她何干。
车保养和修理好了,王红颜坐进车将自己的车开走,而那个男人目送她离去久久没有收回目光。一直注意他很久的店老板走过来,一拍他的肩膀,戏觑道:“怎么了,伍峰?你把自己的车修好了?看那个女孩看入迷了?”
伍峰是店老板的哥们,两人都是越野汽车俱乐部的会员,喜欢动力改装车辆,算是发烧友。因此伍峰经常在这家店里出现,也喜欢亲自动手给自己爱车服务。
伍峰的脸红了,他期艾半天道:“我,我觉得她很面善,好象在哪里见过……”
店老板笑他,“想泡人家也找个好点的理由,这个借口也太老土了。”
“不是,我……”伍峰想辩解。
“别解释了,”店老板打断他的话,说:“哥们,要真的对她有意思就大胆去追,这个女孩不错,就在咱们附近小区住着的,虽然看起来很冷,其实人很好的。”
于是,王红颜以后每次来,都会看见伍峰这个“汽车维修工”在为她服务。
一来二去就熟了,不知哪一天,伍峰搬进了小区,和王红颜做了邻居。
虽然他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让王红颜的邻居把房子租给他。
每天他都在阳台打他自创的一套拳,但怎么看都像在做广播体操。他每天起早贪黑在阳台上守株待兔,就是希望能多看王红颜一眼。
终于天赐良机,她家的水龙头漏水了,她那声颤抖的请求帮助对他来讲,简直就是天籁之音。他简直是欣喜若狂地冲到她家帮她修理去了。
帮她修好水龙头后,他和她的关系明显更进了一步。
他开始为她发挥自己并不擅长的厨艺。虽然他人看起来有点憨,但是学起做菜来还是上手很快。每次他都是回家请家里的佣人阿姨现教他现学,倒也像模象样的。时间久了,他确实也练出了一手好厨艺。
每当他从简陋的小公寓回到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商业楼的公司,坐在全套红木装潢豪华的办公室时,很是感慨自己,头一次,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那天她喝醉了强吻了他,他被她吻得简直是心跳如鼓,简直要晕倒。幸好她只吻了一下,便醉得不省人事,倒头就睡着了。
他看着醉酒后的她,心里有心疼与怜惜。他知道她是被男人伤了心,他将她抱进怀里,却又发觉不太妥当,因为他发觉自己对她的渴望正在慢慢升起,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不过他不愿被她醒来后当色狼,于是半夜三更他在楼下的小区花园里奔跑,把自己累得半死不活才敢上楼。他蹲在她床边看了很久,握着她的手,对她说:“红颜,我希望能保护你,让你永远都不要哭泣。”说完他就筋疲力尽地倒在她的床边,伏在床头柜上睡着了。
原以为自己的痴情她不看在眼里,谁知在他的努力与坚持下,王红颜终于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听到她愿意和他在一起时,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他如踩在棉花堆里回到自己的房间,想了一会,用牙咬了咬自己的手背,确认不是在做梦,他兴奋地在地板上翻跟斗!若是被谁看见金麋鹿集团的总裁竟然像疯子一样满地乱滚,估计都会以为自己看错眼了。
最后他用颤抖的手,将自己的全部家当装进一个小箱子里,然后提到王红颜家,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
她开了门,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脸上又震惊又感动的神情。当他上前抱住她时,她在他怀里哇地一声哭了,他吻了她,当然他们脚边的小箱子被他们给忽略到九霄云外了。
一直到两人如胶似漆,一直到两人结下誓盟,小箱子都没有被打开过。
王红颜在洗手间里做面膜,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敷了矿物泥、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的黑乎乎的脸,她百无聊赖地等面膜干好洗掉。
却听得客厅里伍峰在打电话,声音还刻意压低,她突然提高了警惕。
最近他一直都这样,老避开她讲电话。
他莫名其妙的改变,和说话时的不自然,让她怀疑他是不是出轨,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她蹑手蹑脚地将洗手间拉开一条缝,探头偷听他说话。
“什么?他们竟敢这么横?!来抢我地盘?!”伍峰咬着牙说。
对方电话里一阵哭腔,估计在哭诉滔天冤情。
“那他们把我家里人怎么样了?!”
“什么?!他们把我父亲和妹妹绑架了?混蛋!”
伍峰脸上青筋直跳,他站了起来,痛声怒骂。
半晌他平复了自己的激动的情绪,问电话那边:“那他们想要多少赎金?”
“一亿元?!混蛋,他们怎么不去死!”伍峰怒不可遏。
半晌他思索了一下,下定决心对电话那头说,“那这样,找个机会,我联合一些人把他们给做了。”
电话那头唯唯诺诺,伍峰把电话给挂了。
王红颜在卫生间里吓得冷汗直冒,看伍峰说话的口气和架势,天哪,她怎么招惹了个黑社会老大?难怪她总觉得他平时有点怪怪的,原来是对她隐瞒了他真实的身份。她该怎么办才好,若是她直接质问他,依他黑社会老大暴躁蛮横的性格,会不会也把她给做了?!
可是不问他,她为他感到心惊肉跳,要是他的仇家上门可怎么办呢?!
她一时间心乱如麻,一连几天都吃不下睡不好。
终于一天,她又听见他在打电话,忍不住在他收线后走出来,支吾半天说:“伍峰,你,你不用瞒我,我,我都知道了。”
伍峰一愣,看着她:“你,知道什么了?”
王红颜偷眼看他,低声说:“知道你现在处境很艰难,不过,你要相信政府相信党和人民,法律还是公正的,咱们,咱们去报案吧,现在还来得及……”
“什么和什么呀?”伍峰一头雾水。
“你,你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听见了……”王红颜低下头,很快又抬起头,说:“你说你父亲和妹妹都被绑架了,他们还要一亿元赎金……咱们快去报案吧,你,你别乱来啊……”
伍峰看着王红颜,半晌没有说话,他说:“你,你知道……”
王红颜制止了他的说话,她诚挚地看向他说:“伍峰,你要走正途,我,我不会嫌弃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等着你……”
伍峰看着王红颜,突然哈哈笑出声来,他指着她,笑得倒在沙发上。
王红颜看着他,以为他家人被绑架,受刺激太深导致突然发疯,连忙走到他身边,准备安抚他。却被他一把拉住,她倒在他身上,他用力抱紧了她,收住笑声,看着她说:“你是说真的?”
王红颜知道他是在问她是否等着他,于是她认真地重申了一遍,“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与你的身份无关,不管你是谁,我都等着你……”
伍峰看着王红颜,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又笑着打开电脑对王红颜说,“你看……”
王红颜一看,气得七窍生烟,原来伍峰是在和朋友玩战争游戏,是虚拟的电脑游戏。
为了这事,她好几天都没有理他。
伍峰为了赎罪,连做了好几顿菜讨好她,终于讨得美人展开颜。
从此伍峰更坚定王红颜就是他的宝。
参加完“金厨帽”烹饪大赛,王红颜坐在伍峰的豪华房车上,前面有专职司机在开着车,王红颜却一言不发。
伍峰没敢吭声。半晌他问她:“去我家好吗?”
王红颜面无表情,“不,我要回家。”
伍峰偷眼看她,发觉王红颜冷若冰霜,于是对司机说了王红颜家的地址。
车在公寓楼下停了。
王红颜下了车,径直就往楼上走去。
伍峰连忙跟了上去。
进了门,王红颜开始收拾起伍峰的东西,伍峰傻在那里,不知该跟她说什么才好。
半晌王红颜收拾好他的东西,提着他的行李袋扔在他面前,说:“你走吧……”
“不是,红颜,我……”伍峰一下子失去了原先冷静自若的风范。
王红颜想了想,又找出他原先带来的小箱子,说:“还有这个,你也拿走吧……”
伍峰看着王红颜,一动也不动。
王红颜生气起来,她把小箱子扔到他身上,说:“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不想看见你这个骗子!”
“我没有骗你,红颜……”伍峰认真地看着王红颜。
“你没骗我?那你的身份怎么变了?”王红颜说道。
“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我的身份,可是你从来也没有问我啊。”伍峰苦笑着回答。
王红颜一时语塞。是的,他并没有说自己是汽车美容工人,是她一直这么认为的。
“可是,可是,你也没有跟我暗示过……”王红颜说,语气有点软。
伍峰看着王红颜,将她拉过抱在怀里,说:“红颜,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骗你什么。”说着,他当着她的面打开了那个小箱子。
箱子里有各种契约单据和股票还有一些珍贵饰物。王红颜顺手打开一张单据,发觉上面的写的竟然是天文数字的存款。她看着他,伍峰笑着说:“我一开始就没有隐瞒你,是你自己不在意好不好……”
王红颜一时无话可说。
伍峰抱紧她,附耳在她耳边说:“你忘了,你曾经说过,你爱的是我这个人,与我的身份无关,不管我是谁,你都等着我……难道你现在想食言?!”
“不是,我……”王红颜回头想辩解,却被伍峰堵住唇,他深深吻她,她先是微微抵抗,慢慢抱住他的脖子,两个人陷入了甜蜜的爱河中……
伍峰边吻着她,边在心里说道:“红颜,我爱你,从那年你出差去贵州,到边远山区捐资助学时我就爱上你了……”
那年,他也去了贵州边远山区,他们一起当了捐资救助失学儿童的志愿者。
只是当时她太耀眼,而他太平凡。
他第一眼就爱上了她,当重逢的那一刻,他立刻认出了她,可是她却记不起他。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他不帅也不够出色,但他有一颗真心还有一份真爱。
番外 山奇之奇(艾米莉篇)
★当婚姻的双方终有一天变成当面大大方方挖鼻孔抠脚丫放屁的人,你还会认为她(他)是你心目中的最爱吗?要知道: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是既没有公主,也没有王子的。
……
两个人,一张床。
不过没有人有心思亲热。
山奇坐在郑重地对艾米莉说:“艾米莉你嫁给我吧,你一定幸福的。”说着他掰起手指头对艾米莉细数了和他结婚的好处。
他对她说:“你看,和我结了婚,你就多了一个终身免费的贴身保镖……”
艾米莉瞟了他一眼,说:“想当我的护花使者的家伙多了去,谁稀罕你呀……”他当她傻了吗?结了婚,就表明基本上只能保留一个护花使者,而他护花的本事不管好坏你都得认了,哪有单身时趋之若骛的保镖群千变万化来得新鲜?想诱她上当?门都没有!
山奇挠挠头又道:“我可以心甘情愿受你百般折磨,当你的试验品,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我现在也是想折磨就折磨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必多此一举?”艾米莉不以为然道。
山奇无语,半天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艾米莉说:“若是你和我结了婚,我这个老公的功能将越来越完善,你看我不仅会做菜,而且可以当全能的一流修理工、电器研究员等等,生活上所有的具体困难都会在我手里迎刃而解,基本上可以作到让你高枕无忧,尽情享受生活……这理由怎样?和我结婚吧?”
这次艾米莉倒不含糊,她对着山奇清亮地说了声:“对不起,不可以!”
山奇所描绘的“老公美好的功能”差点让她动摇,不过她要顶住。因为虽然那些做了老公的男人在自己的工作领域之外的专长不断增多,可是,那些做他们妻子的女人也都必须成为超级全能冠军,厨师、保育员、编织工、清洁工……
一想到她要向着这些目标前进,当个只属于一个男人的黄脸婆,她就坚决打了退堂鼓。
山奇不说话了,沮丧地向后倒在床上。他实在没辙了。
艾米莉看见山奇失望的样子,娇媚地微笑,缠上他的胳膊,轻声说:“别生气了嘛,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好吗?”说着她伸出纤手轻抚他英俊的脸,手指在他裸着的胸膛上划圈,眼神迷离而诱惑。
山奇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面前一张美丽魅惑的脸以及她那微启的红唇,哪里还能够拒绝,他将唇印在了她的唇上,狠狠吻了上去。
他的舌头滑过她柔软的嘴唇,便与她湿软灵活的香舌纠缠在了一起,反复在彼此嘴里缠绕追逐。两人呼吸开始粗重,火热的情意开始在对方的眼里燃烧。
他加深了这个吻,更用力地□着她的嘴唇,相互吞咽着对方口中的津液,他的炽热的欲望已经悄然觉醒。而她双眸水雾迷离,脸颊潮红,快要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于是他松开她的嘴,转而含住她的耳垂,用牙轻轻噬咬住,然后一边□,一边用舌头诱惑地舔绕,他用牙齿和湿滑的舌头在她白嫩的脖子上舔舐,满意地看着艾米莉发出一阵阵愉悦的呻吟……
他伸出手解开艾米莉性感的睡衣,她高耸丰满的□立刻弹跳了出来。山奇用手握住她的丰挺开始揉捏起来,艾米莉的呼吸急促,她全身轻微地颤抖着,山奇甚至能看到她雪白光滑的背上所起的一层敏感的细疙瘩。
他一边用手指细细地感受着艾米莉柔软身体的每一处,一边开始加剧爱抚□的程度。一声诱人之至的呻吟从艾米莉的喉咙中荡出,山奇浑身的血液仿彿在瞬间被这撩人的呻吟所点燃,他也忍不住暗自呻吟了一声,几乎要把持不住立刻压到她的身上去。
看着她辗转柔媚的模样,他感觉到体内四处蔓延灼烧的情与欲之火,差点要将自己烧焦。他终于分开她白嫩的长腿,咬着牙,携着千钧之势杀入了她的体内……
艾米莉尖叫一声,山奇停顿了一会儿,让彼此都适应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然后开始在她的身体里驰骋。他的节奏渐渐加快,每次都狠狠撞击在她深处的花心上,他怀中的身子直被撞得酸软无力,娇喘连连。
艾米莉将腿夹紧了山奇,她全身柔若无骨,随着他的冲击而摇摆。她半眯着眼望着山奇,已是两颊通红、双目如丝。
山奇看着艾米莉细细喘息的媚态,不禁又在那难以言喻的紧致处狠狠送插了几下。艾米莉闭上双眼咬着下嘴唇又是一阵□蚀骨的呻吟,山奇揉捻着她红嫩的蓓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快感亦在一波波累积……
汗水打湿了彼此的身体,在暧昧氤氲的气氛中,深陷爱欲狂潮的两个人迷乱地拥抱着,紧紧贴合,互相迎合,很快就攀上了情与欲的顶峰。感受到艾米莉全身绷紧的收缩,山奇也在艾米莉身体的深处快意地释放……
山奇喘息着抱住艾米莉,将脸埋进她高耸的□间。艾米莉仰躺着,脸上的晕红未褪,她眯着水波荡漾的双眸看着山奇,突然问他:“山奇,你真的要和我结婚?”
山奇闻声抬起头来,急切地说:“当然,当然。”
“你确定不是闹着玩的?”
“我是认真的,艾米莉。”山奇一脸诚恳。
“那,”艾米莉想了想说,“那我考虑一下你提出的结婚请求。”
“真的?”山奇欣喜若狂,“那就按照之前我们说的,明天你就和我去登记。”
艾米莉看着山奇,将头靠在他的怀里,他宽阔的胸膛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温暖。
她将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细弱如蚊声地轻轻应了一声。
第二天清晨,按照约定的时间山奇早早地就来到民政局门口等着艾米莉。
可是从早晨八点等到中午十二点,连个艾米莉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眼看身边一对对的情侣经过,又欢天喜地地出来,山奇的心情从喜悦与期待,希望的火苗一直慢慢熄灭下来,直到跌入失望的深谷。
终于他放弃了,拖着失落的脚步离开。
在他转过头离开后的那一刻,却从一棵大树后出现了艾米莉的身影。
她望着山奇远去的背影,慢慢低下了头,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山奇,不是我耍你,实在是我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
本来她真的是想和山奇结婚的,但是这一动真格了,她还是临阵脱逃了。
她想自己是患了婚姻恐惧症了,可能是身边的狂蜂浪蝶太多,让她对男人劣根性与专一度一直持有怀疑的态度。为什么会如此害怕结婚?自由,她怕失去她自己的自由,因为她的自由已经成其为她的特质,而婚姻显然是要抹杀这些特质的。
设想婚姻的完美主义,这没错,可是现实的婚姻哪有完美的啊?!
回去后她以为山奇会好好骂她一顿,甚至会拂袖而去,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声说:“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信心吗?”
艾米莉没有吭声,半天她才怯怯道:“我怕今后结婚了会离婚。”
山奇看着她没有说话。
艾米莉咬着唇,看着自己的脚,犹豫了一会儿对山奇说:“我这婚姻恐惧症不是一会半会儿就能治好的,要不山奇,你放弃我吧?”
山奇挑高眉毛对艾米莉说:“那不可能,我绝不会丢开你的。”
“可是,山奇你想过没有,当婚姻的双方终有一天变成当面大大方方挖鼻孔抠脚丫放屁的人,你还会认为她还是你心目中的最爱吗?要知道: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是既没有公主,也没有王子的。”艾米莉都有点歇斯底里了。
但是山奇过来对艾米莉说:“挖鼻孔抠脚丫放屁,还得加上敷着面膜满屋子乱窜这一举动,因为都是比较吓人的。”他笑着,将她牢牢抱住,说:“爱得深切的人,是不会去计较这些的,反而因为这样,才能体现家的随意与温暖。”
“我愿意给你一个可以随意敷着面膜然后挖鼻孔抠脚丫放屁的家。”山奇对着艾米莉郑重地承诺。
艾米莉实际上对于恋爱婚姻根本没有信心,对要和她结婚的男人更是没有任何心存幻想。但是直到山奇在演播厅里奋不顾身地推开她保护她的安全时,她才切身体会到了他对她的真。
当看着苏西颤抖地呼唤着没有知觉的马天浩时,艾米莉的心被深深震动了。
那一刻,她知道了什么叫做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世界那么大,但遇上一个肯舍身为你的男人,你敢说那不是爱情?!艾米莉在那一刻幡然醒悟。
其实恐惧婚姻是因为你并没有找到足够爱的人,所以你缺少和他过一辈子的勇气。
“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好的的表现就是和她结婚,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最好的表现就是和他生小孩”,这句话确实是至理名言。
春夏的风很是和煦,山奇站在民政局的门口,被阵阵暖风吹得差点舒服得要睡着。
但他不能睡。
因为今天是再次和艾米莉约好结婚登记的日子。
“金厨帽”烹饪比赛他终于实现了梦想,捧得奖杯。但在他心里,他甚至更愿意以这含金量颇高的奖杯来换取“抱得美人归”。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又开始焦急起来,她不会又不来了吧?山奇看看手表,简直都没有力气抬起头来了。
他在心里暗自祈祷着,希望能快点见到艾米莉的影子。
但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她的身影。
山奇的心渐渐有点刺痛,她终究还是不愿意和他共度今生,可是他已经很努力了,他已经将自己能为她做的都做了,就这样,还是不能感动她吗?
他黯然地想着,头慢慢低下去。
却在这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艾米莉柔媚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山奇,等很久了?”
艾米莉微喘着气,她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她看着山奇,突然笑出声来,说:“山奇,你这么隆重干吗?”
真难得,一向吊儿郎当的山奇竟然穿了全套的西装,变得相当有气质,相当有魅力。
山奇有点脸红,但还是说:“要结婚登记当然要正式些。”
艾米莉看看自己身上随意且暴露的衣服,噘起嘴说:“那我不是不礼貌吗,我回去换衣服吧?”
“不用不用,这样就好了。”山奇就怕她变卦,连忙阻止了艾米莉。
他拖住她的手,将她拉进了民政局。
民政局里都是一对对等待结婚的爱侣,似乎显得很神圣。
山奇和艾米莉的举止和行为都跟着庄重了起来。
山奇握着艾米莉的手,两人的手都有点颤抖,手心里冒出了汗。
“请将你们的身份证和户口簿拿出来。”工作人员对他们说道。
“啊,还要户口本吗?”山奇低呼了起来。
“是呀,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工作人员反问道。
“这个,那个,”山奇和艾米莉对视一眼。
艾米莉拿出自己的户口簿说,“我带了。”
山奇红着脸,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唉,我真是该打。”他转过头,对艾米莉紧张地说:“艾米莉,你等着我,我这就回去拿户口簿,你等着我,一定要等我啊!”
艾米莉皱着眉头看着他,说:“这算什么,你根本就没有诚意要结婚嘛。”
“不是不是,我真给忘了,我,我……”山奇开始口吃。
艾米莉没有理他,低头看手表,说:“30分钟,半个小时内你要是还不回来的话,今天咱们就不要登记了。”
山奇一愣,随即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好,我马上去拿,你,你等着我。“说着他迈开长腿,像马撒缰一样飞奔出去。
工作人员看着这两个欢喜冤家,不由抿着嘴笑。
从山奇的家到民政局平时开车就要四十分钟,现在山奇要在半个小时内拿到户口簿赶到民政局,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山奇做到了。
当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民政局时,身上的西装已经敞开着如同两片破布,一丝不苟的发型已经乱得像鸡窝。
他喘得像一头刚拉完货快累死的老牛,他对艾米莉说:“我,我回来了,可以开始了吗?”
艾米莉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工作人员对他们说:“先去隔壁拍结婚照片吧。”
于是山奇和艾米莉听话地去拍了结婚照片。男左女右,符合规范,只是,结婚照片上艾米莉笑得光鲜亮丽,而山奇却像刚刚被土匪打劫过一样,风中凌乱。
艾米莉暗笑,“怎么可能让新郎比新娘更亮丽?没有这样的道理。”
要在表格上签字了,山奇先签好字,然后紧张地看着艾米莉,等着她的举动。
艾米莉看着他,就是不动笔。
山奇被折磨得简直要跪下了,艾米莉才慢悠悠地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山奇这才松了一口气。
工作人员核实了两人的资料,拿出两个鲜红色的本子,填好日期,然后一打钢戳,将本子递给他们,每人一本,说:“可以了。”
山奇和艾米莉人手一本结婚证。
山奇激动得说不出话,他将手中的结婚证左看右看,就是舍不得放下,他此刻只会对工作人员说“谢谢”了。
而艾米莉看着手中的结婚证,心里一阵失落,就这样和他成为夫妻了,这么简单?她甚至都没有听到工作人员说“礼成,奏乐”呢。
艾米莉看到旁边有一对中年夫妻也走到办理登记的窗口,不过领的是绿色的本子。
艾米莉很好奇,凑上去一看,那本子的封面上印着金色大字:离婚证。
艾米莉兴奋地对山奇说:“山奇,你看,这里也可以领离婚证呢。”真是方便快捷啊。
山奇瞪着她,艾米莉转头还想向工作人员咨询离婚的问题,却被山奇一把抱住,连拖带拉抱离了民政局。
他怕她那小脑袋瓜里突然一时兴起,直接也到那个窗口和他领离婚证呢。
“喂,山奇,你真小气,我咨询一下都不行吗?”艾米莉气呼呼地问山奇。
“当然不行,我现在是你老公,我有权干涉你的不正当行为。”山奇一本正经。
“去你的,我才不要当你老婆,唔……”艾米莉的喊声渐渐消失在山奇的唇舌间……
山奇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将最忌惮带绿色的东西,比如说绿本子、绿毛龟,嗯嗯,还有绿帽子。
番外 丁山之魅(米兰篇)
【情之萌动】
米兰怯生生走到丁山的办公室门口,她大学刚毕业,进公司还没有多久,就被指派给丁山当助手。
她已经久闻丁山出名的冷与狠了,一想到以后要天天和这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一起共事,她就觉得自己腿肚子发软。
她怯怯地敲了敲门,办公室里传来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请进。”
米兰进了办公室,站在丁山的面前。
丁山正在埋头于各种数据中,他的外表英俊而成熟,充满了阳刚的男人味,但全身都散发着冷意,尤其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冷冷一瞥,顿然让人感觉在他面前无处遁形。
米兰几乎是哆嗦着和他打招呼:“丁,丁老师好。”
糟了,她的舌头打结,加上脑子空白,竟把总监误叫做老师了。她一下子困窘得红了脸。
“丁老师?”丁山抬起头来,这么久来还没听过别人对他这样的称呼,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冷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觑笑。
米兰一身简单而朴素的打扮,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及膝裙显得她自然而清丽。她白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正怯怯地看着他,让丁山想起了那个词:“清新的一朵小白花。”
她被他冷冽的目光盯得有点畏缩,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他注意到她裙下的两条腿修长而笔直。
看着她尴尬得红透了的耳根,他收回摄人的目光,平静地问着她:“你就是米兰?”
“嗯,”米兰轻声回答道,仍不敢抬起头看他。
丁山看着像被老师罚了站的害羞的小人儿,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这样的女人还不错,至少不会对着他露出一张花痴的神情。前任的助手就是因为天天对他纠缠不休,让他无法容忍而被他清除出门的,他一向不喜欢仗着自己漂亮就为所欲为的女人。
他看着米兰说:“你知道你工作的职责吗?”米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赶紧点了点头,她是来当他的助手的,她知道这个助手其实就是打杂的,但是没有关系,这样可以多学点东西。
丁山点点头道,“那就好。”他翻了翻文件道,“当我的助手工作负担可能会很重,你能承受得了吗?”
米兰赶紧点点头,丁山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收回目光,将一叠文件递给米兰,道:“把这个拿去复印,顺便给我倒杯咖啡来。”
米兰接过文件出了丁山的办公室,刚一出来,她就靠在墙边吁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好冷好果决,在他面前她的手脚都不知往哪放才好了,一想到以后就要每天在他的视线里进出,她都要哭出来了。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发觉其实丁山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不近人情。虽然他自己是个超级工作狂,交给她的工作量确实很大,但是也不至于让她天天加班。她只要认真抓紧工作,还是能赶在他需要的期限内完成的。而且当他知道她住在郊区时,安排工作时还是注意到尽量避免让她太晚回家。
尽管他仍旧很冷,但是米兰还是感受到他的体贴与对下属的关心。现在她知道为什么丁山那么冷酷但是拥护者还是很多的原因了。而丁山的办事效率的果断与完满更让米兰衷心佩服与尊敬。
慢慢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开始多了,每当看见他那张认真专注的俊脸,她不禁会偷偷看他,悄悄脸红,只是她怕自己的秘密被他发现,她怕他会以为她也在发花痴。
他是花心的,她看见他那辆车上,经常坐着不同的女人,就像衣服一样频繁地更换。每当这时,她的心总是刺痛着,她知道自己对他简直是痴心妄想,她一直以为和他之间永远都只能是上下属的关系,不可能有交集。
尽管她对他的爱意就像春天叶子的嫩芽,越是压抑就越是萌动。
安全套的调研工作很是繁琐,调研部每个人的心头都很烦躁,丁山更是表现得明显。好几个同事的调研报告因为达不到丁山的要求都被他训了一顿。
米兰在丁山身边做事也是战战兢兢的。但是越是小心就越出事,那天晚上她的衬衫被复印机夹住扯破,胸前的那一片大好春光都被丁山看到了,她简直羞窘地要钻到地底下去。
一连好几天她都不敢抬头看他,见到他就脸红。而他也似乎明白她的尴尬,表面上看上去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看她的眼神里却多了点什么。
秋天天气依然很热,公司的女人们穿着都很清凉,惟有米兰还是一身保守的打扮。
中午休息的时候,丁山叫米兰给他泡杯咖啡。
米兰到了茶水间发觉水还没有开,于是站在茶水间里等着水开。大办公室里没有人,大家都去午休去了。
米兰站在饮水机前,眼神定定的在想着心事。
突然身边有个声音在问她:“米兰,咖啡好了没有?”原来是丁山等得不耐烦出来了,他连日来一直加班,睡眠极度缺乏,所以急需咖啡来提神。
“快了,等水开了就好了。”米兰赶紧慌乱地回答道。
“哦,”丁山没有说话,就站在茶水间门口看着米兰。
米兰感觉到他的眼神,抬起头来,却正好和他的视线相接,她的脸刷地一下便红了。
丁山的视线从米兰慌乱垂下的眼帘、秀气的鼻子、通红的脸庞一直往下到她粉嫩晶莹的嘴唇上停住了。他看着她羞红的脸,心想,该死,她怎么那么爱脸红,害他也跟着有点不自在。
此刻两人同时想起了那天晚上米兰的意外裸 露,于是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两人一时无话。
可是暧昧归暧昧,他的目光还是被她的粉唇给吸引住了。她的嘴唇那么小巧粉嫩,吻起来应该很柔软与香甜吧?刚一这么想,丁山便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疯了他,满脑子在想什么?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想吃窝边草的色狼了?!
他轻咳两声,掩饰着对米兰说,“我想喝杯茶。”
米兰连忙说,“好,好的……”
茶叶在饮水台底下的柜子里,于是她蹲下身去打开柜子去拿茶叶。
丁山高高站着,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那微露的领口。
她的衣服很保守,是长袖的,由于天气热她领口的扣子往下解开了两颗,微微露出一片白皙的胸。尽管没有春光外泻,但丁山却想起了那晚她美丽的□,顿时一股热气从他小腹上传来,他尴尬地发现自己竟然对米兰起了反应。
她并没有穿着暴露与性感的衣服却能让他产生欲望,丁山很是狼狈与困惑。
见她埋首在柜子里寻找茶叶,而胸前的扣子因为忙乱的动作又松开了一颗,隐隐露出她美丽的□和里面高高的耸起,而她却浑然不觉。
丁山暗暗呻吟一声,觉得自己的欲望正在疯狂觉醒,他蹲下身,想要自己去拿茶叶,免得再被面前的美景所魅惑而引火烧身。
米兰在柜子里找了半天,发觉茶叶已经用完了,于是抬头对丁山说:“总监,没有茶叶了。”刚抬起头,她的脸差点和背后的丁山的嘴唇碰在一起,两人靠得很近,她都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
米兰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但丁山的眼睛仿佛带了蛊惑她的力量,他的脸慢慢向她靠近,而她睁着眼睛一动都不能动,他的脸凑得那么近,她甚至看见了他那双魅惑的眼睛里小小的自己。
他的热气呼在她的脸上,而他的整个上身已经快要倾覆在她的身上了,米兰只觉得自己全身发软,却没有力气推开他。蓦地米兰觉得自己的嘴角一热,他的吻已经落在她的唇边。
米兰颤抖着身子软得像棉花,而他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锁定在柜门和墙角之间,他轻柔地舔吻着她的嘴角,慢慢移到她的唇上,他的嘴覆上了她的,她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样香甜。
他用舌头想要撬开她的唇探进去汲取那甜蜜的芳香,但米兰紧闭着双唇,突如其来的吻让她震惊和害怕得不知所措。
就在丁山想要继续深入时,米兰突然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她羞怯地躲开了他的脸,向墙后缩去,他们在干什么?!他,他竟吻了她!!
她抗拒的动作惊醒了情不自禁中的丁山,他一愣,立刻喘息着抑制住自己如潮水般涌起的欲望。他是疯了,竟然吻了他的下属!
两人对视着,米兰的脸羞红地简直要爆炸开,丁山则尴尬地站起身来,半晌他低声对她说了声“对不起”便仓皇离开了茶水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鬼迷心窍,一向不被女人所蛊惑的他面对米兰时竟然完全失控。此后的几天,尽管他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戒,但他还是一直沉浸在对她的想念里,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得到她,好好爱她。
他以为他能控制住自己的。
但是,量变终究还是引起了质变,于是便酝酿出了他对她后来的疯狂掠夺。他用暴力手段强行夺去了她的清白,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但却让他有无限的悔恨。
【爱之顶峰】
夺去米兰清白的那晚过后,丁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他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抽着烟,度过了身心煎熬的那几天,终于他忍不住去看了她。
他以为在见过她之后,能做些补偿给她,毕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可是在她的眼泪和无声的指控面前,他竟然不知悔改,又像一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完全迷失了自己,深陷在她的温柔情网里无法自拔。
在她家里,喝了酒的他一遍又一遍地要她,在她身上不停地肆虐。她给了他难以想象的身心愉悦的极致,她是那么娇弱,却让他第一次对女人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绪。
他霸道地要她成为他专有的女人,无视她的眼泪和恳求。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对自己说其实他还放不下单羽薇,但在平日里的每一时间,他想的最多的却是米兰。每当看见她对他露出羞涩而温柔的笑容时,他内心坚硬的一角仿佛被悄悄融化了。
他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却知道他对她已经超越了男人对女人的生理需要。
他在办公室里看着米兰正在帮他整理着资料,她正微微低着头,头顶和他的鼻梁在同一高度,他正好往下斜看到她的脸,她白皙的脸上因为天热,泛了些桃花似的红润。
他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认真的背影,突然贴近她伸出手去,拿过她手上的资料,说:“让我看看这些资料。”
米兰没想到丁山会过去拿她手中的资料,她娇弱的身子猛然一颤,一叠资料从她小手中掉在了地下,她往后一退,想弯腰去捡。
可她这一退,正好翘挺的粉臀抵在了丁山的大腿根部,丁山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粉臀的弹性。
丁山低吟一声,身体下部的欲望立刻被刺激的直立起来,正好顶在了她最柔软的部分。
女人都是敏感的,米兰觉察出了丁山的变化,她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和耳根。虽然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但她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弄晕了,羞怯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顶着。
而丁山也站着,虽然这还是上班时间,但她粉臀的弹性让他舍不得离开这美好的享受,他听着她在娇喘,低着头从上往下看着她丰满的□在一起一伏,显得更挺更撩人。他魅惑的眼神一暗,欲望已如洪水一般将他的理智完全席卷而空。
他呻吟一声从后面把她抱住,双手就落在她那丰挺的□上,虽隔着衣服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皮肤的光滑、柔嫩,从手上传来的富有弹性的刺激,他忍不住用嘴唇舔弄着她小巧的耳根,他清楚的感觉到她在颤抖。
“不要,不要,丁山,别,别这样……”米兰开始用力挣扎。还在上班时间,他就这样不管不顾,若是有人推门进来他们就不要在公司待下去了。
她低声恳求着他,拼命想将身体脱离他有力的桎梏。但也许是羞怯,也许是紧张,此刻的米兰却连站的力量都没有了,她像一个柔弱的小猫身不由己任由他摆布。
他轻推着她到办公室的门边,伸手将门反锁了。
“不要,丁山,你……”米兰见丁山将门关上,心知他要做什么,急得低呼,她不要在大白天和他做这样羞人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办公室。
他慢慢的将她转过来,他已经被她撩拨的失去理智。他把她抱的更紧了,张嘴就向她润泽的小嘴上亲了上去,堵住了她的低呼,同时他伸手撩开了她的裙子,抚上了她嫩滑的小腿……
她白腻细嫩的小腿在他的手掌轻揉的爱抚下起了轻微的颤抖,丁山略显粗糙的手掌顺着她的小腿往上,经过了圆润的膝头,伸入了她修长大腿的内侧,他用自己坚硬的昂扬隔着单薄的衣裤,顶动摩擦刺激着她的娇嫩柔软。
“别……啊!”她清晰感觉到他的坚硬几乎连带着薄薄的衣裤,就要插入她的神秘花园之中,她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害羞与娇怯,终于不可抑制地呻吟出声……
他用力箍住她纤细的腰肢,因忍着欲望而有点颤抖的手迅速拉开自己的裤链,将已经异军突起的欲望释放了出来,因为还在上班,他也不愿她在事后难收拾,所以他没有脱去她的内裤,而是隔着她的小裤裤向她的神秘花园进攻。
每一次他的坚硬隔着内裤忽而向下、忽而向内的压力,让她不由咬着贝齿,从嘴里逸出娇媚的声音,他听着她□蚀骨的呻吟声,差点把持不住自己,即使没有真正进入她的身体,但隔着底裤的爱抚与插抽却更显刺激。
米兰忽然身体一僵,感到他坚硬的昂扬已经带着底裤的布料准确的插入她的体内,使得她甚至不得不尽量分开双腿来减低这种压迫感,顿时一种奇异的不同以往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她和他都深深呻吟了一声。
然后丁山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挺起身体疯狂地向她顶动起来。
随着他的用力抽动,奋力撞击,她柔软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而不由自主的摆动,当两人高峰的喜悦一起袭来时,他拔出已经濒临爆发的欲望,在她白皙修长的大腿根上迸射,酣畅淋漓地释放,而她全身一阵颤抖,两腿再也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软软的跪倒,倒在他的怀里……
可惜的是,这种抵死的缠绵却因为单羽薇以及牧星的介入而慢慢变得苦涩……
【焚身以火】
当丁山知道米兰和牧星相亲的事情时,嫉妒与痛苦如同一条蛇噬咬着他的心,他紧紧握着拳,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他想找米兰和她好好谈谈,但她却一直在躲他。
害怕失去她的感觉充溢着他的心,让他坐立难安,他知道米兰现在对自己的重要性,他不能失去她!
下班了,米兰等着同事们都走光了,才拖着迟疑的脚步拿着一叠资料去丁山的办公室。这么晚了,他应该走了吧,刚才她似乎听同事们说看见丁山已经走了,于是才有胆量将他要的资料给他送过去。
他果然不在,米兰将资料放在丁山的办公桌上,看着他平时坐的位置,呼吸着有他熟悉味道的空气,米兰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一阵刺痛。
现在的他,自有别人陪他,而她,也将有属于她自己的生活,曾经和他的点点滴滴,就让它成为一场梦吧。
她低着头,眼里泪光盈盈。
她伸出纤指,拭去眼角的泪水,准备离开。但刚走到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她的去路。米兰惊愕地睁大眼睛,是丁山!
他看着她,将她逼进房间里去,他伸手顺道关上了门。
他的眼里有着焦灼与怒气,他问着她:“米兰,你究竟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米兰看着,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哽咽着对他说:“你走开,让我出去……”
但丁山一动也不动。半晌,他看着她,叹了口气,靠近了她,他对她说:“米兰,别离开我好吗?”米兰盯着他,缓缓摇了摇头,他的心里还有别人,她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可他一把抱过她,吻上她的唇。他的舌头在她口腔中肆意的搅动,和她的舌尖纠缠,灵活地撩动着和她嬉戏,探索她嘴里每一处的甜蜜,接着在她的唇上烙印着他的印记。
米兰拼命向前逃,可惜前面是坚硬的墙壁。他的手掌穿入两人之间,爱抚她圆挺的胸,恣情地揉捏她的柔软,而他的唇沿着她的唇缘,缓缓地下移,舔舐着她的胸前,隔着单薄的衣物含住她敏感的蓓蕾。
“不要,丁山,放,放开我……”米兰拼命挣扎着,美丽的眼睛里不停有眼泪流下……
也不知拿来的力气,她抽出手,在空中挥了一下,正好打在他的俊脸上。
丁山的眸子一冷,松开手,米兰站不住脚,跌坐在地上。
由于跌跪在地上的角度,米兰露出黑色裙子外的那双美腿近在咫尺。
因为她跌坐着,本来是接近膝盖短裙更往上缩了,她穿着长袜,露出她三分之二的雪白而修长的大腿,圆润的膝头下是修长而匀称的小腿。她穿着高跟鞋,虽然还着透明的薄丝袜,也能感觉得出如果抚上她的皮肤是何等的细嫩光滑,让人有一种想要亲吻它的冲动。
米兰抬起眼怯怯地看着丁山,却看见了他眼里足以焚毁她的欲望……她正要从地上起来,却被丁山一把抱起,他坐在办公椅上,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在她耳边魅惑地低声道:““把腿分开。”
米兰颤抖着身子,不理会他。
于是丁山开始无情地□拉扯她娇嫩的蓓蕾,让它在他的唇舌之间逐渐硬挺,米兰呻吟了一声,痛恨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听自己的控制而对他的肆虐起了反应。
“听话……”他吻着她的唇,再一次命令道:“把腿分开。”
米兰抽泣着,她的手无力地攀住他的背,丁山用力地吻着她,褪去了她身上的衣服,直到两人裸坦相向。他将她抱转了个方向,让她背对着他坐在他的腿上。然后扶着她的腰,温柔而霸道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他的手紧搂着她翘挺的粉臀,挺动昂扬用力的冲刺顶撞她的花园,他在她的体内快速的进出,强烈的刺激使得米兰全身弯成一张弓,在丁山的用力顶刺下,她忍不住紧抓住办公桌的一角,娇弱地抬起身体迎合着丁山的插抽……
她秀发散乱,面色晕红,沉溺于既熟悉又陌生的情和欲里……
黑暗中,只见米兰双手紧握,正在尽力的控制自己不叫出声音来。而丁山深进深出、用力地撞击米兰的身体……
看着米兰的身体上下震摇,迷人的□也上下摇动,在椅子摇晃中,他逐渐加大动作,一只手搂着她的腰用力向后拉,一只手从她胳膊穿过抓紧她饱满的□,臀部向前用力,用力朝米兰的身体深处插进去……
他明显感觉到米兰的体内深处在阵阵收缩,几乎让他抑制不住要崩溃出来……他咬着牙忍住,在她体内不知疲倦地驰骋,一直到把她一起带上欲望的顶峰……
激情过后,他把身体紧紧压在她背后,享受着这种无与伦比颤栗的快感……
【抵达幸福】
米兰躺在丁山怀里,感觉到丁山身体的反应,虽然她背对着他,但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昂扬的火热和难以发泄的焦灼。身后的坚硬顶得她有点脸红,于是她轻轻转过脸说,“丁山,你很难受吗?”
丁山的俊脸有着一丝暗红,他点点头,却对着米兰说道:“没事,我忍忍就好了。”说着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米兰圆圆的大肚子,“这两个家伙,怎么还不出来,你们可知道你爸爸我憋得很难受吗?!”
不过再难受他都能忍,因为他怕伤害到自己最爱的妻子和孩子。
妻子和孩子,对于他来说,是个多么美好的词汇。
结婚是男人对女人的付出,孩子是女人对男人的付出。
很早的时候他不懂,差点将她错过,幸好他一直坚持,从来没有放弃过她,才有今天的幸福。她给了他一个重新成熟长大的机会,让他学会了什么是爱,怎样去爱。
很爱很爱的感觉,是要在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才会发现的。
而且,爱永远不会嫌太迟、从来不会太晚。
丁山握住米兰的手,看着她手上的戒指,满意地微笑了。
他知道牧星对米兰还在虎视眈眈,于是他买了情侣对戒,将小的一个戒指套在米兰的手上,给自己的手上也戴了一个。
他急不可耐地要求米兰先和他结婚,但米兰却说还是等孩子生出来后等几年再结婚。因为她希望孩子能他们当花童。丁山无语中……
虽然无奈,但丁山还是屈服了,现在是他的宝贝娇妻最大。
过些日子,他们有点冷清的家里就会更热闹了,因为会再多两个宝贝出来。
忘了说,米兰和丁山的爱情结晶竟然是一对双胞胎。
番外 天浩之劫(苏西篇)
★爱一个女人,就是要宠她、爱她,不仅要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跑了,最好还要为她做饭,做一辈子的饭,而他就是她那盘下饭的菜。
……
那个炎热的夏天,他邂逅了她,在拥挤的人群中。
在没有遇见她之前,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一个人。
但似乎是命中注定,人群中的惊鸿一瞥,他看到了她在寂寞中独自美丽,他的心仿佛被什么牵动了一下,原来是爱神的箭,悄然射中了他。
爱神的箭,不是明枪,是暗箭,潜伏在他内心深处,让他无时无刻爱她爱得那么——心疼。
是前世的渊源吧,今生他注定要当她的俘虏。
他宠她、爱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跑了。
即使这样,他都惟恐爱她爱得不够,尽管他也知道爱得越深有遭一日若是情变就越受伤越深。
换句话说,爱了她之后,他就没打算这辈子和她分开。
他是一个厨师,他喜欢厨房的香味。
小时候,每到星期天早晨,还在床上就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即使只有母亲和他相依为命,妈妈每天都为谋生在外奔波忙碌,但母亲非常重视星期天团聚的那餐饭,总是早早起床为他做各种好吃的……所以,美食对他来说,意味着家人团聚。
妈妈不在了,厨师的工作让他每天生活在这个气氛中,他经常藉此想念母亲。
他的内心异常渴望家的温暖。他常想,假如有个女人值得他去爱,他没有太多可以表达爱的方式,但可以为她做饭。
做一辈子的饭。
在苏西家狭小的厨房里,高大俊挺的他猫着腰为她和她的朋友们做饭。
听着她和朋友们高谈阔论的欢声笑语,他的脸上也露出了迷人的笑涡。
苏西最爱他的酒窝,她老是看着他,突然就抱住他,在他的脸上“啵”地亲了一下,撒娇道:“天浩,你笑一个。”
他的脸会微微发红,因为她怎么像在逗一个小婴儿,而他是一个大男人。
但他看着她灿烂的笑脸,不由也笑了。然后她会亲上他的酒窝,并用手摸着他的脸说:“浩,我好喜欢你笑,好喜欢看你的酒窝……”
从她看着他的样子,他知道她是爱他的,于是他笑着搂住她吻上她嫣红的小嘴,嘴里很甜,心里很暖。
一盘盘精致的美味佳肴像变魔术一样从他手下诞生,女人们围着色香味形俱佳的菜品惊叹。
他在厨房里清理着灶台,耳边却传来女人们唧唧喳喳的谈论声。
原来她们在讨论男人该不该为女人做饭的问题。
“其实男人和女人谁都有做饭的权利与义务,‘柴、米、油、盐、酱、醋、茶’谁也躲不过,因为这就是过日子。”说这话的是成熟女性王红颜。
“男人为女人做饭是体贴有风度的表现,”这是贤惠的米兰说的。
“不过女人们也要思进取,掌握做饭的本领。不然在女人眼里,男人就是个自带工资,甚至还能倒贴工资的保姆外加男奴和生育机器罢了!”不用说,这句话肯定是特立独行的艾米莉说的。
“所以世道变了,男人们,下厨吧!”他亲爱的苏西说道,她习惯做总结性发言。听着听着,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这些女人是可爱的,有自己独特的思想与论调,当然苏西也不例外。
做为给女人做饭的男人代表,马天浩想说,其实男人为女人做饭,就如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生孩子一样,内容轻重缓急虽大不同,用意却相似,只缘对女人是真的疼、宠、在乎、用心,所以才能累并快乐着地愿打愿挨……
苏西看了她的天浩一眼,心想,难怪有人会说,做饭加做 爱的“爱情”才实在,男人在家里围着围裙,专心致志地剥一根葱,从容镇定地为一个女人炒一盘肉,真的,那样子是很性感的。
……
马天浩知道不仅是他,还有许多男人对苏西也是喜欢的。
苏西也许不是最美的,但她甜美单纯又成熟的气质让许多男人为她倾倒。
那天晚上马天浩便看见自己的哥哥刘烨拥着苏西在翩翩起舞,她璀璨如同一颗耀眼的钻石,光彩夺目,她和刘烨就像一对璧人在旋转,他们的光彩刺痛了他的眼睛。
心突然很酸,喉咙又苦又涩,他有种想哭的感觉,但是却更想立刻将她紧紧抱进怀中,用爱囚禁她一辈子,让她再也无法离开他半步。
可是他并不能确定她的心意,自己只是个卑微的私生子,能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值得她来喜欢他?至于长相厮守,他更是不敢想。
于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默默离开了。
直到她扑进他的怀里,叫他带她回家,他的心立刻被狂喜和感动充溢着。
“家?”他差点忘了,他和她还有温暖的家可以回。她说要他和回家,他喃喃答应着,几乎是如获至宝般将已经醉了的苏西带回了家。
刚回到家,口渴的她跌跌撞撞地摸索到他家的厨房里找水喝,他怕她不小心摔倒便紧跟了进去。他给她倒了杯温水,看着她咕嘟咕嘟喝着水,他低声道:“慢点喝,别呛着。”
她喝完水,靠在冰箱门上朝着他傻笑。马天浩摇摇头,将她环抱在冰箱门和他的胳膊之间。情难自禁,他的唇温柔地摩擦着她的,他的舌则徘徊在她唇齿之间,犹豫着要不要诱哄着她开口接受他的热情。
谁知喝醉酒后的她却那么热情地环抱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头,张开嘴,让他的舌深入到她的唇舌之间。品尝到她口中芬芳甜蜜的滋味,他更加热切地吻着她,将无尽的相思尽数缠绕在辗转□的唇间,水深火热的法式深吻迅速燃起了彼此的欲望。
而她热烈的回应让他不再强忍自己对她的渴望,他迅速地释放苦苦压抑在体内的欲望,激烈地狂吻着她。他的舌深深地探入她口中,他的手圈住她的腰身,将她拉进自己的双腿间,紧抵在自己早已激动直立着的昂扬上。
他将手伸入她裙内,慢慢摸索着探到她的底裤中,捧起她的翘臀揉弄着,迫不急待的感受她柔嫩的肌肤触感。两人喘息着,身体一样颤抖和紧绷,彼此都感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亲吻与碰触无法满足他们分开了才一天的渴望,他们需要更激烈、更彻底的拥有对方,才有办法从这接近痛苦的尖锐感受中超脱出来。他的手忽然抽离她的臀部,改圈住她腰身,一个使劲,便将她整个人提坐到厨房的料理台上。
他拉下她的底裤,用膝盖分开她修长的大腿,一边解开自己的裤子,释放出自己的火热的欲望,“西西,”他沙哑低喃地轻唤,注视着她因欲望而朦胧的双眼,然后慢慢地将自己的坚硬顶入她体内,他们的身体契合得有如刀与鞘,没有半点缝隙。
他喘息着看着她的眼,以稳定坚实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在她体内抽移着,就像他平日里在料理台上做菜一样沉着细腻,不慌不忙。
却引惹得她难以自持地弓起身体,为接受更多的他而努力。她挣扎着想要他更深入,嘴里喃喃着却无法听清她在说什么,此刻的她发髻早已松散,秀发散落在肩上和胸前,半掩着她的脸,显得她美丽的脸庞那么娇媚与魅惑。
他停顿住身下的动作,双手移到她的胸前,抓住衣襟用力一扯,她穿着蕾丝胸衣的美丽□刹那间全部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将她紧搂在胸前,让她全身仰起对着他如同一张饱满的弓,然后他低下头去,隔着她薄薄的胸衣或轻或重噬咬着她的蓓蕾,苏西呻吟一声,将纤手伸进他的头发,狂乱地用力揪着,而他依然不放松对她丰满□的肆虐,他探手到她的背后解开了她的□,将那一对洁白丰挺的□握在手心,用力地揉捏。
苏西娇喘着呻吟着,她双目迷离,喃喃叫着他的名字。看着她美丽得让他心醉的身体,他将她拉离厨房的料理台,使她的身体猛地往下沉,而让自己更加深入她体内。
她无法止住对他的渴望,难忍地一再呻吟出声,感官上的过度快感几乎像是折磨,让她欲生欲死得难以忍受。他低喃地对她说了些什么,好象是在安抚她一样,但是她却什么也听不进耳,只想恳求他快点让她舒解,快点解救她。
她无法自己地喘息着、颤抖着,十指几乎全掐进他背部的肌肉里。
“喜欢吗?”他亲吻着她的耳朵,喃喃地哑声问道,在她体内的律动依然是那样的从容不迫。她完全说不出话,难忍地张开嘴用银牙紧紧地咬住他肩膀,半晌才挣扎着语不成句地说,“浩,浩,不要,不要折磨我,爱我……”
肩上陡然传来的疼痛让他浑身一震,他呻吟一声,自制力瞬间在他体内粉碎。他抱起她,将她抵在厨房的墙面上,开始以强而有力的动作加速向她冲刺了起来,他重重的撞击似乎要她的身体贯穿,一下又紧接着一下,一波紧似一波,快速地冲击与碰撞,直到将她逼到啜泣叫喊,然后两人再一起颤抖着达到欲望的高峰……
两人的热情从厨房一直延续到客厅,再到卧室……就像世界末日一般抵死缱绻……
激情过后她在他怀里疲惫地睡去,而他看着怀抱中的女人却难以入眠。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辈子都这么抱着她,让她在自己怀抱中永远不离开。
于是在她半夜醒来时,他告诉了她自己是私生子的事实,出乎意料,她并没有任何看轻他的神情和举动,反而用爱怜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笨拙地想要身体的温度来温暖他、安慰他。他抱着她静静地没有说话,却在心里暗暗发誓,要用自己的一生好好保护她,爱护她。
但是他没有想到,一次他意外的出轨却将这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毁灭得消失殆尽。
……
马天晴看着手中的一包药,犹豫半天要不要加到一瓶红酒里去。
她喜欢马天浩已经很久了,她以为他还记得她,会一直等她回来,但是结果却让她如此失望。他已经有爱的人了,而且那么甜蜜,好得让她根本没有接近他的机会,让她想重新夺回他却无任何胜算。
她该怎么办呢?!
手中拿着的是一包□,是一个认识不久但经常一起玩的小子给她的。
他说,谁吃了这个药,保准不累死绝对不会停歇,说着还暧昧地摸摸她的臀部。马天晴忍着恶心让他把自己全身摸了个遍,直到她被那个男孩压到床上,她的满脑子还是怎样让马天浩爱上她的念头。
虽然和马天浩小时侯有过盟约,但对于马天浩来说,只是个孩童无心的玩笑话。马天晴心里也明白,但是她就是无法对英俊的马天浩死心。
在日本的这几年,她身边有不少男生喜欢她,她也没有拒绝过他们对她的爱慕之情,也和一些男孩交往过,甚至上过床。但是谁都代替不了马天浩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情窦初开的她,自从熟知了男女之间的欲望后,马天浩英俊的样子一直在她脑海里浮现着,没有和他分开时,他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俊美少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他只会变得更有男人味。
想象着他抱她吻她爱她的样子,她已经被男人开垦过的身体变得一阵燥热。她想他,渴望着他,纯真清秀的脸上是一片晕红。
她试了许多种方法,还是无法引诱他。眼看着苏西就要从日本回来了,再不抓紧时间,她就没有任何机会挽回失去马天浩的败局了,因此她找上了一个她才认识没有多久的小混混,向他咨询那些可以让男人丧失心智、疯狂爱她的方法。
那个小混混听了她的话,诧异地看着她,嘴角有嘲讽的微笑,“看不出来,你这么纯情,其实内心还挺复杂的嘛。”说归说,他还是给了她一包□,说包准会让他们爽翻天。
临下药时,马天晴犹豫了半天,马天浩对她就像亲妹妹一样,这么对他,仿佛有点过分了。她思想斗争了许久,最终迫切想得到他的念头战胜了一切,她拔开红酒的瓶塞,将药丸扔进瓶中,然后开始摇晃,直至看不出有任何药物掺入的痕迹为止。
她看着酒瓶,在心里暗念道:“天浩哥,对不起了,我实在是太爱你了。”
……
当马天浩被她药倒后,她费了半天的劲才把他拖回到卧室放在床上。
她喘着气,看着床上失去知觉的马天浩,心里不禁在嘀咕,“怎么这个□让他睡得那么沉呢?并没有看见他有发作情动的样子啊!”
她看着床上熟睡的马天浩,走到他面前,轻抚他那张俊美的脸,将自己的唇盖上他的嘴亲吻着他,爱抚着他……可他却一动不也不动,没有丝毫的反应。
她皱着眉头,知道自己被那个混混骗了。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她已经骑虎难下了。
她想了想,用手解开他的衣服,接着也脱去自己的衣物,然后上了床和他紧紧相拥,当然到床上之前她往床单上洒了点红颜料。因为马天浩是个传统保守的男人,她这么做是想搏一搏他会不会因为她是□而负责任。
她深知马天浩是个好男人这个优点,但这个优点同时也是个弱点。
果然如她所料,当马天浩醒来时对他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比的痛心与后悔。
马天晴知道马天浩非常看重亲情,他是不可能驱逐她的,因此她顺利地占领了苏西的阵地,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她一直没有得到马天浩的心。
马天浩则整日沉浸在悔恨与自责的痛苦中。他甚至不敢去接苏西的电话,他一度想让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是那么爱苏西,却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当苏西在餐厅枯坐苦等着他时,他在餐厅外彷徨,却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后来他从山奇口中得知那时正是苏西最需要他的时候,而他却在她的伤口上洒盐,让她的心彻底坠入无底的深渊。他恨自己的懦弱和自私,他不该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背弃了她。
当她哭着喊他离开时,他的心像被撕裂开一样疼痛彻骨,但他却没有办法企求她的原谅。
也许,他的离开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他觉得自己龌龊得无以复加。
当他站在“金厨帽”烹饪比赛试录播的台上,看着人来人往,身边的繁华喧杂却好似离他很远,他的眼神只跟着一抹苗条轻盈的身影在移动。
苏西清瘦了许多,她看上去忧郁而疲惫,只有他知道在她强作欢笑背后的脆弱,只有他知道她是如何的伤心。他看着她,心中被深深的痛楚漫溢。
他犯的错是不可原谅,尤其是对苏西这样刚烈的女子来说,他简直就是恶劣到了极点的男人。
他害怕看见她对他露出厌恶的表情,因此他既渴望看见到她又怕看见她。
主持人林子峰对苏西献殷勤他也看在眼里。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样也好,也许苏西能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人,那他也就放心了。
假如她能幸福,他愿意放手,即使心里在滴血。
他的双手握成拳,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半途提前退场,眼前争夺荣誉的比赛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假如可以,他愿意用一切换回他们之间的爱情,即使一无所有他也在所不惜。
当那组悬吊的灯具坠落砸下时,他心神俱裂,惟恐砸到正站在灯具底下浑然不知的苏西。
但他和她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他飞扑过来,还是来不及将苏西推开,于是他只好把她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他只听到脑子里轰地一声响,那大灯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头上,他的眼前一黑,觉得自己的意识好象飘离了躯壳,恍惚中他似乎看到苏西正抱着他疯狂地哭喊,但是他却无法回答她,只觉得他的灵魂正慢慢向黑暗坠去,这就是那种叫死亡的感觉吧……
但是他一点都不后悔,反而有一点高兴,苏西终于肯抱着他为他哭了。她不怪他了吗?
“苏西,别哭,你要幸福,要好好的……”这是他坠入那无边黑暗中最后闪过的念头……
花火(大结局)(上)
★没有人生来就是孤独和忧郁的,有的只是那些抹不去、散不尽的伤痕而已。曾经的那些让我们以为最深刻的爱情更像是一场绚丽的烟花,在最接近幸福的时刻绽放出最迷人的色彩,然后定格在我们的记忆里,永不磨灭。
那么深爱过,或许就足够了。
……
三年后。
苏家酒楼的名声已斐然在外。这个私家菜馆隐含在特有的幽雅沉稳气质中,不张扬不做作,却处处体现出经营者的独具匠心。
苏西穿梭在人潮鼎沸的酒楼里,她微笑着不时颔首示意与熟客们打着招呼,现在正是午饭时间用餐的最高峰,酒楼上下处于一种忙中有序的氛围中。
苏西穿着一袭剪裁合身的素色长裙,隐隐透出成熟女人婉约的气质。
她白皙的脸上泛出了紧张忙碌后的淡淡红晕,每天她都要这样忙到很晚,有时她在心里想当初妈妈真是不容易啊,原来打理一家酒楼竟然这么耗费时间与精力。
让她和母亲没料到的是,参加了“金厨帽”烹饪大赛竟让苏家酒楼一战成名,幕名前来的客人剧增,也让苏家酒楼成为了私家菜的金字招牌。在这里可以品尝到极为正宗的私家特色菜,令众多品尝过的专业美食人士都赞不绝口。
酒楼的招牌菜除了极品鲍鱼外,还有坛子肉、以及最近新推的炸烹虾肉、桃仁鸭方以及保留菜目清蒸羊肉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坛子肉是用陈年花雕加冰糖慢炖而成的,里面没有一滴水,肥肉不腻、瘦肉不柴,入口的时候有淡淡的酒香;核桃鸭方要用20多种中药及调料腌制多天后,再用老汤酱制,菜色泽金黄,口感酥嫩,酱香浓郁。
令人垂涎的招牌美食吸引了众多老饕不远千里前来光顾。
这让陈茵茵母女忙得更是不亦乐乎。
想起妈妈,苏西的嘴角有一丝微笑,现在妈妈可能是在周游世界的途中吧,虽然苏西很牵挂母亲,但是想到母亲的身边已经有个人可以代替自己去照顾她,苏西便放心了许多。
陈茵茵是随同马易轩一起去旅行的。
苏西极力撮合与鼓动母亲与马易轩同行。因为她早看出来马易轩对母亲很有好感,不然不会从“金厨帽”烹饪比赛一结束就跟随她们回到家乡,一直待着不走。
但陈茵茵一开始对马易轩的关心与体贴是很抗拒的,她还不能接受苏丹青以外的男人,尽管这个男人是她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
而苏西好不容易看到一个适合母亲的好男人,自然不肯让母亲放手了,于是她示意马易轩以曲线迂回战术去靠近陈茵茵。
马易轩便靠着交流厨艺、以及默默关心、无怨无悔的付出,慢慢靠近了陈茵茵的心。虽然陈茵茵还是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但是随着日子久了,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拒他于千里之外了。
随后苏西趁热打铁,定了两张环球游的机票,让两个受过生活磨难的人能携手在一起。
陈茵茵并不想去,苏西看着母亲对她说:“妈妈,去吧,马易轩叔叔是个好人,你会幸福的。”
陈茵茵看着苏西说:“妈妈想和你在一起。”
苏西笑着对妈妈说:“妈妈,我永远都会在你身旁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只有你快乐了我才会更快乐,只有你幸福了我才会更幸福。”
不要害怕受伤害,人生那么短暂而匆忙,何不自私一点,让自己过得轻松一些?
女人,一定要好好爱自己,过自己要过的生活,不要等到事过境迁才后悔当初不懂珍惜。
于是,陈茵茵和马易轩登上了环游世界之旅。
苏西穿过开阔的餐厅来到外面的茶厅。与普通的酒楼不同,苏家酒楼的内部装饰摒弃繁杂的布艺,繁复的器皿和封闭的空间,无论是轻盈飘逸的天花装饰,还是舒适惬意的户外座位,都以清新通透、典雅的简洁中式风格贯穿始终。
茶厅外可以看见蔚蓝色的海。苏西的家乡便靠海,她喜欢海的广袤与宽容。
苏西回到家乡,刚开始还帮不了母亲太多的忙,但在她不懈的努力与孜孜求教下,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陈茵茵渐渐地便让苏西挑起了管理酒楼的大梁。
而苏西也没有让母亲失望,在母亲的支持下,她大胆地对酒楼做了一些创新,从用餐的环境与菜品口味及厨师烹饪技术等方面都做了改良。
现在的苏家酒楼有着传统典雅的环境,明亮舒适的自然光线,别具一格的巧妙装饰、精心设计的各式餐具,烘托出别具韵味的用餐氛围,加上服务员贴心服务的感觉,让食客在轻松舒适的环境中呈现完美的美食体验。
开放式厨房的现场料理台不断提供最新烹饪的美食,由宾客自由观赏;新鲜烹饪的美食在最短时间内奉上餐桌,身怀精彩技艺的厨师进行的招牌点心、蟹黄小笼现场制作,给老饕们带来视觉与味觉的双重享受。朝气蓬勃的气象与往昔的苏家酒楼不可同日而语。
苏西站在茶厅外,静静远眺不远处的那一片海。
海面上的天空湛蓝得没有一丝云,海滩边是细白柔软的沙滩,海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晃动着苏西的眼睛。
她眯起眼,感受着海的气息,迎面的海风吹拂着她的秀发,让她乌黑的头发飞扬了起来。
她看着平静无浪的海,心头又闪过了那个熟悉的面容,思绪如波涛般暗涌。
茶厅里面的一张桌面上,摆着一份她刚看过的最新的报纸。
报纸上,那张她熟悉的脸依旧那么英俊。
报纸上的大字标题很是醒目:“中国青年厨师马天浩荣膺法国厨艺大师白金奖”!
报上还说,在过往的历史之中,法国厨艺大师的奖项从不颁给外国人,而年纪轻轻的马天浩竟然能从法国人手上夺得这全法国只有十数枚的白金奖,开了前所未有的先例,其登峰造极的厨艺简直令人惊叹。
苏西拿着报纸的手颤抖着,她睁大眼睛看着报纸上这个既让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男人照片。
他微笑着,在国会议员陪同下从法国副总理手中接过由法国总理亲自批准的象征着国会荣誉的“御厨”金牌。
尽管应该是意气风发,但他依然是那么温文尔雅,风采俊逸。
天浩,天浩,苏西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她想张开口,却被疯狂涌上的泪水与哽咽堵住了喉咙。
曾经是她那么深爱过的男人,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虽然只是张平面报纸,却搅动了她原本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心。
刚从那个城市回来的时候,她每天晚上都想他想得不能睡,思念伴随着心痛让她夜夜泪湿了枕巾。
有几次,她忍不住半夜悄悄起来,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上奔跑,在僻静的海边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静谧的海滩上只有浪涛哗哗拍击着礁石的声音,没有人回答她的呼唤。
呼啸的海风中,苏西蹲下身,将头埋进膝盖里呜咽着。
寒冷的海风吹透进她单薄的衣物,她闭着眼睛,让刺骨的寒冷来驱赶她心中对马天浩的思念和心中深深的伤痛……
他和她的爱情,她实在不能忘,也不忍忘。
每当心疼得难以抑制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再飞回去法国守侯着他,但想到他应该和马天晴相亲相爱,相依相偎时,她却步了。
当年她痛苦地退让,岂能再反悔?!
她经常茫然地走在沙滩上,神游四处,魂魄无所依。
天浩,天浩,她在松软的沙滩上写着他的名字,远方的你可曾感应到我在呼唤你?!
她在写着“苏西爱马天浩”的字前,用手在沙上画了个心,泪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他应该过得很好,苏西看着报纸,眼里又蒙上了一层泪雾,不过是欣慰的泪花。
只要他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只要能这么偶尔知道他的消息,知道他很平安和幸福,她又再有何所求?!
苏西看着远处起伏的海,让自己激动与热切慢慢平复下来。
天浩,我爱你,所以也希望你永远都好,我永远会在海的这一角默默祝福着你。
苏西在心里默念着。
……
酒楼的服务生过来,恭敬地对苏西说:“苏经理,有电话找您。”
苏西回过神来答应了一声,走到台前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西西,是你吗?”
“米兰?!”苏西兴奋地冲着电话喊。
电话那头传来同样激动的声音:“西西,你好吗?”
“好,还不错。”苏西笑吟吟着说。
她听到米兰身边有着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又兴奋起来:“米兰,是丁毅与丁志在闹吗?”
米兰笑着说:“除了他们俩还有谁!”
苏西也笑了,这两个小家伙,她看过米兰寄来的照片,他们长得简直像与丁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俊眉秀目,不过不像他们父亲那样冷漠,性格都很活泼外向。
听米兰说,小家伙的爷爷奶奶简直要把他们宠上天了,当然还包括他们的冰山父亲,虽然嘴上教训得很严厉,实际上疼两个小家伙简直像眼珠子一样。
苏西为米兰而高兴,现在的米兰是个幸福的小女人。
聊了一会天,苏西问米兰:“米兰,你什么时候和丁山结婚啊?”
他们的孩子都那么大了,米兰却偏偏不和丁山结婚,苏西知道丁山对此简直是耿耿于怀。
“你还在教训丁山吗?”苏西笑着说。
米兰在电话那头也笑了,不可否认,当初她推迟着不与丁山登记结婚有点想给丁山点小报复的意思,但是后来发觉不结婚也挺好的,每当她和丁山闹别扭,她一说“让我走”,丁山就软了下来。
没有婚姻的制约,丁山觉得他们的感情什么保障也没有,因此天天催着米兰结婚。
可米兰就在丁山的声声催中,将小花店扩张成大花店,再到今天全国上百家的连锁店,现在的她更乐于享受单身的乐趣。
虽然她是两个双胞胎儿子的母亲,但请别忘记,她还是单身贵族呢,呵呵。
米兰在电话那头对苏西说:“西西,我要和丁山结婚了。”
苏西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太好了,你们总算要结婚了。这下我赢了!”
苏西和艾米莉打赌说米兰肯定会结婚的,但艾米莉却坚决支持米兰走女权主义道路,不要和丁山结婚,谁叫他以前那么欺负米兰的!
米兰忍俊不禁,“你们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苏西在电话这头吐吐舌头,可爱地扮了个鬼脸。
还像小孩子的艾米莉也身怀六甲了,她和山奇结婚后,自己也开了一家小酒楼,山奇当主厨,据说生意也是火得不得了,艾米莉过了两年多才要孩子。
而王红颜和伍峰结婚后安心当了伍峰的太太,还给他生了个小女孩,很像王红颜的样子,是个小美人胚子。
苏西和米兰在电话里感慨着,时间过得很快,好朋友们各奔东西,各有各的生活。
米兰对苏西说道:“西呀,现在就差你了,赶紧自己解决下终身大事,不然我们可要插手了啊!”
苏西在电话这头苦笑了一下,“是啊,我都三十岁了,是个老女人了。”
米兰赶紧打断她的话,“什么老女人,正是有成熟魅力的时候,你身边的追求者很多吧,谁叫你都不想要呢!”
苏西笑笑没有说话。
米兰轻声道:“西,还是找个爱你的人,重新开始吧。”
苏西依旧沉默。
半晌她岔开话题:“米兰,你和丁山的婚礼要在哪里办?需要我过去吗?”
米兰笑着说:“这次不用你过来了,老让你过来看我们都不好意思了,毕竟你那么忙,这次我们打算去你那里把婚礼办了。”
“真的吗?!”
“当然,我和米莉、红颜她们很想念你家的私房菜,正好乘机来大快朵颐。”
苏西捉狭道:“你没有征求丁山的意见吗?”
“只要能结婚,我,我估计他是没有意见的。”米兰微红着脸说,把苏西乐得笑出声来。
“好,米兰,欢迎你们来苏家酒楼,你的婚礼我包了!”
放下电话,苏西沉浸在好姐妹们要来的喜悦和兴奋中。
她开始为米兰筹划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现场。
她在心里盘算着,思考着,一个服务生过来对她说:“苏经理……”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苏西看着他。
“那个……”服务生挠挠头。
原来,刚才有个客人吃饭,刚吃了几口,就叫过服务生说菜品的味道不对。
新来的厨师知道后不服气,便出来和客人解释。
但听了客人的几句点评后,他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不仅承认自己厨艺的不足,还要拜那位客人为师。遭客人婉言谢绝后,新来的厨师对厨师长说他不干了,因为自己厨艺不精,没脸见人了。
于是厨师长叫过一个服务生赶紧来请示苏西。
“哦?”苏西暗自奇怪,是什么样的客人能让厨师情绪这么大波动?
她尾随着服务生来到餐厅后厨,厨师长看见苏西,脸上有着困窘的表情,这个新来的厨师阿旺是他举荐才到苏家酒楼的。
苏西朝着厨师长颔首,示意他不要放在心上。
她看着阿旺轻声道:“阿旺师傅,您怎么了?”
阿旺正低着头沮丧地抠着手指甲,闻声他抬起头来,对苏西嗫嚅道:“苏,苏经理,我,我不想干了。”
“哦,为什么?”苏西微笑着缓解他的紧张,她让阿旺随着她走到外面的茶厅里。
她请阿旺坐下,面对面和他谈。
阿旺是个很有潜力的厨师,虽说是厨师长举荐的,但也经过了一番严格的考核,合格后才进入苏家酒楼的,苏西也不想就这样放走一个好厨师。
阿旺低着头说,“苏经理,原先我对厨师这个职业还是踌躇满志的,但是,但是今天才见识到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了,让我很是汗颜,觉得自己实在是距离人家太远了。”
苏西看着阿旺笑了,她说:“有谁会让我们的阿旺这样望尘莫及呢?阿旺,你太过谦了。”
“不是,不是,老板,我是说真的。”阿旺正色道。
“今天我做了我创新的菜品,前几日吃过的人都说好,可是今天却有人向我反映,有客人指出我的菜味道不对。”
“哦,是吗?”苏西也觉得很诧异。阿旺的拿手好菜“清补羊肉汤”一直口碑都很好的。
“清补羊肉汤”的汤底鲜美,羊肉松软。和一般羊肉不同的是,入口完全没有羊的膻味和浓郁的药材味道,除了羊肉本身的香味还伴着一阵淡淡的清香。
汤里面有羊筋、鸡子、鲜鲍鱼、海参、小海马、巴戟、杜仲、淫羊霍等滋补材料,客人们都很喜欢。
见苏西惊讶,阿旺也点点头说,“我也不服气啊,所以就出去找客人解释一下。谁知道,我刚说了两句话,他就指出我汤里的鲍鱼属咸鲜,在炖汤里的药用价值不大,这么混在一块炖不仅不能给羊汤增鲜,而且也浪费了鲍鱼……”
苏西听了暗自点头,她也发现了这点,还没来得及让阿旺改正,没想到就有客人指出这个缺点,看来这位客人是位行家。
阿旺一脸崇拜,对苏西说:“我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应该是个大师傅。果然他对我说了几点厨师烹饪的禁忌与诀窍,实在都是我在烹饪过程中的疏忽,以前没有人给我指出来过。尤其他给我建议说,可以用羊奶作上汤做成羊奶豆腐、羊奶浸东星斑,质地可以由外而内地嫩滑。”
“当时我一听,就要拜他为师,可是他却摆摆手说,不成,我不能乱收徒弟,不然你们老板会生气的。”阿旺垂头丧气地说着,“老板,我对自己实在是没有信心了,想给人当徒弟人家都看不上我。”
“别这么说,也许客人不是这个意思,是你自己多心了。”苏西连忙安慰着阿旺,让他平静下来,不要再提要走的事情。
她对阿旺说:“那位客人呢?”
阿旺道:“应该还在餐厅里吧。”
苏西说:“那我去找他。”她边说边蹙着眉头,这是怎么样的客人,她得找到他,看看他是凭什么这么自信满满,连他们苏家酒楼里的大厨都不放在眼里。
苏西走到餐厅里一看,并没有阿旺他们说的客人的影子。
一旁的服务生小声说:“苏经理,好象那位客人在我们酒店的客房里定了套房间。”
苏西抬眼:“是吗?”
“是的,”一个女服务员低声说,有点不好意思,“那位客人给我们的印象都很深刻,因为,因为他很帅,笑起来左脸颊上有个酒窝。他向我打听了客房部在哪里。”
不能怪她们一直盯着他看,那个客人笑起来很迷人的,长得又温文俊秀,想让人不记得他很难。
“是吗?”苏西的胸口一紧,心脏开始不听使唤地乱跳起来。
她疾步跑上酒楼的客房部,让服务员找出今天客人登记的名册。
她一目十行地看着,触目所及的都是些陌生人的名字,她放下名册,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有隐隐的失落。
“你在找什么?在找谁?”苏西问着自己。
她失落地沿着楼梯走了下去,却在楼梯的拐角处,蓦地瞥见外面的阳光下似乎闪过一个她所熟悉的背影。
在那一瞬间,她的心差点停止了跳动。
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跑下来,因为走得太急差点被自己的长裙绊了一跤。
但等她跑到门口一看,哪有什么背影,外面只有一片明晃晃的太阳。
她站在阳光底下,觉得眼睛睁不开。
苏西,你真是神经过敏。
她嘲笑着自己。
花火(大结局)(下)
丁家的婴儿房里。
丁山看着米兰弯着腰在给两个宝贝儿子盖着被,他向来冷酷摄人的俊目里是一片温柔。
他走上前去,从后面揽住了米兰的纤腰,将脸埋在她的肩头,贪婪汲取着她身上令人心醉的芳香。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米兰还是羞红了一张俏脸。
她轻掰着丁山的手指想让他放开她,但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抱着她,满足地叹了口气。
自从她将他的心轻易地俘虏走后,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让他强硬的心从此不断沦陷,还经常处于患得患失的忧虑中,这一切都归结于她不肯和他结婚、踏踏实实成为他的妻的缘故。
他在醋意的煎熬中度过了这几年,前阵子总算得知牧星也结婚了,他才算松了口气,不待米兰吩咐,他已经派人给牧星送去了一份大礼以示祝贺。
谢天谢地,就让他的这个强劲情敌消失于无影踪吧。
丁山紧拥着米兰站着,将她调转身面对着他,然后轻声对她说:“你真的肯和我结婚了?不是在骗我?”
米兰闻言,白皙的脸上有一抹红晕,她看着他,眼里是一片似水柔情,说:“我决定了,不再反悔。”即使不是存心的,她折磨得他也够了。
其实在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过要离开他去选择别人的念头,虽然他有时还是霸道了点,但每当看到刚硬如他,笨拙地想去讨好她而露出丝丝柔情时,她的心总是被感动得有点酸又有点甜。
她不会忘记那阵她生孩子时他脸上焦急与忧虑的表情,当他看见她因疼痛而哭喊出声,他脸上的表情比她还痛苦,他一直握着她的手,陪着她进了产房,坚决不离开她半步,直到两个双胞胎儿子安全降生。
有时她开玩笑地对他说,丁山,我再给你生个女儿吧,女儿贴心。却看到他脸色大变,他坚决不再要孩子,只为了不让她再受一次痛苦。
他怕了,他怕她会出什么意外,对于他来说她比任何人都重要。
米兰想着笑了,也许从刚开始见到他的那刻起,她就已经爱上了他,因为爱得太深,所以才有这么多的纠葛与痴缠。不过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
丁山看着她,英俊的脸上泛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不管她答应了也好,不答应也罢,反正他这辈子是要定她了!她这辈子只会有一个男人,那就是他!
他揽紧了她,修长的手指埋进她柔细的秀发中,性感的薄唇落在她的前额、眼皮、鼻尖以及红嫩的粉唇上,起初是温柔的轻啄,渐渐加重了吮吻的力道,他邪肆的舌尖探进了她的小嘴中,缠弄着她的丁香舌,仿佛正在以他的刚强侵略她的柔弱。
米兰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她伸开柔臂搂着他的脖子,她可以感觉到他正以吻来强悍地掠夺着她,试图让她的心、她的灵魂归顺他的强悍。
她放松了自己,回应着他火热的吻,她的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强势。
她柔软身体的触感依然是那么滑嫩,生育并没有让她美好的身材有任何改变,她玲珑有致的曲线诱惑着他的视线。他灼热的深吻和密密的舔吮逗弄吻狂野地落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在她敏感的肌肤上留下了浅浅的吻痕。
他的手温柔地抚弄着她的每寸肌肤,在她脊背优美的曲线处流连忘返,最后落到了她修长的大腿上。她低喘一声,本能地夹紧了双腿,他的手一颤,火热的欲望就这么被她无意中的娇怯迅速点燃。
她柔软的□,以及微凉的体温,此刻全成了诱惑他男性本能的利器,让他无法招架,他突然猛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抱回了他们自己的卧室。
柔软的大床上,两人深陷其中。
他用坚实健美的胸膛紧紧压着她,她光裸美丽的身体在昏暗中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他一连串炽热的吻紧密地落到她高耸的胸前与光洁的肌肤上,他的手似带着火,燃起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她呻吟着伸手揽住了他宽阔的背脊,娇羞地回吻着他。
她热情的反应让他无法再听从理智行事,体内过分高涨的温度,让他全身燃烧,他再度吻住她,狠狠地吮吻着她甜蜜的柔软。半晌他的嘴从她的唇挪开,撑起健壮的身体,自上而下欣赏着她娇美的容颜,然后一手握住她饱满的胸,同时用有点粗糙的手指捻弄着她胸前顶端的蕾蕊,很快就感觉到她有了敏感的反应,娇嫩的蕾蕊仿佛花苞般在他的指尖变得绷翘。
米兰咬住唇瓣嘤咛出声,娇躯在床上扭动,虽然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了,她还是不太适应被他爱抚的感觉。但酥麻的愉悦从他邪佞的指尖处泛起,让她的心被他狂野的肆虐而颤抖。
她光裸的身体在夜晚的空气中暴露,像是身处于深海中的漩涡,但又似乎被他放了一把火,暖流和寒流激烈地交杂着,让她难耐地发出了呻吟。
房间里无限的春光如火一般,在沉默里张扬,在无声中孕育,在激情中融化,直到她那声低低的,似求饶又似渲泄的呻吟,终于奏响了这一幕缠绵缱绻的序章。
他听着她□入骨的娇吟,英俊的脸上有着邪魅的神情,他伸出大掌抬起她的小脸,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米兰,我爱你,一辈子……”
米兰抱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向了自己,她的红唇里吐出了她对他深深的爱意,“丁山,我也爱你,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吗?”
他没有答话,猛地吻住了她柔嫩的唇瓣,将她的声音堵在了她的喉咙里,同时抬起身子用力向她撞击,他火热的男性身体,带着醉人的男性气息,带着满含爱意的占有欲紧紧贴着她,每一次抽动都深入她的身体内部,直到灵魂……
这一刻,两个相爱的人尽情沉浸在婚前的甜蜜夜晚中……
明天,他们就要抵达苏西的苏家酒楼举行他们迟来的婚礼了。
酒后的苏西独自漫步在海滩上,经微凉的海风一吹,她感到脑袋发沉。
今晚酒楼的一个熟客非要请她喝酒,盛情难却下苏西多喝了两杯。
很久没有再感觉到醉酒的滋味,她已经戒酒很久了,因为她爱的那个人不太喜欢她喝醉。
于是她听话地不再买醉。
可是没有了酒精的麻痹,她对他的思念更无法无天。
今晚为什么又要喝酒,她也说不清楚,是想让他看见后心疼她吗?
她在黑夜里露出一个惨然的微笑,他不在她身边,怎么能看见她在买醉?
好吧,她在心里承认,又重新喝了酒是为了制止自己难以抑制的心痛。
因为想念他让她心痛得简直要发狂。
浓烈的酒顺着她的喉咙燃烧直下,灼烧着她的胃,连同她的整颗心都烧了起来。一份报纸让她这些年对他的想念达到了一个极限,她的心胀满得简直要爆炸开来。
她以为自己可以选择忘记,慢慢尘封有关他的记忆,学着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感情生活,可是此刻才发觉原来她根本就不能忘记他,不能对过去的爱情释怀。
一杯酒过后,又是一杯,她痛快地喝下客人劝的酒,喝到自己想哭。
她从酒楼出来,一个在黑暗的沙滩上走着。趁着无人,她的眼泪一点点掉落下来,边走着她边像个孩子一样毫无忌惮地哭出声来。
没有人可以苛责我,因为我醉了。苏西东倒西歪地想着。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累了,便蹲下身来在沙滩上写着他的名字,这是这么多年来她排解思念他的一个土办法。
“天浩,天浩,”她一遍又一遍写着,醉意上来,让她的字歪歪扭扭,她对着自己写的字呵呵傻笑着,嘴里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傻话。
隐约的,她原来叫的是马天浩的名字。
“天浩,天浩,我想你,好想你……”苏西喃喃说着,蹲在地上再也忍不住了,她号啕大哭,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在空荡荡的黑夜里尽情发泄。
哭着喊着,她的酒意更浓,朦胧中,好象有双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接着一双手温柔地抚摩着她的长发……她转向那个人,感受着那个人的温暖,那个人的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她想也不想便紧紧抱住了他,她喃喃道:“天浩,是你吗?抱我,不要离开我……”
她感觉那个人更用力抱紧了她,似乎要用他有力的拥抱告诉她,他不会离开她。
在让她心安的熟悉的怀抱中,苏西放松了自己,她在海浪声中沉沉睡去……
“天浩——别走!”苏西忽然由梦中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令她讶异的是,她并不在海滩上,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身上还盖着被子。
她抚着醉酒后还在眩晕的额头,极力回忆着昨晚的事情。
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她在海滩上哭泣的那一幕,接下来的情节,印象就不太清晰了。
是谁将她送回来的?
她只记得她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而那个男人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着她。
他的声音好熟,苏西记得自己很想睁开眼看看他是谁,但是醉意袭来,她的意志兵败如山倒,很快就失去了知觉。不过尽管一直处于迷糊状态,但她敢肯定那个他的声音,像极了某个人。
可是,不可能会是他,一定是她喝醉了因此产生幻觉。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进来了一个女服务员,她是客房部的小莹。
苏西看见她便问:“小莹,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
小莹说:“苏经理,你昨晚醉得很厉害,是一位先生送你回来的。”
“哦?”苏西的心咯噔一下,又问:“那位先生长得什么样?”
小莹抿嘴笑,说:“当然很帅了。”
苏西看着小莹脸上暧昧的笑,不禁有点羞赧,知道小莹是误解了她问这话的真正用意。但她还是问着小莹,“他,他是什么样的?你能形容一下吗?”
小莹笑着说:“他很高大,长得很英俊,是他把你抱回来的,”小莹看着苏西想笑又不敢,道:“苏,苏经理,你,你一直在他怀里哭,不让他走,他是天快亮了才走的。”
苏西低头不语,天哪,她的酒后失态也太严重了吧?!
她看向小莹,说:“那个人是我们酒楼的客人吗?”
小莹点点头,苏西又问,他贵姓啊?
小莹说,“具体的我也不太了解,不过他是用英文名字登记的,叫Michael。”
苏西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想起今天是米兰丁山红颜米莉他们来酒楼的日子。
看看时间,已经太迟,估计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苏西赶紧跳下床,说,“惨了,我忘了去接客人了。”
小莹说:“苏经理,您别着急,大家看您太累没起来,已经让司机先去机场接您的朋友了。”
“是吗?”苏西松了一口气,眼里有感动,她的这些员工对她就像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让她感到温暖。她由衷地说了声:“谢谢你们。”
小莹笑着摇摇头。
苏西站在酒楼的大门口,望眼欲穿。
终于一辆豪华客车响着喇叭,欢快地开进了大门。
首先下得车来的是一对可爱的宝贝,健康活泼的丁毅与丁志一人一边抱住了苏西的腿叫道:“苏阿姨。”
苏西差点被两个可爱的小家伙给迷晕,她忙不迭声地答应着,蹲下身亲了亲他们。
丁毅与丁志都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脸部轮廓酷似他们的父亲丁山,五官却继承了米兰的秀气,估计长大后肯定会是备受女孩青睐的“白马王子”。
苏西正喜孜孜地看着两个小王子,车上又下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刚学会蹒跚走路,害羞地躲在王红颜后面,探出个脑袋偷看苏西。
苏西的心彻底被这个可爱的小女生迷住了,她看着小女生伸出手想抱她,王红颜笑着让女儿走到苏西跟前,苏西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这个可爱的小公主,心想,原来有个孩子的感觉这么美妙啊。
王红颜笑苏西:“别看着别人家的好了,赶紧嫁出去自己也生一个。”
苏西娇嗔地笑着看了她一眼。
车上陆续下来了米兰、丁山、丁将军和丁夫人,还有伍峰和王红颜。因为丁山和米兰还要回米兰的老家举办婚宴,因此米兰的家人在老家等候他们,并没有前来。
大家都来了,苏西看着米兰和王红颜只是笑,彼此拥抱在一起,却感觉心潮澎湃,有种想流眼泪的冲动。
突然苏西停了下,四处张望问她们,“咦,米莉没有来吗?”
“有好事,我怎么可能不来?”车里传来娇慵的声音,大腹偏偏的艾米莉由老公山奇搀扶着下了车,山奇一脸紧张,因为艾米莉还穿着高跟鞋。
山奇向苏西告着状,“苏西,你看艾米莉,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改不了爱臭美的习惯。”平日里他在艾米莉的高压政策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现在趁着艾米莉的“姐妹淘”都在,赶紧大吐苦水。
三个女人都笑了,王红颜道,“刚才我就说她了,等她生了再美美,哪有这么任性的孕妇,肚子这么大还穿高跟鞋,万一崴了脚跌倒怎么办?”
米兰点点头表示赞同王红颜的观点。
苏西看着艾米莉倒是一脸平静,不过她转过头去,对一旁的服务员说:“请帮我把我的平底布鞋拿来。”
布鞋拿来了,苏西径直叫艾米莉换上,艾米莉嘟着嘴瞪了山奇一眼,山奇连忙陪着笑脸道:“宝贝,等你生了,随便你穿什么我肯定都不拦你。”
艾米莉哼了一声,说:“那我要是想裸奔呢?”
山奇一脸苦相,却把一旁众人都逗得前仰后合。
苏家酒楼的特色和精华菜都聚集在众人面前,凉菜、热菜、汤、点心一应俱全,浓香扑鼻,美不胜收。
苏西介绍着菜品,俨然一位专业美食家。
桌上有“纸包鱼”,即把腌好的鳕鱼片两面煎透,配黄油炒面加奶、蘑菇片、洋葱片,包入锡纸,放在烤盘上,入烤箱烤至锡纸鼓起来为止。食用时用刀刺开锡纸,顿时热气和香气四溢,咸鲜适口,奶油味浓。而“生菜松仁鱼米”则是把桂鱼肉冲净,剔净鱼刺,打成鱼糜,加入蛋清、淀粉,将鱼糜通过漏勺滴入锅,就成了一粒粒的鱼米,去油后翻炒,食用时配以生菜叶子,把一勺鱼米放在生菜上,裹起来一并入口。入口即化,美味自知。
既然是吃苏家私房菜,那不能不提招牌菜之一的“鲍鱼四宝”了,“鲍鱼四宝”用鲍鱼一只,四宝为:海参、蟹棒、鱼肚、蹄筋,配以菜心,用浓鸡汤煨,口感清淡,咸鲜味。此外还有“汽锅酸辣乌鱼蛋汤”,先将鸡清汤加入胡椒和酸黄瓜汁,调成酸辣味,乌鱼蛋烫后剥成片状入汤;还有“罐焖牛肉”:先将牛肉用胡萝卜、洋葱、芹菜煨熟,牛肉汤用黄油炒面加番茄酱调制成汁,食用前进烤炉烤30分钟,使汁和肉滚在一起,烹饪方法新颖,口味独特。
小宝贝们则最喜欢一道面点,即“龙须面”。它是将和好的面溜成头发丝细,切断,放入漏勺里入油炸。使用时配上荷叶卷着吃,微咸的饼卷着脆脆的龙须面,一口下去,嗞嗞的清脆声音在耳边好听极了,小家伙们吃得很是开心。
山奇点点头道:“苏西,你家的私房菜果然非同凡响。”
苏西谦虚地摇摇头,微笑招呼着大家尽情享用。
酒足饭饱,丁父和丁妈先回房间休息,久未相聚的四个女人围在茶厅里说着体己话,男人们则在酒楼的花园里散步。
丁山、伍峰和山奇倒是相处融洽。边散步边交流平日里彼此为人夫为人父的经验。
尤其是即将为人父的山奇摆出了一副勤恳好学的姿态,指望着两位姐夫能多教他点当父亲的心得体会。
伍峰没有一点大富豪的架子,很是认真地交代山奇应该注意的事项,尤其是要让孕妇跟上营养,既不能让她热了也不能让她冷了。山奇点头如捣蒜,连连称是。
一旁冷酷的丁山竟然也难得地对山奇传授起孩子出生后的养育经验,他很内行的样子让人难以将眼前的男人和“千年冰山”联系在一起。
三个大男人正热烈讨论婴儿是喝母乳好还是喝奶粉好的问题时,突然讲得最兴奋的山奇全身一僵,看着前面一个男人颀长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个男人似乎觉察到了后面有人,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视线和山奇对接了个正着。
山奇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伸出一根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个俊秀的男人,半天才结结巴巴从牙缝挤出字来:“是,是你?你,你是人是鬼?!”
……
舒适的茶厅里。
三个小孩子很乖,一起玩着苏西给他们准备的玩具。
四个女人不喝茶,凑在一起喝了一点酒。
艾米莉郁闷之极,她只能捧着一杯果汁看着她们喝红酒。
王红颜惬意地呷了一口美酒,满足地叹了口气;米兰将酒杯端到鼻翼轻闻红酒的芳香,对苏西说:“西呀,你真理解我们,都知道我们很久没喝过酒了,正好来这里过过瘾。”
苏西笑着摇摇头,看来忙得顾不上享受美酒的不止是她一个。
艾米莉哀怨地看着她们说:“你们真没有同情心,只有我看着干眼馋。”
三个女人赶忙抚慰她,“米莉,你应该让你的母爱无私地闪光,乖,多喝点鲜果汁,果汁有营养。”
艾米莉无语,正好看见山奇站在茶厅门口冲她使眼色,于是便站起来说:“我不看你们了,简直要折磨死我。”
三个女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慢慢地三个女人美丽的容颜都泛起了红晕,王红颜拉着米兰的手,说:“米兰,看着你要结婚了,我真为你高兴。”米兰感动地反握着她的手,苏西也伸过手来,说:“米兰,恭喜你。”
米兰含着眼泪微笑,她对姐妹们说:“谢谢。”
王红颜伸过另一只手,握住苏西,叹了口气,对苏西说:“苏西,现在让我们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米兰点头也说:“是呀,西西,忘了过去吧,好好重新开始。”
苏西沉默了,半晌低着头,两串眼泪滴落了下来。
王红颜对苏西说:“你还忘不了马天浩是吗?”
苏西感觉到鼻子发酸,在姐妹们面前,她无法抑制自己的痛苦,她掩住嘴,点了点头。米兰和王红颜一起揽着苏西无奈又怜惜地说道:“西呀,你真是个傻孩子。”
王红颜叹了口气道:“哪怕他曾经伤害过你,你也不在乎吗?”
“对啊,假如他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会不原谅他吗?”不知什么时候,艾米莉又回到茶厅里来,也跟着王红颜问着苏西。
苏西怔怔半晌,最后,轻轻摇了摇头。
她早就不怪他了,那时年轻,眼睛里容不下一颗沙子,觉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没有什么模棱两可的事;但随着年事渐长,懂得了人生的无奈与不易,才明白对待犯了错的人,不一定就宣判了他死刑,爱情需要的不是惨烈。
可是为什么多年后她才想明白这一点,却牺牲了爱情作为成熟的代价。
她将头埋进臂弯里,流着眼泪,喃喃地说:“假如时间再来过,我一定不那么对他,我要他一辈子都待在我身边,永远不要离开我。”
其他三个女人看着苏西,没有说话,都为她心痛。
艾米莉红着眼眶,悄然走出了茶厅。
在门口的拐角处,她问着一个男人:“你都看见听见了?”
那个男人点点头,咬着唇角眼里似乎有泪光。
艾米莉对他说:“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出手把她绑住?”
男人微红着脸点头。
艾米莉说:“你不要忘记你欠了我一个人情哦。”
男人朝艾米莉做了个OK的手势,原来英俊但有点忧郁的脸上终于展开了真正愉悦的笑容,脸颊上也现出了一个迷人的酒窝。
……
米兰和丁山大婚的日子。
这一天蓝天白云,风和日丽,阳光灿烂。
一切早已准备就绪,苏西和王红颜及艾米莉帮助米兰穿上米色的婚纱。
身着曳地婚纱的米兰美得像仙子,让女人们为她惊艳。
苏西由衷地夸奖米兰:“米兰,你真美,丁山看见你估计都不会呼吸了。”
米兰羞红了脸,越发地美丽与优雅。
她轻推苏西,朝王红颜和艾米莉颔首示意,王红颜和艾米莉心领神会,又拿出一件纱裙,说是伴娘的礼服,要苏西换上。
可苏西看着礼服有点作难。这件伴娘礼服与米兰的婚纱颜色有点相近,而且同样做工细致。
苏西道:“这不太好吧,我怎么看着那么像婚纱呢?”
艾米莉挺着大肚嘲笑着苏西,“西,你真老土,现在都流行新娘和伴娘穿同一系列的婚纱礼服,这样多和谐统一呀。快点换上,别废话。”
苏西困惑道:“可是以前我给你们当伴娘的时候并没有这么隆重啊。”
“那是因为看在你给我们当过三次伴娘,怕你嫁不出去,所以特意奖励你的。”王红颜打趣道,“西西,你真可怜,据说女人当了三次伴娘后就嫁不出去了。”
苏西摇摇头,说:“没事,我本来就没有打算结婚。”
竟然来了两个化妆师,一个化妆师给米兰上妆,另一个也开始给苏西化妆。
看着化妆师往自己脸上涂着五彩的颜色,苏西推脱道:“我不用这么隆重吧,随便弄弄就好了。”
艾米莉一摆头,“不行,你今天一定要漂亮,不要给我们丢面子。”
“可是,今天是米兰结婚的日子啊,我那么漂亮干什么?”
“因为怕你太丑我们带不出去。”王红颜低声道,逗得房间里的女人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苏西无奈,只好顺从,再顺从。
丁山站在苏家酒楼花园的草坪上,身旁是自己的至亲好友,他在等待着自己的新娘。
草坪的小路上铺了红地毯,待会儿,父亲丁鹏会挽着牵引着米兰从这块红地毯上走过,直到将她完完全全交到他手里。
他冷酷俊朗的脸上破天荒的有一丝紧张。
两旁坐满了观礼的人,神甫也就位了,就等着新娘的出现。
化好妆,换上婚纱的米兰和苏西美丽得惊人。一个穿着曳地长婚纱,纤细苗条,显得优雅成熟;一个身着短款米色婚纱,巧妙的裙摆设计将她的两条美腿尽显无遗,越发显得她娇俏可人,两个美女不相上下,光彩夺目。
苏西看着米兰,又看着自己,总感觉今天怎么大家都有点怪怪的,她这个伴娘也太喧宾夺主了吧。
但米兰只是看着她笑,还有王红颜和艾米莉也都看着她笑。
从房间到花园的路上,苏西看到无数服务员和熟人都对她露出了喜悦的微笑,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笑得如此灿烂?苏西越发觉得奇怪了。
但到了草坪的红地毯这头,她才发觉更奇怪的事情在等着她。
米兰挽起了丁鹏的胳膊,米兰的父亲没有来,丁鹏就相当于米兰的父亲,等会儿她将由丁鹏牵着走过红地毯一直到丁山面前。
苏西想米兰是新娘由父亲牵着交给新郎没有错,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眼前竟然站着不知什么时候周游世界却返回的马易轩!
而马易轩正微笑着看她,向她伸出了自己的臂弯,示意她挽着他走。
不对啊,这不合常理啊,苏西想着,想提醒大家搞错了,她可是伴娘,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礼节她怎么不知道?!
但还没等她理清混乱的思绪,婚礼进行曲已经开始响起,米兰和丁鹏已经开始走了,米兰的长婚纱后摆由丁毅和丁志牵着,很是有趣。
米兰微微回头示意苏西也一起前行,而王红颜和艾米莉也在后面催促着她,苏西无奈,只好也挽起马易轩的胳膊,走上了红地毯。
王红颜可爱的小女儿跟在苏西后面,自愿当了她的花童。
苏西觉得眼前这一切都让她眩晕,但又没有人来解答她忐忑迷惑的心。
离红地毯的那端越近,苏西就越发紧张起来。透过薄薄的面纱,她看清了地毯的一头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丁山,但另一个,另一个是谁?!
她紧紧盯着那个她熟悉无比的背影,他缓缓回过身来。
远远的,苏西只觉此刻呼吸困难,天地间的一切仿佛离她很远,身边的一切喧嚣都静止了。
他,是马天浩!!!
他一身黑色的西服,庄重稳健,丰神俊逸,正站在红地毯的那头,朝着她微笑。
苏西只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踏在棉花堆上,她的双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眼前的一切让她感觉自己都是做梦。
直到她冰凉颤抖的手被马易轩交到马天浩的手中。
马天浩手心温暖的温度让她从恍惚中醒了过来,这不是梦!她的眼角看见了母亲陈茵茵坐在观礼席上正擦着喜悦的泪水。
马易轩低声对马天浩说:“我把西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她。”
马天浩看着马易轩说:“我会的。”
马易轩又转头对苏西说:“能亲自护送着你,看着你嫁人我很荣幸也很高兴。”
苏西含着眼泪,感激地看了看马易轩,又回头看着马天浩。
两个人互相痴痴地对视着,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今天有两对新人,”神甫笑着说,先转向了两位男士,“两位先生,你们愿意娶你们面前的小姐为妻吗?不管生老病死、贫穷富贵,你愿意永远爱她、守护她吗?”
丁山和马天浩都郑重地立誓道:“我愿意!”
“两位小姐,你们愿意嫁给站在你们面前的先生吗?不管生老病死、贫穷富贵,你愿意永远爱他、陪伴他吗?”
米兰定定地望着丁山,她柔声而坚定地说:“我愿意。”
而苏西的手和马天浩的手紧握着,她感觉到马天浩的手激动而颤抖,泪水从苏西的眼眶划过脸庞,她哽咽着说:“我愿意。”
随后两对新人交换了戒指,礼成。
全场的人都起立为这两对新人鼓掌,大家微笑着为他们祝福。
丁山一把抱起米兰,看着自己美丽的新娘,他和她相视着幸福地笑了。而丁毅与丁志两个小花童在他们脚边嬉闹着,这简直是完美的一家。
王红颜和艾米莉一拍掌,互相庆祝道:“哦耶!”
总算把苏西推销出去了,虽然有拐卖的嫌疑,不过希望苏西看在往后她幸福生活的份上,不要对她们进行打击报复就好,尤其是坚决不能让她们禁食,苏家菜这么好吃,不让她们吃不如杀了她们!
马天浩轻轻掀开苏西的面纱,看着她美丽而满布泪痕的脸,一丝愧疚涌上心头,他对苏西说:“西,对不起,我……”
但苏西用手掩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往事如云烟,该淡忘的就让它随风去吧。
他现在就站在她的身边,她真切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回返就是上天给她的最好礼物,她不要他的道歉,她只需要他的爱,要满满的爱。
夜晚的星空璀璨,海滩上升起了明月。
烟火在空中散开,犹如一朵朵美丽的花,如此耀眼与壮观。
花火,照亮了整个沙滩。
苏西偎依在马天浩的怀里,静静听着他诉说着三年来对她的刻骨相思。
自从刘正树在他面前倒下,强烈的刺激让马天浩从混沌中惊醒。虽然经过了一番抢救,但刘正树还是宣告不治。
临终前他乞求马天浩的原谅,马天浩看着他面前气若游丝的父亲,终于开口喊了他一声:“爸爸”,他宽恕了他。
之后,马天浩急速地恢复记忆,尤其他在刻萝卜花的时候,有关苏西的记忆便一点一点捡了回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他恢复了记忆。
他记起了他和苏西的山盟海誓,记起了他们美丽的相遇,记起了他们的抵死缠绵,记起了他们的互相伤害,也记起了爱情的生离死别……
短短几年,却犹如隔世般恍然。
他原本想立刻回来找她的,但又怕她还如以前那样不肯原谅他,所以便犹豫了。他拼命在法国学习厨艺,想让自己有所成就了再回来,他希望时间能冲淡他们之间的误会与伤痛,更希望时间能证明他们的爱一直如初,甜蜜而坚固。
他终于如愿以偿获得象征着法国厨艺最高荣誉的白金奖,领完奖,他一边收拾着行囊一边在心里呼唤:“苏西,我回来了,这就回来找你,再也不分开。”
“以前是你等我,现在我去等你,等你原谅我,等你重新接纳我……”
苏西看着他,笑道:“那个Michael是你吧?”
马天浩微笑着点点头,他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还是那么任性?还是那么喜欢喝醉。”
说着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说,“不过不管怎样,我都一样爱你。”
看见她喝醉了还喊着他的名字,他又是愧疚又是感动,若不是因为怕她依旧不肯原谅他,他早就与她相见了。直到那晚在苏西好友们的确定下,他听到了他真正想要的答案。不过即使没有艾米莉她们的帮助,他早晚也会找到苏西,请求她的谅解。
他等得太久,他和她浪费了太多时间,他想立刻让她成为他一辈子的新娘。
所以他就请艾米莉她们配合他,给了苏西这样一个惊喜。
苏西和他紧紧相拥,在他们头顶的高空,绽放的花火美不胜收,照亮了彼此充满爱意的眼眸。
她没有去问他关于马天晴的事情,她不想再提她,她知道他心里只有自己就够了。
而他在心里对她说:“西,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只是我怕你不相信我,所以我不说,只求用我的爱来让你明白,在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
早在他逐渐恢复记忆之时,马天晴就受不了他不爱她的事实,激动中已经把真相告诉他了。
美丽的花火依然在燃放,犹如一场烟花盛宴,漫天缤纷,满天灿烂,好似无数个心愿升上空中,绽开在幕布般的夜空里。
看海岸花火,犹如看爱情,原来我们可以透过迷雾,看到爱情五彩斑斓的温暖。
若是面对着花火也可以许愿,就让我也许个愿吧,苏西看着天空中漫天的烟火,闭上了眼。
我,不许来生盟,只求今生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