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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潘多拉的爱情

(2008-11-23 13:37:14) 下一个
  6月13日,晚上21点37分,从那一刻起,我的生活彻底的改变了——我认识了我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
  我是一个平凡的女孩,一点都不出色的外表跟平板的身材,加上过于苍白的皮肤,往往会让人认为我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女生,可笑的是我今年已经快20了。
  我的家很穷,爸妈很早就失业了,我是靠亲戚们的施舍,才能在这个“现实”的社会生存下来。所以从小我就幻想自己能够成为一个有钱的女人,里面有我的想要的一切。这令我越来越讨厌现实的生活,我希望有一天,在我的身边能出现一个拯救我的男人,为我排除万难的白马王子!但我想不到出现的竟是把我推下地狱的恶魔!
  林柏文!!!
  我从餐厅里面走出来,刚参加了中专同学的同学会,经过这一顿,我口袋里面的生活费又减少了3分之一,更别提班里的死对头处处的挖苦与嘲笑的嘴脸了。
  中专毕业一年了,除了打打零工以外,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我的银行户口里面也只剩下50多块,我不知道这些钱还能支持我过多久,而且我也不能向家里要钱了,况且根本没有钱给我要。我已经厌倦了不停的面试,讨厌那种审视的目光,仿佛你就像摆放在市场上的物品。
  我没有搭公共汽车,21点30分对于广州这个城市来讲,不算晚,而我也不想那么快回到家中,因为我知道回到家也只有对着相对两无言的父母。这样,倒不如在大街上慢慢走回去,欣赏炫目的霓虹灯,吹吹凉风好了。
  小姐,一个男人叫住了我。
  我回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很高,穿着合身的西装黑亮的皮鞋。由于是背光,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有事吗?我从没有被男人搭讪的经验,因为没有男人会因为我平凡的长相而对我有所好奇。所以更不会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多受男人欢迎。
  小姐,请问你现在有空吗?男子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好帅的一张脸!
  但是却是令我自卑的一张脸。
  没空!我绕开他,继续往前走。这种男人不可能看中我的外貌,更不可能看中我平板的身材。直觉告诉我这种男人不是我能够惹得起得。
  忽然,手腕被一道力量拉扯住,强烈的痛楚迫使我转过身来面对着眼前的男人。痛!我疯狂的想甩掉他钳制的大手。今天真倒霉,这男人该不会是强暴犯吧??!!
  对方用另一只大手固定我的脸,我的脸在他的大手下显得特别的小,他眯着眼左右地审视我的脸,仿佛我的脸是一件被鉴定的古董!
  放开我,我惊叫着大喊。这个胆大包天的死色狼竟敢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非礼我?我看向街上来往的人,他们已经向这边行注目礼了。
  当我扯开喉咙准备叫救命时,我已经被塞进一辆宾士车里面了,下一秒汽车已经开离好事者的视线范围。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我朝他大喊,现在我只想逃离这里。
  他没有看我,神情很专注的驾驶着方向盘,许久才吐出一句。有男人了吗?
  我想我八成是碰到疯子了,看来今天是大凶日,找不到工作被同学奚落,想散心却撞到个神经病,真实他妈妈的倒霉透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跟他莫名其妙的问题都滚到一边去吧!放我下车!我试着打开车门,但是车门却被上锁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柏文,三个字从他的薄唇吐出,那浑厚而低沉的声音就像是诱惑人下地狱的魔鬼,让你一步一步迈向黑暗。
  无所谓你有没有,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
  看着他的侧脸,他的表情宛如点菜般的平常。妈妈呀,我真的遇到变态了!!
  人就是很奇怪,越不能做的越想做,到真正能做的时候,你却对它没有了兴致可言了。在我无所事事的“又”过了一个月零13天,我双亲还没对我提出抱怨的时候,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阴谋已经慢慢向我靠过来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妈竟然帮我安排了相亲???
  真可笑!一年多前,她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不准早恋,不准乱交朋友,更别提什么婚前性行为跟未婚生子了。要不然就跟我断绝关系什么的,害我在这种阴影下莫名其妙的过了十九个春秋。现在她居然安排我相亲?出自她的口,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
  为了我耳朵的健康,免受噪音的干扰,我答应了。
  反正去不去也没差,条件好的男人通常都不会讨一个身无几两肉,容貌不出众的女人当老婆的,依照我妈的个性,就算不挖个金龟婿,至少也要弄到个小康的来。她自己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儿有几两重,她想的前景未免太美好了,我何不顺着她的意,多见几个男人?让她也尝尝失望的滋味?
  我不知道眼前的是第几个男人,满面油光的脸配油油亮的头发,刚听我妈跟我介绍,他是隔壁邻居的亲戚,才30岁就事业有成了。
  那男的做什么我没有兴趣,只知道我妈越来越没有眼光了,我二十都没到,她居然介绍个30岁的男人给我?我看向我妈,她正跟我的相亲对象聊着他的事业,不外乎于每月赚多少什么的。对方说得手舞足蹈,扬起的手带着一只大得夸张的金戒,戒指上还打了个“发”字?!真受不了这种暴发户型的男人,更别提刚才他还当着我的面挖鼻孔了。对方接收到我注视的目光,裂开“不是”很整洁的牙齿对我笑笑,端起桌上的茶壶,往我满得快溢出的茶杯里倒茶。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此地,我竟然有点“怀念”那天晚上的男人,他至少也比较人模人样吧!他的样子已经在我脑海里渐渐模糊了,只是依稀的记得那个他叫林柏文。
  不过怀念又有什么用呢?他只是我生命中昙花一现的神经病,一个能开宾士的神经病!
  那天晚上,他居然把我丢在无人的高速公路上,一个我不能走路也不能坐公车回家的地方。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第二天上社会版新闻的头条,唯有狠下心拦下了计程车。那天晚上,计程车昂贵的车费使我口袋里仅剩的现金通通报销了。气!臭男人!
  何小姐还没有谈过恋爱阿?现今社会上还有像何小姐这种贤惠的女人真实难得。对方笑着跟我妈打哈哈,继续发表他的长篇大论。
  言下之意很明显,不就是说我还是个处女。是个处女就贤惠?什么样的逻辑??
  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以上洗手间为理由离席,然后一路奔出餐厅大门。
  我觉得我妈不是在推销自己的女儿,而是在推销女儿的那一片处女膜!我开始对我那片薄薄的东西感到羞耻!我甚至想知道我在她的心中是什么?摇钱的工具?
  不!我要改变我自己,彻底的改变。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坐在公园的石凳上,一口一口的喝着手上的啤酒。我爸是个酒鬼,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来个酩酊大醉,那时候我讨厌死喝酒的男人了,喝醉了就倒在地上,呕吐物混合着啤酒躺在冰冷的地上,空气中全是令人恶心的气味。
  一直不能理解我爸,酒不是种好东西,为什么他还嗜酒如命?可怜的我,他的女儿今天却要步他的后尘了。
  喝完了最后一口啤酒,我顺势仰躺在石凳上,不是因为醉,奇怪的是我酒量好得厉害,没有晕没有吐,反而令我更加的清醒。我想这或许跟我的遗传有关系吧。
  天空已经全暗了,变得暗蓝暗蓝的,没有星星。现在的空气污染那么严重,在广州已经很难看得到了。我哼着不知名的歌,看着天,天空的颜色似乎让我看到了悲惨,腐败,贪婪,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但是为什么此时此刻的我,却想被这片天空包围住呢?我想我是属于黑暗的,能被黑暗包围,一定会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在这里还挺享受的。一个冷冰冰的男中音从我头顶上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转头忘向入侵者,你是谁?
  男人轻哼了一声,蹲下身子跟我对视着。
  我不害怕,真的,只是觉得很诡异,一种似曾相识的诡异。我没有再问,我知道就算我不问,他也会告诉我。
  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吗?男人轻语,抬起手若有似无的抚摸着我的脸。
  我看向他的脸,很英俊,不可能是我相亲过的对象。莫非是——
  我知道他也在注视着我,换作是平时,我一定会尴尬的别开脸,但是我不要再当那个懦弱的何子希了,我要脱胎换骨!我笑开了脸轻触他的大手,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我知道我的外表平凡,但我也知道在自己被夜色映照中的样子,夜色打在我的脸上能让我过于苍白的脸变得柔和与神秘。
  他挑眉,似乎很诧异我有这样的举动。我得意的笑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坏女人,当个坏女人其实也不错!不必去管世俗的约束,自由自在!
  你说过你要当我的男人,不是吗?他的大手来到了我的唇上,拇指来回的摸索着我的唇瓣。说实在的,我很紧张,因为从没有男人对我这么放肆过。 我小心的调整我的呼吸,试着平复我那强烈跳动的心脏,不让他给看穿。
  不,他大笑,是你当我的女人,当我林柏文的女人!
  可恶的自大狂,我忍不住在心中咒骂着,但我没有反驳他,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会是个使我改变的人。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你本来就该属于我。他的大手猛然捧起我的脸,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唇已经被他封住了。这是我的初吻!我没有挣扎,只是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眼,他浓密的睫毛,感觉他温热的唇。他没有闭上眼,我们就这样吻着,瞪着。我想这应该是普天之下最奇怪的吻了!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我,这是你的初吻吗?
  我说是,你会相信吗?我反问。我还是躺在石凳上,但没再看他,将视线重新放到“星空”中。
  相亲找到好对象了?他拿出口袋里的烟,叼在嘴里。
  你怎么知道?我顿时坐起身子,他怎么会知道的?你调查我??
  很想摆脱这样的生活吧?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的点燃嘴里的香烟。烟圈从他的薄唇中,缓缓吐出,飞上了天空,慢慢飘散。只要你跟了我。
  我从他的手中夺走烟,自己猛吸了口,感觉一种浓重的气味冲进我的肺部,当我吐出来的时候,却只有一道白烟。烟很缥缈,就像是我那捉不住的命运,注定要沉沦的命运。
  很可笑,我竟然要在这白烟中决定了我的命运。我再次抬起手,深吸了口烟,对着他的俊脸优雅的吐出,好笑的看着他额前的发微微飘起。
  好,我答应你。
  改变吧,沉沦吧,回去本该属于你的地方——
  闷热的水蒸气霸道地充斥着整个浴室,我躺在浴缸里,脑袋被热气蒸得昏昏沉沉的,真想什么都不想,就这样躺着,一直的躺着。
  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钱人那么喜欢泡澡,这是一种奢侈的享受,至少对我来说,它是。
  我从没有泡过浴缸,我家想当然也没有浴缸,在广州这种寸金尺土的地方,对于我的家庭来讲,拥有一个有热水器的浴室,已经很幸运了。有钱真好!
  我甩甩头,抛开凌乱的思绪,人太舒服了就会误事,我既然忘了正事??!!
  水满了,沿着浴缸的边缘缓缓溢出流到地上,传出了哗哗的声响。我没有把它关掉,就这样听着——
  我不知道时间,更不会在乎那个他是否等得不耐烦,我只知道我的身体将要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占有。
  半个小时前,我被一个还不算认识的男人带到这里,这个位于市区中心的套房中。还没来得仔细“欣赏”一番,就被丢进这个设备良好的浴室里。男人粗鲁猴急的举动,忽而让我意识到自己是如何的廉价?!
  我没有在为自己将要失去的东西而哀悼,真的!但是我不甘心,我不是个认命的人,所以我无法说服自己!
  一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能吗?忽而其来的念头再度打乱了我的思绪——
  我站起身,走到镜子前,任由水珠放肆地顺着我的身体往下滑落——
  这间浴室的镜子很大,镶在墙上占了浴室面积的四分之一,镜中的人那双茫然的眼,陌生的眼神让我害怕。
  不做自己后悔的事,一直是我从小到大做人的原则,我知道如果将第一次给了个不爱的人,我将来一定会后悔得要死!!!第一次,不能不承认自己原来如此的保守。与其不让自己的将来饱受这种痛苦,不如——
  我慌忙打开浴室中的储物柜,胡乱的翻找着里面的物品。
  有了!
  我抬起腿,放在马桶盖上,缓缓地撕开手中物品的包装袋,将物品那长长的柄刺入身体里,可是才进去一点点,我已经痛得弓住了腰。天啊!当“女人”真痛苦,我咬住唇,尝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那在体内冰冷的物品,却像跟我作对似的,狠狠地霸占住我的神经。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从我的背后响起。
  糟糕!为什么他早不进来,迟不进来,偏偏要选这个时候呢?
  我没有回头,忍着痛加深了手中的动作——
  下一秒,我的手腕已经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手腕上传来的痛楚让我忍不住皱起眉,手中的物品也被甩到墙角。
  一股暖流缓缓从我的大腿根部流出——
  鲜红的血示威般的染红了我的大腿,我成功了!我嚼血得笑出声,我的身体虽然很痛,但是我的心却在欢呼着!也许我的举动很疯狂,眼前的男人是呼被我吓呆了?
  呵呵,我想他一定会对我倒尽胃口了。
  我看向他,此时此刻的他应该是愤怒的,从他那双喷火的眼中不难看出来,当然,想要的东西飞没了,不是吗?但是为什么他的眼里面除了愤怒,还夹杂着一丝另类的——情绪?
  是什么?我想这已经不再重要。
  我想我是有问题的,在这个时候,我竟然还能想到这种事情,男人的占有欲就是太强了,自私又贪心。他的表情让我很有快感——一种类似于报复的快感!之与他,之于我,还有之于我妈!我是个善变的女人,就算我要摆脱我母亲对我的羁绊,也不代表他能够改变我的人生!我的人生该由我来创造!
  放开我!我甩开他的手,径自将架子上的脏衣服一一穿上,今天太累了,我想我得回家好好地睡一个好觉。
  你耍我?他再次抓住我的手,阻止了我的动作。
  今天到此为止!我抬头对上他的眼,他的脸突然变得很平静,很平静,完全看不出愤怒的痕迹,但他的眼神此刻却又无比的冰冷,颇有暴风雨前夕的宁静。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怕了?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迟了?平和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却隐含着浓重的威胁!
  我——我——
  天杀的,何子希你怎么不反驳了?要勇敢,别受那男人的威胁!我暗自为自己打气,但无论我怎样鼓励自己,我还是吐不出第二个字来。
  你想怎样啊?他俯下身,用他的下巴顶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低语。
  热乎乎的,痒痒的,酥麻酥麻的感觉,让人觉得有点舒服,却又有点难受。脑袋好像糊成一片了,什么也想不到——
  你知道吗?声音轻轻的,低低的,声音的主人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唇触碰我的耳,双手牢牢地固定住我下滑的身体。你很不乖,你惹得我很生气,知道吗?惹怒我,你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什——什么?迷糊的意识一下子清醒,混蛋,你耍我?
  顾不了什么仪态了,我破口大骂,疯狂的想挣脱眼前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
  眼前忽然一个天旋地转,星星月亮顿时向我袭来,我被抛到床上了!我什么时候被带进房间的?
  他欺上床,压住我扭动的身躯,由上而下的俯视我的脸。
  说,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冰冷的声音犹如冷漠无情的判官,控诉着我有多大的罪。
  我扬起眉毛,挑判似的与他对视。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喜欢。
  疯女人!他抡起拳头,一拳打到我身旁的床垫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我的身体也由于床垫的惯性而被抛离了少许,但很快,他又将我的身体锁在他的身下。
  这样就生气了?我得意地扯开一个笑容。
  不,他冷笑着回答,脸“又”恢复了该有的冷静,妈呀!他学过变脸的啊?别以为你弄破了你的处女膜我就不会碰你,你弄破了,我还是会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
  你——
  沉住气!沉住气!
  今天先不要好不好?再跟他纠缠下去一定没有好处。我那原本抵住他的双手改而搂住他的肩,可怜惜惜的“哀求”他。
  你少给我耍花样,他没扯开我的手,但他的大掌却顺势欺上了我那算不上丰满的胸部,唇也开始侵占我的身体,慢慢地括张自己的版图。今天你注定会成为我的女人。
  我没反抗,任由他吻着,等待最好的时机——
  是时候了,趁他扒开我胸前的衣物,吮吻我胸前的皮肤时,我偷偷抬起了我的膝盖——
  嗯,男人痛苦的声音传到我的耳里,随即脸上一阵刺痛感向我袭来,右脸麻辣的感觉告诉我,我被打了。
  混蛋!打女人的胚种!
  是你逼我!
  愤怒再次蒙上他的眼,他用单手制住我,疯狂的撕开我的衣物,无视他粗鲁的手劲会伤到我,故意用牙齿啃咬我的肩膀,让淤青布满我的身体。
  挣扎已经没有用了,唯有无助地抓住他的手臂,真恨我自己,竟然惹了个大麻烦!!!
  他的手粗鲁地搓揉着我的胸部,无视被弄得发红的胸,低头强势地将它含住。
  好痛!够了,别再——
  我想拿开他的头,但他却牢牢地钉在我的胸前,怎么也弄不开,反而形成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
  他的手还是不停的在我身上游移,来到我的双腿间——
  我倒抽一口气,不要——
  别以为我会放过你!他无情的开口,起身三两下就脱光了身上的衣裤。看着他光裸的身体,我尴尬的别开脸。但很快又被他扳正过来,看着我!他强硬的命令到。
  一股强烈的痛楚,狠狠的将我撕开。我的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痛——
  傻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死命地推他,但他还是无动于衷地在我体内驰骋着,妈妈的!痛死我了!
  他简直是魔鬼!禽兽!败类!猪狗不如的东西!
  叫我!他无视我的痛苦,再次下达命令。
  叫你的就是笨蛋,我在心中咒骂着。僵直的躺在床上,双眼定定的看着天花板。
  不叫?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他抬起他的臀,奋力的顶向我。
  呃——够了——
  叫不叫?他更买力的移动。
  我叫——呃——林柏文——
  我用尽吃奶的力大喊,该死的混蛋,竟用这个威胁我!
  好痛,谁来救我?!
  叫柏文——他的汗水滴落到我的胸口上
  柏文——柏文——
  好痛,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成为一个女人为什么就这般的辛苦?
  我痛苦的左右扭动着头颅,却不知道自己已错过了他那若有所思的眼,紧紧盯住我的眼。
  脸上湿湿的,已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凌晨三点。
  男人早已离开了这间房子,而我还是躺在床上,任由昏黄的灯光打在自己裸露的肩膀上。
  我不想动,不愿起来,脑间一片空白!
  我不是在为自己的贞操而哀悼,只是我不相信,我竟然被那个可恶的男人给强暴了!
  我还是不愿动,生怕自己小小的举动会破坏这一室的宁静。我潜意识地想,或许我能小心地不去破坏片刻的安宁,也许这里还是我的梦境?等我醒来后,也就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了。
  但,身体上的疼痛骗不了我。
  一切太太真实了!
  我用力地甩头,试图想甩开脑中零乱的思绪。但絮乱却紧紧把我撅住。
  唉——
  空中好像传来了自己叹息的声音。我支起身体,被单悄悄滑落,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淤青。微凉的空气串进我的身旁,我那单薄的身体随即范起一层疙瘩。
  转头看向房间,房内此时只留有一盏昏黄柔和的壁灯,伴有一丝的柔和和诡异。半夜微凉的空气似乎将方才那一室的暧昧淡却了,但还是不难察觉这里曾发生过的……
  与其在这里自哀自怜,还倒不如离开这个暧昧而又诡异的鬼地方?
  我下床,拾起散落在一地的衣服穿上。身上蘸蘸腻腻的,但我却不想将身体洗净再离去,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愿意停留。
  床旁小柜上,静静地躺着一串钥匙跟一张提款卡,卡下还压着一张写着密码的便条纸。
  这些是那男人放下说给我的。
  这个让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他留下的是钥匙而不是电话呢?他不怕会找不到我吗?看来也许是我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那个白痴或许只是当自己是一夜情对象而已,放下的提款卡只是夜渡资罢了。
  我犹豫地拿起卡,却坚决地将之放进口袋中。
  我不是个贪财的女人,但我知道自己绝对是个现实的女人。这个或许会有我用得着的地方!
  凌晨三点二十分,我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还是我——
  时间总是匆匆流逝,转眼已到了炎炎夏日。
  又是一个夏天,又是一个八月。
  不知为什么,每当日历翻到八月时,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期待与一种莫名的忐忑。也许这是跟自己的生日有关吧!我的生日在八月份的第二十四天,所以每当踏入这个月份,我总会暗暗希望别让这段日子需度过,渴望着精彩,渴望着未来。
  但,每一次的期待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落。二十个年头过去了,老天似乎把我刻意遗忘似的丢在角落。我还应该对未来充满期待吗?而且在发生了那件事情后?或许我不应该去渴求上天的注意,或许我应该去学习老一辈所提倡的“安份”,认认真真的过一些属于我这种平凡人该过的平淡如水的日子。或许这样我就如我妈的安排般结婚生子,做个相夫教子的家庭煮妇。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想过我想过的生活。我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属于自己的世界!
  窗外,是高达三十六点六摄氏度,被阳光过分普照的大街。行人纷纷打起遮阳伞,躲避恼人的紫外线。相对与艳阳高照的室外,我的未来却显得越发暗淡无光。
  分针已指向十二,说明我的休息时间已过。结束掉自己那无边的思绪,随手拿起桌旁的资料,将数据一一输入电脑,让自己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对了,我还有工作。
  在碰了无数的钉子后,我终于在某大学的图书馆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职位——图书管理员,专门负责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职务虽小待遇也不是很高,但胜在够自由够空闲。或许这就是老天赐予我所谓的公平,微薄的公平!
  子希,今天下班后有没有空?
  说话的是我的同事思思,大我一年,个性活泼开朗,样子长得可爱俏皮,甚得这所学校的男性同学同事们青瞄。她的个性有别于我的内向沉默,但却和我十分投契。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互补吧!
  怎么?今天你的追求者没约你出去?我笑着挑剔她。
  去!思思翻了翻白眼。今天我心情好,所以就陪陪你这个寂寞的女人好了。
  寂寞的女人?我不明白我何时跟这两个陌生的名词扯上关系。我寂寞吗?也许;也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个人的精彩”了。
  我扬扬手中的文件,略过思思“失望”的脸。今天恰好没空,恐怕要加班了。
  是老女人要你加班的吧?思思小声说道。其实我最讨厌她了,就喜欢欺负新人,指东画西的。
  思思口中的老女人,是我的顶头上司王主任。四十岁左右,行为保守作风端正,不苟言笑。对工作要求过分严格,在同事眼中是个极难相处的人。现在正是中午时分,王主任通常会在两点三十分过后才来巡场。所以这段时间恰好能让我们这些小人物随兴地聊聊天,当然,这是在上级不知情的情况下。
  听着思思细声的抱怨,我但笑不语,细细核对录入的资料是否相符。我很清楚思思不是那种根根计较的女孩,她应该属于那种这边说那边散的单纯女孩,没有心计,当然也不会真的讨厌王主任咯。
  忽然,一种熟悉的感觉向我袭来。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我迅速抬头寻找,但落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个认真阅读的学子。
  怎么会这样的?这种奇怪的感觉打从我进入这里工作后就一直追随着我。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绝不会是好事。
  这跟那人会有关系吗?疑惑在脑中闪过,随即我却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女人的第六感难免也会有偏差的吧!
  在看什么?思思凑过头来。但不到一秒,却发出怪异的贼笑。
  干嘛?她的行为有时候还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很帅是不?思思假意拿起桌上文件翻阅。子希你有眼光嘛,他可是这所校园里面的校草咧!
  什么?我莫名其妙地看着思思,只见她向我奇怪地比着。顺着她比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子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看资料。他低垂的头让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垂落在额间的发。
  稍微明白到了思思的意思,我急着想解释。我不是——
  得了得了,思思打断了我话。解释就是掩饰,况且校草嘛,就是让人欣赏的,没什么好害臊的。
  赏了自以为是的思思一个白眼,将注意力放回到电脑中。越描越黑的道理我很清楚,所以保持沉默应该是对思思最好的方法。两点二十分,王主任应该差不多来巡场了。
  不过校草这个名字却引起了我的反感,校草的定义在我的字典里无疑是象征着傲慢与自大了。这种人在学校通常是不学无术,专门已猎取女孩子的芳心为目的的雄性动物。
  再次抬头看向男子,但却在心中加了一丝轻蔑。男子这时也从书中抬头,“不经意”地对上了我错愕的眼。
  我征住了,那双清澈的眼彻底地迷惑了我。
  我迷惘了——
  只因那双善良的眼眸——
  随后的日子,在图书馆内常常能寻获那双眼眸。
  眸的主人留有一头齐耳的短发,每一次见到他,他的发总是听话伏贴的伏在额头上,整齐而又清爽。基本上我讨厌长发的男子,无缘由的讨厌!或许是,总觉得絮长发的男子通常都会散发出一种阴柔的邪魅气息,典型的坏男人就是了。所幸我认识的男生中都没有这种类型的,不过我认识的男生也就是那么一两个……
  他每一次的出现,总是那么安静地坐在角落,认真地阅读手中的书本,如入无人之境。悠闲得叫人嫉妒!
  为什么我会这么注意他?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我想有百分之八十来自他的双眼吧,这才是真正吸引我的地方。他的目光总是很温和,与世无争的温和。
  我以为我跟他会就这样一直无交集地——待着、坐着、各自忙着,就算是在同一个空间里。但没想到的是,我跟他竟然认识了。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因为图书馆是这所学校投资建成的,有别于其它私人的书铺,所以每到了晚上的八点就会关门,而学子门通常在7点30分后就会陆陆续续的离开。但今天奇怪的是,以往七点一到就离开的他,为什么今天到了打烊关门时分还坐于此?!
  今天原本是和思思一起下班的,但由于思思今天临时有事,就改由我来锁门。本以为这是件再简单的差事,没想到现在却是……
  地扫了,杂志整理好了,桌子收拾好了,凳子也摆弄好了,其它人也走光了。刹时间,诺大的空间只剩下我跟他。
  他就坐在那,我却迟迟不敢过去请走他。总觉得要去干扰一个认真学习的学生是多么的罪大恶极!也许这是我给自己的借口吧!我一方面对他很好奇,但是另一方面却不敢向他靠近。难道自从那件事后我得了“惧男症”?
  抬头看看墙壁上的时钟,分针已经指向3了。总不能就这样耗下去吧?!
  在深呼吸一口空气后,我抬起腿向他移去。
  这位先生,现在图书馆要关门了,请您明天再来吧!我用手轻拍他的肩膀,向他礼貌地说到。
  对方对于我的靠近似乎感到很惊讶,但他的表情很快被尴尬所掩盖,随之笨拙的收拾桌上凌乱的书本,但书本却像故意似的散落一地。抱歉,我忘了时间了。
  略沉的嗓音在这个无旁人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轻柔,他礼貌的回答以及紧张的举止实在让人不忍心去怪责他。也成功地让我心中存有的那一丝不满消灭得一干二净。
  没关系的。我向他扯开一个微笑,径自蹲下身帮他拾起地上的书本——一大堆关于电脑的书籍以及写得密密麻麻笔记。他抓头,不好意思的接过自己的书。我知道你,你是思思的同事。
  这下换我征住了!他也认识思思?怎么思思都没有跟我说过的?不过认识也应该不足为奇吧!思思也在这里工作了差不多一年了。你也认识思思吗?
  嗯,他一边点头一边将书塞进书包内。思思的哥哥是我的同学。
  噢。接下来的又是一大段空白的沉默,空气中只有他整理包包的声音。沉默真可怕,能让人尴尬的同时更能让你不知所措。终于,他将书包帅气的甩到肩上,我才缓缓松一口气。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那些在男生堆中吃得很开的女生,而我却是那么的不自然。
  我没有再说话,径自掏出钥匙准备锁门。但他却止住我的动作,我叫李轩,能跟你做个朋友吗?
  我回头看向他的脸,或许是诡异而又尴尬的气氛吧,让我觉得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的红晕,以及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光,但很快就被诚恳取代。
  我是何子希,很高兴认识你,你的名字很好听。第一次见面的人,我不得不虚假地奉承一番。这是一个很“传统”的礼貌,也是很实用的交际技巧。虽然我很不认同,但这就是现实生活的悲哀!
  有时候我会在想,一个人的麻烦是不是说来就来的呢?快得让人来不及思考,快得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自从那天后,我明显的感觉到李轩在我眼前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并常常以朋友的身份约我吃饭。
  如果说刚开始他给我的感觉是文质彬彬,那他现今的主动就显得有点过火了。但我却不能从中察觉到什么,他对我依然还是那么的客气温和。我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或许在其它女生的角度上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李轩的举动却让我的内心泛起了矛盾!他这个校里有名的校草对我这个平凡女人有意思,怎样也说不过去吧?更何况他的举动己经让我“平静”的生活再泛波澜了。
  图书馆内的同事,无论熟的或陌生的,好像一下子跟我熟络似的,表面上是在关心我的近况,但私底下已开始对我指指点点。我自认是个低调的人,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实在让我窒息!幸好,还有思思这个善解人意的同事给予我安慰。
  原以为这只不过是无聊人聊八卦罢了,时间久了大家就会忘记。但没想到的是,这事却引来了我的上级——王主任的不满。我被叫到她的办公室接受“谈话”,无非是什么要端正自己的作风,要懂得自爱,别破坏了单位的形象之类的。从她的话里不难听出我被传成什么样子,唉,终于领略到什么是人言可畏!天知道他连我的手也没有碰过……
  我有错吗?我根本没有错!
  低头踱步出办公室,对于刚刚王主任说的,我并没有反驳些什么。并不是我想忍辱负重什么的,而是无论有或没有,我都没有必要向这些人报告我私事的必要。不过,心情好像更加低落了……
  正想越过这栋建筑物的走廊,却远远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跑来,是李轩!那个造成我困扰的男子!子希,请你喝。他做了个假动作,示意将手中的可乐抛给我。
  我没有接,任由那罐可乐砸在我的脚边。我低下头,看着铝罐因受到剧烈的撞击而爆裂,可乐张狂的涌出,漫湿了地上的防滑瓷砖,沿着瓷砖间的缝不停的向外扩张。而我那隐忍多时的委屈,也随着这罐无关痛痒的可乐倾泄而出。鼻子一酸,在感觉眼泪快要流出的刹那,我已转身越过他,冲冲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更重要的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你怎么了?李轩拉住我的手,将我定在他的面前。
  第一次跟他如此的接近,但为何我的处境是这么的难堪?我撇开他的手,像他这样优秀的人对于我来说是一种麻烦跟负担,虽说我俩有的只是纯友谊。但我所追求的生活里绝不包括他的存在!说我怕麻烦也好,说我怕被人讨论也罢,我不想被人灌上一些谁高攀谁的罪名,我就是这种自私而又只为自己着想的女人。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自微薄的唇中吐出最简单明确的句子,同是将快溢出眼眶的泪逼回,让心中的酸楚再次吞于腹中。
  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他的大手忽然收紧,手臂上传来的痛楚迫使我对上他的颦。曾经这双我最欣赏的颦子此刻虽布满了不解,但他还是用无比坚定的眼神注视着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也许这对于他来讲,还是太突然了吧?我这种毫无征兆的的善变。他是个善良的人,或许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遇见我了吧!眼泪早已逼回眼眶里,心情也稍微的平复了。我拾起地上的可乐,把玩着只剩半瓶可乐的罐子。他眼中闪烁着的真挚,似乎在控诉着我是多么的残忍!我不能心软!我是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为什么?从他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其中的难过。
  反握着他的手,将手中的物品放置回他的大掌中,自动忽略他的问题。所以,请你以后别来找我了。转身,9月开始微凉的风轻轻地拂过我及肩的短发,一种了然一身的轻松。我承受不起李轩给我的友谊,但我还是在心中默念:谢谢你,李轩!
  我喜欢你!背后响起了略带沙哑的声音。我征住,却没有回头。下一秒,我已迈开双腿昂首阔步地离开,骄傲得像只讨人厌孔雀!
  我不要想!我不要听!我不要看!他的友谊我都不需要了,更何况是他给的爱情?!我不需要爱情,他的爱应该留给爱他的女生,而不是我这个思想复杂又有过去的女人!
  我——喜——欢——你——
  他忽然扯开喉咙大喊,丝毫不理会周边是否有人。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我——等——你——
  声音渐远,我立在走廊的拐弯处,独自体会心中的五味杂陈。
  第一次被人告白的经验,唉……
  在恍恍惚惚中度过了一个难熬的下午,终于磨到了下班时间。原来自己仍是个不洒脱的人!李轩的一个小小的告白,仍能够扰乱我的心湖,打乱我的情绪!心烦意乱的,还是走路回家好了!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走路是个理清思绪的好方法!而且还能欣赏一下路上的‘花花草草’。
  真不是个做大事的人!
  或许是经过那件事后,才发现原来爱情是离我那么的遥远!会后悔吗?不!爱情从来就不是我奋斗的目标。也许金钱才是我最终的归宿吧?!有了它我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或许我喜欢的就是那无约束的自由,而我妈也不会催我嫁人。不过,自从我有了工作,解决了三餐的温饱后,我妈也已经很少再提相亲了。
  不知道那个叫林柏文的男人现在怎么样了呢?现在除了记忆以外,唯一跟他有关连的就是那张提款卡了。那张卡我给了我妈,撒了个小谎说捡来的!我想这也是她不逼我相亲的最主要原因。每天看她大包小包的提回家,看来我妈还是挺心狠手辣的!
  腿已经开始有点麻,还要穿过不远处的街口才能到家。再坚持一下吧!就当将平时的运动量补回来就好了。我算是个懒女人了,要我每天一早起来运动是没可能的,要我花钱用在健身房里那就更是免谈!
  沿途经过隔壁张妈妈的豆浆店,她店里的豆浆可是一等一的滑,街坊们都很乐意去光顾。而此刻,一穿着正式的男人正格格不入的坐在店里的小桌前,双眼正牢牢地盯着我。
  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是来找我的吗?他是为何而来?为钱、为人,还是更多我猜不到的答案?这个男人是危险的,我的理智告诉我别去跟他有任何的牵扯。但,腿已经不受控制地向他移去。
  张妈妈,我要一碗豆浆。在跟张妈打了个招呼后,径自来到他前面坐下。我知道他不介意的,我怀疑从我出现在他眼皮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眼也不眨的盯着我!仿佛我就是那只他寻获已久的猎物!
  我偏头看他。请我喝东西吧!
  他疑惑的看着我,掏出口袋里面的烟,拿在手里停顿了片刻,又将烟塞回原处。看来你过得挺好的。
  当然了!而你——,我顿住,反客为主的打量他。他还是穿着一套价格不菲的西服,擦的一尘不染的皮鞋,整齐的短发外加阳刚味十足的五官。但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其中的憔悴。他,该不会是来追债的吧?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讥笑出声。放心,我还不在乎那些小钱。
  张妈拿着新鲜的豆浆放到桌上,好奇地偷藐我跟这个衣着光鲜的男人,似乎很好奇我跟这男人的关系。噘一口豆浆,成功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想问他为什么来找我,似乎有点不妥。人嘛,还是别太直接的好。
  你知道答案的。
  故弄玄虚的家伙!我偷偷在心中咒骂道。与其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倒不如回家吃饭。刚想动身,手腕却已被他扣住。我要你!
  你疯了!是的,我想他真的疯了!就算我们‘曾经’发生过关系,也不代表我们之间会存在着延续这种东西!更何况他这种‘应该’有钱,样子又长得不错的男人,根本不需要我这种平凡的女人。我不会被你玩弄的。
  他的脸靠向我的,直到他挺直的鼻贴上我的脸庞,任由他轻微的呼吸吐在我的脸颊上。这种在旁人看来的亲密,对于我来讲却是一种无言的威胁!不知伯母如果知道你我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她乖巧的女儿曾经在我的身下……
  够了!我打断他无耻的话。这就是你强迫女人的方法吗?
  你知道的,我只要你。他无辜的道。
  你知道吗?我将唇凑上他的耳,低喃。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就发誓不再受任何人的威胁!到时候我会告诉我妈,我不止你一个男人!
  成功的看到了他颈上的青筋浮起,他应该是气疯了。看来我又扳回了一城。
  有时候我很怀疑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亲朋好友面前,我从来就是个缅典内向的女生,斯文、乖巧、温柔就是围绕在我身旁的形容词。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偏偏在面对林柏文的时候,我的个性会有那么大的转变。变得好斗!变得尖锐!
  无可否认,他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拥有英俊的外表,贵气的气质(打死我也不承认那是高贵),是种能让女人一见倾心的男人。或许正因为如此,也许来自我的自卑,面对这样的男人我不能保证我不被伤害。所以,唯有用更强悍的姿态出现,才有自信去保护自己!
  其实不能不承认他生气的时候还真的挺迷人的,浓密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生气的时候感觉会像喷火般,挫伤你的灵魂。挺直的鼻梁加略宽的薄唇,跟李轩的类型完全相反,一个脾气火爆另一个客气温和。时间像已停顿,直到他盛怒的眼隐出笑意,薄唇咧开一个完美的弧度,这才惊觉自己盯着他的脸已许久。他——也是个善变的人?
  别过脸,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失态。但他的笑意却更浓了。
  你会爱上我的。像是宣誓却又像闲聊般风清云淡的口吻。
  我不会!过急的反驳却恰恰显现出自己的无力与心虚。面对眼前的男人,忽然让我有撞墙的冲动!
  话别说得太早。他懒懒的回我一句。
  又来了,该死的自大狂!我讨厌他以这样的姿态出现,永远都是那么的高人一等,他那种自以为是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下。一点都不懂得‘谦虚’为何物!真想知道将他可恶的俊脸踩在脚下的滋味,感觉一定很不错……
  话别说得太早的,应该是你吧?男人是纵容不得的,不挫挫他的锐气就只会教他永远爬在你的头上。我的追求者可不止你一人哦,凭什么要我选你?!
  我是你的男人!突如其来的火山爆发,伴随而来的是吓人的怒吼!
  掏掏耳朵,眼光掠过不远处的张妈,她似乎吓呆了,身子直直地立着。可怜的张妈!
  恐怕他的缺点要多加一条了,那就是易怒!
  他生气的时候应该是可怕的,单看张妈的反应就知道了。但奇怪的是在我的心中却没有那份应有的恐惧,我就像个不怕死的小孩,贪玩地不停在旺盛的火上浇油!你只不过是我的过去而已,现在的女人都不止有一个男人,不是吗?
  是的,时代己经不同了。试问在这个宣扬男女平等的年代,还需要女人死守着贞洁去满足男人那可笑的占有欲?不需要了。况且,更重要的是,以我跟他的关系,没必要牵扯到‘忠诚’。
  你敢?!别忘了你的承诺!!
  承诺?思绪飘回到那个夜晚,还记得当晚的天空,暗蓝得像块高贵的绒布;当晚的我,是那么的落魄;当晚的我,惹下这么的一个大麻烦!
  我冷笑,轻描淡写道。我忘了!
  记得不知道谁说过这样一句话,女人千万不要跟男人谈承诺,承诺之于女人就像是沉重的枷锁,会将女人牢牢地套住!我绝不会愚蠢得当一个被枷锁套牢的女人的。
  你敢跟我玩游戏?男人已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了。
  我真的忘了嘛!眨眨自己无辜的眼,暧昧地撒娇道。还是性命比较重要一点,要不然他气疯了,将我掐死怎么办?
  你忘了?他冷哼,大手随之圈住我的腰。看来你挺需要我帮你恢复恢复记忆的。
  狠狠地甩开他的魔爪,怎么说这里也算是我的地盘吧?无论如何也是该保有点形象的,免得遭人话柄。况且,我可不是个任人欺负而不反抗的女人。告诉你,别再来找我!
  张妈的眼珠快掉下来了,看来我乖乖女的形象早已荡然无存。
  他没有再碰我,这里的环境也不容许他这样做,店里的客人已经准备看好戏了。这时,我不得不庆幸他还保有那一丁点的理智,但他的下一句话却令我气结。我不会放你走的。
  这算什么样的情形呢?通常电视上的不都是这样演的,一男一女一夜情后都是各奔东西的。女人不去纠缠男人已经算是万幸了,哪有男人这样死缠烂打的?
  我轻叹,你又何苦呢?
  他征住,忽然低头回避我的眼神。不关你的事。
  我开始不了解眼前的男人,或许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尝试过去了解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沉默也许是现在最好的语言。好像从一开始,我跟他之间就没有沉默这种东西存在过。
  默默地看着他从口袋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放在桌面上,给你的。
  来不及拒绝,他已经消失在门口。打开信封的口子,一叠厚厚的钞票!
  真是奇怪的男人!!
  唉,又错了!
  我颓废地将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内。此时的垃圾桶己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团。这都是我在上班一小时内的‘杰作’。再这样下去的话,难免会被冠上一个浪费单位资源的罪名踢出去。
  第N次接收到思思担心的目光,我抱歉地向她扯开笑容。
  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失常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林柏文,丢一叠钞票给我是什么意思嘛!就算我穷,但我也是很有骨气的!
  昨天晚上我偷偷地数过,竟有两万多的现金!头痛,头痛!看着一大叠的钞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因为,我的原则不允许我这么做。
  但,总不能就这样藏在家里吧?!到时候要是被我妈发现了,还以为我去打劫银行了。
  念头一闪而过!
  对了,银行!我何不将钱存进去?他要的时候不就能拿回了?嗯,这样的话,还能收到银行的利息。
  希希,你没事吧?思思终究忍不住发问。
  我摇头。这边李轩的事情还没有平息下去,不想再将林柏文的事弄得人尽皆知。
  是因为李轩吗?她睁着杏圆的眼看着我,我的欲言又止似乎更引发她的好奇。
  家里一些小事而已。随便编了个借口把她敷衍住,我知道不给个理由这个好奇宝宝,今天我是别想得到安宁。
  喔……
  她明了地点头,但不到一秒又关切地开口。有困难要说出来哦!
  嗯。我微笑着点头。面对着这么一个活泼善良的女孩,忽然让我感到惭愧!她是那么的单纯,那么懂得为人着想。相比下的我却是那么的复杂,总是为了隐瞒一些微不足道的私隐而不停地撒谎,人前人后的反差是那么的悬殊,简直像个心机狡诈的巫婆。
  门口一阵哗然,是李轩来了。
  众人的目光却纷纷投向我!
  看来昨天他向我告白的事,早已在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真让人惊叹这所学校的‘八卦广播站’讯息是如此的‘快速发达’。而更令大家哗然的,是李轩竟然一点也不避嫌,更迈开修长的双腿向我走来。
  他是来催促我答复吗?他不是说过给时间我考虑的吗?那现在,他又为何而来?他忘了我之前说的话了?难道他不怕我冷淡的话语再一次伤害到他吗?短短几秒,我的脑海已闪过多个的原因。
  子希,他来到服务台前,轻声将我唤住。他能无视众人的目光,却唯独用困窘的眼神凝视我。能跟你聊聊吗?
  现在我要上班。扬扬手中文件,仿佛我的工作量真的多得忙不过来似的。不是我不接受他的提议故意回避他,我只是道出事实而已。
  没关系的。思思凑过头来怂恿我。反正现在只有我们俩值班,老女人今天又休假。
  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思思也为免‘太’热心了吧?别得事情又不见得她那么积极,真佩服她!
  到外面谈吧!环视馆馆内,虽人不多,但也足已构成了制造绯闻的所谓人证——旁观者。
  说吧!无人的走道上,我顿住。
  他干咳两声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昨天……昨天很抱歉……我太冲动了……
  我征住,忽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收回昨天的话,行吗?他紧张地看着我。
  原来……他是来道歉的?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昨天的我受气了也不应该将气出在他身上,他其实也挺无辜的。我想我比他更需要得到原谅。其实昨天我也有错。
  那你不生气了?他兴奋地看着我,像个做错事得到谅解的小孩。那……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我看向那张真诚的脸,心中对他的亏欠感渐渐向我袭来。无疑他是个很优秀的男生,帅气的外表、优异的成绩、温和的性格,但这都不是他的错。我的自私差点让我毁了一段友谊。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这又何必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呢?
  像想通了某些难题般,我如释重负地笑开了脸。
  我们当然还是朋友!
  ******************************
  市内繁华的商业步行街。
  我忙碌地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不停地向行人派发宣传单。
  据闻最近馆内的生意不是很好(用生意来形容图书馆似乎有点不妥,但事实上就是如此),于是上级的领导们经过一番的商讨后,最后终于落实了方案,就是在每周六、日客流量最多的商业步行街内租用临时的流动摊位,再将部分图书运置此处打折出售。一来可增加生意额,另一方面又可为图书馆顺作宣传,一石二鸟。
  而被派出来接受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就当然是我们这种资力尚浅、又没有拒绝的份的小人物了。毕竟能开口拒绝的,谁会愿意舍弃舒适的办公环境呢?
  不过,我在这可乐得清闲。清闲的当然是这里没有的闲言杂语,至少图个耳根清静!
  传单很快发完了,身上的衬衫已被汗水渗透,紧紧地贴在背上。幸好在衫外围了条墨绿色的围裙(这是我的制服),才避免了当众出糗的尴尬。
  虽已到9月下旬,但广州的气候还很‘温暖’,温暖到气温仍高达三十摄氏度!我回到摊位内,拿起水狂灌。我可不想因为缺水而昏倒!
  子希,先擦汗吧!李轩体贴地递上面纸。
  谢谢。我感激地看他。
  因为是假日的关系,所以还是挺多人在我们的摊位面前打转。但都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在买卖的同时又要防止某些顾客不问自取的行为。如果今天不是李轩自告奋勇地带着两个男生过来帮忙的话,单凭我跟几个女生的力量,恐怕很难去应付这样的状况。
  一轮冲锋陷阵后,人潮终于逐渐散去。抬头望向挂在柱子边的时钟才发现已到了中午时分。在询问了我们要吃点什么后,李轩的两个朋友很自觉地跑去买便当了,而李轩仍留守阵地。
  大家都坐在凳子上,聊天休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空闲。
  好Man的男人!身旁的女孩低呼。
  抬头顺势望去,却不期然地被揪进那双黝黑的深颦中!
  林柏文?这为免也太巧合了吧!
  时间早已停顿,四目相对,一种被电击般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赤裸裸的眼神竟让我开始感到紧张,甚至不知所措起来。
  文,这本书不错哦!柔软甜美的嗓音传来,硬生生地打断了我的意乱心慌。这才注意到站在他身旁的女子,一个成熟妩媚的女人。
  女人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郎才女貌的画面完美得让人嫉妒!
  我讨厌这样的情景,我讨厌这样的完美。但心底有个声音却残酷地告诉我,我是那么地羡慕与妒忌眼前这个女人!
  心像被掏空般的空虚,呼吸也逐渐沉重起来,仿佛在痛与窒息间徘徊。我——生病了吗?
  女人似乎接收到我打量的目光,她偏头,柔声细语地问身旁的男伴。文,你认识那女孩吗?
  此时便当已买回来,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到便当上。我机械式地接过饭盒,但心思却早已飘到这对夺目的男女身上。
  我想知道他的答案!似乎这个答案之于我是多么的重要!
  不认识。
  低沉的声音、陌生而冷淡的语调掠过空气,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中。我仿佛听到心里某个角落破碎的声响。
  这就是男人!我忍不住嘲弄自己的愚昧,竟然开始在乎他的言语?!我自嘲地冷哼。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说要得到我的男人,今天竟然将我撇得一干二净?爱上这样的男人,注定会被伤得伤痕累累!
  幸亏我不是傻瓜!
  他们没有逗留,匆匆付钱就离开了,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人潮逐渐将他们的背影淹没,直到消失。
  子希,你怎么了?李轩盯着失神的我。
  一种忽视的感觉再次将我笼罩,我不忿!这来自那个‘应该’很在乎我才对的男人!他以为我是那种任由他玩弄、乖乖听他话的女孩吗?
  不!我会反击!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何子希了。我扯开冰冷的微笑,仿佛已尝到一种报复的快感。
  回头将视线重新放到他身上,轻语。
  李轩,我们约会吧!
  我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坚持要送我到家。李轩是个体贴的男士,单凭这点而言,就比林柏文强多了。
  微风佛过,扬起了我的发,撩起了我的群摆。
  群摆?要不是双腿暴露在空气中的微凉,我还真忘了今天的穿着——一条纯白的连身裙。有多久没有穿过裙子了?低头看向自己一身的白,我忽然皱起眉。我讨厌白色,但今天却破天荒地穿了这一身的白。为了衬托它,我甚至放下了自己一直束起的及肩短发,涂上晶莹亮泽的唇蜜。乍眼看去,竟也显得脱俗起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今晚这个约会。
  但——这一身的白却无时无刻地提醒着我是多么的可笑与虚伪!我这样的女人也敢穿这种象征纯洁的白裙!我竟然为了自己的一时之气而利用李轩对我的信任!事实就是如此,连我自己也难以自圆其说。
  极力忽视自己的不自然,反正这个约会不是结束了吗?
  其实我们的约会也只不过一起共度了晚餐而已。我们去了一家人气很旺的餐厅,他有点尴尬地向服务生点了一客‘情侣套餐’,食物虽然有点普通,但胜在味道还不错。
  他是家中的独子,父母是公务员,拥有稳定的收入。想必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一定很幸福!他的性格会这么的温和也是原因之一吧!
  不知不觉已到了张妈的店铺前,我家就在附近不远处。还记得那天的林柏文……
  顿住脚步,懊恼地在心中咒骂自己不听话的脑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个混蛋?!无论如何,现在在我身旁的人是李轩,我已经够对不起他了,不想再对他不公平。
  累了吗?他温柔的问道。
  我摇头,第一次我发现自己不敢对上那双温柔的眼。
  李轩,你送到这里就好了。我低着头轻语。
  可是——,他犹豫地开口。透过幽暗的街灯,我看见他犹豫的看表,更担心地张望四周的环境,此时的他反而更像个尽责的保镖。忍不住轻笑出声,他谨慎的举动虽然有点滑稽,但却让人无比的窝心。第一次让我感觉到被呵护的温暖,原来这就是谈恋爱的滋味?真想就这样一辈子沉醉在里头……
  没关系的,这里的治安很好,况且我想顺便买点生理用品。这是事实,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我需要一个私人的空间去理清自己的思绪。
  嗯。他困窘地低头。
  我想他的脸应该是红了吧?昏暗的街灯让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的举动上就猜到一二。
  你回去吧!他回去也需要一段时间,太晚回去的话,他父母也会担心吧!
  笑!
  原来我也能做到心细如尘?原来我也是个会为人着想的女人!疙瘩已经悄然在我纤细的手臂上立起,没办法,骂自己多了,突然这样的称赞自己反而觉得别扭!
  子希,他忽然将鞋子对上我的。我们靠得很近,近得我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
  我——能吻你吗?
  吻?只不过是一个吻罢了,不是吗?
  他很紧张,有点颤抖的双手握住我的肩。我没再说话,合上自己的眼帘,稍微仰起自己的头,等待他的唇……
  感觉他厚实的双手温柔地将我拥住,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他温热的唇轻轻碰上我的,只稍作停留便已离开。蜻蜓点水式的吻,他小心翼翼的举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我他对我的重视。
  我回去会打电话给你的。他轻轻放开我,仿佛我是个易碎的陶瓷娃娃。
  我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茫然。我值得他对我那么好吗?
  伸手捂上自己的脸颊,却是吓人的温度!我不在乎的不是吗?这只不过是一个吻。
  脑袋已经闹哄哄的乱成一片,看来连集中精神都难了,更别提想理清自己的心了。幸亏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再逛两条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但才刚想移动步伐,一冰冷的嗓音也如当头棒喝般把我定在原地!僵硬地转头,映入眼帘的那张熟悉的脸孔,正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林柏文!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看见了刚才的一切了?头部隐隐传来的刺痛感,让我不自觉地皱起眉。他是个麻烦,敢惹怒他的绝对是个笨蛋。
  我自认不是个愚蠢的人,但我想我却将他惹怒了。
  他浓密的眉紧紧地皱成一团,凌厉的眼神狠狠得盯着我,薄唇抿起。他生气了,而且这次比前几次来得更过之而无不及。那男人是谁?
  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包围着我,眼前的男人开始变得陌生,变得恐怖。我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这次我能躲开他带来的伤害吗?
  他——他是我男朋友。我结巴地开口。摆脱他吧!只要他知道我心有所属,我已经有了要好的男人,那他应该会知难而退吧?!
  但,很明显,我的天真将我狠狠的摆了一道!他怎么会是个知难而退的人?
  他讥笑,仿佛我说了什么无稽的事般。他抓起我瘦弱的腕,用力的将我捏住,惩罚的意味浓重。原本想给你时间的,但,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
  腕间的刺痛,我忍不住叫出来!但看到他讥讽的双眼后,硬生生地止住冲口而出的话语。我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自己软弱的一面!我咬紧牙关,默默将疼痛吞进肚里。手腕由痛转麻,知觉渐渐退出,疼痛似乎开始变的不那么明显了……
  他在我快昏厥的一刻甩开我,我跌坐在地上使劲地喘气。他是个疯子!
  为什么不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犹如一个尊贵的王在审问着自己的奴仆。
  我挣扎着起身,他不是王,我更不是奴仆。我决不容许自己像这样低人一等般地和任何人谈话。
  我不属于你!我坚定地道,忽视他那铁青的脸。
  他阴郁的眼更加深沉,字句从他抿紧的唇缓缓吐出,似宣誓又似威胁。我就要你看看你属于谁的!
  说完,己将我扯进车厢。看着他熟悉地驾驶方向盘,车子驶离我熟悉的街道。
  心底默念:糟了!
  车子一路狂飙,窗旁景物任意飞驰。
  我捂着快跳出的心,假意悠然地欣赏窗外璀璨的街灯,殊不知自己脸上的惨白早已暴露出所以我要掩饰的破绽!
  这种感觉就像在玩紧张而又刺激的机动游戏,可怕又惊险的云霄飞车!我讨厌这种控制不住心要跳出的感觉,总让我有如虚脱般的疲惫。但在这个时候我宁愿坐十趟云霄飞车也不愿再踏上他的车子一步,最起码云霄飞车比这个来得安全保险!不像现在,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我可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掉!
  一辆红色的计程车迎面驶来,眼看就要撞上的刹那,他镇定地转动方向盘,计程车紧紧地挨着我身旁的车门飞驰而过!
  倒后镜中,计程车司机停下车来,似乎想狠狠地教训我身旁这个不懂遵守交通规则的男人。但无奈车子越驶越远,倒后镜中的倒霉司机也渐渐消失。感觉额间一阵凉意,这才惊觉自己的额头早已渗出了冷汗……
  而事情的始作恿者竟还是一脸酷相地我行我素,若无其事地继续飙车,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般。
  可怕的男人!都差点出事故了,他还能这么死性不改的飙车?他要飙车就飙车,干嘛要拉着我来受罪?害人害己的家伙!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就只有两个下场:不是车祸死掉就一定是受惊过度疯掉!
  够了!我要下车!我大声地喝诉,试图想阻止他疯狂的行径。
  怕了?他扭头眯眼嘲弄我,完全不顾手中的方向盘。他以为他在拍电影阿?他不知道如果稍有不慎我们就要命丧黄泉了吗?
  心中没由来的缩紧,沥青公路上看不见尽头,两旁照明的路灯开始变得恐怖。伴着路旁的树影,慢慢演变成一双双诡异的眼,一团团催魂的幽灵,张牙舞爪地等待你跌进地狱的深渊!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终究是忍受不住,我歇斯底里地哭喊出声!
  吱——
  是轮台与沥青马路激烈磨擦所产生的刺耳声音,但却能让我悬在半空的心放松下来!忘却了急刹制带来的惯性差点让我的额头撞上挡风玻璃的危险。
  他熄火,一语不发地点燃香烟,却不急着送进口中。任由烟就这么燃着点着,任由缭绕的白烟就这样随意地漂移。许久,他漆黑的眼若有所思的盯着我,但眼中已没有嘲弄,反而带有那一点点的——怜惜?!
  我撇开头,不去看他的惺惺作态。把人弄哭后再装出很怜惜的表情,跟杀了人再装出懊悔神情的人有什么区别?我气恼地想抹去脸上的屈辱,被吓哭的屈辱!但他却一把钳住我的手,将之锁在他的大掌中。
  我挣扎,但却气累地发现,挣扎只会让自己被锁得更紧!眼睁睁地瞧着他的脸由远至近地逼近,直至他的唇贴上了我沾着泪水的颊。他火辣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吻着我,仿佛在品尝一块多么美味的糖果。
  属于他的气息充斥住我的鼻,他的体味混合着古龙水的味道却奇异的好闻,这种气息牢牢地将我笼罩住,令我迷失在其中。
  够了。这种男人太危险,不能让自己沉沦在恶魔的怀抱中。趁着自己还有尚存的一丝理智,我赶紧喊停。
  他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但他的手却爬上了我的唇,拇指不停的磨蹭它,丝毫不理会我涂有唇蜜的唇有否沾上他的手。涂上这个是为了引诱那个男人吗?
  我征住,想开口反驳,但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只能任由他不停地摸索着……
  告诉我,你是为了气我才找他的。他继续呢喃,但手中的力道却越来越重,似乎想要擦干净我唇上的一切。
  我——
  他止住我急于反驳的话语,低头撅住我的唇。不准你说些让我生气的话。
  他强势的吻、他霸道的话语、他温暖的怀抱,紧紧地将我包裹在其中,令我无法思考。仿佛我的世界里全是他!
  良久,他放开了我。我难得的温顺似乎令他很满意,他原本紧皱的眉也逐渐舒展开来。不准你再跟那男人来往。
  缓和自己的呼吸后,我瞥向他,他傲慢自大的话语令我不自觉地皱起眉。他以为他是谁?单凭一个小小的吻就能掳掠我的心吗?
  不。我拒绝他这个无理的要求,他不是我的什么人,他不能限制我交友的自由。
  你喜欢他?他垂眼看我,阴郁的眼神读不出一丝的情绪。
  我喜欢李轩吗?这么一个优秀的男子,我怎会讨厌他的?但若论到喜欢的话,连我自己也理不清自己的心。他是个很好的人。(看来只能够这样去回答了。)
  你是出于嫉妒,才会跟那男人出去的?!
  我没有嫉妒!我是自愿跟他去约会的。我才不会为了这个男人吃醋,我跟他根本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人不是吗?
  不,你一定是出于嫉妒,才会跟那男人出去的!他捏着我的手臂,咆哮道。
  天!这男人也真的太善变了吧?前一分钟还流露出不经意的温柔,后一分钟却又开始变得粗鲁暴躁起来。究竟那个才是他?
  嫉妒的人是你吧!我冷笑出声。
  我嫉妒?!他讥笑,但随即又咬牙切齿地看向我。我疯了才会为你这种女人嫉妒!
  我这种女人?我这种平凡的女人吗?回想起那天那个美艳妩媚的女人,心中没由来的又是一阵收缩。心中的自卑感悄然在心间抗散,掩盖住我想要武装的坚强。是的,应该是那样的女人才值得他林柏文来珍惜呵护吧!
  我别过头,不想再去理会他。竟然我这种女人不值得爱,那又为何要苦苦纠缠着我?!
  你涂这个是为了诱惑那男人吗?他指着我的唇道。
  我闭上嘴,无声地抗议他的无理取闹。
  你穿这该死的白裙是在向谁证明你的纯洁?他撩起了我的群摆,丝毫不在意我的双膝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不关你的事!我拍下那双可恶的手,用皮包格开与他的距离。
  不关我的事?他像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般干笑出声,虽微勾起唇角,但双眼却无丝毫的笑意,让人更觉冰冷。我的女人都已红杏出墙了,还不关我事?我恨不得杀了那男人!
  我不是你的女人!要说多少次他才明白?性根本不能决定女人的命运!看来他仍然不明白这个道理,真是食古不化的男人!
  他凌厉的眼对上我,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的威胁道:你一辈子都无法逃开我的!别再做些令我生气的傻事。
  他的吻再次袭来,强势得不容我挣扎。我可怜的皮包毫无用武之地地被甩置角落——
  一辈子?究竟有多久——
  终究还是逃不开吗?
  他究竟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难道我的身上还有些什么值得他要苦苦纠缠的?我也很想说服自己他是单纯的喜欢我而已,但他那掠夺者的姿态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别轻易去爱上这个男人!
  我也想像小说里面麻雀变凤凰的女孩一样,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也想全情投入地去享受爱情!但绝对不会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这种玩世不恭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懂得用情专一?我很自私,我希望付出就会有回报,所以如没有肯定自己不会受到伤害,我宁愿不去触碰爱情这玩意!
  毕竟对于我而言,面包比爱情更重要。
  在想什么?
  腰间的手臂忽地收紧,带回我无边的思绪,让我回到这残酷的现实中。我,一个公认的乖乖女此时正身无寸缕地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他不是我的丈夫,却以这个身份自居。
  闭上眼帘,成功地将他趋离我的视线。这场毫无意义的拉锯战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有点累了,也倦了。原来自己始终不是个好斗的人!
  回答我!我的沉默似乎引起了他的不满,他支起身子大手随即板正我的脸,强迫我与之对视。
  我累了,我疲倦的道。我的体力原本就不好,而刚才过于激烈的运动已使我的体力消耗了大半了,现在我只想什么都不要想的睡一觉。
  耳边传来他轻声的低笑(说淫笑还比较贴切),原本板着我脸的手早已放下,改而轻捂我颈项上的肌肤,得意于肌肤在他的触碰下泛起了小红疙瘩。这样就累了?
  我没搭理他,径自将身体窝在舒服的棉被中。
  没错,刚刚我们做爱了。或许我们两人还不能用做爱这个词,没有爱的性通常只能用性交来形容。我恨他,更恨我自己。为什么自己再一次地屈服在他的身下?事后羞愧地发现自己竟然由原来的推拒变成了迎合?!还很配合地呻吟出来……
  真丢脸!这也是我不想在此时此刻面对他的最主要原因。
  他将身体挪向我,将我搂进他的怀抱里,让他滚烫的胸膛磨擦着我的背。我微蹙眉,原来‘肌肤相亲’的感觉并没有想像中的好。不能说不舒服,或许更多的是来自于我的不习惯!没有挣脱他,任由他拥着。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我似乎已经摸清他的喜好。他这个人极之大男人,不容人拒绝与违抗他的‘命令’,十分自我。这种人绝对有成为大奸大恶之徒的潜质!
  你都不吃饭吗?他忽然发问。
  言下之意很明显,不是在嘲弄我的身材吗?我是比一般的女生来得瘦弱点,但也不代表我没有吃饭吧?瞧不起人的家伙!我赌气地想。
  但他仍不知死活地将手敷上我的胸部挑眉道,我几乎感觉不到你的胸部。
  晕!终于忍不住地将眼皮往上翻。甩开他的手后用被单牢牢地将自己裹住,离开他的势力范围。该死的好色男,嫌我胸部不够大就别找我,反正多得是身材相貌佼好的漂亮女人供她选择,正如那天那个妩媚的女人。不用面对他我更乐得轻闲。
  生气了?他走置我身后将我困住,成功地逮到我脸上的不满。
  我选择沉默!不能不承认,我十分介意自己的身材。还记得在学校里的死对头总喜欢在背后议论我发育不良的身材,男生们总喜欢用嘲笑的眼神在我胸前打转!胸部平坦又怎样?又不用生又不用死,还不是照样活着?
  他轻拥着我,将头颅埋进我的发中,任由他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项中,许久才低语。你——瘦弱得让人心痛!
  他?!
  我忽的转头看他,是他如星的黑眸。以为他将会吐出的是更多的嘲弄,想不到竟是这句——奇怪的话?这是他所表达出来的——关心吗?
  脸颊热乎乎的,头脑胀胀的,是因为我真的困了?还是来自于他的话?
  嘟嘟——嘟嘟——
  电话铃响了,他拾起桌上的手机,准确地按下开关键——
  趁着他讲电话的空挡,我径自穿回地上的衣服。我那条可怜的白裙此时正皱巴巴地躺在地毯上面。
  他应该在谈公事吧?表情已不复方才的轻松随意,变得好严肃!原本隐在唇边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似乎在谈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他几乎没有怎么说话,在简短地回应对方的问题后,快速地收线并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被他瞧得怪不自然的,我硬着头皮发问。怎么了?
  你——愿意跟我了吗?
  他踱步至冰箱,从里面拿了瓶啤酒,直接灌到自己嘴里。
  我——
  怎能答应呢?我跟他怎会有结果?跟他一起怎能保证自己不爱上他?我怎么会舍得自己伤心?!太多的顾虑不容许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下决定。
  算了,我送你回家。他丢下已空的啤酒罐,套上外套准备出门。
  没有再逼问,没有再纠缠,他就这样神态自若的走向大门,仿佛我回答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不像他,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有问题!他怎会不看重我的答案?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是他也觉得我对他已经没有兴趣可言了吗?还是来自于那个看似神秘的电话?还是什么?正想探究清楚他眸内究竟隐藏着什么阴谋时,他却早己走离我的视线!
  怔怔地愣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匆忙赶上去。
  夜了,总是要回家的。
  阴谋?管他的!
  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两点多了,但这次似乎没有‘上一次’的走运。那次我爸刚好有事回乡下去了,而我妈又恰好通宵‘砌长城’去了,好运气的我当然没有让他们发现我的夜归,可今晚……
  当我小心翼翼地掏出钥匙,鬼鬼祟祟地打开家里大门时,一屋子的光亮顿时照得我无所遁形,只能呆立在双亲凌厉的目光之下。而我的父母此时正板着脸坐在客厅的正中央,屋内浓烈的酒精气味窜进我的鼻,唤醒了我那正想昏昏欲睡的神经。只见狭小的客厅里七零八落地躺着父亲早已喝光的酒瓶,瞥向父亲,不难发现他手里仍端着他最爱的‘杯中物’,他微熏的眼告诉我——他醉了!
  我回来了。自觉地关上大门,但却刻意放慢自己的动作,因为我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一场无可避免的审问!而我亦要如犯人般将晚归的原因从实招来。
  说实在的,我害怕面对他们,特别是酒醉的父亲!平时倒没有什么,但一喝醉就判若两人,加上他的酒品向来就不好,脾气会一反常态的变得暴躁,严重起来甚至会动手打人!
  说什么天不怕地不怕都是骗人的,其实也只不过是我在逞强罢了。我这种人应该属于恶人没胆、欺善怕恶型的,遇到比自己更凶更恶的人就自然而然地变得温顺懦弱起来。当然,林柏文除外,到现在为止我仍搞不清楚自己的失常,究竟是哪条神经出了问题!
  一个女孩子家凌晨三点才回来,像什么话?我妈首先发难,高八度的嗓门率先打破一室的寂静,恣意地在这个沉寂的空间中回荡。我妈喜欢四舍五入,老爱将时间说大,分针才刚走过阿拉伯数字6,就已经说成凌晨三点了。
  她就是这样的沉不住气,一直都是这样。不过也难怪她,毕竟没有一个当母亲的面对自己深夜才返家的女儿能够心平气和得来。
  我一边尝试着尽量将自己的脸部表情自然柔和点,一边飞快地转动自己那不算太灵光的脑袋,试图编织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言。但可悲的却是,我竟然找不到一个晚归的籍口!
  我——
  正疑虑着该怎么开口,一个巴掌已将我甩置墙角,还来不及体会脸上的麻辣,额间传来的刺痛已狠狠地撅住了我的神经!我的额头因为冲力太大正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那堵老得泛黄的墙壁上。
  这是我爸那厚实的手掌毫不留情甩在我脸上的结果。
  快说!一声怒吼比我妈那尖锐的嗓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爸用严厉的眼神将我瞪住,不容许我磨磨蹭蹭地拖延时间。
  极力抑制涌上的头昏脑胀,抬起手贴上自己的额,确定上面并没有流出红色的液体后,才慢慢从地上爬起,一语不发地站在原地。
  这种耳光我挨得不少,只是这次很倒霉地撞上那堵可恶的墙!我也是个正常的人,这样被甩耳光不可能不生气,这是挨多了,逐渐清楚与知道,之于一个酒醉的人,生气会是多么的无补于事。
  这是一个有点无奈的事实!
  我不可能像个任性小孩般冲动地要离家出走,我已经是个二十岁的人了,越大越发现自己离家出走的勇气正一点一点地消失,直到现在,我已经没有勇气可言了。太多的顾虑、太多的羁绊挡在我的面前,他们是我的父母,但同时也是我的责任!
  老公,你先别动手嘛!我妈喝诉住盛怒中的父亲,用眼神示意我快点说请晚归的理由。
  拢拢身上的外套,确定自己颈项里的肌肤正安全的包在里面,才听话地向我爸妈报告这几个小时的去向。这件女装外套是在我临走的时候,林柏文套在我身上的。这件衣服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他的女友遗留下来的,原想拒绝,但确实太清楚他的脾气,唯有乖乖套上。正因为这样,却也成功地将他在我颈上制造的吻痕一一包裹在其中。
  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抬头望向焦急等了一夜的父母,像所有的乖女孩一样亏欠万分地向他们道歉。缓缓吐出了心中新鲜出炉的谎言。
  是这样的,今天加班后我遇上了晓君跟以前的旧同学,她硬拉着我要叙旧,盛情难却下只好跟她们去唱歌了。是我不好,太贪玩了,忘了时间又没给你们打个电话……
  我柔声地说出一连串的话语,流利得有如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话到最后,仍不忘后悔自责地哽咽出声。
  我极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无辜,更努力地从中逼出眼泪,让它们在我那不算大却也黑白分明的眼眶周使劲打转。我知道我妈正在‘分析’着我话里的可信性,我怎能功亏一篑呢?
  晓君?是你以前那个班长吗?她问道。
  晓君是我以前在班上的好友,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来过我家里几次,我爸妈对她的印象好得不得了。为了让自己早点过关,唯有先借着晓君的名义来撒谎。对不起了,可怜的晓君!
  是的,我搭上我妈的肩膀,乘机转移话题。今天大家碰巧遇上了,她约了以前的同学去唱歌,硬拉着我去,结果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住,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
  真的去唱歌?她仍有点半信半疑。
  当然拉!不信你可以问她嘛!我摇着我妈的手,像个小女孩般地撒娇,虚假得连自己都快受不了了!这样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幼稚,但这招用在我妈身上却屡试不爽。
  嗯,晓君的确是个好女孩。她沉默了一会又自言自语地点头,似乎开始相信我的说辞。或许该换个方式讲,她相信我的同学晓君。
  她永远都是这样,总是相信别人甚于自己的女儿。我没再说话,安静地站在一旁。
  老公,没事了,你先回房吧!她瞥向我爸,发号施令道。爸他虽然酒醉,但却也十分听她话,咕噜两声后像没事般回房去了。没再看我一眼。
  子希阿,以后你就别再这样了,爸爸妈妈可是会很担心的。你也知道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心脏不好了,要是你有什么事怎么办呢?下不为例了,知道吗?
  很慈母的对白,可惜我妈那哈欠连连的举动却破坏了整个画面,在看见我点头后迫不及待地回房补眠。但就在房门关上的一刻却又‘语重心长’地补道,刚才别怪你爸,他喝醉了。
  盯着合上的门,茫然。
  我怎能怪?!我怎能怪……
  怪只怪自己,为什么会生长在这样的家庭!揉着刺痛的脸,抬起沉重的双腿麻木的回房。
  今天过得真有够精彩的——
  校园的林荫道,叶子不知在何时染上了微黄,飘摇在微凉干燥的空气中。凉风带着空中的青草味,窜进我的鼻,清爽干净的味道是那么的单纯,不含一丝的杂质!
  秋天,我最喜爱的季节。
  我没有伤春悲秋的情感,所以我不会为了凋零的落叶而伤感,我知道那是代表另一片新叶的开始。我喜欢的是秋天的爽朗,这是我所没有的。笑,我喜欢的理由还真是奇怪!
  可惜的是,秋天却又是那么的短暂……
  子希!
  当我正陶醉在自己难得的感性浪漫中时,李轩唤住了我。回头,扯出一丝微笑,立在原地等他靠近。
  今早拿起行动电话竟发现有十多个未接电话与短信息,值得庆幸的是,行动电话一直被我放在抽屉里,要不然昨晚肯定不能这么轻易的过关!查看里面的每一条信息,简单的句子隔着电话的显示屏,透过冰凉纤细的指温暖了我的心房。里面的一切似乎在向我诉说着发信者的不安与忧虑,轻笑,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仍有这么的一个人担心着我、关心着我。真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子希,你昨晚怎么了?都找不着你。他有点气急败坏的道。
  正眼看他,帅气的脸此时挂着不属于他的焦虑与憔悴,原本明亮的眼眸下悄悄浮上了一丝黑云,变得憔悴。他昨晚也睡得不好?是为了我吗?
  心中没由来的涌上一股温热,来不及阻挡,就已将我高高筑起的心墙悄然瓦解。
  唇咧得更开,有点夸张的弧度让绽开的笑容灿烂得不真实。我在笑,感谢上天没有将我孤零零地遗留在角落,感谢上天将眼前的男孩带到我的身边。我在笑,但奇怪的是,为什么眼眶里会有湿意?就算挨耳光也能一声不吭的我,不是一直都很坚强的吗?那现在这种掉泪的冲动究竟是因感动还是感性?
  抱歉,昨晚我很早就睡了,电话放在了抽屉所以没有注意到。
  潜意识告诉我,不能让他知道林柏文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女人的虚荣心作祟,又或许是纯粹的来自于我的自私,自私地想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或许……
  是吗?他疑惑的开口,但却体贴地没有再发问下去。
  他看向我的脸,我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憔悴得吓人!这种滋味在今早照镜子的时候早已体会到,原本苍白的脸因睡眠不足而变得越发惨白,加上乌黑的眼圈,活像在恐怖电影中的女鬼。幸好留在脸颊上的巴掌印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要不然真的不敢回来上班了。我这个人还真不够矜贵的,不像言情小说里的女生,被甩了巴掌痕迹竟能两天不散。
  嗯,只是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我轻语,随之抬起手抚顺自己被风吹散的头发,里面藏着的是一块硬币般大小的淤青,墙壁的硬度的确不是我爸的手掌能比的。
  也许真的太快了,但是我不想阻住自己的任性,这一刻,我只想任性的捉住眼前的男子。在他的身上我等体会到被珍视呵护的感觉,忘却所以的不快,像个平凡幸福的小女人。又或者说,我想在他的身上寻获那我所缺乏的安全感。我从来的不觉得我寂寞,但昨晚当我独自舔伤的时候竟发现自己是多么的需要一个怀抱。
  我想要的只是一段细水流长的爱情,而李轩会是个合适的人选,至少他无害,不会伤害我。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一副小女人的模样,拉住他的手撒娇道。这一招我只在我妈身上用过,我从没有在男生面前试过。看着李轩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我坏心的大笑。没办法,黑脸郎君当惯了,装起可爱来难免会让人是否精神失常。
  你——你——
  他一副见鬼的模样,更夸张得结巴起来!
  唉,看来我当女孩子还真当得有点失败。人家不是说撒娇是女人的专利吗?我见过思思撒娇的时候,那些男孩子还很享受地站在一旁。反观我,竟然让他露出这么怪异的表情,真有那么夸张吗?(此例子告诫大家,别去轻易尝试自己不在行的事!)
  你不喜欢这样吗?我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指向不远处大楼,示意往前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不回去的话上班就要迟到了。
  你生气了吗?他追上我问。
  不会,刚才我开玩笑的。
  真的不生气吗?他仍不明确。
  李轩这人,怎么说呢?在重要的时刻他会很聪明地选择沉默,但在这些问题上却总是唠唠叨叨、罗罗嗦嗦一大堆有的没的。真服了他!我止住脚步,立在他的面前,用我最最严肃的眼神瞥向他。我、没、有、生、气!
  我喜欢。他忽然低着头开口。
  什么?他说什么?我不懂!
  我喜欢你撒娇,很可爱。他抬头对上我错愕的眼。
  可爱?!第一次有男孩将这个形容词套在我的身上,从没有想过能跟可爱二字打交道的我,竟被他用在我的身上?还有,他喜欢我撒娇?他不会是不想害我伤心才好心地假意去迎合我吧?
  你……这下换我结巴了。
  我是说真的,我很喜欢你刚才的样子。他顿了顿,随即握住我的手,将我拥入他的怀中。很高兴你能当我的女朋友。
  再次征住,但我的下一个举动却让自己吓了一跳!
  我撑开了他的手,跳离他的所属范围!我不是很渴望投入这个怀抱的吗?为何我会挣脱他的手?为什么为什么,我反复地问着自己。是因为林柏文吗?
  不!绝对不可能!
  我不是古代从一而终的女人,我绝不会因为跟他发生了关系就对他念念不忘,甚至潜意识地拒绝其它男人的接近!只是,昨晚的我还一丝不挂地躺在林柏文的身下,现在却又投入另一个男子的怀抱,前后时间仍不够二十四小时。这样的“一脚踏两船”不是我能够接受得了,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这样对李轩不公平!这个,我有愧于他。
  平复自己的情绪后望向李轩,他一脸尴尬的立在原地,双手不知该放哪里的绞在身后。李轩,对不起,我还不习惯被人拥抱……
  李轩,真的对不起!我的真话你是不会想听的,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心底反复默念着这句,原谅我的谎言吧!
  **********
  午休吃饭时间,李轩很准时地带着便当出现在我面前。对于今早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一样,还帮我去了饭堂打饭。
  三人如往常一般围在一桌吃饭,思思却一反常态的沉默。
  对了,思思最近都不太说话,整天都是郁郁寡欢、心事重重的模样,憔悴得让人心痛。而我却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好好的关心过她。真是失职!
  思思,你有心事吗?趁着李轩去拿水的空挡,我凑向她。
  她点头,但一会却又摇头,最后干脆低头狠K饭盒里的饭菜。她勺饭的速度确实教人担心,她那原本可爱的脸颊被饭涨的鼓鼓的。
  她在折磨自己!
  为什么?乐天派的她不像是个想不开的人阿!终于,她被饭咽到了。不停的咳嗽,痛苦得连泪水也一并流出。我慌忙递上面纸,轻拍她的背。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别去伤害自己,好吗?
  我不是个懂得安慰人的人,我总觉得没有什么比当事人更清楚的了解自己的心,她为什么而伤心我根本不知道,她受的委屈我也不清楚。要说的,好像就只剩下这句了。
  她还是在咳嗽,但捂着面纸的脸却不停的点头。
  远远看见李轩拿着水回来,但她却起身收拾自己那还没吃完的饭盒。留下一句回馆喝水了就跑了。
  看着她急欲离去的背影,费解。李轩不是已经拿水过来了吗?
  今天李轩第一次以男友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而思思的态度又是这样的反常,难道——她喜欢李轩?!似乎有这样的可能性!但,这样的话,那我不就变成了她的——情敌?
  望向李轩,只见他一屁股地坐上思思的位置上,似乎毫不在乎思思离去与否。难道思思只是暗恋他,他是毫不知情的吗?
  终忍不住开口。李轩,你知道思思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最近心情好像不大好。
  他的眼眸忽地抹过一丝幽黯,随即垂下眼帘,将之掩饰在他长长的睫毛中。不知道。
  真的是不知道吗?我没有再问,但心中却已有底,我知道他清楚思思的心思!不是不相信他的说辞,但他的眼神确实没有说服力。我没有拆穿他的谎言,他不愿说的还是别去追问的好,他要说的时候总会告诉我的,不是吗?我应该学习着去信任。
  但——
  心中仍是忍不住地去思索他与思思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殊不知阴谋已经一步一步地向我靠拢过来……
  李轩是个尽责的男友!成为我男友后的他,开始不顾我的反对而每天坚持送我到家。他说这是“男人的责任”。
  一直让人感觉像个大男孩的他,固执起来还真让人拿他没有办法。说实在的,他虽大我三年,但终究是还未踏入社会,脸上仍有难以掩饰的稚气,有别于林柏文的成熟干练。那句男人的责任从他口中说出,真有点“人小鬼大”的逗趣。
  轻笑,自从上一次的撒娇事件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比之前更融洽与自然。不过可能是日子久了,李轩的真面目也好像逐渐地显露出来。从一开始只会对我盲目的迁就到现在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学会坚持起自己的想法起来,坚持每天送我回家。
  我不生气,相信没有一个女人会对这种细心的体贴而生气的,不是吗?我甚至开始眷恋这种感觉,依赖这种由男性表露出来的温柔。
  身边的朋友说,我变得漂亮开朗了,这全是爱情的力量,坠入爱河的魔力。
  我勾起自己的唇,笑而不答。只有我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心,我跟李轩这种淡如水的交往方式应该还不能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坠入爱河吧!我是个慢热的人。我的放松来自于现在这无压力的平凡生活,单纯得让人忘却一切烦恼。我极力去说服自己,这种平淡的幸福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但我的内心却始终不安着,彷徨着。眼前的一切美好得不真实,总好像一不留神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有的就是思思,最近都很少见到她,更别提要关心一下她的什么状况了。说得也是,如果她真的喜欢李轩的话,又岂会跟我这个情敌畅谈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怕她愿意我也不敢去听了。
  她喜欢李轩,李轩应该是知道的吧!从那天在餐厅的反应就能知一二,之后的日子更是对思思视而不见一样,每次总是匆匆一瞥就过去了,甚至连招呼都没打。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像个会计较的人,怎么唯独对思思确是这般漠视的态度?他跟思思认识得比我早,思思的大哥还是他的好朋友,那他是没有理由讨厌她才对的吧!他们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好奇归好奇,什么事能问什么事不能问,我可是清楚得很。一个多事的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最重要的还是林柏文,他好似很久都没有露脸了。没办法,我的危机感告诉我,越是平静安逸的日子就越要注意,因为越是平静出现波澜的机会就会越大!
  果不其然,这次来得更突然,突然得没有征兆!
  **********
  又到了交班时间。
  我的生活似乎就是这么的乏味,一成不变的模式,永远是在不变中不停地循环着。我的圈子也不大,每天就是家与工作地点两头跑,偶尔会去逛逛商店,但往往都是空手而回。没办法,自己的薪水大半都要上缴给我妈,留下的通常只是勉强够吃饭、搭公车。
  嗯,如果说交了男朋友的好处是什么的话,那就是省了吃饭跟搭公车的钱了。不是说我自己市侩,只是广州的男生对这个可是坚持得很。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顺势望向身旁的人。思思仍在办公桌上埋头苦干,但今天有点不同的却是在仔细地装扮自己,小心翼翼地描绘那种细致可爱的娃娃脸。
  今天有约会吧!我状似轻松地对她说,没想到却看到她羞涩地点下了头。
  呵呵,那要加油哦!我轻语。她谈恋爱了?那不是说对象不是李轩吗?我在心底暗暗猜测着。心中没由来地一阵雀跃,只要我跟她不是敌对的关系,那么一切都好办,不是吗?
  在跟大家打过招呼后,我走出了大门,与等在门外的李轩一起散步至车站。自从上次之后,我妈就设定了门禁,不准我超过9点回家。所以,我跟他的约会顶多都只是一起去吃个晚餐而已。
  仍是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静立在两旁的榕树、行色匆忙赶着去自习的学子,竟忽然让我无比的感慨!如不是我的家庭,此时的我应该还是个大大咧咧、什么都无所谓的学生吧!而不是个只知道要为两餐奔波劳碌的女人。是的,我羡慕这些学子。坦白的讲是,我想重拾课本。
  但,重要的是现在的我还能吗?
  悠悠叹气,似乎这个之于我来讲还是个遥远的梦,一个需要时间与金钱的梦!最近家里的开支有点大,之前借亲戚们的钱也是要还的,所以我妈前两天已经拜托了张妈,让我空闲的时候能在她那里帮忙,顺便赚点外快。
  出至校门,却无由来的被一种强烈的窒息感笼罩住!心中一怔,习惯性地打量自己的四周。
  今天的校门口有别于平日的冷清,反而显得异常的热闹。而且好像特别多的女孩等在门口,心不在焉似的立在那儿谈天说地。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觉得诡异得让人心寒。
  身后的手轻轻挪动着,滑过我的背来到我的肩膀处。今天好像很多人,别跟丢咯!
  是李轩,我的男朋友。要不是他的话,我还真忘了自己的身旁还站着这么一个“男朋友”!轻拍自己的额头,我太容易融入自己的思绪当中,要不是总有个人提醒着,还真怕自己有一天会回不了神!
  感激地向他扯开微笑,但却在笑开颜的那一刹那再次征住!一道凌厉冷冽的目光朝我射来,刺伤了我的眼,挫痛了我的灵魂!
  是他!!
  心中的挫败感再一次升起,为什么每一次当我立心安逸地过日子时,他总是这么乐此不疲地将之扰乱!每一次都是这样讨厌!这样的阴魂不散!
  瞥向他,他那幽邃眼眸正邪魅地与我对望。
  突然间,我好似忽然明白到为什么今天的这儿会如此的“热闹非常”!
  他,林大少爷此时正斜倚在自己那辆白色的轿车上。他那略带凌乱的短发,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外加刚毅的下巴,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女孩们的眼球。叹气,上帝还真不是一般的偏心!从他的脸就知道上天对他的“特别眷顾”,更不论他那比例完好的身材了!而此时那结实挺拔的身体只是随意地套上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的前几颗钮扣还是松掉的!就这样松松垮垮地束在西裤内。这种“颓废”的穿着套在他身上却异常的好看?!衬托得他更是潇洒不羁!
  令人感叹,这就是成熟男人带来的致命吸引!无怪这里的美妹们会如此“浪费时间”地立在这寸草不生的校园门口大吃冰激凌了。其实我觉得李轩也很帅,不过他的却是文人气质,不似林柏文的张扬。
  原来女生也很色!真是食色性也!
  但,我不是她们,我躲他都来不及!我实在太清楚接近他的危险性有多大。我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但,他就在对面。我们的距离相差不到10米!不期然地打了个寒战,我开始感觉到我的指那轻微的颤抖,我的腿也止不住地开始有点……
  站在我身旁的李轩还弄不清楚状况,还以为秋风起,我因此而着凉地搂得我更紧。林柏文凌厉的眼波再次投来,瞪得我手足无措,瞪得我莫名其妙!只能不着痕迹地躲开李轩的手,躲开李轩给我的怀抱。
  陌生而喧闹的人,仍在好心情地边聊天边吃冰激凌,或是好奇地猜测那开四个轮子的帅哥究竟是何许人也。但我想的却是如何安全地离开这个鬼地方!只能默默地猜测着他的举动,他的下一步!
  他会迈开他修长的双腿向我走来,然后拆穿我那带着温柔婉约的假面具吗?
  不!千万不要!
  我不能在这个时刻让李轩知道我的一切!就算是说也要我自己亲口讲出,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李轩!
  他还是那么慵懒地倚在车旁,更从自己的西裤内掏出一包烟,抽出其中一支,优雅地点上。在烟圈缓缓吐出的一刻,他那诡异的眼眸不经意地勾上了我的,就如在诱惑一只向往以久的猎物般自然!
  他究竟是在干嘛?为什么他还能那么悠闲地站在原地?
  难道他只是想吓吓我而已吗?不,他不想是个这么无聊的人!他,不是过来拆穿我的伪装吗?
  李轩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还一直将我往前带。眼看与他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紧,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却又不能阻止李轩!
  从一步一步地走近他,到越过他,短短的十来秒,却让我在这样的深秋季节里淌下了冷汗!但他由始至终都是靠在那,始终没有任何的举动。
  我和李轩一直就这么走过了这个奇怪的校门,直到他离开了我的视线,直到背后的炽热感不再,我才敢偷偷挪动自己僵硬的肩背。
  茫然地拭干自己的一额冷汗,脑间有如缺氧般的一片空白。短短几分钟却仿如一个世纪般的难熬,不知坏死了我多少的脑细胞!偷藐身旁的李轩,暗自庆幸他没有发现我的不妥。
  希希,他忽然将我唤住。
  瞬地回头,神经质的反应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嗯?
  他轻咳两声,随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抓头。我是想说,刚才那个男人似乎很有钱。
  我将视线对上他的,讶异于他的这句话,更怀疑他这句话的动机与用意。
  我没有注意。我冷冷地开口,冷淡的口吻过分得甚至有些无礼!没办法,现在说什么都好,我就是不想提他。那个恶魔般的男人!
  不过李轩没有注意到我的神色,似乎还很满意我的答案。毕竟自己的女友对其它的男人不闻不问,不是恰好膨胀满足了男人的虚荣与自信吗!
  希希,刚才那男人驾的可是BMW七系列的车,市价要一百多万,他竟然就这么毫不在乎的倚在上面。
  原来,心中蓦然明白,原来李轩想说的只是那辆车而已啊!我暗自放下心头大石,心中轻笑自己的敏感。李轩是个“汽车发烧友”,对不同牌子不同车系的车,都好像很有研究。那么刚才他特别靠近林柏文那边,想必也是想看清楚那部车子的型号吧!
  看来我的自以为是又将自己摆了一道!
  **********
  我想我快要发疯了!!!
  连续一个星期了!七天的日子不算长,但却能将我逼到近乎要疯掉的边缘!
  那个林柏文,天天都在校门口站岗,就不知道是真的在等人还是专程来整我的。每次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紧盯着我瞧,盯得我头皮发麻。每次总是勾起胜利的笑容,来嘲笑我那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所措的模样!
  他要等人就等人,那大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他的车子里等嘛,干嘛每次都要耍帅地站在外边,那么地引人注目?
  害我每次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
  现在下班已经成为了我最最难熬的时刻,每天总是窝在图书馆里不愿出来,连王主任也要对我刮目相看了,就差没有颁个“勤工奖”给我。
  不,他不能就这么搅乱我的生活!无论如何我也要找时间跟他讲清楚!
  但,当我立下决心冲出校门时,却看见了另我难以置信的一幕:思思上了林柏文的那辆BMW!!!
  而那双凌厉深邃的眸在上车前一刻,准确无比地瞥向我的所在地。下一秒,他头也不回地上车,车子绝尘而去!
  他又看见我了,想必也很清楚我亲眼看见思思上了他的车。他还竟然能这么神态自若?
  原来真的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或许他只是当我是一夜情的对象而已,他之前说的也只不过是随兴讲讲而已,我又岂能当真?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
  但为什么他又会偏偏选择思思呢?他要流连花丛的话,大可以滚远点,为什么却偏偏要来招惹我身边的朋友?原来思思喜欢的不是李轩,她前段时间的情绪低落看来应该是完全为了他!
  为什么思思你会这般的傻呢,你不知道爱上这样的男人就会注定要为他伤心流泪的吗?
  随下无力的肩膀,无奈地掉头回家。但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张阴郁的脸庞。
  李轩?!他为什么会在我身后的?他一直跟着我吗?
  他的表情不太对,不同于平日的开朗,原本清澈的眼眸此时布满了幽暗与不安。他刚才看到了我跟林了吗?方才的我们虽然没有交谈,但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那么明显,他看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李轩,我——
  我急着想向他解释,但他却止住我准备冲口而出的话语。
  我送你回家吧!他只是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留下的,只是个蒙上了一层忧郁的背影……
  叹气,我今天是招谁惹谁了?
  再叹,只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没办法,生气的人最大!
  说,还是不说?
  问,还是不问?
  思思那高挑均匀的身影就在不远处,我却迟迟不敢上前。
  朋友一场,我很想告诉她林柏文永远不是我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女孩能惹得起的,他根本就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公子,永远不懂得专一为何物!但,我又要用什么的立场去跟她说这一番话呢?!过来人吗?这样一来不是意味着我一直要掩藏着跟林柏文的关系,会被自己全盘抖出?!
  虽不确定,但我相信林柏文搭上思思,有很大的因素是来自于我。
  思思不可能是林柏文心仪的女人,这从那天在步行街遇上的妩媚女人就知道!这根本不是我跟思思能比得上的。更何况这不是言情小说里面的世界,试问吃惯大鱼大肉的他怎么会对我们这些清粥小菜感兴趣?我们充其量只是他玩玩而已的对象罢了!
  思思一直是个可爱善良的女孩,她也是我的朋友。我岂能因自己一时的自私,而眼睁睁地看着她因为我而被卷入这个万恶的深渊中?!
  林柏文,你好狠!
  一咬牙,我抬起自己略为沉重的腿,走向那个俏丽身影。
  思思,我轻唤道。有说总比没有说的好吧,我可不想一辈子受良心的谴责。
  她转头对上我的,秀发轻扬间一股幽香随着空气的飘动钻进我的鼻,一种摄人心扉的香味,有点浓,但却不至于烈。她原本长直发已变成了妩媚成熟的大波浪发型,清纯气息不再,俨然已经演变成男人于女人之间浮动的诱惑。微征之际,她如水的秋眸已对上我的,原本杏圆的大眼描上了细致的眼线,涂上了卷翘的睫毛液,在日光灯下眨动着泛水的眼,似乎在询问着我——有何贵干?!
  这是一张坠入爱河的脸,一张深受爱情滋润的脸。
  她认识林柏文的时间我相信绝对不长,但在这短短的日子里,竟有如此大的改变,不等不令我咋舌。不知道是林柏文改变了她,还是她为了林柏文而改变自己,答案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但由这个却可以得知,林柏文在她的心中所占的地位以及重要性!
  我咽下了唾液,小心地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自然。那天我看见你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子,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阿!她爽快地答道。
  嗯,我顿了下再接道。那个男人,好像很有钱吧?!
  她甜蜜地点头,或许是被我打开了话匣子,她竟然拉着我,将她跟林柏文的事情一一告诉我。想想也是,女孩子在恋爱的时期,最爱跟好友分享自己的甜蜜!思思就是这样的女孩。
  希希,你知道吗?我终于碰上一个梦寐以求的男人了!她有点兴奋但又有点羞涩地拉着我道。他是那么的优秀完美,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他了!
  她的表情忽然让我很担忧,人说,爱之深恨之切,爱得越深痛得越深!
  哦?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故作镇定地问。
  我们是在一家餐馆认识的,那天我在餐馆扭到脚了,幸好遇见了他。她用手拖着双颊,一脸的梦幻,仿如陶醉在多么美好浪漫的回忆中般。
  他是那么的温柔,像所有的绅士般将我抱上他的车子,送我去医院看骨伤科。在那之前我们甚至还没有见过面,只是两个没有交集的陌生人,他竟然还是那么热心的帮助我。后来,我们很自然就交往了。
  忍住眼皮向上翻的冲动,林柏文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居然把思思骗得团团转?将温柔跟绅士这两个形容词冠在他的身上,简直是糟蹋了。
  那——他的条件这么好,你不怕你们会存在距离吗?我继续问道。
  怎么会?思思马上反驳。那只是他的外在,我不会介意这个的。
  她好像没怎么听懂我的弦外之音,她是那种很自信的女孩,对自己自信,同时亦对爱情自信!真不知该替她开心还是替她忧心才好。
  我是想说,你不担心他很容易——出轨吗?而且他给人的感觉好像有点——花花公子的调调。我尽其量让自己的语调平和一点。
  希希,我想不到你也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征住,思思那句看似不经意的话狠狠地甩在我尴尬的脸上。茫然,原来这些拼凑在一起的句子自思思口中说出,杀伤力会是这么的强劲!尖酸刻薄得让人心寒!没有防备的我,只能够全无招架之力地任由她那道不逊的眸光划伤。
  我错了吗?我只是“好心”地想要提醒她小心林柏文,别跟他接触太多而已,这样也有错吗?或许在其中自私地包涵了一些私心,私心地不想让她发现我跟林的……
  虽气她这句话,但我却不怪她,真的!因为我知道向一个热恋中的少女面前讲她恋人的坏话,是多么的无礼。爱情毕竟是盲目的,对此我只感到无奈!
  我——抱歉!
  开口想解释,也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犹豫的当口抱歉已经冲口而出了。
  算吧!思思摆摆手,显示出她的不介意。但我知道她今天已无任何心情跟我聊天了,在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后,我准备转身离开,却没有想到她却将我叫住。
  希希,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我茫然地看着她,不明就里地看着她那涂着唇蜜的唇瓣在我眼前张合着。
  不懂?思思轻笑出声,那世故的神态忽然间让我感到很不舒服,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般的陌生。
  灰姑娘是不能拥有白马王子的!话毕,扭头离开。留下的,只是那股渐淡的香——
  灰姑娘是不能拥有白马王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这句话暗示着什么?还是这只是思思随口而成的话?
  还是不懂,还是不明白。看来我还是太笨了,为什么我爸妈不将我的智商长得高点呢?原来这个遗传还是有密切的关系啊!
  竟然想不出个所以,倒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
  我在心中默默打下主意……
  **********
  这个地方我来了两次,每一次都是来得匆忙,走得匆忙!每一次离开的时候,总告诉自己永远都不要再踏足这里,没想到的却是,这次自己却自投罗网了。
  夜幕低垂,今晚的天色很黑,看不见星星也看不见月亮。就这样幽暗地笼罩着这个城市,幽静而又沉重!仿如一张厚重的棉被盖子身上,让人不由得呼吸困难。如不是路旁仍有一盏盏照明的街灯,我绝对相信这个城市本来就是是如此的死寂!
  现在已经很晚,但我却已经在这里呆呆地站了两个多小时。没错,这里就是林柏文“曾经”带我来的公寓,不过,因为这里的“保卫森严”使我不能上楼等,当然,我也不肖上楼等。
  对,我要来找林柏文。我要问清楚他,为什么他要找上思思,我要搞清楚,为何思思的转变会如此之大!
  我从来不是个多事执着的人,但在这件事中,我却变得如此的固执多事!连自己也难以置信。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单纯地为了朋友,单纯地不想她被骗而已!就因为这种莫名的固执,我竟然能够坚持在这个鬼地方呆等了两个多小时,我这种难得的毅力连自己都不得不佩服!
  但,真的很冷。
  风越过我,卷起了一地的落叶。深秋的风虽称不上刺骨,但足以将瘦弱的我吹倒。
  拢紧自己的薄外套,使劲地将自己包在里面。可寒风还是无处不在地钻进衣服的空隙内。今早仍很暖和的天气,到了晚上却来了个七十二变,气温急速下降,快得连天气预报也无法及时预测提醒。快得我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这里了。
  好冷,好困。那个该死的林柏文怎么还不回来啊?难不成他今晚要到女伴家里过夜,不回来了?老天爷,你千万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啊!既然等了两个多小时了,没有理由不等下去吧?要不然我之前受的不就很不值得?就算等到天亮,我也要等那个杀千刀的回来!
  越想越气,越站越累,最后干脆依着公寓门外的墙角蹲下。
  眼皮越来越沉,脑袋越来越困,像有无数只瞌睡虫在啃咬着我。我不要睡着,我告诉自己不能睡着的。努力想办法让自己提起精神来,但想来想去却只有那个类似于数绵羊的办法。
  我不会睡着……我不会睡着……我不会睡着……
  殊不知自己却在不知不觉间,跟着这几句话走进梦乡……
  朦胧中,我来到了一个潮湿的沼泽,四周黑压压的一片!阴冷潮湿的风不停地在我身旁流窜,无数的小虫不停地在啃食着我的皮肤!
  好可怕!
  我在那里找不到出口,谁能够将我带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忽然,眼前有一道刺眼的白光,好刺眼!照得我的眼睛好痛!但我却好像看清楚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艰难地撑开自己的眼帘,眼前的一切由朦胧逐渐变得清晰,清晰得让人想逃离!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林柏文那张酷到弊的——臭脸!
  我怀疑跟此时跟他的距离有没有5厘米,近得让我几乎能够数清他有多少跟睫毛!他炽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脸颊,让我不得不对上了他那双快要喷火的眼,不能避免地看到了那对缠在一起的浓眉。
  我在做梦吧?!为什么他那么讨厌,连做梦也不放过我?
  女人!你有没有常识啊!一声怒0孔,彻底地将我的意识全然清醒。
  他回来了?我等到他了?
  我看向四周,还是在他的公寓门外,他的车就开着车头大灯地停在那,想必梦中那刺眼的光就是来自这个的。或许是他下车得太冲忙了,车子的门还是开着。
  我——
  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的沙哑。
  笨女人!他再次开口骂道,但这次却动手脱下自己的外套,将我牢牢地包裹在其中。要找我不会叫保安带你上去等啊?要不是我回来的话,明天这里绝对会出一篇:妙龄女子冻死街头或被歹徒强奸的新闻!
  他很生气,我能看得出来。他的下巴绷得死紧的,手也好像有点抖,却不停地在我那包着他外套的肩膀上搓揉着。我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半边身体已经麻痹了。
  不会的。虽发音有点困难,但我仍然逞强道。
  不会?他将车的钥匙丢给管理员后,不由分说地将我自地上抱起。你知道你刚才那德行吗?像个乞丐一样躺在大厦门外睡觉!
  什么?乞丐!
  他那尖酸刻薄的口吻惹怒了我,哼,我何子希可比乞丐强多了好不好?原想反驳,但碍于他那杀人的目光,只好乖乖地闭上嘴巴。
  他抱着我走进电梯,却仍腾出一只手按电梯的开关。
  我来吧。我好意地开口,却不幸的又换来一记白眼。哼,不用我帮最好!看着他有点困难地按下了楼层号,我心中负气地想道。
  电梯迅速地在上升中,窝在他怀中的我身体满满的回暖起来,甚至还开始有点热……就不知是他的身体还是我的……
  放——放我下来好了。我再次开口,挪动着身体想要站立起来。
  他的眼眸瞬间幽黯下来,贪婪地将我盯住。他的大手若有似无地抚过我的臀部,将之托住。像抱小孩一样,将我的腿固定在他的身侧。我无法置信他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换了动作?!在咋舌的当口,已经感觉到他身体明显的变化……
  他轻拍我的臀,威胁着说。你再试试动,看我怎么收拾你!
  天!他连在这里也能这样……该死的好色男!我的心虽不忿,但却不敢在再动。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好将头伏在他的肩上,不再让他窥视自己的羞涩与尴尬……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我呆愣着看着眼前这杯白色的液体,真有点怀疑我仍在梦中。
  原以为进屋后,他一定会像只饿狼般将我扑到在床上,谁知他却进房找了件浴袍扔向我,接着很顺手地就将我丢进浴室中。搞什么嘛!他林柏文何时开始也学得讲究起来了?我嘲弄地想。
  走进浴室,尽可能地将沐浴的时间延长,直到我的指起了白色的皱褶,才不情愿地披上浴袍走出客厅。结果,就看到了眼前这杯白色的液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极有可能是牛奶,而且还是一杯用微波炉加热过的鲜奶。虽说牛奶是种很普通的乳制品,但出现在林柏文的家里,绝对算得上罕有之物。他家应该只有啤酒之类的酒精饮料吧,怎么会有牛奶这种东东?该不会是N年前就存在冰箱里面的吧!但看向杯中液体的色泽又不像是那种过期很久的……
  快喝!他端起杯子,递至我唇边厉声道。他似乎也去洗了澡,身上早已换下一身西装,套上干净的浴袍。
  属于牛奶的奶香味飘进我的鼻子内,一股郁闷却从心口上传来,企图想通过我的胃冲上喉咙。我飞快地捂住自己的鼻,身手矫健地跳开。不是我挑剔什么的,而是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牛奶的味道。那种腻腻的奶香总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令我的胃翻腾,光闻就能有如此大的成效,如果喝下去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抬眼看向他,不难看到他一脸的不快。他刚刚该不会是想喂我喝吧?!这样也真难怪他一脸的不悦……
  抱歉,我不喝牛奶的,给杯水我就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把他惹怒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处。
  你不喝牛奶?他挑眉,径自拿着杯子来到我面前,轻佻地用他的指恣意地在我的脸颊上游走,任由低沉的嗓音呢喃在我的耳畔。怎么可能?不喝牛奶皮肤仍能这般的白?
  他那有点粗糙的手抚过我的脸,硬硬的刺刺的,说不上舒服,却能让人不知不觉地沉溺在其中。以他的手在我的脸颊制造的,我可以判断的是,他的手一定长了很厚的茧!不似李轩的那双艺术家般的手,柔软而又细滑。用这两个女性化的祠形容李轩,虽然有点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李轩的手细滑的程度甚至连女性也会嫉妒!但,他呢?
  我抬头看向林柏文,他一手仍端着那被半冷的鲜奶一手仍在我的脸颊上,却不会让人感觉滑稽或奇怪,昏黄的灯光打在他高大的身上,少了平日的冷酷,更柔和了他脸上的线条。这就是上帝造物的不公,他竟然连调情也能调得那么的——与众不同?!他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玩世不恭又是该死的那么引人注目!他的气质与相貌根本不像是个从小捱苦导致一手厚茧的人,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忽然,有种强烈的力量驱使着我想去探讨他的故事,挖掘在潜藏在他心中的究竟是什么?
  嗯,我呆愣地点头,但不经意的移动却间接促使他的掌磨蹭我的,脸忽的一热,我倏地撇开脸,成功地躲开了他的掌。脑海中不断地搜索一些有的没有的话,只想快快结束这种暧昧的气氛。
  对了!我好像是来问思思的事情的吧?我最近怎么都变得这么的迷糊的呢?老是忘了正事!
  我来是为了思思的事情的。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这是一张纯白色的沙发,柔软又舒适质感,让我很自然地放松了我那紧绷的神经。
  我知道。他耸肩,似乎早已预料到我的话。他优雅地放下手中杯子,踱步置我身前,用他那修长的手臂撑住我身后的沙发椅背,轻而易举地就将我困在他的胸前。小傻瓜,你以为这样就能躲开我吗?可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
  脑部缺氧!他识破了我的……我的小计谋了?我只不过是想要认认真真地跟他谈谈而已嘛!
  我,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的谈一下。我眼观鼻鼻观心地说。
  谈?我们这样也一样能谈,不是吗?他的手挑逗地拂过我的浴袍,指尖游移在浴袍领子的边缘,却不急着将动作延续。忽然,他将头凑向我,热气拂过我的耳之际,他略沉的嗓音已轻柔地响起。这是我的地盘,我随时都能将你为所欲为……
  脸颊瞬间由热转烫,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轻佻浪荡的?还是这本来就是他的真面目?此时此刻,我的身旁围绕着的全是他的气息,强烈得将我掩盖,令我全然地迷失在其中,忘了自己是谁。不行!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一定会被抛弃,然后下场绝对是不是我所能够接受的可悲!思及此,我用尽我的全身的力气将林柏文自我的身上推离。
  够了!我只想跟你好好的谈谈,是关于思思的。我厉声道,殊不知自己声音里的那丝轻微的颤抖却泄露了自己的心虚。
  好,他挑眉,随后终于移置我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你比我想像中来得早。
  想像?!难道他一早就料到我会来找他?那么——他接近思思果真是另有目的咯?竟然如此,我又何必再拐弯抹角。
  思思,你是故意接近她的,是吗?我开门见山的问。
  他耸耸肩膀,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他那无所谓的态度让人气愤,欺骗玩弄感情的男人我最看不过眼!难道他都没有一丝愧疚?
  她究竟哪里得罪你?你要这么玩弄她?!我为思思抱不平。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他终于有点反应了,但反应似乎忽然有点激烈。他怒瞪的眼写满不解、难以置信的神色,质疑我的话。
  我点头,笑话,不是因为这个我还不想再见到你呢。
  你来不是因为嫉妒?他隔着中间的小桌一把拽住我的腕,企图从我眼中看出个什么来。
  我试着挣开我的腕,但无奈被他钳地死紧,只能任由他抓着。身体上是不能跟他硬比的,只能用嘴巴逞强着。有什么好嫉妒的?我是个有男朋友的人,我来只不过不想让我的好友傻傻地被你欺骗而已!
  我哪里有欺骗她了?你说!他怒吼着。瞬间,一室的暧昧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浓而重的火药味,嚣张地占据了整个空间。
  那——那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接近她?稍微结巴的声音一下子让我的气势灭了几分。
  哼,他嗤笑。你那么肯定是我接近她?凭我的条件,哪个女人不自动贴上来?
  你?他那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模样实在令人气结!我想都没想,便伸出自己的手,心中的目的只有一个:打掉挂在这张脸上的自以为是!
  他迅速地抓过我的手,将我推倒在沙发上,盛怒的眼眸摸过一丝暗沉。你不会再有机会打我的!你这个可恨的女人!
  放开我!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我扯开喉咙大喊,挫败于自己再次被他钳制得不能动弹。
  我错了吗?我只是不想思思因为我而被欺骗玩弄而已,难道这样也有错?我已经想办法去补救了,难道这样也难逃报应的劫数?
  不!不会的,你一辈子也不能摆脱我!他忽地裂开一口白牙,松开钳制我的手,阴冷地笑出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不知他心中又在打什么鬼注意。果然,他随后的话应了我心中的疑惑。
  想我离开你的朋友?
  我沉默地点头,不愿再开口。他情绪转变的速度连我这个善变的女人,也有点应付不来。面对着他那时而暧昧、时而暴躁、又时而阴沉的性格,我真的很累。
  那我们做个交易!他没理会我,继续说道。除非你当我的女人,顶替她的位置。
  除非你当我的女人,顶替她的位置!我难以置信地在脑海重复着这句说话,许久才能消化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顶替她的位置?那不就是说我来代替思思?
  这只自大的猪,看不起女人的猪!他以为女人是什么啊?只是单纯的性爱工具啊?顶替?!接力赛啊?而且,他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的“情操”还不致于那么高尚,能够为了朋友两肕插刀,为朋友赴汤蹈火,甚至为朋友牺牲自己的色相。
  这些我都办不到。很遗憾,我太爱我自己了!
  不可能。我毫不犹豫地拒绝,拿起自己的衣服准备到浴室换上。看来今天来这里是错了,我们连共识都没有,又怎么继续谈下去呢?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去哪里?他嗄声道。
  回家!
  不准你走。他扯住我的手,止住我的动作,我手中的衣服随即散了一地。
  你不能限制我的。我厉声的开口。
  我就是不准你走!低嗄的声音再次响起的同时,我已被他揉入怀着,他温暖宽厚的胸膛瞬间将我裹住。此时此刻,他又变得像个固执又野蛮的小孩,要不到糖绝不罢休!
  他怎么可以这么善变?哪个才是他?对着现在孩子气的他,我忽然变得毫无招架之力。
  但是,我真的要回去了。心中叹气,挪不过他的固执,只好柔声地想要跟他讲理。人家不是这样说的?以柔克刚?
  不准!他搂得我更紧,一抬手,便将我拽上床。明天再走。
  但我还是要回家的,我坚持地说。爸妈今天都在家里,不会去一定会被发现的!到时候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
  他顿住,随即用棉被将我包住。他的嗓音掠过我的耳,现在外面在刮风。
  刮风?他是说外面刮风,所以才不准我回去吗?蓦然,我笑了。原来,他还不是我想像中的冷血;原来,他还懂得那一点点关心人的道理。
  但,他留我难道是想又一次地占有我的身体吗?千万别跟我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我可不是那种一次又一次屈服在他身下的女人!我环视身边的物品,试图想从中找到一些能够自卫的凶器。可惜的是,除了枕头跟棉被之外,就只有那盏挂在墙上的壁灯了。不会那么倒霉吧?
  到时候自卫不行,难不成就要——撞墙?!
  放心,我今天没心情。他懒懒地开口,嗤笑我的愚蠢。
  虽然被看穿了心思很没有面子,但我的心中却止不住的一阵雀跃!没心情?不就是代表不用跟他那个那个咯?只要不做,什么都好办!
  我安然地躺下,不再搭理他。但,眼角的余光却不知觉地飘向他。
  他林柏文竟然就那样站在床前对着我——宽衣解带?首先是他的浴袍,接着是他的睡衫,然后是他的长裤,一件一件地从我眼中剥离,转眼间就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子弹型内裤……
  黑色?星座书上说的,穿黑色内裤的男人都比较闷骚……
  他,一身古铜的健康肤色,正是我最最羡慕的色泽。他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还有那纠结在腹部的六块腹肌,接着是结实修长的腿,映在昏黄的灯光底下,越发变得性感诱人!原来这就是男人的魅力!我由一开始只用余光偷藐,到现在我的头已经一百八十度地扭向他,似乎潜意识地不想错过任何精彩镜头。
  此刻的我,俨然成了一个色女!
  他抬起头,逮住了我窥视的眼。他根本是存心逮我的!我尴尬的想低头,但又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为了证明自己绝不是个老爱害羞的“小女孩”,我毅然抬头,更加光明正大地欣赏这出“美男秀”,断定他不敢在我面前脱光光。
  他朝我露出邪恶的笑容,双手忽的往下一拉。意想不到的一幕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眼前,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我不自觉地一声惊呼,随即用双手蒙上自己的双眼。真是丢脸丢到家了,真应了好友晓君的一句:又要好色,又要害羞!
  他哧哧的笑了,爽朗的笑声很不给面子的装满整个房间。喜欢你看到的吗?
  我用棉被蒙住自己的脸,决定暂作驼鸟。但他却欺上床,抢占了半张棉被。我习惯裸睡,而且——还喜欢抱着你睡。
  昏!被一个裸男抱在怀里还哪能睡得着啊?我想试着从他怀中溜出,但却被他幽黯的眼神止住举动。我很明白这种眼神的意思,他那个的时候就是用这种眼神凝盯着我的。但,为了我的睡眠质量,我怯生生地开口。我自己睡就好。
  他用棉被将两人盖住,裹进。忙碌的同时仍不忘开口威胁:闭嘴!要么今晚别想睡觉!
  大男人!心中低咒,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双眼。原以为定会睡不着的我,却悄然进入了梦乡……
  太阳依然是从东方升起,生活仍然得过下去。
  一切还得不停地重复着,循环着。
  阳光灿烂的日子一直是我的最爱!我这个人凡事讲求平衡,所以以我这种有点阴郁又稍微有点内向的性格更应多与太阳打好关系,才不至于令自己变得太过阴沉。亦因如此,我不喜欢雨。我讨厌那种仿如流泪般的惆怅,无论它多么的浪漫及富有诗意!
  今天的天气很好,快到傍晚时分,阳光仍舍不得回去,只是变得不再强烈,慵懒地撒在微黄的叶子上,竟变得耀眼夺目!叶子在阳光的映照低下,柔柔地散发着黄金般的醉人色调,但朦朦胧胧的温暖,却突然让我变得——心烦意乱!
  忽然间发现,曾几何时自己一直在最唾弃的,就算那些对用情不专与欺骗的人,不知不觉间,竟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经步入这么一个行列里头,还懵然不知。自己对林柏文的指控也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换个角度来看,我又何尝不是个玩弄感情的女人?李轩,那个爱我的可怜男人,到现在仍被我蒙在鼓里,还以为我是个多么纯洁善良的女孩。
  李轩,我是喜欢他的。这么优秀的一个男孩任谁也不会将他拒于门外,又何况是我?原以为等我们的感情再稳定一定,才考虑跟他坦白林柏文的事情,但没想到林柏文的又一次出现扰乱了我的生活,更打乱了我的计划!到时候,我还能故作无辜地去恳求李轩原谅我的年少无知吗?就算他不介意我的过去,我也无法原来自己现在的行为。而且,我发现,我竟然开始对林柏文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如今,不是我贪心地想去一脚踏两船,而是事情好似没有了我选择的余地。无论我怎么做,都会无可避免地伤害到李轩!现在的我,面对的是骑虎难下窘境。还有思思,那个无辜地被我牵连的女孩……
  那天晚上过后,林柏文再也没有出现在校园了,但思思仍是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但却不难看出她脸上的憔悴与落寞,每天上班总是呆呆地看着墙壁上的时钟,漫无目的地数着分针秒针的步伐,连王主任看了也不禁摇头。如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连工作也难保。她那日渐瘦削的身影我看在眼里,也不禁为她难过。爱情果真不是个好东西,思思看来是爱惨了林柏文了。不过这样也好,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
  我还是每天跟李轩不停地吃饭约会、吃饭约会。虽然频繁的约会使我越发觉得单调与乏味,但我却不想拒绝李轩。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仔细想想,原来我除了补偿之外,我找不到其它补救的办法。只能够对他更好,才能够偿还他对我的情!或者之于李轩来讲,感情应该是无偿的,但他应该怎样也想不到,我竟然能够这样去衡量他对我的感情。这应该也是女人根根计较的另一种表现方式吧?!
  眼前的这盘烧鹅饭不知吃过了多少回,曾经令我垂咽三尺的美味烧鹅,第一次让我感到胃部有些不由自主的抽促。李轩知道我喜欢吃烧鹅饭,顿顿都会为我点上这个。刚开始的时候还好,但到了后来我却越发觉得无奈。李轩这种木纳有时候还真让人哭笑不得,有时候我会想,他不是都很贴心的吗?为什么贴心的他最近都没有发现如果顿顿都吃同一类的食物,就如无论之前多么喜爱的食物亦会令人反胃。
  腻了?也许!沉默地用汤匙翻捣遮盘中的白饭,看着白胖胖的米粒伴随着餐厅里喧闹的人声在盘中兴奋地打滚。皱眉,今天的餐厅人还真的不是普通的多!
  子希?今天没有胃口吗?他终于注意到我的反常,关切地问道。
  轻摇头,将汤匙的饭放进口中。过于急切的动作,却让我不小心呛到了喉咙,猛的一阵咳嗽。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李轩一边端起桌上的水杯,凑近我的唇,一边用手小心翼翼地轻拍我的背,试图想止住我的咳嗽。
  这个端水的动作,忽然间令我联想起那晚的男人,那个端着牛奶的他!
  天!我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刻想起他来了?现在的我是跟李轩在约会,我是跟李轩在吃饭,我是李轩的女朋友!我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净想一些出轨的事情?!
  不理会自己那仍持续不停的咳嗽,一把推开眼前的水杯,冲进离我不远的洗手间,将李轩的关怀隔离在那扇有点单薄的门外。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会这么的反常,我只知道在这一刻我只想逃避,没有原由的逃避!
  许久,我的咳嗽停下来了。走至洗手间的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的容颜与表情,直至没有一丝的破绽,才转身走出这扇门外。
  才走没两步,李轩就迎上来了。子希,好了吗?
  他那没有怀疑的眼神让我松了一口气,他应该以为我只是纯粹因为呛到才会如此的——反常吧?不过也好,总算将刚才的那盘烧鹅饭给打发应付去了。
  嗯,但我不想吃饭了。我细声说道。
  他犹豫了一会后,点头。随后主动地帮我收拾椅上的包包,付帐后与我一同离开了这个喧闹的餐厅。
  在他的身边,我从不用为了下一步怎么走而烦恼。
  出至室外,阳光不再,换上的是璀璨闪烁的霓虹灯,原来夜幕早已悄然降临在这个城市里。今天,也是时候回家了吧。
  夜晚的街道很静,车辆少人更少!偶尔驶过的汽车发出的引擎声寂寞地底吟着,企图让这条路变得不那么的孤寂。孤寂?或许。街上寥寥无几的人,的确让人觉得冷清。天气转冷了,大家当然选择待在温暖的家里!
  李轩忽然从身后揽住我的肩膀,轻声地俯在我的耳边说:子希,今天晚上你能到我那里吗?
  他的举动让我吓了跳,但更令我吃惊的是他的话。他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想……
  细心想想,原来我跟他已经不知不觉地交往了两个多月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听过晓君讲过,男女朋友交往到一定的时间,很自然的就会发生关系。这个我是懂的,从林柏文那只好色狼身上我就知道男性对于这种事情的需求,但我却从没有想过要跟李轩……
  我绞着手,犹豫不定的眼眸对上他。说实在的,我真不知该怎么去回答。
  他微征地看着我那困惑的神情,忽而笑开了俊颜,用清朗的嗓音解释道:子希你千万别误会,我这样说,只是希望你今晚能陪我。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希望你能陪一起我渡过十二点鐘。
  话到最后,他尴尬地用手攀过随下额间的发丝,笑容也变得缅典起来。愕然,他的发什么时候变成这么长的?垂在额上的刘海,甚至快要遮住了那双清澈的眼眸。不过还没来得及细想,大脑已经被另一个挺具爆炸性的问题的缠住了。
  生日?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的?之前也都没有听他讲过,更没有准备什么小礼物了,唉,我这个女朋友当得还真不是普通的不称职!
  你怎么都不早说?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咧!我虽有点抱怨他的沉默,但心中更多的是却是想着怎么去弥补,而且刚才我还表现得那么的冷淡,而且我还那么坏心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现在也不迟啊!他拉过我的手,将我的放进他温暖的衣袋中。
  看着他,心中又是没由来的一叹。试问这种特别的日子,面对着的是我的正牌男朋友,拒绝似乎又有点说不过去!男朋友的生日,能不为他庆祝吗?
  唉!
  看来也只能答应了,他这个小小的心愿我还有拒绝不成吗?
  今天晚上就晚点回家吧!自从上次之后,我发现有了一个强大的后盾在鼓励着我的夜游。那就是我的死党晓君了,认识她真是我前生修来的福气!上次,在林柏文家里过夜,回到家后我妈却没有任何不悦的反应。后来晓君打电话找上我,问我那天晚上究竟去了哪里,害我妈用电话找上她,问她知不知道我在哪里。最后,最后当然就是晓君为我挡下,说我今天在她家里过夜了。而我又成功地躲下一劫!
  所以,今天的问题应该不大才对。
  我对上他,微笑着点头。他随即雀跃地跳起,唇也裂到了耳后,很小孩的举动他却做得天真且自然。让我也不自觉地被他的欢跃所感染,陪他一起在这冷清的街道上傻笑起来。
  他挽过我的手,将我带离。
  看着面前没有尽头的道路,忽然让我感到有点害怕,有点胆怯。前路忽然让我联想到我那没有方向的未来,那没有尽头的结果,我怕这就是上天为我准备的人生道路。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但李轩的大手却将我的手握得更紧,属于他的温暖一点一滴地传递于我,镇定我不安的心。
  看向他,他是那么坚定地望着前方,仿如一切的困难也会迎刃而解般的模样。
  这样的一个男人,会是我这生的归宿吗?
  **********
  我们散步着回来,晚上十二点前,我到了他的宿舍。在进入他房间时,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进去了。坐在他的床沿上,看着他忙碌地找杯子倒水给我的身影,心却胡思乱想地不知飞到了哪里。
  他的宿舍现在只有我俩,他说他的舍友今天都到外面去,不会回来。这个难不成是专门留一个单独的空间给我们吗?
  他的宿舍打扫得很干净整齐,书籍都有条不絮地摆在一个小型的书架中,或放在桌面上。他的床单很干净,洁白如新般铺在床上。据我所知,白色这种极容易脏的颜色,很少人会用来做床单,这个只会出现在电视情节当中。被子折叠得有棱有角的放在床后,很像他给人的感觉,那么整整有条。
  我没作声,甚至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就这样待着,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待着十二点的来临。
  他打开收音机,让音乐填满这个空间的所有空隙。随后关掉了惨白的日光灯,点上了一个制作得很可爱精致的蜡烛,在这有点昏黄而又缥缈的烛光下,递给了我一杯红酒。
  我接过,但却没有立刻送进口中,而是轻摇晃杯中的液体,让自己像个淑女般去品味这杯中的味道。书中有教,喝红酒要先摇晃,再闻后尝。但当我隔着杯中酒红的色泽看他的时候,却忽然觉得他变得那么的朦胧,变成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
  顾不上仪态,昂首将酒灌进肚中,成功地压下了我那莫名其妙的不安。冰冷而又略甜的液体滑过我的喉咙直落腹中,甜腻的味道忽而让我皱眉,这种带有点拖泥带水的昂贵红酒,感觉还没有廉价啤酒来得爽。
  但李轩却单纯的以为我不适应酒精。的确,红酒的酒精含量虽不高,但却能让一些酒力不好的女孩醉倒。但,我的酒量却是……
  却是出奇的好!这点,李轩当然不能知道的,轻笑。
  傻瓜,喝酒是不能够这么急的。他宠腻地摸摸我的头,将我那有点凌乱的发抚顺,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眸将我锁定在他那明亮的眼眶中,气氛蓦然变得暧昧紧张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在这个斗室中。
  他的手扶过我单薄的双肩,将自己的脸凑近我。我知道他想吻我了!我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恋爱的一个惯有的模式了。
  他的唇终于贴上了我的,这次是我们第二次接吻。他的唇有别于上次的“矜持”,变得缠绵起来,甚至将他的舌头伸进我的口中!
  没有书中所形容的情意缠绵,亦没有和林柏文那样的触电般的感觉,有点似乎是一种被翻捣的恶心感!我想将他推开,但他却更为激烈地将我推倒在床上!
  此刻的他,陌生得就像一只发情的野兽!扭曲的模样叫人害怕!
  李轩!停下来!顾不上心中的恐惧,我大声地喊,想要他冷静下来。
  他停下手中动作,将我抱住,贴着我的耳不停地喘气,似乎在极力地隐忍着什么一样。别动,让我抱抱就好。
  这样的李轩,实在很难让我和那个温柔的他联想起来。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不知所措,只能就这样茫然地被他抱着,坐着。
  刹时间,灯光被人打开了!惨白的日光灯霎时将我照得无所遁形,我睁着刺痛的眼望向声音的来源。
  四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应该是李轩的室友。其中两个我见过,就是上次到书摊帮忙买饭盒的,李轩的同学。外貌长得不错,但却让人感到有一点点的流气,有种不学无术的调调。另外的两个我没有见过,不过也应该是这学校里面的学生才对。
  但,现在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李轩不是说他的室友今天都不回来的吗?
  李轩早已经放开我,从床上站起。我独坐在床上,忽而感到一股寒凉从我的脚底窜上我的心,有种仿如孤军作战的感觉。相对于方才,我的不安感更加是有增无减,一个女孩子夜半三更地出现在一群男生的宿舍中,对方会怎么想?而且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桌旁的小蜡烛仍然点着,但在日光灯的映照下早已变得更加幽暗、弱小与缥缈,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好小子!其中一人一副佩服的模样,很豪气地拍着李轩的肩膀。另外的三人有的递烟,有的递酒,有的甚至拿出皮夹,从中抽出一叠百元的钞票!更令我目瞪口呆的却是,李轩竟然照收不误!痞子地抽起烟来。
  李轩,你怎么——
  想问,话语却哽在嘴巴说不出来。他的举动,意味着什么?我真正想问的有是什么?
  他叼着烟偏头看我,眼眸仍是那么的雪亮,但却散发出流里流气痞子气息。你知道灰姑娘的故事吗?
  灰姑娘?那个十二点一到就会原形毕露的故事吗?
  这句话一定暗含什么的,但我却怎么也猜不出个所以来,只能无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秒针刚好走过12,时针分针同时指在那个12上!
  十二点,忽然变得那么的可怕!
  灰姑娘是无法拥有白马王子的。他继续开口,陌生而又冷淡,似乎我与他只是素未谋面般。
  灰姑娘是无法拥有白马王子?!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心中瞬间闪过一个人影!
  是她?!怎么可能是她?那个甜美纯真的女孩?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脑部痛苦地纠结在一起。我看向李轩,试图要他将事情说情道楚。我拉过他的大手,谁知他却一把将我甩开。
  他这样的举动,更惹得身旁的那几个男人一阵狂笑,随即讥讽的话语像冰雹一样毫不留情地砸来,砸在我那无处躲避的身上!
  你这个丑女也想染指我们轩哥?也不照照自己的脸!
  是阿,是阿!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老处女的那一类型的了,要不是我们轩哥,她这辈子都别想谈恋爱了!
  是嘛,亏她还装得多么圣洁的模样!最后还不是拜倒在我们轩哥的裤子下?
  恶毒的言语,不停地在穿刺着我的心!伴随而来的是一种窒息的痛!他们的话语我可以不在乎,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欺骗玩弄我感情的竟然会是眼前这个,我那么信任的人!我不能相信方才还是那么的谦谦君子,转眼已变成一只披着羊皮的豺狼!
  一切都是谎言!今天也不是他的生日,追求我只是他闲时无聊跟朋友打赌的游戏罢了。
  这种锥心的痛,忽然让我明白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痛彻心扉!
  那思思呢?强忍着泪水即将泛滥的冲动,我咬紧牙关问道。
  我知道我不应该还在这里逗留的,我知道我应该头也不回地冲出这个重围!但是,我要知道真想究竟是什么?!我不甘心,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跑开!
  思思,是我们的轩嫂,也就是轩哥的女朋友拉!其中一人还没来得及等李轩开口,就已经率先抢去了对白。话一出口,不难看出了李轩满脸的尴尬与阴郁。
  你的样子怎么能够跟我们轩嫂比阿?另外三人也跟着起哄调笑起来。
  原来!果真如此!心中豁然明白。
  那么思思那天说的话,不就是代表着她一早就知道李轩的意图?!
  心中暗自颤抖,不相信人竟然能够那么的虚伪与恐怖!思思是李轩的女朋友,那她还要跟我做朋友?意图让李轩更成功地追到我吗?而我还是那么愚蠢地为她设想,怕她被骗,怕她受伤害!原来最后注定要受伤的是我!
  我用最坦然的眼神对上李轩,他的目光触上我却又很快躲开了。李轩,在这个所谓的游戏当中他又得到了什么呢?除了一叠钞票,几个一脸崇拜相的小弟之外,似乎什么也没有了。反而,失去的是更多!
  他失去了的,是他的女朋友!他因为这个所谓的游戏,忽略了思思,从而让林柏文能够乘虚而入。他间接性地毁了自己的爱情!
  方才那位开口的仁兄消息似乎不太灵通,难道他都没有听说到,思思已经改投了别人的怀抱了吗?那个别人,还是那个说要得到我的男人!原来那天李轩站在我后面,沮丧的是因为思思上了林柏文的车子,而不是我目送林柏文的车子!
  我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以我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段,这样的性格与头脑又怎么能够让李轩这样优秀的男人拜倒在我的裙下?这样的一个所谓的游戏,似乎三方都没有收获,只换得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站起身子,挺直自己的肩膀,带上了我那高傲的面具,有如起誓般一字一句地吐出威胁的句子:今天的事情你会付出代价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要给他们一个威胁,给自己一个承诺,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勇气与信念!我很庆幸自己的冷静,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在这帮烂人面前掉下示弱的泪!
  不再理会那一室的哄堂大笑,我捂住自己的耳朵跌跌撞撞地跑离这个宿舍,盲头苍蝇般地在漆黑的校园路上奔跑,直出校园!
  该死的灰姑娘,去他的白马王子。他根本就是个没有良心的禽兽!
  直到精疲力竭,直到见到了奔驰在路上那一辆辆陌生的轿车,我终于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放肆地任由眼泪沾湿我的脸,洗涤我的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一快蓝黑色的手帕出现在我的眼前。抬头,泪眼朦胧的眼里多了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得利的渔人!
  林柏文!
  月亮爬上了树梢,悄然为这个城市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拉开了帷幕。
  这是一家装修设计得十分别致的酒吧,开在白鹅潭畔的风情酒吧街里面,却一点也不受周边的酒吧所影响而分流客人,反而使这家酒吧更为热闹,更具有人气。对了,这家酒吧有个很优雅却又十分吸引人的名字——好时辰。
  这间酒吧虽不大,但装潢却颇有情调。地板铺的是一种印有清雅花纹的仿古砖,用的桌凳全是藤制品,上面垫上毛茸茸的米色座垫,温馨而又典雅。当然,调酒区的吧台的设计亦都十分配合台凳的格调,除了台面上是用了高贵的樱桃木外,其余的地方均铺上仿古的淡粉色瓷砖,实在是美得高雅,美得脱俗。
  在调酒区的不远处,摆放了一座胡桃木做钢琴,这是专门为了钢琴师晚上表演增加气氛而准备的。可见酒吧的主人对这里设计的别具用心,更不论墙壁上那一盏盏名贵的水晶灯了。
  今天的好时辰特别的热闹,的确,周末是该到酒吧里头轻松一下的,不是吗?但是今天却没有平时的清静舒服,空气也变得浑浊。那些男人吐出那呛鼻的烟味跟女人所散发出来的浓郁的香水味,弥漫在空气当中,跟这里的环境气氛格格不入。偶尔会传来一些调笑的声音,那是三五成群地围在藤制的圆台上聊天的客人所发出来的。也有的人形单只影地独坐一旁,孤芳自赏的味道浓重,但谁又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等待着猎物的到来呢?
  他们的眼神彻底地出卖了他们,因为由此至终,无论是与好友打闹的或是独自喝闷酒的男人,他们的眼神总是不停地在吧台前的女人身上打转着。
  那个绰号为潘多拉的女人!
  她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这里。而每一次,她都会穿着黑色的衣服出现,仿如一个复仇者,大家从没有见过其它颜色出现过她的身上。她总是那么沉默地坐在吧台前面,优雅地品尝着杯中的酒液,除了跟调酒师兼老板的陈毅聊聊天外,几乎没有接触过任何人。错,是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接触到她。
  她不算太美丽,但浑身散发去来的魅力却能让任何的男人想将她占为己有。优雅、高贵而又冷漠淡然,同时眼内又隐含着一种类似于纯真的迷茫,最主要的是,她的眼中好像从来都没有男人的存在一样,对男人的态度又是那么的不肖一顾!这种矛盾的组合体,足已激发出所以男人潜藏在内心的危险因子,更想将这样的一个女人征服。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接近她的身边。
  因为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谁碰她,谁倒霉!
  这个迷一样的女人,有着个极为美丽却又令人不寒而栗的绰号——潘多拉!那个希腊神话中火神赫谁斯托斯创造的一个美丽少女,有着一切天赋的女人!
  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灯光下变得柔美得让人怜惜,手的主人将之抬起,轻触吧台上的水晶高脚杯,形成一幅完美无暇的画面。杯中的是陈毅新鲜调好了的酒,墨绿色的液体有如毒液般让人惧怕。不似薄荷酒那般的清澈透明,而是绿得接近黑色的液体,美得教人迷恋陶醉!我用两指端起长长的杯脚,在柔和的灯光底下轻轻摇晃着杯中液体,不过令我有点失望的是,透过这层美丽的墨绿看周遭,却仍然难掩已盖那一双双贪婪的眼!
  没错,我就是何子希,那个绰号为潘多拉的女人。
  没再理会周遭那些莫名其妙的人与探讨意味十足的眼光,我将视线调离到吧台边的落地橱窗外,欣赏着白鹅潭畔美丽的夜景,无数的灯饰映照在江上,恣意地飞舞着、游荡着,又或是找不到彼岸般地碰撞着。那么漫无目的感觉却又令人觉得赏心悦目,形成一种矛盾的美丽。
  眼里的余光不小心扫向了落地橱窗的玻璃,却被玻璃上所映照的身影吸引住,继而失神地仔细打量着玻璃上的人影,竟然惊奇地发现原来玻璃上的女子竟然变得那么的陌生!瀑布般的黑发披散在肩后,越发衬托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算不上细致的五官在长发的衬托底下,竟然亦变得妩媚动人。可惜这张脸的主人却永远用她那冷漠的表情示人。
  这个就是我吗?心中忽的漏跳一拍,不为什么,只为镜中人那冷漠的表情与模样。抬手将水晶杯送入唇中,略带冰凉的液体滑过我舌,进驻到我的口腔当中。是伏特加的味道,却又没有伏特加来得烈,还带有一丝清凉的薄荷味道,或许就是薄荷中和了伏特加的烈吧!
  这杯酒的名字叫PANDORA,是陈毅试了很多次才调出来的酒,名字的灵感来自于这酒的颜色。也是我的最爱!我甚至是在第一眼就爱上了这杯中物,无论是它的颜色、味道甚至是名字,导致到我每次来到都非要喝它不可,于是乎久而久之我就多了一个名为潘多拉的绰号。跟玛格丽特的绰号来得有点相似,但我又岂能跟拥有高尚情操的玛格丽特相提并论呢?更不论是被名为潘多拉了。
  我只是单纯地爱上一种味道,但却不知道原来这种嗜好慢慢会演变成为一种习惯,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倚赖上了它,情况甚至是一发不可收拾,变得没有它就不成的生活部分。好几次我要求陈毅教我调这种酒,但每一次都被拒绝。原因是,调酒是要感觉的,就算我学会了,也调不出它原有的味道与感觉。虽答案让人挫败,但想想也是,亦唯有不了了之了。所以这便让我成为这家酒吧常客的唯一原因!
  而后来,除了我之外,陈毅也不再给任何的客人调这杯PANDORA,他笑称一家店只能够有一个潘多拉。
  水晶杯很快就见底,陈毅很有默契地给我换上一杯,随后忙碌地为其它的客人调酒去了。我抚着杯子,任由自己无边无际地神游,手指也无目的地在水晶杯的边缘上盲目地轻敲着拍子。
  我的手十分的美,我承认是对自己全身上下都不够自信,但却唯独不能掩饰心中对它的态度。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身上最完美的部分。我有最纤细修长的手指,手上的皮肤细白而无暇,无论以前做了多少的家事,都像十指不沾阳春水般的细致。
  晓君说,这样的一双天生就是艺术家的手不去弹钢琴,可惜!我妈说,这么纤细的指可惜就是手掌不够圆润,福薄!而林柏文,他虽没有说但却用行动来表示,他吮吻我手指时候的态度,犹如在拜膜神灵般的虔诚。
  远处又是一阵嬉闹的笑声,远远看去,似乎是某桌的客人在怂恿起哄着什么的。很热闹,但却不属于我。
  我喜欢他们坐着的那套藤制的桌椅,但却从没有去坐过,坐在那张赏心悦目的圆桌前,很多时候都不能够避免其它搭台的客人。我讨厌跟陌生人坐在一起的感觉,会令我十分的不舒服与不自然,跟陌生人太接近会让我没有安全感,就如被人入侵了自己的所属范围一样。
  悠扬的钢琴声传来,熟悉而又悦耳的旋律让人不知不觉地陶醉在其中。但,今天的钢琴师不是有事没来吗?转头看向一旁的陈毅,才发现自己受骗了,陈毅正在播放着CD,放着那首我很喜欢的歌曲。前奏过后,一把动听得接近完美的女中音轻轻地将歌词唱开。
  Every day is so wonderful ,And suddenly, it's hard to breathe,Now and then, I get insecure ,From all the fame, I'm so ashamed
  (日子每天都同样美丽,突然,一切变得令人窒息。我时时感到局促不安,盛名之下,不胜惭愧。)
  不由自主地跟着Christina那完美的歌声轻哼起来,细听歌词,竟发现歌曲的意境跟我的是多么的不谋而合?!陈毅是故意放这首歌的吗?
  I am beautiful no matter what they say ,Words can't bring me down ,So don't you bring me down today
  (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美丽,闲言碎语不能将我击垮,所以你今天不能把我击垮)
  是这样的吗?闲言碎语不能将我击垮?!或许是吧,因为我还算坚强的活下来了。反正那件事情算不上什么,我爱自己,所以我绝对不会像些稍有不快就要寻死的小女生那般的幼稚。原谅我所用的词是幼稚,因为在我的定义中认为没有什么的事情比放弃自己的生命更愚蠢了。
  听着婉转动人的歌曲,我的思绪不知不觉地飘回到半年前的那个晚上……
  **********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流了多少的眼泪,跑了多久,我只知道无论我怎么跑还是无法麻痹心中那一波波袭来的撕裂般的痛!
  直至我看到了林柏文。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仍是那么优雅的伸出手,递于我一张蓝黑色的手帕。随后,倾身将蹲在地上的我拥住,像是在无言地安慰我的悲伤般。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只知道凌乱的心要是再找不到方向,将不知会沉到何方!他是出现在我眼前的浮木,我只能本能地将他抓住,偷偷地让时间来给自己疗伤。
  于是乎,我成为了他的女人。简单得就如命运注定般的自然!
  我没有再回到那个伤心的地方,那个我工作的地点。只是匆忙地在电话中辞职,甚至没有回去收拾一些我遗留在那边的物品。凡是有李轩的地方,我都避免去接触。我也没有回家,只是拜托了晓君跟我父母说了一些临时出游之类的,就将自己关在了林柏文的公寓中。我需要一个私人的空间给自己疗伤!那段时间,我甚少出门,甚至害怕见到陌生的人,变得更自闭更懦弱!
  后来我才知道,公寓只是林柏文下班休息的场所,平时逗留的时间并不多,他另有居住的地方。
  林柏文见到我的样子,只是摇头,从他的眼里除了怜惜外,我见到更多的是失望。失望?或许吧,花钱买个没有灵魂的女人,确实是件让人失望的事情。但他却无法改变我,真正让我坚强起来的,是思思!这个极之讽刺的女人!
  我照样是颓废地窝在林柏文的家中,每天昏天暗地地发呆,数着秒针分钟的转动过日子。待在那里,我什么也不用做,因为林柏文请了钟点的佣人负责打扫做饭。我的任务除了吃与睡外,似乎别无其它的选择了。
  这天晚上,林柏文竟然奇迹地留在公寓里面吃饭。说实在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吃饭的样子,认真又有点儿一丝不苟的感觉。晚餐后,他拥着我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他似乎一早就看穿我想要躲避他的心思,存心要留在这里跟我拉锯不可。窝在他的怀中仿似坐如针毯,试问我还有什么心思去做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发呆。我只希望他能够快快滚离这里!
  门铃响了,我第一时间跃起自告奋勇地跑去开门,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穿我那双毛茸茸的拖鞋。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因为这里除了钟点的林嫂外,甚少有外人敲门。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而且还是个让我感到十分意外的答案!
  我唰地打开门,却呆滞住了。门外立着的竟然是思思?!
  她似乎也很訝异我的存在,她的眼眸有一闪而过的失神,但继而是更多的尴尬与沉默,征愣着呆立在门前。她会有这样的表情,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她应该是想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我吧,怎知却万万没有料到会在这个地方跟我碰面,一时间不知所措也是让人所能够了解的。
  从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我除了征住外,脑间更是闪过了无数她会出现这里的可能性,最后得出,原因除了林柏文外,似乎没有其它更合适的答案了。但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难道是他曾经……
  思及这么的一个可能性,心里头没有来的一阵恶心。他林柏文该不会是将思思带过来这边,所以思思才知道他家的地点从而找上门来的吧?他就是这样的来者不拒?他就是那么的好色,没有女人就活不了吗?这样看来,现在我睡着的床、坐着的椅子都有可能是思思睡过坐过的咯?忽然觉得自己好脏,脏得竟然能够跟其它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想到此,我忍不住用杀人的眼光射向客厅中的男人,恨不得马上就把他给跺了!
  没有贞操观念的男人!
  我想找林柏文。或许自知理亏,相对于我频临发火的高涨气焰,她那怯生生的模样显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生气的,但是一看到她,我的脑海中就闪过她对我那无情的伤害。我不是个会以德报怨的人,所以我绝对不会假惺惺地迎上前说一些谁原谅谁,那些虚情假意得让人想吐的话语。我只是个极为普通平凡的人,我只希望我能受到公平的待遇。
  找你的。
  负气地朝客厅唤了声后,我掉头转身准备回房睡大觉。没有再看思思一眼,对什么样的人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很可惜的是,她只能够得到我的漠视。
  但才刚走两步,我的手就被林柏文拉住,他不准我离开?!怎么可能,我离开不是更好吗?不用防碍他林大少谈情说爱,做爱做的事情?该不会他变态的想要来个旁观者吧?我立在原地没有作声,但心中却不停嘲讽地想着。
  思思不解的眼神围着我的身子打转,她似乎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跟林柏文扯上关系。她的眼眸由不解逐渐转向了然,随后又从了然转向了敌视!似乎已经开始猜到了我跟林柏文的关系。真好笑,她又有什么资格敌视我呢?
  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林柏文冷冷的开口,但他的大手却亲密地搂过我的肩膀,让我的身体贴紧在他的怀中。他的举动让我不解,难道他是想借我来甩掉思思?
  思思眼中的敌意更重,眼眶中的泪水更是忍不住的溢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实是令人心痛,但我不会上当的,谁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演戏呢?
  你说有话要跟我说,打电话找我要来地址,现在来了怎么又不说了?身后的男人再次开口,似乎对思思磨磨蹭蹭的态度感到不耐烦。但他的话又似乎在向我间接地解释着思思为什么会来这里的原因,那么这样说的话,不就代表着思思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他林柏文不是一贯我行我素,字典中从没有解释一词的吗?
  我……我……
  思思瞪着我俩,却怎么也吐不出个所以来。忽的,她上前抱住林柏文的手臂,眼中的泪水随即泛滥成灾,哭诉的话语缓缓从她的口中道出:文,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但是我跟李轩真的是一点关系的没有的,他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情,我爱的人只有你!请你别离开我……
  看着挂在林柏文身上声嘶力竭的女人,我真的对她彻底的失望了。她竟然有脸说对李轩的阴谋全不知情?她就能这样撇得一清二楚?她难道真的不怕良心的谴责吗?
  林柏文无情地撇开她纠缠的手,就如她撇开李轩那样干净利落,无视她跌坐在地上的狼狈相,冷漠地开口。你的事情我没有兴趣理,大家好聚好散,你别逼我做些会让你后悔的事情。
  现在真正让我有兴趣的是她。他停顿了一下后用手指向我,接着一把将我拽紧怀中,无视思思的存在火辣地撒下一连串的吻,激烈得让我咋舌,让思思目瞪口呆!
  虽然被林抱着吻着,但我眼角的余光却投向了那个被男人无情抛弃的女人。她那受伤的表情让我联想到一个支离破碎的布娃娃,虽可怜,但却在我的心中燃起了一丝的快感!报复的快感!
  我主动地抱住怀中厚实的肩膀,主动地凑向我的唇,主动地吻上那张教女人为之倾倒的俊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会成为思思,成为又一个被他抛弃的女人,我只知道这一刻,我要的是报复的快感!我要让思思知道,输的不是我,而是她!
  我的主动刺激了林伯文,他更肆无忌惮用手抚摩我的身体,急不及待地将我钉在最近的墙壁上,告知我他的亢奋!
  余光下的思思,终于忍不住,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在她甩上门的那一瞬间,林柏文从激情中抽离,冷漠的吐出无情的话语:以后别再来找我!
  而我,也终于如他所愿,成为了他专属的女人!
  **********
  感觉到一双手在我的眼前摇晃着,我才从无边的思绪中抽离。回神才发现原来是陈毅的手,抬手举杯,冰冷的酒液再次滑入腹中,动作一气呵成,仿如个酒国女英雄般豪气!
  我摇晃着空空如也的杯子,示意陈毅倒酒。但他却皱眉,继而给了我一杯柠檬水。文说不能让你喝太多的。
  文?又是那个讨厌的男人!原来我连喝酒都没有自由?我在心中无奈地想道。
  又或许他是有这么一个权利管我的,毕竟我生活的所有费用都是他出的钱,他是我的金主不是吗?而我是有责任去顺从他的。
  如果不是他的钱,我又怎么能够在这家吧里面消费,这里的物价高得吓人,单单是我最爱的那杯PANDORA就要一百多,试问这又怎么是何子希能够喝得起的?或许连普通的柠檬水也舍不得喝。所以,我是有这么的一个责任跟义务去顺从他的,不是吗?
  我无语地看着陈毅收走杯子,自知道抗议是绝对没有效果的。
  陈毅是这家店的老板,也是林柏文的死党。自从跟了林后,他就不准我接触其它的男子。但陈毅却例外,可见他对陈毅的信任程度。陈毅也是个深沉的男子,但却有林柏文缺少的幽默与风趣,当然也很健谈,跟他做朋友确实是件令人感到开心的事情。不过,在他沉默的时候,你会隐约感受到他所散发出来的忧郁的气息,这时候你会发现,原来在笑容后面的那一颗心,并不快乐。
  听另外的一个酒保森说,陈毅的家族是黑道上出名的黑道世家。而陈毅的父亲就是帮派中的龙头老大,陈毅只不过是他众多的子女当中的一员罢了,但因为他的优秀,很快就被他父亲相中,成为了帮派的接班人。但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在帮派最鼎盛的时期,他撇下了所有,离开了他父亲,改而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开酒吧,没有人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我也不会傻得去问,经验告诉我好奇绝不是件好事情,我已经学会了等待。时间会是揭晓所有答案的最佳武器。
  不远处的那桌客人似乎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躺的躺、倒的倒,甚至有人扯开喉咙唱起不知何名的歌曲来,我冷眼扫过那些失态的男人。
  其中一人接收到我的目光,竟然不知死活地拿起酒瓶,醉醺醺地踩着摇摇欲坠的步伐向我走来,搭讪意图十分明显。
  冷笑,看来他还不知道这家店里面那不成文的规矩。
  果不其然,他还没有走进我的身侧,已经被两个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给架开了。但显然的是,那男人还不够聪明,也许是这样让他觉得在他的猪朋狗友面前失了颜脸,竟然气急败坏地大骂起来。不识货的婊子,老子请你喝酒是你的荣幸,你当你是什么东西啊?还不是被男人养着玩的妓女?
  陈毅的手定住,挑眉。他是个极重义气的男人,什么都能忍耐,但却不能忍受人伤害或者是欺负他的朋友。很不幸的是,我就是他好友的女人。
  这个人看来注定是要倒霉的了。
  我扭头看向眼前的男人,领带斜了、衣服歪了、头发乱了,但却一脸痞子式的笑容挂在嘴巴上,让人恨不得想要用耳光去甩掉他的脸。而他的模样,竟然能让我联想起心中的某张相识的脸,继而将之重叠。
  陈毅用眼神示意那两面穿西装的男人,这两个人是他应林柏文的要求派来保护我的。说是保护,其实也是变相的监视。那两人很有默契地将之带到了陈毅的办公室,来了个变相的“万人拳脚按摩侍侯”。
  看来今晚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兴致可言了,我勾起一旁的皮包起身。
  走了?你不进去看看?陈毅问道。
  我摇头,我从来就对那些暴力血腥的镜头没有兴趣。今天真有点累了,不想再浪费时间去看那个被揍的痞子男人。
  跟陈毅道别后,我毅然走出这家“好时辰”,坐上停泊在门前等待多时的专车,车子随即绝尘而去。
  这个精彩的夜,亦都告一段落。
  从梦中醒来,瞥向一旁的时钟后,自知这将会又是一个无眠的晚上。
  我起身,披上一旁的睡袍,到了厨房为自己泡了杯茉莉香片后,才移步置房内的落地窗前,倾身坐于那张设计得很像贵妃椅沙发躺椅上。
  这间房子,我最爱的就是这个角落。躺在舒适的沙发躺椅上,只需轻转头,就能够将窗外的风景尽收于眼内,而窗外的正是那醉人的江景。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夜色迷朦更深露重,窗外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人,有的只是零零碎碎的路灯,有的只是摇逸在凉风中的树影,跟那悲凄的风声。凉风窜进微开的落地窗门,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甚至乎嚣张地撩起了米色的落地窗帘。
  心中的恐惧感蓦地升起,我赶忙上前关上窗子,随后拿起杯子,让自己冰凉的双手静静地贴子热得烫手的杯子上,无视烫舌的温度,快速地噘了口清香芬芳的茉莉茶。待神经稍微放松,才回坐在躺椅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养成了这样的一个习惯,就是每逢失眠的夜晚,我总会坐在这张高贵舒适的躺椅当中沉思,或者是用发呆来形容比较贴切。也许这个习惯是我从来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开始养成的吧!
  来了这里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我爸妈家里,只除了每月定时的汇钱给他们,或写信告知他们自己过得很好。我没有回去过,甚至连电话也不敢打,因为我怕听到他们询问的话语,我怕看到他们鄙视的眼神,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去撒谎,也懒得去编造一些谎言。所以,不回去好像成了我最好的选择,虽然我知道这终究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这时候我知道,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做一些打算。我的过去是平凡而又黯淡的人生,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够回到过去!我虽然不拜金,但我知道,金钱的力量是如此大,大到能够彻底地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我不就是个例子吗?在金钱的包装底下,我已经成为了一个神秘而又妖娆的女人,而不是那个为了十几元而放不开,耿耿于怀的小女生了。
  我开始有计划地存钱。
  林柏文的确是个大手笔的金主,每月除了定期将6位数的钱存进我的户口外,还不时地送我一些名贵的首饰之类的饰品,这些我都收下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对我失去了原有的兴趣,所以我要确保自己在离开他后,依然能够活着。因为,在跟他之前,我已经没有了工作,我不能保证离开他后我能够及时地找到一份好的工作!说我没有骨气也好,拜金也罢,面包对于我来讲确实比任何的东西更为重要!
  杯中的茉莉香片已经渐渐冷却,香气不再浓烈,但细闻之下还能感受到一丝隐约的淡淡香气。是的,除了PANDORA外,我还喜欢茉莉香片。我还算是个要求完美的人,所以情调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喜欢穿着一袭的黑衣去好时辰品尝PANDORA,那是一种属于有钱人奢侈高贵的享受。而茉莉虽平淡,但却是余韵流芳,最重要的是它热烫的茶汤,能够在这个寂寞的夜里,温暖我冰冷的双手。
  这样就够了。
  瞥向一旁的大床,有的是散乱的床单跟被褥上新增的皱褶。这般凌乱的床是跟林柏文欢爱过后的结果,可见个中的激烈程度。他已经走了,一室的跟情欲有关暧昧亦都早已散去。他从来不曾在这里过夜,但他每次的到来都会像个野兽一样,尽情地在我的身上掠夺着他想要的一切,然后将之发泄在我的身上,更让我彻底地了解到情欲的滋味为何物。
  虽然他的技巧很好,每一次都能带领着我进入高潮。但可惜的是,我的身体虽然欢愉,但我的灵魂却已经麻木。麻木于这种征服与被征服式的性爱,每当我终于忍不住呻吟的同时,我都仿佛闻到一丝腐烂的颓废气味,我知道我的灵魂正在逐渐地腐烂,一步一步地堕落于地狱的深渊中。那个引路的人,正是林柏文。
  跟了他这么久,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他的一些事情跟一些做事的习惯。他是某地产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听说还是股东之一,怪不得他能付得起那么多的钱来养我。我不知道他在商场上是如何,但我知道他讨厌我憷逆他,却又不喜欢我假意地去奉承他。我知道他想什么,他要彻彻底底地将我征服,让我真心真意地降伏于他的脚下。
  他常说我是他的女人,但我很好奇的是,他口中说的女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而我又代表什么?
  妻子是不可能的了,情妇?情人?还是高级的——纯粹用金钱买来暖床的女人?又或者是性伴侣?
  我没有问,而他也没有更进一步地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而我更不会愚蠢地将这层朦朦胧胧的薄雾给拨开,保持着这种不明朗的关系对我反而更有好处,至少在我离开他的时候不必被灌上背叛的罪名,而他更没有要挟我的借口,不是吗?
  笑,或许还没等到我有所行动,他林大少已经厌倦了我,一脚将我踢开也不一定。
  窗外景致更加漆黑,街上的事物更加模糊、阴深,黑得教人毛骨悚然!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吗?一定要如此才能够对比反映出黎明的光亮与希望?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只知道,被一室的黑暗所包围笼罩着的感觉,竟令我无比的安心,这个斗室中只有我一人,没人能够再伤害到我。或许,我本来就是属于黑暗的吧!
  **********
  下午五点,当我披散着蓬松的头发待在书房里的电脑前消磨时间时,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养我的男人。
  的确是很令人意外,因为林大少通常都只会在八点以后才会出现在这房子里。
  我忽然很气恼为什么自己在网上那么投入地看文,竟然听不到他开门的声响?他这么突然的出现,令我忽而忘却了所有的伪装,呆愣着看着他,像个没交作业被抓包的小学生般不知所措,以至于忘了迅速地关上电脑的屏幕。而屏幕上面显示着的,正是某名作家那篇散文——女人的上面和下面!
  我有点訝异地看着他,他也回望我訝异的神情,他那道挑起的浓眉似乎对我惊讶的表情很感兴趣似的,随后略过了我,眸光来到了我身后的电脑前。
  霎时回神,但当我想关掉网页的窗口时,已被林柏文制止住了。他俯下身来,用他的颚轻轻顶着我的肩膀,一手定住我的挪动不安的身体,一手快速地移动鼠标,继而认真仔细地看文中的内容。
  你喜欢看这个?他轻语。
  嗯。
  我望向他,映入眼帘的是他那线条完美的侧脸,原来他认真的表情是这样子的,薄唇微抿,挺直的鼻梁跟坚定地望着前方的眼神,微扬的浓眉不用言语,威严凌厉的气势就会不知不觉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应该是那种天生就具有领导才能的人吧!
  他似乎很好奇我的喜好是什么,在家里都干点什么,因为从他看文章时认真的表情就可得知。
  看着他的食指轻转鼠标的滑轮,网页的窗口也拉到最底时,我的脸忽而泛起了一丝微热,不为什么,只为了文中那句:女人的上面和下面同样重要!
  不知道他看了后会怎么想?剥去了那层冷艳的伪装,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极之平凡的女人,从渴望相信爱情到害怕爱情。在他的面前,我更不敢真真正正地去表露自己内心的一些所想及自己的观点,他是个危险的男人,我怕跟他太多言语上的交流,我怕自己会爱上这个男人。
  也可以说,我害怕甜蜜的回忆,我怕当我们各奔东西的时候,我只能够活在他带给我的回忆当中,痛苦地生活着、守候着。这些都不是我需要的!
  正因为如此,他亦都对我的所爱所想一无所知!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养我这么久还未放手的原因吧!他竟然对一个跟他相处了这么久的女人,她心中的所想一无所知,确实是个很令人气累的答案。那现在呢?
  他终于看完了文中的内容,他没有起身,钳制我的大手也早已放开,改而环着我肩膀。我偷藐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很复杂,在接触到我的眼光时改而将头埋在我的乱发中,深呼吸我发中的洗发精的香味。
  我更加不知所措了,只能将视线调转,从新回到了荧幕前。心中默默地念着那段:
  [女人的上面跟下面同样重要……没有上面的脑袋,注定要吃男人的亏……下面是双腿,当你爱的男人不爱你或不值得你爱时,千万不要留恋……]
  你很幸运,你的男人上下前后都有了。他终于开口,俯在我的耳边轻喃,低沉的嗓音略带一丝的沙哑。
  感觉脸颊更为火辣烫人了,实在不懂得怎么回应才好,只能保持原状地,双眼直视前方,假装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确实是很认真的看那篇文,因为文中提到:男人的上面跟下面代表着智慧跟性能力,前面解释为胸襟跟远见,后面为女人停泊的港湾。他林柏文害不害臊啊?这种话也能够说出来,听得我也有够脸红心跳的。但确实的是,四样他都齐备。
  你——你不是我的。他用刺刺的下颌磨蹭我的颈项,我在迫不得已下道出了一句。
  他没再作声,只是抬脸看着我。神情复杂的眸光将我紧紧地锁定着,时间仿佛一下子停顿住,这个时间仿佛只有我俩。
  有一天你会离开我的,是吗?他紧蹙着眉毛问。
  犹豫了一秒后,我缓缓地点下了头,算是给他的回答。这个时候,我不想唯心地去回答这个问题。又或者说,当他要走的时候,我又何必去强求留下?
  瞬间,我被搂进那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中,如此近的距离让我不得不听到他心跳的声音,沉稳而有节奏地响着,鼻息间是他那好闻的古龙水味道,耳畔传来了他悦耳嗓音说出的句子,你是我的,不准你离开,永远也不准……
  通常在电视中看到或者听到这句,都会令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但此情此景,为什么我的心却是如此的震撼?我好像被他的这句深深地打动般,心脏强烈地跳动着,久违的甜蜜涌上心头,伴随着一丝苦味的痛楚,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许久,他终于放开了我。
  林嫂说你昨晚又失眠了,他轻声的询问。
  笑,都已经成为了习惯的症状了,林嫂还是那么一丝不苟地向他报告。
  我没事。我不会傻得以为他会是在关心我,因为我们的关系不需要关心这种虚伪的表面功夫。果然……
  那今天晚上你陪我出席一个酒会,好好打扮一下,待会就出发。他平静地说出,仿如刚才没事发上一般。
  酒会?原来,这就是今天他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不要去。几乎是同时,想都没想我拒绝的话语就已吐出。
  一直以来,林柏文都不曾带我出席过任何的公开场合。我不是气他这个,因为我本来就不喜好这个,而且我也不喜欢满屋子的陌生人,还要跟他们交际套近乎。既然一开始都没有要我出席这些虚伪的场面,那又何必现在来打破常规呢?
  别闹脾气。
  他严厉的眸危险地警告着我,不容许我违抗他的命令。
  轻哼一声后,我甩开他的手走开。是的,他现在是金主一切至上,他说的话我又有什么权利去反抗呢?
  你去哪里?他拉着我的手问。
  换——衣——服!
  半小时后,我穿着一袭黑色的吊带洋装出现在他的面前。洋装的前面虽无其它的特别,但后面却是大露背的设计,在黑色的衬托下,我的肌肤更显得洁白无暇。但为了不让自己的背如此大篇幅地裸露在空气中,我放下了长发,适当地盖住一部分的肌肤。
  我为自己描上细长的眉毛,夸张的眼线与涂上卷翘的睫毛液,擦上细致的粉蜜跟诱人的唇蜜,我的五官顿时变得无懈可击。这个是今季最流行的彩装,性感而妖娆。
  但似乎我精心绘画的装容并没有讨好到眼前的男人,他紧蹙的眉不发一言地走至我的衣柜前,唰地将之打开。
  在看到一柜子全是黑黑沉沉的颜色后,脸绷得更紧了。
  **********
  好时辰。
  陈毅将调好的酒递置我面前,不过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开招呼其它的客人,反而走出调酒区,一屁股坐在我身旁的高脚椅上,长谈的意味明显。
  怎么了?我看向他,不解他的行为。
  听说文昨天带你去参加酒会了。
  嗯。我把玩着杯子若有似无地应着。
  想起昨晚我就头痛,原来酒会真的不是我这种人应该去的地方。
  那有发生什么事情吗?陈毅兴致勃勃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有他在还能发生什么事情呢?我在心底苦笑。
  昨晚的酒会是在某酒店的贵宾厅内举行,到来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知名人士,穿着昂贵的礼服穿梭在装修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堂中,偶尔碰到一两个只得几面之缘的人,仍不忘嘘寒问暖一番,客套说话亦都不在话下了。
  而初次出席这种场合的我,自然是没有碰上什么相熟的人。但或许因为我是林柏文带来的女伴,在场的达官贵人纷纷向我投来探索的目光。好奇我的身份,好奇于我跟林的关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我一跟林柏文扯上关系或者是同出现在同一地方的时候,人总是不解地偷偷注视着我们,出奇我怎能够攀上这么一个帅又有钱的男人。就如思思所想般!
  不过好奇归好奇,某些男人为了显示自己的绅士风度,总能虚伪地走来向我套近乎,借此来试探我的口风,是否如他们所料,我是林柏文最新包养的新欢。当然,临走前仍不忘意味深长地塞一张名片给我,有空的话可以随时找他们。酒会还未到尾声,我已经收到了十来张这样的卡片了。
  而林柏文,进场后就丢下我一个,径自跑去跟人谈生意去了,虽神态自若地与人谈笑风生,但仍不忘用凌厉地眸光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第一次见到他在商场上的样子,确实八面玲珑得教人心惊。我拢拢身上的披肩,稍微隔离了背后放肆乱窜的冷空气,冷眼地看着就会上来来往往的人。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有钱人的盛会,说实在的,我一点也不喜欢。
  男人开口闭口都是生意,女人虽不谈生意,但锐利的目光一早将你全身上下扫过一次,虽仍会礼貌地称赞一下你的着装或首饰,但攀比的意图仍十分的明显。
  当我收到第十三张名片的时候,林柏文终于忍不住将我带离现场。方一走出场外,他立即搜刮出我身上的所有名片,将之一一撕烂,任由它们随风飘散在沥青路上,毫不理会它们无言的抗议。
  他在生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我才是应该生气的那人吧。莫名其妙!
  陈毅看着我不愿多谈的表情后,也不再勉强地追问,只是平淡地开口。文很紧张你,我跟他认识二十几年了,从没有见过他如此在意一个女人。他是孤儿,没有家人也很少朋友,在8岁的时候被我家收养后,跟我成为了好友。他一直都是个冷静而又沉着的人,无论是对工作或对人,但在你的面前,他总是按不住心中的情绪。
  什么意思?我抬眼。
  你知道的。他没有明确说出答案已转身回到酒柜中继续先前的工作。
  什么意思?意思是,林柏文爱上了我吗?那,他又爱上我哪一点呢?
  身旁手机传来熟悉的铃声,虽熟悉,但突如其来的声响仍是将我吓了一跳。我暗自笑自己的神经质,一边拿起手机瞥向显示屏。不是他,是晓君。
  按下开关键,晓君清脆的声音传来。子希,找到他了!
  她的话语定住了我的思想,我差点忘了该如何去回应。只知道心中升起了一丝期待与快感,我等待多时的使命与任务终于来临,届时我将摆脱所有的包袱与痛苦,在这个华丽的废墟中尽情地去追求自己的喜怒哀乐。
  跟晓君约好了时间地点后,我起身准备离开酒吧。陈毅好奇的眸光围绕着我,你要回家了吗?
  回家?陈毅今天的试探也太不高明了吧,他明知道那个之于我来将根本不能算是个家,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临时的避难所,而我只是那房子的其中一名过客而已。匆匆点头后,我步出了店门。
  门外的凉风扑面迎来,将我潜藏在心的所有欲望一一唤醒,报复的欲望!黑暗即将来临,负我的人将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舍弃了那辆白色的轿车,打发了司机回家。不理会身后两面西装笔挺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林柏文派来监视我的,虽然碍事,不过有时候却很有用就对了。扬手招了辆计程车,赶赴与晓君的碰头地点。
  **********
  这是我第一次跟踪人,又或者不算是跟踪。
  这也是我第一次来DISCO,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吵杂的人声,以及在舞池里面疯狂扭动身躯的人,无时无刻不让我觉得这里有如一个灵魂堕落的地方。相对于我的不自然,晓君反而自得其乐地随着音乐轻摆身体,并以夸张的口形告诉我,要我放松点。
  是的,我们来围堵他,那个等着报应到来的男子。
  晓君的哥哥是个行内出名的私家侦探,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想我也没有这么快找到他的线索跟下落。是时候了,他应该为他之前可笑的行为接受惩罚。
  是的,我应该好好地去享受过程才对,又何必那么的拘谨?思及此,我回头对晓君扯开一个微笑,同时脱去了自己的黑色外套。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露背的小背心,就那么松松垮垮地挂在我的肩膀上。我望向酒保,优雅地用妖娆的指指向酒柜,给自己点了杯伏特加。丝毫不在意晓君那差点掉下的下巴。
  子希你,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啊?晓君愣了好一会才回神问道,她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我更嚣张地大笑起来,再灌一口伏特加,才脸不红气不喘地放下酒杯。别怀疑,我酒量好得很。遗传的,以前不喝可不代表我不会。
  晓君干笑两声,忽而搂着我的脖子,调笑起来。好,我喜欢!反正不来也来了,我们别浪费这样的良辰美景才对。她用眼神示意着她看上的又一目标,身材火辣辣的一长发美女,隔壁的性感男人。
  我追随着晓君的眼光看去,不看可好,一看不得了。我的妈啊,为什么我会那么的倒霉!我的头忽然传来了有一阵没一阵的刺痛。
  为什么会是林柏文,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开始有点怨恨起老天起来,为什么他老是要跟我作对。但,情况似乎也没有那么的糟糕,因为,林大少似乎没有发现我,而是将视线放在了身前拥有性感身段的美女面前。看着美女在他身前讨好调笑的模样,我的心中没由来的一疼,眼前的一幕让我觉得相当的碍眼。我不喜欢,更不喜欢自己心中蓦然浮现的异样的情绪。
  原来他会跳舞,而且还跳得那么的好。那随着音乐节奏扭摆的身躯,跟衬衫内不小心裸露出来的胸膛,在灯光下映出的汗滴,忽而变得那么的性感危险,他跟女人的热舞也不知不觉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我忽然妒忌起那女人来。
  怎么了?晓君看向我,她虽听我说过他,但却并没有见过林柏文。
  几乎是同时,或许是接收到我打量的目光,他忽的扭头,凌厉的眼眸准确地找到了我的所在位置,不得不承认,他的警觉性真的很高。微眯的眼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秒后,随即抬起修长的双腿向我迈进。
  他发现我了,不,我不能在这个重要的时刻被他逮到。
  还没来得及跟晓君打招呼,我已将她撇开,独自奔出DISCO的大门。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停下来,不能被他就这样的逮到,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因为我知道,他从不允许我任何裸露肌肤的衣服出现在公众场合。
  眼看他就要追上来了,我顾不上太多,在马路上胡乱抓了个准备泊摩托车的倒霉鬼,动作敏捷地跃上车子,命令到:开车。
  对方微征,在看到身后追出来的男人后,快速地塞了顶安全帽给我,随后,车子像箭一样射出,消失在街角里。
  身后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在这时,我忽然发觉自己的眼眸竟然是那么的眷恋他的身影,他身影消失的一刻,我的心除了涌上莫名的惆怅外,还有一种心被掏空的感觉。爱上了他了吗?或许。
  车子开得很快,风声在我耳边狂呼着,心中不禁一紧,只能茫然地更搂紧身前这陌生男子的腰。我想他,一定气疯了吧。
  机车终于停下来了,我抖着双腿站在地上。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坐这种“皮包铁”的烂车的,速度快是快,但坐上去就像是在做减肥的振动按摩一样,我猜想我原本已经不算丰满的身体经过此行之后,一定更惨不忍睹了。
  我将头上的安全帽解开,丢还给那人。心中暗想,是否该付上车资?虽然我对这辆机车的满意程度几乎为零。
  对方此时也解开了安全帽,一头及肩的发挑染成黄色,有点凌乱的发型跟时下的潮流很相配,再看向那双眼,大而明亮的眼眸时,我傻眼了。
  他,是李轩。
  不对不对,这不符合我之前所想所安排的啊,我跟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重遇的呢?我应该在DISCO里面,美美地等着他的出现,再好好的还击才对的。那现在,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况阿。
  我不发一言地将安全帽还他,心中乱糟糟的全无计策可言。双手在不知放哪里的情况下只能环抱着自己的臂膀,刚刚出来的时候走得太匆忙,都忘了套上外套,现在身上穿的就剩下这件露背的背心。
  我见过你吗?美丽的小姐。他温文有理地向我走来,用他那轻柔的嗓音有礼地询问道。很显然,他好似忘了我是谁了。
  忘了?我偷偷自嘲,是阿,一年前的何子希,换作是谁也会轻易的忘记,因为那时候的她根本就是只丑小鸭,一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女孩。而现在呢?在金钱的包装下,时尚的衣着、无懈可击的装容,虽还不能算得上是个尤物,但起码也能跟美字挂上个边了。
  心中虽说不在乎,但仍免不了有点失望,失望自己原来是个那么微不足道的人物。但转念一想,他忘了我是谁,那不是更好吗?那我的计划不就是更容易地实行?
  我叫琳,我想我们没有见过面。不知为何,我的口中说出了这个字眼。是的,叫林。
  **********
  我没有回去林柏文的住所里面,而他也没有找寻我。这些天,我都住在李轩的家中。
  听说自从他毕业以后就搬离了家中,一个人生活。据晓君给我的资料里面说,他现在有一个要好的女友,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而且双方的家人都已经见过了面,就差到婚姻注册处登记而已,而现在他所独住的房子,也是为了结婚而准备的。他的女朋友在这段时间出差去了韩国公干,要在一个月后才能回来。或许这就是他那么堂而皇之地让我住进来的原因吧。
  我暗笑他的无知。
  在他的面前,我绝对算得上是个好情人。我尽我所能地去讨好他,我像所有坠入爱河的女子一样,套上围裙悉心地为他准备可口美味的晚餐,这是在我还没有离开父母前常做的活,所以对于我来讲一点也不困难。我像个妩媚女人般跟他调情,尽情地去撩拨他,但却在最后一刻时如个羞涩少女般逃开。
  男人就是如此,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我的时间不多了,他的女友也快要回来。我只有利用这点,才能够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爱上我。只要他一日等不到我,他的兴趣就悬在我的身上。
  但,我也越来越讨厌这个虚伪的男人。他一方面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但另一方面又想跟我,甚至从不觉得他对他女朋友的感情有一丝的拉锯。我开始怀念林柏文。
  是的,我最不想承认的事情其实早已发生。我爱上他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身边的男人,那个火般炽热的男子。
  不知道那天的他之后怎么了,不知道现在的他可好,不知道他的身边有否出现又一个妩媚妖艳的性感女郎,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有没有想我……
  好多次,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去拨那心中反复默念的电话号码,那是一开始的时候他给我的,但我始终没有打过一次,只是将之记在心中。我好想去找他,但我知道自己不能。或许也快了吧,只要有人得到了应得的惩罚后。
  在想什么?李轩在身后将我拥住,他的唇也顺势来到我的脖子上。
  我温婉地回一个笑容,柔顺地靠在他胸膛上。是的,也快了。他的女友也是时候回来了。轩,我不在乎是否能够跟你天长地久,只要你的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在听到我柔顺的话语后,更用力地拥住我,仿佛在表达着一种无以言语的感动般。感动?这纯粹是男人的心理作用罢了,在一个女人这般无条件地说出这种话时,无以为报之下就只有做些这种虚假而幼稚的举动来哄住无知的女人罢了。或许他真的是在感动吧,感动还有这么一个傻女人为他如此的付出,这是他从他的女朋友身上无法得到的。
  当然,如果我是市长的千金的话,我也会这样做。又何必自降身价来讨好他?多的是公子哥儿为我献殷勤。是的,李轩的现任女朋友,正是某市长的独生女,一块真正身娇玉贵的碧玉。所以从李轩口中说出对女友的评价,诸如刁蛮之类的也是能够谅解的。
  轩,过几天你的女朋友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就走。我故作不舍地哽咽道。
  我掩下眼帘,用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自己的眼眸,更努力地憋出眼泪,让晶莹的泪水溢满眼眶,沾湿了睫毛,灯光下让颤抖的泪珠在煽动的眼帘上舞动,这个动作我以不知在镜前反复练习了多少次,才能达到今日如此自然而又楚楚可人的效果。这个是在“好时辰”里面,无意间听到陈毅跟酒保森闲聊的话语,他们一致认为男人对女人这举动最没有免疫力。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他,果然,他马上不知所措起来,慌忙地俯下身子来想吻干我快要滑落的泪水。
  他的这个举动,忽然让我的脑海里面又一次地浮现出另一张脸,那个他也曾在我伤心落泪的时候,用他温热的唇将我的泪吻干,但仍不忘在事后嘲笑我一番,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眼看李轩的唇就要凑向我了,我故作矜持地闪开,却引得他的一阵不满,这是我从他眼中看到的,不过,他可没有表现出来,仍然耐着性子哄道。别这样,宝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宝贝?天啊,听着他那称呼,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一地,恶心死了,这虚伪的男人。一脚踏两船还敢那么的造次,什么叫“一切都会好起来”?难道是等到他得到她了,再一脚踢开她的时候吧。
  我过久的沉默让他更不耐了,他巧妙地转移话题,不过却是让我心虚的话题上。对了,我怎么老觉得你很面善的,你有其它姐姐或妹妹的吗?
  我跟你说过,我是孤儿来的,我没有家人,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亲人。我若有所思地用手捂过自己略带凌乱卷曲的长发,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发型,是专门为了眼前男人而准备的,跟一年前那个清汤挂脸的发型有天渊之别,加上我描绘得精致的妆容,我就不相信他能够认出我是同一个人来。
  我的举动看在他眼里变成了触到痛楚般的心痛,他立刻向我道歉着。抱歉,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哦?那,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对你很重要的吗?我忽然很好奇何子希在他心中究竟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的人,只是一个游戏的对象吗?
  她没有你长得漂亮,是我求学时期认识的,就普通朋友那种。他耸肩无所谓的道。
  真的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吗?我不由得喃喃自语,心里恨得痒痒的,恨不得亲手撕了他挂在脸上的羊皮,心中的打定的主意就更为坚决,竟然如此,也别怪我太狠了。
  你在说什么?
  没有。我抬头微笑着,男人不喜欢女人在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上穷追猛打,我可不能被他那么快的否决掉。我用手臂圈住他的颈项,献媚道。亲爱的,后天晚上你回来吗?我想为你准备晚餐,跟你一起渡过圣诞……
  他忧郁了一下,我猜他是在推算千金回来的日子吧,随后又发疯般地将我吻住,而后在我耳边喘息道,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疯狂过,我想我爱上你了,林,你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
  爱上我了吗?笑,最怕你没有爱上。
  **********
  圣诞节,我一直期待的日子终于来临。我亦都在晓君哥哥那边知道,千金回国的航班将会在今天晚上八点左右抵达这里。但她却没有通知李轩去接机,似乎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然后二人过一个温馨而又浪漫的圣诞。这个,对于他,确实是个很大的惊喜,但更大的应该还在后头。
  我感觉到自己血液在沸腾着,我的心甚至兴奋得要颤抖,只要过了今晚,我就能回去找他了。我想他,我好想他!我从没有如此渴望见到一个人,如来,这就叫做——爱。
  傍晚,我特意到超级市场里面买了最新鲜的菜跟肉,以及一瓶香槟。回家后,精心地做了一桌美味的菜肴,再去洗澡。等换上迷人的裙子,洒上诱人的香水,涂上细致的彩妆时,我俨然成为了个花枝招展的妖艳女人,等待着这屋子的男主人的到来。
  我不相信自己会输的,这是决定胜负的一局,是的,我有信心。
  时针指向了11,在快要七点的时候,大门外传来了钥匙碰撞的声响。一秒钟后,他跨进门内。
  他回来了,我笑开了脸,马上起身“迎接”,体贴地为他拿拖鞋,为他松开锢了一天的领带。在他亲昵地向我索了个吻后,我领着他来到客厅的餐桌上。
  这都是为你准备的。我一副小女人模样开口。
  他享受着我带给他的“服务”,甚至有点飘飘然起来,笑得极为灿烂,灿烂得教人觉得碍眼。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示意我打开。我打开一看,原来是条镶了碎钻的手链,款式一般,也算是简单别致的吧,我没多大惊喜地盖上盒子。这种东西,林柏文送了我很多,多的是比这个名贵漂亮的,不是我拜金地嫌眼前的这条手链不够贵重,而是我根本不在乎眼前的这个究竟值多少钱。
  不喜欢吗?他不安地问道。
  没,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假意地开口。
  傻瓜。他宠昵地摸我的脸笑了,并开心地为我带上手链。随后,我们一同共用晚餐,聊一些有的没有的,我一边跟他聊天一边算计着时间,而他也注意到我的走神,或者是说,他也在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晚餐结束后,我终于知道他心不在焉的原因了。在我借意那碗碟去厨房清洗,故意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时,他终于忍不住地将我抱住。是时候轮到我要礼物了,他沙哑地开口。
  礼物?原来他送的那条破手链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要跟我做那件事情!虚伪的男人。
  12月的最后一天,李轩带我来到了一家西餐厅吃饭。
  这几天的他,明显的比之前憔悴了很多,在我面前虽没有说什么,但我在跟晓君聊天的时候知道,那晚后的第二天,他就被公司“炒鱿鱼”了。笑,理由竟然是在公司乱搞男女关系。
  是的,那天晚上,她的女朋友“市长千金”刚好在最重要的时候回来了。见到我俩衣衫不整的她顿时两眼冒火,结结实实的两个巴掌毫不犹豫地甩在了她男友的帅脸上。不过千金仍是有千金的风范的,除了跟我大眼瞪小眼外也没对我怎样。待她冷静过来后,只说了一个字,就将他扫把出门了。那个就是:滚。
  照例说我应该达到了目的了,为什么我还要待在他的身边?是的,我不能够让他有一点点回头的机会。没有环境好的住所公寓,他就只好在外边租了间三十平方的房子,环境不好,而且租金高的吓人。他在我面前仍出手阔绰,但我知道的是,他的存款也已经日渐减少了。
  记得一开始,我什么也没有的时候,因为一篇文章而忍痛用不多的零用而买了一本书。那是一著名女作家的一篇散文,叫《没钱、没工作、没有男朋友》,如果三样都没有,就像被人打劫了再被脱去衣服,推下山崖一样。是的,我就要他的处境变得如此,而且我要做亲手推他下山的人。
  我点了一份最贵的牛排,优雅地用刀切成一小块送进口中。芳香鲜美的肉在我口中融化,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贵价的牛排跟便宜的比起来,肉质嫩滑多了。我忽而心情变得大好,一边开心地享受着美食,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表情焦急的他,不知囊中羞涩的他还付不付得起这顿。
  盘中的食物仍有一大半,我放下手中的餐具,用印花的餐巾纸斯文的印上唇上,在洁白的纸上留下一个妖娆的唇印。随之起身,哼着歌到洗手间。
  但在餐厅的走廊上,我看到了那个我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他斜倚在贴有墙纸的墙壁上,一手随意地夹着烟,缭绕的烟缓缓上升,隔在了我跟他的中间。在迷朦的雾中,我看到了那双在我梦中多次梦见的眼眸。似有千言万语潜藏在其中,似忧郁但眸光却仍是那么凌厉,你无需言语也已经能够将你彻底地看透。
  你玩够了吗?他将烟塞进身旁的垃圾桶中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但沙哑的嗓音却像等待已久般的急切,而且还带有点颤抖。
  我……
  我还没开口,已被他抱紧那宽厚的怀抱中。好紧,我快透不过气了。但我不想就此放开,我的心在激烈地跳动着,这种久违的感觉正是我最最怀念的,就算是窒息在他的怀中我也愿意,这仿佛是搁置潜藏了百年、甚至是千年的情感一下子被引燃般强烈。我回抱着他,情不自禁地流下两行清泪。
  怎么了?他觉察到我的不妥,在放开我后看到我的泪水后,紧张地询问,更检查我的身体是否有受伤。
  我好想你。第一次,我这么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你?他怔住,但一秒后,他的薄唇已裂到耳后。而后大手重新将我搂住,热情地凑上他的唇,我除了回应外已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才好。
  我的世界仿佛全是他,他的气息他的吻跟他的声音,他低喃地说:小妖精。
  我就知道,他根本一早就知道我的行踪,那他也一定知道我打的是什么主意咯?忽而我心中十分的感激他,因为已他的个性能耐着性子一个月而不找我,也真的是件很难的事情。谢谢你,我看向他。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搂着我的肩膀走出餐厅。我知道,我是时候该跟他回家了,回去那个只有我跟他的窝。
  当然的是,不能避免地看到了那个,别我愚弄了一个月之久仍傻傻地坐在餐桌等我的虚伪男人。当他看清楚我身旁的林柏文后,由不解开始转为恍然大悟。
  我趋向前,裂开笑颜。橱窗玻璃映出我明媚灿烂的脸跟李轩那木然呆滞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想他应该是时候体会一下我一年前的感觉了。我抱住林柏文强壮的手臂,几乎把自己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微挑着眉看向李轩。
  你是……
  李轩结巴着开口。
  你还记得一年前的何子希吗?如果你还记得她,那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我冷冷的开口。
  李轩颓然地倒在了桌椅上,沉默了一分钟后开始自嘲地笑了,是一种类似于开怀的大笑,是的,如果不是他眼角的泪光,我真的以为他是因为某件开心的事情而笑。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原来这全是报应……他边笑边喃喃自语,也没再多看我们一眼。
  或许,我想,他现在的感觉应该就像赌博一般,输光了所有吧!包括金钱、感情跟事业。但,如果他自己会想的话,他会知道,他输的只是现在的东西,未来的只要他去争取,他仍能够重新的去拥有。
  我们走吧。我回头对林柏文说。
  等等,他掏出皮夹,从中拿出了几张钞票埋单结帐。随后,他对上我疑惑的眼跟我解释道,我的女人吃饭还用不着别的男人结帐。
  我微笑,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更觉得眼前的男人更有一种让我去依靠的安全感!女人,机会来了可别轻易的放手。眼前的他,我可一定要牢牢地牵住才行。
  *********
  诱人的夜晚,当我香汗淋漓地倒在他怀里时,第一次他没有离开,任我倚在他的胸前。空气中尽是男欢女爱过后的气息,气氛虽平静却仍带有点诡异,我知道他的心中一定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我,但他为什么都不问呢?原来等一个人开口比自己从实招来更痛苦,难道他都不想知道我这段时间跟李轩做了点什么吗?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我在外边做了点什么?
  我绞着被单,心中反复思索着。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我终忍不住的开口。
  他看了我一眼,一语不发地将我的手放进棉被中。抿紧的唇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没有。
  没有?多伤人的句子!我低下了头,藏起了自己受伤的眼。
  没有两字代表着他待我只是金钱就能够换来的性伴侣,没有两字代表着他根本不在乎我在外面跟多少个男人鬼混,没有两字代表着他的注意力已经移到了另一名妙龄女郎的身上,没有……
  头痛!我微蹙起眉,脑际间不受控制地闪过了多个可能性使我的脑部发胀。我生气,他怎么可以不在乎我呢?当初又是谁口口声声说一辈子都别想逃开他的?
  难道你都不想知道这段时间我跟李轩做了点什么吗?我赌气地问。
  但他却仍是一副死样地躺在那里,不发一言,对我的问题置之不理般的耳听不闻。他的反应更让我跟气了,更口不择言起来。你知道吗?在那个平安夜,我跟他接吻了,而且他还抱我……
  够了!他大声的喝止了我的话,粗鲁地扳过我的身子,咬牙切齿地道。不准你再说了。
  他又生气了,我好像总能轻而易举地惹怒他。换作平日我或许会忍让,但今天不同,我要知道在他的心中我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我反问道。
  该死!他倾身狂暴地吻我,似乎要将他的所有不满发泄在这个吻中……
  许久,待一切平静后,他抚着我的发开口。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见面吗?
  第一次?回想起那个夜晚,那条长长的马路跟那个像神经病一样的他,我忽而忍不住笑了起来,忘却了之前跟他的斗气。
  记得,我以为那天我碰上变态了。我开心地指着他的鼻子笑,丝毫不在乎他脸上浮现的尴尬。林大少的脸上绝少有尴尬出现,我可怎么能够错过耻笑他的机会呢?
  不,第一次不是在哪里。他纠正道。第一次见面其实是在那路附近的自助餐厅。
  等等,我想到了一直存在我心中的疑虑。我一直很想问,那天的你为什么要将我,将我拦住的?那时候的我,长得如此的普通,你怎么会过来跟我搭讪的?
  咳,他干咳两声,神情更为不自然了。我是在餐厅里见到你的,你很特别,人那么的小,但那天却吃了很多。而且,你虽然跟你的朋友坐在一桌,却甚少聊天,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般,我很想知道你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
  就是因为这样,你在路上绑架我?强迫我坐你的车?我翻白眼,原来他不是变态,而是他根本就是个变态!
  没有,他急着澄清。我那天原想跟你聊聊的,但你却一个劲的往前走,我又怕你就这样的走掉了,情急之下唯有就那样了,但在放你下车后我可是跟着你,看着你安全到家后才走的。
  看着他的样子我真的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做错事情,仍能那么的无辜地耸肩的人?看来就只有他了。那之后呢?
  之后就爱上你咯。他轻描淡写的道,就像是陈述着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一样。但他这种示爱的方式却莫名其妙地触动了我的心弦,他爱上我了吗?
  还有……
  还有?我疑惑地看他?
  还有的是你的相亲对象,嗯,我买通婚介的人,专找一些比较“成熟”的……他支支吾吾的开口。
  怪不得?!我还一直以为自己的行情那么的低迷,连相亲的对象都要是带大大金戒的暴发户。我感觉我的拳头已经握起来了,凌厉的眸光扫向那该死的男人!
  别生气好吗?他柔声安慰道,我会用我的一生去补偿你的。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他点头。
  那你不介意我跟李轩单独相处了一个月之久?我试探着说。
  该死!我介意得要死。所以我宁愿选择不听不问,我知道,只要你的将来是属于我的就够了。他诚恳地说道。
  那你想要我嫁给你?我昂起头,骄傲地开口。戒指先拿来好了。
  ************
  好久都没有回家了,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挺想我的父母。虽然他们有时候的个性不太好,但他们是我的父母确实铁一般的事实,终究是血浓于水。
  暗笑,怎么站在家门前的我会忽然那么的感慨?却迟迟都没有踏进屋子里面呢?不知道父亲还会像一年期那样对待离家长达一年之久的我吗?
  我拉开铁门,走进屋内。门声引起了我父亲的注意,他从报纸中抬头,看到我的那双眼写满了愕然,与更多我说不出来的情绪。
  我多久没有认真地好好看看我爸呢?因为在我记忆中的爸好像不是这样的,除却他酒醉后混混沌沌的样子,他其实样子长得还算英挺,长期喝酒的他竟然奇迹地没有其他人的啤酒肚。但现在,他好像老了很多,头发有一半早已被岁月染上了白色,脸也更憔悴苍老了,在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老花眼镜。看到他的样子,我鼻子没由来地一酸,眼红了一圈。
  爸,我低唤。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放下手中报纸,低头将之整理好,叠得很整齐后再放回原处,却始终没有看我一眼。但他偷偷拭泪的举动却泄漏了他的故作坚强。从小到大,我家的亲戚都说我像爸爸,我一直都不认同,但现在无法不承认的是,在这点上确实相同。
  你妈刚出去买菜了,她晚点就回来。爸开口说道。
  噢。我进屋坐在那残旧的沙发上,环视这老旧的房子,还记得搬进来的时候我才读小学。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我从手袋里拿出一叠钞票,这是今天出门的时候特别在银行里提的。爸,这是给你的。
  爸用颤抖的手接过,将钱紧紧捏在手里。子希,这些年都是爸爸不好,让你在外边受了那么多的苦。是我没用,养家活儿这种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但是,你别怪你妈,你妈都是想我们的家庭环境好点,才会那么的世故……
  爸,你别说了。我止住他说的话,不忍他再自责。
  这时门声再度响起,不用想也知道是妈回来了。我不自主地站起身,不知道这些日子没有见,妈会否如爸一样也苍老了许多呢?她进门后终于看到了我,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来抱住了我,我耳边响起的最熟悉的也是我之前最讨厌的碎碎念:你终于知道要回家了,我知道工作是辛苦,但也得常回家看看爸爸妈妈的阿……
  我回抱着她,终忍不住哭了出来。我还真是没用,来之前明明打定主意不哭的,但现在却淅沥哗啦地流个不停。幸好我没叫林柏文过来,要不然一定被他耻笑。
  我从妈妈肩上抬头,却不期然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他?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你这么会在这里的?我顾不得擦干眼泪凶巴巴地问。
  噢,你说柏文阿,他今天早上打电话告诉我说你今天回来,那我就顺便加他一起过来吃饭咯,刚刚在楼下碰到就一起上来了。子希阿,你又是的,交了男朋友了也不用不好意思吧?还是柏文孝顺,一有时间就来看我们这两个老人。来,别站着,先坐着看电视,我跟你爸进去弄几个菜就能吃饭了。他没作声,我妈倒是开始帮他解释起来,还拿出老爸珍藏好久的普洱茶出来招待他。
  趁我妈去倒茶,我转头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勾搭上我妈的?
  别说得那么难听。他蹙眉,竖起食指在我眼前左右摇晃着。讨好岳母大人是应该的。
  什么岳母大人?我又没答应嫁给你。我撇嘴,却又不知道该气他点什么好。
  你前晚才答应过我的!他不悦,大手攀上了我的肩膀,顺势向下滑去。
  但我说戒指要先拿来再说嘛。甩开他的手后,我起身坐到另一方的凳子上,与他保持距离。有时候真不知道他是聪明还是傻,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很有钱,每月给我六位数字的零用,偶尔送我名贵首饰,但前天在看他的银行存款时,竟比我的还要少。他竟然将钱都用在了我的身上?有谁会将所有的钱都用在一个包养的女人身上的阿?他真是有够笨蛋的。
  那你的意思是,有戒指的话你什么都答应?他忽而黯下眼帘开口。
  是的,而且我要这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戒指。嘻嘻,这样的话,他应该做不到了吧?现在的我可还没有当黄脸婆的准备。
  在说什么啊?我妈提着茶壶出来,将泡好的茶倒进杯中。
  没有啊,我打算搬回来住而已拉,在外面太久了,我想家。我对着妈妈撒娇道,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林。
  不准!他忽而开口,意识到我妈的存在后才又尴尬的接着说道。嗯,我是说,我打算等你们搬到新家后才让子希回来住,这样比较方便。
  新家?我疑惑地问。
  是啊,柏文真是好女婿,常照顾我们不止,还帮我们找房子。对喔,等那时候子系再回来住的时候也比较方便喔。我妈说起新家就更眉开眼笑。
  女婿?不要脸的男人,竟然用女婿的身份在我家自居起来了。晕!
  ***********
  夜晚,我躺在床上看书,故意忽略躺在我身侧的他。
  子希,我想要你。他伏在我肩上,自动抽走我的书,他缠绵的吻开始进攻我的颈项。
  但我不想要。我欲迎还拒。
  轮不到你不想,他霸道的开口,继续着手中未完的动作。忽而,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翻身走到床头柜里翻找着,几秒后又回到我身前。
  我看着他手中的盒子,已经猜想到里面装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他打开手中的锦盒,将里面的戒指拿出,戴在了我的无名指中。戒指的两旁是屡空的雕花,中间承托着的是一粒幽绿的绿宝石,那种颜色就如,我最爱的PANDORA一样。在戒指的底部刻着几个英文字母:I love P.
  喜欢吗?他牵着我的手,送上唇边亲吻。这戒指,世界上只有一颗,拥有它的就是你,嫁给我好吗?
  我胡乱地点头,早已被感动得说不出话。
  那你得兑现你的承诺了,他忽然开口。
  什么承诺?我迷糊地开口,刚刚我不是答应他的求婚了吗?
  他凑到我耳边轻语:你说有戒指什么都可以的,那我们今晚不要睡觉好了。
  我困了!我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倒在床上,用棉被严严实实地盖住身子。笑话,我可不要陪他一起疯咧。
  但,他的魔爪还是老实不客气地伸向了我。汗,现在说不嫁还迟不迟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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