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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商业是如何毁灭音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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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音乐商业是一个如何毁灭音乐,音乐家和我们的地球的“黑手党”。
今天的音乐世界处于一个混乱的状况。很多作曲家在尝试探索,但是没有结果。电子音乐的简易制作摧毁了创造力。我希望这只是暂时的。我们都生活在一个惊人的电脑进化时代,它迟早将会带来新的审美观,新的乐器,新的风格或交响乐风格……我不知道到将来是否还需要一位天才作曲家或者顶级的演奏家。我也不知道是否将会有位新的“巴赫”,能够把这一切收拢并合并到自己的艺术中。今天所有的音乐发展方向就像一群被吓坏的老鼠一样乱串。但我知道一件事——人类失去了高尚的艺术将无法存在。几乎在任何音乐学的书籍里,坐着都像陈词滥调一样引用Nietzsche的名句:“如果没有了音乐,人类文明是个错误的存在。”数以千万的音乐爱好者重复着这一句引用。这是多么大的一堆废话!没有了音乐,简而言之,人类文明是不可能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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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71年Minsk的全联盟钢琴比赛中,我第一次领教到音乐界的邪恶。比赛前我天真的信任所有的音乐家都是快乐的一个大家庭。然而当我,一个无名的中央音乐学校9年级学生弹响第一轮比赛时,骚扰便开始了。那些人不让我入睡。电话响着通宵,直到我终于把线给拔掉。打给我的人并不是答错号码了,而是对初赛者的有预谋的攻击。各种不同的人不断的敲我酒店房间的门,然后说“找错门了”。三个打人在走廊大声讨论(大声得我可以清楚听到每个词),说他们将会如何在楼梯上折断我的胳膊和手指!但我在第二轮比赛中仍然胜出了。此时,其中一名比赛委员长突然站出来,大声对着评委会议室外面我的支持者喊道:“你们的加利洛夫将永远,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会进入第三轮比赛!”他没料到拥护者们闹起来,一拥闯入评委室控制着整个投票过程。有些支持者喊:“如果加利洛夫不进入第三轮比赛,没人将会离开这个房间!”支持者这样做让每个人都大吃一惊,这让预先暗中安排好的夺冠者失败了。
在1974年的莫斯科的柴可夫斯基钢琴比赛中,所有事情都再次发生。但这次规模和影响更加大。这次公众的影响力无法造成太大影响,但外国评委却站起来对我进行保卫。所有的外国评委都投票决定让我胜出。然后他们把投票混入苏联评委的投票箱里——苏联评委一致对我投反对票。在那个时候,伟大的老一辈欧洲音乐家还在世,他们最后依次表示了他们这一代人对荣誉和功勋的正义感。今天,我对我作为柴可夫斯基比赛的冠军感到羞愧。当我得知了那些异常有钱有势的亚洲人在为了他们的后代“购买”这些以前是伟大的钢琴比赛的“得奖名额”后,我把自己的冠军金牌送给人了,做成了项链和戒指送给了别人。
让我们忘记距今已久的苏联那时的事情。我们谈谈今天,现在。谁赢取了音乐比赛冠军?是那些被评委选为优胜者的人,那些一半教师,一半遮掩着的贩卖者。他们出卖了这个时代的艺术,厌恶一切有生命的创造力!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已经产生了三代音乐家,同时产生了庸俗的消费者艺术。这只是简单的供需应求。大众们完美无瑕的欣赏着这些把大众当白痴一样欺负着的表演者们。极少数思维敏锐的对艺术有专注追求的人不受到任何人重视。大约10年前,在一次与音乐推广界主要领导人的对话中,他哀叹我现在的状况。他怜悯的看着我说:“现在世界对钢琴有很高的需求!”他最不在乎的就是谁在弹琴。只要他能“炒作”。当然最好不要他亲自来炒作。国际音乐商业界的老板们都是无法想象的世俗。他们在二战后侵略性的扩张在艺术界的权力。最后他们成功了。他们把自己从音乐家的服务者和听众转变成了表演艺术的垄断者。一直到现在,钱和肥水决定着国际音乐界上演的剧目。改变这种状况是不可能的。这种腐败的作风早在卡拉扬和类似的天才身上就发展起来,他们学会了如何从古典音乐中榨取高额利润。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逐渐降低古典音乐的演绎标准,直到它能简单的被普通公众所“吞咽”。目的是它简单的被吞咽,就能卖得更好。今天我们正在品尝这种胜利的果实。我们不再可能把这一恶灵再次封回瓶中。70年代后期,几乎全部西方国家的音乐界已经完全腐败了。而俄罗斯?新的、共产主义被打到后的俄罗斯飞快的学会了西方国家的腐败和资本主义的丑恶。并且变本加厉的运行着。
俄罗斯像回到了果戈理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时代,写作家飞快的顺应了为金钱腐败而效力。俄罗斯音乐界的熔炉很快倒向了世界各地,像尼安德特人被共产主义释放了一样。俄罗斯人野蛮的本性一并爆发了出来,吹走了最后几片埋藏着剩余下来的被前苏联所珍惜的“伟大的俄罗斯文化”碎片。我们还能做什么?音乐界还可以做什么?音乐界的心脏就像被凶恶的土著刺穿了一样,像在白雪女王的故事中,她的眼睛被魔王扭曲世界的镜子的碎片刺穿了一样。任何一位希望成为一名忠实于音乐的人现在都应该寻找一条这危险的云雾和海洋中自己的道路,避开这个文明已经被金钱和反文化取代的世界。我们的思想必须被巩固,发扬我们的创造力,寻找脱离陈词滥调的方法。我们必须斗争,否则我们就会被消灭,缓慢地痛苦的折磨至死。在现代化的世界里,很多新的机会也在出现——例如廉价生产的CD,虽然我也反对录音室的录音原则,但我们可以建立新的原则并此做出正恶文化之间的斗争。我已经计划尽可能多的录音。如果有需要我将会自己和资助者一起支付。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对批量生产的贴着“世界领先品牌”的录音公司造成压力。Internet是一个极好的平台,可以用来推广个人理念,用各种形式!总有人应该做出一个榜样来教育公众。当公众有机会对比的时候,他们就会在这个时候做出对美的选择。
在音乐商业界工作的人是完全不胜任的——从老板到录音经纪人。对比之下,前苏联文化委员会的任何一名官员和那些人比起来都是柏拉图或者牛顿。从7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我和西方众多录音公司合作过。即使最高层的录音商业领导人也是充满了各种无知和腐败。这些人主要做的事情是无止境的会议,在世界上最奢华的地方。每次这样无意义的会议都是头等舱来回,住最昂贵的酒店,浪费着大量最名贵的酒,还做着最无耻的性交易。这一切当然都是公司付账!录音公司对待音乐家就像奴隶主对待奴隶一样。他们决定这哪里,和谁,录制什么曲目。音乐家完全没有发言权。微小的反抗都会遭到严重的压制。音乐家是很难说走就走离开这些录音公司的,几乎不可能。录音公司唬弄着大众,把有天分的音乐家排除在舞台之外,把平庸的人拉上来。音乐中介决定了谁能开演奏会,什么时候,在哪里,谁能进行巡回演出,独奏还是协奏。在这个环境里,中介们完全单纯的被市场经济牵着鼻子,决然不顾文化的传承,更不用说赞助有天分的艺术家的发展。不幸的是,这个“市场”被成为“自由”,而事实上是它是一个被这些腐败的“黑手党”一手组织起来的从上到下的完整结构。音乐商业界里面能赚到的钱不是小钱。这些“黑手党”的领袖用他们最喜爱的手段保卫着他们的利润。我相信没有任何人被直接从身体上残害,因为根本不需要。演奏家被默默地“杀死”了,不需要流一滴血,而只需要不再给机会他们演出。没有演奏会意味着没有音乐家。我认识有几十位音乐家就这样被“黑手党”消灭了,由于他们不听话,于是不再被承认是专业的音乐家。Mikhail Faerman是我小学同学,赢取过布鲁塞尔伊丽莎白女王音乐比赛冠军。他并没有去入籍以色列,不肯去以色列或者美国,并在合约上坚持自己的意见。就这样,他被排除在音乐会演奏家的名单之外了。他就这样被“杀死”了。虽然他是一名非常有才华的钢琴家,在很年轻的时候已经拥有吉列尔斯(Emil Gilels)的水平,还拥有超越吉列尔斯演奏技巧的潜力。我们的世界缺少了一位Faerman就像缺少了一位霍洛维茨(Vladimir Horowitz),而布鲁塞尔音乐学院得到了一位非凡的教授……
音乐黑手党们要摧毁一名音乐家完全不需费吹灰之力。关于音乐家的流言很容易就会产生,例如他性格多么糟糕,弹的多么不专业,他的性取向,演奏质量如何不稳定,酗酒,甚至有艾滋病。如果这样还不足够,音乐黑手党将明显的抵制这位音乐家——没有人能够再看到他的作品,没有乐评,没有邀请,任何不合作的人将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企图盼望乐评的帮助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他们正是吃着这些黑手党的面包碎过活的。在我的这辈子里,我见过多少我这一代的演奏家消失了,一旦他们被这张邪恶的网笼罩。钢琴家像齐莫尔曼(Zimerman),布格雷里奇(Pogorelich)都受到这种“生涯中断”的威胁,以至无法进一步发挥他们自己的才能。另外一些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个生意继续做下去”的音乐家,慢慢的走了下坡路,最终变为了庸俗。今天,取代了真正的音乐家的人,是一些亚洲的“音乐机器人”,“键盘打字者”和空演者。他们欢快的非常糟糕的弹琴,对他们弹奏的音乐作品没有任何的理解。这些“上流社会人才”的录音被巨量的销售着。世界音乐的舞台充斥着Samsung,Toyota,Hamaha,Sony,Daewoo巨头的子女们,还有更多的亚洲亿万富翁的子女。这看上去就好像,电视和照相机的生产者已经把他们的光辉推向了新的运动舞台。他们给大众传授着他们并没有的文化。亚洲的演奏者都是绝佳的运动员,已经足以把欧洲的艺术转变成“中国马戏团”了。基督教文化的后代子女在亚洲文化氛围的影响下成长,已经完全放弃了真正的艺术,唯有和他们谈“任天堂音乐”才有共同语言!新的一堆抄袭派(窜改古典音乐),无知者和卖肉群相继出现。Anne-Sophie Mutter为此作出了最大的贡献。在80年代时我还跟EMI合作,目睹了设计部门一场数小时的争论,内容是她胸前的裙子线到底要多高。这幅图画将作为即将出版的录音封面。而结果是,Mutter的照片被从上往下拍摄,以便显露她的线条!
这种处理方法在女性音乐家身上越用越多。露背,露胳膊,露腿。现在进入小提琴界的“精英”名单的方法是演示她到底半裸的时候有多妖娆。女性钢琴家也积极的参与这种脱光比赛,以Labeque姐妹为参与先锋。在她们坐在钢琴前拍照的那个时刻,她们是完全裸露的,这照片用于唱片封面!在世界音乐舞台上表演的都像音乐的白痴,Nigel Kennedy,一位连一个清晰的音都拉不出来的小提琴家。但Nigel并没有因此而失败,他在公众面前穿着短裤,拖鞋,戴着一半红一半绿的战斗翅膀,把自己摆设在洒满花的岩石旁边。他用疯狂的速度拉着维吾尔第(Vivaldi)的四季小提琴曲(以演示他拉得走音,演示他的五指是多么的弱),陈腐得无法忍受。Nigel本来已经在中介们的古典和流行乐名单中,再加上一堆怪异的照片,Nigel被称为小提琴大师!然后又出现了毫不谦逊的新加坡教父的女儿Vanessa Mae,在舞台上用电子小提琴怪兽般的爆发着走音的刮弦,时刻不忘记把自己的裙子掀起来。听众们欢天喜地的听着——电子小提琴掩盖着她的走音和弱点,鼓手敲打着棉花一样的鼓声。就是这个半裸露亚洲女孩,被英国商业机器精心包装过,成为了世界女孩梦寐以求的模范!“新奥伊斯特拉赫(David Oistrakh)”——Vengerov,公众全球性认可的无可争议的领先小提琴家——在最出名的爱乐大厅舞台上爆发出杂声,模仿着Cossack舞蹈,狂抓着他的乐器。就连很有才华的Gidon Kremer也在巡回演出时依公众要求拉着阿根廷的探戈。公众听得狂喜入神。啊!Piazzolla我的女神啊,我爱这个!这位知名的古典音乐小题进价就像一个饭店里的小丑,把胡子泡到伏特加和香槟混合的酒里。我个人经历了非常巨大,痛苦,孤独的旅程,增强了我自己的精神境界和个性发展。我最终回到了2001年后就放弃了的世界的演奏台上,无论这个世界的“黑手党”如何的和我作对。
困难在逐年减少,我可以感受到青年音乐人士对我的巨大支持,他们希望在艺术中获取自由,完全的解脱金钱市场的束缚!
Andrei Gavrilov
谨献给执着地追求着艺术及其自由,远离世俗的各位朋友。
——译者
翻译:DAN YANG
2015年9月15日
(封面图片:安德里·加利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