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后（38）

第二天马雪飞上海，到了上海后只停留了一个晚上就冲到了苏州。也不管天气炎热，马雪和舒默一到苏州工厂就在出问题的生产线旁仔细研究解决方案。虽然出差前和技术部同事整理出几套方案，但到了现场马雪和舒默发现既定方案不能完全解决问题，所以这一折腾，马雪和舒默已经在苏州逗留了一周了。马雪原以为能在缇娜回到汉堡前结束出差，没想到这次苏州工厂出的问题那么棘手，舒默和马雪天天在现场调试，记录着调试结果，想尽快找到最终可行的解决方案。这天，舒默和马雪回到附近的酒店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马雪跟舒默说好半个小时候一起晚餐，就上楼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马雪赶紧冲到洗手间给自己泼了一脸冷水，一整天在车间调试让马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散架了。走出洗手间后，马雪走到床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无言地站着。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她一看是李亮，就接了起来，“嗯，我还在苏州，这次碰到大问题了，已经连续调试好几天了，还没找到最佳方案。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汉堡。嗯，等一下跟同事一起出去吃完饭，这两天我们都累得不行，得找些好吃的。嗯，累死了，人都快散架了。嗯，行，那先这样吧。”马雪挂了电话，就准备和舒默一起出去吃晚餐。

马雪和舒默找了一家浙江菜的饭店，点了好多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的关系，马雪今天胃口很好，舒默看着马雪饥肠辘辘地吃着，笑了起来，“雪，你今天胃口真不错啊，那么多菜，我估计你都能吃完，呵呵。”马雪听了后，笑了笑，说道，“这些天太累了，不好好补补，怎么再坚持下去啊？明后天希望能找到最终方案，我还真想汉堡了。”马雪嘴上说着，心里却“咯噔”了一下。是啊，今天胃口怎么那么好？不会是。。。。。。马雪不敢再往下想了。

吃完饭，马雪和舒默在街上散步，路过药店，马雪停留了一下，对舒默说自己要去买些胃药，就和舒默分开了。马雪在药店买了个测早孕的验孕棒就匆匆往饭店赶。一进房间，她就冲到洗手间测试自己是否已经怀孕。当看到验孕棒上显示的只是一条紫红色线条，马雪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幸好，没怀孕。马雪现在根本没精力再来应付怀孕这件事，她扔了验孕棒，走出洗手间，打开电视后就靠在床上半躺着，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琢磨着回到汉堡后，该怎么面对缇娜。青春期的孩子特别容易叛逆，虽然平时缇娜并不怎么跟自己犟嘴，但马雪知道缇娜的脾气随自己，真要犟上了，真不知道为惹出什么事儿来。哎，马雪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只能慢慢沟通，尽量把事情解释清楚，希望缇娜能够理解吧。也许真像汉斯所说，等缇娜有了男朋友可能会更理解马雪，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雪和舒默终于在两天后彻底解决了生产线问题，也在三天后回到了汉堡。马雪刚进家门就看到汉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亲爱的，你回来了。缇娜去同学家玩儿了，晚饭不回家吃。估计她会在同学家过夜，我跟她说过你回来了就告诉她。“

”嗯，“马雪点点头，拎着行李箱往二楼走，等把行李箱清空后，马雪坐在床上发呆。终于回来了，马雪叹了口气，想着将要面对的女儿，心里一阵凉。和汉斯吃过晚餐后，马雪给自己倒了杯橙汁，慢慢地喝着。站在料理台前，马雪看向窗外，心里想还是明天再让缇娜回家比较好，今天自己那么累，估计也没什么心情跟缇娜好好谈。想到这里，马雪走向客厅，告诉汉斯自己的想法，汉斯也觉得马雪的想法比较可行。马雪喝完橙汁，跟汉斯说了一声就上楼准备睡觉，想着明天到公司后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自己，马雪迅速地冲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马雪早早来到公司，准备就这次苏州工厂发生的事情做个详细的分析处理报告，让同组的同事都尽可能多了解一些。正写着报告就听到手机铃声，马雪接起来用德语问候，却发现对方没反应，马雪再用中文说道，”喂，我是马雪，请问是哪位？“

”雪雪，是我。“是李亮，”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回到汉堡了。我这里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帮忙。“李亮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上去有些忐忑，”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真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下班后吧，今天我比较忙，刚出差回来，要写报告。下班后，你来停车场吧。有什么事到时候慢慢说，我先挂了，我这儿正忙着呢。”说完，马雪就挂了电话，继续写报告。终于在十点把报告赶了出来，马雪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错误就发给同组同事，并且也给舒默和老板发了过去。

忙了一天的马雪终于在下午四点半关了电脑，拿着包走到停车场。看到李亮站在车前，马雪上前打开车门，让李亮坐到副驾上。“到底出了什么事？电话里我觉得你不太对头啊。“马雪看着李亮问道。

”跟商场签的合同有点问题，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我们去家庭旅馆吧，我所有文件都在那里，而且如果要打印新文件，约翰先生那里也可以帮忙。“李亮有些急切地说。

”好，那就去家庭旅馆吧。“马雪开车往约翰先生的家庭旅馆开。十分钟后两人就来到了李亮的房间，只见床上到处是散落的文件，李亮急忙说，”别介意啊，这些天为了弄明白这些文件，我脚都快钳起来了。来，你先坐，我把那份合同拿给你，你看看是不是还需要修改或添加的，我德文不好，这些还都是上海同事帮忙弄的。“说完，李亮从电脑下面拿出一份合同给马雪，马雪放下包拿起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你这个合同总标的是多少金额？什么时候交货？以什么方式交货？保险怎么安排的？“马雪低头看着合同，嘴里慢慢说着，没察觉身边的李亮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雪雪，你来帮我吧，我就知道外贸那块你没丢，这个合同总标的是一百五十万欧元，交货日期是今年12月1日，FOB汉堡。“李亮慢慢说道，”你看一下这合同是不是符合德国方面的规则，本来我想就用英文合同，但跟商场经理谈了后，发现如果能给出一份德语合同，那么商场经理可能会跟我谈长期合作，所以，我这几天为了这份德语合同快累死了。“

”这份合同就目前来看还行，不过有些专用术语还有待商榷，你为什么不在德国找个专业律师来给你把把关？让我来改这份合同可比不上德国专业律师来的有效，这里的律师分门别类，各有精通，如果找个好律师，那你以后在汉堡的生意应该会越做越好的。你可以向约翰先生咨询一下，上次你们房产交易时的那位律师说不定能给你推荐一个精通外贸合同的律师。“马雪看完合同，正色对李亮说道，”德国人做生意最讲诚信，所以，找一个专业律师会事半功倍，比我这个三脚猫要靠谱。“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也是跟那个商场经理谈了之后才发现，德国人工作很严谨。这其实对做生意来说是件好事。我会考虑请个专业律师来帮忙的，也谢谢你抽空来看这份合同。“李亮欣慰地说着，”雪雪，这些天是不是很累啊？我发现你瘦了。“

”还好吧，昨天刚从上海回来，是有点累。”马雪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葱郁的大树和马路上的车流，不再说什么。李亮上前从背后搂着马雪，轻声说道，“想我了吗？雪雪，我想你了。”说着就低头吻着马雪的脖子，马雪浑身抖了一下。李亮知道马雪的脖子特别敏感，所以他在马雪脖子上轻啄浅咬地挑逗着马雪。马雪低低地“嗯”了一声，转身看着李亮，抬头吻上了李亮的唇。当两人倒在全是纸张的床上，才发觉这些纸张有些膈应人，李亮赶紧起来把所有在床上的纸全收了起来，并脱了自己的衣服。看着床上躺着的马雪，神情欢愉地上前脱去了马雪的衣服。当两人精疲力尽地在彼此身体里探究一番后，终于相拥着重新躺在床上。马雪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慢慢对李亮说，“阿亮，下次能不能用套套啊？我不想出意外。”

“嗯，好，都听你的。”李亮亲着马雪的额头慢慢说道，“雪雪，你和汉斯谈过了吗？”

“谈过了。”马雪只说了这三个字，不再愿意多说什么。

“奥，汉斯什么反应？”李亮接着问，而马雪却不愿意再回答什么。李亮只能作罢，想来这不会是一次和谐的谈话，李亮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紧紧搂着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