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地点就在办公楼里,从早上九点开始就陆陆续续来了好多背着双肩包的年轻人。张青和钱友军早上八点半就已经把面试场合布置好并坐在一张办公桌两侧,张青坐在左手边,钱友军坐在正面。两人商量好了,主要问题都由钱友军来问,而张青负责观察面试者应对能力以及整体印象,并做好详细纪录以便最后定夺。今年张青特别希望能招四到五个特别出挑的,而且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掌握报社运作程序的年轻人,毕竟新人刚来都需要有个适应过程,而张青希望能尽量缩短这适应过程把年轻人派出去锻炼,并培养他们独当一面的能力。
刘娇娇自从跟着焦大雨改稿后比以前消停多了,每天准时九点上班,认真工作不再那么咋咋呼呼,想着先把基本功练好了再说。焦大雨算是老人了,这天看到办公楼道里一个个进进出出的面试者心里想到的却是,呵呵,又不知道哪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等着被操练呢,他走到茶水间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乐呵呵地走到自己电脑前,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双手交叉拉了一下,有些打趣地问坐在对面的刘娇娇:“怎么样,看到过道上的架势了吧?每年这时候都有那么多人来面试,说不定明年这时候你也过来面试呢,呵呵。能在我手下先练习怎么改稿应该算很不错的吧。”
刘娇娇听着焦大雨的话,心想确实如此啊,明年这时候自己还真要到处投简历找工作呢,于是她头一抬,笑颜如嫣地看着焦大雨说道:“谢谢焦大侠提携,明年此时望大侠替小女子美言几句,不胜感激。”说着一拱手点头示意。这下把焦大雨弄得尴尬地只能朝刘娇娇摆摆手说:“好说,好说,真受不了你这一套,哪儿学来的啊?穿越电视剧看太多了吧。”说完就坐下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面试间里张青认真地看着每个面试者的表格,不时在边上记录着她对每个人的印象以及在面试过程中值得记录下来的细节。就这样连着三个小时的面试在中午十二点告一段落,张青把眼前一摞简历整理了一下,问钱友军是否有可以培养的合适人选。
“哎,张青啊,看来你还得再发招聘广告,今天上午这些应聘者里好苗子真没有啊,你让我看看你都记录了些啥?”钱友军作为多年老记者能够很清楚地知道一个职业记者必须具备的一些基本素质,从今天面试情况来看,很多人嘴里说得都很不错,可一被问到关键问题例如怎么追踪采访,深入细挖细节等等就没人能说出个道道来了,当然这些问题对于没有经验的新手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钱友军希望能冒出个对记者这个职业有自己想法的年轻人,哪怕说错也没关系,可今天面试的人当中还真没什么人给出一个像样的回答。
“我觉得今天面试的应聘者们好像都缺了最关键的一点,他们没有激情,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应有的对工作的激情真没看到。”张青笼统地说着自己的感受,想着要再继续登招聘广告,可能还要联系猎头公司找有工作经验的记者。“我们先吃饭去,下午我再联系猎头公司看看是否有合适的人能推荐过来,真要花时间培训这些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还真挺累的。”说着就和钱友军走出了面试房间,并让人把这办公室恢复成原样。
午饭后,张青回到办公室后就开始给猎头公司打电话,并让人事部再登招聘广告。钱友军本想跟张青聊聊培养新人的计划,看到张青忙得头头转,他就到一个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准备把新人培训计划详细地写下来后发邮件给张青,这样或许能缓解一下目前人手紧张。不一会儿,钱友军就写好了这个计划,并发到了张青的邮箱里。他准备给总部的老许头打电话汇报一下今天上午招聘情况,于是一个人来到了顶楼点了烟,深吸一口后跟老许头说了起来。
张青刚放下电话就看到电脑里跳出的一份钱友军发来的邮件,仔细看过后张青顿时面露喜色,正打算让钱友军详细跟自己说说这份新人培训计划呢,就见焦大雨急冲冲地来到主编办公室,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张主编,您帮我好好劝劝这些人好不好,我一个人改他们所有人的稿子,写了改稿意见了可就是没人好好看,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我累得半死不说,还一个劲被他们骂,您还是让我出去采访去吧,我改稿也改得够了,这活儿真做不下去了呀。”看到焦大雨一副天快塌了的样子,张青看着电脑里钱友军的新人培训计划,灵机一动对着焦大雨说:“怎么?想出去采访啦?你出去采访了,那谁来给我们所有人改稿啊?要不,你找个能改稿的,而且也跟你这么认真改稿的我就放你出去采访,你看怎么样?”焦大雨一听人都快跳起来了,对着张青说道:“主编,您说话算话啊,这可是您说的,只要我找到一个跟我一样认真改稿的,您就放我出去采访去啊,那我去找啦,我找来了您一定要让我出去采访啊。”说着一溜欢快地跑出主编办公室。这时,钱友军已经下楼来到了主编办公室,听到了张青和焦大雨的对话心想这张青真聪明,现学现用嘛。
“主编还真得有你这股劲儿啊,”钱友军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已经跟老许头说了上午面试的情况,也跟他说了这个新人培训计划,他说只要你自己应付得来就撒开来好好干吧。”张青给钱友军泡了茶,也给自己续了杯咖啡,拿着咖啡走到窗前慢慢说道:“新人计划好是好,可真要做起来并不太容易啊,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对焦大雨放手一搏,毕竟我是带他的师傅,知道他这人能坐定认真改稿,而且他之前外出采访时写过的稿子也挺像模像样的,关键是他身上至今还有那股子劲儿,这点在今早面试时真没看到。”
“是啊,我和老许头都知道你的苦衷,可一下子哪里能找到马上就能用的人手啊,这新人培训计划也是不得已的缓兵之计,你先尽量找报社里现有的人手,我尽量在北京多待些日子,等你找到应届毕业生,能接上手了我再回上海。”钱友军电话里跟老许头提出在张青落实了应届毕业生进报社后再回上海,老许头除了关照他尽量帮张青外也对钱友军交代了他负责的在上海以及周边的项目也必须完成的任务。“那你先忙吧,我手上有几个稿子要交,老许头你也知道,反正人在哪儿不重要,只要负责的稿子到时候都交给他,他就没话说了。”说着,钱友军起身走出了主编办公室,来到一台电脑面前开始紧张地校稿工作。
张青很清楚钱友军的为人,当初刚进报社时,钱友军手把手带着张青从采访,写稿,改稿到校稿一步步领着张青熟悉业务,并推荐张青独自撑起北京分部。张青对自己这个师傅由衷地感激。现在自己到了带徒弟,培养新人的年龄了,想到这里,张青轻声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办公桌前又开始了忙碌。
北京四月初的午后阳光洒进张青的办公室,给办公桌添了一层金光,张青双手在键盘上飞舞,正在赶写一份后天去建设部开会的报告,手机震动得在办公桌上歪来歪去地跳着,终于在打完最后一个句号后张青拿起了手机。
“我是张青,请问哪位?”张青习惯性地问道。
“大姨,呃,俺是俺大舅表妹家的,俺娘让俺给你打电话说你在北京给俺找工作。”电话那头一个张青根本不认识的姑娘说着。
“大姨?你等等,你是哪位?”张青正忙得不可开交,突然这么个电话让她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一番解释后张青想起了她出差上海前那个晚上跟河南老家通的电话,张青在电话里不能太强硬,就说晚上再打电话过去把这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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