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宿舍以后,为了表示我不是很在意他,就刻意把他的名片放在厅里我和室友共用的饭桌上。等我洗漱完毕,在路过大厅回自己房间时,竟发现桌子上的名片不翼而飞了,我哑然失笑。人啊人,有时真是口不对心。明明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而做的却是另一回事。她是如此,而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躺在床上,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漫无目的看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从未注意过的斑迹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并放大了许多倍,重重叠叠的边缘向外扩展着,而在中央部份立体的呈现出形状各异的图谱、让我在幻觉中无数次的看到他的身影,还伴随着一阵阵肉体里面的颤栗,那种久违了的感觉再一次带着浪漫的色彩光顾了我的身心。望着窗外已经有些泛白的世界,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和他之间将会有一些故事发生。但它最终会演变成怎样的一种结果呢? 一种临时的情人关系? 但除了精神和肉体上的相互愉悦,在孤男寡女之间还会有怎样的结果呢? 我是个有夫之妇,虽然我和丈夫之间早已没有了床第之欢,虽然丈夫远在国内,但我们毕竟是法定夫妻,而且我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在国内。
结果是什么? 结果是什么? 鸟儿起哄似的开始重复我心里的声音。。。。。
第二天我在上班时,非常意外的接到他的一个也是开公司的朋友打来的电话,问我他们想今晚下班后直接来我们宿舍玩可否有什么不方便,我没犹豫就答应了,这在国外是最常见的聚会方式了。放下他电话,我又就给室友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件事,室友说:
"你真有面子,好,我争取早点回去。五点钟你在你们楼门前等我。"
我和室友都是从国内大学到这里大学进修的,由于在同一所大学里工作,又都是单身女性,所以有很多相同之处,因此共同语言也相对多一点。她比我早来一年,又喜欢交际,所以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只要问她,基本都能解决。也正是基于这些原因我们才合租了一个有两个卧室的公寓。在回去路上室友打趣地说:
"我们得准备点吃的,款待一下你的崇拜者"
"好啊,我们简单炒几个菜,再做个汤就可以了。" 我不假思索的应着。
我们先简单收拾了一下各自的房间,又不约而同地换上了自己平时比较喜欢的衣服,补了点妆,这才一起到厨房做饭。但菜摆上来很久也没有他们的踪影。室友催我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们到底来不来。我拿起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事后我才知道这件事完全是他朋友善自做主,而且事先也没有和他商量。他不想来,但经不住朋友的软磨硬泡,拿他后来的话说就是好硬着头皮上了贼船。
我们坐在客厅里边吃边聊,气氛很融洽,室友热情殷勤的张罗着一切,这方面她的确比我强的多。吃过饭,我先给他们每人沏了杯茶,然后忙着收拾碗筷。室友却说有东西想让他看,就把他单独拉到她的房间里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有些狼狈的从室友的屋子里出来,我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但又不好张口去问,毕竟我们彼此还没有熟到无话不谈的程度。又过了几分钟室友才从她的房子里走出来,两个眼睛肿肿的,一看就知道她刚刚哭过。事后他告诉我,他一进去,室友就抱住了他,说喜欢他,还哭的很厉害。他当时就蒙了,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只有一面之缘,这喜欢二字从何谈起呢? 最后室友又去吻他,他才慌里慌张的夺门而出。这样的荒唐,也只有在被寂寞压抑得太久,又有正常人生理需要的海外单身男女们身上才可能发生。我的室友和千千万万个孤身在海外奋斗的人一样都有着正常人的生理需要,她只是不善于掩饰自己,更直接,更主动的去追求她的这种需要而已,但她决非道德迫败坏的人。正像他后来和我说起此事时讲的那样,当时之所以我的室友会哭的那么厉害,说明她一方面迫不及待的想为自己的感情找到寄托,但同时又为自己的行为深深地忏悔,也可怜自己的堕落,只是被压抑太久的情感和孤独折磨的有些不能自己。就像被憋在堤坝中的水一样,一旦找到了缺口,就会势不可挡,澎湃涌出。
当时他没有说破此事,并很块恢复了他天生的幽默感。但我一直猜想他们在房子里面到底干了什么,又不便直接问室友,这到底是别人的隐私。但我还是莫名其妙的吃起醋来,而且越想心里越堵得慌。一连几天,每当我躺在床上入睡前,都会想起此事,而且越想他的形象在我的心里就越像扎了根似的深入进去,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能那么快就接受了他的感情的原因之一吧。都是闲和寂寞惹的祸,本来进修就是件最闲的工作,加上在国外没有什么朋友和亲人,精神上总是像一片沙漠,所以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所以都不能脱俗,人在寂寞时心里总似缺少点什么,也有想做点什么的冲动,区别是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为,去舍弃名节一博,而大多数人则宁肯默默的忍受在道德的底线旁边不越过雷池一步。
有些事情真不能简单的用同一把尺子去衡量一个人道德的好坏,要因事而异,因人而异,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对一个在国内过惯了舒服日子的单身中年人来说更是如此,文化的冲击更大,更容易被孤独和寂寞困扰。他(她)们找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生活上的伴,已经不单纯是对性的需要那么简单了,而是一种寻根的情节和对精神归属感的再造过程,是在黑暗中摸索探寻,去不断完善自我而彼此慰藉和需要的拐棍。
他从来没有怪过我的室友,相反他们却成了好朋友。室友回国后还一直保持了每逢节假日给他从国内寄明信片的习惯。但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到过我们公寓一次,他是不想有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在他的身上。但尽管如此,他始终都不认为这是室友的错,他也从来没有和除我以外的任何人提及过此事,而我也是在我们好了以后,我在一次对室友的明信片吃醋和一再追问下,他才不得已向我坦白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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