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的武林故事025、026

－－不安分的女下属 

025
漫山橘子红了的时候，西门无名射出一支白色羽箭。箭钉在大门口高悬的黑漆金字的大匾上。那匾上题着两个令江湖豪杰心惊胆寒的大字：唐门。

四川唐门，以暗器、毒药和火器独步武林。它是西门无名的下一个猎物。唐门的老掌门唐家风在两年前被仇家所伤，致使唐门元气大伤。西门无名以为，以他现在在江湖上的名头，收服唐门实在是小菜一碟，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出马。白色羽箭正射在匾“唐門”的“門”字中间，挑衅的意味表露无疑。唐老大如果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早点归顺他才是。西门无名对跟在身边的帮务总管刘剑说：“下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金圣帮约唐门掌门出来喝茶，日子定在三天之后。那天西门无名在丽春园饮酒作乐，等着刘剑的好消息。谁知等到夜里刘剑才回来，告诉他：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

“老掌门唐家风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现在的唐门，落在一个女人手里。”刘剑禀告说。

“哦？这倒是件趣事。”西门无名立刻来了兴致，问到：“什么样的女人有这等本事？你今天见到她了？”

“这个女人名叫青五娘，是唐家风的五姨太。属下今日见到了她本人，不过她蒙着面纱，没能看到容貌。她的身段看起来很不错，声音也很动听。”

“不知她多大年纪？”

“这个属下也打听，年纪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嗯，有点意思。我亲自去会会她。”

“帮主，千万别小看了这个女人。属下听说她能做上这个掌门的大位，是耍了阴谋诡计的。本来掌门之位应该传给唐家风的大儿子唐常理，但是唐常理却在三个月前莫名其妙地死在外地。唐家妻妾虽多，下一代里却是男丁稀少，除了长子，就剩一个两岁的小儿，正是青五娘所生。这样一来，青五娘就抱着儿子坐上了掌门之位。”

“好，很好！想来唐门里服她的人不多，她这个位置肯定坐得不安稳。倒不如让我去帮帮她。她要是能靠上我，比靠上谁都强。”西门无名说着，提剑站起身来。

026
就在林丽羽休假的这些天，太极传媒集团公司内部发生了重大人事变动。不过当十天后林丽羽从欧洲如期返回时，她并没有感觉到丝毫异常。她实在是太忙了，忙得顾不上关心她周围的人和事。她，陷入了一场恋爱。

林丽羽的心上人加西亚是个西班牙小伙子，弹得一手好吉它，低声吟唱着西班牙语和法语情歌。她的心头从此有了牵挂。从欧洲回来后，她特意到网开了她的第一个博客，题为：“诗意的源头在西班牙”。

这场恋爱的经过当然还是有些曲折的。林丽羽能够结识这位名西班牙小帅哥，还是托了一位在英国的网友的福。她这次欧洲之行，首站就是英国伦敦。在去之前，她已经和一位网友“爱弹琴的牛”约好了见一面。林丽羽和这位阿牛哥是在某个中文网的论坛上相识的，言语投机，很快就开始了私人聊天，彼此间的印象越来越好，还交换了照片。这次去欧洲，她临行前已经把避孕套准备好了－－如果见了面有感觉，发生一夜情是很自然的事。

在阿牛哥与别人合租的公寓里，林丽羽见到了他的室友加西亚。她对加西亚本来就不陌生，因为阿牛在网上写过若干精美短文，都提到这个有趣的年青人。等见了面，林丽羽发现他真人比阿牛文章里更加有趣，不禁深深着迷。那天晚上他们三人在公寓里唱歌。如果只是她和阿牛，即使要唱歌也肯定会找个K厅之类的地方，而伦敦又哪里有什么象样的K厅？

但是有了加西亚就不一样了。他拿起吉它轻拨几声，唱歌的气氛就出来了。那天林丽羽把大脑里库存的几首英文歌全部翻出来唱了个痛快，英文的唱完了就唱中文的。她的唱功实在很一般，阿牛在旁边不时地呲牙咧嘴。林丽羽让他少废话，拉上他一起唱《让我们荡起双桨》。

后来加西亚告诉她，就是那首歌催化了他对她的爱情。

加西亚是艺术系的学生，刚刚毕业，在伦敦靠给人打零工过活。听林丽羽说起第二天想去参观大英博物馆，加西亚说那里没什么意思，人又多，不如去萨其画廊。林丽羽没听说过这个画廊，加西亚自告奋勇说可以当向导，正巧他明天一天都有空。

当晚林丽羽并没有在阿牛的公寓里过夜。第二天一早，阿牛去上班了，加西亚到林丽羽住的旅馆找她，带她在萨其画廊里逛了整整一天。本来林丽羽对令人作呕的现代艺术一向敬而远之，可加西亚是个好向导，领着她畅游现代艺术的殿堂。她这才发现，那些感觉陌生的现代绘画和雕塑，原来离人们的生活如此之近。

加西亚对古老的东方文化怀有极大热情，一直在积极准备到中国去留学。这一点林丽羽从阿牛的网文里早已有所了解。认识加西亚，是她的一次意外的艳遇。缘分一场，当晚一起吃饭的时候，林丽羽就把自己的电子邮址和在上海的手机号码都留给了他，说如果他将来真的有机会去中国，可以找她联系。明天，她要起程去巴黎了。

加西亚对林丽羽太热情了，热情得让阿牛感到愤懑。那天晚上加西亚把林丽羽送回旅馆后回到公寓，阿牛第一次冲他发了很大的脾气。加西亚在愤怒之下连夜又跑到了林丽羽那里。两个人在分离2小时43分钟之后重逢，关系在那一夜又跨出了实质性的一大步。林丽羽要加西亚陪着他去法国走走，加西亚求之不得，一路陪她跑了大半个欧洲，直到她假期结束。

两个人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林丽羽回来后，网络成为联系他们的纽带。加西亚已经辞了在伦敦的工作，回到西班牙的家里，全力准备到中国留学的事宜。林丽羽在这边帮他打听学校的事情。

在林丽羽以前常去的那个中文论坛，爱弹琴的牛已经把网名改成了“巴斯克维尔猎犬”。他的愤怒激起了很多网民的共鸣。

从欧洲回来后第九天的早上，林丽羽匆匆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二十了。刚刚坐下来，小王敲门进来，告诉她说秦总要见她。

林丽羽的心里涌起一丝不安。从欧洲回来有一个多星期了，她上班几乎天天迟到。对外她宣称是时差还没倒过来，其实她自己心里明白，那都是因为天天早上和加西亚隔网聊天闹的。她不愿意在公司里上网，因为公司里对员工的网上活动监视得很严。

可是这样一来她在办公室里待的时间就越来越短了，不但迟到，还早退，午饭时间也比以前增加了一倍，因为她拿着手提电脑跑到外面上网去了。每天的时间都过得飞快，她已经无暇顾及这种反常表现可能引起的后果了。

走廊尽头的小办公室里，门大开着，秦擎靠在大转椅上，脸色果然是很难看。林丽羽有点自责，轻轻叫声“秦总”。秦擎示意她把门关上，然后问到：“小林，对公司里的人事变动你是怎么看的？有什么想法？”

林丽羽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只得硬起头皮问到：“什么人事变动？”

秦擎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抄起面前的烟灰缸狠狠砸了下去。幸亏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玻璃烟灰缸在地上无声无息地扑腾了两下，仍旧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林丽羽吓了一跳。她不是没见过秦擎摔东西，可从来没对她摔过。不过她明白，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一个男下属，秦总的烟灰缸可就不会往地上砸，而是直冲着鼻梁骨飞来了。

林丽羽惊魂未定，忽又听秦擎问起：“听说你在西班牙泡上个小白脸？”

林丽羽这下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加西亚的事情她的确和公司里一两位女同事提起过，传出去倒没什么稀奇，她只是惊讶这事这么快就会传到秦擎的耳朵里。现在给秦擎问到头上，她只好随口应付了两句。不料秦擎却却象审讯似的，非刨根问底不可，问她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那小子人怎么样？他们之间到什么程度了，是玩玩还是认真的。还要来中国留学？“你给他出学费？”

林丽羽终于火了，咬牙切齿地说：“秦总，我记得当初和你的公司签的是雇用协议，不是卖身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私事？”

秦擎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冷笑一声到：“真是个贱货！你说你，你养小白脸也罢了，还养个洋人。那些洋人都拿你们中国女人当鸡你知不知道？你可倒好，给人操了还倒贴。”

林丽羽没哭，也不再说话，推开门安安静静地出去了。

插录九：林丽羽日记节选，10月27日晚9点30分

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秦X 竟然能当着人的面说出那种话来！言语能够杀人，今天对这话是有了切身的体会。

太黑暗，太黑暗。

中国是深深让我失望了。他还想来这里留学。学什么？等他到这里看见了一个真实的中国，他会失望的。我的心已经承受不起了。还是找个外企吧。不过，对外企也不可抱太大期望。淮南为橘，到淮北就变成了枳。什么东西到了中国，难保不变味。我想我最终还是要回到美国去的，哪怕是在那里端端盘子。这年头，要维持自己的尊严倒也不是太难。我可不是Lili，也不是Vivian。

第二天一早林丽羽去了公司，先到秦擎的办公室去递交辞呈。秦擎不在，她把辞职信放在他桌子上，然后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穿过走廊时发现公司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异样，想必是昨天的事情大家都风闻了。林丽羽尽量维持着平静的神情，目不斜视，以不快不慢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一个人的修养和风度，不看她意气风发时如何搔首弄姿，而要看她失势的时候能否优雅地退场。

她是公司里极少数拥有专门办公室的人，说起来秦擎待她真是不薄。然而在发生了昨天的事情后，所有这一切都蒙上一层屈辱的色彩。她坐下来慢慢整理抽屉里的文件，把所有属于私人的物品都挑出来准备带走。才整理了一个抽屉，小王又跑过来，在大开着的门板上轻轻敲了敲，说秦擎来了，要立刻见她。

林丽羽知道这最后一面总是要去见的。她昂头挺胸地走了出去，又来到秦擎那间充满烟味的大办公室。秦擎今天看上去平静了很多，脸上甚至带着轻松的笑容。确切的说，他是又恢复了往日那种自信满满的大老板派头，眼神里还带着他独有的神秘色彩。

秦擎看见她，顺手拿起桌上那封信晃了晃。信尚未拆封。林丽羽冷冷地说：“秦总，我辞职了。原因嘛也不必多说，我在信里也写清楚了。当然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需要，我可以......”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却看见秦擎把她那封辞职信慢条斯理地撕成两半。林丽羽不由皱起眉头，正要质问，只听秦擎说到：“不准辞。集团的董事会经过研究，决定升你到太极传媒的管理层，先做个副总，主管香港方面的业务。待遇嘛等下我还要和老冯商量商量，肯定亏不了你就是。”

林丽羽大为惊讶，实在猜不透他的葫芦买的什么药。她忽然想起好几天没见到戴岱了。对，从她休假回来，就再也没见过戴岱。林丽羽试探地问：“是不是先和戴总沟通一下？他是出差了还是休假去了？”

秦擎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连连摇头说：“小林啊小林，你也不是刚出校门的小女生了，怎么谈一场恋爱，智商就亏损到这地步，连工作都不要了？你难道还没听说，戴岱同志早就已经抛弃了我们，另攀高枝去了。”

林丽羽一呆，这才恍然大悟，脱口说到：“原来秦总昨天说的人事变动，就是指这个？”

秦擎点点头，说：“老戴走了已经两个多礼拜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这内务总管居然压根不知道，你说我能不急吗？”

林丽羽忍不住哼了一声，心里尚未打定主意是否一定留下来。昨天的事情她还耿耿于怀，心想：“你给我升官又怎样，我就一定得听你的？”当然这话她还是忍住没当面说出来。

秦擎好像明白她心思似的，马上就说：“小林，我昨天说话很过分，在这里郑重向你道个歉。不过，你昨天那话也很伤人。说什么卖身契的话。我什么时候那样对待过你？我对所有员工都是很尊重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我从小没有姐姐妹妹，其实一直是拿你当个妹子看的，所以说话冲了些。当然喽，我知道，就算真是自家姐妹也不能那么说话。好了，我是真心向你道歉，今晚请你吃饭，地方你挑。你那个西班牙小帅哥申请留学的事情，也包在我身上了。到时候他过来了大家一起聚聚，交个朋友嘛。”

林丽羽倒没想到秦擎会说出这些话来。她并不是很情愿继续留在秦擎手下工作，因为总感到有点心虚。可是这当儿又如何推辞？老总就是老总，人家已经这样低姿态了，再端架子岂非太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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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唐门，可能是因为以暗器闻名的缘故，在武侠写手的笔下，总少不了神秘漂亮的女人，让人浮想连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