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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学先辈们的吵架高招:)

(2009-08-05 19:00:24)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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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966年“文革”前夕,校长暂缺,总支书记、副校长卞仲耘就是学校的最高领导了。
  6月1日中午,3个师大女附中学生也在校园里贴出大字报,对学校领导进行攻击。6月3日,工作组进驻师大女附中,宣布支持起来“造反”的学生,斥令校领导全部“靠边站”,全校师生主要以开批判会、写大字报等方式开展“革命”。教师的尊严几乎在一夜之间消失了,学生可以对老师直呼其名,学校里很快贴满了攻击学校负责人和教师的大字报。

  一些附中女学生将大字报贴到了卞仲耘家的大门上。大字报充满了粗俗的谩骂。其中贴到卞仲耘卧室门上的大字报写着:“狗恶霸,卞毒蛇,你他妈的听着:你再敢骑在劳动人民头上耀武扬威,我们要抽你的狗筋、砍你的狗头。你他妈的别妄想东山再起,我们要断你的孙,绝你的种,砸你个稀巴烂。”后人难以想象,如此粗鄙低俗的文字出自中学女生之手,而且这样的粗俗野蛮仅仅是更大罪恶的开端。

  6月23日,工作组主持召开女附中全校批判揭发大会,卞仲耘被推上批斗台,其他4位校领导站在台下。上台发言的女学生呈气愤填膺状,不时挥拳呼喊口号。批判发言时,突然有学生手持军事训练用的刺杀木枪上台,几下将卞仲耘捅倒在地。她刚刚倒地,又有人拽着头发将她拖起来。当时情形已非常残忍,但是无人制止。

  批判会后,心情沉重的卞仲耘向上级写了一份请求保护的报告。她写道,自己拥护“文革”,但请求不要对她使用暴力。她在信中说:“在群情激愤之下,我被拷打和折磨了整整四五个小时,戴高帽子,低头(实际上是将上身弯到和下肢呈90度)、罚跪、拳打、脚踢、手掐,用绳索反捆双手,用两支民兵训练用的步枪捅脊梁,用地上的污泥往嘴里塞,往脸上抹,往满脸满身吐吐沫。”1938年即投身革命的卞仲耘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红卫兵运动带着“红色恐怖”呼啸而来。8月4日,师大女附中出现了红卫兵们批斗“家庭出身不好”的学生的情况,她们强迫那些不幸的学生交代“反动思想”,最后还必须连说三遍:“我是狗崽子,我是混蛋,我该死。”
  同一天下午,红卫兵闯进几位校负责人办公室,用皮带抽打了他们。

  卞仲耘感到,巨大的灾难迫在眉睫了。就在这天晚上,她对丈夫王晶垚说,按这个势头,学生打死她这样的人,就像打死一条狗,现在她的处境非常危险。她和丈夫商量:是否向相识的中央领导人写信求救?

  王晶垚主张妻子立即离开北京,回安徽老家暂避一时。但是卞仲耘不同意。她认为天南地北都是中国,天罗地网无处躲避。更重要的是,她认为自己是清白的,如果逃走,反而会被认为是有问题的。“为了人的尊严,我决不能逃走”。王晶?又劝说了几句。卞仲耘外柔内刚的性格此时显现得格外鲜明,她最后对丈夫说:“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
  第二天早晨,家中保姆对卞仲耘说:“别去学校了。”但是忠于职守的卞仲耘还是走向了学校——那是她的岗位。

  1966年8月5日下午,北京师大女附中红卫兵斗争了学校的5位负责人。党总支书记、副校长卞仲耘首当其冲。下午2时左右,女附中一个班的“红卫兵”突然聚集起来“斗争黑帮”,冲到正在打扫厕所的副校长胡志涛跟前。一个红卫兵拿来一大瓶墨汁,不由分说朝她头上倒下来,胡志涛全身顿时就被墨水染黑了。
  红卫兵将学校5个负责人揪到大操场上,给他们戴上了用废纸篓糊成的高帽子,在他们的脖子上套上写有“反革命黑帮”、“三反分子”字样的牌子。接下来,强迫他们一字排开跪下。“大批判”会立即开始了。

  成群的学生涌来,聚集在台下。在狂热的批判中有人喊道:去木工房拿棍子。结果即有女学生跑向学校木工房,拿来了待修的破课桌木腿,那上面还有没拔除的钉子。更有人跑向开水房去取热水,打算浇烫这些“黑帮”——当代教育史上残忍的一幕就这样开始了。
  红卫兵们草草“批判”了几句,就将被斗者从高台上拉下来“游街”,强迫他们一边走一边敲打被硬塞到手里的铁簸箕,反复地说:“我是牛鬼蛇神。”
  5位教师被赶到小操场,要他们停下来劳动,挑走那里的一堆沙子。红卫兵自己动手,把要卞仲耘挑的筐里装满沙子,用铁锹拍了又拍。经受了半天折磨的卞仲耘哪里挑得起来。红卫兵一拥而上将她打倒,拳脚乱棍交加。
  女附中的教师们吓得缩在办公室里不敢出来。5名校领导孤立无援地迎受狂热女生的殴打,完全失去了自卫能力,被学生们一路厮打扯向宿舍楼。
  一路上乱棍如雨,殴打者使用了形形色色的木棍,其中包括带有钉子的桌腿。宿舍楼走廊的白墙上留下了斑斑血迹。
  这场狂热语言和棍棒交加的批判持续两个多小时,被批判和殴打的教师完全没有抗辩可能。大约到下午5时,受殴打最重的卞仲耘终于失去知觉,倒在了学生宿舍的台阶上。仍有一群女红卫兵围住她,用脚猛踢这位不久前还受学生尊敬的副校长,大声喊:“装死!”
  毕竟有人看出卞仲耘性命攸关,结果叫来一个校工和语文教师林莽,将她搬上平时推垃圾的手推车。红卫兵们继续批斗神志还清醒的另外4人。
  副校长胡志涛看到躺在手推车上的卞仲耘胳膊红肿,布满伤痕,眼睛微张,瞳孔没有了反应。胡志涛挣扎着对身边的红卫兵说,她有生命危险,要马上送医院!
  红卫兵却对胡志涛吼道:“黑帮,你不好好改造,也是这个下场!”接着将她推进一间办公室关了起来。
  残酷的批斗会终于进入尾声。有校工将载着卞仲耘身躯的手推车推到学校北门附近,因为马路对面就是邮电部医院。那时天色还很亮,有红卫兵说就这样把卞仲耘推出学校“影响不好”,于是就将大字报覆盖了她,还在上面压了一把扫帚。
  这时,红卫兵渐渐散去,有人到邮电部医院请来医生急救。医生在晚上7时左右赶来,见状即将卞仲耘抬往医院抢救,但这时的卞仲耘已经死亡多时了。她的生命在50岁时突然结束,甚至来不及发出抗争的呐喊,来不及留下遗言。
  这天,另外4位校领导均受重伤。胡志涛遭受带着钉子的桌腿殴打,浑身血水,一度昏迷,后来发现被打成腰椎脊突骨折。学校教导主任梅树民是50年代初从北京师范大学毕业后来校任教的,他身穿的衬衣被打出许多小洞,布丝深深嵌入肌肉。

  时间长河默默流淌,如果到2006年卞仲耘还活着的话,她将度过90岁生日。作为京城名校校长,她会迎来无数学生的鲜花和祝福。

  现在,作为“文革”开端红卫兵运动最初的殉难者,她留在历史照片上,以温柔清澈的目光注视今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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