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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乡是个好地方,松径清幽,竹阴逸趣。又有一条漂亮的柳河浇灌着富饶的大地。
这一天中午,平静的柳河岸边僻静处,只见四,五个孩子在围着一个同龄孩子。被围的孩子叫言星,围斗他的是当地乡干部的公子李铁和王胜利等。
言星出身在一个富农家庭。因为家庭成份问题,在学校常被一些霸道的孩子欺负。加上言星这孩子特点是长的帅,皮肤也看上去比乡下孩子白,眼睛更是有神。所以,班上那个最漂亮的女同学阿娜对他总是有些意思。这男女之间有没有意思,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言星明显感觉到阿娜每次看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让他心跳的电流。终于,言星勇敢的给了一次回应,约阿娜到柳河岸边碰头。
柳河岸离学校有近5里多地,没人会知道。哪知偏有耳朵长的长的同学听到了,还悄悄报告给了学生里的恶头头李铁和王胜利。
午休时,言星揣着一颗扑登扑登乱跳的心三步并两步的往河边赶。
“阿娜会不会不来?”他一直很担心。
柳河水清晰见底。微波荡漾时还带来一些凉意。言星喜欢来这里游泳,钓鱼,抓河螺。每次到河边,他都会特别的兴奋。
远远的,他看见一个红色的影子向这里走来。是她,是阿娜。言星的心跳更快了。其实他过去和阿娜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只是在心中常有她的影子。今天,要单独和阿娜约会,真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阿娜肯定看到了他,但并没有看着他。她只是快步的走着。一顶大大的黄色草帽,盖住了她那张秀丽的脸。
当她快要靠近言星时,明显,脚步慢了下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声音从大草帽下发了出来。言星依然看不见阿娜的脸。
她一定很害羞,他想。
“嗯,这个,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常来这里游泳。水凉凉的,很舒服。我们一起玩吧。”
言星有些得意,用了个“玩”字来代替“游”字看上去自然了许多。
“你是说我们一起游泳?”
“嗯”
“你游吧,我在边上看你游。”说话间,阿娜把草帽往上顶了顶,露出漂亮的大眼睛。当言星突然见到阿娜微笑的眼睛闪烁着灼热的目光,心跳如同小鹿在奔腾。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巧克力糖,这是县城的大舅过年时带给他的礼物。他一直舍不得吃。
抓过阿娜的手,他把糖塞给了她。
“很好吃的巧克力糖,你吃。”说完话,飞一般的跑到河边,脱光了衣裤,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虽然已经是夏日,河水依然有些凉。他一口气潜到河底,憋了许久许久才冒出了头。
言星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和一个自己喜欢的女生单独一起的感觉,让他如痴如醉。
他不敢看阿娜,又继续猛游到河对岸。这才转过头来往回游:依然是潜泳。他感觉好象今天憋气的时间特别长。
这一带农村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光着身子游泳。言星也不例外。这里的夏天经常是这样一个风景:女人们在河边洗衣服,男人们悠悠的游泳。成年男人和小男孩不同处在于,大人们如果是光着身子上来时,会离那堆洗衣服的女人远一些,用屁股对着她们。而有些小媳妇们比大姑娘胆子大,瞄准了一个上来的,悄悄的看上一眼,然后用女人特有的声音哈哈大笑一番。
现在言星从河里出来了。想到阿娜就在河边,他心里有些小小的尴尬。而当他半个身子还在水下时,悄悄的看了一眼,发现边上没人。放眼望去,黄色草帽在几十米远的大石头崖后露了个帽子顶部。
言星赶紧找裤子穿上,可附近都没有他脱下的衣服。再往大石头崖看去,衣服晒在那边上。
“真调皮”言星心中暗笑。“我悄悄的去拿回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言星光着身体猫着腰悄悄的往大石头崖走去。正当他要伸手拿衣服,突然前后左右跳出一群人来。为首的正是李铁和王胜利。
“言星,你好大胆。你不知道阿娜是我李铁的女人?居然敢光着屁股调戏她?”李铁一手拿着根大木棍,不停的敲打在另外一个手掌上,发出啪啪的吓人声。
“捆了。”还没等言星说话,几个孩子硬生生的把言星捆在了树上。“我也不打你,不揍你,你就慢慢的熬着。如果有人问你怎么回事,这里有块牌给你挂上,上写‘流氓调戏女生的下场’”。
这时言星心中没有恐惧。他只有一个念头,“阿娜在哪,是不是被他们欺负了”。
“你们把阿娜怎么了?”言星怒吼着。
“阿娜是你叫的?”一个大嘴巴抽了过来。“阿娜,出来,抽他。”
边上走出了阿娜,笑嘻嘻的把浑身绑的紧紧的言星打量了一眼,“你真是个蠢猪。就你那傻样,还想泡本小姐?李铁,找人把他衣服丢河里去,再把他头发给剪个乱。撤了。”
瞬刻间,整个河道边空无一人。只有言星,被牢牢的绑在树上。
整整一个下午,整整一个夜晚,没有人经过。只有数不清的蚊子在他的身上歇斯底里的吸取着血液。而他,言星,就是个免费血液供体。他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斗,就连这个,蚊子都不放过,几乎要叮到他的眼睛。
“只有母蚊子才是咬人的。”言星恨透了母蚊子,还有,那个比母蚊子还毒的阿娜。
第二天,天变的越来越热,下午是一场暴雨。言星感觉快被雷电劈死。那个雷电,就在他头顶上哄鸣着,闪烁着。
他张开口,用舌头接着雨点。突然他觉得这是老天在帮他。不然,不是热死,就是干死。
“我宁可被雷劈死,也不要在这里热死。雨,就下吧。”言星突然记起了一句电影中的台词,“下吧下吧,下它七七四十九天我才高兴呢。”想着想着,他莫名其妙的笑了。
再接下来的事,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当他再次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听到的是一声娃娃响亮的哭声。这哭声,就如同从天边传进了他的耳朵。
“我在哪里?我进了天堂还是地狱?”言星努力的想睁开眼睛。而眼皮就如同被胶水黏住一般。
“孩子,你醒了吗?”有一个声音,一个甜甜的女人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是母亲,这声音似乎很年轻,她是谁?我在哪里?”最后,言星终于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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