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挥挥手，说再见(11)

十一月低，佛州的清晨，阳光明媚却又透着一丝冷意。一对漂亮的野鸭，一摇一摆，慢悠悠的晃荡在小湖边。生活在美国的野鸭，显然比中国的野鸭要幸福了许多，它们不必担心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会成为哪家野味馆中的白切肉，或老鸭汤。它们那一双其他动物少有的扇型鸭爪，也不必被冠名为红烧凤爪。

这鸭子胆子也忒大，看见小路边走过来俩人，也不回避，反而伸直了脖子，凝视一番。

而这对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小依和牛万鹏。

从监狱中出来后，牛万鹏一切听从了小依的安排。他们住进了小依早先租下的小房间。一间屋，一张床，那一夜，俩人谁都没有抗拒人性那最原始的欲望，从朋友，演化成了情侣。那以后小依才发现，原来这个叫牛万鹏的人，真是某一方面的“虐待狂”。有空没空的就要发作一下。

更好笑的是，一个周末夜晚，“虐待狂”脱了小依的衣服，又开始“虐待”。哪知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小依接起电话，示意“虐待狂”暂时从她身体中撤退一下。哪知道这“虐待狂”更来劲了，也不管小依在说着电话，一个劲的“抓革命，出生产”。

尽管在这样被“虐待”的环境下听电话，小依还是努力的排除着“虐待狂”的干扰。这个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他，是小依的远房表哥，姓唐，名盛。

虽然是远房表亲，小依从小经常去表哥家玩，所以，感情很不错。小依母亲早告诉过她，现在表哥办了一家不小的工厂，成了位地道的老板。

唐盛的业务不错，他很想把业务在海外扩大一些。知道表妹在国外，自然，想搭上一条线，看看小依能不能帮助他。

唐盛电话中要过小依的住址，没等小依同意就告诉她，给她发十箱不同的圣诞树小礼品。看看能不能帮着推销。而且，样品都免费送给小依。

“你怎么说话声带着喘气？”唐盛关心的问。

“噢，刚刚在锻炼身体。”小依想收回腿把“虐待狂”踢一边去，无奈“虐待狂”此时力气超强的大。

“那你自己当心身体，我挂了。”唐盛说。

“表哥，你也保重。”

挂好电话，这下轮到小依报复了。“虐待狂”这时被小依好好的反虐待了一下，不久就败下阵来。

过了不多久，唐盛分10次寄出的10个箱子到了。打开一看，每箱近500个圣诞树小挂件和小礼物，做的都很精致。而且都有漂亮的印刷小册子。

失去了工作的小依和牛万鹏见了这几箱礼品之后几分高兴几分愁。高兴的是，这也许是个学做生意的好机会，愁的是，如何下手？

这时牛万鹏想起一个点子，佛州有不少跳蚤市场，不妨先到那里试试。

小依不得不佩服表哥的精明，现在离圣诞节不远，正是卖这类礼物的好时机。他们在跳蚤市场定了个位，买了两颗小型圣诞树，把这些小礼品挂了上去，又接上彩灯，显得特别的漂亮，也造就了一些圣诞气氛。再用录音机播放一些圣诞歌曲，果然，不少游客吸引了过来。一个星期下来，居然卖掉了大半箱。

开门红，让俩人非常高兴。

晚上，小依立刻给唐盛打去电话,让他再发些过来。

哪知唐盛却给小依泼了冷水，“现在发过去，到你那圣诞几乎就要过去，别人减价都卖不出去。我给你发一些其他工艺品。这次，要计算价格给你。你也合算一下成本，以便推销。我的客户很多都是大公司。建议你们也去那些大商店跑跑。”

表哥的提醒，让小依学到了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牛万鹏几乎一有空就联系销路。而小依也从自己摆摊，发展到雇人摆摊。时不时的又到一些Mall，租下小摊车位，请一些人来看管。有时一天就要开几百英里，上午去迈亚密，下午却在亚特兰大。东跑西颠，非常辛苦。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事忙的日子也过的特别快。

牛万鹏和一家大型连锁超市挂上了钩，这一来，销路大开。公司营利也越来越好。小依和牛万鹏买了新房也正式登记结婚。不过他们没有举办大型婚礼，因为被别人以为他们早结婚了。

正当一切走上轨道，美国发生了股市崩溃。许多新兴的internet公司股票一跌千丈。

那一年，牛万鹏正和那家已经打了很多年交道的大型连锁超市定了几个超级大买卖。百分之几的定金到位后，他开始从国内定货。而就在国内工厂出口到美国港口，货款被提后，这家大型连锁超市因为经济问题而倒闭。

几年的辛苦，就因为那么一笔生意给搞砸了。连他们的住房也被银行拍卖。

走头无路的小依和牛万鹏，宣布破产，并决定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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