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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与美女

(2005-02-28 19:06:25) 下一个
父亲是福建人。我和妹妹虽然生在北京,不时也自称福建人。 老家近年大兴编篡家谱修缮祠堂之风,我家也未能免俗。 夏天回去探亲,刚好赶上老家堂哥寄来编好的家谱。岗岗的一大摞。翻到父亲名下,我和妹妹赫然在列,当年北师大才貌双全,而今是特级教师的妈妈却只落得“林赵氏”三字。我指与老妈看那三字,母女俩笑作一团。 农民重男轻女,女子不入家谱,祠堂里的像都是男先人。多年前念书时,堂哥勉励我许的愿是 “妹妹好好读书,拿到博士,哥把妹妹相片挂到祠堂里。”慢慢地,这倒真成了我半真半假时有时无的一个念想。 堂哥说,作为族里唯一的留美女博士,我的画像(画像, 非相片!)旁边会注着,“林S,女,博士,美”,建议我为祠堂修缮捐钱一万。我大叫,一万太贵,除非把标签改为 “林S,美女博士“, 否则,只交五千。 各乡各族的祠堂纷纷赶在春节前完工,众乡亲开始兴冲冲地串门参观攀比,方知二里地外的邻村竟是陈景润他们家,而美女博士也独树一帜,锋头甚健。我本来一直就当祠堂的事是个joke,知道祠堂开张,一直追问堂哥可有公布美女博士现为单身,可有青年才俊供奉鲜花水果,以表倾慕之情。得知竟被与陈景润相提并论,恨不能身外化身,自己拍着自己的肩膀说,小林,你牛! 多年前离开温暖的家,独自来美国念书,在日转星移阴差阳错间体会过许多寂寞,无助,孤单 甚至绝望。越发觉得当初为了出国念个劳什子的Ph.D. 而失去心爱的男人,真是不值。虽然在学问的路上越走越远,心里最为期盼的还是充满爱和温情的平常生活,并没把学位,头衔之类的太当回事。 堂哥们是在橘园里辛苦劳作的农民,朴实而单纯。 美国博士,一个遥远陌生的称谓,落在自家妹妹头上,令他们兴奋而骄傲。我站在实验室里,目光穿过我熟悉得有些厌倦的离心机, 电泳仪,仿佛迎上了哥哥们拳拳的眼睛,竟头一回有了些许光祖耀宗的体会。唉,实验,还是要好好做的,保不齐有生之年可以做到美女教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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