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花落地寻不见 (6)
(2009-12-30 16:39:22)
下一个
生命中注定的缘分,即便不刻意去寻求,也绝不会轻易错过。过了新年,就是中国春节。那年Madison的中国同学会照例举办了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会。好像是和毛毛高远一起去的。一进门,就被大厅里的热烈气氛包围了。至少有好几百人,围在一张张长桌上包饺子。
很快我们也加入了包饺子的行列。同在一桌的,还有另外两位男生。其中一位一开始就自我介绍说:叫方彦。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瘦瘦高高的个子,肤色微黑,戴着浅色眼睛,很书生气的样子。那天整个包饺子的过程中,一桌人就听你手舞足蹈地谈笑风生,绝对是属于说话多,干活少的那种典型。有了你,倒是不寂寞。你一会儿找一分钱包在饺子里,一会儿又包进一个酱油瓶盖,说谁吃着这个谁倒霉。饺子包完了,大家忙着煮饺子,吃饺子。你却转着圈的找你的一分钱和酱油瓶盖。看你期待地看着每个人一口咬下饺子时的表情,竟十分调皮。
后来猜谜和其它活动开始了,我们的饺子桌也就散了。那天玩得很开心。只是对你,除了觉得有些风趣之外,倒也没有太深的印象。有些细节,还是日后又慢慢回忆起来的。
春节联欢会之后,老东西王建绪问我:对方彦的印象如何?我这才明白,原来你就是他想要介绍给我的朋友。不过还没等他安排好时间,我们已经认识了。“还行吧,特别爱说话。”我说。
过了几天,华平突然来约我去滑雪。华平是你上海交大的同学,他说你和另一位女孩子也一起去。我从未滑过雪,也不知其中的利害。既然是大家一块儿去玩,我没多想就答应了。
如果说那次是我和你的第一次约会,那绝对不是一次成功的经验。因为事先不懂滑雪所需要的衣装,上了雪坡又领教了摔倒了就站不起来的尴尬,牛仔裤一会儿就湿透了,一停下来就冰冷地贴在身上;不防水的手套结满了冰渣,十个手指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整个下午晚上,我都在寒冷和平衡中挣扎。那天你虽然一直不离我左右,但当年你的滑雪技术也极其有限,顶多是比我胆大一筹。后来你拉着我,离开了初学者专用的雪坡,上了第一架缆车,连滚带爬地滑下山来。那种情景,何其是约会,简直就是受难。不知华平和那位女孩子是如何度过这几个时辰的,只知道自从那次经验之后,足足让我有十年的时间不愿再碰滑雪橇。直到后来儿子女儿长大了,你和我为了孩子们,才又重整旗鼓上了雪山。没想到一家人却从此爱上了这门运动,而且年复一年乐此不疲。此时后话。
在那段开始的日子里,你对我的追求完全是一种淡淡的不经意。有时你会打电话来,有时又一个多星期无声无息。认识以后才发现,我们原来就住在同一条街上,而且两栋房子根本就是邻居。虽然近,大概是因为作息时间不同,却很少碰到。
王飞不时地有电话来。大概他也意识到,自己在电话里的频频诉苦让我有些不愉快,那段时间他开始给我写信。他的文笔很流利,还常常在信封封口处画一些花草、乐器之类的图案,显然是极有艺术天份。这些都让我感动。有一次他来电话,我接起来时,听到的不是他说话的声音,却是悠扬的琴声。默默地听着他的吉他伴着歌声,我努力想找回当初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竟是再也不能。
难道,我又要辜负一位优秀的男孩子了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