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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之后,一张张不理想的成绩,致使雪妍决定退出爱商会。为了挽回雪妍,爱商会少不了连番的劝慰与安抚,甚至出动了书川和若冰这两个身在曹营的小卒,终是以徒劳无功收场。虽然我一直都觉得,叫书川和若冰出面,简直是拿汽油灭火。
当然,若冰的成绩也是一团糟,不过她还是要赖在爱商会。所幸凝霜仗义,凡是遇到大小考试,她总是会复印一整套笔记给若冰。不久,思雨也加入这档送笔记的行动,在宫灯道的杜鹃花凋谢前,她们的笔记就发行全班了。
“昨天若冰跟我说,他们都说你是因为感情因素才离开爱商会。”凝霜坐在福园小围墙上,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远,像是来自外太空一般虚无,雪妍靠在旁边;两人同样无神的眼,呆滞的集合在某个点。
“他们一定会这么说的,而且他们也只能这么说。”雪妍很无奈,即使与事实完全不符合,她也无法做任何的解释;或者说,越描越黑。
两个女孩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人来人往,有人很委屈很想哭,有人完全不了解为什么同个社团的男女不可以谈恋爱,而且还有那么多人,不顾人情世故的维护这条规矩。不过是一个社团罢了,不是吗?
找到答案之前,问题衍生更多的问题,直到我们把无解当成解答。然而,不再有新问题,却开始衍生矛盾。
宇南不敢公开和雪妍过于亲密,怕让爱商会的耳报神看到,甚至两人走路都保持距离,陌生人绝对看不出他们的情侣关系。如此的遮掩,雪妍自然是有怨言,凝霜保持沉默,若冰帮宇南说好话,思雨完全支持雪妍,觉得爱商会是个独裁专制的鬼地方。
从问题到无解,最后累积矛盾,女孩们终于把所有不开心拿上桌面。四个人在思雨的窝里吵了一架,其实是把话说开,口气比较难听罢了。可是却有三个女人哭的稀里哗啦,凝霜忙着安慰这个那个,最后捅捅我,“去买面纸啦!”
算是逃离战场吧!我在侧门转了一大圈,除了面纸之外,我另外买了汽水、蜜饯、零嘴,最后带上盐酥鸡和卤味。等我大包小包的回到战场时候,四个女孩已经有说有笑,床上摊着一堆扑克牌。又在算命?我的天啊!
“嗯,好香哦!肚子饿!”雪妍高高兴兴的大喊。然后就是四个人一边说要减肥,一边不停的把食物送进嘴里。
晚上陪若冰到重庆南路逛书店,她买了一本宋词选集和一本脑筋急转弯,很奇怪的组合,我想笑,但是不敢。后来我们在街头等绿灯过马路时,她突然说起今天吵架的事情,“宇南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他为了保护雪妍,把一切责难都兜下来。你知道那些人,他们是想拆散宇南和雪妍;但是,他们要雪妍知难而退,而不是要宇南主动离开雪妍。到那个时候,雪妍不但受伤最深,旁人还要说她无情。”
我很讶异若冰的分析,她一向懒得动脑子,神经线也多半处于休眠状态,今天这番言论,老实说,有点儿复杂。“那……你会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但是问题只有一个。
“随缘就好!”水儿简洁明白的回答,没有半点商量空间。停了半晌,看着我,她笑得弯了腰。“无论何种缘分,我都珍惜。雪妍说的好,能相守一生的人,就是与我们最有缘的人。至于最爱的人嘛......放在日记本里好了。”
“那......你们爱商会里的人都那么理智吗?”我提出怀疑,“人家不是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命都不要,社团算老几?”
“他们,不是你们!”若冰甩甩头发,拨开前额的流海,“算了吧,我觉得是据我所知,光是我们这届就有三个女孩同时喜欢上一个大二的学长,然后这个学长就和其中一个坠入爱河了。”哦?真爱果然无敌。
“我认识吗?”话说回来,我好像听简书川说过这回事。
“嗯,你应该认识其中一个女生,唐君洁,你知道吧?其实我也只知道其中两个女孩而已。”若冰提腕看表,“哦,很晚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把若冰送上车,不知不觉的,我走到一个地铁站的工地,竟被工头认出来,“你又来啦!怎么样,作业写完了吗?”我一时很茫然,什么作业?呆了一下,想起不久前的一个小谎言。
随便点个头,忍不住又蹲下来跟他们瞎聊。工头指着一个正在挖不知道什么的年轻小子,“那个是我儿子,以前不喜欢读书,当完兵就来这里跟我做工!现在又觉得做工太苦,白天自己跑去补习班补习,说今年要考大学。哈哈,人啊,吃了苦头,才知道苦头难吃!”大老粗似的工头,品味人生却一点儿也不粗糙。
小子长得很像宇南,帅帅的娃娃脸。其实我蛮喜欢宇南这个人,虽然只是几次简单的接触,但是已经让人感到他的和善与内敛,难怪爱商会舍不得他呢!
回家后,雪妍的电话马上追进来,“冰冰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她有没有很生气?我打电话给她,结果林妈妈说她还没有回家。”
“对啦,她要买书,我就陪她去逛重庆南路。没事了,她能有什么事!”不是拿扑克牌算算就好了吗?“你啊,南哥这个人,真的很不错,你好好珍惜他啦!他躲躲藏藏的,还不是为了你吗?”
“我知道周宇南很不错,也了解他的用心,但是……但是……唉呀……有时候就是想不开嘛!”
女强人也有脑子打结的时候,想起她们今天哭哭啼啼的样子,很伤心的眼泪,却是为什么而流呢?误解?委屈?或者就是因为想哭?我猜她们自己也搞不清楚。然而,总有一件很清楚的事情──春日将尽。
当东风不再翩翩起舞,杜鹃花日渐零落成一地的缤纷,骄阳敲醒盛夏的钟声;我们头上这顶新鲜人的王冠,即将移交给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