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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忽忽中,只觉得亮的很,头皮有些发涨,知道这个早觉再也睡不下去,只好睁开了眼睛。
阳光大好,满屋都是灿烂,倒是这里的稀罕景儿。
再不起,大约就可以被称之为“太阳照到屁股”了。可还是赖在被窝里,回想起适才的梦来。
似乎连着做了好几个梦,但记得的只有最后一个。其他的,隐隐约约有些浮动的光影,再具体,就说不清楚。而最后一个,应该就是令我醒来的罪魁了。
梦里,只有两个人。
我,和,童年的玩伴。
梦里的我们,都已经长大,不再是幼时的模样,他一改记忆里的纤瘦,壮硕了许多,不象上次他妻子说的,还是以前那么瘦。我,什么样,不知道,梦里忘了照镜子。
模样变了,情景却还是老样子。不知道为了什么,我们又赌起了气,似乎是为了赶飞机——看看,连理由都长大了,性子却还是变不了——他气鼓鼓的,因为我又说了他。记得他说:还说我,还说我,你自己不也还是。。。梦里无言以对!
我在前,他在后,还是一起走在小时侯那个家,还是那个熟悉的楼道,小时侯住了最久的那个地方,少年的记忆多半是和那里紧紧相连。
我扶着楼梯的栏杆,回头看他一眼,他也回我一眼。阳光很好,照的他头发成了金黄,象他后来大了的样子。那时侯我总是笑话他“黄毛”,他也没办法,只好说他的头发比较帅,能甩起来,不象我的,硬邦邦的,象刺猬。
还是记得那一眼,似乎有些幽怨。
阳光,应该是这里的吧。
今晨欧洲的灿烂阳光,给了我一个光明的童年,给了我一段光明的记忆。
开了门,走进去,走几步,过了走廊,往右拐,就是妈妈的卧室了。
每次进门,总是习惯性的先喊一声:“妈妈我回来了”,再到那里报到。
只记得那里黑糊糊的,沙发还是在那里,电视也还在,床也还在,连床头灯线上的疙瘩都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变。
只有妈妈不在了。
小时侯家里一直养猫,每只都喜欢在我的怀里睡觉。尤其冬天,玩累了,冷了,就跑来拱我,在我脖子上蹭来蹭去,如果我不醒,就拿他的冰凉的鼻子蹭我的鼻子,要不然就添我的耳朵,直到我把掖紧的被角打开放它进去。于是它就伸个懒腰,找个合适的姿势躺下。往往再舒服的打个哆嗦,偶尔再添上个大大的喷嚏。
它们都习惯把头枕在我的臂弯,在我的温暖里肆无忌惮的打着它甜蜜的小呼噜。而我,却不敢动,怕扰了它的梦。
不知道猫的梦是什么样子。
他最喜欢到我家里逗猫玩儿。每次都把猫逗的急了,呜呜的叫着,尾巴粗的象棒槌,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架势,我看不过眼,就说他几句,他却毫不在意,不管是猫的愤怒还是我的意见。
直到有一次,他气急败坏的跑来找我,数落我的猫的不是,原来是猫急了咬了他,这一口咬的狠,在他下巴上留下一个深孔,流了不少的血。
我笑的前仰后合,连说那是报应。他也无可奈何,只有生闷气的份儿。
那时侯小,并不明白要去打破伤风针,还好没有什么后果。不过从那以后,他再逗猫的时候,收敛了许多,躲的远了些。
还记得有次我睡午觉,他一直捣乱,总不让我睡着,终于把我惹急了,我气的大骂,他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那次他意外又惊恐的眼神,我至今记得。
从那以后,遇到什么事,我也学会了让着他一点儿,不再和他生气。
或许,是受不了那样慌乱而纯洁的眼神吧。
有点儿象我家的猫。
有次在被窝里,我的眼睛和猫的对上了。
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潭水,也是永无止境的梦幻,看的我心惊肉跳,惊恐不已。
从那以后再不敢和猫的眼睛相对。
直到遇到一个被称为“猫眼”的女孩儿。
打开我那个破旧的电唱机。
我从跳蚤市场上淘来的,几样东西配齐,倒是真花了不少功夫。
小时侯,经常和他一起摆弄。
那时侯电唱机还是很值钱的东西,盘子却没有多少,于是就总是听那几首曲子。
放了首“A little goodbye”,在歌者清淡随意的悠扬里,回顾着童年的梦幻。
算起来,和他已经有十年没见了。
他远行,我到处走。
他每次回家省亲,我都不在。等我回去了,他又走了。
上次去香港,专门拐到深圳看他,他却出差,只和他妻子见了一面。
她倒是没怎么变,还是十年前的老样子。
我似乎也是没变。
先是胖了,后来又瘦了回去。在她眼里,应该就是没变了吧。
眼角的皱纹和疲惫,夜晚的灯光里,却是看不清楚的。
走到大屋,看我那株在阳光里舒展枝叶的植物。
阳光令它们精神飒爽,活力饱满的似乎要漾出来。
我把不朝阳那屋的那株也搬过来,让它也沐浴一下这么好的阳光。因为我的喜好,每个房间都摆上一盆,总是让它在那个照不见阳光的屋子里,也真是委屈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