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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过一卷:我的中学小学
牛经沧海
7/4/2024
现在学校太卷了,全无必要。一个金融精英,为了孕中的宝宝,花一千五万百买个学区房,月供五万多。赶上房市下行,亏了四百万首付。又遭减薪加压,干脆垮了,一跳解脱。
我七岁时候去上小学。没去之前非常憧憬,想着上学可以少干家务。进到学校,立即吓得溜回家了。这个小学四个年级,从6岁到16岁都坐一间教室。从校长到语文算术政治课(没有其它科目),就一位老师,是个残疾人,目光凶狠,表情严厉。16岁大男孩,从扫盲班出来,读小学三四年级。看上去高大威猛,我怕,我能不逃走吗?
八岁的时候,我胆子突然肥了。这一年来到学校,突然就谁都都不怕了,除了老师家的狮子狗。学校是一座破庙改成,四周有濠沟,一道院门进出。老师的爱犬大概看我新来的好欺负,抑或缺嘴儿,照着我的小腿,狠狠地撕下一块精肉。至今小腿伤疤还在,用手一摸还能感受到一个凹坑。是不是肌肉咬掉后就不会长满?
即便如此,我再也没有逃走。比起家中无休无止的家务活,上学确是一个很好的逃避。
早先这个学校有好几位教师,我父亲就是从这个学校就地下放支援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后来附近学童都去大队部旁边的中心小学,我们这个学校就留下一位老师。因为这位老师残疾,坚决不同意去中心小学,疏通关系,暂时保住了这个小学,当然主要是保住了老师一家三代的公私一体住宅,以及老师与狮子狗的独立王国。
严格说来,这唯一的老师也不是什么专业的老师,小学课本里的汉字也认不全。一手拿着一口破钟,一手拿一本四角号码字典,一歪一歪地从隔壁住处走到教室。每天如此,也十分不易。一个教室里四个年级学生,每个年级一排。老师从第一排开始上课,其他人课堂自习。
五年级的时候终于能去中心小学上学了,才发现原来学了一些错别字。
初中的时候就地升入本区中学。这个学校一九七二年开办高中,至一九八二年终止,纯粹就是一所文革中大干快上的过渡性学校。
从小学五年级开始,语文数学以及后来的物理化学各科老师都是职业教师。可惜初二的时候语文老师生了肾病,换了个代课老师,又是个字识不全的,而且不会断句。课文中有一篇叶公子高好龙,她念成"叶(ye)公子,高好龙"。这个字的读音最终还是被改成ye,那是后话。叶公降级成了叶公子。把子高断开后她说高好龙就是特别喜欢龙。 虽然是个高中生(多半没有念完),人也挺和善。她本来应该回乡干革命的。怎奈她爸爸在当地与领导关系好,那里缺老师,她都顶上。先在小学代课,后来又来给我们代课。
代课老师也有好的。我高一的数学老师也是一个高中毕业生。我特别喜欢这个老师讲课,思路流畅,板书漂亮,举手投足,颇为潇洒(以至于一位女同学不计十九岁差别嫁给他了,祝福)。最重要的是他从不拖堂,一节课30分钟搞定。
到了高二的时候,是学校到了最青黄不接的时候。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是初师学历,即小学毕业上的师范学校三年。纵然聪明过人,却也没有根基。这一年语文课算是废了。英语是个知青,七八年取上大学走了。一时没有补位。化学老师随夫调入县城二中,暂时有个老师顶着。但是这位全职跑调动,一天课也没有上过。也不能怪他。他有四个孩子农业户口。后来他调入市农科站评上农艺师职称,立即按政策办好四个孩子农转非户口。也是功德圆满。数学课虽是一个专业老师上课,但跟高一数学老师智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我们不合拍,高二数学课废了。物理老师很强,也在跑调动,一年之后成功调入一所更好的中学任校长。政治课老师是校长兼任。他原本是革委会主任,这时候也在跑调动,耽心被清算。
考完大学,我回家搞"双抢"。那一年我以每个工六个公分的标准挣了八百公分,创造我的人生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