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国学热,传到了海外。《世界日报》 刊登一篇「在海外听于丹演讲」,批评于丹乱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原意,于丹说:“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是一位官员必须服从上级的领导,做子女的必须听从父亲的话。”
于丹想来也是读书人,怎么会如此离谱。在大陆这样讲,尚可理解。出来讲,就要有根有据,不可信口开河,忽悠听众。难道她就没想过,在海外,就要面对挑战,听众不可能装聋作哑,不可能被忽悠。
她在《心得》中讲了太多故事,《论语》本身讲不多。
她固然可以坚持自己的观点。但我觉得最大弊端在于出发点,在于对历史,对事实的态度是错误的。
看了她的《心得》后,才发现在大陆当红的所谓“专家”,居然可以持如此随意的态度讲孔子: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学者的孔子,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历史的孔子,更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孔子。但我知道,这是我们的孔子,大众的孔子,人民的孔子,也是永远的孔子。我们需要这样的孔子。 我们欢迎这样的孔子。”(见“易中天:灰色的孔子与多彩的世界 ──《于丹论语心得》序”
难以相信这种话会出自有“教授”头衔,做学问之人的口中。
一句话,他们看的是“供需关系”,提供的是“需要的”孔子。这就对应了《世界日报》 对于丹乱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批评。
三十年前,另一批权威和专家们提供了不一样的,但也是“需要的”孔子,那时的孔子据说还长得像当时的周恩来总理,连走路都像。
孔子不变,讲台上的人换了。
人们还见识过“需要的”彭德怀,“需要的”刘少奇,“需要的”贺龙,“需要的” XX. 。
同样的模式:“需要”二字当头,不在乎是不是学者的 XX ,也不在乎这是不是历史的 XX ,更不在乎这是不是真实的 XX 。
好在时代有不同,对当初“需要的”孔子,人们不敢有任何异议。
对如今“需要的”孔子,人们可以有不同声音了。
爱因斯坦说过:“ 一个人应该寻求事物是什么,而不是寻求他认为可能是什么。 ( A man should look for what is, and not for what he thinks should be. ) ” 这是有良知的学者应持有的态度。
在讲究“科学观”的国度,做学问的人居然可以公然宣称不在乎“真实”,这太匪夷所思了吧。当然,匪夷所思的事多了,再觉得怪异,人们会觉得你不是外星人就是恐龙。
但至少可以说,讲故事在行的,应该是刘兰芳,单田芳这样的说书艺人。顶着教授的头衔的,显然应该在发掘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上,下实在的功夫。仅在娱乐级别上博得掌声,也有愧于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