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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小窗 挑战自我,我那异想天开的"生意经"! (上)

(2007-09-29 11:56:12) 下一个
徐曼小窗 挑战自我,我那异想天开的"生意经"!(上)

引子:

终于有一天,多伦多最热门的几份报纸里同时有了我的广告:
漫漫冬日,你可有剪不断的乡愁?
滚滚红尘,你可有不愿诉人的苦衷?
每逢佳节倍思亲,
或许,我不能帮你选择或决定什么,
但我愿意做你密林迷途时指路的“贵人”――
尽管,我只是一个看林人。
OK!
谈天说地,开心就好,
海阔天空,心灵倾诉。
请拨热线:知音姐姐,徐曼等你!

“台湾老兵的儿子”(上)

广告见报,电话热闹了,那天出门,手机忘在客厅,待回家时,小如妹和房东忙说:“不得了,你那手机会跳,要炸了,响了一天啦,快看看都是谁吧哈!”

他是我的第一个客户,很巧,他不但跟我同龄,还喜好相同,如此聊天一定有趣——这个言谈举止都斯文的男人是个台湾老兵之后,河南籍,虽说一口台湾普通话,仍然遮不住不时流露出来的乡音,很让我想起豫剧常香玉,但很遗憾,他却从未踏上中国大陆那片土地半步。

咖啡店,见面,握手,寒暄,落座,我把名片和打印出来的相关规则、收费标准等一应“细软“如数呈上。
虽然此前在电话里双方已经讲的很清楚,但我仍然书面呈上,若觉得不能接受,此时离开不迟,“聊天“本是高雅之为,即便是收费,当面讨价还价,难堪,亦难听,弄的真象在做生意,聊天的兴趣便先索然,至少我自己如此认为。
借故上洗手间,便离开了。

“跟老爸来加拿大已经37年了,我后悔死。”
“现在还后悔吗?”
“是。”


这是我们坐定后的开场白。明白了,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对生活充满失意的男人,至少近况不佳。我对聊天对象有了初步的判断,但还是告诉自己不要先入为主,听人家怎么说。
“先生怎么会想找我聊天?还是付费?”
“好奇有一半,过去从没听说过,想试试。”
哈,我笑了,又问:
“聊天没所谓,但可是付费呀!不觉得――怪?”
“正因为付费才觉得有意思,感觉你一定很自信。再说看了你的广告词,觉得你有底气,是我的聊天对手。”
“是么?谢谢你看的起我。”说完,我喝了口咖啡,想:看不出来,这个看似赧颜的男人,说出话来似乎很牛啊,应该也有些来历,但我守约,绝不主动问人家隐私,便调侃道:

“现在面对面了,不会让你失望吧?呵呵,你后悔还来得及哦!”
“报纸上,觉得你文气,见了面,觉得你很诚恳,这很好。”
“谢谢先生这样夸我,我只是觉得人生都很辛苦,诚实点不累,我不会装。”

不肖说,聊天进展很顺利,果然在我的意料,感谢上帝。
来人非俗流,目光坚笃,神闲气定,先到美国,后移民加拿大,先后换过2家公司,高层管理人员,薪水自是不菲。尘埃落定,便先把老爸也接来加拿大定居,是个孝子。
“忠孝不能两全,我是‘孝’字排第一,一个人连他老子都不孝,就不要跟他交朋友,没义气。”不愧是中原血统,老兵之后,话含金属。

接老爸,娶美妻,生虎子,享天伦,有两套房子,按说风景这厢独好。偏偏风云乍起,婚后第4年,离婚了,也不再娶,至今已过10个年头(想:仔细分寸,别是来找你谈对象的,把自己扯进去岂不是糟?)

缘何离婚?何不再娶?自有他的苦情,或许是心之最痛?最不能触动?我便执意不问,原本不是律师法官,更非police office, 不过是个畅意聊天,人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甚至不问人家名姓,除非他自己告诉我。

我的责任是疏导主题:聊啥样主题是我强项?啥样主题人家会感兴趣、且对我有利?我能说什么才对人家有“旁观者清”的作用?我能帮助人家什么?当然,我还要判断,他是来倾诉?还是来聆听?总之,我必须让人家觉得花这钱来聊天,值得。
(哈哈,一口气敲出上面几排字,突然觉得自己蛮象心理医生的,也别说,很多时候,这种聊天、倾诉、聆听的“心灵按摩”功效,怕是不输给心理专科医生呢。)

我不晓得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看起来小有成功、也很“硬派”的男人,有掩藏不住的颓废?否则何以见面第一句就是“来加拿大已经37年了,我后悔死”?他是个健谈的人,不会没有朋友去饮茶聊天(当然,他不喜欢喝酒,他说他鄙夷酒色,无论真假,照单俱收便是),不会没有女朋友,不会没有个说心里话的地方和人,却要花钱选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咖啡店聊天?吃饱了称的?钱太多了??

其实,我们错了,凭你怎样的“能人”,都有块不愿示人的“软肋”或“苦衷”,别只看他(她)外表风光无限!千万别以为你是他(她)的父母、夫妻、儿女、情人、老师、铁哥们……他(她)就会跟你掏心窝话,很多时候,恰恰因为你是他们的什么人,他(她)才恰恰不愿意告诉你他们心头的“秘密”!相反,他们正是怕你知道他们的“死门”或“软肋”,而宁愿选择“邂逅陌生人”,然后,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人啊,是个很可怜的生灵,一撇一纳,它是个需要相互支撑的“人”,但有时,它又是那么不敢依靠,不敢相信,而宁愿选择孤单,一旦有一线希望,它便摸索而去。

越聊,我越觉得自己蛮“小人”气的,人家似乎不是我先想的那样“仔细分寸,别是来找你谈对象的,把自己扯进去岂不是糟?”,他是完完全全来找人“聆听”的。
第一次聊天,第一位顾客,我们聊了6个小时,这一点不出乎我的意料,末了,他建议一起吃饭,我借故婉拒了;他要开车送我回家,亦谢绝了,我有自己的底线:这是生意,没有理由让顾客增添额外负担,亦不可大意,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拒绝了他所有的善意,他笑了笑,耸了耸肩,摸出了钱夹,双手呈过了钱。

“谢谢你,徐曼,好久没有如此畅快的聊天了,我们后会有期。”
“不,应该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握握手,走人,须臾他又回头赧颜道:
“不好意思,请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会主动找你。”
我愣了千分之一秒,明白了他的“软肋”在哪里。事实上,我从不曾问他的电话和尊姓大名,这是我来加拿大学的规矩,而他打来的电话,亦是无号码显示。

户外车水马龙,星光满天,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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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下),请点击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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