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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自虚度的青春第7篇
方儿一直记得,入学后才几天,还处在叫不出对方姓名的阶段,我替老师第一次发还作业本,按本子一个个地叫名字领取,而唯独把她的作业本径直递到她手上的情景。
而当知道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之后,我就几乎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时光如白驹过隙,身为班支部成员的她,一本正经四平八稳不苟言笑到毕业典礼结束,终于放下身段,还原成一个真实女儿身。毕业典礼当晚,我光着膀子,只穿条内裤在宿舍里抽烟打牌,忽听楼道一串儿咔哒咔哒响,自远而近,但见方儿蹬着长筒马靴,突然走进我宿舍,大方地邀我去北医跳舞。
很多人说,80年代和90年代的北医跃进厅,曾是一个寄托情感的地方,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我和方儿在跃进厅舞场上一圈圈儿地转,她搭着我的肩膀对我说:“方才进你宿舍时,一看你穿着那条都破了边儿的小裤衩,我就想哦,这舞你能跳得好么。”
我问她:“那怎么能和跳舞好坏联系在一起呢?”
她低头说:“瞎联系呗。”
我看到她那自由放松焕然不同以往的神态,于是逗她:“你还联想到了什么?”
她抬起头笑吟吟地说:“嗯,还看到了你腿上的毛,那么多啊,怪不得有人说你风流浪漫呢。”
我乐坏了,忙说:“又是你的瞎联想?你既然这么看我,那我们跳会儿贴面舞成吗?”
她抽动了几下小鼻翼,笑而不语。于是我双手抱紧她,感觉到她呼吸的气流贴着我耳边在加压,加速,升温。
我几乎咬着她的耳朵夸她:“你好漂亮,入学那天就注意上你了。”她说:“我可没有芸儿漂亮,芸儿的眼睛好看。”
我说:“你是另外一种美,外秀慧中的安静的美。要是你没有男朋友,要是没咱老赵赵光腚整天跟卫道士似的看着,我们…”
她接过话儿说:“还要再加上一条,要是我不是党支部委员。”
说到这里,她显得很高兴,建议出去走走。
皓月当空,我和方儿沿着宁静的北医校园小路默默地踟蹰,我边踟蹰边心猿意马地搜寻路边左右可以挡得住月光的树荫处,准备引她过去“壁咚”,忽听“ 簌! ”然一响,还伴随着几下轻微撕裂的哨音。我侧头一望,但见她右手两指捏紧小鼻翼,长鞭哎,那个一呀甩哎,猛力地甩出一条长长的清鼻涕。
那涕液在皎洁而明媚的月光之下,宛若一束清凉的宽带粉丝,悬垂在她的手指与鼻孔之间,拓展成足有半米长的倒挂斜拉式水晶银桥。随后,她左手抓住我的胳膊,身体向我这边倾斜倚靠,曲起右膝,抬起马靴,将右手指连同那条凉拌粉丝儿往胶皮靴底儿的春泥上麻利地一抹,一蹭,再一拍,再用食指的指背抹了几下小鼻翼,彻底断了我将她引向幽静的小树林里的念想。
方儿造型
毕业后,芸儿和方儿还惦着我的个人问题,有一天,我走进办公室,见她俩结伴儿坐在里面,像两瓣儿吐苞斗艳的樱花儿,令办公室熠熠生辉。她俩告诉我说,刚给我联系到一女孩儿,一位副教授家的亲戚,据说是东方古典美,长得跟婉容分不出正反面儿来,让我当晚就去看看。
是夜,会见过东方古典美之后,独自一人行走在回来的路上,心中好生惆怅。之所以惆怅,不是说我觉得那闺女的正面可能还抵不上婉容的背面,而是芸儿她们依然开而不败在我心里。进入研究生的年代,我们才二十出头,那是年轻一天混一天的年代,幻想一出接一出的年代,爱情一浪拍一浪的年代,浪漫一环套一环的年代,用什么样的言语才能尽情描述?恐怕只能是诗歌吧?可是,朱自清的诗太涩,徐志摩的诗又太面,什么样的诗歌才能更为贴切呢?
诗人班长郭小川把对冷面美人儿琼花儿的穷追不舍贯穿了始终,校门口收发室里的信箱成了他传递给琼花儿一封封书信一首首诗歌的中转站,尽管高他半头的琼花儿最终未为所动。毕业典礼后,各奔东西前,小川还是大大方方地把写给琼花的求爱诗中据说韵脚押得最好,标点符号张扬得极致的一段拿了出来,公开给我们欣赏:
啊!
琼花琼花真谓佳,
我能不喜欢你吗?
若问能为你付出啥?
我愿付出我的一切──
及
其它!
我们问小川,“真谓佳”这三个文绉绉的字儿跩得有点蹩脚不,为何不写成诸如“真是好”或者“太好啦”呢?小川说,你们懂啥,诗是感情的自然流露,但也不能太大白话,要搭配些文言文,才能释放出诗的意境。
由老哥XD张贴 @ 2009-02-18 07:52:26 (被阅读9500次) |
嘎嘎嘎....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