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南方出版社让中文出版走向世界舞台*
欢迎点击右上角蓝字关注
故事梗概
《鬼之魅》是《狐之惑》的姊妹篇,是《故园》三部曲的第二部。《鬼之魅》的故事是《狐之惑》的继续,紧接着《狐之惑》的故事而发展。
故事仍然是发生在孟家集。一九六四年的四清运动在党中央的指引下,向纵深发展,朱大宝又回到了孟家集参与四清运动的领导工作。由于孟家集是主要由孟姓和樊姓两大家族组成的,这两个家族在历史上结下了不小的恩怨,小说先是回顾了老地主孟宪魁的发家史,孟宪魁依靠其弟弟在国民革命军中的势力,并且平定了盘踞在家乡一带的土匪刘三麻子,平定土匪后将土匪的浮财留在了家里,并且也给家里留下了一些枪支,因为有了钱,孟三猴从一个穷帮工一下子成为了孟家集的风云人物,他竟敢在县长来为其母祝寿时,说县长肥得和猪一样。三猴利用民国十八年年馑的契机,开始大量购买土地,在这过程中与樊姓的樊镇国兄弟发生冲突,三猴通过手段彻底征服了樊家,拔掉了这颗眼中刺。
解放了,孟三猴被评为地主,土地全部没收但是三猴更是看穿世事,规劝当日的死对头樊定国尽快入社。樊氏家族中的老红军樊老四回来了,老革命暗中支持樊氏家族在村子里的行动,民兵连长孟海明因为当年曾经和樊氏的一个小寡妇有染,所以被樊氏家族记恨,使得他以贫协主席代理队长处处受到掣肘。
四清运动终于熄火了,好心人老樊明也死了,樊明在他死前追问自己的好友老地主三猴为什么是个破烂地主,才知道拥有一千两百多亩地的老地主三猴,将自己大部分的财产全部支援到了抗日前线,资助他的弟弟。
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满脑袋高粱花子的乡民们讨论海瑞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罢官。省城里的红卫兵来了,沿着陇海铁路一直往西,传播造反和革命的理念。孟家集成立了两个红卫兵组织, 一个是以孟立坚为首的以孟姓人为主的毛泽东思想造反团,一个是以樊无江为首的以樊姓人为主的擒魔战斗队,一山难容二虎,擒魔战斗队在造反团的打击下迅速土崩瓦解,而造反团则一家独大,孟立坚本来是一个神棍,靠装神弄鬼骗钱,副司令孟志杰是一个色鬼,经常糟蹋良家妇女,而狗头军师刘守忠则老谋深算,这三条毒蛇趁着运动各自追逐自己的利益。
孟宪云师长从县公交局长的位子上退休回来,结果遭到孟立坚的私下里勒索要钱,为了索要金钱,孟立坚打死了老实巴交的老地主的三弟孟宪锋。孟志杰则诱奸了美丽的播音员樊彩霞。多行不义必自毙,孟立坚的倒行逆驶的孟志杰的胡作非为终于引来了众怒,第二次夺权开始了,孟立坚的丑恶嘴脸被揭露,孟志杰莫名其妙地被人阉了,孟家集的运动的发展终于走上了正规,语录操,忠字舞在孟家集掀起了一个新的高潮,可怜的彩霞姑娘远嫁了,谷雨把忠字舞跳得美仑美奂,清风加入了红卫兵,竟然对自己的继父朱大宝挥起了皮带,打得朱大宝头破血流,一个人妖颠倒的时代开始了……
此书由美国南方出版社出版,需要购书请复制下面链接或亚马逊网书名搜寻
http://dwpcbooks.com/product/html/?381.html
或扫描下面二维码:
章节选登(第二十九章,樊彩霞出嫁了)
......
彩霞是在这年的年底出嫁的,那天是腊月二十六,人们已经喝过了腊八粥,也过了小年(腊月二十三,也叫祭灶),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已经快过新年了,寒冬腊月的,人们已经开始在筹办年货。村村户户,都已经开始杀猪分肉,村里的豆腐坊,粉坊也都开始运转了起来,做豆腐,做扁粉,忙得不亦乐乎。村上的集市也开始了,这时的集市叫年市,每天都有,不像平时的逢三逢九才有集市,人们在集市上采购各种各样的过春节的物品,买香料,买面酱,买酱油,还有春联,年画和门神已经成为四旧,但是人们还是买主席像,当时的流行画来代替年画,不过集市上偶尔也可以买到农民自己刻板印刷的一些版画,包括主席语录,“文革”宣传画,以及一些内容健康的版画,像什么五谷丰登,年年有余等,其次最多的就是炮仗,有各种各样的炮仗,大小不一,还有鞭炮。总之过年是个喜庆的节日,人们的观念是宁穷一年,不穷春节这一天。所以到了腊月二十六的时候,大多数人家的年货都已经办齐了,都开始打扫卫生,粉刷墙壁,有的也开始了煮肉,蒸馍等准备工作,一到正月里,人们就开始待客,串亲戚了。
腊月二十六那天,天上飘着鹅毛大雪,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寒风夹着雪花打在人们的脸上,像刀割一样。由于路途远,迎亲的人们在前一天的晚上就已经到了孟家集。腊月二十六日的早上,天还未明,孟家集的人们便被一阵鞭炮声从梦中惊醒,那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足足响了有好几分钟,也不知迎新的人家在彩霞家的门口放了多少挂鞭炮,这鞭炮声立刻便吸引了不少的孟家集的人来观看彩霞的出嫁,在鞭炮声停了之后,四支唢呐便同时吹了起来,悠扬,嘹亮的唢呐声顿时就划破了孟家集清晨的长空,在一片风雪中回荡。由于破四旧,立四新,乐人们不敢吹奏传统的唢呐曲,只能吹当时流行的革命歌曲。不过那天早晨吹的是《焦裕禄是俺们的知心人》的曲子,那个略带忧伤的曲调使得这个早晨的出嫁仪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的味道。
在这个凄凄婉的唢呐声中,彩霞从家里走了出来。但见她上身穿着大红的棉衣,下身穿着红色的棉裤,脚上也是红色的鞋子,她被樊龙和樊虎的媳妇搀扶着走出门,在门前,她跪下来辞谢父母。人们早已经将桌椅摆也好了,樊振海和老伴儿坐在桌前,彩霞先是跪下向父母行三跪九拜的大礼。不知什么时候唢呐的乐曲已经变成了《一枝花》。在这个忧伤的唢呐曲中,彩霞一边哭着,一边给父母行礼,樊振海坐在桌前,脸上没有表情,机械地看着彩霞跪下去,磕头,起来再行礼,看起来是不动声色,而彩霞妈则不同,她早也和女儿一样哭成泪人儿一般。跪拜完了之后,彩霞给父母敬“辞家酒”,也叫“谢亲酒”,而且嘴里还有一套说辞,无非是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喝过谢亲酒之后,媒人便领着新郎和接亲的人来到前面,先是送上接亲礼,这包括感谢岳父岳母的礼品,主要是有猪肉,白糖,糕点,烟酒,衣服,鞋帽等八种,然后便是送给新娘子的礼品,新娘子的礼品主要是四季衣服,首饰,一般包括耳环,头饰,此外还有胭脂,水粉等,也是八大件。
新郎看上去有三十出头,个头中等,身体比较健壮结实,人算不上多么英俊漂亮,但是也没有怪相,媒人让新郎送上礼品之后,也要行跪拜之礼,并要向岳父母敬酒,感谢把女儿嫁给他,很明显,新郎比较木讷,话语不多,就简单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不再言语了,倒是樊振海拉着女婿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地要她好好照顾彩霞,女婿除了点头,偶尔嘴里“嗯”的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
樊振海给女婿叮嘱完了之后,新郎带来的两个迎亲的妇人便把彩霞领走了,这就算是已经把女儿交给婆家了。
接下来就开始吃饭,樊振海在门前搭好了席篷,迎亲的人和樊家送亲的人开始入席吃饭,当热气腾腾的臊子面端上来时,人们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几碗热面下腹后,身上的寒意顿时少了许多。吃完饭就该新娘上轿了,新郎带来的是一辆由架子车改的轿车,由一头毛驴拉着,轿车上用芦席卷成轿顶,前面挂着轿帘,后面用布封死了,轿顶的两边贴着大的红色的“囍”字。轿车里面铺着厚厚的褥子,新娘可以盘腿坐在里面。后面跟着长长的送亲队伍,他们或是拉着架子车,或是推着自行车,带着彩霞的嫁妆。
上轿的那一刻是送亲的高潮,当彩霞被迎亲的人扶上轿车的时候,彩霞娘痛哭着,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女儿”,几乎要晕了过去。
轿车刚走出没有几步,彩霞便听到了母亲的哭喊,她便奋不顾身地从轿车上跳了下来,哭喊着向娘扑了过去,她抱着娘的腿,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娘的面前,母子俩人失声痛哭。这时候,乐人们还在使劲地吹着唢呐曲“抬花轿”,如泣如诉的唢呐声,彩霞母女二人的哭声,使得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樊振海再也忍不住了,眼眶里的泪珠儿把他的眼睛也给弄模糊了,他硬是强忍着,没有让泪水从眼睛里掉出来。
迎亲的那两个女人赶快过来,扶着彩霞又向那辆轿车走去,把她扶进了轿车。这时候,北风卷着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毛驴拉着轿车向前走着,车轮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彩霞在抽泣中,听见后面传来两个小孩子的哭喊声,“姑姑,姑姑。”那幼稚的童声随着呼啸的西北风,卷着雪花吹进了她的耳朵,她分辨得出那是两个哥哥的孩子的声音,只听孩子还在喊着:
“天乌乌,地乌乌,我在门前送姑姑。姑姑你要走大路,路上有个梅花鹿。”
孟家集最漂亮的姑娘终于出嫁了。她嫁到遥远的北山的山根底下去了。
这时,漫天的飞雪已经把一切都笼罩在一片迷茫之中。
看着妹妹坐着驴车走远了,樊虎对大哥樊龙说,“我肏他妈呢,我现在想杀人。”
樊龙看着眼睛里糊满泪水的弟弟,“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