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化民
一、华国锋的人生历程如何？
华国锋的人生历程稳实而又传奇。
华国锋本姓苏，名铸。1921年，也就是中国共产党成立的那一年，华国锋出生于山西省交城县。1938年，也就是抗日战争爆发的第二年，17岁的华国锋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并于当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0年，19岁的华国锋任交城县各界抗日救国联合会主任，随后任中共交城县委书记兼县武装大队政委。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24岁的华国锋任中共阳曲县委书记兼县武装大队政委。华国锋在吕梁太原一带战斗十多年，人们习惯上称他为华政委，颇有名声。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南方新解放区需要大批干部，华国锋随军南下至湖南。1949年8月，28岁的华国锋任中共湘阴县委首任书记兼县武装大队政委。1952年，华国锋任中共湘潭县委书记。1954年，33岁的华国锋任中共湘潭地委书记。湘潭是毛泽东的家乡，华国锋在湘潭期间，引起了毛泽东的注目与赏识。1955年7月，毛泽东作了《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的报告》。华国锋有着丰富的农村工作经验，在调查研究后，写出了三篇符合毛泽东意向的文章，引起了毛泽东的兴趣。1955年秋，华国锋在长沙见到了毛泽东，衣着朴素，面相忠厚的华国锋给毛泽东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1955年10月，毛泽东破例请华国锋列席中共七届六中全会扩大会议，并让华国锋在会上作了经验介绍。毛泽东对34岁的华国锋说：“你是我的父母官哪！” 1959年6月，华国锋已担任中共湖南省委统战部长兼文教办主任，毛泽东在长沙约见了他，并与华国锋一起回到了家乡韶山。华国锋在向毛泽东汇报时，实事求是地讲：“田瘦了，人瘦了，牛瘦了，产量不可能那么高了。”毛泽东听得很认真。当时，毛泽东很难听得进对“大跃进”的非议，一个月后的庐山会议上，毛泽东把非议“大跃进”的彭德怀打入冷宫，但却在庐山会议后，亲自提名华国锋担任中共湖南省委书记处书记，足见毛泽东已把华国锋视为老实可靠的自己人。1963 年，华国锋到广东参观学习后，写了一篇《关于参观广东农业生产情况的报告》，毛泽东为此文写了很长一段批示，从此，华国锋在全党全国有了一定的名气。毛泽东在山西树立了昔阳县大寨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典型，华国锋在湖南树立了岳阳县毛田区“可贵的革命干劲”农业典型，毛泽东曾专程去视察，表现出对华国锋的器重与赞许。1965年，干渠长达240公里的韶山灌区工程开工，华国锋任总指挥，引水灌溉一百多万亩农田，新造农田六千八百亩，华国锋为工程题写“云湖天河”。
1966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爆发，华国锋曾受到冲击，但由于毛泽东的赏识，1967年，华国锋成为湖南省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成员。革命委员会取代了原来的省政府。1968年，华国锋担任湖南省革命委员会副主任。1969年，48岁的华国锋在中共九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1970年，华国锋任中共湖南省委第一书记。1970年7月，华国锋亲自任欧阳海灌区工程总指挥，这是继韶山灌区之后又一大型水利工程，经过四年苦战，成功解决了湖南郴州、衡阳两个地区水旱的威胁，毛泽东对此十分赞赏。
1970年8月，毛泽东亲自提名华国锋到中央工作，同时兼任湖南省委第一书记。1970年12月，毛泽东在北京接见美国著名记者、《西行漫记》的作者斯诺时说：湖南省的人物出来几个了，第一个是华国锋。斯诺回去写了文章发表在美国杂志上，华国锋也引起了国外较多的注意。1971年，林彪事件爆发。1972年毛泽东提名华国锋任公安部部长。1973年5月，毛泽东决定华国锋列席中央政治局会议。1973年8月，华国锋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从此进入党和国家领导人序列，这一年华国锋52岁。1975年，华国锋出任国务院副总理。1975年10月15日，华国锋代表中共中央、国务院在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上作报告，显示出他在政治上的上升势头。
1976 年1月8日，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去世，2月华国锋任代总理，4月任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国务院总理。1976年9月9日，毛泽东去世。10月6日，华国锋主持逮捕了毛泽东的夫人江青和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四人帮”，还有毛泽东的侄儿毛远新等人。粉碎“四人帮”后，55岁的华国锋任中共中央主席、国务院总理、中央军委主席，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被尊称为“英明领袖华主席”，以别于“伟大领袖毛主席”。1977年召开的中共十一大，是华国锋人生历程中最辉煌的一幕。1980年9月，华国锋辞去国务院总理。1981年6月，华国锋辞去中共中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60岁的华国锋平静地结束了自己的政治生涯。虽然在此后，华国锋还任过中共中央副主席，而且至中共十五大一直是中央委员，但其象征意义已远大于实际意义。中共十六大，华国锋仍是正式代表。 2007年召开的中共十七大，华国锋作为特邀代表，坐在主席台第七排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上。
二、华国锋的历史地位如何？
华国锋是一位政治家，是一代领袖，他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有功于国家，有功于人民，他将为历史所铭记。
华国锋17岁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色革命，由一名普通的游击队战士，经历了许多的风雨坎坷，一步一步最终成为中国共产党、国家、军队的最高领导人，自有其超凡之处。当然，华国锋的魄力与智慧远远不及毛泽东与邓小平，他没有形成，也不可能形成一套能与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相提并论的思想理论体系，他也远没有毛泽东与邓小平那样深厚的政治基础和巨大的政治威望。但华国锋的明智之处就在于对自己的历史角色和历史使命有着难得的清醒的认识，他既没有逃避自己的历史使命，又没有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扮演自己无力扮演的角色。他做了自己该做能做的事，而没有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去做自己不该做不能做的事。人贵有自知之明。华国锋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普通人不识时务问题不大，而象华国锋这样已处在权力顶峰的人若不识时务，遭殃的将是整个国家，祸莫大焉。华国锋是一位对国家、对民族、对社会、对百姓、对历史负责任的政治家。
华国锋的历史使命是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在毛泽东去世以后保持国家局势不限于动乱与战争，保证国家政权的平稳过渡。从这一点上讲，华国锋成功地扮演了他所应该扮演的历史角色，成功地完成了他所应该完成的历史使命。
毛泽东于1976年9月9日去世，9月11日，华国锋便找到李先念，首次提出解决“四人帮”问题。华国锋是一个温和的政治家，但并不软弱，并不昏庸，在清除江青、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四人帮”的过程中，华国锋显示出他非凡的魄力与智慧。由于政治的原因，前些年对华国锋在清除“四人帮”的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强调不够。事实上，华国锋的作用是决定性的，最为关键，最为重要。华国锋的身份决定了其行为的合法性。除华国锋以外，江青等激进派也好，叶剑英等元老派也好，其许多活动都受其身份的限制，不能公开化，不能形成体制内的决议和力量。王洪文就曾让其秘书通知各省、市、自治区有重大情况报告王洪文办公室，华国锋随后一道电话便使王洪文的通知效力归零。很难想象，没有华国锋的主动表示，叶剑英等人敢在华国锋面前提出逮捕江青等人的问题。这几年，中国政治的文明程度逐步提高，关于清除“四人帮”的许多细节也逐渐清晰化。汪东兴、吴德等亲自参与清除“四人帮”的重要人物都在回忆录中指出，华国锋是清除“四人帮”的首倡者。华国锋是毛泽东亲自选定的接班人，但在毛泽东去世仅仅二十七天，就采取果断措施，逮捕了毛泽东的夫人与侄儿及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等人，这些人都是毛泽东晚年最为倚重的亲人和红人，也难怪江青慨叹说：“主席尸骨未寒。”耐人寻味的是，华国锋说自己的行动是“继承毛主席的遗志”。因此，我说华国锋并不软弱，并不昏庸，在清除“四人帮”的过程中，表现出非凡的魄力与智慧。
华国锋说清除“四人帮”是“继承毛主席的遗志”，这句话是不是符合事实，毛泽东真有这样的“遗志”吗？这要从两个层面来理解。从个人感情层面来理解，毛泽东肯定没有这样的遗志。毛泽东晚年发动文化大革命，实践其所谓“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最为倚重和器重的便是江青等人，江青等人的行为从根本上讲，从总体上讲全是毛泽东的旨意。毛泽东对江青等人是恩爱有加，疼爱有加，即使有一些批评，有时是为了平息元老派的指责，有时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亲人式的训导。说毛泽东要真正清除江青、毛远新，那是不合事实的。但从顺应历史的角度讲，清除“四人帮”也确实符合毛泽东的遗志。文革后期，尤其是林彪事件以后，毛泽东对他所发动的文化大革命开始有所怀疑，有所反思。当然，毛泽东是不可能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的，但毛泽东对于他去世后，文化大革命会被否定已经有了比较清醒的认识。因此，毛泽东对江青等人讲：我死后，你们怎么办，天知道。在文化大革命中，毛泽东在三股势力中寻求平衡，一是江青等激进派，二是元老派，三是华国锋、吴德、纪登奎等人。事实上，华国锋、吴德等人并没有明显形成一个派系，但这些人有许多共同点，诸如，年龄比毛泽东等人小一段，大多出生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风格比较稳健务实，对毛泽东很崇拜，很忠诚，对江青等激进派不大满意，但对文化大革命没有抵触情绪，而且在文化大革命中受了益，他们“抓革命”不走极端，“促生产”比较积极，与造反派保持一定的距离，与元老派保持一定的感情。毛泽东在1976年周恩来去世后构建的政治布局有三点很有深意，一是没有把权力交给江青等激进派，二是没有把邓小平彻底打倒，“保留党籍，以观后效”，三是在华国锋的副主席前面引人注目地加上了“第一”两个字。毛泽东晚年专制独裁，发动文化大革命给国家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但临终时这一布局至少说明毛泽东对历史的趋势有了清醒的认识，至少说明毛泽东跳出了个人感情的圈子，是一位对历史，对国家负责任的伟人，他不希望国家在他去世后陷入动乱与战争，他希望在他去世后，国家走上一条务实的道路，他明白在他去世后，江青等人根本不是党内元老派的对手，但又绝不会向元老派妥协，如果把最高权力交给这些文革激进派，国家肯定会陷于动乱甚至是战争。毛泽东当时已站不起来，说话不清楚，能作出这样的布局很不容易，很值得敬佩，从这个角度讲，清除“四人帮”就是“继承毛主席的遗志”。
现在，有一种说法认为，华国锋采取非常措施逮捕“四人帮”不合法律程序，是违法行为，是站不住脚的。这样的看法，如果其目的在于纠正国家政治体制中的弊端，促进政治体制政革，使国家走上民主化、法治化轨道，我十分赞成，我不希望我们的国家再出现类似于清除“四人帮”这样的政治现象，这是特殊体制下的特殊产物。但如果这种说法是为了指责华国锋，我就不赞成了。几十年没有建立起的民主与法制程序，你能要求华国锋一夜之间就建立起来吗？在当时的特定背景下，要保持国家的平稳，就必须清除“四人帮”，而要清除“四人帮”,就必须采取非常措施，除此别无选择。
清除“四人帮”是华国锋在中国历史上的一大贡献。
解放邓小平，和平退位是华国锋在中国历史上的第二大贡献。
前面我曾讲过，华国锋与江青不同，他忠诚于毛泽东，拥护文化大革命，但他是一位温和务实的政治人物，在抓革命、抓政治的同时，他更愿意做一些实际的生产方面、经济方面的事情。他在湖南抓农业、搞水利是出了名的。正因为他政治上可靠，经济上实干，毛泽东才欣赏他。清除“四人帮”后，他提出了一个“抓纲治国” 的口号，虽然没有摆脱毛泽东“以阶级斗争为纲”的理论体系，但他把重点已放在后面的“治国”上是确实无疑的。他召开了第二次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召开了全国科学大会，更加响亮地提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的目标，提出一系列经济发展的宏伟目标。虽然华国锋领导经济工作的方法仍然是毛泽东的模式，不少经济指标也不切实际，但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在努力把国家引上一条务实的道路。后来邓小平说华国锋在清除“四人帮”后，做了一些有益的工作，主要就是指这一点。
但是，华国锋注定是一位过渡式的领袖，他的退位是历史的必然。
无论从政治理论，还是从政治基础、政治能力上讲，华国锋都不可能与邓小平等元老抗衡。华国锋不可能摆脱毛泽东晚年的模式与影响，不可能系统地公开地实质性地纠正毛泽东的错误，不可能否定文化大革命及所谓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不可能提出一套新的合乎中国实际需要的理论体系。相反，华国锋出于对毛泽东的忠诚，出于对自己权位的保护，提出了“凡是毛主席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拥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即“两个凡是”。这是不合潮流的，是不符民意的，是讲不通的。我想华国锋的本意并不一定那样绝对。正如，毛泽东所讲的“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反对；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拥护”,都是为了表达一种决心。如此形式、如此口气的语言，在当时的中国很普遍。在毛泽东去世以后，谁也不可能阻挡邓小平的复出，谁也不可能阻挡元老派的重新掌权，谁也不可能阻挡对于文革错误的纠正。不用说华国锋观点与邓小平相左，即使观点一致，从长久来讲，华国锋也不可能成为邓小平的领导人。华国锋之后的胡耀邦、赵**，都曾是邓小平改革开放的最得力干将，但其结果如何，不必多讲了吧。
我讲华国锋是明智的，是一位对历史、对国家、对民族，对百姓负责任的政治家，就在于他从总体上讲能够比较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历史角色与使命，能够比较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政治基础与能力，他没有孤注一掷，没有破釡沉舟。可以肯定地讲，华国锋如果失去理智，不惜一切，邓小平的复出与改革进程必将出现难以预测的曲折。中国社会很有可能陷入一场动乱，甚至会出现战争。有人认为，华国锋是毛泽东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叛徒，把所谓的红色江山拱手相让与邓小平，这样的极左言论已没有反驳的必要。有人认为，华国锋是懦夫，这些人从传统的英雄观和毛泽东的阶级斗争理论出发，认为华国锋只有死守毛泽东的路线，把邓小平置于死地，才算好汉。这样的观点我们实难苟同。敢于胜利，还要敢于失败，善于斗争，还要善于妥协。能够平静地承认失败，是一种风度，是一种气度。
文化大革命初期，刘少奇曾向毛泽东提出辞职务农，但终究难以保全，最后惨死河南。由此来看，华国锋的和平退位是中国政治走向文明的体现。
三、华国锋的退休生活如何？
华国锋退位后，住在北京西皇城根一个很大的四合院内，这是原先清代的礼王府。大院内又有几处小院，其实也不小，除华国锋外，还住着别的领导人，华国锋占两处院子，华国锋夫妇住一处，秘书及其他工作人员住一处。小院内及外墙根种了不少的树和花，还有菜，葡萄、海棠、桃树长势都很好。华国锋与夫人韩芝俊亲手侍弄这些树呀、花呀、菜呀，自享其果，自得其乐。
华国锋依然享受着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待遇，秘书、医生、警卫、司机、公勤等人员都配备齐全。据说国家给他配两辆轿车，他说有一辆就够了，便退掉一辆。
华国锋夫妇生活很朴实。家中陈设很简单，但很大气，绝没有现代装潢富丽堂皇的痕迹。客厅很大，要从侧门进入，客厅内放着不少沙发，同时可以会十几个人，沙发的样式与颜色与毛泽东中南海书房里的一样。
抛开政治理论与政治能力不谈，华国锋无论在高层，还是在民间，都有着很好的口啤。华国锋退位以后，与后来的各届领导及许多老领导保持了良好的个人关系。国务院原副总理，老资格的领导人谷牧在一篇回忆文章说：“华国锋是个好人。”这句话代表了许多人的看法。这些年，华国锋到过不少地方，消息一经传出，群众就将华国锋居住的宾馆围得水泄不通，鼓掌、欢呼。有一次，华国锋在湖南张家界风景区内，被几位大学生认出，众多游客自动站成两排，向华国锋致敬。这样的场景，并不全是由于群众对高层领导人的神秘与好奇心理所致，也并不是所有的退位领导人都能享受到的。
华国锋退位后深居简出，不问时政。他的主要生活内容一是到各地农村搞点调查研究，毕竟从事过多年农村工作，毕竟当过国家最高领导人，有许多观点高屋建瓴，很有价值。二是到著名的风景区旅游，比如山西壶口瀑布，比如陕西华山，比如湖南张家界等风景区，都留下了华国锋的足迹和墨迹。三是接受访客。全国各地几乎每天都有来自各个层面的人访问华国锋。华国锋夫妇平易近人，和颜悦色。四是潜心书法。华国锋的书法端庄稳重，自成特色，退位后不断练习，功力大增。近年来的作品多被人收藏，拍卖行情日渐看好。华国锋的会客厅中，悬挂着一张条幅，是他在2006年85岁时写的，斗大的两个字“清静”，很大气，很从容，很有特色，很见功夫。每年9月9日毛泽东逝世纪念日，12月26日毛泽东诞辰纪念日，华国锋都要到“毛主席纪念堂”瞻仰毛泽东遗容。
华国锋今年已86岁，老态是肯定有的，但精神矍铄，思路清晰，听力也很好，只是眼睛有轻度白内障,10月22日,我在北京拜访华老时,他的夫人和女儿说要给他的眼睛作个小手术。他对自己的退位表现得很平静、很从容、很大度，这在中国政治人物中是很难得的。我们应该以一种新的思维来看待政治人物的进与退。有一篇记述访问华国锋的文章说：华国锋“身材依然高大挺拔轩昂，面容依然慈祥憨厚可亲，言谈依然朴实平和风趣，举止依然端庄稳重脱俗。”说他“以平民身份，平和心态，平淡生活的境界安度晚年"，这些语言是恰如其份的。
愿华老健康长寿，愿中国文明和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