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帕瓦罗蒂(2): 被帕瓦罗蒂放鸽子
2003年春天为了看帕瓦罗蒂在大都会歌剧院的谢幕演出“托斯卡”,周六早上6点起来, 6:30到大都会歌剧院, 排在172号。又等了4个多小时,才买到175张站票中的一张。总算没有白费劲。
去过大都会歌剧院的人可能会有印象,那是一个可容纳4000多人的大厅。比较一下可能更有感觉:悉尼歌剧院的大厅有2679个座位;北京“巨蛋”的大厅约2500座;巴黎,伦敦,米兰的歌剧院大厅约在2000到2800座。可想而知大都会歌剧院有多大。
那天我的“站位”在剧院的最顶端。金色的天花板伸手可及,第一次离“Phantom”如此之近(Phantom原型是藏在巴黎歌剧院天花板后面)。令人惊讶的是,在这样一个巨大的空间,在离舞台最远的地方(约70米左右),演员的声音和乐队的乐声都非常清楚,包括歌手的轻声与小提琴如泣如诉的独奏。音响效果真是难以想象。要知道,所有歌剧院(还有芭蕾剧院和古典音乐厅),都没有音箱,没有扩音器。所有的歌声和乐声直接送入你的耳中,与经过音响器材的声音不一样。
那天买到票后,回家先补睡一下。傍晚再回到林肯中心一看,惊呆了:歌剧院前面的广场上摆满了椅子,正面挂起巨大的银幕。原来想看帕瓦罗蒂在大都会歌剧院谢幕演出的人太多了,歌剧院“想人民所想,急人民所急”,决定在广场上现场直播当晚的演出,而且是免费欣赏--谁说资本主义只认钱?相反倒是国内的一些人富的只认钱了。
即便在广场上有免费“座”票(来晚的就没有了),还是宁肯要里面的站票。毕竟现场与外边还是不同。折腾了一天,不就是为了亲眼看他的歌剧嘛。但是不推荐朋友们去买站票,除非迫不得已。那可不是好受的,连站三个半小时,再加上情绪波动起伏,您肯定会说再也不买站票了。不过后来在阿根廷的哥伦剧院(世界六大歌剧院之一)又“站”过一次,但只有两个小时。
终于站到了剧院内的最高处,举目四顾,高朋满座。八点开演,全体人民都在翘首以待意大利的太阳照耀舞台。等到8:15,仍不见“朝霞”。最后太阳没等来,却来了“黑洞”,大都会的总经理一身黑衣从侧面走出来。未等他站定,大家都意识到不是好事,嘘声一片。
总经理无奈的说,给大家带来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帕瓦罗蒂感冒了,今晚不能演出。三个小时前他还说能来,但一个小时前通知剧院无法登台。总经理满腹怨气地告诉大家,他亲自与帕瓦罗蒂交谈,希望大师能来剧院给企盼的观众讲几句解释一下,但大师拒绝了。总经理让步请求大师来剧院,让大家看一眼,不讲话,大师还是拒绝了。总经理语调沉重地说,他很遗憾一代大师以这种方式,结束在大都会歌剧院近四十年的艺术生涯。
总经理接着向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在大师开始感觉不适后,为保险起见(毕竟67岁了),大都会用协和飞机专程从意大利请来年轻一代中风头最劲的一位歌手。这位年轻歌手刚在意大利完成托斯卡的演出,原计划一年半后来大都会歌剧院亮相,这样就提前登台了。帕瓦罗蒂成名也是因为在伦敦皇家歌剧院临时顶替前辈斯台方诺,这次是年轻后辈顶替他了。
最后都白忙活了,帕瓦罗蒂放了大家的鸽子。
还好,那位新秀颇有功力。尽管还不是大师级别,但也是一流水准。他也成为大都会歌剧院的长期签约歌手,每年都会来唱一到三部歌剧。一位歌手或乐手,有一两次登上“大”舞台的机会,并不等于达到什么水平。就象宋祖英曾在维也那金色大厅和华盛顿肯尼迪中心办独唱音乐会,但决不是象有些媒体吹嘘的她有多高水平。只要有赞助,有公关,剧院有空档,这些都不难办到。真要让“大”舞台提前一到两年预约,且每年如此,那才真正是有水平了。现在只有男低音田浩江能让大都会每年签约上台,但都不是主角。男高音张建一,女中音梁宁偶尔唱几场主角,但多数时间是替补。
帕瓦罗蒂那次搞的很不爽,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大都会舞台。不知经过怎样的努力,他打破原定的安排,第二年(2004)三月重回纽约,完成了前一年未完成的计划,并永远离开了歌剧舞台。只是这一次没有了前一年的心气儿,没有去。
实际上以前曾看过一次帕瓦罗蒂的演出。2001年1月,大都会庆祝多明戈60岁演唱会。前半场是多明戈唱主角,下半场是其他人的表演。帕瓦罗蒂也在场,并献唱拿手曲目,“弄臣”里的“女人善变”。那声音真是冠绝全场。
还有一次机会去看帕瓦罗蒂的“阿伊达”。提前买票时没想中国农历,结果那天正好是大年初一,又是周末。当时的女友自然要求一起过年,只好放弃了与帕瓦罗蒂“过年”的机会。尽管早已不知这位女士的去向,但对未能看帕瓦罗蒂的歌剧并不后悔。有时你要做应该做的事,做了也就没什么后悔的。
看,有很多事不是努力就能达到的。有时你努力了,做了你能做的,可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还是不能达到目的。那也要认了。
2004年,帕瓦罗蒂在完成了大都会的“任务”后宣布,他将永远告别歌剧舞台,但将开始全球告别之旅音乐会。由于体重问题和其他毛病,他的膝盖早已不能让他站立多久。在舞台上要为他放一些椅子和桌子,以便他可以坐着唱,或靠着唱。
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开始寻找他的演唱会信息。因为这一次是真正最后的机会了,纽约一定会在他的行程中。而且告别演唱会主要是他的唱段,比一般的歌剧更过瘾。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年7月他就来纽约,大概这是他最先安排的地方。演出场地是一个夏季室外剧场,有两万多座位,还有周边可席地而坐的草坪。这次早早把票定好,等到那一天,早早就到剧场,不想错过任何片断。
这一次,帕瓦罗蒂带来一位意大利女歌手与他配合。她在1992年赢得帕瓦罗蒂声乐比赛的大奖,水平相当高(当然不是顶级水准)。那天的曲目都是帕瓦罗蒂拿手的,除了意大利(那坡里)歌曲,还选了“托斯卡”和“绣花女”的主要唱段。尽管老了,声音与巅峰时期已不是同日而语,特别是声音的控制差别很大,但大师还是大师,声音还是他的声音。所有观众听的如痴如醉,不时热烈鼓掌,经久不息。
下面是当时的照片,用小傻瓜照的。人小,质量不佳,请多包涵吧。
1. 绣花女, 冰凉的小手
2. 绣花女, 人们叫我咪咪
3. 帕瓦罗蒂谢幕
4. 托斯卡, 星光灿烂
5. 离别时刻
6. 永远的帕瓦罗蒂
帕瓦罗蒂: 偷洒一滴眼泪
(待续)
谢谢北鹤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