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军在烈日下奔忙着,打理他在保险公司的工作,维持自己的生存,帅气的脸也晒得有些偏黑了。
军忙碌之余,偶尔会想起到我公寓小坐片刻。喝杯茶,聊聊天,享受一会儿清闲,然后借本书离去。后来,军曾在他的同学处小住了一段,我步行下楼,就可找他聊天,他还了书,再借一本。
夏末,军流露出去大学读书的念头,我陪他一起到南门附近找房子。在参差不齐的民居群落中穿梭,一沉默的老者打开家门,顺着蜿蜒曲折、咯吱作响的扶梯登上顶层的阁楼。简陋、逼仄,唯一的一面窗户,可以看见校园中学生匆忙的身影。
军向外望着,我静静地看着军,不由得想起了巴尔扎克在《高老头》中所描绘的情景:拉斯蒂涅,同样的二十三岁年龄,来自外省,在同样的简陋环境里,以同样炽热的目光,注视着巴黎!
秋,军领父命,赴大学深造。重返校园,攻读计算机信息管理课程。军邀请一同学和我帮他搬家,随他来到大学区一民巷深处。
东墙外,安静的小巷尽头,右手一个橱窗似的小屋,便是军的新窝了。房间一米多宽,四米多长,一床一椅一衣橱,十分狭小,但是闹中取静,干净整洁,军颇为喜欢。
自此,军蛰居于小屋,埋头读书,课余仍兼职做着自己的保险工作,生活相当紧张而充实。一日,我去拜访,见其床头帖一字条,上书:人类因我的存在而显得伟大!我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好大的气魄,努力吧!”
严寒的冬季,由于同屋对电视突然萌生的热情,不堪其吵,我也在外自租了一间小屋。夜,漫步在冰冷的长街,我深深体会了军在外独住的甘苦,“像一缕清烟,去把寒冷的天空找寻!”
也正是在此之前,我介绍我的另一个朋友,枫,与军相识。不久后,我过生日那天,军送了我一本书:《智慧论》。扉页上是他清秀的笔迹,后来浪迹天涯,此书而今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