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多岁的奶奶身体硬朗,喜欢操持家务,很不情愿地从厨房被退了休的父亲替了下来。 父母分工明确,母亲由于身体原因不能用凉水,负责采购;父亲就负责把买回的菜变成可口的饭菜端上餐桌。其实在这之前家里的年饭和重要的客宴也都由父亲掌勺。
父母热爱生活,喜欢高朋满座,退休后的父母尤其享受宴请,图得是亲情和友情中的那份热闹。父亲做菜一般不需要帮工,不会厨房里外吆喝他人,总是安排有序,效率很高。长辈生日时,烹调出三四桌﹑每桌十几个菜的宴席对父亲来说是时有的事。父亲擅长蒸菜,拿手的是蒸扣肉。但是只要是我们从外地回到家,父亲就会烧些我们喜爱的家乡菜如紫苏烧鱼 ﹑骨头汤炖米粉皮等。
记忆中父亲为餐桌上的饭菜忙碌是从带领我们去大山里捡砍枯枝当柴火烧饭开始。那时的老家没有电、煤和煤气,烧饭烧菜全靠树枝﹑树根和稻草。老家离大山有约 5-6 里路,父母在暑假期有时带着 7 岁到 10 岁的我们一起去深山里捡柴。父母给我们每人配上合适的分量,大的扛小树枝或小竹干,小的扛竹尖,并一路关切着。母亲是我们的在校老师,父亲由于离家工作与我们聚少离多,尽管父母很少训斥我们,但我们平时眼里的父母是权威多于温情,严肃多于亲近。但带我们去深山里捡柴时父母很有柔情,把干活安排得像愉快的郊游,一路领着我们有说有笑,一会问累不累,一会问要不要停下来休息。后来才知父母鼓励的不仅是我们的劳动还有我们想为家分担责任的努力。
我们长大的过程中,家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吃饭前和餐桌上不许训导小孩,因为家里认准“千事万事吃饭是大事”,而且也不能让小孩吃“呕气的”饭,呕着气吃饭不利于长身体。这样我们不仅从来没有因受训错过一顿热饭,还无形中避免了些责备而多了些引导,因为一顿饭的功夫和饭桌上的交流让大人的气消了不少,这样气头上的责备变成耐心的引导。
在我们的从业中,父母让我们自由选择,放手让我们飞往各地。父亲和大多中国的父亲一样为了支持我们,不大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对远在他乡的我们的想念。父亲对我们的爱和想念体现在我们回家后高兴地为我们准备的佳肴中。有一次过年,全家大团圆,父亲要做十几个人的饭菜,老大跟父亲说又要辛苦了,父亲幽默地回答说给你们做饭就是当牛做马也高兴嘛。父亲总是心满意足地看着儿孙们一扫满桌的菜,而下顿的菜谱父亲也早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