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鬼话 08年4月4日

老伴回南县看父母了。岳父92岁，岳母也是80大几了。他们有5个子女，都有固定收入。生活都还好。岳父退休金每月有1300多元，住在小镇上，自己种有蔬菜，生活算是满可以。可是，老人总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用，每人每月生活费只有百把多元钱。岳母给我的印象是很喜欢存钱：子女给的钱存着，岳父的退休金大部分也都存着，从牙缝里节省钱来存。为了存钱，在生活上近乎虐待自己。真有点不可思议。我们多次劝说：八、九十岁了，来日无多，想吃什么，用什么，要应尽量满足，不必存钱。可是，老人总是不听。
于是，老伴决定：常回家看看。一般不再给钱，多买些老人平常喜欢吃的东西送去。昨天，老伴在电话中说：父亲身体还好，母亲不行了，但拒绝看病吃药，她说反正是要死了的人，别花掉钱了。
岳母的这话，让我想起我父亲。1981年春，父亲因病住医院。这是父亲一生中仅有的一次住院，平常有病都是硬扛着的。当听说，每天治疗费要十多元钱时，他说，太贵了，那不能住院。第3天，要求出院，怎么做工作都不行。最后发展到当着医生的面，把口服药扔掉，以示抗议。无奈，只好抱病出院。……
父亲为什么这样？怕花掉儿子的钱！而岳母呢，是要省吃节用把钱留给儿子。
我初中和高中的一个同学，叫吕志高，家庭出身不好，按共产党的阶级路线，成绩再好，也是不能上大学的。我们上大学后，他在农村当民办教师。10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同伍建国和罗湘涛回南县时曾去看他，家里情况还算好，新盖了楼房。可是3个月后，他服老鼠药自杀了！他留下的遗书说，医院诊断是肝癌。反正治不好，别花钱，趁早死。
唉！我可怜的父亲，可怜岳母，可怜的同学，可怜的国人，……
钱啊，钱，人曰：钱就是命。然父母之于子女，却视钱比命更重要！这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父母观念上之偏颇？……

今天清明节。上午去母亲坟上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