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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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1)
首先声明本人不是什麽动物保护主义者,也不是什麽素食主义者,更不是佛教徒在提倡吃斋。写在这里的只是一件当年本人亲眼目睹的事实。世间的事我们还是应该去正视,故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是于事无补。
秋天的甘南州草原是牛壮羊肥的时候,也是一年一度大屠宰的季节。这里的牛羊肉都是出口到非洲的阿拉伯和穆斯林国家,称为“紫肉”。从九月初开始一直到十一月末,一连三个月每天都会有来自草原各处的大批牛群,羊群出现在甘南州首府 -- 合作市,四周的山上,然后按事先定好的时间顺序赶向州屠宰场。高原的秋日,总是天蓝蓝,山青青,水明明。远远望去,这边山上的羊群像朵朵白云从山头飘飘而下,那边岭上的牛群像团团乌云顺山滚滚而来。好一幅美丽的高原秋景。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合作虽然是个掌有六县的州府之地,但也仅有两条泊油大街,而且 都是南北走向,因为合作本身就是落在群山中的一条南北纵长的小峡谷。屠宰场就座落在这对大街北端的半山坡上。 每年一到此时,两条大街上就经常挤满了牛啊,羊的,过路的车辆都要给它们让路。
屠宰的场地是一块有足球场大小的露天水泥地。一面是肉处理车间,一面是大铁门,剩下的两面是高墙。 可怜的牛羊一但进到这里就再没有了逃生之路。因为不是伊斯兰教阿訇宰杀的牛羊,外国的穆斯林不吃,所以负责屠宰的掌刀人是两位中年的阿訇。两位都穿着一水儿的白上衣黑裤子,头戴一顶回回帽,每人还都蓄一撮山羊胡,手里握把一尺来长的尖刀,锋利的刀刃两边各有一道血槽。杀羊简单,一个人扒住羊脖子把羊搬到,阿訇上来把刀按到羊脖子上,从下往上那么一拉,羊脖底下的大动脉就破了。 但杀牛可就不那么容易。
几十头牛乎拉拉的被赶进了场,有些聪明点的牛一进门就开始“哞哞“的叫了,可能是闻到了血腥味儿。虽然每杀完一拨后都用水管子把场地清洗一遍,但血腥味是没那么容易去掉的。那时候也没有什么清洗剂之类的东西,可以用来把血腥味儿盖掉。这时只见十几个膀大腰圆,身强力壮的藏族小伙子进了场,说时迟,那时快,每人用双手抓住牦牛的尾巴,将双臂和身子支成一个三角形,用两腿狠钉到地上,向后猛拽,就像我们拔河时的姿势一样。一头牛就这么被拖住,一步也往前挪不动,这是多大的劲儿啊!另外又上来几个壮小伙,快速跑上前去,抓住被拖住了的牛的两支犄角,用腿别住前牛腿,然后将整个身子压向牛身,只听”扑通“一声。 一头牦牛就瘫倒在地。此刻,阿訇飞身上来在牛脖子上“噌”的一拉,顿时血喷如泉。一刀一个,一刀一个,阿訇忙的満场奔跑。没被拖住的牛,有的立在那一动不动的掉眼泪,有的则大叫狂奔。可奇怪的是,它们为什么不去撞杀他们的那些人,而是往有空的地方乱钻乱窜? 这和野牛的奋起反抗太不一样了,一点反抗的血性劲儿都没有,可能这就是受人类长期豢养的结果吧?
转眼之间几十头牛就都躺在了血泊中,紧接着那帮小伙子又用一把把牛耳尖刀划开了一个个的牛肚子,稀里哗啦的把牛的五脏六腑掏了出来,往牛的胃里一装。最后,一副副还冒热气的空牛身子,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那处理车间的黑门洞里。
不久皑皑白雪复盖了茫茫的甘南草原, 当 一车车的“紫肉”运往国外之时, 合作市民家中的炉子上都在咕嘟咕嘟地炖着羊排骨,牛排骨。一副牛架子 1 元,一副羊架子才 1.5 元。可能有人要问,牛架子比羊架子大的多,为何反而比羊架子还便宜呢? 回答是:爱吃羊架子的人多,“僧多粥少,物以稀为贵”。
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