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 李安
出品年:1993
編劇:李安、馮光遠
演員:金素梅、趙文瑄、郎雄、歸亞蕾、Mitchell Lichtenstein
柏林国际电影节 第43届(1993年) 金熊奖
台湾金马奖 第30届(1993年) 最佳故事片
台湾金马奖 第30届(1993年) 最佳导演 李安
台湾金马奖 第30届(1993年) 最佳男配角 郎雄
台湾金马奖 第30届(1993年) 最佳女配角 归亚蕾
台湾金马奖 第30届(1993年) 最佳原创剧本
另獲93’年西雅圖影展最佳影片、雪梨影展影評人評選最佳影片瑞士盧卡諾藍豹獎(觀眾票選最佳影片)、法國Deauville影評人評選最佳影片及義大利Pescara最佳劇本
内容简介:
定居美国的高国伟是一个同性恋者,他和他的恋人、一位叫塞蒙的美国男子,一起住在纽约的曼哈顿。但高国伟在台湾的父母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他们不断地催促国伟快点结婚,好承继高家的香火。恰好高国伟的公寓里借住着一位来自大陆的非法女移民顾玮玮,于是塞蒙出了个主意:让国伟和玮玮结婚。这样一来既安抚了国伟远在台湾的父母,又能使顾玮玮拿到梦寐以求的绿卡,而且还能保持塞蒙和国伟之间的同居关系。
一切照着塞蒙和伟同的计划在进行。高妈妈高伯伯如期来了纽约,稍作安顿伟同就带他们去市政局办理结婚仪式,可是,高妈妈高伯伯非常不愿意自己的独子如此草率的婚事,他们此次来美国专程带了台湾亲朋好友3万多的礼金,就是想好好给伟同办个漂漂亮亮的婚礼。
可巧天公作美,一家人在纽约著名的中国饭店吃饭的时候,碰上了高伯伯的老部下,正是这家饭店的老板,他一个劲地应承要替高家办一个热闹又隆重的婚礼。很快,婚礼举行了,带有强烈的中国色彩,欢快、热闹、吉祥,让高妈妈高伯伯甚是欢心。伟同和玮玮被闹洞房的一帮年轻人整到一张床上而且脱了个精光,玮玮虽知道伟同是个同志但还是按耐不住对他的爱慕,趁势与伟同做了性事。不久,玮玮有了生孕反应,这令塞蒙无比的懊恼,他埋怨伟同没采取措施,他俩当着一家人的面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以为高妈妈高伯伯他们听不懂英文;其实高伯伯懂英文,这一下他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第二天他就犯了血压高住进了医院。在医院里,伟同终于下了决心跟高妈妈说明了这一切,高妈妈无可奈何但有什么办法,儿子都那么大了,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吧。
一开始玮玮下了决心要堕胎,可是看到高妈妈高伯伯难过的样子,她又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可生了孩子以后自己又要读书,真是无法承担这个重负,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让伟同、塞蒙都来承担抚养的责任。在塞蒙选择退出伟同的生活时,伟同和玮玮上门来挽留,他们要塞蒙做孩子的另一个父亲,结果三个人破涕为笑。各种各样的情感纠纷、人际冲突在一个热闹忙乱的中国式喜宴背后展开。
《喜宴》是一部對同性戀情充滿友好態度的電影,不過毫無疑問的,這部電影劇情的主線不是主角高偉同與愛人賽門之間的愛情,吸引我們觀影趣味的重點其實是高偉同如何對親人(尤其是父親)隱藏/表白他的同性戀身分,也就是如何(以及是否要)對家人出櫃的問題。一般的論者已經注意到這麼一部具有高度娛樂性,對電影語言使用也相當流暢的電影,是如何的勾動觀者心中對父親權威的熟悉以及順從,進而合理化這種對父權結構的認同。所以我們看到片中的偉同儘管對自己的同性戀認同抱持著健康自然的態度,但是依舊不願意因此而去挑戰異性戀堅持的男女婚配、傳宗接代的排他性看法。能躲就躲,能騙就騙,不能騙就設局使詐,總而言之,同性戀不能正面挑戰異性戀的中心地位。不過這個態度當然沒有在片中直接的表達出來,《喜宴》將異性/同性的關係放在家庭結構裡,轉變成父/子的關係,故事的重心變成兒子不應當挑戰父親的權威,整部電影也就順理成章的以親情的維護、父權的保障、家庭和諧關係的延續作為最終理想的結局。
這當然是討論《喜宴》的意識形態的一種取徑。不過我在下文將繼續分析《喜宴》中的父子家庭關係又如何隱喻另外一個意識形態結構,那就是文化認同以及中國現代化的問題。
首先我們注意到的是在片中的兩位同性戀男主角,只有偉同有一個錯綜複雜、剪不斷理還亂的家庭,白種美國人的賽門卻無須為這麼一個「亂七八糟」(偉同在醫院對母親告白時的用語)的關係而向任何其他的親人負責。賽門似乎沒有任何還保持連絡的親人,只有在一段簡單的交代中,觀眾才得知他的父母早已離異,年歲極高的父親住在「德州的亞歷桑那」,母親住在波士頓,兩位姊姊住在舊金山,毫不熟稔的同父異母的哥哥則在越戰中戰死。在偉同耐心地填寫母親寄給他的徵婚表格時,賽門曾經順口要他乾脆對父親(不是對母親)表白,省得麻煩,就像他曾經對他自己的父親表白一樣。我們不知道賽門面對家人出櫃時的詳情如何,但是從他輕描淡寫地提出這個建議的態度,好像對他來說並沒有經歷太多的心理掙扎。或者其實我們應該說得更清楚一點,那就是在《喜宴》這部電影的呈現方式裡,賽門對家人的表白並不需要承受像偉同一般輾轉反側的心理壓力。電影文本在這裡對兩人的差別待遇很有趣,賽門之沒有家庭束縛的理所當然,正如偉同必須面對家庭壓力之合情合理。所以賽門順口要偉同表白的建議,不但偉同冷漠以對,連賽門自己都顯得不太熱衷,說過便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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